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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途中与你相见[出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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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便看见她站在人群里,她眼睛直视着前方,似乎很认真的模样,一如高一时体育课观看男同学打篮球时的神情。
可是那天,她被飞来的球砸到了。
人群里一阵骚动,大家都围了上去,尤其是她班级的女生们,他的脚步越走越快,只是还未走到她身边,班里的几个男生也跟着围了上去。
耳边几乎全是声音。
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她缓缓站了起来,向周围的人摇了摇手,说没事。
她没有看到他。
他看到她转身离开,身边有个男生嘀咕了一句,“女生就是麻烦,娇滴滴的,球砸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然后那个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子墨,咱们继续打球。”
他侧身,那个男生的手便从他的肩膀上落了下去。
他没有看那个男生一眼。
只是下意识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篮球场。
身边响起几个人的声音,“江子墨这是怎么啦,打得好好的,干吗回去了?”
“我看,是谁惹他了吧。”
“八成是有什么事情……”
他走到教学楼那道镂刻的白色墙边,从墙体镂刻的框架里,看着她由远及近,只见她抚着额头,笑着冲身边的两个女生摇了摇手,不知说着什么,另外两名女生也跟着笑了起来。
然后3个人说说笑笑地进了楼道。
他靠在白色墙边,抬头看着天,松了一口气。当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原来自己的快乐,可以来得这么简单,见她快乐,他便快乐了。见她受伤,会比她还要难受,仿佛数百倍于她的痛加诸在他的身上。即使那些紧张,显得小题大做了。
这件事没过多久,他又再次见到了她。
那天上早自习前,两个男生走进教室,拿着一张胸卡,在念叨着:“文科班的姜唯,你认识吗,要是认识,你帮我给……”
“不认识,不过送过去的时候,去看看文科班的美女也不错啊。”
“拉倒吧,我对文科班的那些低智商的美女没兴趣,整天唧唧喳喳的。”
“呵,你这也太清高了吧,说不定人家还嫌咱们理科班的男生呆板没情调呢。”
两个男生的交谈声从他的位置经过,他放下手中的书,主动对拿着胸卡的那位男生道:“我认识她。”
那个男生毫不犹豫地把胸卡给了他,道:“谢谢啦,江子墨。”
这是一张明显不被好好爱惜的胸卡。
他想起高一时她就弄断了好几次胸卡带子的经历。
他用手指擦了擦被踩脏的胸卡,手指下,照片里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显得很是文静的样子,没有了熟悉的笑皱着鼻子表情挤压到一块儿去的夸张模样。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灵动地看着前方,他的视线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双充满朝气的眼睛。
他更难忘的,是她眼里时不时露出的一丝狡黠,像极了不安分的猫。
凝视着,仿佛这双眼睛正调皮地与他对视,他嘴角不禁轻轻向上扬起。
下了早读课,他走在走廊里,手中捏着这张胸卡,心却跳得异常快速。
这是第一次去她的班级找她。
找她的理由,也合情合理。
走到楼梯拐角处,三三两两的学生从楼上下来去小卖部买早餐,对面而来的女生看见他低声嘀咕着什么,他往前继续走去,便是她所在的教室。
他听到议论的声音,感觉到周围好奇的目光。
她就在这种情况下,走到他的面前,他把胸卡递给她,简单说了两句,就转身离开。
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散去。
犹如往常,自在地行走,没有任何不同,只是走到教室门口,阳光照在他缓缓摊开的手心,尽管是张略显破旧的证件照,在他心里,也无比珍贵。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拥有一样东西,说谎吧。
去她的教室前,走廊里,他注意到照片的边角微微翘起,只是轻轻一撕,便彻底落了下来。
照片背面仍有一点证明曾经存在于此的碎纸,尽管在边角里极其细微。
本想回教室找胶水给她重新粘牢,可是想拥有的念头却立刻占据了他的大脑。
现在的他,明白这样的想法,已算不上古怪。
他看着照片里她微微浅笑的样子,回到教室的座位,良久,最终将这张照片夹在了自己刚才正在翻看的书籍里,然后放回抽屉。
生日前一个月,他便准备了送她的礼物。
他在家附近的一间精品屋旁边踌躇良久,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第一次走进专卖女生首饰的精品屋,门边的风铃清脆地响起,女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眼睛睁得圆圆地看着他,他被老板这样热情的眼神看得有些局促,脚步加快,往店里面走去。
那老板却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兴奋地在他后面说:“小帅哥,你每天放学从我这个店里经过,都是我生意最好的时候,我真是跟着你沾光啊。那个你要给你女朋友买什么,我都打8折。”
他只听到了女朋友三个字,手心有些发烫。
老板看了他一眼,热情地指着玻璃柜底下的那些耀眼的发饰项链,推荐道:“小帅哥,这些都是我们店里最好看的饰品,你随便挑一个,我说话算话,给你打8折。”
他眼睛一一掠过,看到了一对小雏菊的耳钉,静静地躺在角落里,淡淡浅浅,和那张书纸上的小雏菊一样,散发着自然纯粹的气息。
老板注意到他的眼神,干脆利落地取了出来,递到他的手中,“小帅哥,这个小雏菊的耳钉很雅致呢,你女朋友一定会喜欢。”
他看着手中的耳钉,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想起她喜欢在刘海边别起的发夹,心想若不是耳钉,是小雏菊发夹该多好。
他一下明白自己该送什么东西了。
可是他找遍所有的饰品店,都没有找到小雏菊发夹。
他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店,要了那对小雏菊的耳钉。
老板热情地用深绿色的方盒包装好,上面扎了一条浅绿色的绸带。
他决定自己手工改造这对耳钉,把耳针用钳子仔细地去掉,把突兀的地方磨平,买来细细的发夹,把小雏菊用胶水粘到发夹上,他第一次做这种东西,费时又费力,一放学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琢磨怎样做得浑然天成。
他对这种东西,真是毫无天赋,显得笨手笨脚。
幸好做出来的成果,他还算满意。
他把小雏菊发夹放到深绿色的绒盒里,把浅绿色的绸带细细地扎好,他握在手中,任那抹浅绿在心中萦绕。
她应该会喜欢吧。
楼梯间,人并不多,他往上走了几步,便听见她清脆的声音在楼梯里回荡,“后天我要去趟外婆家,美术老师布置我作业啦,野外写生,我就去那边的油菜田里画个春天的故事,呵呵。”
另一个女生的声音接着道:“跑那么远啊,还是和以前一样中午去吧?”
“嗯,反正下午就这一趟车到那边嘛,早上我起不来的。”
隔天他在去往绿兰村为数不多的一个站牌前等待着。
绿皮的公交车缓缓开来,陈旧的车门打开,发出机械的一阵声响。
他上车,一眼便见她坐在后座,闭着眼睛,俨然已进入了梦乡,额头柔软的刘海被风吹扬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温暖得像春天最美的画境。
他缓缓向她走来。
坐在了她的身边。
若是这辆车一直开下去,一直开下去,该有多好。
温暖如春的天气,有她陪在他身旁,生活里没有一丝暗色。
那天他和她还有陈齐玩得那般开心,几乎是他记忆中最快乐的一天,无忧无虑,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在乡下时的情景。
她答应将那幅画送给他做生日礼物。
他想到了自己亲手制作的小雏菊发夹,不禁冲她浅笑了起来。
她回过头去,继续作画,陈齐正在兴奋地唧唧喳喳,他举起相机,拍下了她一个人坐在画架前的模样。
他以为,这一切的快乐都将延续下去。
可是到了运动会那天,他的快乐,便戛然而止。
这个叫做米粒的女生,先前他和陈齐去体院溜冰场的时候,便遇到过。
只是没想到会是她的好朋友,而且她带着米粒过来,就仅仅是为了让米粒接近他。
他在烈日下,像个傻瓜一样站在篮球场上,看着她慢慢远去的背影,只留下米粒在这里替他呐喊。
他的眼睛被汗水刺痛,却不忍心眨眼,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
生日那天,他原本还存有一丝幻想,可,那天的天气,却一开始便跟他开了个玩笑。
他未到学校,中雨便突然而至。
那天,不少同学都淋成了落汤鸡。
他打开书包看着自己精心包装的绿色绒盒,摸在手上已经是湿答答的了,更别提书包里的书。
他原本等着干透再送给她,没想到她来得那样早,他只好走出门口。
他本以为会是她允诺的那幅画。
却不料,她递过来的是一封别人写的情书,和别人费尽心思折的纸鹤。
哪里还有她允诺的画的影子?
他只觉得从头凉到脚,一如早晨突来的冰冷雨水。
她,是一丁点,也不可能在乎他的。
只是当成是曾经同班的同学,他一想到她跟他说话的语气、神态,和其他同学别无二致,便告诉自己,不要再傻了。
他知道自己的心,很脆弱。
想要的,容不得半点拒绝,要不然就会沉溺。
他握着手中的那封情书,手指僵得毫无感觉,却忍不住死死地往里弯曲。
他把抽屉拉开,仍有着潮意的深绿色盒子,像是在讽刺他的自作多情,他的眼睛不禁微闭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曾经妈妈的鲜血溅了年幼的他一脸,眼里,鼻子上,嘴角处,到处是暖暖的血液,他哭喊着不顾一切地想求得妈妈生命的复苏,可是那些血流得仿佛没有终点,没有终点……
他还是要不到。
他想要的,很少,可是都要不到。
他不想让自己沉溺,也不想消沉下去,他无法再承受一次,漫天黑暗和血腥的感觉,天地间孤独的只有他一人,他不想再踏入没有希望的索求中。
不是他放弃,而是他,输不起。
从未得到,便不会在乎失去。
他的得失心,太重。
他还会站在教室前人来人往的走廊里看她。
他还是会见她走出,便故意和同学走出来,只为了多看她一眼。
远远地,能看清她的样子,就好。
看清她头发越来越长。
看清她的样子越来越明亮活跃。
看清她奔跑起来时飞扬的纤长的发丝。
他和她之间,仿佛从那件事后,便再也没有走近过。
直到那天见她孤零零地被罚站在走廊里,他的心便犹如从前那样,对她不舍起来。
忍不住走到她的身边,喊出了她的名字:“姜唯……”
心中却分明喊着:“小唯……”
他那时便告诉自己,她在自己的心里就好。不在一起,不喜欢自己,也没有关系。
所以他才会在她生日那天,将小雏菊发夹放到她的抽屉里,自己宁愿中午不回家,连饭都没有吃。
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他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可以不喜欢他。但是,他做不到,收回自己的这颗心。
他以为一直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
直到高三临毕业前初夏的一天,他在文具超市挑选新钢笔,高高的超市货架摆满了纸笔文具,他本是站在中间,随着挑选,慢慢地往里走去。
超市里人很少,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声音。
他拿着手中那支银色的钢笔仔细端详,却听到推门声,悦耳的风铃声,然后,便是她的声音。
“珍珍,你说我买什么东西给他做毕业礼物?”
“我看啊,你就别买什么了,赶紧把那幅画送出去吧,你答应人家的,到现在都不送,虽然我不知道江子墨还记不记得那幅画了。”
她的声音黯然下来,“那个画,去年他过生日时就该送的。”
“就送那幅画吧,送完就彻底忘掉他,你们之间说实话,真的不太可能的,很多东西既然够不着,就不要去拼命踮起脚尖了吧,太累了,就算够着了,也许会被砸伤呢?”
他手中的钢笔差点从他微颤的手指间滑落在地。
声音越来越近,朝他的方向而来,他听到了那个叫做珍珍的女孩的声音,“还有米粒,你不是说她连江子墨的名字提都不提嘛,你要是真跟江子墨有什么,米粒肯定会恨你。”
他放下手中的钢笔,走到拐角处,进了另一侧,摆放整齐的笔记本空隙里,他看到了她那双哀伤的眼睛。
“我都知道……”
她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鼻音,仿佛全然是另外一个她,他从未知晓的她。
他往前走去,脚步轻微至极,缝隙里,她低下头去,睫毛在眼睑下扫出一片阴影,大大的眼睛却迅速抬起,他一辈子也忘不掉那双忽然抬起的眼睛。
而在那样的缝隙里,他也只看到了那双自然流动着真实情感的眼睛。
“现在我没这个勇气,但是,以后肯定会有的。”
“他要一直待在德国,你去找他啊,做梦吧你,跑到国外去,估计没找着他,先被人卖了。”
“要是能找得到当然去找,珍珍,你说,有一天我变成了漫画家,突然站在他面前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就当你刚才在说梦话。”
先前沉郁的气氛,慢慢活跃起来。
缝隙里的光影和声音渐渐往里去。
“这支银色的钢笔怎么样?我那支坏掉了。”
他听到她在问身边的女生。
他往前稍稍挪去。
“一般般,要不然咱们去枫叶超市挑吧,这里的东西看起来真的一般啊,老里老气的。”
那个叫珍珍的女生顾忌到老板坐在前台,声音压得极低。
脚步声伴随着两个少女的聊天声渐渐往大门那边移去。
他往里走。拿起那支银色的钢笔,在手中暖暖地握着。
他无比清楚,和确定地,知道了她的心意。
也知道了她心中系紧的难以散开的结。
他想起了那天在体院溜冰场还给米粒东西时的情景,他本是要走,米粒却叫住了他,“我如果猜得没错,你喜欢的人,应该是我最好的朋友,姜唯,对不对?”
他没有否认。
米粒却笑了起来,“那天在篮球场上,你看着她,看了那么多次,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问米粒:“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让她送东西给我?”
米粒却是再也没了笑容,“没有为什么,她是我的好朋友,最好最好的。她不会喜欢你,就算喜欢你,也绝对不会背叛我。”
她,分明是喜欢他的。
他到如今才知道。
他快乐,却又彷徨。
他是个不擅言辞的人,更不懂得如何开口说出自己的心意。
为此他费尽了心思。
就算她那时没有勇气和信心向他奔来,即使他知道等待他的结果,是她的退缩。
他也要告诉她,自己真实的内心。
就如同那天正午,他看到书房桌子上摆放着的那张纯粹没有一丝污点的白纸。
就算光阴辗转流逝,他对她的心,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就算天各一方命运冲散彼此,他也会无怨无悔地,站在原来纯粹的位置,等待她。
“我的心就像那张白纸,等你来涂画。”
这一句话简单得毫无累赘,却把情用尽在了那个“等”字。
他愿意等。
他愿意等她,等她到不在乎所谓的友情背叛,不在乎所谓的世俗距离,不在乎心里那些缠绕的结,轻松地走到他的身边来。
他不要她的眼神里,有哪怕一丁点痛楚,一切心甘情愿。
他只要她愿意。只是愿意。
他们已经默默互望了很多年,这些年,他们一直住在彼此的心里,可却始终无法靠近。
年少时,每一眼遥望、回望,都是最纯粹的深情。
而那些深情,沉默了这么漫长的时光。
他怅然命运的阴差阳错,可又庆幸。
爱情该是什么样的轮廓,其实他并不懂。
如果他这种等待,便是爱情的话。
那么他庆幸,他仍等在这里,即使,他心中明知,可能永远都等不回他要的结果,因为世事变幻,万事难测,他曾经想过去寻找,也曾不安过,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样一种等待的姿态。因为宁愿相信那天他看到的那双真情流露的眼睛。
相信命运不管以哪种方式都会将她送回他的身边。
他知道自己近乎执迷不悟地等待,这些年,无人能理解。
曾有人问过他,心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他当时说得理所当然,“爱情,是唯一的,一个人的爱情,只能一辈子对着一个人。”
别人笑话他只是空有一个好头脑,完全不懂得世间现实的情感。
他没有跟那个人辩论,因为每个人心中的爱情轮廓都不一样,他的爱情轮廓,很简单,就是认定了,自己哪怕不能和对方在一起,他也觉得没关系,只要那个他所爱的人,住在他的心里,就足够了。这种情感,怎么可能换人,怎么可能因为时间改变,而跟着变来变去?
直到第三千九百四十六天。
已经这么久了。
若问一个更空旷的理由。
他只是不想让他的爱情,败给岁月。
前年大年初一,陈齐放年假从北方回来,鲜少有跑到哥哥的房间里来翻动书架找杂志看,看到那几本漫画杂志,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抽出来,对着正半躺在藤椅上看书的哥哥咧出一口白牙,“哥,你也爱看漫画?”
对着他的封面正好是漫画里最千篇一律的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球。
“呃……看着玩的。”
“真看不出来,哥你有这种喜好。不过以前我上大学时,北方那些大老爷们儿也有爱看的。哥,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哥哥没有再回答。
“哥,你床头这个画真好看,我记得是那个姐姐画的吧。”
“嗯。”
“叫什么名字来着,姓姜好像。”
“姜唯。”
“哦,对,对,就叫这个名字,那个姐姐画画真漂亮,人也长得可爱。”
“呃。”
“我一直在想,那天哥为什么要带个相机回来,还非得拉上我?”
哥哥淡淡地看了眼手腕上银色的手表,“该吃饭了。”
“哥你……”
“一到饭点你就话多。”
陈齐看了看墙上的钟,才上午10点钟而已,心中纳闷,哥这算得上是反常的表现了吧。
那个叫姜唯的姐姐,现在人在哪里呢?
大年初一,陈齐吃完中饭,便去了女友妙妙家,打算让妙妙来这里见见自己的家人。
陈齐的妈妈在家里烧菜,一直在忙,江伯伯今天难得下午在家,哥哥下午去医院,说晚上8点能回来吃饭。
很多年没这么聚齐了,虽然就这么单薄的几口人。
陈齐知道哥哥的工作很忙,江伯伯总是在实验室和工厂来回跑,很少顾家。这个大宅子,只有越来越年老的妈妈在帮忙照看着。
妙妙有些紧张,说一个是神经外科医生,一个是前神经外科医生,都是开人脑袋的,她压力大。
可是最后还是盛装出席,电视里重播着大年三十的春节联欢晚会,陈齐想,这些年,好像坐在一起看重播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大大长长的红木桌子,听妈妈说这是当年江伯伯买给阿姨的礼物,阿姨一直梦想着有个大大的饭桌,可惜还没享用,就猝然地离开了人世。
妈妈说她来帮忙带哥哥的时候,就见过好多回江伯伯趴在上面睡觉,桌面上水汪汪的一片,一个平时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变成这样,很是可怜。
前些年怕伤心,已经放到后院子里去很久了。
这两年又被江伯伯要求拿了出来。
妈妈去厨房拿来碗筷,陈齐起身帮忙,妙妙也跟着站了起来,江伯伯摆了摆手,示意两个小年轻不要客气,然后自己一个个把碗筷仔细摆放好。
黑色的乌木筷子,乳白色的骨瓷小碗,碗口有一束小小的梅花。
陈齐想起妈妈说过江伯伯最喜欢有梅花的东西,因为阿姨生前就喜欢带梅花的装饰品。
小时候觉得自己懂不了这种情感,现在看来,越是细小的,往往情感播种得越深,而那些都是无心为之。
江伯伯把筷架子摆好后,妙妙有些奇怪地看着江伯伯手边的空椅子,摆放和大家一致的筷架、筷子、勺子和碗,有些纳闷地捅了捅陈齐,低声问:“阿齐,你不是说就你哥哥还没回来吗?怎么多了一个人?”
客厅里没有阿姨的照片,陈齐也指不出来,只好轻声说:“那是阿姨,她不在了,伯伯每次都这样的,就当她在。我们都习惯了,忘记跟你说了。”
妙妙垂下眼帘,没有接话,眼睛却是看着那个空空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伯伯正在看表,陈齐刚侧身,余光便看见哥哥进屋了。
“哥哥,好。”
“你好。”
妙妙表现得有些拘谨。
江伯伯见自己儿子回来了,便开始招呼大家吃饭,父子俩席间的话少得可怜,两个人都很闷,这是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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