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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故国神游-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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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炉来自寻梦园,专供达官贵人冬天抱在怀中取暖。苏夜离开之时,一眼看中了它,便把它一起带了回来,转送给苏梦枕。
她送完后,立马进行老三篇问话——吃得怎样?睡得怎样?身体怎么样?
而苏梦枕的回答也是“很好”,“很好”,和“很好”。
例行对话说多了,让她有种天天请安的错觉。但她乐此不疲,苏梦枕似乎也不反对。他会照旧问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也照旧回答“不告诉你”。
他们交谈的内容倒是五花八门,涵盖了一切可能出现的话题。她问得最多的,当然是白、王两人进京后,朝廷与江湖发生的大事。从这些事件中,她自行判断每个人物所选择的立场。
她听的越多,感慨就越多,听到后来,已无法以抽离的视角看待问题。她对待这个世界,就像对待现实世界,决然而平静地投身江湖风浪,不再考虑能够谋获多少好处。
她天亮后才回神侯府,由于发生了意外事件,已预先猜到苏梦枕想说的话。此时,他依她所想,犹豫一下,平静地道:“王小石的父亲与姊姊,被白愁飞找了出来,带走了,迄今下落不明。”
苏夜笑道:“喔。”
苏梦枕道:“你似乎不惊讶。”
苏夜嗤地一笑,笑道:“我为啥要惊讶?白愁飞对兄长如何,对兄弟就会如何,岂有待你冷酷狠毒,待他热情友爱之理?王小石容貌特别美丽,还是属相和他特别相配?他凭什么网开一面?”
苏梦枕无话可答,苦笑道:“他现在正坐在外面。”
苏夜道:“是,他正坐在外面,正在伤心懊悔。他出来混江湖,结果把爹爹和姐姐赔了进去。坐着也好,屁股底下垫着雪坐久了,估计会冷静一些。对了,他去不去象鼻塔?”
苏梦枕皱眉道:“他日日都去,怎么了?”
“不怎么,随口问问,”苏夜说,“我问个问题,还要解释问的理由?”
苏梦枕无奈地说:“我也是随口一问,你脾气好像一天比一天坏了。”
苏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像是真生气了。苏梦枕拍拍那只鎏金暖炉,面上忽露迟疑之色。他极少求人,更别提求这么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他一方面认为,提起这件事,苏夜自会分心关注,一方面又认为,她对王小石好感有限,没准不愿冒险救他家人。
因此,他只能苦笑。
他苦笑,苏夜也在笑。她两道目光里,满满都是讥讽的辛辣笑意。在她看来,王小石理应受此教训,因为他变相纵容了白愁飞,助长了白愁飞的气焰。
既然选择纵容恶人,那么,当恶人得势,自己一方亦深受其害的时候,为什么要惊讶伤心?莫非他以为,白愁飞只会因“误会”而伤害别人,不会碰他这个相识多年的好兄弟吗?
苏梦枕想了一会儿,再度说道:“他们已经答应帮忙。”
苏夜点头笑道:“那感情好,倒省了我的力气。苏公子,不如你来猜猜,白愁飞会把人质关在什么地方?”
苏梦枕沉声道:“不会是风雨楼,因为白愁飞一直担心楼子里有我的人,也不会是普通牢狱,否则神侯府已经得到消息。龙八太爷家里,据说有个私自关押人犯的地底监牢,若是我,我便把赌注押在那个地牢。”
苏夜淡然道:“猜得真好。恨只恨你手底无人,孤掌难鸣。本来风雨楼有几个好汉,现在也跟了王少侠。要不然你亲自爬起来,去救你兄弟的亲眷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
苏梦枕没有回答。
突如其来的,这张床的床顶变成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他半仰着头; 盯着床顶帐幔的花纹; 久久不说话。
他不喜欢被人奚落。可是; 苏夜奚落他之后,他忽然发现; 自己找不到话回应或回敬。她讥讽之余,常常流露出细微不可察觉的辛酸,让人很难生得起气。
何况他怎么生气?凭什么生气?难道他真从床上爬起来; 用仅剩的一条腿跳着走开?
这阵沉默并未持续太久。
过了一会儿; 王小石觉得干坐无趣; 起身离开。他要去象鼻塔,找唐宝牛等人; 商量如何救出父亲和姐姐。他离开后; 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 戚少商急匆匆地来了; 门也不敲一下,像道会走路的龙卷风; 倏地卷了进来。
雪后天晴; 碧空、白雪、红梅形成令人心旷神怡的画面。他一身白衣; 处在天地之间; 愈发相得益彰; 仿佛天生就该穿这个颜色。但现在,他神情严肃里略带震惊,双眉紧锁; 显见正在考虑一个棘手的问题。
他当然知道,想找苏夜,苏梦枕的住处是最佳选择,所以他看见她时,一点儿不奇怪,一点儿不意外,当场没头没脑地问:“是不是你?”
苏梦枕立刻扭头看他,眼底再一次燃起幽幽火焰,似是奇怪他的无礼问话。戚少商却不肯回应这道目光,坚持瞪视坐在床畔的人。
苏夜说:“你搬张椅子坐下吧,站着问的话,大家都不自在。”
戚少商腰间悬剑,整个人也像一把剑。这把剑震撼而忧悒,展现出强烈的惊愕之情。他直挺挺呆立不动,语气陡然笃定,“果然是你。”
苏夜向后一倚,冷笑道:“是我,从此以后,蔡党身上发生的所有恶报,都是我。”
戚少商眉头锁得更紧,下意识望向苏梦枕。两人眼神一碰,如同进行了无声的交流。他摇摇头,长叹着解释道:“她……她昨天夜里,去了八爷庄,杀了龙八满门。龙八府上的重要人物,包括来访的客人在内,一个都没活下来。”
他再也没办法把苏夜和息红泪联系到一起,因为息红泪绝不会这么凶残。他震惊,骇然,不敢相信,既觉得无比解恨,又担心她的命运。
与此同时,他竟然有些怕她。一旦他们成为敌人,那她的手段会不会用在他身上?
苏梦枕极少吃惊,也没有慌张无措的资格。从幼时起,他已学会应对各种突发的不幸。他一生都在斗争,和病魔,和朝廷,和敌人,和背叛自己的心腹兄弟。然而,他听到龙八的死讯,仍然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有胆量潜入八爷庄的人很少,有实力平安回来的更少,有实力且愿意做的少上加少,真能杀成功的还要再打一半折扣。纵观江湖,即便算上已经隐居的传奇人物,这种人也屈指可数。
苏夜不仅去了,而且干了,而且若无其事地回来坐着说话,完全不像准备逃亡的模样。他突然发现,他们两人的距离远到极致。他不了解她,琢磨不透她的内心世界,明明相距咫尺,却像隔着海角天涯。
戚少商向后退开一步,似乎想去拿椅子,退了一半,自觉没有必要,便停住不动。恰在此时,苏梦枕问了句本不该问的话,“消息可真?”
戚少商无奈道:“自然是真。”
苏梦枕愣了一会儿,又问:“关在庄子里的人呢?”
戚少商看苏夜,苏夜看窗外。她看到园中老梅横生虬结的枝条,同时淡然答道:“救出来了。”
“……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当然,我把他们带出寻梦园,送进象鼻塔,交给唐宝牛和方恨少。”
“……他们应该通知四大名捕。”
“他们的确想来,是我主动提出帮忙,”苏夜笑道,“我说,我回来的时候,顺便和府里人说一声就行,用不着他们多跑一趟。”
“……可你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告诉小石头。”
苏夜冷冷一笑,霍地转头,冷笑道:“我不但得救人,救完人还得满足其他要求?依我看,他大哥出事无所谓,爹爹和姐姐出了事,他才懂得伤心,让他多受点教训不好吗?凭什么只有我……只有你一个人受罪?”
她语速奇快,态度颇为恶劣,简直是无理取闹。戚少商听得云里雾里,几次想插嘴,都找不到机会。她说完了,旋即振衣而起,冷笑着往外走,边走边道:“我特意去了深记洞窟,要他们把人犯都提出来。我事先认为,能在石窟里找到被囚禁的杨无邪,但我错了。”
“杨无邪的下落,还有的找呢。”
这是传入戚少商耳朵里的最后一句话。话尾拖的很长,也很轻,表示说话者正急速远离。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苏梦枕的问话合情合理,态度温和,甚至还送上了一个笑脸,怎么会惹恼了她,使她突然离开这间屋子,不愿意和他们继续搭话?
那时候,苏夜扮成吴夜,假传龙八口信,要求黄昏放出囚犯。黄昏不疑有他,痛快地放了人。她的首要目的是朱小腰,孰知买一送二,被赠送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一个憔悴不堪的女子。
老人是王天六,女子是王紫萍。
苏夜一听便知怎么回事,微觉吃惊,随后恼怒不已,然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幸灾乐祸的感觉,心想王小石一直不问世事,远离争斗,终于养虎为患,连亲人也未能逃过毒手。此事一出,他应该对白愁飞彻底丧失希望了吧?
她救出人质,杀死黄昏时,已有人察觉寻梦园海棠楼中的血案,一时间满园大乱,灯火通明。园中护卫、亲兵等人群龙无首,各执一词,不知该上报开封府、神侯府,还是太师府,亦有人乱出主意,说不如去元神府,把正在静修养伤的元十三限请来,擒拿天知道还在不在原地的凶手。
八爷庄熙熙攘攘,火把如蚯蚓,扭动着到处乱钻,热闹之处堪比庙会。苏夜趁乱离开深记洞窟,自己背负王天六,让朱小腰背着王紫萍,一溜烟去了象鼻塔。
这两位人微言轻,为再普通不过的平民,却是白愁飞牵制王小石的唯一依仗。她怕白愁飞贼心不死,不惜代价地突袭象鼻塔,遂再三嘱咐,叮嘱塔中子弟不得走漏消息,务必把人平安交给王小石。
她一直逗留到黎明时分,才动身折返神侯府。
雪停了,事件本身却在发酵。蔡京接到消息,未能把持得住,同样大惊大怒,马上封锁消息,以免人心浮动,依附蔡党的江湖帮派忧虑疑惧,作出不利己方的举动。
不过,神侯府仍然迅速探得这一事实。许多捕快以诸葛先生马首为瞻,想完全瞒过他们,不露一丝口风,是近乎于不可能的任务。
凶手来无影去无踪,杀了十个以上的人,竟未留下任何痕迹。最不巧的是,当晚风大雪大,纵有雪地足迹,也被积雪完全覆盖,找不出端倪。
按照“一切坏事都是那老头的错”的定律,十个人里面,至少有几个怀疑苏夜,认为是她作下的案子。
苏梦枕吃惊不小,此前无情闻报,更是惊的连琴都弹不下去。他对她殊无好感,遂请戚少商代为询问。戚少商来是来了,却眼睁睁看着她发了几句脾气,什么都没问出来,就失去了她的行踪,唯有茫然而已。
此事极其惊人,也极其吓人,需要仔细应对。一个不小心,自己便可能成为下一个龙八。
当时她杀任劳任怨,可以用他们身无官职解释,杀梁何陈皮,可以归类为江湖争端,杀苗八方蔡小头,亦有人暗中瞧方应看的笑话。
杀来杀去,终有一日杀到了龙八这种武林大豪,外加朝廷命官家里。蔡党曾加诸于他人的噩运,犹如佛门常说的业报,悄悄来到他们头顶。
大部分蔡党官员义愤填膺,支持强硬对待凶手,挂出通缉令,广发海捕文书,不惜与神侯府撕破面皮,也要将黑衣人逼离京城。此举的问题在于,通缉令上的画像,将是一顶斗笠,一袭黑袍,而对在逃人犯的描述,亦是“黑衣蒙面,不清楚相貌体型”。
想凭这样的通缉令抓人,无异于天方夜谭。
事发当日,京城一度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然而,蔡京不愧是蔡京。他面对这场危机,仅仅斟酌了数天时间,便迅速提出一个交易,一个苏夜无法拒绝的交易。
交易通过刑部大人物和六扇门大人物进行。交易中的要求,亦直白到了极点。
“朱月明想见你。”无情说。
苏夜坐在冰冷的青石阶上,正在打磨一样东西。她一抬头,恰好看到无情雪玉般的脸,坚冰般的清冷目光。台阶上的人,和轮椅上的人,对视了足足五秒钟。
“抱歉,我不想见他,他是刑总,”苏夜很快又低下头,似笑非笑地说,“我是刑部得之而后快的嫌犯,我绝不见他。”
无情有没有为之气结,只有他本人知道。他微微一顿,寒声道:“杨无邪在他们那里。”
这一次,苏夜抬头速度快到难以言喻。她无声地笑了,眸中寒光连闪,口中道:“原来如此,难怪啊难怪。那请你找个方便的时间,叫朱刑总过来吧。”
第三百四十九章
这是一个迷人的冬日。
苏夜迈出神侯府时,迎面一阵清寒; 不由仰起头凝望天空。晴空万里无云; 蓝的宁静而愉悦。这种蓝色; 与世上任何一种蓝都不一样,很容易让人心旷神怡; 精神为之一爽。
天气冷而干,没有风,只是北方特有的干冷。雪后晴天; 本就是最冷的时候。
她瞥见大道旁堆起的雪堆; 突然想起朱月明。他和她已经见过面。她万万没想到; 他居然比她记忆中更胖,不太像人; 比较像一只圆滚滚的皮球; 不紧不慢地滚来; 又慢条斯理地滚远。
刑部老总为权臣奔走; 约见新近出现的连环杀手,实在是件荒谬的事情。但朱月明认为; 反正有权抓捕人犯的是六扇门; 不是他。四大名捕尚未动手; 他何必越俎代庖。
他说笑时的容色; 倒是一如既往的和气; 全程笑眯眯的,十分和蔼可亲。
由于他和苏夜毫无交情,也谈不上久仰大名; 于是见面后有话直说,竹筒倒豆子般,向她开出诱人的条件。
他知道杨无邪的下落,愿意把人完好无损地交还。作为报酬,她绝不可以再伤害朝廷命官。
俗话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想为苏梦枕出气,应当去找白愁飞,不应把江湖仇杀带入朝堂。蔡京体谅她替友复仇的心情,所以不再追究过往凶案。若她不知收敛,继续挑衅蔡党中人,休怪太师翻脸无情,请旨调动京城禁军,倾尽全力捉拿她。
她肯答应的话,朱月明将安排合适地点,择一良辰吉日,亲自送回杨无邪。
苏夜不置可否,多次追问杨无邪被谁带走,囚禁于哪个势力。朱月明均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他只说,答应便是答应,不答应便是不答应。太师都既往不咎了,她还想找出主谋,再闹一场不成?
毫无疑问,这是引蛇出洞的计策。她行踪成谜,包括苏梦枕在内,所有人均猜不到她去过哪里,即将去哪里。他们被迫采用诱敌之计,故意钓她出门。
但是,杨无邪对金风细雨楼,对苏梦枕本身,乃是不可代替的军师兼总管,接近于生活必需品。
苏夜身为一条史前巨蛇,一眼看破这个根本没想掩饰的计策,思忖再三,痛快地点头答应。
朱月明得到答案后,眯缝着的双眼陡然睁开一瞬,似很惊讶她的决断。他未曾多说,更未进行什么点评,客气了几句话,摇头摆尾地走了。
交易就这么决定下来。
众所周知,黑衣老人极有可能藏在神侯府。可惜迄今为止,无人亲眼目击她进入或出来。朱月明事先警告她,不许多带人手,惊师动众。诸葛先生也乐得袖手旁观,装作根本没听说这回事。
按理说,蔡京提出的条件十分合理,用朱月明为中间担保人,愈显认真交易的诚意。寻常人不明就里,没准真会相信他,诚心诚意地答应。
但苏夜经验过于丰富,目睹的惨剧不胜其数。数天前,她刚刚听说天衣居士和多指头陀的故事,好笑之余,警惕心持续升高,岂会被对手牵着鼻子走?她不动声色,不代表毫无准备。
从一开始,她便没把诸葛先生和四大名捕列入帮手范畴。王小石可能已经知情,但她绝无可能携他同行。
万一她踩进人家的陷阱,需要杀出一条血路,那么帮手越多,等同于需要抢救的人越多。不带帮手,反倒不必临危救人,自行逃生即可。
一言以蔽之,这是个明着摆出来,让她拒绝不了的陷阱。既知是陷阱,为何非要拉着别人一起跳进去?
朱月明第二天派人送信,把领取杨无邪的地点,定在公孙十二公公的京城产业,一处春日鸟语花香,冬季冰雪封冻的别墅。
公孙公公与舒无戏关系颇为不错,舒无戏又是诸葛先生的心腹爱将。因此,使用他的地盘,交易双方都比较放心。
朱月明率领两名眉清目秀的美少年,抬着一口闩有巨大铜锁的红漆大箱子,到别墅佛堂落座,满面笑容,静等她上门。
佛堂取光不足,无论白天夜晚,光线皆是偏暗。佛前檀香袅袅,塑造出一种朦胧昏暗的氛围。烟熏雾罩,异香扑鼻,连龛中佛像都多了几分神秘。
檀香与茶香十足相配,而且别墅已被预先清空,佛堂外面空无一人,变成静心品茶的好地方。朱月明到后不久,刚喝下第二杯茶,不远处便出现了一个深黑的人影。
名震京城的黑衣老者,宛如一缕无主孤魂,静悄悄飘进了这处院落,潜入正中的铜顶佛堂。
朱月明第一次见她,是光天化日之下,去了京城里最有名,最昂贵,性价比最低的酒楼包间。那时候,黑衣人形容固然诡异,却被街上车水马龙,走廊传菜吆喝的声音冲淡,并不怎样可怕。
现在可好,附近气氛浓郁,黑衣人的气质亦是过目难忘。他总觉得,她不太像人,比较像一只黑黝黝的恶鬼,一言不合便取人性命。
不过,他诧异时,脸上笑容反而更多,肥肉挤出的褶子里都淌着笑意。他主动向客座一伸手,乐呵呵地说:“先生请坐。”
苏夜看他一眼,看美少年两眼,不理他的好意,沉声问道:“那天所说的买卖,今日条件依然不变?”
朱月明笑道:“不变,不变,杨无邪一到手,先生再也不可骚扰朝廷命官。”
苏夜冷笑道:“如果朝廷命官想骚扰我呢?”
朱月明笑道:“你不率先犯案,谁会拿你?难道阁下与四大名捕的交情,保不住你在京城平安无事吗?”
苏夜目光一扫,已经看见了那只大箱子,不屑地笑笑,“我与他们一文钱交情也没有。事实正好相反,他们看我极其不顺眼,因为拿我没办法,才不得不容忍我。”
朱月明哦了一声,笑道:“我相信阁下所言为真。不过,想让神侯府不得不忍着,也绝非容易的事。”
苏夜稍稍沉吟,明知问他也是白问,仍然问道:“事到如今,但凡听说过我的人,均知我不会放过白愁飞。我动手之时,你敢担保太师府无人干涉?”
朱月明浅浅笑道:“敢。”
“白愁飞已成弃子?”
“是。”
“他是蔡太师义子,这么亲近的身份,也说放弃便放弃吗?”
朱月明肥胖的身躯,在椅中安闲地沉了下去,如同墩在盘子里的胖面包。他采用摆事实,讲道理的耐心态度,一字一顿地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太师妻妾不少,亲生的少爷小姐兀自顾不过来,哪有闲心理会外面来的便宜儿子女儿?”
“何况,白愁飞此人,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用,”他如教授课业的塾师般,认真地说着,“他自视过高,认了太师做义父,竟以为自己是官场中人了,自认京城之中,除了寥寥几位朝廷重臣,谁都惹不起他。”
苏夜淡然道:“朱大人对白愁飞说长道短,也不能使我更加喜爱太师啊。”
朱月明笑道:“在下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原封不动告诉你。你出面过后,不少人惊惧莫名,指责白愁飞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他几次说万无一失,仍惹出你这样的大麻烦。更惹人厌烦的是,他数次要求太师请出元先生,到风雨楼助战。太师自然一口回绝,对他亦十分不满。”
元十三限在甜山与诸葛先生决战,屡出绝招仍然落败,最后重伤逃走,至今躲在元神府里休养。别说他不肯现身,就算肯,蔡京也肯定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白愁飞此举未免不合时宜,也难怪蔡京不满。
苏夜冷笑不绝,寒声道:“换句话说,你们忽然发现,其实不值得为他惹恼我。”
朱月明微笑道:“如今,即使是下头州府县衙里的小官,太师也不舍得为他牺牲了。”
苏夜并未幸灾乐祸,默然侧过头,深究似地盯着朱月明。说来奇怪,她虽紧盯坐在椅中的人,站着的两位同样感受到这道目光,齐齐头皮发麻,情不自禁垂下了眼睛。
她不再深谈白愁飞的问题,踏前一步,冷冷道:“既如此,把箱子打开吧。”
两名美少年立刻上前,却被朱月明胖手一摆,又退了回去。他亲自起身,走向那只箱子,从袖中取出钥匙,慢慢打开铜锁,掀开箱盖,立刻回到原地,重新坐下。
他们留在附近,可见没有致命的暗器或火药。苏夜看到杨无邪卧于箱中,仰面朝上,因药物的作用而沉沉昏睡,模样萎靡不振。
苏夜熟悉他,一见便知是真货。他脸色苍白,头发微乱,略嫌不修边幅,但呼吸均匀,并未缺胳膊少腿,如朱月明所答应的那样,被完好无损地送回。
对朱月明而言,这值得庆幸,否则他将在佛前变成真正的皮球。
他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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