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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故国神游-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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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恨少魂不守舍,唐宝牛木然僵立。张炭想问“苏大哥知道你这么干吗”,连鼓三次勇气,就是问不出口。苏夜看着这三只木偶,微微一笑,忽然往人群外面一望,淡淡道:“暂时走不了。”
  朱月明,胖胖的朱月明,身着官服,徒步从附近赶了过来,身后跟随两名形容陌生的长随。围观者不认得便服骑士,却认识这位刑部把总,赶紧四散离去,无人打算不识趣地凑上前,触犯他的官威。
  他来得很快,却还不够快。他明明看见了任劳任怨的尸首,依然笑眯眯、乐呵呵,像个慈祥的弥勒佛,用温和的目光打量苏夜,并未因她而生气。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他才会横眉立目,勃然大怒,失态地大吼出声,当面和她动手。
  朱月明亲自赶到案发现场,同时赶来的,居然还有一位名动京城的大人物。
  方应看锦衣白马,张烈心、张铁树两人各骑一匹高头大青马。三匹马四蹄翻飞,从长街另一头疾驰而至。只听蹄声笃笃,倏起倏止,方应看纵马来到唐宝牛后方,跃下马背,注视朱月明,从容笑道:“今天好热闹。”
  苏夜头也不回,淡然道:“不,今天好热。”
  方应看失笑,赞道:“姑娘得苏楼主悉心栽培,刀法当真精湛。”
  方、朱两人目光相碰,蓦地弹开。朱月明从肥肉之中,挤出一丝欣悦的笑容,和气地道:“小侯爷,多日不见,你还是那么风采卓绝。”
  方应看笑道:“客气了,在下总是这个样子,虽未退步,也没什么进益,一向心中有愧。”
  朱月明不再废话,笑眯眯地道:“小侯爷匆忙来到这里,是有啥要紧事吗?”
  他对方应看说话,眼睛却在不停观察苏夜。别说唐宝牛三人,他见到满车鲜血,心中亦是重重一震,只是城府较深,绝不肯表露在外而已。他觉得,苏夜今天怪怪的,不仅是出手奇怪,整个人的神情气质也有点怪异,却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这个一脸明朗坦然,满身都是秀气的女子,究竟为何会令他不想多话呢?
  方才他隔着老远,听见苏夜指示八爷庄骑士,要他们找自己讨要赏钱,既觉得不舒服,又有种想笑的感觉。等到了近处,双方狭路相逢,他的笑已有八分虚假,不舒服却愈演愈烈。
  任劳、任怨已是死人。死人当然没有价值,只有利用价值。若他想借着他们的死,整治金风细雨楼,让苏梦枕吃不了兜着走,倒是可以多想想。然而,他完全不想整治谁,只想安安分分熬过这些日子,看完五湖龙王面具后的脸,再斟酌下一步走法。
  更何况,任氏兄弟固然好用,却绝非不可取代。
  他们是深具野心的人,跟了他之后,有权有钱有地位,却不满足于仅在刑部、六扇门等地活动,想再往上升,于是屡屡暗通蔡京等朝中大员,主动投其所好,做下众多恶行。有时候,他们竟然优先选择拍丞相和太师的马屁,无视他的命令,还搬来这两尊大神压他,让他笑在脸上,恼在心里。
  他们尚未正式列名入职,也未有人发给他们官身文书。但是,在刑部之中,人人都知道他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敢不敬服。两人有心升职,等同于想要取他而代之,成为刑部总官,接替他朱月明的位置。
  因此,他们今日横死,朱月明心里并无太多感想,更谈不上震怒伤心,至多是不方便而已。他思忖片刻,正准备说话,忽听方应看抢先道:“事情倒是没有。不过,我听说今日出现了一场小小误会,生怕小事化大,特意过来调解几句。”
  如果那两具尸体会说话,一定会放声大叫,狂叫道:“去你娘的!这怎么可能是误会!”
  但尸体在沉默,朱月明也在沉默,一条街上的人缩头缩脑,喘气都不敢大声。
  方应看从容一笑,举步走到苏夜身侧,用漫不经心的态度,刻意淡化的口吻,再度说道:“可惜在下迟了一步,未能解决这场冤孽。人死不能复生,朱大人失去两名得力手下,以后我赔你两个如何?”
  他紧赶慢赶地赶来,只为当面卖出这个人情,求取苏夜对他的好感,神态当然贵气十足,一派富贵公子的气度。可是,苏夜必须一忍再忍,才能忍住捧腹大笑的欲望。
  今天上午,方应看刚刚送出雷媚,勾搭五湖龙王,午时未至,又亲自下场勾搭苏梦枕的师妹,真是忙碌至极,堪为勤奋工作的楷模。对面朱月明笑的见牙不见眼,想必左眼里写着“快滚开”,右眼里写着“你好烦”。
  其实,朱月明根本不想和苏夜计较,真要计较,也没必要当街发难。谁知方应看硬是横插一脚,没有人情,制造人情也要强行贩卖。这些话说完之后,朱月明顿时陷入两难境地,计较已绝无可能,不计较的话,又像是忌惮方应看,乖乖听令似的。
  幸好苏夜及时开口,解救了他。她斜睨一眼方应看,笑道:“这两个姓任的,曾是横行江湖的汪洋大盗,通缉榜上大名赫然在列。朱刑总多半不知他们的过往行径,才会把他们带在身边,当他们是朋友吧?我为民除害,你也不必谢我,只需付我赏钱,勾掉他们的名字。”
  朱月明笑容终于僵住,心知多说多错,抬起一根手指,向前轻轻一划。他身后长随解下钱袋,从里面倒出两锭五两的金子,恭恭敬敬走上前,放在苏夜伸出的手掌上,低声道:“这是一百两白银。”
  方应看含笑注视他们,似乎欣赏她的举动,又似很满意这个结果。长随退回失,他淡然道:“此间事已毕,我们这就走吧。”
  朱月明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苏夜,不愿多说一个字,微微苦笑道:“很好,咱们后会有期!”


第四百二十五章 
  方应看领着一个杀人凶手,三只不会说话的木偶; 两名随从; 三匹马; 走向通往天泉山的道路。
  如果说,这是一支西天取经的队伍; 那他不可能是唐三藏,只会是已经修得正果的什么东西。他的脸庞年轻到发亮,而且神采飞扬; 唇角微微含着笑意。他愉快地问:“对了; 那天姑娘来不来啊?”
  “来的。”苏夜答道。
  “这三位兄台呢?”方应看又问; 一点儿都不忽略他们,甚至侧过身子; 望了过去; 一双灿若晨星的眼睛溜来溜去; 非常耐心地等待答案。
  木偶们神情各异; 皱眉的皱眉,撇嘴的撇嘴; 偏偏不肯说话。于是; 苏夜代为回答:“饭王跟花党魁一起去; 因为他们交情很深。左边那个个子很高的; 和右边那个衣服很白的; 我不太清楚,多半去不了吧。”
  唐宝牛无精打采看了她一眼。这时候,他终于想要说话; 却步张炭之后尘,感觉无话可说,又悻悻然低下了头。方应看露出理解的微笑,笑道:“只要本人愿意,苏公子带多少人都成。”
  他居然没有失去兴趣,和气道:“三位有侠义之心,真不愧是和苏公子交好的朋友。不过,动手之前,总得先看看对手的能耐。”
  方恨少讨厌别人教导自己。怎奈方应看有这个资格,且是一片好心,且他眼前总晃动着任劳、任怨血淋淋的尸体,所以他嘴唇动了动,勉强拉出一个笑容。
  苏夜嗤的一声笑了,笑的十分动人,淡然道:“别这样,别去苛求他们。全京城都关心着五湖龙王。龙王不动,其他人也不动,真是好没意思。只有他们三个,会说‘龙王去死,我们要行侠仗义’。我欣赏他们。人云亦云的时候,这种人尤为可贵。”
  方应看一愣,哈哈大笑,边笑边点头,表示他完全认同她的意见。
  苏夜不等他接话,随口道:“龙八太爷收到消息,不知会有啥表情。”
  严格来说,方应看已经为了苏夜,得罪龙八两次,却一脸云淡风轻,好像不记得龙八太爷是谁,连提都不提他一句,一心凑来与她闲聊。此时他听她主动提及,才微笑道:“姑娘怕他?”
  苏夜道:“我要是怕,何必去当街杀人救人。”
  方应看一笑,偏过头凑到她耳畔,小声道:“我也不怕。”
  张炭大梦初醒般,抬手擦着嘴角和鼻子。任劳倒地尖叫,许多血珠溅到他脸上。他明明已擦干净了,感觉却完全相反,总觉得有股血腥气萦绕不去。方应看凑近苏夜的时候,他不顾场合气氛,发出擤鼻子的煞风景声音,擤着根本不存在的鼻涕。
  这一瞬间,苏夜认为他是故意的,用余光扫向他,却见他木无表情,默默走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方应看绝不介意,笑容加深,随即问道:“你为啥杀死他们。”
  “我不能杀吗?”
  “能,但他们活到今天,自然有不死的理由,”方应看认真地说。他外表仍然十分年轻,却因神色变的严肃,多出几分成熟气韵,是另外一种好看。
  他说完后,想了想,补充道:“你一定知道,但你还是杀了。你的胆子越来越大,手段也越来越激烈。苏公子……”
  苏夜不让他提起“苏公子”,笑道:“我是知道,正因知道,才要动手杀人。”
  她又沉吟片刻,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便主动解释道:“朝廷里、江湖上,有许多死不得的人,有时候是为了大局,有时候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有时候是为了避开他们的后台,有时候也没啥特别原因,反正等你杀那人时,一大群人会突然跑出来,说他不能死啊。”
  “我厌倦了,怎么人人都死不得,就我可以随便去死,所以干脆先杀两个试试。”
  方应看眼下神态异常成熟稳重,她则正好相反,露出一个纯洁天真的甜美微笑,“我要瞧一瞧,我杀了任劳任怨,以后到底会怎么样。我也很好奇,什么样的好汉,会为他们两人誓死报仇?这样的答案,小侯爷满意了吗?”
  方应看聪慧天成,精明能干,又得方歌吟悉心教导,年满二十岁时便与米公公合作,创立有桥集团,开始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岁月。可他再聪明十倍,也想不到苏夜明面谈及任氏兄弟,话里暗指的竟是他。
  巨侠方歌吟的最杰出传人,朝廷敕封的神通侯,当然死不得。不过,倘若苏夜不管不顾,无视方歌吟的天羽奇剑,先杀了他,再谈后果,又会怎么样呢?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以前没想,以后更不会想。
  张烈心、张铁树拉着坐骑,走在最后,一路沉默寡言。他们脸上毫无表情,如同两只匠人制出的泥俑,高傲胖瘦均不相同,气质却出奇相似。无论方应看在前面说什么,他们都像聋了瞎了,听不到也看不到。
  苏夜偶尔回头,望见他们,马上想起下落不明的关七。她真想知道,关七有没有被方应看找到,有没有被安置在京中某座深宅大院,等候一鸣惊人的日子?
  两人并肩行走,真实心思却南辕北辙,仔细想想,着实是很滑稽。
  她以为方应看会送她上山,顺便和苏梦枕谈一谈,但他没这么做。他陪他们到笔直通往山脚的大路,便告辞返回城里。他一走,剩下三人才活了过来。你一眼我一眼,神色复杂地在背后看她,还以为她察觉不到。
  她给她们的惊吓,比她想象中更多。但她不想解决这个问题,任凭他们像刚认识她似的,看个没完没了。
  一行人回去时,苏梦枕、白愁飞等人正在商量赴宴名单。由于方应看需要事先安排座位,额外聘请厨子,客人有必要提前通知他。苏夜刚到门外,恰好听王小石爽快地说:“那我不去了,让总管去吧。他肯定很想亲眼见见龙王,我就在外面,替大哥守着。”
  她微觉惊讶,推门进屋,笑道:“你真不去?”
  说话期间,四人鱼贯而入。苏夜神清气爽,纤尘不染,稍稍昂起头,看上去心情极佳。她身后三位回到熟悉的环境,脱离了神游天外的状态,不再像木偶,比较像三只愣头愣脑的金鱼。每个人都瞪大眼睛,每个人都往外吐泡泡,最后是唐宝牛抢得先机,嚷道:“她杀了任劳和任怨!”
  刹那间,举座皆惊,包括笑意盈盈向他们望来,打算回答苏夜的王小石。这些吃惊的人里,唯独缺少苏梦枕。
  他只是皱眉,抬起头,深深望着她,同时咳嗽了几声,边咳边道:“怎么杀的?”
  他的眼睛自然也很亮,却不同于方应看的双眼。苏夜可以直视方应看,直到他首先心虚,转开头为止。但她一见苏梦枕,察觉他目光中的关怀之意,便像被两点寒火烧到了一样,心口陡然灼痛一下。
  她笑了笑,从容入座,半是有心半是无意,坐到白愁飞旁边的位置,淡淡道:“你们愿意说,就你们说吧。事情是你们惹出来的,本来也不关我的事。”
  唐宝牛、方恨少两人说话,并非特别有条理。幸好这事比较离奇,无论他们怎么讲,都算得上跌宕起伏。
  他们从出门后讲起,讲到听见店外人仰马翻,赶紧冲出去,发觉龙八耀武扬威,讲到愤而出手,教训不成,反被龙八打的鼻青脸肿,交给任氏兄弟带走,再讲到车外传来苏夜的声音,满车都是闪烁的青色刀光。
  然而,两人讲到这里,忽然面面相觑,活像嘴里塞了只臭袜子,支支吾吾地不肯往下说,反而去看苏夜。
  苏夜心知他们惧意仍未消失,扫视着分坐两侧的人,叹了口气,坦然说:“我故意让他们多受折磨,悲惨痛苦地死去,而非我习惯的一刀毙命。他们死时,鲜血涂满了马车车厢。他,他,还有他……”
  她点完唐、方、张,继续道:“没想过我会这样,所以吓的不轻。”
  苏梦枕不动声色,平静地问:“然后呢?”
  苏夜见唐宝牛无意继续,便准备接着往下说,忽听门外有人匆匆而至。来人敲开大堂的门,向苏梦枕禀告道:“龙八太爷来了,怒气冲冲地冲到楼子里,要求公子出去相见。”
  蓦地,苏梦枕冷笑一声,断然道:“告诉他,今天没人会去见他。”


第四百二十六章 
  再一次,举座皆惊。白愁飞霍然抬头; 眼中射出惊愕的光。
  龙八太爷好歹是有职位的朝廷官员; 与相府关系匪浅。苏梦枕这么不假辞色; 毫不犹豫地拒绝见他,乃是双方相识以来; 从未有过的事情。
  苏夜亦是一愣,笑道:“不听听他的话吗?”
  苏梦枕寒声道:“有啥可听的?无非是阴阳怪气,大摆威风; 上门讨债来了。我苏梦枕是何等样人; 去受他的气?”
  他不理苏夜; 向进来那人道:“若他不想走,就让他留在外面; 看他耗到什么时候。”
  等那人应声出去了; 他才收回目光; 望向轮流讲故事的四个人; 淡淡道:“说下去吧。”
  要说倒霉,除了死去的任劳任怨、摔了个大跟头的八爷庄车夫、被方应看强卖人情的朱月明; 京城里没有人比龙八更倒霉。
  他正在相府做客; 坐在傅宗书下首; 小心应对傅宗书的质询; 忽见手下人慌乱跑来; 无视书房里的丞相,七嘴八舌地报告坏消息,说风雨楼的人抢走“囚犯”; 还杀了押送他们的任氏兄弟。
  那一刻,傅宗书的紫脸膛忽然更紫,龙八的脸却变成了一个熟透的枣子。
  他正面得罪苏梦枕,心中并非完全不怕,若非俘虏在手,也不会当街耍起威风。他自以为占据主动,可以在傅宗书面前显显本事,却不想椅子都没坐热,逞能之举已变成丢人现眼。
  他惊怒交加,涨红了面皮,仔细一问,方知是中神煞亲自出手,然后在方应看的无理庇护下,带着唐宝牛等人扬长而去。
  傅宗书原本颇有怒意,听见方应看亦牵扯在内,恼怒之色立刻减去大半,转为拈须沉思。龙八和他差不多,埋怨了几句“小侯爷见色起意”,不敢多说,改口大骂苏梦枕,说自打他师妹进京以来,他越来越嚣张,越来越不把相府放在眼里,以前还客客气气的,现在竟连表面功夫都很少做了。
  他外表威风凛凛,实际色厉内荏,暗自指望朱月明率先翻脸。但朱月明号称“笑面刑总”,笑容不要钱,发怒次数则屈指可数。别说方应看在场,就算是苏夜单独一人,他也不愿当面算账。
  龙八听完来龙去脉,已知朱月明选择退让,连忙探问傅宗书的意思。傅宗书沉吟许久,命他上门问问,他便迅速离开相府,快马加鞭,跑来天泉山金风细雨楼,结结实实吃了一记闭门羹。
  接待他的人去请苏梦枕,回来之后,竟平静自若地告诉他,苏公子绝不会见他,请八太爷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龙八再未想过,做师妹的不懂事就算了,师兄也有样学样,开始慢待自己。他怒上加怒,摔碎一个茶杯,发了一阵脾气,虽不敢真的动手,但言语之中,难免触犯苏梦枕的威严。
  然而,随他怎么恼怒,就是没人理他。
  过不多时,师无愧扛着刀,从里面雄赳赳地走出来,说中神煞杀了两名通缉犯,已拿过刑总给的赏钱,问他是否不知内情,居然好意思来替江洋大盗讨公道。说完后,他再次强调,楼主、二、三两位楼主、楼内总管和神煞,均不会出现,均无兴趣和他交谈。若他有别的要紧事,可以马上说出口,由他代为转达。
  师无愧和他说话,其实是在传达苏梦枕的意思。换句话说,风雨楼不仅支持苏夜,态度还十分强硬。今天,龙八注定见不到苏梦枕,要不到道歉,更别想把这事作为筹码,压风雨楼低头。
  龙八瞬间进退两难,深深体会到朱月明的无奈心情。他瞧得起苏梦枕,却瞧不起师无愧,只当他是鞍前马后的跑腿小卒,见他大模大样,怒气登时臻至顶点,冷笑连连地站起身,说出已打好腹稿的几句狠话,暗示到了傅宗书面前,再添油加醋地告状。
  师无愧并不生气,面无表情听完,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请八太爷一路好走。
  事到如今,龙八亦无可奈何,只能暗骂晦气,沉着一张脸,带人乘马下山。他们到了山脚之时,恰见两名风雨楼年轻子弟从城里回来,手中各提一个盒子。他们一眼看到他,互相使个眼色,居然故意大声说话,变相告诉他,这是苏公子叫他们出去,买给姑娘吃的点心。
  两种点心,一种是甜糕,一种是羊肉煎包,远远闻着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龙八猜不出苏梦枕的想法,还以为他刻意做给他看,让他生气,脸色由阴沉转为铁青,一言不发地与他们擦身而过,心头愤怒之外,倏地多出一丝忧虑,猜想苏梦枕强横无礼的态度背后,存在他尚未得知的原因。
  且不提他如何回去,如何告状,如何向雷损施压,叫他出力解决金风细雨楼。他一心猜测苏梦枕心思,却完全猜错了。
  苏梦枕此举,与他龙天楼毫无关系,纯粹是为了苏夜。
  他并未评论她的做法,亦不关心她如何杀死任氏兄弟,只是轻描淡写夸奖了她,说她做得好,表达出对她的支持。另外,他担心她是因为心情郁闷,才下狠手折磨敌人,遂叫人去买点心,作为给她的鼓励和奖励,就像他们小时候做的那样。
  事后,苏夜看着一甜一咸两盒点心,既哭笑不得,又感念于心。她当然明白,苏梦枕不会用温言软语安慰他人,永远只用行动说话。他忽然照搬幼时做法,无非是在开解她,告诉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用不着顾忌外人的看法。
  更奇怪的是,楼主买点心奖赏中神煞,楼中竟无一人觉得不对。他们私下里议论这件事,大多认为她扬名同时,也为天下人除了一大害。点不点心的,反正也轮不到他们吃。
  由此可见,上有所好下必效焉。苏梦枕偏心师妹,手下人的心也跟着偏到天边,乐于解决她留下的烂摊子。何况,烂摊子压根没有出现过。
  龙八心情一分为二,一是火冒三丈,二是疑惑不解。幸好他心思远比外表细致,稍微深入想想,立刻若有所悟。
  苏梦枕得一强助,迫使雷损靠向蔡党。那么,无论风雨楼如何低声下气,蓄意讨好,都无法与六分半堂相提并论。苏梦枕看透这一点,索性不做无谓努力,直接表明立场,干净利落地站到了相府的对立面。
  既然是敌非友,他便没必要恭敬客气地对待他们,正如龙八察觉唐宝牛等人的身份,也未给苏梦枕面子一样。龙八想清其中道理,明白对方再不会因为他的官职,对他另眼相看。但他心里的小龙八仍暴跳如雷,使他本来不宽的心胸愈发拥挤,滋味着实不好受。
  风雨楼之中,还有一个比他心情更糟的人。那人自然是白愁飞。
  他和五湖龙王有过摩擦,大多数人觉得他不对,应该先问过龙王意思,再率人占领破板门。苏夜得罪龙八和朱月明,当街用血腥手段杀人,大多数人认为她是仗义出手,一举诛杀仗势行凶的刑部豺狼,简直是大快人心,让他们一吐胸中块垒。
  这不叫偏心,什么叫偏心?破板门被风雨楼子弟占领时,他的煎包在哪里?
  白愁飞一想这事,心里便阴云密布,旧仇之外再添新恨。不过,他外表仍一派平静,似乎已忘了这些不愉快,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参与制订赴宴名单,送去给方应看过目。
  苏夜并未听错,王小石竟不想去,主动将机会让给杨无邪。他有时爱凑热闹,有时又意外的不合群。他宁可与师无愧、刀南神等人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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