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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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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磐也深吸一口气,起身从后头走了出来,向钟威道:“将军若肯放下刘公公之恩怨,寻侄儿、报前仇,本王皆不拦着。”
不待钟威与司徒磐说上话,贾琮又道:“公是公、私是私。于公,你与你的同伴算是为刘登喜效力到死,不再亏欠。就如同他是一位东家,你是他的大掌柜。他的商铺因为经营不善关门大吉,你撑到最后一日,连薪水都没要。然而商铺还是关门了。这不关你的事,时也命也。总不能因为原先的商铺关门了你就喝西北风吧。倘若你觉得是对面商铺抢生意方使你们商铺关门了,不去对面商铺做事总可以吧,改行去当樵夫或是农人总可以吧。再说,你们商铺也不是没跟别人家抢过生意、逼得别人家关门破产过!在商言商、愿赌服输。一味的矫情未免有些不大丈夫。”一壁说,他一壁看着钟威。
钟威听在耳中,心中洞明方才这些话哪个词儿最是要紧的。“你的同伴”。他的呼吸不禁重起来。方才贾琮拿钟珩劝说他的时候他当真以为那是在劝他投降司徒磐,这会子他顿觉那番话不过是幌子、说给屏风后头的司徒磐听的。这个贾琮,不但想救他、还想救其余同伴!一时心中千头万绪翻滚,又念着同伴又念着侄儿,许久安定不下来。
他这幅模样司徒磐与冯紫英俱看在眼中,冯紫英乃道:“不如将军多想几日如何?”
钟威点点头。
冯紫英遂打了个手势,有守在桥头的兵士过来恭敬的请钟威移步。钟威抬目瞧了贾琮一眼。
贾琮微笑挥手,信口吐出心灵鸡汤:“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不管怎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人不应该活在过去,而应该活在当下;也不该为从前而活,而应该为未来而活。钟将军,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你很穷,但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钟珩。看——”他指着湖那头一片花架子,“新开的蔷薇花!”
钟威远眺着那蔷薇花架子呼吸得快了些,旋即转身随押送他的兵士走了。
他们渐渐过了桥上了岸,司徒磐忍不住问道:“琮儿,他会投我么?”
贾琮含笑道:“会。”
冯紫英捶了他一下:“好小子!能把死人说活啊!”
贾琮道:“只有失去自我的人才会为输家效死。钟威因为没了家业没了自己,便将整个人生送给刘登喜。但他还有个不一定死了的侄子。万一这侄子没死呢?这便是希望。他有了希望便自然而然想为自己而活。想找到侄子,首先就得贤王哥哥放他去鄂州。贤王哥哥总不能平白无故放他这么一头猛虎归山。他须得自己想法子证明他已经不惦记刘登喜了你才会放他走吧。”
司徒磐点头道:“这个自然。我却不知道如何才肯信他。”
贾琮道:“交给他自己去想。但凡有心去鄂州,他自会设法取信于你,不然他走不了。什么发毒誓啊之类的总不难吧。”
司徒磐道:“他若不肯呢?”
贾琮轻笑道:“他必肯的。没有哪个父亲叔伯会看着子侄涉险而不顾,何况那还是他们钟家唯一的骨血。钟威这会子还不定多着急呢,害怕自己去晚了片刻、万一钟珩让鄂王杀了呢?恨不能立时插翅飞到鄂州盯着他侄子才好。”
司徒磐又道:“你真觉得钟珩当在行刺鄂王么?若是他没去呢?”
“行刺鄂王那个分明是我信口雌黄的好不好!”贾琮撇嘴道:“瞎掰得那么明显,钟威是关心则乱,你俩也会信啊!只要钟威能像个寻常百姓一般生活,他就必然会与人交往。什么茶楼里的伙计啊、常来常往的茶客啊、隔壁酒楼的老板娘啊……保不齐他爱上一个寡妇想娶她呢?一个沧桑历尽的老男人,救了一个温柔苦命的小寡妇,哎呦呦,简直是天赐良缘嘛。钟威还没老,还能生儿子。”他挤挤眼,“擅长做生意的掌柜去种地,只怕不容易、赚不了几个钱。说起来,当年自己穷得叮当响,又不肯去对面商铺干活,还是对面那东家不计前嫌送了自己几个钱买地,终究欠着他的人情。哎呀,儿子还要娶媳妇呢!没钱可给不起聘礼、给不起聘礼就娶不回好媳妇,难道看着儿子娶个五大三粗的无盐女么?”
司徒磐怔了片刻,忽然抚掌大笑,又指着贾琮道:“你这小子究竟是怎么生出来的!好好好,他若来对面商铺当掌柜,那东家必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贾琮蹦起来喊:“一言为定!”又扭头看冯紫英,“冯大哥当证人!”
冯紫英也笑道:“好,我当证人!王爷不许抵赖!”
三人便在水榭齐声大笑起来,笑声逐水传出去好远。
正文 第234章
话说贾宝玉遭了马道婆五鬼之法,幸而时间极短,不到两个时辰,将养数日后早已无恙。贾琮便请李纨将玉钏儿带去见他,让他二人安安静静的单独说会子话。
宝玉见玉钏儿整个人都没了神采,如花朵儿蔫了一般,叹道:“何苦来……我可有对不住姐姐么?”
玉钏儿摇头:“不曾。二爷对奴才们皆好。”
“那为什么想害我。”
玉钏儿垂头道:“那会子我糊涂了。”
宝玉道:“你一心盼着我母亲身子好不了……我不得已才去告诉老太太的。”
玉钏儿道:“太太每日瞧着我也烦郁,后悔将我姐姐给了老爷。今我姐姐有了身子,她若好了,我姐姐的孩子必养不下来。”
宝玉道:“环儿也长了这么大。”
玉钏儿道:“赵姨娘与我姐姐哪里比得?若非遇上了琮三爷,环三爷能有什么出息。当年他就如撩了毛的小冻猫子一般。太太不会让我姐姐养下孩子的。”
宝玉道:“纵然如此,又何至于要我的命。”
玉钏儿道:“当日我糊涂了。”
宝玉摇头道:“你再糊涂也没到非要我死的份上。是金钏儿姐姐吧。我死了,太太必活不了。她若得了儿子,那儿子是老爷的老来得子;环儿又时常惹老爷生气。”
玉钏儿便垂了头。半晌,忽然惨笑一下:“是我的错。若非我一心以为宝二爷还如从前一样,就不至于被撵出去。”
宝玉也惨笑一下:“我从前是个傻子吧。”
玉钏儿摇了摇头:“二爷不傻。”遂闭嘴不言语。
良久,宝玉道:“再问姐姐一句。从前你们待我好,可是真的?”
玉钏儿道:“自然是真的。”
“从前你们待太太好,是真的么?”
“也是真的。”
宝玉端端正正的坐了,凝视着她,缓缓的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真的了?”
玉钏儿轻笑了一下,道:“我姐姐是从当姨娘开始,我是从她有孕开始。”
宝玉道:“从当上白姨娘,金钏儿姐姐便要同太太抢男人,这个我明白。偏那会子你也已经是姨娘的妹子了,怎么还待太太真的好呢?”
玉钏儿道:“姨娘也不过是奴才罢了,姨娘的妹子哪里比得了太太的心腹?然小爷的姨妈就不同了。小爷是主子。二爷看赵姨娘与周姨娘平素哪个为人周全妥当、招人喜欢?如今在府里哪个过得好?赵姨娘与主子已一般无二,周姨娘还是个奴才。就拿这回太太养病来说,她行动便磋磨周姨娘撒气,赵姨娘根本不来侍疾她竟没法子。”
宝玉点点头,又问:“万一你姐姐腹中是个女孩儿呢?”
玉钏儿道:“琮三爷环三爷皆珍视姐妹,纵是个女孩儿也必能替亲娘仗腰杆子。”
宝玉怔了片刻忽然说:“我最珍爱姐妹的!怎么不提我?”
玉钏儿笑了:“二爷可替诸位姑娘做过什么么?制胭脂?买小竹篮子?且不说两位三爷出马抢了大姑娘回府,只说当年那几件极难得的俄罗斯国的雪褂子,宝二爷可能弄来?听闻薛家大爷遍寻京城想替薛大姑娘弄一件却寻不着,又求王家舅老爷帮着寻。王家舅老爷使了许多法子也没弄到。宝二爷空有心却无力。况你的有心也未必是得用的心。”
“何为得用的心?”
“奴才若没记错,宝二爷从前曾说过,盼着姐妹们俱与你守在一处朝夕相处,永不出阁。”
宝玉叹道:“姐妹们总如从前般欢欢喜喜的聚在一处多好。”
玉钏儿冷笑道:“宝二爷好私心!姑娘们都守着你不出阁,哪里来的家业子嗣?都成了老姑娘被人骂做老姑婆么?”
宝玉连连摇头垂下泪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玉钏儿道:“我知道二爷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二爷此心只念着了你自己,竟没想过姑娘们自己可愿意?”
宝玉愈发哭的厉害:“我实在不是那个意思!只恨不能将心掏出来给你瞧!”
玉钏儿淡然道:“我纵瞧了你心中并无恶意又如何?宝二爷,你的心思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心思罢了,你可问过旁人的心思没有?”
宝玉默然拭泪,低头不语。
玉钏儿等了半日,道:“还有话么?没有我走了。”
宝玉抬头看了看她:“你……日后好生保重。”
玉钏儿诧异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宝玉道:“我会求老太太放过你性命。”
玉钏儿啼笑皆非:“这等事老太太会答应你?”言罢翩然走了出去。
宝玉又愣了半日,忽然起身跑去贾母屋里。
贾母见了他忙招手来身旁,叹了一声,抚其头颈道:“宝玉啊,你是个有福的,歹人皆害不了你。”
宝玉忙说:“老祖宗,玉钏儿只是一时糊涂,我也无恙,求老祖宗放她一条性命!”
贾母愕然:“那奴才给你灌了什么**汤不成?”
宝玉摇头:“不是。她当真只是一时糊涂。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贾母愈发恼了,咬牙道:“小娼妇,死到临头还糊弄爷们。”命人立时将玉钏儿拖出去打死。
宝玉愣了,忽又“扑通”跪下,一壁哭一壁使劲儿磕头:“老祖宗,求老祖宗,求老祖宗……”
他愈说贾母愈怒,一叠声的喊打死,又命鸳鸯琥珀快搀他起来。她二人使尽力气方半扶了宝玉起身,鸳鸯冲他使了个眼色。宝玉以为她有主意,直愣愣的看着她。鸳鸯琥珀两个一齐将他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宝玉还看着鸳鸯。鸳鸯无奈,假意替他拭泪向他耳中悄然说了一句“去寻琮三爷”。宝玉如得了大赦一般,顾不上贾母,跳起来就往外跑。贾母在后头一叠声喊,他只做没听见。
跑到梨香院,头发也散了衣裳也歪了。只见贾琮贾环等人正围一张案子说话,他冲上去抓了贾琮便喊:“琮儿!快!老祖宗要打死玉钏儿!”
贾琮怔了怔:“哈?”
贾环在旁道:“老祖宗要打死玉钏儿你急什么?”
宝玉道:“我方才对她说求老祖宗放过她性命的。”
贾环道:“你求了吗?”
“求了,她不答应。”
“那不就完了吗?横竖你也求过了。”贾环乃指着案子上的海图道,“你们太贪心了些。马六甲海峡太远,咱们纵拿了下来也没法子守住,供给线太长。”
宝玉见他们皆看海图去了,急的使劲儿拉贾琮的胳膊:“救救她!”
贾琮撇脱道:“不救。”不待宝玉问缘故,他自己接着说,“她不是人才。”
宝玉一怔:“什么?”
“玉钏儿不是人才,于我无用,我不想救她。纵然救下她只需一句话我也懒得说。”贾琮看着他道,“一个杀人未遂的犯人,若不能给我带来极大的好处,我是不会去救的。”
宝玉喊道:“她是一时糊涂!”
“哦,那又怎样。一时糊涂犯错的多了去了,她何德何能我要救她?”贾琮推了推贾环,“你们二房的,你上!”
贾环皱眉:“烦人!”乃扭过身子向宝玉道,“老太太事事依着你,不过是你求的与她愿意给的不悖罢了。你想要个好东西,她不吝给你,自然就给你了;你想吃点子什么,她没觉得不好,也给你了。今你想饶过玉钏儿性命,她却想要玉钏儿死,你二人意愿相悖。你与她谁说了算?你从前觉得自己挺能耐的。可那些能耐都是老太太、老爷看你念书甚好、让他们甚有面子、赏给你的,并非你自己的。她们不高兴赏给你你便一无所能。这回你救不下玉钏儿;什么时候你自己能说了算,下回还能救别人。好了就这样吧,我忙着呢。”遂回头又说海图去了。
旁人也都在看海图说事儿,宝玉被晾在一旁没人搭理。待大伙儿商议完事儿,他不知何时不见了。又过了会子,鸳鸯急匆匆跑来说贾母请贾琮过去。“二爷又傻了!老祖宗请三爷是施个法。”
贾琮好悬没崴了脚!他会施个头法!没奈何,硬着头皮跟去了宝玉屋子,只见贾母坐在炕沿上急的只管骂人。见他来了忙说:“琮儿快瞧瞧宝玉这是怎么的了?可是让那个小娼妇的魂儿缠上了?”
贾琮过去一看,宝玉直了眼躺着,脸上有未干的泪痕,问道:“他屋里的人呢?”
麝月忙上前来:“三爷。”
“他方才可说什么做什么了?”
麝月回道:“才二爷颠颠簸簸的回来,头发也散了,问我玉钏儿呢?我说才听说让外头打死了。他忽然垂下泪来,在那案前——”她指了指,“写了一篇子字,写完撂下笔便倒在炕上成了这模样。”
贾琮走过去一看,案上搁着一篇文章,题曰“碎玉女儿诔”,乃从头读起。贾琮好歹念了这么些年的书,文章好赖总能看出来。这文章满灌了贾宝玉之天灵地秀,可谓字字滴血、感天动地,连贾琮这样素来冷血的人读了都有泪意,乃是一篇不亚于古人的绝妙好文!不禁抚掌赞道:“好!我就说嘛,他的聪明不在人际往来上。”随即猜到贾宝玉是文人病犯了,还沉浸在方才写文章的情绪中没出来。乃转身对贾母道,“老太太无忧,宝玉哥哥无碍,暂请回避一时,我有话对他说。”
贾母只当他要施法,忙不跌的领着人避了出去。
贾琮遂来到宝玉床前长叹一声:“你若早拿出这本事来,玉钏儿也不会死。”
宝玉听见“玉钏儿”三个字立时醒了,哭喊:“玉钏儿姐姐!我对不住你!”
若是平时贾琮必骂他一顿圣父心泛滥,然这会子他已明白贾宝玉的定位了:作家、艺术家、活在现实生活以外为大众创造艺术的纯感性生物!故此也不要求他别的了,不是神经病就好。遂假意顺着他哄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
宝玉放声大哭。
知道他这会子哭是在发泄情绪,贾琮没拦着,让他慢慢哭,自己拿着《碎玉女儿诔》细细欣赏了许多回,越看越好,便伏在案头誊录了一遍。待宝玉终于哭累了,他方说:“宝玉哥哥这篇文章极好,待小弟拿出去刊印,必然震撼士林!”
宝玉忙说:“不行!这是给玉钏儿姐姐的!”
“你若拿这个出去刊印,小弟敢说,必有文名赫赫,顺带还有稿费银子。有了文名、有了自己赚来的银子,你便有了实力。有了实力,八个月之后老太太必然要杀金钏儿,你就可以拦着她了。”
宝玉浑身一震!
贾琮微笑挥了挥手里的文章:“贾宝玉,你这会子难受,委实有惋惜玉钏儿性命之意,因为你无恙,她又漂亮,你觉得不必非要她偿命不可,可对?”
宝玉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你最难受的不是这个,是在怨恨自己没有本事。老祖宗自小疼你,你说什么是什么,不想你竟连开恩饶过一个小丫头的权力都没有。宝二爷啊,求老太太不是本事,这个才是。将这文章烧在玉钏儿坟前不是本事,让千万文士敬佩你才是本事。将这文章烧尽在玉钏儿坟前救不了她姐姐,有千万文士敬佩你才能救她姐姐。是将你的一片心意独烧给她在天之灵,还是拿来救她姐姐性命,你自己看着办吧。”言罢他将文章丢在宝玉怀里,转身走了。
一出门,贾母就在门口候着,见他出来了忙问:“宝玉如何了?怎么哭了那么许久?”
贾琮笑道:“无事了,而且前途有了。老祖宗先别去瞧他,让他自己安静会子。”
贾母忙说“好”,又命麝月也不许进去。
贾琮袖了他自己誊录的《碎玉女儿诔》回到梨香院,笑道:“来来,都来!给你们看这个!”
众人见他去了这么久,回来便拿了张纸出来,都笑道:“三太子是画符去了么?”
贾琮先将那文章递给贾维斯:“幺儿哥哥看看,这个可好?”
一群人哪里等得?都围在他身后凑着脑袋看,还有人摇头晃脑的念了出来,不禁一片叫好:“哪里得来的?字字珠玑、绝好文字!”
贾琮道:“咱们以后别踩贾宝玉玩儿了。”
“啊?”
贾琮道:“让他一心一意当文坛才子便好。这是他写的,我打算哄他让我刊印卖钱呢。”
贾环愣了片刻击案喊道:“不行!务必接着踩!”
“干嘛?”
贾环嘿嘿了两声:“今儿若非咱们俩踩他他也写不出这个来。若不再踩他,保不齐明儿他就贾郎才尽了。”
贾琮当即击掌笑道:“说的对!苦难是艺术的源泉,灵感是要虐出来的!”
正文 第235章
话说贾宝玉在哀伤自怨中写下了一篇极好的文章《碎玉女儿诔》,贾琮撺掇他拿出去刊印卖钱。宝玉想了数日,命麝月去打探金钏儿可好。麝月含泪告诉他,那五鬼与写了他年庚八字的纸人便是金钏儿使人悄悄掖在他床上的,如今那小丫头早已打死,金钏儿禁足,只养胎等生孩子。良久,贾宝玉轻叹一声:“只为偿我言而无信罢了。”遂答应将那祭文刊印。贾琮喜滋滋与他签订了一大堆合同,印刷售卖权、后续作品出版权、评话戏本子改编权等哗啦啦都签了。
贾环遂无意间将此文掩去题目露给一位长舌头的文友瞧。那位兄台本来就爱风花雪月,见之顿时爱若珍宝。偏贾环不给人家抄,只让他看看便收走。那人怅然若失,四处告诉人贾环藏了一篇极难得的绝妙古文云云,还颂了些文中的句子给人听。旁人一听,这些句子实为“妙手偶得”,翻遍古籍查寻不到,都信了。欲寻贾环求来一观,贾环跑回家装病去了……
有一群爱搜罗各色闲话的好事书生便改请贾琮赴文会,问他可知道那古文。贾琮只说从来不知道贾环藏了什么古文,还信誓旦旦若真有此文贾环必会给他瞧。那长舌公便将文中几个句子写出来。
贾琮拿来一看,“啊”了一声:“什么古文啊……”旋即苦笑道,“别怨家兄不给兄台抄录,这个不是古文,是今人所写。人家写文的没答应他外传,他怎么好外传呢?”众人忙问是何人所写。贾琮轻叹一声,道,“虽只有几个句子,诸位难道没看出来这是写给年轻少女的祭文么?题目就叫《碎玉女儿诔》。”
好么!绝妙文章加上年轻少女,那少女还夭折了!不八卦的都得起兴致啊!他们遂围着贾琮不说清楚不许他走。贾琮死活不肯说。几位熟络些的文友互相使了个眼色,开始变着法子给贾琮劝酒,还说他既撩起了众人兴致却不讲明白,怎么都得罚酒。贾琮起初还推脱,后被他们逼得没法子,左一盅右一盅的喝上了。他本来年纪小,平素出来极少吃酒,今日让大伙儿一灌,没多久便大醉酩酊。见他已迷迷糊糊,众人便趁机问他那文章是谁写的。
贾琮嘿嘿了两声,晃晃悠悠指天道:“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众人不禁击掌:“好联!琮哥儿,是你写的么?”
“这么酸的联哪里会是我写的!”贾琮满面不屑。
“那是谁写的?”
“我哪儿知道!这个是太虚幻境宫门上悬的,大约是警幻仙子她自己写的罢。”
众人脑袋“翁”了一声。前些日子他那个“哪吒”的传闻大伙儿都听说了,有信的有不信的,才几天过去怎么又冒出来一位警幻仙子?有人斗着胆子问:“那篇《碎玉女儿诔》也是警幻仙子写的么?”
“不是!”贾琮晃悠着摆手,“赤瑕宫神瑛侍者凡心偶炽、造历幻缘,便是在警幻仙子案前挂的号。还有两个忒多事的僧道,送了他一块女娲娘娘补天剩下的石头……嗝~~以防他为声色货利所迷。要不然,我才懒得管他的事!跟石头呆久了整个人都如顽石一般,痴痴傻傻!烦死了!小爷最不耐烦管他!”最后吼了一嗓子“通灵个狗屁!”“咚”的一声倒在案头睡着了。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忽有人低声道:“诸位,我若没记错,他家堂兄贾宝玉落胎的时候嘴里衔下一块玉来,听闻那玉上便镌了‘通灵宝玉’四个字。”
另一个说:“这个贾宝玉素有痴傻之名。贾琮早年曾有两首《西江月》专门讽刺他,什么‘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又一个道:“贾琮贾环平素最瞧不起贾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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