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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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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又怎样。”贾环皱眉道,“冯大哥不是早知道了么。”
“他不是没告诉你么。再说人家定计之时乃是旧年秋日,那会子冯紫英还没查这些呢。”贾敘指了指自己空空的茶盏子,贾环忙讨好的替他添茶。贾敘饮了口茶接着说,“女先生、齐先生皆不要紧,要紧的是让你们几个知道司徒岧在打苏姑娘的主意。那会子司徒岧还没作死呢。”
贾环“哦”了一声:“如此说来,是司徒磐的其余三个儿子干的。”
贾敘点头:“如今看来,当是如此了。”
施黎也指了指自己的茶盏子道:“也替我倒一盏。”
贾环性子好,果然也帮他倒了一盏。施黎饮了口茶笑道:“不让你白白倒茶,这是你谢谢我的。若非我昨夜连夜审了这个女先生,她今儿就被灭口了。”
贾敘也笑道:“她一死,此事司徒磐就查不明白先后因果,咱们才好做手脚。”
贾环想了想,皱眉道:“不知缘故,横竖总觉得有什么我该想到的事儿没想到。”又想了半日,实在想不出来,叹道,“罢了,以后再说。”又说了些闲话走了。
他走了不多时,施黎凑到贾敘跟前含笑道:“五爷,那女先生是我杀的。”
贾敘随口道:“我知道。你不动手也有人动手的,何必着急。”
施黎道:“倘若他们慢了一步,让司徒磐抓走就不好了。他们杀那个大夫不是没杀成么?”
贾敘笑了笑:“你的性子还是急了些,须得再磨磨。”
正文 第285章
话说教苏澄弹琴的女先生惊马而死,苏铮自然不知真相,只命人给她家中送去些银两,又喊贾环来,让他帮着另请一位女先生。
贾环领命,又哄了老头几句,撤身出外书房。才拐个弯子,苏澄立时蹦了出来:“环师叔!”
贾环瞧了她一眼:“躲了多久?”
“自打你进去我就藏着了。”苏澄道。那女先生死了,她虽有些难受,岂能不好奇的?故此死死的守着贾环。“她怎的就没了?”
贾环叹道:“显见是让人灭了口。可惜也查不出她那个相好是谁了。”
苏澄想了想道:“她跟我说过好些那人的事。”
“嗯?”贾环打量了她会子,了然道,“就知道你不会安分。”
苏澄做了个鬼脸儿:“我问她那个作曲子的人是谁,她说——”乃伸手比划,“这么高,白白净净的,大方脸,还有胡子。”
贾环道:“这样的人全京城能找出上万来。”
苏澄嘟嘴道:“人家还没说完呢。那人是个秀才,才学极高,可惜阴差阳错一直没考上举人。”
贾环眼神一亮:“这个倒是有用。眼看春闱,天下举子都进京了,保不齐他借机结交些文友。”
苏澄忙说:“她还给我念了那人写的诗!”
贾环大喜:“抄来给我!”
苏澄得意道:“瞧瞧!还是我有本事!”
贾环笑夸道:“是是,澄儿最聪明!”心中暗想,这些事审问是审不出来的,倒是亏了这个丫头。
不多时苏澄将齐先生的诗抄来,贾环又夸了她几句。一看那诗乃是颂一位抚琴女子的,委实写的不错。既知这女先生教琴,显见是首情诗了。乃揣在怀中一径去了小花枝巷。谁知贾敘看了道:“拿着诗文找人非我所长,给那位罗掌柜去。”贾环遂转身去了怡红院,向罗泰娘转述苏澄所言并将那诗抄录给她。
如今贾环身边的智囊分散,他也跟个陀螺似的,又赶着跟龚三亦说了一回。可巧朱桐也在,听了半日,道:“显见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如此谨慎,每每绕了偌大的圈子,怕是会就此龟缩起来不动了。”
贾环愁道:“可不是么……咦!”他忽然站起来,旋即跌足道,“闪了一下又不见了。”
“什么?”
贾环道:“前儿我仿佛觉得应该想到什么的,偏想不起来。方才闪了一下。”乃又想了半日,颓然道,“罢了,再说吧。”恹恹的托着腮帮子,“朱大哥,你可能想出什么来么?”
朱桐想了想道:“倘若此事后头是燕王另外那三个儿子所为,只能是世子。”
“啊?我怎么听说世子挺老实的?”
龚三亦道:“司徒岳的性子委实木讷,只是他下头的未必也老实。”
朱桐道:“如果是另外那两位,必然会先对付世子,怎么可能绕过世子去对付老二?”
贾环赞成道:“对啊!世子才是坐在位置上的那个。”旋即思忖道,“世子年岁不大,他下头的人竟有这么大本事?四年前司徒磐自己还夹着尾巴做人呢,身为儿子岂非更不方便?这些人应该不是他自己的吧,他外祖父送他的?”
龚三亦道:“他外家本事也不算大。当年司徒磐为了避嫌,特挑了这户人家的女儿。那会子娄大人不过区区四品,族里也单薄,更谈不上什么家底。王妃连模样都算不得极出挑的。”
贾环立马道:“那王妃必然极聪明。”旋即解释道,“司徒磐再如何避嫌,总是个皇子。皇子自己挑的媳妇,一没有显赫家世二没有万贯家财,三连出挑的模样都没有,王妃若不是聪慧难得,岂能连生两个儿子?”
龚三亦不禁点头:“倒也有理,我倒是不曾留神这女子。”又过了片刻,思忖说,“这几件事委实不像是娄家能做得了的,倒像是哪家王爷的手笔。”
“哎呀!”贾环跳起来喊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朱大哥,你方才说每每绕了个偌大的圈子!”
“对啊。”
贾环拍打数下案头,欢喜道:“可算是想起来了。龚先生,会不会是八王爷,啊,晋王,暗中在帮着燕王世子?”
龚三亦皱了皱眉:“何以见得?”
贾环道:“多年前我们在太原那回,琮儿猜出当时的太原知府韩光是八王爷的人,缘故便是:八王爷行事低调隐蔽、爱绕圈子、不肯露头,那个韩光也是这般,有什么东家有什么伙计。再看看这些事,样样皆低调隐蔽绕了大圈子,与八王爷并韩光何等相似。”
朱桐道:“晋王何必帮着燕王之子?还指望人家报答么?”
龚三亦想了想道:“倒也有可能。老八生性狡黠、心思深沉,做事七拐八弯不留痕迹。那世子未必知道帮着他的是晋王。论起来,司徒磐四子当中委实这个最好哄。”
贾环前前后后想了半日,道:“我猜是这样。多年前,朝中局势还乱着,八王爷暗暗在许多人身边都放了探子,其中就有九王爷的两个嫡子。并在丁明的相好当中挑了那个歌姬收买,为的是打探丁明。后发觉那歌姬倒真有几分当探子的天赋,遂给了她些权柄。四年前,司徒岧已在暗暗打澄儿的主意了,偏他自己没本事写出好曲子来,遂命人去找曲子。八王爷安置在他身边的探子得了消息往上报,那歌姬大约也被上司问询过可有好曲子没有。她听了怡红院那琴娘一曲流光飞舞,又说是初次奏给人听,便起了心思。她本是半路出家的探子、心思简单些,当真信了琴娘所言‘没人听过’,又盼着讨好上司脱去歌姬身份,遂设法杀人夺曲。可惜献上曲子之后没人替她赎身。倒是八王爷设法将那曲子送了司徒岧,他听着极好,便收了充作自己所作。而后他们想着还是世子好哄,便欲帮他弄倒司徒岧。旧年秋日便开始动手了。说不得弄倒司徒岧之后,他们的人便愈发得燕王世子信任些。”
朱桐闻言思忖半日道:“理儿还算通顺,只是并无实证。”
贾环道:“纯属瞎猜,没有证据。将八王爷换成从二四五六皆可。”
朱桐道:“你所言极是。我方才却想着,既然他放了许多暗子,只怕荣国府也有。且他会在丁明身边挑个人收买,只怕荣国府也会挑个看似不相干、实则知道些事儿的。”
贾环皱眉道:“细数下来,这等人怕还不少。”
龚三亦道:“须得查一查。从小兰大爷身边查起。”
“啊?”
“他是荣国府里最不惹眼的正经主子。”龚三亦道,“他倘若有个什么心思,只怕保不齐没细查你们就成全了也未可知。”
贾环“哎呀”了一声:“不错。往日我们留神兰儿少些,他也不大做声。他若发个话要点什么我们必成全的。”
朱桐加了一句:“还有宝二爷。他文名极广,已算得上誉满天下了。进京赶考的这些举子时常拜访他,也恐有居心叵测的。”
贾环连连点头,又道:“他还好些。他往年不靠谱惯了,我们都极警惕他,将他身边看得很紧。并有宝二嫂子也帮忙盯着,稍稍要紧些的事儿我们皆不告诉他。仍是兰儿身边最懈怠。”
龚三亦道:“不错。我才将你们府里的人想了一遍,若是我想下手安插探子,最先会动的便是小兰大爷。你细查着,保不齐不止一个。”
贾环拍了拍额头:“是了。疏忽他这么些年,他才是我们府里最大的漏洞,聪明些的人都会寻他下手的。”一时又说,“大嫂子是个谨慎可靠,兰儿也老实不会整幺蛾子,这会子亡羊补牢当为时未晚。”朱桐瞧着他忽而欢喜忽而愁,有几分好笑。
是晚回府,贾环特将贾兰喊来,向他打探平素在学里如何、与什么人交好、可有什么看上的姑娘云云。
贾兰起初不明所以,乖乖的他叔叔问什么他答什么。听到最后方恍然,臊的满面通红:“三叔,我还小呢!”
贾环道:“我知道,不过白问你一声。”
贾兰嘟囔道:“您老自己还没成亲呢。”贾环给了他一下子,贾兰做了个鬼脸儿。他忽又说,“不是大姑姑定下亲事了么?怎么还没成亲呢?”
贾环道:“快了,那边早都预备好了,偏你那四姑姑玩野了心还不肯回去。”
贾兰“哦”了一声,叹道:“早年还以为她会嫁给学里的哪个先生。”
贾环笑道:“那会子你们学里的几个先生都暗暗爱慕大姐姐吧。”
“可不是。”贾兰道,“那个魏先生因知道她爱琴,特特日夜学琴,如今已学得极好了。他倒是痴情的紧,还没成亲呢。”
贾环皱了皱眉:“还没成亲?什么缘故?不会是为了大姐姐吧。”
贾兰道:“他从前没娶妻是因为家境贫寒,后在我们家学教书多年,我们给的束修极丰,倒是不穷了,仍没娶媳妇。给他说媒的不少,他都婉拒了。大伙儿都说他一颗心早寄给了大姑姑,平素无事皆抚琴解闷儿。”
贾环愈发拧起眉头:“胡闹。这事儿极易传闲话的,怎么不早告诉我。”
贾兰道:“这等事平白的怎么跟你说么。再说人家并没说过什么,都是旁人猜的。”
“市井闲言碎语最怕的就是瞎猜。”贾环道,“不行,此人我须得亲去见见,劝他讨个媳妇。”
贾兰不赞成道:“三叔,何必多人家这种事,跟咱们家没干息,人家不娶媳妇咱们管的了么。”
贾环道:“世上没干息却会惹到咱们家的事多了去了,倘若放置着不管还不定出多少麻烦。”
贾兰无奈,过了会子他道:“魏先生这两日心情不好,瞧着有些悲意,怕是他朋友有什么事。烦劳三叔留意些。”
贾环随口应了一声敷衍他,旋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朋友有什么事?他平日可跟你说过什么?”
贾兰摇头道:“我猜的。他本孤身一人,连个亲眷都没有;既有悲意,自然是朋友出事了。”
“连个亲眷都没有?”贾环猛然警觉起来。没有亲眷、不肯娶妻,与丁明何其相似!忙问道,“这个魏先生多大年岁,什么模样?”
贾兰不明所以,仍说:“四十多岁吧,和老爷差不多高,脸儿是个方脸,挺白的,胡子比老爷稍稍短些。”
贾环好悬没蹦起来。咬了咬牙,从袖中取出齐先生的诗递给他:“你瞧瞧这诗,可有几分你们魏先生的意思没有?”
贾兰拿起来一瞧便说:“可不就是他的!这是他前年中秋做的,我们另外那位黄先生说,此诗乃是魏先生最得意之大作,来日拿这个去下场定然能中。”乃低声道,“学里有人说,这里头缱绻着一股相思之意,那位抚琴女子便是大姑姑。”
贾环不禁斥道:“放肆!”
吓得贾兰不敢吭声了。
贾环跌足指着他道:“如此大事怎么不早告诉我!大姐姐名声岂不是要折损在他手里?”
贾兰显见吓着了,咬了咬嘴唇,半日才垂头道:“我们学里爱慕她的多了去了……不多他一个的。”
贾环不禁怨自己疏忽大意,连连叹气。心中暗想,那个不知是不是八王爷的幕后之人手底下会弹琴的倒是不多,竟找到自家来了。可恨若非朱桐一句提醒,此人大约是永远察觉不到的。抬头看贾兰吓白了一张小脸,又叹一声:“也是我们的不是。平素留意你太少,只觉得你还小的紧。你当真不小了,外头的事须得知道些。你可不是宝二哥哥,他天赋秉异、非常人能及。你只怕写不成他那些文章。”
贾兰摇头道:“我不及宝二叔。”
贾环道:“你知道就好。世道炎凉险恶,他天生了一张免战牌,旁人俱没有。我与你一道回去,同你母亲商议会子。”他二人遂回了李纨的院子。
李纨正在灯下给贾兰做春衫,见他们叔侄俩一道来了,忙站起来:“什么风把环儿吹来了。”
贾环向她深施一礼:“大嫂子,往日是小弟疏忽了,兰儿如今知世颇浅。打明儿起,我想时常带他出去走走看看。”
李纨喜之不尽:“当真?多谢环兄弟!”又命贾兰,“快谢谢你三叔。”
贾兰赶紧作揖。贾环有几分臊,摆手道:“分明是我的不是,大嫂子切莫如此,我竟要无地自容了。”
待他走了,李纨忙将她儿子拉到身边问道:“可出了什么事?你三叔怎么忽然要带你出去?”
贾兰垂头道:“环三叔恐怕我变成宝二叔那般不知世事的模样……我才不是的好么。”
李纨道:“我只问你缘故。”
贾兰捱了半日捱不过去,吞吞吐吐的说:“我们学里有个先生因爱慕大姑姑不肯娶妻,实在尽人皆知的,偏环三叔竟不知道。他说会有损大姑姑名声,我应当早些告诉他的。”
李纨大惊:“怎么没早说!多久了!”
贾兰道:“大姑姑当年管着家学的时候,整个家学数不清的人悄悄爱慕她来着。后来她去了南边,他们都死心了。她走了不到半年黄先生就成了亲,唯有这个魏先生一直没娶。”
李纨嗐道:“女子名声大如天,何况你大姑姑还曾以女子之身掌管家学。你实在不知事,早就该提醒家里的。”瞧贾兰耷拉着脑袋有几分无措,又舍不得过责,叹道,“亏的她人不在京中,现在扭转还来得及。你委实有几分不知事,好生跟着你三叔学学。”
贾兰忙应了。
李纨又叹道:“也是好事。若非如此,环哥儿日夜忙碌,倒是想不起你来。”
正文 第286章
因已知贾氏家学的魏先生就是女先生的情人齐先生,贾环恐怕他被灭口,一刻不敢等策马赶往小花枝巷。偏生贾敘又出去了,他忙将此事匆忙告诉了施黎,道:“我想着,是不是今晚就将他抓来问问。”
施黎点头道:“易早不易迟,此事许多人在查呢。你可知道他住在何处?”
贾环道:“我问了跟着兰儿去家学的小子,偏在宁荣街那头。”忙告诉施黎地址。
施黎道:“倒是不远,你就在这儿等着。”乃自己拉马出门去了。贾环遂老实等在院中,自己寻茶炉子出来烧茶喝,又在屋里寻了两碟子点心。
不到半个时辰,施黎回来了,马鞍桥后头搭着个人,显见被打晕了。施黎指着那人道:“你瞧瞧容貌可对?”
贾环看了看,点头道:“早年我也去过家学见过他,只没记住他的模样。正是那魏先生没错。”
施黎挑眉笑道:“五爷今晚有事,没这么快回来。就咱们俩。”
贾环惋惜道:“可惜琮儿不在,他鬼主意多,准好玩。”
施黎道:“无事,上回我审那女先生极容易,吓唬一下全招供了。”
乃将魏先生搬到后头一间空屋子里。贾环一瞧,当真是空屋子,什么都没有。屋里上下连房梁都刷成了白色,窗帘子也是白的。并有一对极高的白椅子靠墙搁着。随手把魏先生便撂在地上,施黎道:“这会子春寒,不多时他便醒了。”
乃锁了门,拽贾环到自己屋里去,寻出一套白衣裳让他换上,自己换了身黑的,又递给他一个面具一顶帽子。
贾环一瞧便笑:“可是从戏班子里偷来的不是?”
施黎横了他一眼:“莫笑,你这会子是白无常谢爷。”自己也戴上面具帽子,他二人立时成了黑白无常。又问,“可会做戏么?”
贾环哼道:“我做戏的时候哄过了好大一拨山匪的。只是你这衣裳并不像。”
施黎道:“胆小的这就够了,胆大的扮得再像也吓不着。反倒是你太胖了些才不像呢。”贾环又哼一声。
施黎又不知从哪里拎过来一只小藤箱子,回到方才那屋子外头。乃开门进去,从窗台取下来一对白蜡烛,道:“还是上回没点完的。”因燃起那对白蜡烛来,并将箱子搁在蜡烛中间。又打开取里头的东西出来齐齐整整码在箱子上头,乃是四个金元宝四个银元宝。施黎自己先坐上一把椅子。因为椅子与墙色一般无二,不细看竟有几分像是悬空的。贾环伸了伸胳膊腿儿,也爬上椅子坐了。
坐了会子,魏先生果然醒了。摸了摸后脑勺张望几眼,猛然见他二人高高坐着,吓得啊啊直喊,使劲儿往墙角缩。他两个只不做声。等了半日,那魏先生仍抱着脑袋不动。施黎便问道:“下头那人,可是姓魏么?”
魏先生颤声道:“晚生姓魏。”
施黎道:“今有一冤死女鬼将你告下了,说你诱拐良家女子、并杀人灭口。”
魏先生忙喊:“冤枉!晚生不曾认得什么女子。”
施黎道:“魏生心怀异念,诱拐民女,计谋破败后买。凶杀人,当偿命也。”
魏先生跪近前来:“晚生冤枉,从未做过买。凶杀人之事。”
施黎道:“横竖先去地府再说。”蓦然一挥手,从袖子里甩出一条银链子,“啪”的绕上魏先生的脖项。他又一拽,魏先生登时透不过气来。
魏先生眼珠子一翻,嘶声喊:“我招……”
施黎又抖了抖手,银链子便收回了。
魏先生坐在地下喘了半日的气,乃道:“晚生实在不曾杀人。”
施黎不做声,只甩了甩银链子。
魏先生便垂下泪来:“那死的是晚生未婚妻。”
施黎遂将银链子划了几个圈子。
魏先生哽咽磕头道:“晚生未婚妻死的冤枉,还望二位上仙替她昭雪。”
施黎又甩了银链子过去绕住他的脖子,魏先生忙喊:“我招我招!”施黎停了手,银链子依然套在脖子上。他乃说,“正是燕王世子。”银链子登时紧了。他又嘶声喊招,他脖子上只稍稍松了一点子。
半晌,他苦笑道:“二位显见并非黑白无常,敢问是什么人。”
贾环随口道:“黑白双煞。”
魏先生又问:“敢问二位上头是哪位大人。”
施黎才要说话,贾环又抢着说:“乃是金元宝、银元宝两位大人。”魏先生哑然失笑。
见他眼珠子乱转,贾环跳下椅子去道:“显见不会说真话的,大晚上的白费力气抓来。杀了吧。”
银链子抽走,在元宝上晃了一圈,又绕回他的脖子。
魏先生忙说:“我说真话,我起誓……”却被银链子勒得说不完整,四肢胡乱挣扎,眼看越勒越紧,他双手使尽力气抓住项上的链子将之扯松了点子,喊出四个字来,“锦乡伯府。”
施黎便稍稍撤了点子力气,贾环竟返身又坐回椅子上。魏先生咳嗽了半日,摸摸脖子上的链子,又看看箱子上的八个耀眼的元宝,乃招了。
他到贾氏家学教书后约莫半年,有人以重金诱他打探宁荣二府的消息,他没答应,那人便走了。过了个把月他又来了,银钱翻了个个子,魏先生仍然不应。偏生没过多久,他有回出门喝高了,不甚推了旁人一把,那人竟从楼梯上摔下去死了。偌大的麻烦如何是好?他因心里念着元春,不敢让荣国府知道,遂应了替人打探他们府里零散不要紧的闲事,那人帮他打消官司。后元春南下,显见没了念想,这魏先生因爱生怨,遂一心投靠了那头,实在替他们打探消息了。京中大乱那阵子,他只说心里不安定,朝贾兰打探贾环脸色可好不好,若好他便放心。上头知道此事后顿觉此人想的奇妙,多给了赏钱。后他有一回在街头偶然瞧见他的线人,暗暗起了心思,跟着那人走了一路,却是进了锦乡伯府后角门。魏先生自以为心中有底,才欲往回走,便让人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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