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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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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琮暗叹一声,先走到炕边向着宝玉说了句“蓉哥媳妇来了”。他本是一试的,不想立竿见影,宝玉立时醒了!贾琮看着他问:“可清醒了些?”

    宝玉哑声问:“蓉哥媳妇呢?”

    贾琮道:“得救了。”

    宝玉大喜,一骨碌爬起来抓了他的手问:“救出来了?鲸卿好本事!如今她在哪儿?”

    贾琮道:“庵堂。”

    宝玉急了:“你才说救出来了!”

    贾琮点头:“救出来了、在庵堂。”见宝玉仍是愣愣的,忽然觉得自己可怜的紧。因叹了一声,道,“听闻宝玉哥哥你已通了*。”

    宝玉立时脸红了:“小孩儿家家说什么呢。”

    贾琮道:“便是宝玉哥哥与袭人办的那事儿,珍大哥哥在打蓉哥媳妇的主意。”

    宝玉愣了。

    “故此那道士乃是救了蓉哥媳妇一命,还落得干净。”他轻叹道,“宝玉哥哥,蓉哥媳妇怕什么呢?如今她弟弟已经知道要出息了。家里家外好几个弟弟,唯你还是个懵懂的。你可记得你还有一个亲姐姐在深宫与人端茶倒水、扫地洗衣,不知道如今怎样呢。”

    宝玉又呆了半日,垂下泪来道:“我能有什么法子,便是去求老祖宗也不成的。”

    贾琮摇头:“你若一直不想法子,便一直没法子。”转身出去喊一众妇孺进去哄他,自己直出来。倒是有个丫头在后头赶上来道谢。贾琮心中诧异,瞧了一眼这丫头模样有几分老实,心念一动,问了一声:“你叫什么?”

    果然听她说:“奴婢是宝二爷屋里的麝月。”

    贾琮轻笑道:“你是个妥帖的。”回屋去了。

    因忽然想起依照剧情有个叫什么贾瑞的打王熙凤的主意就宝玉认得秦钟后头。虽然他对王熙凤本人无所谓,终归算是他嫂子。因打发了紫光去稍加打听。

    紫光探了数日,只说此人碌碌无为,没什么可打听的。贾琮忽然明白过来:秦氏都出家了,想来一时半刻宁国府也没兴致成日赏花游园了,纵有也不敢大闹腾,贾瑞只怕是没机会见到王熙凤的。嗯,贾宝玉如今也没的灵好送、北静王爷一时半刻倒是没法子送他那串念珠了。说起来贤王司徒磐的大名时常听龚老头念叨,这么久了都没再见过,还挺想他的。

    遂一时沉浸在“稍有动作便蝴蝶了剧情”的感慨中。忽然123言情说了一声“紫鹃来了”,忙抬头看去,只见紫鹃笑嘻嘻走进来向他道:“我们姑娘让我来给三爷报个信儿,她刚得了老爷的信,我们老爷就要来京述职了!”

    贾琮一哆嗦!哎呀,这才是真的大蝴蝶啊!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话说林如海来信要回京述职,贾母又惊又喜,忙赶着宝玉快些去念书。偏宝玉因秦可卿出家、秦钟家里替他单请了先生故不再来贾家族学,懒懒的无有兴致,急得贾母抱怨天抱怨地的。

    近日听人说起冯紫英府上来了位名医,是来替儿子捐官的,贾琮忙赶着去冯府套近乎。他惦记这老头很久了。

    冯紫英当他又是来挑战拳脚功夫的,笑道:“学了新招式了?”

    贾琮正色:“今儿却不是来寻冯大哥比武的,因听说大哥府上有一位神医,想请去给我爹瞧瞧。我爹前头那些年饮酒过度了些,我恐太医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不肯实在看病,故此想寻个民间有本事的大夫瞧瞧。常年酗酒定有不妥之处,我想着,若能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中,总比来日我父亲身子虚了生病要好些。”

    冯紫英大奇:“难为你,这么点儿大的人,有这般想法。”因说,“这位先生姓张名友士,乃是我幼年从学的先生,学问最渊博的,更兼医理极深、且能断人的生死。只是这会子出门办事去了,不若你先玩会子?”

    贾琮立时欢喜说:“冯大哥!咱们过两招!”

    冯紫英哈哈大笑,遂跑到后头陪他玩耍几招,不禁连连点头:“虽力气太小,招式委实像样了许多。”

    贾琮极无奈:“先生说我还小、这会子骨头太软,练不得力气。”

    冯紫英道:“你且耐心些,学武最要不得性急的。”

    贾琮叹道:“没奈何天生就是这个性子。学武还罢了,如今连兰儿的字都比我强些。我日日都练字,偏再如何练也不见长进。我爹都说我每日依葫芦画瓢的练十年也不过那样。”因问,“可有使人性子沉稳的药?”

    冯紫英只批“胡说”,乃劝他:“你只静下心来,哪怕少写几张,用心写便是了。只是你须得喜欢写字才行。”

    贾琮苦笑:“太无趣了,如何喜欢得来?”因垂头丧气道,“罢了,多练几年总能好些,横竖离我考秀才还早得很。”因问,“冯大哥小时候喜欢练字么?”

    冯紫英道:“我也不喜欢。谁喜欢那个?”

    贾琮忙问:“那你怎么后来又练成了呢?”

    冯紫英笑道:“让我老子逼的。”

    贾琮立时放下心来:“那我不必忧心了,我老子也逼我的。”

    冯紫英一时无语。他想说,我老子与你老子岂能一样?念及这小子心中他老子素来都是好人,便罢了。

    将近中午那张先生方回来。见贾琮一个小孩子甚是有礼,又说是去荣国府替当家人瞧瞧身子,很是欢喜。当即约定明儿便过去。贾琮再三谢过。

    次日一早,贾琮使了蓝翔往冯府去请来张先生;贾赦口里抱怨说他多事,倒是不曾出去、在府里踏实等着,见了张先生也极客气,只说“我身子好的很、臭小子胡思乱想”云云。

    张先生道:“晚生粗鄙下士,本知见浅陋。昨承令郎亲来呼唤,敢不奉命。”

    遂客套几句,张先生伸手按在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宁神,细诊了有半刻的工夫方换过左手亦复如是。诊毕脉息,因掉了半日书袋子,说道:“尊翁委实须得调停些。酒不可多饮,房事也当克制。”

    贾赦皱眉道:“那还活着什么趣儿。”

    贾琏与贾琮都不禁暗笑,贾琏遂陪着张先生去外头开调停方子,贾琮哄他老子道:“不过调停一时罢了,又不是一直这般。谁让老爷从前那般肆无忌惮的。你看人家龚先生,比你年岁还大些,身子骨可强出去许多。”

    贾赦哼道:“罢了,他可是病了一大场的,又在云贵岭南瘴气里头熏了那么些年,不过虚架子罢了。”

    贾琮立时听出不对来了:“他不是太子太保么?怎么跑到云贵岭南去了?”

    贾赦一怔:“他什么时候当过太子太保?那是他哥哥。”

    贾琮愈发奇了:“他自己说自己叫叔峦来着。”

    贾赦立时瞧着他,贾琮知道当时借用秦三姑之名探他老子的口风被发现了,嘿嘿傻笑。贾赦点头道:“好小子,已学会糊弄你老子了。”

    贾琮陪笑道:“那不是没法子么,我总不能去问冯大哥,纵问了他他也未必知道。”

    贾赦虽让他哄了,老子让儿子哄了倒是不觉得丢人,因细细告诉他:“此人也是运道不佳。他乃是詹峰之弟,唤做詹峤,字季岳,早年乃是一员谋将。武艺高强、极能隐忍、智计跌出、战场上素来不按兵法行事却每每得胜。较之詹峰之英武忠直,他是极为波诡的。”

    贾琮撇嘴道:“就是未必擅长打人却极擅坑人的那种么?”

    贾赦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他三哥詹峰才只二十来岁的时候率一队部曲相助先头的南安王爷剿灭一处极大的海匪,王爷临终上折子替他请功,朝廷招了他来,老圣人一见果然是个奇才,当即启用。詹峤便跟着他兄长一道出战,很快立功、甚至有超过詹峰之势。后南征北战十余年,极少败绩。因有一回护着老圣人与先太子围猎,得了他两个喜欢,调入詹事府为詹事,教先太子习武。偏才不过半年功夫,他忽得了大疾,只得回家修养去,詹事一职由其兄詹峰替了。待他病好,往南边去打仗,竟是阴沟里翻船、让蛮子抓了去,在那里许多年。后先太子得知甚为怜悯,使钱赎了出来,送回老家安养去了。”

    他一壁说,贾琮一壁脑补了各色狗血故事出来。他想了半日,断然道:“爹,龚先生明确告诉我,他叫叔峦。只怕当年他才是那个相助先南安王剿匪的,后来的詹峰才是真正的詹峤,顶了他的名字与功劳。”

    贾赦连连摇头:“我打小便认得詹峰将军,乃是一位正人君子,极为忠直的,绝非这等贪人功劳之辈。”

    贾琮哼道:“装君子容易的紧,得了便宜谁不知道卖乖?爹莫忘了、有一种东西叫做族权、或是家权。若是老太太让你将功劳让给二叔呢?你问问外头的人,你与二叔谁是君子谁是小人?”贾琮是天性偏心的人,但凡一个人他认得了、有感情了,此人与旁人不虞,定是旁人的不是——哪怕纯属猜测。

    贾赦打了一个激灵。

    “他因感恩义忠亲王,宁可与他幕后为谋。这便是他分明身子好的很、还宁可假装去老家安养不出仕、暗中替义忠亲王卖命的缘故。不然,平白无故的,他说自己叫叔峦做什么?”

    贾赦这才想起,那日他问龚三亦是否为了替詹三将军报仇才撺掇他造反,他答的是“为了替太子报仇”,立时信了。不禁连叹道:“能忍、委实能忍!”又暗自放下心来,以为此人帮着自己恐是同病相怜之故,至此对龚三亦少了许多芥蒂。

    另一头张先生与贾琏写好方子回来,又特叮嘱贾赦几声。贾琮忙将翠云姑娘喊来道:“我爹爹却是与我一般的性子、最不能忍的,烦劳姑娘多盯着他些子,只待他身子调养好了便好。”

    说的众人都笑,翠云忙万福道:“承蒙爷看得起,我定不负所托便是。”贾赦捋着胡须瞪了他一眼,眉眼儿都笑开了。

    此事妥帖了,贾琏遂提起张先生之子张源捐官一事。贾赦笑道:“这个容易,只拿我的帖子去便了。”

    张先生大喜,再三谢过。

    贾琮忙说:“不如先生多呆两个月,瞧瞧我爹调养得如何?我便是觉得你比那些个死板板的太医强些。况你说话总比我哥哥与我管用些。”

    张先生口称“不敢”,倒是应下了。

    贾赦如今自以为想通了龚三亦为何要助他,便将张友士子之事与其商议,龚三亦极为赞成,让贾赦荐他往扬州一带去。此子谋官因贾赦出头容易了许多,轻轻松松谋到一个镇江县令,故此极为感激,当真留在京中替贾赦复诊。此为后话。

    数日后,贾母忽然将贾琮喊去,无缘无故给了他一顿排头吃。贾琮莫名其妙,一愣一愣的。贾母愈发恼怒,直喊“快些叉出去!”

    贾琮忙应了一声“遵命!”脚底下抹油溜了,远远的鸳鸯喊他,他只做没听见。因回屋问:“老太太莫名向我发了一通怒气,你可知道是何缘故?”

    哪里知道?因想了会子:“不如我去问问鸳鸯姐姐?”

    偏这会子平儿来了,立在门口扶帘含笑道:“不必去烦扰鸳鸯。”

    贾琮一听就猜到是凤姐儿打发她来传递情报的,忙让她坐。平儿见屋里好些人在,向贾琮使了个眼色,红。袖极聪明,立赶着几个小的出去了。

    平儿见房门关了方说:“三爷竟是撞小人了。”因叹道,“三爷素日只在姑娘们院子里大方,早有一宗人忍不得,说三爷何等吝啬云云。”

    贾琮稍怔了怔,不禁笑起来:“我给姐姐们院子里的人撒钱那是为了让她们奉承我姐姐、好让我姐姐心情好些。送旁人钱算什么呢?莫不是他们嫉妒了,烂嚼舌头根子不成?”

    平儿点头道:“正是。他们倒是不曾想着三爷本来并不欠他们的,只道三爷不公,时常说三爷的不是。”

    贾琮因思忖了半日,道:“我并不曾有什么不是落到旁人手中。”

    平儿道:“我听说三爷每月从自己的月钱中拨了二百钱给,可是真的?”

    贾琮一愣:“自然。想来是老祖宗的吩咐不给提升的?她给我的人没脸,难道还不许我自己护着?”

    平儿见他竟猜着了,心下暗叹他聪明,又好笑道:“三爷这么着岂不是给了老太太没脸?”

    贾琮咧了咧嘴,摆手道:“罢了,既这么着,随她老人家便!况老祖宗能奈我何。我并不谋她的私库,她喜不喜欢我与我本无多大干息。来日我进学、考试、为官都不是她能插手的。我一个男人,自己下头的人都护不住,来日能有什么出息。”

    平儿心中大罕,忙赞道:“不承望三爷有这般志气!倒是因祸得福了。”因又说,“还有一桩。三爷在外头请了位先生与大老爷诊脉调养,竟全然不曾想到老太太的?”

    贾琮奇了:“她老人家不是只看太医的么?”此事倒是没冤枉贾琮,他压根儿没有那根弦。

    平儿劝道:“不论老太太看与不看,三爷哪怕去问一声呢。她纵然拒了,也是三爷有这份心。”

    贾琮抽了抽嘴角:“明知道她不会看,还傻乎乎的去问么。若是问了之后她拒了,岂不是给人家张先生没脸?罢,罢!老祖宗她自有人手,尽管去拆太医院大堂。”贾琮自上辈子就对贾母“使人拆了太医院的大堂”一典极不喜欢,这会子此典还未出,他先扯上了。

    平儿虽不大明白,也知劝不动他,又宽慰几句辞去了。因一一向王熙凤回明。

    王熙凤赞道:“倒是比你二爷还出息些。”

    贾琮全然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因得了信,柳湘莲出的第一趟远镖极顺利,路上只遇到十几个小毛贼,已是交了镖要回来了,心情极好,盼着他回来听故事呢。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这日柳湘莲扬帆归来。因是第一趟远镖,贾四亲领着小的们往码头去迎,贾琮与幺儿自然跟着去。茫茫水上船只都差不多模样,压根儿不知道往哪儿瞧,贾琮仿佛回到了前世大学时代等公交:来一辆、不是自己要等的;再来一辆、还不是……足等了大半日,幺儿先喊:“柳二哥在那儿!”众人忙抬头望去,一艘帆船渐渐靠港,船头立着一人,身披绛紫色氅衣,负手昂然、雄姿英发,不是柳湘莲却是哪个?

    贾琮忙蹿到前头蹦着挥舞起两只爪子:“柳二哥!看这里看这里~~”

    柳湘莲见了他也高兴的紧,因性子矜持,只点点头罢了。

    不一会子船靠了岸,贾琮欢天喜地率先冲上甲板:“哦~~好大的船!好帅的柳二哥!”

    柳湘莲不禁笑起来:“你慢着些,莫摔了。”

    贾琮一时作起来,背着小胳膊摇头晃脑的吼了两句:“乘舲船余上沅兮;齐吴榜以击汰。船容与而不进兮,淹回水而疑滞。”

    柳湘莲忙摆手:“罢、罢,少在我跟前子曰诗云的,我头疼。”因招呼众人搬东西下船。贾琮忙拉着他的衣袖追问可买了什么好玩的不曾,柳湘莲只推没有。贾琮如何肯信?一路唧唧歪歪的闹上了岸。

    忽听旁边一个声音问道:“你不是还在念诗经么?就会颂楚辞了?”

    贾琮一怔。这两句楚辞乃是上辈子在高中学的,因为教育局要求背诵才背下来,这会子也记得几句了,乃随口说:“偶尔听人说了便记得了,只几句罢了。”

    扭头一看,见一极儒雅的老者含笑捋须立在他身边,颔首道:“倒是聪明。”

    他脑子转的极快,登时明白这老头是谁,忙挺了挺胸脯,口里却说:“我本来就聪明,只可惜人无完人,性子稍急了些。”只要一想到自己那永远练不好的字他就心虚。

    柳湘莲好笑的抚了抚他的头:“罢了,莫日日将这个挂在嘴边,难道你将此事说与世人听了便可以不练字了不成?”

    贾琮撅嘴辩道:“不过是进步慢一些子么,比起旧年好得多……”

    柳湘莲因向那老者笑道:“您瞧着,便是这么个淘气的。”

    贾琮做了个鬼脸儿。

    那老者因问:“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贾琮心想,老头都爱问这样的问题啊,遂偏了偏脑袋道:“大略能猜着。寻常人哪里知道我还在念诗经呢?除了林姑父。林姑父还来信说就要来京了。”

    老者连连点头:“果然聪慧过人。”

    贾琮欢呼了一声,立向他深施一礼:“林姑父好!”

    林海笑扶他起来,细细端详了半日,见他长得胖乎乎像是年画娃娃一般,只穿着鹅黄色的家常小袄儿,通身并无金玉配饰,只挂着个素色的荷包,不禁点了点头。

    贾琮心里有事藏不得,忙说:“林姑父,有位张友士先生,是极擅医理的,近来替我爹调理了一阵子,我爹如今身子硬朗许多。幸而如今还在京城呢,你也让他瞧瞧去?”

    林海一怔。他这两年委实觉得身子有些不妥了,因公务繁忙顾不上调养,兼之黛玉在贾府仿佛过的颇好,愈发无后顾之忧力报君恩了。

    偏前些日子得了黛玉来信,细述眼前此稚子论说“贤良淑德”,黛玉因想着“幸而有父,婉转遐思,幸甚”,述之墨简。林海深叹此子小小年纪竟那般识得世态,又恍然而悟。不论外祖家如何照应,来日女儿可依靠者唯有自己而已,从前竟是大谬了。遂立时延请姑苏圣手扶脉相看,果然都说他辛劳过度、累疾极深,命其务必潜心保养,不然命不久矣。因思之再三,乃向朝廷上书乞骸骨。

    后又收到黛玉之信,提及荣国府的那一门亲戚薛氏,薛家女儿因父丧兄庸,纵使了许多银钱上下打点,自己品格端方、行为豁达,依然遭了一干小人以“亲戚家”“吃白饭”之类的闲言碎语诟病。实则这些话乃是王熙凤画蛇添足诚意使人说给她听的,她偶尔听之竟十分感慨,求父亲为了女儿有靠务必保重千万。林海又是顿悟。想那薛家本为荣国府极近的亲眷,且颇具家资,靠在他们家竟如此艰难;一旦自己有个闪失,女儿恐连那薛家女都不如的。

    偏不多时又收到圣人快马使人来驳了他的折子,安抚再三。忙缓了公事,再次上书备述自己恐积劳成疾,请辞去扬州巡盐御史一职。又等了些时日,终是盼来朝廷文书,命其进京述职。林海大喜,忙收拾妥当拾舟北上。

    前头都还无事。某日,于一小港泊舟休憩,忽有人来报,京城太平镖局有位柳镖头求见,颇为怪异。

    原来柳湘莲恰也在此处泊舟,登岸闲逛,偶尔瞧见他家仆人买东西受人哄骗,出声主持了一回公道。那小贩恼了,欲挥拳行凶。他哪里是柳湘莲的对手,不过一招功夫便被横踢于地下。那仆人颇为感激,乃报了主家名头。柳湘莲与贾家颇为熟识,又时常听贾琮钦慕林姑父才学当世无双,不顾冒昧特来拜见。

    林海忙谢了他方才相助,又见他年少英武、性情爽直、见识不逊于人,颇为喜欢。因二人都要进京,便相约同行,林海得了个免费的保镖。一路上竟遇到数拨强人,都让柳湘莲并镖师们打退了。柳湘莲因叹道:“送镖去的时候都不曾有这么多毛贼。”林海心中暗暗起疑,他们或恐打的自己的主意?愈发不敢离柳湘莲船侧了。

    好在今日终于抵京,方才贾琮在岸上蹦蹦跳跳的林海便瞧见了,果然一如贾琮最初所想,因他是黛玉教的,心下暗自将其当作再传弟子一般。见他聪慧可爱,喜欢的紧。这会子才一见面他就冒冒失失的提起“有个极擅医理的先生”,愈发满意起来:“玉儿倒是教了一个有心知恩的好学生。”只是性子燥了些。

    遂说:“我如今须得先进宫面圣去。”

    贾琮奇道:“在船上颠簸了这么几个月,不先寻个住处歇着么?没有这么拼命的。姑父,要不去我们家?我的炕让给你歇着。”

    他这是纯粹的卖乖,林海明知道是顽笑,听在耳中就是顺耳,不禁笑道:“我自有驿馆,倒是不用劳动你了。”

    贾琮“咦”了一声:“不来看林姐姐么?”

    林海思忖了会子,道:“先去面君再说,这本也是规矩。”

    贾琮嘟囔着“居然不先看林姐姐,好刻板的规矩”,柳湘莲只批“胡说”。众人一同走到外头,才要上车,忽见路边闪过一青衣老仆向林海行礼道:“可是姑苏来的林大人。”

    林海点头:“正是。”

    那老仆道:“我家王爷特来接林大人。”

    众人听闻忙抬头去看,只见一辆寻常的青色大马车上有人掀开车帘,司徒磐含笑探出半个身子来。

    贾琮溜得极快,“蹭”的凑上去死皮赖脸的冲人家笑:“贤王哥哥!”

    司徒磐含笑摸了摸他的头顶:“长高了!”

    贾琮捏起小拳头:“我在习武!越来越棒了!”

    司徒磐赞道:“好的很。”又说,“只是念书也不可懈怠了。”

    贾琮连连点头:“自然的!我要考探花!”

    林如海这会子恰过来了,闻言笑问:“怎么不是状元呢?”

    贾琮道:“状元只是有才罢了,探花除了有才之外还须长得帅!自然才貌双全的好。”

    司徒磐哈哈一笑,说:“得空去我府上玩会子。”

    贾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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