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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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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使再深施一礼,告辞而去。柳小七侧耳一听,外头显见多了许多人马,秦王这是不打算放他们走了。他只做无事,依然让贾桂等人完成今日功课。
过了中午,杨二伯从外头回来,见整座宅子让兵卒围得水泄不通,大惊。向守卫打探,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只得先到里头找柳小七。柳小七遂引了他到前厅,将特使来意说了。杨二伯皱眉:“这是想来硬的?你预备如何?”
柳小七道:“先哄着。哄不动就把他们家福儿嫁过去。”
“啊?!”
柳小七耸肩道:“要说陈瑞锦没安排我是不信的。”
杨二伯想了半日,问道:“陈瑞锦那丫头究竟想做什么?”
柳小七摇头:“大约是想把太上皇从井冈山弄走吧。”杨二伯仍不明所以。柳小七道,“不然,江西全境皆为绿林人的天下,台湾府想把那块地方暗搓搓与岭南福建合并起来是不可能的。吴国也开始工业化了,得了江西,将来就能把吴国也联合进市场经济区域里去。”
杨二伯听懵了,半晌,摸了摸脑袋:“我老人家不懂……你小子还有两下子。”
柳小七笑道:“不是我。这些是我们离开荆州之前苏姑娘分析的。她说,如今她琮师叔想要江西,江西成了土匪窝就是为了藏太上皇。想真正合并江西则务必拔掉太上皇这根刺。如今看来她所料不差,陈瑞锦果然是冲着太上皇去的。”
杨二伯摆手:“罢了,不论她想做什么,不准吓唬福儿。”
柳小七哼道:“他们打发福儿出来不就是为了吓唬她的?您老瞧瞧,才走了这么一趟,乖觉多了。她在大佳腊的时候简直像只小棒槌。”
杨二伯问道:“就这么耗着?”
“哪儿能呢。”柳小七道,“福儿不是想自己报复么?”
“她想出主意了没?”
“她每日练功,累的只差一口气就要断了,哪里有功夫去想主意。”柳小七笑道,“我替她想了一个。方才我花了二百铜钱请门口一位兵士帮我跑腿,就说王姑娘想见见世子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她外行,让她试试跟人耍嘴皮子。她不是说她爹娘叔叔皆为纵横家么?”
杨二伯点了点头,问道:“纵横家是什么?”
柳小七道:“就是耍嘴皮子哄人极是利索,能把黑的说白了。”杨二伯“哦”了一声。
直至晚上柳小七方告诉了贾桂等人秦王使人来求亲之事。贾桂愕然,拉了拉耳朵:“七哥你说什么?”柳小七瞧了她一眼不言语。
贾桂又看董愚。董愚皱眉道:“也不是没可能。秦王世子终究是世子;纵然神盾局局座是你亲爹……”
贾桂嘀咕道:“那是我亲叔公谢谢。”
董愚接着说:“你也左不过一个绿林女贼。如此低的身份,给你一个世子妃已是一步登天。纵然你不愿意、他非要强娶,能奈他何?”贾桂猛然拉快了呼吸。
柳小七在旁叹道:“看来这几天练得一点用都没有,还是这般沉不住气的性子。”
贾桂撅嘴:“你喊人家世子妃来能有什么用。”
“留给你啊。”柳小七懒懒的道,“看你有什么能耐。”
贾桂皱了皱鼻子道:“我再有能耐,那世子妃没能耐,也是白搭。”话虽如此,她仍托着腮帮子琢磨怎么应付。
次日辰时六刻,秦王妃派来提亲的女官与世子妃同时来了。柳小七在外头迎接那女官,打发了柳明漪引着世子妃上后头去见贾桂。
世子妃虽满脸涂抹了脂粉,仍遮掩不住双目呆如死灰。踉踉跄跄跟着柳明漪走进后院,只见贾桂坐在一株大晚桂树下,穿着一身绯红的绣金蟒狐腋锦袍、披着石青刻丝面白狐皮的鹤氅,跟前搁着一壶二盏,正拨弄落在案头的桂花。见了她过来乃招手道:“这边,请坐。”世子妃如木头人一般蹭了过来,愣愣的坐在贾桂对面。
贾桂看了看她,替自己斟了盏茶捧在手里,道:“敢不敢杀了世子。”
世子妃茫然半晌,猛然抬头:“什么?!”
贾桂若无其事道:“问你敢不敢杀世子。”世子妃愣了。贾桂淡然一笑,“他死了我就自由了,你也不用背着弃妇之名。要不要试试?赌一把。万一成了呢?你不是有儿子吗?世子死了,你儿子身为嫡长子,自然就成了秦国的世孙。倘若秦王受不住这个打击一病不起,登位的就是你儿子,你就成了秦国太后。到时候整个秦国都是你的,谁也盖不住你。那些勾引世子的妖艳贱货,你可以统统送到庙里去当尼姑去。把她们勾引世子的乌黑秀发统统剃光,一颗颗沉鱼落雁的脸蛋子统统变成光溜溜的鸡蛋!让她们再也碰不得琴棋书画,唯有青灯古佛。让她们上午扛着大扫帚扫地、下午举着小斧头劈柴、晚上顶着旧僧帽念经,这辈子见不到男人。只有当了太后你才能有权力这么做。不然,只能看着那些身份低微的贱人日夜爬在你头上。你受得了这份气么?”乃将盏中之茶一饮而尽。
世子妃让她说得睁圆了两只眼,呼吸又急又快。良久,摇头似拨浪鼓:“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贾桂瞟了她一眼,“杀个人而已。”
世子妃声音发颤:“那是世子……”
贾桂冷哼道:“世子又如何?还不是作践嫡妻、强抢民女,与禽兽何异。”世子妃使劲儿摇头。贾桂又斟了一盏茶,“我只问你可甘心?恨不恨?世子妃娘娘,你可想好了。我,他是娶不到的。你,眼看就要下堂了。你既下堂、他又娶不到我,会如何?指定从你们府上挑个养了儿子的妖艳贱货扶正呗~~你儿子立时就不是嫡子了。娘娘,纵然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儿子想想。”
世子妃眼神一亮:“他娶不到你?”
贾桂晃了晃手中的茶盏子:“依着我们绿林的规矩,他高攀不上我。”
世子妃大喜:“那这亲事岂不是作罢?”
贾桂看了她半日,看得世子妃手足无措。贾桂奇道:“你究竟是怎么做了这么久的世子妃还没被人撸下来的?你们府里的女子那么无能么?如今是你们世子想强、抢、民、女!我是白眉赤眼被抢的那个!我不愿意有个屁用。横竖最后必然成不了。只是还没到‘最后’呢,你这个世子妃早已下堂。”乃从怀内取出一包东西来推到世子妃跟前。
世子妃打了个冷颤,指着那小纸包:“这是什么?”
“毒。药。”贾桂笑眯眯道,“就是潘金莲弄死武大郎的那玩意。娘娘回头替世子炖个汤,把这个下在里头,让他做个饱死鬼。”
世子妃立时缩回两只手在案子下头互相捏紧。贾桂只看看她不说话。世子妃抬目偷偷看了贾桂一眼,贾桂淡然吃茶,也不催她、也不收回毒。药纸包。也不知捱了多久,世子妃咬咬牙,颤着身子伸出手去,缓缓抓住那纸包子捏在手里。又捏了半日,终是缓缓收回手、缩在袖中。贾桂点头:“这就对了。”乃亲替两只茶盅子都筛上了茶,放一只在世子妃跟前、自己举起另一只,“以茶代酒,敬咱们两个!祝我成功脱身,祝世子妃早日当上太后。”
世子妃的牙齿咬得咯吱响,定了定神,猛然举起茶盏子来仰脖子饮尽。贾桂喊了声“好”,也饮尽自己的,扭手腕子亮了盏底:“各取所需,合作无间!”世子妃眼中蓦然亮了起来,身子也拔高了、头也抬了,看着都有了力气。
世子妃与贾桂谈完了,那头女官与柳小七也吵完了。柳小七黑着脸拱手曰“不送”,遂当真不曾送女官出门半步,让她们自己走的。
她二人一径回到秦。王府,秦王与秦王妃、世子等皆候着呢。女官上前先行大礼,细细回禀今日经过。待她说完了,世子妃双膝跪倒垂泪道:“王爷、王妃、世子,这个女人心如蛇蝎,实在碰不得!世子若是娶了她,只怕性命朝夕不保!”
秦王妃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世子妃遂从怀中取出那个纸包来双手奉上。秦王妃与秦王互视几眼,问道,“这是什么?”
世子妃垂头道:“毒。药。那王氏给的,撺掇媳妇儿下在给世子的汤水里。”
秦王妃拍案:“大胆!”
世子妃哭道:“臣妾胆子都让她唬破了……她还说,她若当了世子妃,就把府上的女子全都送去做尼姑!沉鱼落雁的脸蛋子统统变成光溜溜的鸡蛋……”
“扑哧!”世子在旁笑出声来。又忙摆了摆手,“听着好笑。你接着说。”世子妃遂把贾桂扯的那段“整治妖艳贱货”一字不差细说了一遍。世子又笑。
秦王笑道:“这个王氏好小的心眼子,你当真想娶?”
世子也笑道:“好生有趣。她既出身绿林,打打杀杀的自小见惯了,如此做派并不稀奇。真做了儿臣的女人就舍不得朝儿臣下手了。况她只想着把旁的女子送去出家,可见并不是个狠心的。吕雉将戚夫人做成‘人彘’才是毒妇呢。儿臣并未看错,这王姑娘必是他们里头要紧人物之女,充作大小姐养的,并未经历过多少人情世故。虽嘴上刻薄,心里却是纯善的。”乃望着秦王道,“父王放心,这般天真烂漫的女孩儿极好调理。凭她这会子如何桀骜不驯,不出半年便能调理乖顺。”
秦王思忖片刻道:“只是你三伯……”
世子含笑道:“不急。先救三伯。”
他们父子两个便忘了世子妃跪在下头。此女早已茫然,双手紧紧攥着。
正文 第589章
秦王终是派了丁滁来见柳小七,柳小七黑着脸出来了。二人假模假样拱手落座,柳小七半日不言语。丁滁斟酌会子道:“我们王爷想了一夜,终是觉得救太上皇更要紧些。”
柳小七松了口气,面上有了丝笑意,道:“这才对嘛。强扭的瓜不甜,捆绑不成夫妻。”
丁滁道:“不知上回殷先生所说的西宁郡王细作之事?”柳小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丁滁道,“救出太上皇自然放诸位离去。”
柳小七冷笑道:“天家的人说话跟放屁,我是不信的。”
丁滁道:“天家为万民之主。”
柳小七扯了扯嘴角道:“跟绿林中人说这话有意思么?”
丁滁又说一遍:“天家乃万民之主,必言而有信。纵他言而无信,殷先生,他是王、你是民,你能奈何?你不说,五日后便是黄道吉日宜嫁娶。”柳小七吸了口气。丁滁正色道,“外头有火。枪队,殷先生和杨老侠客纵有天大的本事又何尝跑得出去?”
柳小七森森的看了他一眼:“他就不怕匹夫一怒血溅三尺?”
丁滁抬头平视道:“且不说王爷未必就无信;纵然无信、先生当秦国上下的将士是死的?绿林终归是绿林。可闪转腾挪于缝隙,不能大刀阔斧于疆场。殷先生是聪明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暂忍耐一时何妨。”
柳小七闻言默然不语。丁滁也不催促,只管坐着吃茶。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柳小七道:“宁国府的大爷贾蓉是西宁郡王心腹。”
丁滁大惊:“贾蓉?”
柳小七点头:“此事我们只知道而已,并不认得他。”
丁滁思忖半日,问道:“为何不去认得他?”
“这种人没必要去认得。”柳小七随口道,“不然容易引得西宁郡王留意。再说,但凡我们用得上贾蓉,随时可以买通他。”
丁滁道:“荣国府的几位爷们与冯紫英交往甚密,西宁王爷拉扯上贾蓉作甚?”
柳小七轻笑侧头看着他:“你说呢?”
丁滁立时明白过来,摇了摇头:“燕王的细作头目都……燕国早晚衰败。”
柳小七立时道:“非也,燕国必昌盛。若没有两派人马互相监督,万一冯、金二人有一个被别的王爷收买,燕王还不定怎么死的。”
丁滁闻听想了想:“言之有理。”又道,“贾蓉乃宁国府嫡长子,会好收买么?”
柳小七冷笑道:“宁国府内囊早上来了,贾珍贾蓉爷俩又花钱花惯了,如今日子极难熬。早年他们还能仗着势力强夺些民脂民膏,这几年京中游侠儿昌盛,他们再不敢了。另有,贾蓉对西宁王爷有些不满。”
“不满?”
柳小七蔑然道:“说不满是轻的,他内里已十分抱怨了。”
“是何缘故?”
“贾蓉虽风流、荤素不拘,心里头最爱的唯有一个男子。那男子却因偶然知道了他在做探子,铁了心与他分了。贾蓉便欲同姓金的辞工。呵呵,他以为干那行是能随意挂冠不干的?故此郁郁寡欢。日子一长渐渐恨上了西宁郡王,只是不敢说罢了。”
“殷先生竟连这个都知道?”丁滁诧然,“莫非会法术、便变成虫子藏在他帐子里?”
柳小七淡然瞥了他一眼:“贾蓉是个风流的。丁大人不信,可派春风阁的花魁去套他的话。只是须得使点子套路。比如才貌双全、走投无路的小寡妇遭奸人逼迫,险些被卖入烟花之地,单等有钱有势的大爷相救等等。”
丁滁哑然失笑,摇头道:“温柔乡是英雄冢。”
柳小七哂笑道:“他也配英雄?狗熊配他都冤屈了。”
丁滁点点头,拱手相谢,起身告辞。在门口与守着的一人点了点头,上马走了。那儒生立在一辆马车前,目送丁滁走远后转身向车中人说了些话。只见车帘子一动,里头款款走出上回来提亲的女官,笑盈盈整了整衣裳朝大门走去。
如方才丁滁所言,五日后正是宜嫁娶的黄道吉日,秦国世子要与吴国来的王姑娘成婚。这女官是来下旨的。今儿下午开始便有聘礼陆续送来,还有替王姑娘预备的嫁妆。其余三媒六聘皆从简,横竖五日内完成。如今那位世子妃已退为侧妃,世子府中正在收拾婚房。王姑娘的嫁衣盖头等物明儿就送来。
柳小七面色黑得能滴下墨汁子来,冷笑道:“秦王这脸皮子厚得能拿去当马桶使了。”
女官岿然不动、春风满面:“婚姻大事,还请王姑娘好生准备,其余的她便不用担心了。”
柳小七道:“也不用告诉人家爹娘?”
女官道:“事急从权。”
柳小七森森的道:“回去告诉你们世子,我们姑娘名字叫福儿,是她祖父起的。想娶我们姑娘得有天大的福分才行,不然会折寿。让他多请几个有本事的先生好生算算自己可福薄不是。”
女官依然笑得眉目流波,柔声道:“奴家知道了。”柳小七甩袖子而去。
后头几日果然秦王那头送了许多东西进来,有聘礼、有嫁妆、有嫁衣。贾桂牙都磨碎了;可外头重兵把守,漫说逃不出去、连个信儿都放不出去。连柳小七也有几分慌乱。眼看人家要来强抢了,陈瑞锦竟然半分消息没有!难道真把福儿送出去?到了大婚前两日,秦王。府竟派了个嬷嬷来想给贾桂验身!好悬让她一剑砍死,连滚带爬跑了。
眨眼到了大婚前日,眼看一个个时辰熬过去什么也没发生。黄昏近了,几个人坐在院中面面相觑。偏这会子有人来报,秦王又派了个人过来。柳小七也不摆什么架子了,命领进来。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向他们作了个团揖,朗声道:“在下是来帮忙的。”
柳小七狐疑打量了他片刻,问道:“你是谁?”
那青年含笑道:“先生不必知道。横竖在下也是绿林中人,最不耐烦这些鹰爪孙。”
柳小七与旁人互视几眼,又问:“你有法子帮忙?”
青年道:“秦王这般做派,唯有偷梁换柱。另藏一位女子在花轿之中,让她替王姑娘下轿拜堂。”
贾桂看着他抱拳道:“还请朋友道个万儿。”
青年微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神盾局轰雷贯耳,记得欠在下一个人情就行。”乃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此乃明儿来接姑娘的花轿。”
贾桂一看,图上画得清清楚楚,哪儿是机关、哪儿藏人,不禁点头:“画得不错,一目了然。”
董愚在旁伸脑袋过去瞧,赞道:“当真不错!这图谁画的?好清晰明了。”
青年莞尔:“在下替画图之人多谢各位赞赏。”
几个人传看完毕,贾桂掏出火柴来将那图纸烧做灰烬,乃拍拍手舒心道:“心情好多了!这位朋友,还有什么要叮嘱的?”
青年道:“等到替身姑娘下了花轿,花轿会抬去后头。花轿里头藏身之处有世子府仆妇的衣裳,请王姑娘早早换好。听见轿子外头敲击一二三五声,便是‘无事’,有位嬷嬷会接姑娘出来,扮作粗使的洒扫丫鬟跟着她走便是。”
贾桂摸了摸下巴:“哎呀,我平素不曾留意洒扫丫鬟是个什么模样,还得学她们的姿势表情。”
青年笑道:“无碍,寻常的丫鬟婆子没人留意。姑娘莫要惹事便好。”
贾桂一缩脖子:“我可不疯了么?要命的时候还惹事?要惹也得等逃出生天再惹。”青年哈哈大笑。
柳小七问道:“这位朋友今儿过来是怎么哄的秦王?我们也得替你遮掩一二不是?”
青年道:“如今我回去只说劝通了殷先生。事既至此,这门亲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过了明晚两家就是亲家,不如让小两口好生过。明儿还请各位也换上新衣裳送亲去。至于王姑娘怎么走了,横竖你们也不知道,反可以闹着跟他们要人。”柳小七点点头。
众人又商议了些细节,贾桂如何逃跑清清楚楚。那青年遂拱手而去。
他前脚刚走,柳小七含笑问道:“猜猜此人是谁。”
贾桂听说可以逃婚,浑身都来了力气,兴致勃勃道:“秦王其他儿子的人!”
董愚道:“我猜是太上皇私生子的人。”
杨二伯道:“我老人家懒得猜。”
柳小七笑道:“小愚猜着了。”
贾桂不服:“何以见得?”
“福儿明日怎么逃他安排得周全细致,却并未安排我们几个逃跑。”柳小七道,“倘若他换进去的那女子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几个显见是活不了的。”乃冷笑道,“他当秦王是村头富户呢?还让我们上门去闹着要人。横竖贾蓉的名字他们已得了,到时候秦王还不把我们悉数宰了?”
董愚道:“如此一来,秦国便妥妥的开罪了神盾局,必遭报复。秦王的其他儿子也是秦国的,岂能把装鸡蛋的篮子整个打破?”
贾桂“嗷”了一声:“那怎么办?”
柳小七道:“等。”
“等什么?”
“不知道。”柳小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得歇着去了。明儿早些收拾好包袱,说不定要打架。”
贾桂扭头看董愚,董愚摊手:“我真的猜不出来!横竖七哥比方才安心多了,咱们也歇着去,明儿多半要打架。”
贾桂哼道:“你俩都这么说,明儿肯定要打架。”也回屋歇着去了。她这几日急的了不得,如今瞧柳小七安心了、自己也安心起来。
次日一大早,□□派了人过来替贾桂梳洗打扮。贾桂把她们一个个丢了出去,自己在屋中换好了自己的衣裳看着那嫁衣出神。她知道为了演戏不得不穿,可她实在不想穿。就这么干巴巴的坐了不知多久,耳听“咚”的一声,大门让人踢开了。有个女官朗声道:“王姑娘可收拾好了?该上轿啦——”
贾桂单手拎起嫁衣盖头:“收拾好了,这就走吧。”
那女官才刚皱起眉头,董愚在旁说:“她不想穿的衣裳谁也没法子逼着她穿。”
女官看了他一眼迈步进来正要朝贾桂伸手,半块砖头“呼”的飞来过来正砸在她胳膊上。女官“哎呦”一声疼得掉下泪来。柳小七淡淡的说:“去看大夫吧,折了。”乃扫过其余女官的脸,“下一个就是不折胳膊,是丢性命了。”众女官顿时吓得面如金纸。
贾桂嫣然一笑:“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你们世子娶得起的。各位,回去跟你们世子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有两个女官进来将那折了胳膊的扶出去,当真再没人敢上前劝她换衣裳了。僵了半日,外头有人催说吉时已到。贾桂大大方方背着自己的包袱,手里拎起嫁衣盖头往外走。柳小七等人并未换什么新衣裳,却个个背着包袱,一副不是去送亲、而是要出门的模样。花轿停在院中,贾桂掀开帘子走进去坐了,还喊道:“我都不记得多久没坐过轿子了。”
秦王的人见她终究是上去了,顿时抚了抚胸口。领头的女官正要示意吹打起来,贾桂一骨碌从轿子里头钻了出来,颤声道:“轿子里什么都没有!〃
柳小七闻听一个箭步冲进去一看:这轿子与昨日那青年给的图纸所绘全然不同,根本没有夹层、也没有什么小丫鬟的衣裳!空荡荡的不过是个寻常的轿子。董愚听了也抢进去瞧。三个人在里头面面相觑了半日。贾桂脸儿都吓白了。
柳小七思忖片刻,挥手道:“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贾桂问道:“我还坐吗?”
“坐。”柳小七道,“你只管坐。这么大的事儿,纵然你叔叔离开太远不知道,局座岂能不知?我就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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