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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4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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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默然。半晌,柳小七沉声道:“委实如此。只是旁人不敢说罢了。”
贾琮道:“绿林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把皇帝家当回事。我们是反贼,不承认皇帝比天生比我们高一等。他们的走狗,我们喊做翅子窑鹰爪孙。我们不愿意无偿送上我们的钱财、产业、妻女儿子。皇帝敢打我们的主意,我们就敢跟他拼命!”他重重锤了下桌子。
柳小七领头叫好,下头跟着一片叫好声。
贾琮接着说:“然而咱们并没有因此过上好日子。原因很简单。皇帝说我们低他一等、我们不认,那怎么办?打架嘛。咱们打得过官兵么?纵然早先偶有打得过的,今后官兵手里都有了火器,咱们绿林人能赢几次?须知,输了就是死啊。咱们死了也就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活着的亲眷呢?白发父母、垂髫儿女、绿鬓妻子,皇帝家能饶过他们么?”众人顿时哑了。贾琮又指着标语道,“北美洲东边,西洋人已杀尽了当地土人。西洋官兵正忙着应付燕王的大军,没空管匪盗。且那儿根本没有皇帝。”
柳小七道:“如今没有,三十年、五十年之后呢?”
贾琮微笑道:“那么大的地方,三五十年决计填不满。西洋人填了一百五十年都只填了一点子。地方越大、绿林人越好藏身。三五百年之后,世界早已是另一番模样。”众人不禁互视、交头接耳。贾琮又道,“若不想当贼寇了也便宜。那儿没有官府,故此也就没有捐税。种的稻子,每一粒米都是自己的;赚的银钱,每一文都是自己的。又有西洋人可抢、还没有官府收税,不是天堂是什么?”他拱了拱手,跳下桌子。
茶铺中的绿林人便议论纷纷起来。贾琮走到陈瑞锦身边笑道:“不错吧。”
“还行。”陈瑞锦看了对面那人一眼。此人正是刘道士,贾琮特将他从牢中带出来听自己演讲。
刘道士道:“贾先生果然天生三寸不烂之舌,刘某佩服。”
“客气客气。”
刘道士想了想,道:“刘某有一事不明。我那道观自诩藏得极好,各位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贾琮笑搭着陈瑞锦的肩道:“是我媳妇发现了一个疑点。长丰楼放出去过两只鸽子,都朝北方飞,而梅氏住在城南。我媳妇便觉得,梅氏未必是长丰楼最大的那个东家。我遂拿话激了梅氏一番,她不是连夜去见你了么?”
“原来她被人跟踪了。”刘道士颔首。
“我也有个问题。那日李桃给我的诗是谁写的?当真写的好。我试探了梅氏半日她都不肯告诉我。”贾琮道,“我想替那人出版诗集呢,准保好卖。”
刘道士顿时失笑,眉间略带得意之色拱手道:“承蒙贾先生抬爱,那是我写的。”
贾琮拍手而笑:“果然是个男人所作、果然收信的是个文人!刘先生,你要不要做我们中华书局的签约诗人?稿酬好商量!”
刘道士又笑:“贾先生果然有趣。”
贾琮正色道:“我是认真的。刘先生不如看看我们签约诗人的合约再说?”
“也好。”
当晚,刘道士与中华书局签约,将其诗词卖了赚钱。只是依然住在牢房里。
其余的便是清理杂草了。因老胡头兜干净了谢鲸的底,谢家留在江西的钉子被一一拔除。梅家数十年来在幕后帮着梅氏,土匪攻城之事没少掺合。不待劳家报复,苏韬先下手拿住了要紧的人物。他们家乃是当地大户,人口众多。苏韬本欲只除首恶、其余赦免。苏铮道:“你初到任上,若心慈手软必有后患。”苏韬遂判将梅氏阖族株连流放北美,参与土匪之事的那些斩立决。斩首当日,菜市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的都是人,南昌已数十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大宗土匪出海之时,总兵李国培正在清剿罗霄山。闻报大喜,对军师万彰道:“这趟完事了咱们就可以回南昌府去,其余小伙流寇慢慢再说。”
万彰赶忙恭喜了他,又思忖道:“将军,土匪既没了,咱们呢?”
李国培立明其意。土匪没了,他成了个寻常总兵。如今四处都在打仗,窝着当总兵实在憋屈。而燕王在北美洲东西两端都已派了兵马,只怕不会这么快又将自己派出去。乃道:“台湾府的琮三爷还没走。回去问问他可有仗打没有。”
正文 第708章
话说江西总兵李国培于罗霄山剿匪; 大胜而归。知府苏韬亲迎出城门外,文武二人把臂而笑。回到府衙左不过彼此吹嘘、一番庆贺,苏韬大摆宴席招待。
戏酒半酣; 李国培冲贾琮使了个眼色,乃假意出席小解。过了会子,贾琮也溜出来。只见李国培立在廊檐下四十五度角望天; 一个壮年汉子竟也生出几分明媚忧伤之气。乃上前拱手:“李将军。”
李国培依然望天,道:“末将烦郁。”
贾琮眨眨眼:“是何缘故?”
“身在壮年,四海征战。”李国培道; “才刚打了一年土匪,如牛刀杀鸡。眼看又没事可做了。”
“你想打仗啊。”贾琮摸摸下巴思忖道; “打仗最费钱不过。你明面上还挂在燕王麾下。燕王已派了两路人马去北美。西边有金矿,专门送移民过去;东边都是欧洲人; 贾维斯林黛玉两位管杀不管埋,咱们这头撺掇土匪和绿林盗贼过去帮着; 暂且不用移民。不过也只是暂且而已。其实北美东边的土地更肥沃; 而且因为已有西洋人拓荒了一百五十年,只要除掉和赶走他们; 直接移我们的百姓过去就好。往北美东边移民,有个特别大的困难。李将军也是看过世界海图之人; 你想想是什么。”
李国培依然仰面望天,眼前仿佛铺开一张极大的世界海图,将白云当作陆地、天空当作海洋。凝视良久,李国培道:“若是送军队过去; 我朝之军训练有素、火器精良且海船也极好,不怕海盗和别国战舰。往北美洲东边移民,恐怕会遭袭击。”
贾琮点头:“军舰是烧钱的,移民船不可能花那么多钱。事实上我们送土匪过去也是赔本买卖,超级赔本。只是这本钱非花不可。而移民必须是大量和自愿的,且多数百姓背井离乡都是家中贫困。去北美的船票可不便宜啊。”他轻叹一声,“寻常人家哪里出得起。”
李国培思忖了会子,道:“虽要绕过非洲,他们自身难保、不在话下。倒是最后要经过西班牙、葡萄牙左近海域。”
贾琮反倒说起来别的话题:“你听说过埃及么?”
李国培微怔:“在台湾府时看过科普书。彼国历史比我国还早。”
“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几经兴衰。两百多年前落入奥斯曼土耳其手中,如今是他们的一个省。前些年,真明道长他们刺杀了奥斯曼国几个有脑子的人物,又把皇位继承人杀得只剩下四个幼儿,最大的今年六岁。去年柳鹄的长女柳明秋杀他们苏丹——就是国主。所以现在彼国已在分裂边缘。你记得台湾府的世界海图上特意标注的苏伊士和塞得港么?”
“记得。”
“大概四千年前,埃及国主曾在这两者之间挖开一条运河,总长大概四百里地吧。之后若干代君主或修或废,直到约莫一千年前被彻底废弃。”
李国培猛然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皱眉:“若是在我朝,四百里地的运河倒是不麻烦。可在外洋……”
“在外洋须得让当地人来修,咱们运人过去显见不合适。”贾琮道,“我已经权衡好了人选,但那位将军只擅海战,且年岁颇轻、经验不足。此事实在太重要了,必须有位老将与他们一道去。”他苦笑了下,“我们手里根本没有老将。刚认识杨国泰将军时我是惊喜的,觉得此人乃老天赐予。然而……他似乎不是最合适的。”
李国培眼神一动:“为何?”
“若是去南北美或欧洲,他合适。他早年跟着史大将军横行北疆,见敌人就杀不留活口。屠城也屠过、杀俘也杀过。虽多年不在军中,但凡立于战场,旧习惯自然就回去了。而修建苏伊士运河并不是杀人就可以的。我们没办法运劳夫过去,实在太费钱了。必须在当地雇人干活,还得吃当地的食物。”贾琮笑道,“万彰先生挺合适的。”他顿了顿,“只是,在那个地方打仗,就不止是攻了,还有守。你们二位搭档守了井冈山十来年,当中也跟官兵和别的土匪干过仗,想必有些经验。”
李国培思忖良久,未发一言。
“我可以保证两件事。第一,不会有任何人来动将军的功劳和名声。第二,将军必然因此永垂青史,直到这个时空的地球人类灭亡之前都会一直存在于后世各国的地理教科书上。”他微笑道,“心动不?”
李国培侧头看了看他:“你选定的人是谁?”
“我四姐姐贾惜春。”
李国培大惊:“什么?你姐姐?!”
“我四姐姐主持了建立大佳腊城,一条运河算什么?”
李国培皱眉:“我若没记错,那块儿天气炎热缺水,多沙漠。”
“她早年走遍全国,西北大漠都去过。再说,动身之前她肯定要同我准四姐夫成亲,两口子彼此有个照应。我才说的擅长海战的年轻将军就是四姐夫吴攸。”贾琮抬目定定的看着李国培,“你看,我姐姐姐夫都会过去,各色供给断乎少不了。光用民夫来挖运河太费力了,可以先拿火炮炸开,我保证火炮也给你们最好的。后期还需要在当地建水泥厂。额,这一块我纯属外行,四姐姐也没修过运河,还得找些专家过去。修完运河之后,将军若还想去别处也可,留在运河戍卫也可。”
李国培默然片刻:“此事我得想想。”
“对了。”贾琮道,“前期勘察已去过五拨人,花了四年;正式修建最少也要花十年以上。”
“要军队过去做什么?只是戍卫?”
贾琮吐了口气:“那边不是我们的地盘啊将军大人!我们虽然需要当地民夫做事——”他顿了许久,“做完了之后,我们还得让他们说我们的话、戒掉他们现在的信仰改信道教。这样他们才能算是变成了自己人。那块地方在后续数百年都是极要紧的,不能任之落在外族人手里。”
李国培看了他半日:“那杨国泰不是更合适?”
“如果你们能教化当地百姓,他就不用去。然而没有强大的军队是不可能教化外族的。”贾琮正色道,“文明永远只能存在于武力的保护之下。”
李国培又想了许久:“补给会不会很难。”
“也没有那么难。我们有马来群岛,又与蜀国关系很好。蜀国在后续几年会接着往西推进,直接拿钱从天竺买东西就可以了。”
李国培苦笑道:“难道天竺就不远?”
贾琮也苦笑:“总比我朝近一点……近得多……吧。”
“只怕要花很多钱。你们家究竟有多少钱?”
“钱不用担心。”贾琮笑道,“北美不是发现了那么大的金矿么?”
李国培怔了怔,好半日才恍然:“甘雷是你的人!”
贾琮伸手比了个“V”:“赚二千报五百这种事,也不是只有梅氏会做。”
李国培哈哈大笑。笑完了,他忽然翻身下拜:“拜见主公。”贾琮微愣了一霎。这辈子被人当主公拜还是很多年前的龚鲲。他感慨了两秒钟,弯腰扶起李国培。李国培道,“主公比诸位王爷都强出去许多,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贾琮谦虚道:“我不过动了几个念头罢了,正经事都是龚鲲和我姐姐他们在做。”
李国培正色道:“主公肯替数百年后子孙的修运河,还是在外洋修,且修来极费钱财,也不为了自家得利。眼界之远末将钦佩得五体投地。”
贾琮负手微笑道:“眼界这种东西么,站在历史长河的下游很容易看清楚,算不得什么。”李国培目光一凛。
当晚,李国培给燕王上书,说自己在山中多年、又打了一年多土匪,颇为倦怠,不想从军了。求辞官做一寻常百姓,欲买座房子纳几房妾侍,再买几艘海船往西洋跑海货做海商去。既然李国培要走,杨国泰便得留下。横竖知道他的都以为他死了。苏韬便给燕王上书,替杨国泰求功。在奏折中写道:“此人姓杨名土根,近日改名国泰。”
燕王接到李国培的折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递给四周的谋士看,几个人都说:“此人怕是上了岁数,为富贵所迷。武将没了斗志,怕是没用了。”燕王慨然。
再看苏韬的折子,便以为苏韬有心拉杨土根进仕途、特帮他改的名字。他倒是记得杨国泰此人。只是这名字实在俗,也没想太多。倒是冯紫英在旁笑道:“听闻豫章杨家乃绿林大族,出了许多贼盗。”燕王笑看了他一眼,命他去查查此人。
后冯紫英送来消息,杨土根果然出自豫章杨家,有个哥哥叫杨水根,是开客栈的。燕王点点头:“苏韬举荐此人,怕也是为了安抚地方。”只是他手上的大将也不多,北美那边最需要人手。既然这个杨土根能以三千押粮兵破四万土匪,本事显见不小。遂给了一个副总兵头衔,命李国培先带着他,辞官之事日后再说。
这些皆为后话。
江西之事安置得差不多了,贾琮便同陈瑞锦等人商量该回去了。陈瑞锦懒懒的道:“那位李桃姑娘,是不是该给人家一个安排?”
贾琮一愣:“啊?她还没还俗……额,从良么?”
陈瑞锦瞟了他一眼:“她立下的大功,单单从良?”
“她不是不愿意当咱们的细作么。要不……问问她家是个什么情形,让苏师兄办案时替她家插队?”贾琮三四根手指头敲了几下桌子,“她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报信的?”
陈瑞锦正色道:“我从头想了想,李桃怕是功劳最大的一个,可越过杨国泰去。其余诸事咱们可以控制;土匪突然攻城那件事若没了她会如何、真不好说。我想明儿去见见她,问她有什么想要的。”
贾琮想了想,微微皱眉:“别随便许愿。她既然想嫁人,肯定是想做良家女子。此处不是台湾府,还封建的很。寻常好些的人家大概不愿意娶一个粉头。她得去没有人知道她来历的外地,随意编造个好看点的身份,才能安生。不然,万一亲友相聚时让前恩客撞见了,还不定惹出什么事来。”
“我知道。我就是想劝说她去外地的。”陈瑞锦道,“她若过得不好,对不住她立下的大功,我心里过不去。”
贾琮没想到是这个缘故。心里一热,凑上前抱住她,下巴埋在陈瑞锦后颈窝轻轻蹭了蹭,口中喃喃道:“媳妇你真是个好人……”陈瑞锦嘴角微微翘起,身子放松起来。他又接着说,“我真有眼光,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陈瑞锦扑哧笑了。
次日,陈瑞锦给李桃下了张帖子,约她到有间茶铺相会。李桃按时到了。听陈瑞锦说明来意,轻轻垂头道:“我想过了。不如就嫁给老胡头。那日他见我还活着……实在欢喜。”
陈瑞锦蹙眉:“他委实喜欢你,可年岁实在太大了。再说你喜欢他么?”
李桃苦笑了下:“我难道就年轻了?这般身份还能挑什么?”
陈瑞锦思忖片刻道:“我本以为你是个极自信的女子。原来你并没有看明白自己的长处,只看见了短处。拿着短处去琢磨自己,少不得将自己看矮了。李姑娘,我诚心劝你到大佳腊去呆一段日子。不用太长,半年就好。不然,你就太可惜了。”她从怀内取出一个物件递了过去。
李桃接过来一看,是块铜牌子,上头刻了“通行证”三个字,下头三行扭来扭去的不知哪国文字。背面则是整整一面古怪的花纹,全然看不出是什么。陈瑞锦又递过去几张银票子:“通行证能让你进入大佳腊许多学校。这是三千银票,足够你逛个半年有余。你且去看看,到学校听听老师讲课,参观下博物馆、美术馆,去音乐厅听听演奏会。对了,去年他们在弄话剧和音乐剧,我瞧过排练,也挺有趣的。这会子大概已经正式上演了。”
李桃捏着铜牌摩挲了会子:“我……想换个名字。”
“这个容易。”陈瑞锦含笑道,“帮你开个后门,明儿就办好。”
李桃抬目看着她,轻声道:“三奶奶真是个好人。”
陈瑞锦顿时想起昨日贾琮所言,扑哧笑了:“我不过是想尽力公平些罢了。”
正文 第709章
这一日贾琮正琢磨着该跟苏铮老爷子告辞了; 陈瑞锦忽然收到电报,贾探春要成亲。贾琮大惊:“她要跟谁成亲?!”
陈瑞锦看着电文强绷着脸:“是我本家,也姓陈; 名叫陈森。”
贾琮怔了片刻,失声喊道:“不会吧!那个小屁孩!”
陈瑞锦哈哈笑起来:“我早瞧出他对探春有意思,你们竟是想都没想过!”
陈森这个名字都是元春取的。此人为台湾府最早那批移民的子弟; 福建人。家中本为乡宦,曾祖父还当过县令。年幼时父亲染疾卧病,倾尽家财诊治; 终于两年后去世。其母懦弱无能,整日以泪洗面; 不过一年光景也没了。那会子陈森尚不足十岁,还带着一个四岁的幼弟; 全靠族中接济过日子。孩童多有欺负他二人的,也唯有忍着。
小孩子难免淘气; 也偶有淘出格。有一回; 陈森上族学去了,几个孩子领着他弟弟出去玩耍; 竟在屋里玩起火来。后烧了足足半条街。别的孩子都赖是他弟弟放的火;他弟弟年幼,不会辩解、辩解也没人信。各家孩子的爹娘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为了孩子的名声着想,不肯说出真相。领头玩火的那孩子之父召集其余几家联手赔偿街坊损失,并有族中帮着,钱倒是不难。偏一户街坊家有老妇腿脚不便; 没逃出来,生生烧死了。她儿子不肯罢休,非要告官。为了给人家交代,族里只得将他弟弟逐出族去。陈森受不了这个委屈,自愿陪着弟弟一道出族。
老族长劝他道:“阖族子弟你天分最高。出了族便不能念书,何等可惜?”
陈森咬牙不语,逼急了只说:“族孙教弟不严,纵容他惹下如此大祸,本是族孙的之过。”众人一再相劝,他只不听。
有个最泼皮的族叔,平素只爱吃酒打架不务正业,也是赖着族里吃饭的。偏那会子冷笑道:“外人欺负孤儿也就罢了,连自己族中都冤屈孩子,还非逼着人家忍。竟不知有天理没有。”乃望着陈森道,“你叔叔我不过是个闲汉,打从七岁起便不去念书了,最没出息不过。小子,听闻台湾知府出了开荒令,开荒得地,小孩子还有书念,我想去碰碰运气。横竖我连老婆都没一个,光棍来光棍去。你可要同我去?”
陈森立时叩头:“求叔叔提携,侄儿日后必有报答。”
那族叔道:“提携谈不上。横竖先有你们哥俩吃的,后有叔叔我吃的。”
族长及一干族人苦留不住,他们兄弟二人终于决定跟着这族叔走。临行时那领头玩火孩子的爹要送陈森些盘缠,陈森不肯收。族叔抢着收下,对陈森道:“是我收的,不是你收的。我记着数目,日后我自还他,不与你们哥俩相干。”
到了台湾府,旁的移民多去偏远处开荒,承天府左近的土地早都没有了。族叔竟花了那人给的钱买下承天府郊外的两亩地。那会子陈森以为族叔疯了。族叔笑道:“我自有盘算。”此后,族叔竟如变了个人似的。勤恳开荒种土豆,不会的便向老农求教,还去承天府中打零工赚钱。原本颇细嫩的一双手两个月不到便磨满了老茧。
陈森很快就知道族叔为何要买承天府郊外之地了。台湾府兴建义务教育学堂,刚开始自然不可能遍地皆有,而承天府左近必有。当年九月,陈森和弟弟都去念书。陈森天资卓绝,早先念过族学、又肯下苦功夫,眨眼便鹤立鸡群。第一个学期,陈森因两门功课考了全校第一,校长奖了他两支炭笔。听老师说,各门功课都好的,知府大人给奖学金。他遂发奋补上不好的那几门课。两年后,陈森跳级考初中,考了全台湾府第六名。
作为奖励,他得了五百钱的奖学金,还跟着校长去参观星舰学院。贾元春亲自见了这些好苗子,问他们叫什么。陈森和弟弟从前的名字本是依着族谱的,出了族后不愿用,便改叫陈大郎、陈小郎。元春以为这是乳名,乃亲替他取了大名陈森。进初中后学校更好了。陈森一路红旗凯旋,最后成为潇。湘馆最年轻的实习生。
然后……他就当了财政部长贾探春的助理。
陈森比探春小了将近五岁。纵然平素看他们部长眼神钦慕,没人当一回事。探春才自清明志自高,一直没个对象。贾琮本以为这个姐姐怕是想当单身贵族的,没想到竟要吃嫩草。
贾琮一时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半晌才说:“那小子长得稍矮了点……”
陈瑞锦横了他一眼:“说得就跟你很高一样。”贾琮嘿嘿两声不言语了。陈瑞锦又道,“三姐姐要嫁给自己的手下,赵姨娘未必愿意。”
贾琮笑道:“她懂什么,只管胡说八道哄过去便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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