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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5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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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可熙不置可否,转身又往蔺府而去。见着蔺伯儒,他也和司徒巍所言一样。说当日他们几个都在陪贾定邦演话剧,掌柜的进来回话时他正好没演戏、坐在贾琮身边。甘可熙问当日还有谁在,他道:“演白雪公主的是我妹子,后妈是小鹿丫——额,后妈是韩麓。”
最后甘可熙少不得来到马行求见贾琮。进了前厅,贾琮先指着案头一把扇子告诉他:“喏,这是方才你们五殿下打发人送给我家萌儿的。说是偶然得来、想起萌儿说过他祖父喜欢这个。子曰,君子成人之美。既是荣国公喜欢,就送给他老人家把玩。因我老子委实喜欢古扇子,五殿下又是诚心诚意的送来,我就做主收下了。”
甘可熙了然。若没有贾萌帮着虎头抢媳妇,周柱子八成不敢朝主子捅刀。老二既废,犹如断了世子一条膀臂,老三老五自然高兴。乃淡然道:“既是五殿下送国公爷的,王爷收了便收了。”
贾琮又指着案头的一张帖子:“你瞧瞧。”甘可熙拿起来一看,世子要来访问贾王爷、且过会子就来,不觉皱眉。贾琮乃正色道,“我来太原为的是修建铁路,无意卷入贵国内斗。还望甘大人告知晋王千岁。”
甘可熙道:“王爷已经卷入了。”
贾琮道:“你说卷入就卷入?我又不帮谁。俗话说,走多了夜路总会遇到鬼。你们二殿下抢多了女人,总会遇到一两个豁得出去的男人。不止是女人,别的也一样。布衣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对臣子和老百姓不要做得太绝。这是我给你们王爷的警示。”
甘可熙一愣:“王爷何出此言?”
贾琮吃了口茶道:“天下需要铁路,铁路需要晋国,需要一个安稳的晋国、而不是四分五裂打内战的晋国。贫道夜观天象,晋王和晋国的命数有变。二殿下之事乃上苍示警。”
甘可熙大惊:“请王爷明言。”
贾琮摇头:“我如今毕竟是凡人之身,没法子探究得那么清楚。没事少换世子,稳定压倒一切。”甘可熙立时盯着贾琮。贾琮耸肩,“你们世子还没来呢。我没见过他,与他没有交情的。若我有心掺合你们晋国之事,肯定会扶持小巍,就是你们老四。这孩子在大佳腊大学念的书,最能理解我的想法。但我方才说过,稳定才是铁路最需要的。换世子必将引起朝局动荡。假如晋王能劝说自己别的几个儿子安生帮着世子自然是最好的;若不能,让司徒巍来帮世子,也极好。”
甘可熙思忖道:“王爷的意思是,我国与我王命数有变,恐生内乱?”
贾琮道:“事在人为。命数不过是个先兆。”甘可熙还欲再问,贾琮道,“贫道能说的,都已说了。”甘可熙不敢再耽搁,深施一礼匆匆辞去。
乃赶着进王府求见晋王,说如此。晋王倒是神色如常。半日才道:“贾琮得了老五的扇子,却劝孤王不要换世子?”
“是。”
“孤王何时说过要换世子了?”
“王爷……不曾说过。”
“那他废什么话。”晋王挥手打发甘可熙走了。
偏甘可熙才刚离去,晋王面色骤白,下令增添晋王府防护,尤命留神刺客,晋王府门前搜查骤严。
二殿下既然没死,晋国便没有国丧。没有国丧则官员百姓家中一切如常。
辅国大将军蔺东阳有意续弦,求娶的是天龙山玄武观的一位女冠。此女俗家姓曾,亦是官宦人家的女儿,道号信真。早年曾在数座道教名山修行,亦曾蓑衣芒鞋游历四方,数年前才来到天龙山定居。才学见识皆不俗,亦通晓后院事物,连宫中规矩她都知道。蔺东阳娶她,显见有盼着她教导女儿之意。
他先头那位太太李氏家中登时急了,打着舅母做寿的名头接了蔺家兄妹过去。谁知这二位异口同声,都愿意蔺东阳续弦、且愿意他娶这位信真女冠。宴席散后,李老太太要留蔺姑娘住几日。这姑娘道:“不成,明儿我要去韩姐姐家听故事呢!”仍是走了。李老太太手指头捏的生疼。
正文 938。第九百三十八章
天龙山就在太原城外。这日; 玄武观来了几位香客; 瞧衣着身姿显见是富贵人家的女眷,求见信真道长。小道童遂领着她们进去。穿过抄手游廊便是大青松夹道的青石子路。路尽有青石桥; 桥下养着红白二色莲花和乌龟鲤鱼,立在桥上可望见院中耸着两株大银杏树; 树冠如盖。
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轻声道:“老太太,我怎么觉得这儿好生眼熟?”
老太太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看过似的。”
进了院子; 便看见石头棋盘旁立了个穿杏黄色道袍的道姑; 独自一人下棋。老太太瞥见这女子容貌; 霎时暗想:倒是奇怪; 这道姑也眼熟的紧。
小道童上前道:“信真师叔; 客人来了。”
信真回头瞧了一眼:“各位请随便坐。”乃接着下棋。
老太太冷冷的道:“道长就是这般招待客人的?是否有些失礼?”
信真捻了一颗黑子在手琢磨了会子道:“既然不是客人; 就不失礼。”
小道童道:“师叔,怎么就不是客人了?”
信真落下手中黑子; 绕到棋盘那头捻起一颗白子:“来吃茶的才是客人; 来打架的自然不是客人。”乃落下白子,“贫道看过蔺夫人的画像。”
客人皆惊。那女子盈盈上前道:“一个人下棋什么趣儿,我与道长同下可好?”
“不好。”信真道,“李九姑娘当我傻么?你原本没有与我对弈的机会,故此你便没有赢我的可能。且我不认得你; 不知道你的虚实、棋力如何。为何要把你放入战局?我的嫌日子不够悠闲么?”再绕过棋盘另一头捻起黑子。
这女子果然是蔺夫人的九妹; 在看旁了片刻; 轻轻点了点棋盘上一处:“放这儿。”
信真转身瞧着她:“想强行入局?”
李九姑娘道:“不过下盘棋而已。”
信真举起手中的黑子:“你执黑?”
李九姑娘道:“可。”
“好。”信真将黑子放回棋盒。“黑子投子认负。”
李九姑娘抿嘴道:“真真小性儿。”
信真一壁收棋子一壁说:“小性儿如何?不小性儿又如何?地球上六七亿人口,尽是无缘之人。北极的爱斯基摩人孩子钓起一条鱼,南印度洋边上非洲老人也钓起一条鱼;此鱼不干彼鱼事。”李九姑娘愣了,显见听不懂什么爱斯基摩南印度洋。信真接着道,“俗语说的好,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的筵席。谁守谁一辈子呢?一辈子也没多长。左不过十来年聚散,各人干各人的去。那时候谁家还能管得了谁家?”
李九姑娘微微哂笑:“道长与蔺大人也十来年聚散么?”
信真想了想:“十来年的缘分总有的。十来年之后再看罢。横竖我乃方外之人,并没有个家族须烦劳他来帮着,也不会有什么兄弟在外头抢人家的产业女人惹起官司、非得借他之势力方能压下去。”她正色道,“无求方能平等,平等方能好生过日子。李九姑娘从一开始就不在蔺东阳择妻范畴之内。”乃随手拿起一颗棋子敲了两下,“我这身份无权拦着旁人入局。”李家几个女人颜色大变。信真“当”的一声丢棋子入盒。“李家的男人并没死绝,何至于落到要靠女人的身子去换庇护。有多大肚量吃多少饭。好歹你们还有锦衣玉食,天底下多少人贫病交加呢。”
李九姑娘身子晃了晃。李老太太顿时痛哭出声:“是蔺东阳的意思?黑了心肝没良心的种子!我儿替他生儿育女耗尽心力……”
信真打断道:“蔺太太不是他自己择的,是先王爷强塞给他的,只不过他碰巧极喜欢罢了。焉知蔺太太那些年没受过委屈?她本为诗礼世家的才女,嫁给一个粗通文墨的武将,规矩习惯各各不同。还不是她强忍着自己的性情喜好去迎合讨好蔺东阳?蔺东阳见她事事合自己的意,自然喜欢她。她早早的便没了,焉知不是让蔺东阳给气的?媳妇是媳妇,岳家是岳家。蔺太太替蔺东阳生儿育女,与你们李家何干。”
李老太太登时怔住了。得知女婿要娶个道姑做续弦,兴冲冲过来欲给她个厉害知道,不想反倒让她掀了女婿的心思:人家压根不想帮岳家。难怪当年外孙外孙女大闹了那番、搅黄两家二次联姻,难怪外孙女这些日子忽然与外祖家分生了。蔺东阳是生怕自家带累了他。白费心思将小九养大,漫说没法子续上这门亲事,纵然续上怕也没多大用处。
她心里思忖着,因不曾把这个道姑当一回事、面上便没遮掩。信真乃朝她抬了抬下巴对李九姑娘道:“你瞧你嫡母这神色!我倒佩服她冷静,是个买卖人。遽然得知十几年的筹划落空,她竟不是悲痛惋惜白费心血,而是琢磨分析。显见在估算你的培养成本、盘算着要把你卖去哪里才能及时止损呢。想来下一个买家不会像蔺东阳这般岁数吧,蔺伯儒都大你一岁。”
李九姑娘面色骤白,喝到:“闭嘴!”
“哎呀不对。”信真道,“唯有把你卖给比蔺东阳还老的老头,方能收回成本。年岁相当的纵然想娶你,能给李家带来多少好处?那不白瞎了这么十几年花在你身上的银子?李九姑爷少说得六十岁……”
李老太太与李九姑娘同时喊:“闭嘴!”
信真嫣然一笑,拉了李九姑娘的手道:“莫生气,来,贫道同你说几句私房话。”乃不由分说凑近她耳边,“回头你们老太太问你我说了什么,你就告诉她:信真反反复复只说了一句话,‘打死我也不说’。”李九姑娘一愣。信真接着道,“我原本和你一样,是家里养出来联姻使的。我机灵,借了个梯子出家入道,旁的姐妹替我嫁给了一个极丑且性子暴躁的将军,惨不堪言。你与我竟是一样的命。若想逃离李家,可去太原城南万寿宫旁的一家叫大观园的加盟连锁古董铺子。东家姓马名四立,是我好朋友。”说罢,登时撤离她身旁大声道,“听清楚了吧,就是这样。”乃扭头朝李老太太挤挤眼,捧起棋盒就走。
李九姑娘茫然立在原地。李老太太吩咐丫鬟将她喊回来,问道:“她跟你说什么?”李九姑娘并未隐瞒,将信真所言,从“打死我也不说”到“东家姓马名四立”悉数说了。
李老太太点头道:“这贼道姑想挑拨咱们母女的情分,亏的你是个懂事的。你放心,纵然这事儿不成,我老婆子也必与你择一门好亲事。”
李九姑娘顿时红了脸:“老太太~~”
李老太太环顾这院子半日,冷笑道:“她能不能嫁入蔺家还两说呢。”又看了会子,心下笃定,领着人便走。
回去一路张望风景,直至出了玄武观的大门,拔直了腰杆子道:“九丫头,纵然蔺东阳不娶你,也断乎娶不了这道姑。”哈哈笑了几声,大步踏入轿子。
数日后,李家五爷求见世子。世子因前几日得了贾琮的承诺,“世子放心,晋国的稳定对铁路和联邦最有利”,心下安生许多,心情颇好。李家近年虽没落,根基仍在,何况他们家这个老五极会说话,遂让他进来。
李五爷手捧一卷画轴笑嘻嘻的道:“世子,我得了幅美人图,真真是美人,你瞧瞧!”
世子点了点他:“你就这么点子出息!”
李五爷将画轴放在案上,口里道:“这玩意可是我抢下的,好悬就被毁了!”乃缓缓展开。
这画是从下往上卷的,展开自然先露出美人脚来。美人穿的是一双道士穿的十方鞋。世子笑道:“莫非这美人是个道姑?”
李五爷赞道:“世子好眼力,就是个道姑。”
画轴慢慢往上,道姑的身子露了出来。这女子身穿杏黄色道袍,手里捻着一枚莹白的围棋子,姿态窈窕动人。及打开到道姑的脖子,李五爷故意顿了顿。世子横了他一眼。李五爷嘿嘿一笑,双手轻轻往上一提,道姑的容貌便呈现在世子眼前。世子立时怔住了。
李五爷得意道:“如何?是美人不是?”
世子呆呆的看着这画上美人一动不动。李五爷有些纳罕,喊了两声。世子身边一位太监笑道:“什么美人,世子都看愣了。”也凑近前来瞧。才扫了一眼,登时亦如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定住了。
李五爷这会子方觉察出不对了,拍了太监两下:“公公,怎么了这是?”
公公清醒过来,拉着李五爷急问:“这画儿是哪来的?”
李五爷道:“我跟我家老祖宗讨要来的。”
“你跟李老太太讨来的?”
“也不是讨来的,是抢来的。”李五爷道,“方才我给她老人家请安去,可巧听见她说,快些把这画拿出去烧了。我一瞧,如此美的美人图岂能烧了?赶忙抢了来。老祖宗不给,让人拿回去。那些丫鬟婆子夺不过我,被我挣脱跑了!”
太监道:“那李五爷可知道……”
话未说完,世子忽然问道:“这画是何人所绘?”
李五爷一愣:“我不知道。上头不是有落款?”
三人立时去找落款,只见这画上有一枚小小的红印,乃“李九”二字。李五爷“哎呀”了一声:“是我九妹子所画。”
世子眉头紧锁。片刻后,他拍案道:“走,去李家!”连衣裳都没换,径直拉马直奔去李府。
到了也不让通报,立命李五爷领他去找李九姑娘。李五爷道:“九妹妹住在老太太院子里。”见世子这般着急也不敢忤逆,当真在前头领路。一路直闯到李老太太院中,并不进正房,直入东边的一处阁楼。李五爷在门口喊:“九妹妹在家么?”
世子拨开他大步闯入,见厅上只有两个丫鬟一个婆子,惊呼:“什么人!这儿是姑娘的屋子!”
世子扫视一眼,立时发现窗前有个大条案,条案上铺着一副未画完的长卷,快步走了过去。只见这画上绘着一座道观,却以白云虚掩起正殿画在最边上。画的正景乃是一处偏院,院中有两株大银杏树和一副石头桌椅,石桌上布着棋盘并搁了两盒围棋子。院外乃是一个池塘,塘中养着红白二色的莲花,乌龟鲤鱼嬉戏其中。池上数笔描出青石桥,桥那头连通一条青松小道。
李五爷在旁纳罕道:“这画中景致怎么与世子府上那个大屏风如此相似?”
一个丫鬟在旁跌足:“五老爷!你怎么领男人进来!传出去让我们姑娘怎么见人!”
李五爷咳嗽一声:“这是世子殿下,还不磕头!”吓得几个丫鬟婆子赶忙跪了一地。
世子指着画道:“这是你们姑娘画的?”
“是。”一个丫鬟大着胆子道,“姑娘从玄武观回来,先是画了幅画像,又画了这幅。”
“玄武观?什么玄武观?”
“前几日老太太领着我们姑娘去天龙山玄武观祈福,在那儿偶遇了一位女冠。我们姑娘极赞信真道长仙风道骨,便替她画了幅画像。”
世子声音微颤:“你们姑娘画的那道姑画像,就是这位信真道长?”
“正是。”
世子甩袖子便走。
李五爷在后头追着喊:“世子,上哪儿去?”
世子不搭理他,半跑着出了李家,跳上马道:“去玄武观!”抖缰绳催马便跑。李五爷不知缘故,在后头紧紧跟着。
一行人急忙忙赶到天龙山,打听了半日才找到玄武观。开门依然是那个小道童。那孩子听说找信真便说:“信真师叔已不在观中了。”
世子大急:“她去哪儿了?”
道童道:“她出嫁的日子快到了,已经下山上婆家客院住着去了。”
“什么?!”世子与太监齐声喊,“她要出嫁?”
道童懒洋洋道:“我师父说,道法自然,随遇而安。师叔若有道心,嫁了人一样可以修行;若没道心,在观中一世也无用。”
李五爷在旁“啊”了一声:“我就说信真这个名儿听着耳熟呢!前些日子听说我们老太太领着九妹相看那道姑去了,原来就是她啊!不错,是叫信真。”乃向世子道,“殿下没听说么?太原满大街都传开了。就是我姐夫蔺东阳要娶的那个续弦,眼看要给我外甥甥女儿做后娘呢。”
正文 939。第九百三十九章
晋王给太原知府闫大人下的十日破案期限已过。晋国撒下天罗地网; 不知派了多少人四处搜查,愣是寻不着那个叫周柱子的刺客。
二殿下卧在炕上闻听此讯; 放声嘶吼:“废物!都是废物!宰了!都给我宰了!”将人统统赶了出去; 躺着吭哧喘粗气。
忽听外头传来幕僚汤先生的声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可否托世子殿下再逼一逼。”
一个服侍的长随冷笑到:“世子忙成什么了; 哪有闲工夫管咱们殿下。”乃听他哭道; “咱们殿下替他出生入死,脏事破事得罪人的事都替他做了……他竟半分不放在心上!哪有一丝一毫兄弟情谊?”
汤先生叹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世子身边的人怎么不劝劝!”
长随道:“心窍都迷了; 旁人纵劝,他如何听得进去?”
二殿下立时喊道:“来人!”外头那几个人忙都进去。二殿下命人扶他坐起来,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开口。终是那个汤先生嗐声跌足道:“殿下; 世子殿下怕是中了什么邪,让什么东西给迷了。”
二殿下眯着眼:“说。”
汤先生踌躇片刻; 咬牙道:“世子……忽然闹上蔺东阳将军府上; 想要……想要……”
“想要什么?”
“想要蔺将军把即将入门的媳妇让给他。”
“什么?!”二殿下一激灵,“他想要蔺东阳的女人?”
汤先生叹道:“蔺将军丧妻多年; 可算看上一个女子; 明媒正娶要入门……气得好悬拔剑把世子给砍了。哪有这般胡闹的。王爷训斥他他只做耳旁风。”
二殿下瞧他二人那模样实在不像扯谎,半晌没回过神来。思忖许久道:“请世子来一趟,快。”
汤先生忙不迭答应:“晚生这就去!”拔腿跑了。
汤先生骑着马去外头溜达了一圈儿;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 回来了。踌躇着向二殿下道:“世子说; 他得空就来看望殿下。”
二殿下皱眉:“得空是什么时候?”
汤先生垂头道:“大约快了。”
二殿下冷笑一声,良久叹道:“世情冷暖。”乃打发旁人都下去了。
连着等了三日,世子皆不得空。汤先生又去了世子府一回,连世子的面都没见着,依然是“得空就来。”有个太监道:“还有十来日蔺将军就要娶妻了,世子连人家新娘子的院门都没进去,哪儿能有闲工夫搭理旁人。”
二殿下呆愣愣的怔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忽然放声大笑,笑得泪如雨下。笑完了,拭干净泪道:“我这几刀捱得不冤枉。我就是个睁眼瞎!”乃放声大哭。服侍之人皆不敢劝,在旁陪着垂泪。
汤先生低头一看,二殿下伤口迸裂,急喊大夫。大夫们进来狠忙了一阵子方将血止住。二殿下倦了,阖目而睡。
不想这回伤口迸裂损伤极凶,二殿下当天下午便发起高烧,大夫们急得团团转。到了晚上愈发厉害,大夫已经开始愁项上头颅了。二王妃顾不得避讳外男,亲自坐镇主持。忽有门子呈上一封信,说是个孩子送来的,让务必亲手交给二王妃,说不定能救二殿下性命。二王妃急忙打开,只见信中写着:四殿下手中或有奇药,曾救殷妃性命。二王妃哪里还顾得上真假?立命备下车马,她亲自去求药。
司徒巍亦听说了他二哥发烧之事,猜测乃是伤口感染。他手边倒是还有些青霉素,只是他也知道这东西不能乱用。遂迟疑着要不要拿出去,若拿出去什么时候拿。不想半夜三更的他二嫂上门来了。
二王妃含泪诉说丈夫如今危在旦夕,恳求道:“四弟若能舍出奇药救你哥哥一命,你哥哥绝不忘你大恩,王爷也知道四弟心怀骨肉、乃可靠之人。”
司徒巍不觉头疼。不答应吧,人家回头查查就能知道,母妃的病委实是用了自己从南边带来的药才好的。答应吧,他知道抗生素绝不能乱用。包括他二嫂在内,整个晋国对南边的医学一无所知。满怀憧憬自己手中有奇药,倘若二哥没救回来,而母妃却已恢复健康,自己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乃苦笑道:“二嫂,小弟不知怎么说才好。那药是南边近几年才研制出来的新药,咱们晋国的大夫不知道该用多少计量。”
二王妃哭道:“你二哥这模样,只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司徒巍思忖片刻道:“不如这样。咱们这就去贾氏马行见燕国摄政王贾琮,他们出来保不齐带着南边的大夫。”二王妃赶忙道谢。
他二人遂顶了一轮明灿灿的月亮赶到贾氏马行。贾琮打着哈欠踏着靸鞋溜达出来,口里道:“三更半夜的司徒巍你小子非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没完……额,你还带了个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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