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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5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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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席后,韩斐本安排了投壶射箭等游戏,谁知满座之人大半想去玩汽车。好在这庄子阴凉,倒不怕中暑。遂自己与堂弟陪着他们玩车,让韩麓陪着不去的在花厅坐坐,另安排了屋子给客人歇午觉。
甘可熙自称坐会子去午睡,章文兰立时道:“我在京城常有车玩,就不占你们的机会了。过会子我也睡去。”司徒巍迟疑片刻,跟着玩车的人走了,走前随手抓了两只枇杷递给殷庄。殷庄亦随手接下。
他们一走,章文兰立时问殷庄:“哎,护卫兄弟,你是四殿下母族的?”旁人悉数张望过来。
殷庄道:“不是。”
“那你跟他吃那杯酒?”
殷庄道:“我们大人可怜他没个兄弟,我又碰巧姓殷,遂命我陪了四殿下一杯。”围观者顿时失望。
章文兰趁势坐到甘可熙身边去了。甘可熙靠着引枕闭目养神,只做没看见。章文兰便与殷庄隔着他攀谈。一时贾萌与韩麓也凑了过来,四个人聊起了马与汽车的好坏。聊着聊着,甘可熙微微打起了鼾。四人皆莞尔。
贾萌忽然提起北美来,道:“我三叔预备在那边率先承认同性婚姻。”
章文兰惊喜道:“此事已提上日程了?”
“嗯。”贾萌道,“到时候薛大伯和蔼云叔叔会乘船去栖鹏城做个结婚登记,然后补个蜜月旅行。北美属于燕国,所以燕国承认北美的婚姻记录。而燕国属于联邦,所以整个联邦都承认北美的婚姻记录。”
章文兰长长吐了口气道:“联邦真是好,什么都不歧视。”
贾萌微笑道:“章同学,你以后的方向是做研究还是实用建筑?”
“还没想好。”
“如果你想走实用建筑这块,我建议你去北美做几年。都是新的,你可以设计出地标建筑甚至一座城市。”贾萌想了想道,“做研究也建议你去北美。那儿有许多古代印第安人留下的大型城市和建筑遗迹,可谓鬼斧神工,与我们中国的建筑全然不同。目前我们还抽不出什么专业人手。你若肯去,毫无疑问是开山鼻祖。”乃从随身的挎包中取出了一叠照片。“这都是探险士兵拍下的。你看看,可新奇?”
章文兰忙接在手里翻看,惊叹道:“从何处想来!哎呀应该从这儿拍,才能看出构造来。”
韩麓在旁探头道:“寻常兵士你还指望他们懂得什么专业摄影角度。我觉得挺好看。不满意自己去拍啊!”
贾萌道:“丑话说在前头。这些地方皆在荒远之处,吃穿用度等肯定是要吃很多苦的。你身为晋国大员家的少爷,回太原自然最舒服,只是自由度上略有逊色;燕大的高材生留京也不错。章公子可考虑仔细了。”
章文兰将那一摞照片看罢,沉思许久,轻声道:“我想去。”
贾萌道:“你才大三吧。横竖还有两年,毕业再考虑吧。”
章文兰从头再看一遍照片,道:“我想去。”乃扭头看了看甘可熙。“我想去。”
正文 950。第九百五十章
在韩家疯玩了一整日; 眼看黄昏将至; 韩斐张罗着回城。众人都有些恋恋不舍。趁离庄上马之乱; 章文兰搭上殷庄的肩膀咬耳朵道:“护卫兄弟; 有什么法子能联络上你们家大人?”
殷庄道:“我不过是个护卫。这等事非我能做主。”
章文兰挤挤眼:“你不止是护卫,你是小甘大人的朋友。他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交给工作吧。就算是搞情报的也得有几个小时属于自己吧。”殷庄面目表情瞧了他一眼。他解释道; “我想着; 你俩身份这么神秘,不是派来暗中保护四殿下的内卫、就是皇城司。下午四殿下开车去了,你俩全都留在花厅之中,显见不是内卫了。”
殷庄思忖片刻道:“章公子既然猜到,就莫要为难我们大人了。这差事,委实是十二个时辰不得脱身的。”
“人总要吃饭睡觉的。”章文兰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总得有点自己的人生。”
“委实没有。”殷庄迟疑许久,极低的声音道,“章公子莫要把话说得太满。依着你家中门路,保不齐能打听到我们大人是什么来历。知道了之后……再决断吧。”乃拉下他的胳膊撤身而去。章文兰立在原地望着他渐渐走近甘可熙身旁上了马。这一幕结结实实落在旁人眼中,都去看司徒巍。
司徒巍果然正望着他二人若有所思。章文兰认镫上马,司徒巍忽然拨马过来道:“对了,寻你打听件事。你们王教授是《新建筑学》的责编吧。”
“对。负责古建版。”章文兰道,“我时常去编辑部帮忙。”
司徒巍忙说:“他们杂志社有位美术编辑,名字与你相类、叫文兰的; 你可认得?”
章文兰笑道:“那就是我本人。”
司徒巍欣然拍手:“有幸、有幸!我素来以为是个才女; 不曾想一个男人笔法若般细腻。真真人不可貌相。”
章文兰连连拱手; 眉宇间不掩得色,口里还假意谦虚:“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司徒巍又夸赞两句,还解下衣襟上一个玉佩相赠。章文兰不觉张眼去瞧甘可熙,见他已坐在马上面如包公望着这头。遂赶忙从马上跳下来双手接过玉佩,口称“谢四殿下”,偏“恩赐”、“赏赐”之类的话到了口边愣是说不出来。
司徒巍摆摆手:“你我本来熟络,不用那么多礼。”乃别有深意一笑,拍马走了。
章文兰怔了半日,大声道:“今儿才认得,只讨论了会子崇善寺,算不得熟络吧。”
众人暗暗好笑,都以为他这会子方回过神来。世子的老底让人兜了,又与世子妃家似有隔阂;老二废了,老三老五也好不到哪里去。老四近日有后发先至之势。章文兰的祖父本来对四殿下赞誉有加;若章文兰再与司徒巍有私交乃至甚于私交,不论他得没得家中授意、都得让人划成入老四那伙。偏他说完了明明白白的扭头去张望甘可熙,如此便惹来旁人更多猜测了。小甘大人之身份,旁人也多猜测内卫或皇城司。那章文兰这话究竟是说给甘可熙听的、还是那殷护卫?是公事还是私事?连世子在内、四位皇子闭门不出的关头,韩斐这般身份竟直愣愣的邀请四殿下来郊外庄子过生日……莫非晋国要变天了么?众人都不说话,你只勾我一眼、我觑你一眼。
回城时,司徒巍打发人直去贾氏马行将他的论文取走了。说是认得了一位王元教授的门生、托这位同学送去更便宜些。
章文兰拿到论文时刚进家门不久,正与他两个哥哥说话儿。略翻了翻,不觉一拍大腿。有位佳大的学生时常给《新建筑学》编辑部来信投稿,且时常同“美术编辑文兰”辩论话题。那人名叫殷梅生,观点与司徒巍如出一辙。而这论文里的插画上皆缀了一朵小小的梅花。只怕这个“殷梅生”便是四殿下的化名。如此说来,人家昨儿那句“本来熟络”也算不得错。又看了几页论文,章文兰不由得赞道:“四殿下的专业性真的很强。”
他大哥皱眉道:“你莫要与他走得太近。眼下朝局还不知如何呢。”
章文兰不以为意:“不过是赞一句专业性罢了,哪里就那般战战兢兢的。话都不让说了么?再说我可没瞧出来他有当世子的意思。你就知道人家不是真心实意的只想保护古建?”
他二哥懒洋洋道:“若没那个心思,近日投靠他的人多,他就该闭门谢客才是。怎么广而纳之了?”章文兰给问住了,半日不言语。他二哥又道,“知道祖父为何急忙忙喊你回来?”
“为何?我本来要去参观紫禁城的。”
“因为他老人家那会子看好了老四。”大哥道,“觉得世子不是他对手,老三就更别提了。你跟四殿下同专业,正好可以借着修铁路之事同他搭上。”章文兰翻了个白眼。大哥接着说,“谁知你还没回来呢,贾琮忽然给韩大人送信,说自己夜观天象、晋国国运有变。为了铁路能平安运行,他特托人捎话给咱们王爷,叮嘱他不要换世子。”
章文兰皱眉:“贾琮常年挂着道教的羊头、卖着无神论的狗肉,竟然夜观天象?我怎么不信呢?”
他大哥含笑道:“那你猜是个什么缘故?”
他二哥道:“贾琮与四殿下私下见过不止一回,还示意过倘若四殿下日后能继承晋国就好了。”
章文兰想了半日,道:“我猜……贾琮在接触过程中发现了四殿下的某些特点,某些难以更改的特点,使得四殿下比世子还不适合成为中华联邦在政治上的合作伙伴。然而他又有某些强项,世子很可能不是他对手,所以贾琮便放话吓唬我们王爷……”他耸肩道,“晋国这种政体,只要王爷本人不肯换世子,其他力量都可以忽略不计。王爷迷信,旁人再科学也没用。”
他大哥轻叹一声:“四殿下终究年轻。近日已收受了不少礼物。人家暂时无求于他,他也没帮人家做什么,大概他心里就觉得不是贿赂了。天下哪有白得的好处。”
章文兰忽然脑子一动:“二位哥哥,如今朝中文班里头,得用的大臣都与韩大人交好吧。”
“不错。其余的要么中看不中吃,要么不得志。”
“那……贾琮拿国运来吓唬王爷之事,他总不会单单告诉了咱们家祖父,怕是旁人也告诉了。”
他二哥道:“该告诉的都告诉了。”
章文兰叉手道:“那四殿下求不到朝中助力了。权才兼备的主儿皆让韩大人拦住,其余那些无用。没人教他该当如何处事,母族又扯后腿。难怪……”难怪想从皇城司挖墙角。如此一想,四殿下倒是怪倒霉的。
章肃今儿休沐,上同僚家吃酒去了,二更天才回来。章文兰跟着父兄过去请安,细述了今日在韩家庄子里的经过。自然没提甘可熙盯着他瞧的事儿,只说自己见他瞬间学会开车、颇为好奇。皇城司行事隐秘,章肃并不知道其头目姓什么。然他记性极好,不多时便想起甘可熙这个名字了。乃叹道:“那位小甘大人与你差不多大,小时候也是个神童,真真可惜了。”遂说起当年甘家之难。
章文兰大惊,半晌才道:“那……他岂不成了太监?”
章肃道:“自然是太监了。你可莫要瞧不起太监,太监当中才高八斗的多了去了。”
章文兰方明白那殷护卫最末几句话之用意,乃是恐怕自己嫌弃他家大人身份。霎时十分心疼,恨不能立时飞去皇城司剖白心意。奈何皇城司衙门的所在,连章肃这般朝廷大员也不知道,不禁急的团团转。好在他祖父父兄皆在猜度韩斐特请了老四和皇城司的人同去的缘故,没人留意他。
次日晚上,司徒巍与甘可熙密会于郝家的一处别院。司徒巍果然径直讨要殷庄。甘可熙皱眉道:“殿下过于胡闹。皇城司的人岂能给王子?王爷不会肯的。”
司徒巍笑道:“皇城司里具体有什么人,我老子哪里知道。不都在你手里么?”
甘可熙摇头道:“我手里也唯有这么个得用的。旁人还罢了,殷庄断乎不能给你。”
司徒巍再三索要,他执意不给。僵持了会子,司徒巍忽然盯着甘可熙看。半晌,冷笑一声,慢慢的道:“你别是看上他了吧。”
甘可熙胸中莫名烧起一把业火,脱口而出:“不与殿下相干。”甩袖而去。司徒巍坐在原处眉头紧皱。
过了两日,晋王去给王太后请安。王太后道:“我想起一件事。小四昨儿上我这儿来磨磨唧唧的说了好几车的话。虽没明言,那意思我听出来了。想跟你要一个人。”
晋王笑问道:“什么人?既是孤王的人,怎么跑来跟您老要。”
王太后也笑道:“自然是他觉得你不会答应给他,寻我讨主意。”乃慢慢告诉道,“前几日,有个不知谁家的公子哥儿过生日,请了他去赴宴。席上他偶遇了阿熙。”
晋王思忖片刻道:“孤王知道那事。请阿熙之人跟孤王提过。”
王太后道:“阿熙身边有个极美貌的小子,他一眼瞧上了,喜欢得了不得。若是旁人他必跟人要去,偏阿熙的差事他知道。”晋王登时紧皱眉头。王太后又叹,“这几日他日夜思念那小子,茶不思饭不想的。对了,他说章肃家一个孙子在座,也看上那小子了。阿熙自己也对他有意。我倒是好奇,皇城司竟藏了个男妖精不成?怎么男人个个都看上他了?明儿你召他进府来我瞧瞧。”
晋王闻听亦心下纳罕:“竟是如此?既是母亲想瞧,这会子就召来吧。”遂命身边一个心腹太监往皇城司去,让甘可熙领那个前几日带去韩家庄子上的小子过来。
一时那太监打发了个小黄门回来禀道:“甘公公与殷干办皆出门办差去了,得过一阵子才能回衙门。”
晋王乃问王太后:“母亲您看?”
王太后道:“横竖我也无事可做,那就等等吧。”
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甘可熙领着殷庄来了。二人往下头一跪,王太后慵慵的道:“你就是殷干办?”
殷庄沉声道:“卑职正是。”
“抬起头来我看看。”殷庄依言抬头。王太后晋王都以为会瞧见一个雌雄莫辨的妖童,不想这小子虽生了幅极出挑的美人模样,非但毫无媚态,竟神色肃然、干净正气。王太后霎时笑道:“好个孩子,果然招人喜欢。”晋王也暗自点头。
王太后招招手,让殷庄到她跟前去。殷庄有些茫然,扭头看甘可熙。甘可熙低声道:“既是太后召你,你过去便是。”殷庄遂老老实实点了两下头,站起来走近王太后身旁。他也不知道王府中的礼仪,便挺身杵着犹如一根柱子。甘可熙又提醒,“躬着些腰背。”殷庄忙躬了身。
王太后笑道:“既是头一回进王府,不知道规矩不奇怪。阿熙,你从哪儿找到这么个孩子?”
甘可熙道:“本是皇城司旧人。”
王太后点点头,越看殷庄越喜欢,遂问他年岁、籍贯、家里有什么人。殷庄一一答了。王太后又问他可曾娶妻。殷庄道:“叔父做主,已聘下一位媳妇贺氏,尚未过门。”
“哦。你岳家是个什么人家?”
“卑职那媳妇乃是个孤女,打小在养生堂长大。”
王太后皱眉:“孤女?怎么聘了个孤女?你是几品?”
“卑职是正六品。”
“比县令还大,岂能娶个区区孤女。”王太后道,“你将这门亲事退了,我替你另聘一门好亲。”
殷庄正色道:“谢太后恩典,卑职不敢领命。”
王太后不悦道:“嗯?你还信不过我不成?”
殷庄道:“子曰,民无信不立。又有俗话说,糟糠之妻不下堂。既是长辈定下的亲事,卑职不敢背信。”
王太后还欲再说,看他神色坚毅,只得作罢。乃愈发喜欢,道:“阿熙,这孩子给我如何?”
甘可熙垂头道:“太后娘娘,王府之内岂能有男人?”
王太后笑道:“我外头还有几样产业,并无信得过的人打理,如今只混着。难得这孩子忠厚老实,瞧着还机灵,正用的上。”
正文 951。第九百五十一章
话说司徒巍求王太后帮他讨要殷庄; 不想王太后见过之后想自己留着使。太后要个区区六品小官; 自然由不得旁人愿不愿意。甘可熙咬着牙; 依然得喊殷庄谢恩。殷庄遵命。王太后大喜,立时赏了他二百两银子。乃留下殷庄,让甘可熙自己回衙门。
从晋王府出来,甘可熙暗捏着拳头坐在马上茫然半日,抖缰绳往城南而去。他多年关在王府之内,出来后又忙碌的很; 只粗认城中道路。寻到万寿宫,打听着古董铺大观园; 便看见马四立懒洋洋躺在铺子门口的树荫下打瞌睡。遂上前将其推醒。
马四立半日才睁开眼睛,瞧见是上司来了,一骨碌爬起来; 笑道:“甘大人怎么亲自来了。哎呀,脸色这么差?可是不身上舒服?”忙起身让座。
甘可熙问道:“你可知道殷庄的叔父殷七爷现在何处。”
马四立想了想:“这个点儿应当在赌场。大人找他?大人今儿怎么没带着阿庄?”
甘可熙脸又黑了几分:“领我去找殷七爷。”
“哦。”马四立揉揉后颈窝; “容卑职换身衣裳。”遂进去了。甘可熙就立在门口等他; 自然没听见里头嘀嘀嘀的电报声响。
一时马四立出来,领着甘可熙直奔赌场。在门口问伙计:“殷七爷可在?”
伙计道:“刚来不久; 正赌着呢。”
二人入内寻了半日方从人堆里头搜到满头大汗的殷七爷。马四立上前攀着他的肩膀喊道:“七爷; 甘大人来了。”
殷七爷没听见似的:“等我玩完这把。”
马四立待要揪他,甘可熙摆手道:“让他赌完这局。”
二人遂立在外圈候着,四周赌徒如疯似癫。只听一阵丧气叹息; 殷七爷那桌开了; 赢少输多。殷七爷还待再下注; 让马四立一手抓住后脖领子拽了出来。殷七爷口中嚷嚷:“干什么呢!”劈头撞见甘可熙,一愣。再往他四周打量几眼,没找到侄子,顿时冷静下来。
甘可熙不觉红了脸,上前拱手道:“七爷,借一步说话。”
殷七爷点点头,向马四立道:“东家是你朋友,可能跟他借间静室?”
“这个容易。”
马四立起身去找东家,殷七爷拉了甘可熙低声咬耳朵:“你右手那桌有个穿鸦青戴软巾的,你认得么?”
甘可熙觑了一眼,立时认出此人乃是书库的一名太监、武艺在自己之上,冷笑一声:“认得。我打他不过。”
殷七爷呵呵两声,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打得过他。”遂上前揪住那人往后拖,口里嚷道,“老子生平最恨两种人。抽老千的和帮人家抽老千的!”
旁人皆以为他看到了那人抽老千,嗷嗷的起哄拍手。那人挣扎道:“我不曾抽老千!”
殷七爷只做没听见,喊道:“七爷手痒想揍人,不相干的莫要上前。”旁人果真都不上前。
甘可熙明明白白听见两个赌场打手大声说话。“哥哥,上不?”
“兄弟,七爷手痒想揍个老千,这是好事啊!咱们东家回头请他吃把瓜子谢谢他。”
“那……万一七爷手底下没拿稳呢?”
“七爷在咱们这儿打过多少回了,就没有不稳的时候。”
“哥哥说的是。辛苦七爷一回。”
众打手遂也扮作无事人一般,眼睁睁看着殷七爷抓起那人往后头去了。甘可熙心下暗暗好笑。
三人前后脚来到赌场后院,院中本有几个杂役,见这幅打架的模样霎时全都躲开了,清清静静。殷七爷随手将那人丢在青砖上。那人爬起来四顾一望,甘可熙正慢悠悠从廊下走出来、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显见不预备干预。不待他说话,殷七爷上去便是一招黑虎掏心,那人闪身避开,二人斗在了一处。甘可熙只散漫闲观,不过四五招他便瞧出来:殷七爷没说大话,自己那书库同僚真的不是他对手。不由得暗暗心惊神盾局的本事——一群绿林人,武艺比王府护卫还高。
忽闻喀喀几声,那人惊呼:“你使暗器!”
殷七爷道:“暗器本是绿林人的基本功,你不会么?”
“这是什么东西?”
甘可熙望过去,只见殷七爷手里右手持匕首已抵住了那同僚的脖项,左手还拿着一物。那东西有个手柄,手柄中吐出钢丝来胡乱绕了对手一圈半,钢丝头上是个钩子,勾住了那人的衣襟。殷七爷微笑道:“这东西是新鲜做出来的,还没取名字。有人建议叫盘丝洞,还有建议叫血滴子,你说叫什么好?”
那人道:“我并未抽老千,这位七爷何故寻我的不是?”
殷七爷道:“没什么,只瞧你不顺眼罢了。”乃一巴掌拍在他后颈将其打晕,又随手解下腰间的葫芦咕咚咕咚给他灌了小半葫芦不知何物。方收拾起了那什么盘丝洞,转身向甘可熙道,“就把他撂在这儿吧。若是运气不好让耗子啃了耳朵,算他倒霉。”甘可熙含笑点头,二人转身离去。
他们走后,屋顶上跳下来两个人,掏出手铐脚铐将此人铐住,取麻布袋子一装,扛走了。
殷甘二人从后院回来,马四立已借好了静室,三人同到赌场楼上坐下。甘可熙轻叹一声:“七爷,我对你不住。”遂说了王太后要走殷庄之事。
殷七爷呆了半晌,冷哼一声:“那老妖婆大概觉得这是天大的恩典。”
马四立愤然道:“他们眼中,唯有他们自家的人是人,旁人都不是人。”
甘可熙立起来作揖道:“是我无能。”
殷七爷道:“你哪儿无能?皇城司兵荒马乱的,寻常人接不下。因为这种衙门信息量太大,若非智商很高的主儿脑子根本转不动。你们王爷又不是傻子。你姐姐走了,若有旁人能顶上,他早把你换掉了你信不?”
甘可熙默然。良久,他道:“他们这逍遥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
殷七爷道:“你想懒就懒着。晋国已到了火山口上,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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