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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七侠五义-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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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对不住了小娘子。这盏竹熊的,方才有人订下了。”货郎赔笑道,“我这里‘一点红’的花头多得是,不如看看别的罢?”
元翠绡恋恋不舍地搁下水灯,惋惜着道:“我就瞧这一盏别致些。”
货郎打量她两眼,陡然变了主意道:“小娘子喜欢,便拿去罢。”
“真的?!”元翠绡喜不自胜,重又捧起灯道,“多少钱?”
货郎笑咪咪答道:“与小娘子同行的那位公子已付过了。”
夫子何时赶在我前头了?应是不能罢……元翠绡狐疑道:“摊主,你莫不是认错人了?”
货郎指一指她的发髻,笃定道:“旁人都是簪花,惟有那位公子簪着与小娘子头上一模一样的绒线蝴蝶,难道你们还不是一起的么?”
元翠绡恍然大悟:难怪这货郎改口,原来是错把冯京当马凉……只是这熊猫抱竹灯,她着实喜欢得紧,想将错就错昧下,又觉得有亏于心。正纠结着,身后响起一道男声:“小娘子,这灯是在下的。”
闻得这个声音,元翠绡身形僵直,大脑亦是一片空白,随即执灯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货郎始觉闹了乌龙,尴尬道:“这位公子,你们……你们不是一起的?”
那后生上前一步,扫了面色苍白的元翠绡一眼,语气平静道:“我并不识得这位小娘子。”
元翠绡心头掠过一阵惊惶,怔怔地瞧着他,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后生目光落于水灯之上,伸手道:“小娘子,在下的灯。”
元翠绡瞬间被这陌生人一般的神情与话语刺中,不由托着灯退后一步,喃喃道:“你的么?”
身侧又有个女声柔柔响起:“元妹妹,真的是你。”
元翠绡扭头看去,只见佳蕙扶着金牡丹款款而来,在丁兆蕙身旁站定,一个仪态端方,一个英华满面,真真儿似天仙璧人一般。她心底泛起一阵苦涩,木然唤了声:“金姐姐。”
金牡丹瞧着她手中水灯,心下了然,笑盈盈道:“妹妹中意这灯,便留下罢。”又对丁兆蕙道,“丁二哥,我们重新择过便是。”
丁兆蕙唇角略勾,点头道:“也好。”
元翠绡倏觉手里捧着的不是一盏水灯,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连声道:“不用!不用!”上前一步,紧赶着要递还丁兆蕙,骤然感到不该如此,便塞给了一旁的佳蕙,如释重负道,“你们去放罢,我往别处瞅瞅。”
丁兆蕙转过身去:“我们走罢。”
金牡丹欠身道别:“元妹妹,这便告辞了。”
元翠绡扯出个笑容道:“姐姐慢走。”
第121章 月夕放灯郎心相忘临观潮失意难平〔中〕
漫街灯火华服,沈仲元寻觅了一阵,终于发现要找的人伫立在一个水灯摊前。元翠绡的目光与之相遇,其中的凄苦之色是他俩相识以来,从未有见过的。见他走近了,更是突然捂住嘴,难过得像似要哭出声来。
沈仲元摁下心头慌乱,轻声问道:“怎么了?”
“夫子!”元翠绡哽咽难言,“我,我……”
摊后的货郎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官人有所不知,你们家小娘子看中我摊子上的一盏水灯,可是这灯是别人先订下的,我也不好卖两回不是?方才人家来取,见小娘子喜欢,也有意相让,可她高低又不愿收下。眼瞅着人家提走了,便一直站在这儿。”拱拱手又道,“大官人,劳驾你带这位小娘子挪个地儿,别挡着我做生意成不?”
沈仲元朝货郎告了个揖,瞧着元翠绡道:“是这样么?”
元翠绡先是摇了摇头,又使劲点了点头。
沈仲元深知她的性子,又怎会因货郎说的丁点小事而方寸全无。只是她不便说,亦不愿再问,于是露出个安慰的笑容道:“我们走罢。”
“嗯。”元翠绡四下看了看道,“夏蝉呢?”
“喏。”沈仲元向斜对面排成一条长龙的人流,努努嘴道,“她走半道听说那家饼铺有名,为你排队买月团去了。”
元翠绡面色稍霁,轻吁一声道:“这妮子,这般记挂我做甚?下次打双陆,都不好意思赢她钱了。”
沈仲元抄着手道:“买月团的钱是我出的。”
元翠绡斜睨他一眼:“你赢了我那么多,出点个又有甚么要紧?”
话音始落,便见夏蝉双手捧了只纸包,由人群中钻出,朝他二人快步行来。
“小娘子,尝尝这邱记的月团味道怎样?”夏蝉讨好地将一包饼递到元翠绡眼前。
“好香。”元翠绡吸了吸鼻子,随意拈起一只问道,“甚么馅儿的?”
夏蝉笑嘻嘻答道:“知道小娘子爱吃甜食,俱是买的糖馅儿的,有莲蓉金沙、桂花松仁,还有枣泥蜜豆的。”
“你倒有心。”元翠绡掰了一角进嘴,嚼了两下道,“这块是桂花松仁的。”
“先生也尝尝。”夏蝉递了一块给沈仲元,又朝元翠绡道,“小娘子,先头桥上看见的真的就是金牡丹呢,方才我与沈先生在灯市遇见他们了。”
元翠绡面色一沉,鼓着腮帮子“噢”了一声。
夏蝉不明就里,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道:“上回在园子里,佳蕙提到过的丁家二公子也在。小娘子你肯定猜不着罢,这位丁二爷与沈先生竟是好朋友呢。”
“是么。”元翠绡冷冷接口,只觉嘴里的月团愈嚼愈干,竟有些难以下咽。
“是啊。”夏蝉浑没在意一旁的沈仲元,正在朝她使眼色,兀自道,“他们去河边放水灯了。小娘子,你逛了那么久,可择到中意的?”
“没有。”元翠绡语气生硬道。
“小娘子是挑花了眼罢。”夏蝉不以为意道,“依我看,这水灯没甚么讲究头,放到河里都是一个样儿。”
元翠绡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剩下的半个月团塞到夏蝉嘴里,听她“唔唔”出声,方捏了捏其脸颊道:“说了那么久,你饿不饿?”言罢,扭头朝巷口大踏步行去。
夏蝉半抠半吐,总算没被月团噎死,嘴里得了空,继续朝着元翠绡背影叫道:“小娘子,你急着是要上哪儿?还去不去河边放水灯啦?”
元翠绡头也不回道:“不想放了,这就去汉江观潮。”
夏蝉探询地问向沈仲元道:“先生,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沈仲元慢条斯理嚼着月团道:“许是新酿后劲比较大罢。”
约莫行了盏茶光景,远远便能瞧见汉江大堤。此刻人头攒动、光影喧沸,令人不禁慨叹,江潮未至,人潮已是汹涌如斯。
三人登上堤坝,极目望去,月色皎皎、星河灿灿,江水山色,墨蓝一体。似这般雄浑磅礴之美,非是粉青河的小桥流水能及。耳边倏地传来阵阵闷雷似的声响,随即便有熟谙潮信之人放声高叫:“潮来了!潮来了!”但见水天相连之际,一条黑色素练隐隐浮动,未有多会,声势渐隆,层层叠叠的潮水似千军万马飞驰而来,一江月色迅疾被搅成流珠奔泻,在堤围不远处,逐渐形成一道一人多高的潮峰,夹杂着风雷之势滚滚而至。
“好壮观啊!”夏蝉立在站桩旁拍手道,“小娘子,你说是不是?”
遥想当年在杭州读书之时,亲历过有台风助阵的钱塘江大潮,是何等摧云折月之势。与之相较,眼前的汉江潮不失为一位温柔佳人了。元翠绡亦不愿扫他人兴致,点点头道:“还行罢。”
突然,人群之中跃出个垂髫童子,边跑边喊:“来追我啊!来追我啊!”元翠绡循声看去,只见那娃儿七八岁的年纪,身形略胖,衣着鲜亮,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气,沿途东扑西撞,端是无礼之至。心头暗道:哪来的熊孩子……她正欲将夏蝉由站桩边拉近些,那孩童却似泥鳅一般,已然蹿至身前,嘴里还嚷着:“让开!让开!”堤坝之下,便是滔滔江水,纵有站桩维系,也是危险至极。元翠绡哪里肯让,忙张臂去拦,不想这孩童亦是刁钻得紧,嘻嘻一笑,丈着自个儿身量矮,一猫腰猛地便由她胁下钻了过去。这一钻来势汹汹,夏蝉原是背朝着江岸,闻此动静转身,冷不防被其扑了个正着。二人尖叫着便由站桩间的缝隙跌落。
说时迟那时快,元翠绡一把拉住了夏蝉,夏蝉也一把抓住了孩童。三人仅凭单手相系,夏蝉与孩童悬于半空,元翠绡一条手臂拉着他们,另一条手臂则抱紧站桩借力,整个人跪伏在堤沿上。电光石火之际,有两道身影飞掠而至。其中一人探低身躯,攥紧了夏蝉的胳膊;另一人则站立掷出了如意绦,照孩童腰际横绕一圈,二人相顾点头,齐声道:“松手!”此刻,元翠绡已辨出身旁与她一同拉住夏蝉的正是沈仲元,不由惊魂稍定,手底一松,便放开了夏蝉。夏蝉见孩童已被绳索缚牢,知其无碍,亦是丢了手去。只听一声“起”,绳绦一抖,孩童率先被拎吊上岸,随即夏蝉也被提了上来。瞧几人转危为安,周遭凝滞的人群霎时重归活泛,击掌叫好之声此起彼伏。
看着奔流的江水,回想方才的生死一线,虽已脱离险境,元翠绡心底亦觉后怕。她翻转过身,背靠着站桩,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双眼不经意一扫,正瞥见丁兆蕙在解那熊孩子身上的绳结,骤然心便跳得厉害。
“妹妹!怎么是你?!”
元翠绡循声看去,只见金牡丹花容失色,牵了佳蕙正朝她匆匆而来,不禁苦笑:“是我啊,姐姐。”
“伤到哪儿了?要不要紧?”金牡丹蹲下身,关切地问。
“我没事。”元翠绡转了转酸痛的手腕,用小臂撑地,欲站起身来。
金牡丹忙唤一声“小心”,当即与佳蕙一人架住她一条胳膊,将她搀扶站定。
再看那闯祸的孩童,此刻倒是不跑不蹦不出声,不知从哪儿得了块麻糖,正双手捧着静静舔舐。元翠绡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姑奶奶我差点儿被你吓死;夏蝉更是差点儿被你害死,丫的倒在这里吃糖压惊……登时冷哼一声,双臂平抻,甩开牡丹与佳蕙的搀扶,快步走到孩童身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糖块,用力掷于地下。
那孩童先前吊在空中没哭,这会子瞅见糖块被掼得四分五裂,眼看是不能吃了,眼泪唰地一下就流出来了,扭着身子边哭边道:“你坏!你坏!呜呜……赔我的麻糖!赔我的麻糖!”
“嚎甚么嚎?!”元翠绡疾言厉色道,“你在路上乱跑乱撞,闯下大祸了知不知道?!你爹妈呢?谁带你出来的?!”
孩童吓得连连后退,正撞上丁兆蕙腰际的百宝囊,痛得嘴角一扯,捂着后脑勺哭得更大声了:“你抢我的糖,还对我凶……呜呜……我,我就不告诉你……呜呜……”
元翠绡听了更气,欺上两步,便待拽他:“小鬼头,你说不说!”
金牡丹急忙拦住她道:“元妹妹,这孩子年幼无知,你何苦要与他置气呢?快去看看夏蝉伤得怎么样了?”
元翠绡顿足转身,只见夏蝉一条腿蜷曲着坐在地上,满脸惊恐,不住的摇头,沈仲元蹲在她身旁,正耐心向其解释着甚么,赶忙上前问道:“夫子,如何?”
沈仲元指着夏蝉左足道:“别处无有大碍,只是这只脚的踝关节有些移位,须及时归正方可。”
想是脱臼了罢……元翠绡点点头道:“那还不动手?”
“我不要!我怕疼!”夏蝉身子一抖,两行眼泪簌簌地流落下来。
“傻丫头。”元翠绡绕到她身后,长臂一揽,箍其肩膊,又用衣袖挡住她的眼睛,连哄带吓道,“疼一下子,不就没事儿了?你拖着不治,可是要成瘸子。”
夏蝉颤声道:“真……真的?”
“那当然。”元翠绡朝沈仲元眨眨眼睛,“便是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夫子么?”
沈仲元会意,当即一手按其距骨外缘,一手扳其跗骨,拇指用力一揿,只听“咔嗒”一声轻响,脚踝已是复位如初。
“喛哟!”夏蝉惊呼一声,只觉短暂的剧痛过后,足部竟然松快多了,连忙将脚缩进裙底,红着脸道,“多谢沈先生了。”
沈仲元摇头:“原是我陪护不周。”看一眼元翠绡又道,“幸亏你家小娘子反应够快,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夫子这话儿,我可不爱听。”元翠绡腾地起身,目光搜寻着孩童身影,“怎样才算周到了?依我看,这事儿一怪那熊孩子顽劣不堪,二怪他的父母看护不力。”倏地瞅到那娃儿正抱着丁兆蕙的大腿不放,心头邪火更盛,怒气冲冲道,“总之,不能就这么算了!”言罢,走到丁二跟前,便要拿人。
那孩童见势不妙,求救似的晃着丁兆蕙衣襟,声气极是可怜:“大爷,不要让她抓我!”
丁兆蕙伸手虚挡了一下,对着元翠绡道:“小娘子,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第122章 月夕放灯郎心相忘临观潮失意难平〔下〕
元翠绡略怔,旋即指着那孩童道:“左右他家人不在身边,哪能继续由着他乱跑,我先带回府中,干干净净饿他两顿再说。”
丁兆蕙轻笑,双颊酒涡微现:“如此甚好。”说着,一手搭上男童后心,提小鸡似的将其拎到元翠绡面前。
孩童蹬着腿死命嚎哭:“不要!不要!我不要跟她走!”
元翠绡未料及丁二竟是这般应对,刹那便有些恍惚,倏地,听到不远处有个女声在焦急呼唤:“炎儿!炎儿!”
那孩童闻之一振,扯着嗓子大喊:“娘!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的乖儿呦!急死为娘了!让让!你们都让让!”众人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个体态肥硕的中年妇人连推带嚷,由人群中奋勇挣出。
丁兆蕙斜出一步,挡在元翠绡身前松开手,那唤作炎儿的小子,瞬间得了神气,朝妇人飞奔而去。
“娘!娘!”炎儿扑到妇人怀里,一手勾住她的脖子,一手指向身后,委屈地大哭,“呜呜……他们都欺负我……”
“谁?!”妇人听他哭诉,又见其簇新的衣衫上,沾染许多尘土,只道自家孩儿受了莫大的苦楚,不由勃然大怒,脱口便骂,“谁竟这般不要脸?欺侮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也不怕挨刀子遭雷劈!”
不待元翠绡接口,人群已是一片哗然。
有目睹整件事经过的旁观者道:“这位大嫂,你不分缘由便责骂旁人,实为不对。令郎乱跑乱撞,落下堤坝,险些酿成大祸,要不是那边几位公子女郎襄助,你哪里还见得到自己的孩子。”
又有人指着仍坐在地上的夏蝉道:“就是呢。你儿子把那位小娘子撞倒,害得人家腿脚都受伤了。你这当妈的,不去赔不是,反而在这里恶毒咒骂一通,倒是做得出来。”
妇人自知理亏,可这心思蛮横之人,往往便是理再亏,嘴也不肯亏,搂定自个儿小子,强词狡辩道:“他岁数才多大点儿!谁家的男孩子不淘气呀?你家孩子就不犯错?你小时候就不犯错?就算有甚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大人就不能宽宥些么?非得把小孩子唬坏了,你们就称心了!”
人群中有人笑骂道:“兀那婆娘,脸皮也忒厚了些!”
亦有人道:“俗言‘慈母多败儿’,今日方知悍妇更甚。”
那妇人遭众人指摘,面上亦有些挂不住,眼光瞟过夏蝉,见她窄袖短襦,状饰寻常,孤伶伶地坐在地上,心中计量必是哪家大户的女使无疑,既是女使,又能金贵到哪去,想必主人亦是位娇滴滴的闺阁千金,人多话燥的,还能跟自个儿撕破脸干仗不成?旁边两个俊俏后生,瞧着便知是面善心软的,总不至于跟妇道人家动手。想到这一截,回望那些插嘴的,硬声道:“我儿子撞你哪儿了?要你跟着后首瞎叨叨!真是闲得出蛆乱操心!”
元翠绡沉着张脸,折回夏蝉身旁,将她扶起,面朝那妇人道:“炎儿她娘听着,我这位同伴因被你儿子撞到,脚踝受伤。你倒说说,应该如何了结?”
炎儿闻到她的声音,晃着脑袋在妇人怀里拱来拱去,拖着哭腔道:“娘!就是她凶我,还说要把孩儿抓到她家去,不给孩儿饭吃。”
妇人听了,怒目圆睁道:“有这回事?!”
元翠绡应得干脆利索:“有!”
妇人气呼呼地照其从头到脚剜了个遍,心觉这女子容貌与性情极为不搭,只怕是个难缠的。转念又想,再难缠又怎样?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闹大发了,丢自家脸面不说,在这襄阳城还能找着婆家?当下把胸一挺,叉着腰道:“你是哪家的小娘子?言行如此刁蛮!我儿子才八岁,路上人多,不当心撞了那丫头一下,又不是故意的。他自个也吃到苦头,受了教训。你偏是不依不饶,使劲儿欺负他一个小娃娃,我还从没有见过像你这般不讲理的小娘子!”
元翠绡森然一笑:“跟你讲理,岂非对牛弹琴?”
话音始落,周遭哄笑连连。
妇人大扯了一通,不料碰上个橡皮钉子,想她内战姑婆,外斗街坊,十里八乡,未逢败绩,怎堪在个娇弱女子面前折戟沉沙。于是抖擞了精神又嚷道:“你这小娘子,真真儿是牙尖嘴利,行事刻薄!也不怕将来寻不到婆家,老死闺中哩!”
夏蝉气红了眼眶,脱口道:“我家小娘子没错。你这蛮妇,不许再说她的不是!”
妇人气势汹汹道:“她能做得,我就说得!我告诉你小丫头,你家小娘子这辈子别指望能嫁出去了!”
“你!”夏蝉正待辩驳,被元翠绡用力捏住了手腕,后者双眉一挑,言道:“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何事?炎儿他娘,方才你说‘闲得出蛆乱操心’,我还想不通该作何解,眼下却是了然了。”见那妇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慢吞吞又道,“再说了,如你这般,尚能寻着婆家,我又何须担心。”
围观的人群又是笑声四起。
有好事的忍不住调侃道:“大嫂子,你婆家定是烧了八辈子高香,才修得你这样的媳妇。”
另有一名老者出声劝和道:“炎儿娘,人家受伤终归是由你家孩子引起,年幼也好,无心也罢,错便是错了,道个歉又有何妨?依小老儿愚见,你领着孩子去向二位小娘子赔个不是,出些药费,想必她们也不会再与你娘儿俩计较。中秋团圆夜,吵吵闹闹的大煞风景,其实何苦来哉。”
沈仲元虽觉这泼妇可恨,亦不愿事态闹大,便朝老人拱了拱手道:“老丈言之有理。”
登时,周遭附和声甚众。
妇人一听要付药费,却是急了,跳脚爆粗道:“有理个屁!闹半天,你们合起伙来要讹老娘银子呢!牙行买个丫头也不过三十两,你们到底想得多少,开个价罢!”
夏蝉“哇”地一声便哭了,捂着脸道:“你……你血口喷人!”
“唉。冥顽不灵。”劝和的老者不禁摇头叹息。
元翠绡一言不发,倏地手底松开夏蝉,面无表情地朝妇人走去。
金牡丹连忙上前扶住夏蝉,对着元翠绡的背影,惴惴唤了声“妹妹”,见她头也不回,规劝的话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口了。
那妇人见元翠绡步步行近,将才激动的神色逐渐已被惊惧覆盖,她侧过身,双臂紧紧搂住孩子,中气明显不足:“你要做甚么?”
元翠绡皮笑肉不笑道:“放心。我不打你儿子,我打的是你。”随着一个“你”字出口,手起掌落,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妇人白胖的脸上,霎时,便洇出五道鲜红指印,衬着其因痛楚而扭曲的面庞,端是触目惊心。
妇人爆发出一声杀猪似的厉叫,眼神忿恨地瞪向施暴之人,与其凛冽的目光对接,火辣辣的面皮更像要被凿穿一般,周身打了个激灵,随即瘫坐在地,一个劲儿地嚎哭起来。
元翠绡心底掠过一丝快意,拍着手上粘腻的香粉出声:“这一巴掌权当是你付的药费,算是两抵了。你若不服,尽管去太守衙门递状子便是。”
金牡丹听了,便有些着急,忙朝离得最近的丁兆蕙唤道:“丁二哥。”指指元翠绡,示意他将其带离。
丁兆蕙却是不动,眉宇间隐隐露出笑意,道了一句:“打得好。”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递入元翠绡耳内,她心头一颤,情不自禁回望丁二,四目相对,暗自有些无措。
“借过!借过!”一个面色苍黄的枯瘦男子领着两名家丁服色的伴当,正分开人群,匆匆而来,近前看清那哭作一团的妇人与孩童,不由得失声惊呼,“这是……这是怎么了?!”
妇人猛地扬起脸,面色狰狞道:“你这死鬼!为何到现在才寻了来?!老娘被那小贱人给打了!炎儿也被他们欺负了!”说着,煞是敏捷地翻身跃起,一把揪住男子的半绺山羊胡须,声嘶力竭吼道,“还不快去给我报仇!”
男子五官都纠到一块去了,忍着疼道:“娘子不丢手,为夫如何过去。”
围观众人俱是偷笑不已。
妇人“哼”了一声松开手,男子踉跄两步站定,一双绿豆三角眼,眯缝着扫过丁兆蕙一行,壮着胆子喝道:“你们!你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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