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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七侠五义-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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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兆蕙打趣他道:“等把你岳父救出来,回到沙家庄,保管有人让你喝个够!”斜睨一眼智化,又对小侠道,“若是襄阳王遣了守卫过来,人犯遭劫,他那里也需担上干系,便不至于同金太守为难。你狐狸师父的高明之处,便在这里,当徒弟的却瞧不出来,他可不是要生气了。”
艾虎恍然大悟,屁颠屁颠地凑到智化跟前,晃着其胳膊道:“师父英明神武,徒弟佩服之至。”
丁兆蕙抚掌大笑:“你小子的嘴皮子功夫,可是尽得你狐狸师父的真传了!”
第136章 彭启施妖法群芳再现智化会旧友惊悉内情〔下〕
庭中石榴树上的果实已经熟透了。坚硬的外皮,再也挡不住底下柔软的顽强生长,绽开一道道裂缝,露出内里晶莹红润的籽儿来。
元翠绡默立廊下,看几只乌鸫鸟快活地绕着石榴树翻飞啄食。鸟儿的尖喙每在果子上啄击一下,她的心底似乎也抽缩一记:掏心窝子给旁人看,的确是很痛啊……
夏蝉提了个食盒,打西厢过来,献宝似的举到她眼前:“小娘子,春柳姐姐做的丰糖糕,你尝尝。”
元翠绡有些诧异地打开盒盖,拈起一小块道:“才吃的晚饭,怎又费功夫做这个?”
夏蝉答道:“春柳姐姐见小娘子连着两顿都吃得少,怕你饿到,便去做了点心。”
“她怎么对我这么好。”元翠绡又是惊讶,又是感动,见夏蝉吃吃发笑,便照她额角佯戳一记,“你倒是学着些。下午让你打听的事儿,这都快天黑了,还没个消息。”
夏蝉叫屈:“婢子这不就是来知会小娘子消息的么。”
元翠绡闻之一振,瞪眼道:“快说!快说!夫子今儿个上哪儿了?为何不来我这?”
夏蝉忙道:“沈先生这两日都在冲霄楼当值,要到戌时方归,因而白天来不了园子。”
“这样啊。”元翠绡纠结了大半日,一想到彭启在花园里的诡异言行,心下便似吞了只苍蝇般难受。若是不与小诸葛说道说道,憋到夜里,怕是睡不成觉。她仰头望了望天色,从夏蝉手中拿过食盒,吩咐道,“快去打上一盏灯笼。”
“是。”夏蝉应声而去,未顷,提了盏纱罩子灯过来,问道,“小娘子,要去哪里?”
元翠绡指一指食盒:“夫子值日辛苦,我送些点心去孝敬孝敬他。”
夏蝉倒吸一口凉气:“小娘子,这般晚了,你该不会是……要去沈先生的住处罢?”
“是啊。”元翠绡点点头,坦然自若,“现在就走,你在前边带路。”
这小娘子,当着恁多人的面,都能念“你是风儿我是沙”了,想来没甚么能让她忌讳的了……夏蝉再是无话,认命地提了纱灯为其照路。
赵爵门客众多,分住在中殿的几处跨院。小诸葛颇受器重,又兼当元翠绡的西席先生,住的虽是单间,却不失清净宽敞。夏蝉以往曾随管事来跨院收拾过东西,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倒也识得沈仲元的住处。
一条道已是走到黑了。元翠绡捧着食盒,吃力地问:“怎么还没到?”
夏蝉努努嘴,答道:“喏,前面那道院墙内就是了。沈先生就住在西首第一间。”
元翠绡驻足张望片刻:“一点儿光亮都不见,夫子大概还没回罢。”
“冲霄楼那边过来,少说也要走上半个时辰。这会儿风怪大的,小娘子又不曾披个斗篷出来,万一吹得着凉,怎生是好?不如还是别等了罢?这点心搁着又不会坏,明儿再孝敬先生也不打紧。”夏蝉抓住机会,力劝其回头是岸。
你这妮子,当我是到此一游来的么……元翠绡淡定道:“不妨事。风愈大,愈能彰显我对夫子的敬重之心。”
夏蝉满脸黑线,突然哼唧一声,手摁着肚子,弯下腰去。
元翠绡赶紧放下食盒,上前扶住她,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夏蝉勉力直起身子,涨红了脸答:“我……我想出恭。”
元翠绡冲她翻了个白眼,丢开手道:“懒驴上磨屎尿多。回耦园去罢,我自个儿在这等就行了。”
“那……那婢子就先走了。”夏蝉如蒙大赦,“小娘子可要早些回来。”
“知道,知道。”元翠绡动作粗暴地将灯笼塞还于她,“照着走,别掉茅坑里去!”说着,拎起食盒,朝跨院行去。
到了院门口,元翠绡探头探脑观察了一阵,倏觉自个儿提一只食盒,大晚上站在屋外干等,委实有些——冷……便琢磨进屋的法子,她蹑手蹑脚绕到院墙与山墙夹当里,拨了拨槛窗,果然不曾上闩,心中一喜,当即将食盒横过来,代替撑子,将窗扇卡在了开合最大的位置,试着比划了两下,距离应是足够。再将裥裙撩起,在腰侧系了个结,扒住窗框,出力一蹿,上半身顺利探入屋内,回手取下食盒,轻轻掷在地上,腿脚跟着攀过来,“哧溜”一下,甚是麻利地滑进屋子。
伸手不见五指,元翠绡由衷怀念曾经拥有过的夜视,摸索到桌边入坐,拿起一盏油灯,倏又想起火折还在屎遁的妮子身上,只得又搁下。枯坐了一会儿,静谧的房间陡然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她骇了一跳,以为是老鼠在啃东西,倾耳细听,这微弱的声响却是发自于屋顶。她下意识抬头,脑子倏地反应过来:这不是锯望板的动静么?!随即叫苦不迭:夫子的屋子遭贼了,这可咋整?从窗户里再翻出去,压根儿来不及吖!搞不好还会惊动屋顶上的人,直接将她当板子给锯了……得得得,藏身要紧……
元翠绡不及多想,起身摸到个立柜,打开柜门,便一头扎了进去。这晌堪堪儿躲好,屋顶那头,进展亦是颇快。半炷香的功夫,已掏出个腰身粗细的天窗,一条如意绦从中垂落,一个猿背蜂腰,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藉绳绦之力,也潜入了沈仲元的住处。
立柜不大,尚不及寻常人高,里面堆了些书籍衣物,挤了个元翠绡进来,空间立显逼仄,她惟有屈着膝,紧贴柜板,屏气凝神之间,听见那人脚步声极轻,似在屋内缓缓走动,突然轻“噫”一声,便没了声响。不一会儿,门缝中有淡淡的香气飘入,她暗叫一声“不好”,这是放迷香的节奏么……正待捂住口鼻,倏又觉得这香气有些熟悉,吸了两口,终于咂摸出味儿来:这不是春柳做的丰糖糕么?妈蛋!好你个馋嘴的蟊贼……
那人慢条斯理地吃完糕点,又提起桌上水壶,倒了半杯冷茶,有滋有味的啜饮。元翠绡听得真切,不由腹诽:兀那蟊贼,姑奶奶窝在柜子里头受罪,你倒是吃吃喝喝个不歇……
倏地,耳边传来门钥转动的声响,元翠绡心内喜忧参半:喜的是夫子终于回来了;忧的是他不会遭到那厮偷袭罢……房门“吱哑”一声开了,元翠绡一颗心也拎到了嗓子眼,只听门扇砰然一声,似被大力合上,沈仲元惊喜的声音随之响起:“智兄,别来无恙?”
狐狸大哥,咱跟你甚么仇甚么怨,差点没被你吓死啊啊啊……元翠绡思忖:此刻她若是由柜子里跳出去,保管妖狐狸也会唬得不轻,再将他偷食的事儿一抖露,这仇当场便报了。只是这大晚上的,咱守在这儿,不会被他误会咱与夫子有甚么私情罢……唉……夫子名节要紧,咱就再憋屈会儿算了……
智化拱手道:“劣兄疏懒多时,贤弟孤身一人,在此守候奸王动静,实是辛苦了。”
沈仲元谦声道:“为兄弟们递几道消息罢了,何来辛苦。”
二人相视一笑,携手入座。
沈仲元点点头道:“智兄真是及时雨,小弟探得一桩机密之事,正想与你商量。”
“噢?”智化挑眉应声,“贤弟请讲。”
沈仲元面色凝重道:“王府的东北角有一座冲霄楼,名义上是赵爵的藏书楼,里面搜集了为数众多的善本字画。数月前,屡屡失窃,赵爵震怒之下,便派人日夜寻值,严加看守。如今更是请来了须弥山的‘天眼老人’彭启,在楼中设下八卦铜网阵,势必要让那探楼之人,有去无还。”
智化闻之一惊:“听闻彭启的年纪已有一百六十余岁,自前朝覆灭,他便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奸王竟能请动这老怪物下山布阵,倒是本事不小!”
元翠绡听了,更是惊得差点儿从柜子里摔出来:老而不死,是为贼……原来自个儿早先在花园里撞见的那名妖人,便是他们正说着的这一位了……
沈仲元推测道:“赵爵的父亲秦王赵光美,与南唐后主李煜是知交好友。彭启又做过前朝司天监的灵台郎,想来有些渊源在里头。彭启有一名义子,名唤雷英,亦是在赵爵手下当差,或是通过他的引荐,也极有可能。”
智化“笃笃”击着桌面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如此紧密防范,这冲霄楼只怕藏的不止是书那么简单!”
“智兄说得极是。”沈仲元颔首,却不急于道出内情,而是反问道,“你可知晓,那些来冲霄楼盗物的,都是些甚么人?”
智化斟酌言道:“可是道上的高手?”
“不止是道上的高手,还有这个。”沈仲元从怀中取出一块朱漆腰牌,推到他的手边。
智化执起一看,凛然道:“御前侍卫!”随即压低了声音道,“贤弟莫不是说,有人奉了皇命而来?”
“这枚腰牌是前些日子,小弟当值之时,与人交手后拾得的。”沈仲元接道,“当时我便奇怪,赵爵究竟藏匿了何物,连大内的密探都出动了。小弟多番打探,终于摸到一些眉目,原来赵爵手下经营着一个秘密组织,无论是宫内朝中,亦或是市集乡野,俱有他们的人潜伏,专门窥人*把柄,记录成册,以为胁其听命所用。”
“这招数当真是阴损至极!”智化忿然道,“奸王机谋过人,堪称一代枭雄。以往倒是我等小瞧他了!”
元翠绡心下悚然:自个儿开罪了假爹无数回,这项上人头也不知为何,居然能留到现在……
沈仲元低声叹息:“但凡功成名就之人,难免会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经历,他们的痛处、短处,被赵爵拿捏在手里,若是不合作,随时便会身败名裂。亦有些胆大的,请了江湖上的高手,前来探楼盗单。此番铜网阵设成,只怕是再无机会了!”
智化颇是不服道:“彭启的铜网阵就恁般厉害?我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破不了的阵法?”
沈仲元语气郑重道:“小弟常在冲宵楼当值,深知此阵奇诡异常。能破此阵的,放眼天下,只怕惟有彭启自身而已。”
智化寻思道:“看来得想法子,从彭启手上弄到阵图才行。”
沈仲元附声道:“小弟也作此想。只是彭启为人狂傲,就连赵爵,对其也是礼遇有加,他成日蛰居别院,闭门不出,寻常根本无法接近。”
元翠绡掌心攥出一把热汗,彭启说过的话,在她耳边幽幽回响:老朽初见小娘子,便觉十分投缘。他日或有能为小娘子效劳之处,还望小娘子不吝开口,老朽愿倾毕生之力,以尽绵薄……
第137章 元翠绡柜中闻机密丁兆蕙阵前擒娇娘〔上〕
智化沉声道:“破阵之事,尚须从长计议。劣兄今晚到此,另有一桩人命关天的急件,想请贤弟帮忙周旋一二。”
沈仲元肃然道:“智兄请讲,但凡小弟能办到的,莫敢不遵。”
智化竖起拇指赞道:“爽快!时候不早,劣兄长话短说。卧虎沟的沙龙,可算是艾虎的岳父,奸王诱其入伙不成,便借皇纲生事,将沙庄主与他的一位义弟,诬告下了大狱。奸王诡计多端,我担心他二人会在狱中受到加害,故而与丁二弟商量,明晚便去劫牢。”
这生辰纲失窃一案,竟然是襄阳王自导自演的……看来假爹不止演技了得,导演水平亦臻化境……听完智化所述,元翠绡恍然大悟,随即又心焦起来:你个专出馊点子的黑山老妖狐,上回在京师盗御冠,丁二就误中过甘玉兰的毒镖,差点儿把小命给搞丢了。这次居然又拉他去劫牢,你这行为跟假爹拉人造反有甚么分别吖……
“果然是赵爵所为!”沈仲元捶了一记掌道,“智兄的担忧不无道理,赵爵对金辉怨怼已久,确是极有可能在狱中下手,藉此参劾太守大人。不过,今日金大人登门拜访赵爵,请求借调几名护卫,增援三班值守,想来亦是智兄的主意了。”
智化点了点头道:“正是。”
沈仲元略作思索:“这么做,确是能为金太守脱责。只是,智化带来劫牢的人手有几位?”
智化掰着手指头道:“劣兄算一个,丁二弟一个,艾虎一个,还有一个是沙家庄的三当家孟杰。”
沈仲元怔了怔,问道:“就四个?”
智化眼神诚恳地看着他,答道:“就四个。”
沈仲元忧心忡忡道:“智兄,你可知道赵爵抽调了多少人去?有‘神手大圣’邓车,‘花斑豹’兰勇,‘钻云燕’申虎,‘银枪将’许茂和他的两个儿子,统共六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再加上三班院诸多衙役。不是小弟长奸人的志气,灭哥哥的威风,此行只怕颇多不易!”
智化叹道:“正是知其不易,劣兄才来找贤弟行个方便。”
沈仲元颇感疑惑:“智兄指的是……”
智化徐徐说道:“听闻奸王无妻无嗣,膝下仅有一名义女,对其极为宠爱。贤弟既然是这位小娘子的西席先生,如若能将她引出王府,容我等将她擒住。劫狱之时携去,邓车他们投鼠忌器,搭救沙庄主也能顺当一些。”
憋在柜子里的某人快要抓狂了:妖狐狸啊妖狐狸!咱跟你八字犯冲还是怎地?当潘盼的时候,就没少被你算计过,如今混成了元翠绡,还想打咱的主意!
沈仲元轻吭一声:“智兄,我那位女学生,与此事并无关联,还是不要将她牵扯进去罢。”
智化深看他一眼,解释道:“贤弟不必担心,我等无意伤害于她,只待将沙庄主弟兄二人救出,便会将其送回。”
沈仲元垂眸,沉吟不决,倏地抬眼看向智化,坚定道:“智兄,劫牢算上我一个。至于方才那件事,小弟恕难从命。”
智化见其心意已决,当下亦不复赘言,起身拍了拍他的臂膀道:“也好。咱们兄弟并肩作战,杀他个痛快!”
沈仲元知他体谅,拱手道:“哥哥,对不住……”
智化笑着按下他的手道:“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唐突了。你在王府卧底,辛苦不为人知,这么做,必定有你的理由。我这便回去了,先头吃光了这儿的糕点,让你饿肚子了,对不住。”说着,探手握住如意绦,几个纵跃,攀上了屋顶,将望板、灰栊等物,仍按原状就位。再度施展轻功,消失在乌沉沉地夜幕之中。
二人交谈,一字不拉的落入元翠绡耳中,她不禁深为感动:夫子,竟是这般义气……
顶棚上的窗洞重被遮上,屋里霎时没了光亮,沈仲元在暗地里默立许久,方自怀内摸出一只火折,点燃桌上的油灯。小小一簇火苗,在瓷盏内明灭摇曳,映得周遭一片暖暖的昏黄。他蓦地瞧见窗下横放着一架食盒,心神一凛,箭步上前查看,揭开木盖,内里却是空空如也,回想智化临行所述,思绪如乱潮翻涌。他执起灯盏,推开窗扇,火光映射之下,窗框一层浅浅的浮灰,果然留有一只纤细手印,心头不由剧震,连忙疾转过身,藉着灯光,细细端量房中的一椅一物,视线最终落定于屋角的立柜之上。当即敛声屏息,一步一步朝其迈进。
元翠绡在柜中又憋了一会儿,脑子里琢磨妖狐狸该是走远了,一手提了裙裾,一手按上门扇,正待推门而出,柜门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启开了,登时猝不及防,整个人重心陡失,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从柜子里一头栽了出来。
小诸葛虽然料到柜中或是藏着某人,却如何也料不到此人,会在他开门的那一瞬摔出,当下不得不伸手去接,但听“乓啷啷”一声响,瓷灯坠地,四分五裂。元翠绡只觉眼前一亮,倏地又是一黑,便结结实实撞入一个怀抱之中。
屋子里漆黑一团,有人庆幸,有人埋怨。
“哎呦呦……”元翠绡稳住身形,哼哼唧唧揉着下巴壳儿,“夫子你也忒瘦了些,锁骨硌着我了。”
沈仲元白净的面皮,早已红得似火烧一般,颇是无措地立于她身侧,窘迫不已道:“你……你为何要闯入为师的住处……”
“渴死我了,喝口水与夫子细说。”元翠绡跌跌撞撞摸到桌边,去寻茶盏。
小诸葛闻言,赶紧上前提壶续水。黑咕隆咚的瞧不真切,元翠绡口干得紧,冒冒失失地伸手去接,沈仲元心绪不宁,触手一颤,“啪嚓”一声脆响,茶碗又打掉一件。
二人异口同声:“对不住!”
元翠绡讪讪道:“我不是故意藏在柜子里面吓人的。”
“我……为师明白。”沈仲元折回门边,从灯笼里取出一截蜡烛燃上,重又斟过茶水递于元翠绡,“凉的,喝慢些。”
“无妨。”元翠绡端起茶盏,一气儿饮尽,用衣袖撸去唇边水渍,抱怨道,“我今儿一早,在后花园里,遇到一件糟心之事,特地来寻夫子说叨。屋外头耗着冷,便从窗子翻进来坐坐了。谁知那只老狐狸,竟然吊在房梁上锯望板,我听声音,还以为招贼了,就吓得钻到柜子里头躲一躲。他赖着不走,我又怎好出来,只得一直憋到现在。”
沈仲元关切道:“发生了甚么事?”
元翠绡攥着空碗,神色有些迷茫:“我见着了你们方才提到的彭启,那个老头子不知使的是妖术,还是甚么障眼之法,竟将满地凋落的山茶花,又接回花茎上去了,看得我都快吓死了。”
“你撞见彭启了?!”沈仲元神色一紧,急问,“他还与你说了甚么?”
“是啊。”元翠绡点点头,瞥见小诸葛一脸焦灼之态,不由感到诧异,“夫子,你没事儿罢?”
沈仲元倏地站起身来,厉声道:“快回答我!”
在元翠绡心目中,夫子一贯温文尔雅,从未曾这般疾言厉色与人说话,唬得亦是站起身来,结结巴巴道:“他他他……他说看我喜欢山茶花,故而……故而把落花复原。还说,还说与我有缘,让我去他住的别院找他。”
沈仲元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欺身上前,扶住元翠绡瘦削的双肩,凝视其双目,一字一顿地嘱咐:“彭启是个妖人,会对女孩子不利,不管出于甚么原因,你千万不可去找他。即便遇上他,也要绕着走。记住了么?”
元翠绡明了他话中所指,脸不由地一红,嗫嚅着道:“我……学生记住了。”
沈仲元迅速移开视线,缓缓松手,行至立柜旁,从中抽出一件青色斗篷,递于她道:“披上,我送你回去。”
元翠绡乖觉地应了一声“噢”。
秋风瑟瑟,夜凉如洗。沈仲元提灯引路,元翠绡尾随而行。走了大半程,俱是无话。眼瞅着前面就到耦园了,元翠绡终是忍不住问道:“夫子,明天妖狐狸他们劫牢怎么办?你也去么?”
沈仲元语气强硬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为师自有打算。”
“其实……”元翠绡斟酌着道,“智化说的未必的不可行。”
沈仲元顿住脚步,回转过身,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她道:“你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去冒这个险。”
风势渐大,元翠绡将斗篷拢得更紧一些,搓着双手,迎上前去,问道:“夫子,定是要与我见外么?”
“你不用出言激将。”沈仲元固执己见,“总之,你不能去。”
元翠绡幽幽问道:“那,我想知道,倘是硬战,你们能有几分胜算?”
沈仲元目光轻闪:“五五罢,如今艾虎有灵宝刀在手,合上丁二弟手中的湛卢剑,咱们兵器占优,或许胜面还要大上一些。”
元翠绡骤惊:“北侠的灵宝刀,怎会在艾虎手里?莫非?!”
沈仲元答道:“北侠前些日子在大相国寺落发出家,艾虎是其义子,便将随身兵刃传于他了。”
元翠绡心头一松,随即有些懊恼:欧阳胖胖,你好狠的心呐……给艾虎留了一把宝刀,咋不记得留点好东西给咱呢……
沈仲元见她面色阴晴不定,不由犯疑:“你与欧阳兄,莫不是还有甚么渊源罢?”
“啊?”元翠绡回过神来,并不想议及潘盼身世,遂道,“当日你助我霸王庄脱困,我一路逃到访仙桥,遇上追兵,便是欧阳春救的我。”
沈仲元低叹:“正因如此,你不可以再过回被人追杀、遭人胁迫的日子了。”
元翠绡由衷道:“夫子的好意,学生心领。可……”她话锋一转,坦然道,“沙家庄那些人的死活,我姑且不问;甚至智化、艾虎的安危,亦可撇至一边。只不过,我不想丁兆蕙有事。夫子,你懂的。”
沈仲元心中五味杂陈,转过身,继续前行:“放心罢。我不会让他有事。”
元翠绡默默跟上,二人一言不发,入了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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