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惹之碧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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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没劲了。陶姐意兴阑珊的放下勺子，看着吃的很欢的梁徐二人很是费解。
　　玉珠浅尝辄止，口味不错，玉珠倒是愿意经常吃吃这种香料奇少的食物。看梁碧宇做的时候，动作很麻利，不过，这道菜确实很简单，平平几步，完全不像娘惹菜翻来覆去的不断的加香料。而且，看那二人一副急样，玉珠倒不好意思再动。
　　待梁碧宇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不过才过了20来分钟。徐行早在一旁喝水缓着了，今晚，实实在在是吃多了。
　　这家伙的胃距离无底洞到底还是有点距离的。梁碧宇想到这次自己居然能在未与徐行发生抢食行为下就吃饱，这感觉，啊，真奇妙啊！
　　自踏上来新的船，梁碧宇就没有如今次这般尽兴吃饱的感觉了。在船上，饭菜多是西餐，虽然大口吃肉很畅快很过瘾，但是顶不住顿顿如是。小面包啥的，越吃越不对味，那所谓的蘑菇奶油汤……梁碧宇还是喜欢菜粥。以前的小时候，家里不富裕，即使老爹是做厨师的，但是家里那勉强支撑的小饭馆，还是不能让他痛快吃肉。等到后来长大了，虽然肉，是梁碧宇心头大爱，但是，却再也吃不多了。至此，梁碧宇是膳食习惯变成了，蔬菜不虽然可少，越多越好！肉不可少，几块就够！
　　抵达新加坡，却发现当地膳食太过注重香料，这让他这么多年来吃多清淡粤菜的舌头，实在说不出“爱”字。
　　今次这餐，真是太让他满足了！
　　那边厢，陈锡正缠着月娘，嘴里好话不断，听内容，却是诱拐之辞：“月娘，你就帮帮我吧，我zuzu就要大寿，她非常想要吃上一席正宗的娘惹菜！你就请了假跟我去一趟新加坡吧！”
　　月娘单纯，但不蠢：“新加坡那么大的城市，你来马六甲找会做娘惹菜的娘惹？”她带着笑意，只当陈锡是在开玩笑。
　　陈锡一愣，“这……”
　　陈锡期期艾艾，正待解释，突然一个女声闯入耳中！
　　“陈锡！！你在这里做什么？”
　　来者珍珠是也。
　　自从玉珠走了之后，和秀娟扯了一会就准备回房。不过，今天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对了！珍珠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了　。今天小野种出院，自己可还没有好好的“慰问”她呢！
　　珍珠带着一个女佣，带了一大堆的衣服被套什么的，气势汹汹的向厨房走去。
　　结果却在天井意外发现了陈锡，陈锡他们不是在和ia他们在谈生意经么。怎么在这里？珍珠大大的喊了一声，快步走过去。
　　不过……珍珠待看清天井中的另外一人，却不禁心头火起。
　　“你这个小野种！不好好干活，在这里干嘛，想要勾引陈少爷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小野种……”
　　珍珠自顾自的瞪着眼睛破口大骂，月娘此刻也变了脸色。
　　月娘一直叫他“牛仔”，牛仔说他是陈少爷的司机，牛仔说……可是，珍珠却叫他，陈锡，陈少爷。
　　月娘有了不好的预感。“陈锡？陈少爷？”陈锡脸色一白，却不知如何开口。“牛仔呢？”月娘紧紧盯着陈锡，眼里饱含的着怀疑，以及几分了然与惶恐。
　　陈锡不敢看月娘的眼睛，陈锡自听到珍珠那巨大的一声“陈锡”，就大觉不妙，陈锡知道，月娘早晚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陈锡希望是自己亲口告诉她。眼下却被珍珠说破……
　　“月娘，你冷静点的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陈锡不敢说太多，他了解月娘在黄家的地位，也知道黄家一直想将某个女儿嫁给他，却绝不会是月娘。
　　如果他此刻表达了自己的心意，被珍珠听去了，绝对会对月娘不利，而自己家里也不好交代。珍珠不是玉珠，陈锡对玉珠很有好感，觉得她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但是珍珠，陈锡只希望此刻珍珠消失不见，好让他解释，希望月娘能听的进，而不是再也不相信他，不愿听他说的话。
　　月娘自然是听不下去的，“我还有事，我先去忙了。”月娘此刻直想尽快的离开这里，正要转身，却被珍珠拦下，“你这小野种要去哪里？明明没什么问题却在医院赖了那么长时间，这些衣服，你拿过去洗了，今晚就要弄干，明天我都要穿的！”虽然陈锡在一边，珍珠可不会管自己的形象问题，这姑娘也是一根筋，没脑瓜的，她只认为，一个小野种而已，一个下人而已，居然也打起了陈锡的主意。真是太不自量力了，陈锡一定也被她缠的没办法了吧。陈锡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君子，不知道拒绝……
　　月娘乖顺的接过衣服，道一句：“知道了。”转身就走。
　　陈锡一急就想追上去，但是，珍珠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陈锡……”
　　珍珠后来说了什么，陈锡没什么印象，只是，木然但是很小心的敷衍，嗯嗯啊啊的，模棱两可的混了过去，也忘记了梁碧宇他们，自己一个人空落落的回了宾馆。对这姑娘，可不能随便答应什么。即使陈锡此刻心系月娘，也不敢马虎，生怕自己一个失神，就将自己给卖了。
　　月娘失魂落魄的回到厨房，天井中，梁碧宇和徐行正在和玉珠闲话交谈，气氛很轻松融洽。
　　陶姐正在收拾厨房，月娘抱着衣服过来的时候，玉珠一眼就看到了。
　　“月娘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月娘不是和陈锡在一块吗？
　　月娘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手一松，衣服全数掉在地上，她抓住玉珠的手，急切的问道“玉珠，你告诉我，牛仔他……牛仔叫什么？”
　　玉珠心里一紧，看来陈锡已经暴露了！上一次，陈锡和月娘可以说是同生共死过的，感情算是比较深厚的，二人后来两情相许，也有大部分原因在此。但是，这一次，虽然少受了苦，那段共患难，英雄救美的经（书）历（网）却没有了。那么，那一次有惊无险度过的暴露期，在这一次看来可能有点危险了。
　　梁碧宇看这二人，也猜出了几分。在病房里，陈锡和她的相处模式，梁碧宇还是能看出弥漫的暧昧的。他本来还以为“牛仔”是小情侣间的昵称爱语，还为陈锡这种不论出身，不看门第的恋爱叫好，却发现偏偏是这茬。富家少爷隐藏身份，和贫穷少女谈恋爱啥啥的，此类桥段电视里里都整烂了，他一不看肥皂剧，不看小言情的大男人都能熟透透了。
　　虽然是天真的爱情，但也是美丽的爱情。
　　年轻人呀！梁碧宇感叹，有的折腾了！
　　吃的饱饱的不想动，但是眼下这种状况还是早早消失的好，没看人家女孩子要讲体己话？梁碧宇用脚踢踢徐行，示意那个八婆的想留着看八卦的男人，该走人了。
　　徐行不情不愿的起身，二人客气的和玉珠道了声别，就离开了。
　　玉珠一看外人都走了，立马拉了月娘坐下，她看着月娘的眼睛，坚定的说：“月娘姐，你听我说，这个事情，我知道。”
　　月娘一惊，一阵挣扎，就想挣扎开，玉珠手下用力，月娘性子倔强，现在放开了，再想让她听进话就难了，“月娘姐，不要激动，牛仔确实不是真名，他叫陈锡，是陈家的独孙。”
　　月娘挣脱无果，梗着脖子，别别扭扭的旁坐着，两眼没有焦距的盯着桌子。
　　玉珠看她这样子，赶紧抓紧时间，细细的跟她说了关于陈锡的一些事情。月娘听着，不做声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不过，玉珠也尽力了，这种事情，如果陈锡当初没有瞒着月娘，那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但是，却不知道，他和月娘还能不能互生好感了。

　　珍珠的嫉妒

　　月娘此刻心慌意乱，只觉得荒谬，气愤。
　　“牛仔”告诉她，自己只是一个司机，她信了。
　　他时常来找她，两人打闹游玩，乐在其中。牛仔，很好，有稳定工作，为人正直且善良，跟天宝一比，好了太多，月娘甚至生出几分绮念。
　　但是，原来“牛仔”，只是一个谎言。
　　真傻，月娘讷讷的，自己怎么这么傻呢？她锤锤自己的脑袋。
　　“月娘姐，”玉珠拉下月娘的手，看她的表情，一定还是想不通，心怀气愤，“月娘姐，陈锡在这件事上，做错了，大错特错。但是，如果他一开始就表明身份，你会怎么做？”
　　月娘思考着玉珠的话，如果一开始知道他是陈家的少爷，自己肯定会和他保持距离的。更不用提之后多次交游了。
　　玉珠又道：“不管怎么说，陈锡已经错了，那么，给他个机会好吗？陈锡是个好人，我认识的年轻男人没几个，但是陈锡绝对是佼佼者，家世不提，人品我保证信得过。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你应该有所了解的。”
　　玉珠不吱声，但是玉珠的话，她可以认同。
　　“况且，你并不讨厌他不是吗？”相反，你对他很有好感。这句话藏着，玉珠没说出口。
　　月娘虽然没脸红，但是眼中透出几分羞赧。“只是不讨厌而已！”
　　嘴硬！
　　玉珠不在这里纠缠，继续道：“你也多为你自己，为天兰姨婆想一想啊。你总要嫁人的，与其被……嫁给一个粗鲁年老的莽夫，还不如嫁一个自己喜欢的条件又好的男人。”玉珠将欲冲出口的那个人含糊过去，将月娘的某种未来说给她听，希望月娘不要固执，好好的想一想。
　　玉珠没有说出口的那人，月娘也猜得到，整个黄家，最恨她的就是桂花了。
　　“天兰姨婆的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有一个陈锡，可以让天兰姨婆得到更好的照顾。”玉珠带着诱惑，徐徐诱导，虽然这么做有点不厚道，月娘和陈锡之间，可能会多一些功利，但是，眼下得把问题解决了才能有“以后”啊，陈锡，你好自为之，我能帮的不多！
　　月娘低头不语，玉珠看她的样子，看不出来她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但是，这事自己也只能做这些了，具体得看陈锡怎么解决，他自己出面说项，比自己要有诚意多了。
　　月娘不傻，但是，月娘对玉珠话间表露的，对男子的依赖很不能认同。
　　月娘的愿望一直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和MaMa，在黄家人回来之前，她做到了，虽然只是小本买卖，卖些吃食，但是，却能够养活三个人。月娘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可以做的更好，那么就可以自己出钱给MaMa治病，给她买燕窝。女人怎么可以依靠男人生活？
　　玉珠围绕一开始那几点，继续说了几句，看月娘心不在焉，也就不再多说，让她回去自己想清楚吧。能不能想通，玉珠管不了。
　　第二天一早　，珍珠难得的起了大早。昨晚上憋得她难受，那小野种……珍珠平复一下自己的呼吸，直向月娘的房间闯去。
　　“小野种？！你给我出来，昨晚上那些衣服都洗完了吗？”珍珠盛气凌人，一脸的居高临下。
　　月娘因为心情实在不好，根本睡不着，整整洗到大半夜才洗完。幸好这次珍珠来的仓促，没有像上次那样在衣服上撒上难洗的墨迹污渍，只要将每件衣服细细看一下，脏的就仔细洗，不脏的直接在水里过一遍。最麻烦是还是那条床单，又大又厚，不过好在有陶姐帮忙，现在天气还很热，到了早上，堪堪都洗晾干燥了。
　　月娘默默的将叠的整齐的衣物捧到珍珠面前“都洗好了。”
　　珍珠脸色红红白白的变换，也不说话，一件件的拎起衣服，想要找出一处不如意的好开骂。
　　不过……每一件都洗过了，根本找不到脏的地方。这小野种这么能耐，一晚上洗了这么多？珍珠看向月娘的眼神越发凶恶。
　　月娘不惧，淡淡的回视。
　　“哼！”珍珠泄愤般的将那堆衣服砸向身后的跟屁虫！
　　气哼哼的走出月娘的房间。
　　陶姐倒是意外，这次珍珠居然什么都没干就走了？陶姐都不敢相信，按照珍珠的为人，她一定会想出其他的主意来为难月娘小姐……这一次……陶姐纵使一根筋，也觉得不是好兆头。
　　月娘一个人坐在床边，慢慢的绣着珠绣。心里有很多念头却不停的转着，难以安歇。
　　陶姐在一旁，偷看一眼。昨晚，玉珠小姐和月娘小姐说的话，她听到了一些。原来那个“牛仔”就是陈家少爷！之前陈少爷来黄家，月娘被勒令待在房间不可出门，最多只能在厨房活动。而自己也只做些上菜斟茶的工作。低头顺耳的，陶姐至今还不知道那陈少爷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一定是一表人才，不然黄家也不会上赶着想将女儿嫁过去。她陶姐笨，但不是傻子，这些多少能看出来的。
　　自从牛仔出现后，陶姐对于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是看在眼里的。月娘小姐那么好的人，却……黄家的女儿可以嫁到峇峇贵族，但是月娘小姐却不能。牛仔不是不好，只是，这太委屈月娘小姐了。
　　但是，现在，那个“牛仔”居然是黄家巴结的陈家少爷！陶姐很是欣慰。
　　陈家的少爷，配上我家的小姐。一个年轻英俊，一个漂亮贤惠，真是般配的不行了。整个马六甲没有比这一对更好的年轻人了！在陶姐的心理，她的月娘小姐是最好的，长得好，心地好，又有一手难得的好手艺，那个男人娶了她都是天大的福气，只有配不上的哪有攀不起的？陈锡家世自然不错，人难得也好，小姐嫁了他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就再也不用在这黄家受气了！
　　陈锡在旅馆里坐立难安。不知道月娘有没有原谅他……
　　梁碧宇看着他那副屁股底下红烙铁的样子，暗自觉得好笑，热恋中的男女总是这么患得患失：“担心的话，自己去看看，好好说说，不会有多大的问题的，拿出你的诚意，难道还怕被吃了不成？”
　　陈锡苦笑：“你说的倒是轻松，万一她不肯见我怎么办，万一她不肯听我说怎么办，万一她最后还是不信我怎么办？”
　　很多时候，就是这种畏首畏尾的状态坏事，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讲清楚？眼下东窗事发，应该及早补救，像这样的容易将误会扩大。
　　梁碧宇笑笑，“你想太多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纠结这个，不如现在就去说清楚。见不见，听不听，原不原谅，你得去了才知道。女孩子得好好哄，一个不注意，被别人哄走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徐行在一边但笑不语，男男女女的那点破事，真是费神啊。
　　陈锡咬咬牙，最终决定还是立刻就跑一趟！
　　陈锡月娘这边怎么纠结不谈，珍珠那边却是火上浇油。
　　珍珠一直非常讨厌月娘，一个小野种　，居然敢顶撞她？即使后来MaMa整服了，骂顺了，估计也是心不服。看着就讨厌！
　　珍珠对着自己的梳妆镜，好好的欣赏了自己的“花容月貌”，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漂亮。
　　珍珠微醺者脸，却也能当得起“笑靥如花”四字。
　　但是——
　　今天居然有女佣告诉她，外面有人说她黄珍珠没有小野种漂亮？！珍珠听完，就气得将刚洗完的那堆衣物狠狠地撸到了地上！
　　珍珠一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死月娘。她再次端详起自己的脸来，看看，皮肤又白又嫩，眼睛又亮又大，那个一天到晚在厨房烧火的小野种有她这么天生丽质么？有么？有么？！
　　那些人眼睛瞎了？怎么看的？小野种，那么丑，根本比不上她黄珍珠一分一毫！
　　珍珠扭着手里的丝巾，盯着镜面忿忿不已。真是一群有眼无珠的俗人！！！
　　会绣珠绣怎么了，会煮娘惹菜算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下等人才会做那些事情，像她这样的千金小姐，应该是被鲜花珠宝养着的，是不要做那些粗活的。哼，NyaNya和MaMa都是老古董，学那些东西顶什么用，看她们现在也不要动手做啊。只要嫁到有钱人家，怎么会需要做那些事情呢？
　　真是气死人了，那个小野种到底哪里比得上她啊啊啊啊！！！
　　珍珠手里一甩，台上一盏台灯轰然壮烈。
　　一边碎嘴的女仆小心的退后了几步。这位小主人的脾气可不好应付，一个不小心，就得有罪受了。
　　黄珍珠的怨念直接导致了她房间里的瓶瓶罐罐损耗率直线上升。心里的愤恨更是蹭蹭的涨，如果说之前是希望月娘不要再出现自己眼前，那么现在却是希望她，悲惨的死掉了。
　　“哼，小野种……”珍珠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总有一天，她黄珍珠会……狰狞的表情在镜中显得分外诡异，可惜珍珠自己看不到觉不出。
　　嫉妒早就冲昏了她容量不大的头脑，不错的面容因此媚俗转而丑陋。
　　果然，嫉妒的女人最丑了。
　　秀娟在珍珠房外听了片刻，带着恶意的笑容使得秀娟成熟妩媚的脸透出一种难掩的诱惑之感。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若是变坏了，却也是有其魅力的。
　　“姐姐，你的好女儿啊！性子真是烈如火……呵呵，珍珠一定会比我还要有“出息”的！”秀娟腰肢款摆，优雅的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一丝轻蔑的笑意在嘴角一闪而逝。

　　秀凤遭遇的背叛

　　开源节流，源不好开，流也不是那么好节的。
　　最近几天黄家的开销有点大。若是在十年前，这点花销还不算什么，但是，如今的状况可不比当年。战后，黄家元气大伤，自橡胶园赔本送到查理张手上，黄家已经没有什么赚钱的生意了。其他的都是小份，别说盈余，这年景，不亏就很好了。
　　内宅的花销主要就是吃喝穿衣，长桌宴做了两次，每次都要买上不少时鲜珍品，事关脸面，秀凤不敢在此克扣节省，桂花也绝不会允许。秀凤想起婆婆，不禁心寒，做了20年的媳妇，秀凤在桂花面前，也就比一个女佣高上一点。跟前跟后，端茶奉水，唯唯诺诺，战战兢兢。这样的日子，秀凤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过了这许多年。
　　及时打住自己的思绪　，秀凤又看着最近的账目发愁。
　　吃饭是不能省的，一家子的舌头已经被养刁了，隔餐的米饭都能吃得出来，更不用提什么粗一些的了。只能按照原来的样子准备，不能有变化，公婆，丈夫，儿子……他们可不管米价菜价多少，不管家里还有多少钱，他们要吃到上好的米，最新鲜的菜。
　　剩下的多是在女眷的衣服和男人们的应酬开销上。金成和天宝要出去谈生意　，这钱不能短不能断。公婆那边，秀凤压根不敢往那方面想，节婆婆的流？她没疯，不想被扣上苛待公婆的不孝名头。剩下的，自己省省，也让孩子们省省吧。珍珠最近支的钱也太多了吧……一定是又出去买衣服首饰，流连歌舞厅了。秀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她管不住。秀凤开始考虑限制珍珠的开销了，一个姑娘家，还是好好呆在家里学好娘惹的手艺为好，外面那些花花世界，最好少接触。
　　秀凤合上账目，小心的将本子塞到屏风后，一块抠空的地砖下面。将家账藏得这么隐秘，显得有点过了，但是秀凤不敢大意，自从婆婆那句让她当家，她就如履薄冰至今，一丝纰漏不敢出。
　　秀凤小心的跪在地砖上，将账本放到放水防潮的铁盒里，盖上盒盖，正准备盖上地砖，却突然听到书房的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秀凤暗自后悔，都怪自己大意，这一次居然忘记栓门。
　　脚步轻快，听着声音身量不重，而且……这是高跟鞋的声音和节奏。是一个女人。
　　来人的高跟鞋敲在地砖上发出的小小的声响，秀凤在脑袋里转了一下，是谁，进了她家的书房？珍珠玉珠最近在学娘惹手艺，在家都是要穿娘惹装穿珠绣鞋的，其他人包括自己都是穿的珠绣鞋，发出的声音绝不是这样。秀凤小心的从屏风间的缝隙看过去，只看到一双艳红的高跟鞋。秀娟，就有一双这样的橡胶底的高跟鞋，走起路来就是这般，不会“笃笃”响的刺耳，只会闷闷的发出轻微的声音。
　　秀凤没动，她想等秀娟走了再完成手上的活。
　　不过——
　　又有一个男人跟着进来了，一双男士皮鞋进入了秀凤窄窄的视野中。一刹间，又似前一双高跟鞋一样很快便走出了秀凤的视野。
　　那是……金成？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约了人谈生意吗？
　　衣物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传来，但是那二人却没有说话。秀凤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他们在干什么？她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襟。有一种东西在她的心里呼之欲出，却又隐隐不想知道。
　　“呃……”秀娟性感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轻点～”秀娟嗔怪道。
　　“我忍不住了！”哗——衣服掀起的声音很清楚的飘进了秀凤的耳中。
　　“啊！姐夫～你好坏～”秀娟娇笑，嗲声叫道。
　　金成不语，埋首在秀娟颈间，不住的允吻，发出“啧啧”的声响。
　　秀凤感到自己的脑海轰的一声炸开。只觉得天旋地转，如五雷轰顶般悲愤欲死。
　　这一刻，她居然不是非常意外。她呆呆的坐在地上，外面男女亲热的声音没有丝毫阻碍。
　　看不到，但是秀娟不住的发出娇吟，金成的粗喘，衣物的摩擦，皮肤厮磨发出的暧昧声响足够她当然明白外间的二人在干什么。“咣——”金成不小心带翻了一个楠木椅子，发出好大一声响。秀凤随着这一声响，全身一颤，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呃，你轻点，万一被人听到怎么办？”秀娟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