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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碧色倾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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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暖的呼吸里夹杂着连城璧身上特有的香气,熏得阿碧有些发晕,说话也更软更柔。尾音缓缓扬起,就像是此刻她被眼前人捧到半空中的心,迷迷晕晕、飘飘忽忽:“嗯,都听连大哥的。”
  
  话未说完,就感觉头上一沉。这重量倒是将阿碧恍惚的心神压下了几分,她抬手一摸,才知连城璧在她的发间插上了一枚足金金厢猫睛鸾钗。
  
  鸾鸟本是吉祥之禽,又有传情之鸟的称号,在女子婚饰中却是常用的。阿碧甜甜一笑,爱惜地抚着未来夫君给的礼物,也不说话,只将身子放软了些,靠入连城璧怀中,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欢喜。
  
  连城璧沉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边缓缓流淌,与亭外的流水一同映着此刻的静谧美妙:“鸾钗压鬓髻偏新,雾湿云低别种情。往日我总不知这是何种风情,今日倒是要谢谢青青。”
  
  他的手顺着阿碧散落的发轻轻抚着,感受着这久违了的平静与满足:“这金钗是我连家传媳的信物,本该由我娘亲手交给你。只是她在生我之时,就难产离世,这枚金钗也就到了我的手中。今日我总算是将它交了出去。”
  
  阿碧笑了笑,与连城璧对望一眼,两人俱是看到了对方眼中满满情意,深深依恋。
  
  岁月在此刻,美得人心醉。
  
  即使阿碧搬入了西北画楼,对着鸾凤嫁衣,也忍不住时时停下针来回味那时的心情,然后展颜一笑。
  
  连城璧虽不能和阿碧碰面,但整个无垢山庄都是他的。他若愿意,也自然能在西北画楼对面的月明阁隔窗望着自己的新娘,以解相思。
  
  这时,他立在月明阁窗前,看着阿碧停针微笑的模样,唇角也漾起了一丝笑纹。
  
  就连耳边属下连续不断的禀报声也被这时的连城璧给忽略了。
  
  “主人,主人?”属下回报完毕,却迟迟不见自己往日英明神武、运筹帷幄的主上回应,终于抬头望向了连城璧。也正是这一抬头,生生让对方吓了一跳。主人这是,在傻笑么?
  
  属下如同发现了天大的秘密,惊恐地垂下脑袋,只当自己从来不曾抬头。
  
  若是吴家家主在此,想来也就可以认出,这属下的脸与那袁家少主袁贵一模一样。
  
  直到阿碧收了绣架,回到房间,连城璧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抿了一口茶水,就好像方才从来没有走过神,平静地冲着属下开口:“说完了?”
  
  “是!”袁贵小心低头,恭敬回道:“属下已经按照主人吩咐,将主母的背景身份传播出去。日后绝不会有人再以此说事。”
  
  连城璧昨日与阿碧说的绝不是信口开河,他既然说了其他的事情不必阿碧挂心,自然就会把所有纷扰一一解决,绝不会让这些事情给自己心里的女子堵心。
  
  




☆、春宵短

  月夜轻风;暖香沁人。
  
  姑苏城灯火通明;却是城中第一世家的无垢山庄庄主娶亲之日。
  
  来往宾客之多;生生将城中主道给堵了个水泄不通。就连往日从不曾见识过大家景象的平头百姓;也得了机会到这山庄里吃那摆下的流水席面。人人都满面笑容;拱手说着喜庆祝语;暗自替这对璧人欢喜。
  
  这场婚礼几乎可以算是姑苏城数十年来最盛大、最华丽的喜事。唯一让人遗憾的;只有这整座城都仰慕敬佩的连庄主,出现的时间太短了。
  
  一身红衣、纤弱袅娜的新娘子刚被送入洞房没多久;那看起来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新郎官就寻了理由离了筵席。席上与连城璧交好的世家子弟虽然心有不满,但想到这人多年不娶妻;好不容易迎回美娇娘,这迫切心情虽与他往日给人印象十分不符,倒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这里,这些人倒是自发替好友招呼起了旁的客人。所以说,好人缘在这样的时候,总能起到让人欣慰的效用。
  
  阿碧端端正正地坐在铺着大红喜幛的龙凤床上,小小的人坐在宽大的床边,简直要与这一片红光融为一体。就算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还是摆着最最标准的淑女姿态,肩平腰直,双手交握,简直可以比得上连府库房里那尊仕女玉像。
  
  如果不看阿碧绷得笔直的十指,谁也不知道这新娘子现在已经是紧张得连脑子都有些迷糊了。
  
  要嫁给连大哥这件事,阿碧直到昨夜都还有些恍惚。偏偏又见到了连婶子偷偷拿给她的古怪画卷。这心情就变得更奇怪了。
  
  她到现在都还清楚记得昨天临睡前,连婶子满面通红、左顾右盼半晌,才偷偷摸摸将她拉到避人处,小心递给了自己那幅画。当时阿碧还很是好奇,当场就想将画打开,被面红耳赤的连婶子一把给摁住。
  
  连婶子憋了半天,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嘱托阿碧:“夫人,这画上就是明日您与庄主成亲时要做的事情,您,您偷偷看一下。”
  
  说完,对方就像是被鬼追一样地,撇下阿碧一个人跑了,独留下阿碧手持画卷,满头雾水。和连大哥成亲要做的事情?
  
  阿碧想起往日夜半与阿朱姐姐不睡觉,缩在被窝里喁喁私语说过的话。
  
  要知道慕容夫人虽然说过将她们两人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但是说到底,她们在参合庄还是顶着公子贴身侍婢的身份。慕容夫人就是再亲切,也不会当真教导她们这些男女之事,而寻常的婆子丫鬟,也没资格来教导这两个主人家另眼相看的小姑娘,也因了这,她们两虽然都学了一身本事,也出落得十分动人,却对这些事情依旧是一知半解,只能私底下两人自己偷偷嘀咕。
  
  照着她们琢磨的,大约男女当真成了亲,这同床共枕之后,也就可以小娃娃了。难不成,还需要再做些别的事情?这,这可怎么办?
  
  阿碧心虚地查探了一番,确认陪床的小白与其他丫鬟都已经睡熟,才偷偷点了小灯,躲到了茶水房里去看那副在阿碧心中已经打上了神秘色彩的画。
  
  画上是一男一女,赤着身子像绞股糖一样相互黏在一起。男子的手还在那女子的身上……阿碧猛地把画丢到了地上,整个人就像是煮熟了的虾子。
  
  明日,明日她和连大哥就要像这画中人一般?阿碧慌得几乎想要从窗口逃出去,这也太不知羞了吧。她脚步轻移,却在窗边犹豫了。只要想到连大哥明日独自一人立在喜堂,满目黯然的模样,阿碧的心就忍不住抽痛起来。
  
  她答应过连大哥绝不会离开,也答应了要成为最最好的妻子,又怎么可以因为一幅画就吓得逃走。这样也太蠢了。
  
  阿碧犹豫地站回屋中,看着那被扔在地上的画卷,就像是看一只随时会扑上来咬人的蛇,心中又怕又羞,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种忐忑不安与隐隐的恐惧直到此时,还是萦绕在阿碧的心上。让她只能浑身僵硬地坐在床中央,生怕一个松懈下来,自己就会夺门而出。
  
  阿碧口中小小声地念叨着,希望在连大哥敬完酒之前就能把自己的脑子用其他事情占满,不用再想那可怕的画:“是连大哥,这是连大哥,不要怕,不要怕。嗯,要先坐帐,把连大哥的左衣襟压在我的右衣襟上,接着要同牢,让连大哥脸向东,我面向西,一起吃牲牢,然后是饮合卺酒,结发,嗯,最后……”
  
  阿碧简直要哭了,这说了半天,最后还是绕回了那可怕的画。
  
  连城璧进屋的时候,看到那娇小笔直地坐在床中央的小妻子,微微笑了笑。却在正要上前的时候顿住了脚步,若是他没看错,他的小妻子似乎是紧张得整个人都僵了啊。
  
  连城璧眼睛一眯,索性就放重了脚步,慢慢走到了妻子身边。
  
  揭开了那红头盖,看着那张被满屋子喜色映得红润异常的芙蓉面,声音里满是安抚人心的温纯:“青青,连大哥似乎喝得有些多了。”
  
  阿碧一听,顾不得方才还不断在眼前闪现的男女赤身纠缠的画面,着急抬手扶着连城璧坐下:“连大哥没有先喝些解酒的暖胃茶么。”
  
  说着阿碧眉心闪过一丝内疚,昨日被那春宫一吓,她都忘记了让小白提前准备了。
  
  连城璧眼神柔软,声音里满是欢喜:“没关系,只要青青陪着我吃些东西,坐一会就好了。”
  
  阿碧点点头,就想去将桌上的食物取些过来。可这刚要起身,却猛地想到这屋中唯一的吃食可不就是新婚也同牢所用的烤乳猪,这,要吃的话是不是得先坐帐呀?
  
  阿碧这微一犹豫,连城璧就立刻察觉,并温和问道:“怎么了?”
  
  “连婶子说我们要先坐,坐帐,才好吃东西。”阿碧不好意思地低眉。
  
  连城璧难得困惑地眨了眨眼,似乎真的是醉了:“好像是要这样。那青青你快坐回来吧。”他边说就边要伸手掀起自己的左衣襟,却因为酒的作用而迟迟落不到正确位置。
  
  连城璧素来淡远稳重,这难得的笨拙摸样看得阿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忐忑不安的心情也一瞬间散了个干净,她索性俯身过去,替连城璧牵起衣襟,大大方方地坐到了他的身旁。
  
  因为这衣襟的缘故,阿碧越凑越近,倒是将脸侧到了连城璧下颌处。连城璧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阿碧的动作,抬起的手慢悠悠地就要下落,正好就搭在了阿碧的脸颊。
  
  他轻轻蹭了下,才自然地收回了手。
  
  看着阿碧动作利落地将坐帐做好,连城璧才笑着说道:“青青既然做了连大哥的事情,那接下来的事情可就该让连大哥接手了。”
  
  说完就起身取了食物,递到了阿碧唇边,只是也不知他是不是太醉,这每每阿碧张口要吃,他的筷子总会偏上一些。这样三两次,阿碧还不曾说话,连城璧自己就不好意思起来:“哎,果然还是醉了。唔,这可怎么办?”
  
  阿碧刚想说还是自己吃就好,就见连城璧深沉似海、静谧如湖的眼睛突然一亮,就像是绚烂之极的烟火,让人目眩。
  
  然后听他厚薄适中的双唇如同自言自语一样轻轻开合:“还是不用筷子的好。”
  
  他的话音刚落,阿碧都还没想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就看到那双美得让人目眩的眼睛里自己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然后唇上一暖,自己的双唇就被人顶开,哺入了一口食物。
  
  恩?
  
  阿碧愣了愣,还不及反应,就自然地将口中食物咽了下去。然后就是满满的连城璧的气息,随着那食物之后的舌尖卷入口中。
  
  他吻得温柔又细致,先是在牙龈上一点点地蹭过,然后是上下的贝齿,再顺着阿碧因为慌乱而四处躲藏的香舌,渐渐追逐着深入。阿碧看着那双专注地、全部是自己的美丽眼眸,只觉得两人的津液润湿了唇瓣。整个屋子里全是湿漉漉的,让人心里不知觉烧起一把火的声音,听得人呼吸短促,眼前发晕,那帐子上绣着的喜鹊也开始旋转,像是要从红色里扑出来。
  
  这种全身发软,快要窒息的感觉,几乎让阿碧以为自己是中了什么毒,飘飘然地就要晕过去了。
  
  连城璧看到阿碧就快要憋气憋得晕过去,才意犹未尽地停了口。若是阿碧此刻睁开眼,大约就能看到她的连大哥此时真是满面春风,眼中的柔情与炙热几乎要溢出来。
  
  可这青涩的姑娘现在头晕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所以她只能听到心上人微带自责与担忧的声音:“青青,你的脸色不太好。我去拿些喝的给你。”
  
  阿碧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吻得头晕,只能红着脸,闭紧眼,胡乱地点着头:“嗯,好。”
  
  这话音一出口,就连阿碧都被自己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这软绵绵,湿漉漉的声音真是自己发出的么?她更不好意思睁眼了。
  
  只能凭着感觉,察觉到连城璧滚烫的身子从自己身旁站起,然后很快又回到了旁边:“青青,连大哥喂你吧。”
  
  又,又喂。阿碧心中对方才的感觉真是又畏惧又期待,这种整个人都要腾空而起的感觉实在是奇妙,但,要是自己真晕过去怎么办?她想到这里,连忙睁开双眼,想要推拒,却又被那双唇给堵了个正着。
  
  酒香混杂着连城璧身上的气息,让阿碧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头,再没有力气吐出来。醇醇的酒液顺着阿碧的嘴角滑落,带着两人口腔温度的酒滑过咽喉,滚入脖颈中,带着让肌肤微微战栗的暖意和触感,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轻轻拨弄着阿碧的心。
  
  阿碧整个人晕乎乎地,依稀只能听到连大哥那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情脉脉:“青青,酒水有些洒了,连大哥帮你弄干,好不好?”
  
  阿碧觉得这酒太烈了,不然怎么现在自己就有些醺然无力呢。她听着之前那个娇媚到让人恐惧的声音迷蒙地应着:“好。”
  
  然后那让自己又难受又舒服的唇,就沿着她细白的脖颈,一寸一寸地向脖颈下追了过去。酒水划过的痕迹被另一种温暖给重新覆盖,扣得紧紧的领口也被对方用牙轻轻拨开。
  
  阿碧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了暖水里,随着水波上下起伏。
  
  直到身上一轻,又一凉,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和那画中人一样,全身赤、裸。
  
  白皙如玉的美人,艳红的被褥,披散着的如同倾斜的墨水一般的乌发。这强烈到极致的颜色让连城璧满是温柔的眼渐渐被狂热所取代。他伏□子,正要完整地、全部地拥有这个他费了多少心思才捆在身边的美人,却发现美人眼中隐隐泛着泪光,那无助而依赖的样子让连城璧脑中一清。
  
  他用力压下心头叫嚣着疯狂撕裂一切的欲望,小心地抚摸着微微发抖的阿碧。直到感觉对方不再抖得那么厉害,才牢牢盯着阿碧的眼,一点一点地贴近:“青青,看着我,我是谁?”
  
  阿碧用头蹭了蹭那双陪伴她走过无数日子的手,感觉到熟悉的温度,那虎口练剑而起的茧奇异地让她感到安心。她看着眼前这个人,这双眼:“是连大哥,我最最喜欢的连大哥。”
  
  “我的傻姑娘。”连城璧爱怜地倾□,在那双如春水一般的眼睛上用唇一点:“我是你的夫君,最最喜欢你的夫君。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信我?”
  
  是啊,是夫君啊。这一辈子永不会分离,最最亲近的人。他又怎么会伤害自己呢?阿碧看着连大哥额头隐忍的汗水,和眼底的包容宠溺,忍不住也笑了:“我信你。”
  
  这一笑,终于击溃了连城璧心中最后的理智。
  
  汹涌的情潮,就这样迅速地卷过了这一对彼此只有对方的情人,直到春宵渐消。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捂大脸。




☆、学画眉

  
  阿碧醒得很早。
  
  微微发酸的腰背让她清楚知道自己昨夜经历的并不是一场幻梦。
  
  她是当真在昨天;嫁给了那个沉稳而又飘逸的男人;成为了江南第一世家的女主人。
  
  阿碧想起自己最后抽抽噎噎地哭晕在那如水一般密密笼罩她的视线里;就不由有些羞窘。只是很快这羞意就被那满腔的甜意给盖了过去。以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连大哥身边;荣辱与共;生死相随;白头到老;真好。
  
  阿碧嘴角翘起,抖动着睫毛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连城璧微微冒着青色的下巴。这还是阿碧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地去打量这个在自己生命中那么重要的男子。沉睡中的连城璧与阿碧印象里的那个处变不惊、淡然深沉的连大哥似乎有些不同。
  
  闭着眼睛的他,让阿碧既觉得有些陌生;又觉得更加亲切。这复杂滋味却是阿碧从不曾体验过的。她看着那胡茬,心里不由欢喜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所有的新嫁娘都会如她一样,在洞房花烛夜之后看着自己沉睡的夫君发愣。
  
  她顺着那线条优美的下颌向上望去,入目便是又高又挺的鼻梁,清晰如同描画过一般的眼睫,还有笔直近乎入鬓的剑眉。
  
  连城璧的眉看起来就像是丹青大手匠心独运下笔而成,不高不低,不长不短,正正好衬出他的眉眼温润和煦。阿碧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就悄悄伸出手摸上了那对眉。
  
  男子的眉与女子实在不同,阿碧柔嫩嫩的小手并不敢用力,只是微微抚上,就感觉到了手底下的毛毛刺刺。她好奇地用指尖描绘着这让自己沉醉到迷糊的眉眼,想着这个人以后就是自己最亲近、最可靠的夫君,整个人就不由得更加柔软起来。
  
  她想着昨日那让人勳然的吻,心中一动。又看了看连城璧仍旧紧闭的眼,听了听连城璧平稳缓和的呼吸,才像一只小心翼翼蠕动的虫一般,一下一下,轻轻地蹭上几分,然后一边注意着连城璧是否睁眼,一边将自己润润柔柔的唇瓣贴到了昨日刚晋升的夫君嘴上。
  
  阿碧保持着这个半仰头,艰辛触碰对方的姿势好一会,却不知该如何继续。昨日连城璧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之后的事情,对她来说都变得很模糊了,唯一记得的就只有那种从崖顶狠狠落下却砸在层层叠叠的软云中的奇妙快感。
  
  那种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却被一双大手温柔拢住的感觉,让阿碧很是喜欢,又夹杂了一些女子天生的矜持与恐惧,嗯,大约还有些好奇。
  
  可是该怎么做呢?
  
  阿碧眨巴着眼睛,想了半晌,直到仰着的脖子都有些酸了,脑子里还是迷糊糊的。她正打算把脑袋缩回来,就感觉到一条温热的舌头顶开了自己的唇。那舌尖灵活至极,就像是一尾入水的鱼,在阿碧因怔愣而不及闭上的口腔里来回扫荡了一会,才离开。
  
  阿碧一惊,猛地抬眼,正对上了连城璧满是笑意的清亮黑眸。自家夫君带着笑意的声音因为彼此贴的太近,而连着阿碧的嫣红唇蕊一起震颤:“娘子叫人起床的方式,愚夫当真是受宠若惊。为了回报佳人,少不得我也要下些功夫。”
  
  阿碧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就当做方才是自己在做梦,刷地一下把眼睛给闭上了,口中还小小声嘀咕着:“我还没有睡醒呢,嗯,我们再睡一会吧。”
  
  连城璧沉沉的笑声经由两人紧紧贴着的胸腔变得更加醇厚迷人:“小懒鬼,今日还要开祠堂敬告祖先,我连家娶得佳妇,可不能再睡了。若是你累了,午间夫君再陪你回来,嗯,好好休息休息。”
  
  他的话正经自然,可这语气却说不出的暧昧旖旎,尤其在那累和休息几个字上,更是加重了几分语气,听得阿碧心中一热,面上一红,只得睁开眼睛嗔了他一眼。
  
  两人也不唤仆婢,整了整发就要起身。偏偏阿碧初次承欢,就算昨日连城璧激情之下仍是顾念怜惜,特意温存小心,此时身子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尤其是那腰背,酸酸软软得让人恨不得就这么靠在床上,再不起来。
  
  阿碧一用劲,就觉着自己腰上一酸,忍不住就蹙了下眉。她还不及再有动作,就感觉到夫君温暖的大手覆上了她酸疼的地方,轻重适中地缓缓揉按着:“是不是这里难受?”
  
  经历了昨天大半个夜晚的缠绵,阿碧对连城璧的亲近也不会再像之前一样羞红双颊,慌乱不知所措了。她虽然仍旧有些害羞,却还是甜甜笑着缓缓点头,然后将半个身子靠在丈夫身侧,方便对方按摩。
  
  连城璧的手又大又暖,按在那酸软的肌肉上,让人忍不住就要发出一声舒服地喟叹。
  
  等到阿碧僵硬的腰重新温软下来,连城璧才收了手,将阿碧抱在了怀里:“昨日是我的不是,今日就让我来伺候夫人,以赎前过吧。”
  
  阿碧上一回这样如同小姑娘一般被人抱在腿上还是父亲在世的时候,这猛地感觉自己整个人埋入丈夫胸前,不由一慌,双手就圈住了连城璧的脖颈。她微微挪了挪腰身,就感觉到自己的腿根碰到了一处又热又硬的地方。
  
  这个是……
  
  阿碧的动作一下就僵了,生怕一不小心就让这引得自己腰酸背疼的罪魁祸首又要作怪。
  
  连城璧哪里不知阿碧为何突然像是受惊的小兔一样,绷直了身子。可他偏偏坏心眼地将那物事在阿碧软绵绵的腿侧蹭了蹭,还俯身用那种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低沉声音逗弄着阿碧:“青青不要乱动啊,夫君来为你梳妆,好不好?”
  
  现在就算是连城璧让阿碧动,阿碧也不敢乱动啊。阿碧连忙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又点了一下。她动作都不敢太大,生怕惊动了那姿态吓人的凶兽:“都听连大哥的。”
  
  连城璧暖暖的气息在阿碧剔透的耳朵上轻轻吹了吹,有力的手臂带着阿碧向自己更靠近一分,两人的身体自然也就贴的更近,这声音也缠绵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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