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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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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太监急匆匆的从下面跑上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殿下,是神殿抓住了小偷……”
“什么小偷?”
“奴才也不知道,只听说,有小偷闯入神殿偷窃青铜器……”
“啊?竟有这事?”
他一边说,一边走下去,但觉此事非同寻常。哪里会有什么小偷去神殿偷窃青铜器?神殿的展览器具,不是早就已经放在这里了么?放眼看去,那些巨大的青铜器都在,而且,辩经会尚未结束,不可能就马上撤出去!
最关键的是,两边的展品,都是派了军队保护的,谁能偷得走?
偷窃青铜祭祀品,可是天大的罪行。
他下去,远远地,只见广场的偏殿上,也就是昔日举行祭祀的高台上,已经树立了一根巨大的木桩,上面绑缚了八名男子,每人都被刨光了上衣,绑缚在木桩上,下面,已经生了一堆熊熊的大火。
众人见太子殿下过去,立即让开一条路来。
“殿下……”
执法的僧人见了他,急忙行礼。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几名南蛮不怀好意,半夜三更闯入神殿……祭祀期间,如此冲撞大神,实在是罪无可恕,因此将他们火祭……殿下您看,这是罪证……”在旁边,摆放着几只瓦罐,很小的青铜器酒樽,都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很难令人信服,他们冒了大险,就是去偷窃这样的东西。
太子定睛一看,才发现不妙,这里面好几人,都是北武当的信徒,其中几名还是道教的弟子。
这些人,怎会半夜三更去偷东西?
可是,众人的嘴巴里已经塞了东西,一个个怒目圆睁,却根本无法辩驳。
“点火……”
一声令下,众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投掷进去。那是加了一种强烈的松油熬制的火把。
胁迫安特烈12
一声令下,众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投掷进去。那是加了一种强烈的松油熬制的火把。一丢下去,立即熊熊燃烧起来。
太子甚至来不及喝叫,大火迅速蔓延,腾地一声,众人吓得后退几步,那几个人的喉头发出一声惨叫,大火已经彻底将他们淹没。
通灵道长铁青着脸跑来时,四周,只剩下一阵灰烬和烤焦了的肉的味道。
北国人欢呼雀跃,一些老贵族更是欢欣鼓舞。
这是摆明了给北武当的下马威!
在他们对面打杀他们的锐气。
人们被这样威武壮观的人殉场面再次吸引,甚至盖过了对于伏羲大神的展品的好奇。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
“南人真是贼,竟敢去偷窃大神的神品……”
“他们也不想想,我们的国宝,他们怎么偷的走?”
“神是有灵性的,大神是活的……烧死这些该死的南蛮……”
“触怒了神灵,就得死!”
太子暗暗吃惊,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神殿竟敢如此出手!
这是显然要逼迫父王露面了。
只要父王不露面,这样的戏码,只怕天天都会上演。
现在的北武当,几乎处于全面的被动挨打的地步。
但奇怪的是,偏偏道教的展品,一点也没有遭到破坏。
几千士兵排列在那里,两班倒,十二个时辰内,从来没有缺乏过人。
在他身后,是一排熊熊燃烧的火焰,冲天而去,这一场杀鸡骇猴,已经到了尾声。这样的每天一乐,才刚刚开始,人们议论纷纷着正要散去。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太子也情不自禁地看过去。
那是二十几骑快马。清一色的黄色骏马。这黄色跟其他的黄不一样,那是纯粹的金黄,抖动起来,如奔跑的狮子,威风凛凛,又无限优雅。
胁迫安特烈13
这样的骏马,北国是不产的。而且,就算在柔然,也只生产于一个神秘的小部落。这样的骏马,可以和世界上任何的良马媲美,单是一匹都很罕见了。这时来的,却是二十几匹马。对于祖辈骑马射猎的北国人来说,许多人都是行家,就算不知道这马叫什么名字,但是一见到那么巨大的一片金黄,就如挪动的晚霞,向这里靠近,仿佛是活生生的一团火烧云,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
众人都惊呆了。
甚至比南朝名士嵇阮的出场更加显赫。
那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丽——充满了力量,游牧民族所崇尚的阳刚、健美、力量和速度。
所有人,哗啦一声就拥过来。
却是跟着马匹。
御林军已经让开一条道。奔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勒马。他修长的手臂,腿也很长,在马背上,姿势那么优雅。程亮的马靴也带着金黄,他整个的人,仿佛是刚刚从太阳里走出来的年轻俊美的太阳神。
太子只看得一眼,立即欣喜若狂,几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在臣民面前该有的威严,大步就走过去,大声道:“安特烈,你来了……”
安特烈跳下马背,冲过来,张开双臂,一下抱住了他:“哈哈,表哥,别来无恙?”
他一时无语,只是紧紧地握住安特烈的手。
好一会儿,才往太子的会客室走。
安特烈目光转了一圈,看到身后,潮水一般涌来,又被御林军挡在外面的北国人民。他忍不住笑起来,一挥手,做了个很潇洒的姿势。
他这样的举动,左挽弓,右挽箭,一身劲装,更加符合北国人的审美观念。这一次发出唏嘘的,就是男人了。
男人们更爱的,便是这样的类型,仿佛一看,就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二人进了内室。
太子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来人,给柔然王上座。”
胁迫安特烈14
太子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来人,给柔然王上座。”
众人忙起来,很快,给安特烈,按照国君级别,安上了华丽的座椅。
兄弟二人对坐,案几上放着两盏清茶。
“舅舅还是不许你们饮酒?”
太子摇摇头。
“祭祀期间也不许饮酒?”
太子的声音微微沉重:“就因为是大祭期间,更加不许随意饮酒。除了神殿的人,老百姓一律不许饮酒;就在两个月之前,平城卖酒的已经很少了。”
安特烈仔细地听着。这已经不是喝不喝酒的问题,而是一场大规模的较量的先驱。
表兄弟二人,久别重逢,真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但一时,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好一会儿,安特烈才道:“唉,真没想到,太子妃也薨了……”
太子苦笑无言。
这的确是没有想到的,上一次安特烈来北国,自己还在安慰他,那时,正是他新丧了爱妻。不料,匆匆一别,不过两三年,自己也成了鳏夫。表兄弟二人,先后成为鳏夫,这真是难以想象的。
“我怎么没听说你新立了皇后?”
“因为我本来就还没立后。”
“为什么?难道是对昔日的爱妃念念不忘?”
“这倒也不全是,只因为直到现在还没遇到合适的女子。表哥,我想要寻找的是一种感觉。如果这种感觉不存在的话,我就宁愿留待这个机会,完成一桩政治婚姻!”
安特烈如此坦率,太子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好。安特烈生性直率,柔然小国,到了他父辈一代,二人都是随性之人,信奉大丈夫自己打天下,率领自己的民族,逐水草而居,十分潇洒,这丛他以国君身份到北国参观辩经会就可以看出来!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自己要找到可心可意的女子!
可是,自己呢!
胁迫安特烈15
北国,自从立国以来,从大司徒崔浩开始,便有了儒家思想的渗透。虽然崔浩被处死,可是,北国的的确确,在风俗上,有很多地方在接近南朝了!
而且,此后,朝廷都保持着一个不成文的传统,就是要保持十之一二的汉族官员。比如在北国一度兴起的太学。这些,都是明证。
一边排斥南朝之人,但是,一边又吸收南朝的文化!
自己刚刚爱上了政治婚姻的妻子,可是她很快就死了。以后呢?以后又会是哪一桩政治婚姻在等着自己?
“表哥,依我看,你不妨安静一些日子,也许,会遇到其他可心可意的女子。”
太子只是摇头。自己的婚姻,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可以娶侍妾,宠信侧妃,但是关于太子妃的人选,那必须,而且是永远只能服从皇家的安排。
他黯然低下头去:“安特烈,其实,自从玉屏死后,我已经不抱这种希望了。你也知道,要找到那个合意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安特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事?这时才慢慢道:“舅舅和皇后怎么没来?”
终于回到了正题上。太子皱着眉头,神色很是不安:“皇后受伤了……”
“怎么会?”
安特烈在路上根本就还没得到这个消息,急忙问:“她是怎么受伤的?”
“大祭司派人去皇宫刺杀未遂……”他并不说自己身上的伤口,只轻描淡写,“皇后是来太子府替我治病,才遇刺的,唉,我可真是对不起她……”
安特烈不料,这些日子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林林总总,每一桩每一件,都已经是明争暗斗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舅舅就不出来了?伟大的罗迦陛下,这太不符合他的性子了!”
“这一次,我也不知道父皇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我想,神殿的人都在等着他出现!”
PS:今日到此:))提前更了明天早上的:))明日晚上8点以前更新哈:))
完全,我去睡觉了
我现在都是11——早上6点睡觉啦:)
陛下登场1
“是不是皇后伤得很严重?”
“她的伤情倒不严重,只是她身怀六甲,再也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安特烈听得目瞪口呆。身怀六甲!这是什么意思?
芳菲又怀孕了?
昔日的冯昭仪,即将临盆了,还不得不面对罗迦陛下的新宠的骚扰,最后以难产和决裂收场,甚至被打入冷宫!然后发配去北武当!
这些,难道都忘了?
真是难以想象,两个人之间经历了这么多,还能破镜重圆。
尤其是风流成性的罗迦陛下,当初自己无论怎么劝说,他都不听,事后,就真的能挥剑斩断风流性子?
他忽然冷笑一声:“我这个好舅舅,难不成是为了躲在皇宫里照顾芳菲?”
他遵循礼仪,一直口称的是“皇后”,这一次忽然改口直接叫“芳菲”了,太子何尝听不出他语气里的讽刺之意?
他也苦笑一声:“你说得不错,这一次,父皇倒真的是在皇宫里照顾他,而且一直都是他亲自照顾的。”
“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皇后难产,去了北武当,又还会回来……”
太子无法回答。此时,作为人子,人臣,他无法就父皇的感情问题和人探讨,就是和安特烈也不行。
那是心底的一个秘密,一份羞耻,一丝苦涩。
只能勉强自己压抑,再压抑。
仿佛自己的人生,便是为了压抑。
真的无法开口,嘴里十分苦涩。
安特烈不可思议:“我也听说,陛下那一次大战胜利之后,就立她为皇后,又赶走了小怜,大有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架势。可是,难道我们伟大的罗迦陛下,就真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了?”
太子无法回答,对于这个敏感的问题,实在不好回答。
“也许吧!至少,父皇现在没有任何的新宠。就算有个小荷,也已经被皇后打发走了。”
陛下登场2
“哈,好,好得很!如果舅舅真的没有新宠,那还令我刮目相看。不过,他这么风流的天子,能坚持得了几天?半年?一年?以后呢?他一辈子都能坚持住?”
其实,皇帝有新宠,半点也不奇怪。
而且,更不是什么大毛病!
那是所有皇帝的责任和义务——全国人民赋予了他这样的权利。一个皇帝,就是要子孙越多,才越能得到臣民的信任。
相反,如果只有一个老婆,生育又不够,可是要遭到极大的质疑和弹劾的。
安特烈奇怪的是,芳菲!
别的女人可以接受的,她是不会接受的。
如此反复,芳菲还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他?或者,就如昔日被强迫的少女?
这才明白,自己离开太久了。久得根本就不知道后来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
“当初我离开北国的时候,以为冯昭仪和陛下,也已经走到头了。不料,却是这样的峰回路转。而且,舅舅还大张旗鼓,将她立为皇后……现在,该叫她冯皇后了……”
他看着太子微微闭着眼睛,显然是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可是,他心底的疑问实在是太多,太强烈了,潜意识里,总是抱着深切的同情——芳菲,她是被迫的。
她只是一个孤女,无家可归的人,罗迦陛下大权在握,要赶走,要请回来,都是由得他自己决定。
她除了逆来顺受,又有什么办法呢?
太子却仿佛明白了他的心思似的,慢慢睁开眼睛,淡淡道:“不,她不是被逼迫的。她这一次回宫,是心甘情愿的。”
安特烈惊讶得眉毛都掀起来了。
“父皇有一次告诉我,说皇后爱上了他!”
安特烈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打雷。
好一个罗迦陛下,竟然告诉自己的儿子,皇后爱上了自己。
陛下登场3
其实,对于太子,陛下,芳菲,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安特烈绝非是一无所知的。至少,他对于芳菲的心事是很清楚的,早在逃亡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上了年轻温柔的太子。
至少他可以肯定,她第一次进宫,做冯昭仪,是绝对被逼迫的。
那是陛下对于她的赤裸裸的强迫。
自己就算再自诩英雄情怀,当时也救不得她。
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去立正殿看她时,她忽然抱住自己的那番恸哭。
如果你曾被人这样抱住绝望地哭泣过,一生都是不会忘记的。
尤其,这个人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往日的岁月,仿佛在一一地重现。
她的面容忽然逼真起来,不是大肚子的样子,而是神殿一身白纱,那么风雅的少女!
只是到了现在,竟然成了这样。
而且,陛下说这话,那么明显的是示威。
他甚至猜测,陛下是在什么样的场景下,向太子说的这番话?
可是,太子显然已经无意再说下去了。
安特烈只要也绕开了,只叹道,“罗迦陛下,真的历来行事,都是这样不拘一格……”
所以,才惹出这样的弥天大祸。
可是,他横扫千军的勇气呢?
总不成就这样躲藏起来,不再露面了?
他转移了话题,饶有兴味:“你说陛下哪一天来?”
太子摇摇头:“父皇对此并无交代。”
“我倒是猜测他不久就会露面了。”
太子心思振作了一点儿,这才点点头:“也许吧,我也是这样认为,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
安特烈目光一转,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还有浓烟。他走到窗边,又漫步踱回来,这才叹道:“北国的这个陋习,一直是我很讨厌的。”
陛下登场4
太子苦笑一声:“这也没法,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舅舅做得好,废黜了祭祀法令!”他话锋一转:“这也是我唯一佩服他的地方!他这个人,虽然独断专行,刚愎自用,可是,在某些大事情上,是毫不含糊的,还像个汉子……如果他改掉他荒唐好色的毛病,也许,他还能成就更大的伟业……”
这是针对他宠爱小怜时的荒唐而言。
他也是忘不了的,罗迦陛下当初为了小怜,如何的夜夜笙歌,君王从此不早朝。
太子当然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评价自己的父亲,但是,安特烈向来如此,他也不以为意。
太子忽然拍拍他的肩,“哈哈,我的好表哥,你身上有一股最大的优点……”
安特烈的手正好拍在他的肩膀上,那正是受了伤的地方。他微微一咧嘴。却强笑道:“哦?什么优点?”
“你就算不赞同某人的意见,但是,会虚心地听,而且耐心细致。这一点上,你比舅舅强。”
他见太子面色沉重,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立即微微弯下身子:“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这里受了点伤。”
“也是神殿的杀手刺伤的?”
太子点点头。
安特烈的面色变了。真没想到,这一次是皇后和太子一起受伤。天下最尊贵者,莫过于皇帝、皇后、太子这三人;神殿之人一出手,便伤了三者之二。
这也太嚣张了吧?
可是,最令他若有所思的,不是神殿的嚣张,而是两人一起受伤!
尤其是太子。
皇后,难道仅仅是去为他治病的?
太子的眼神,那种隐约的、压抑的不安,慌张……太子,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安特烈忽然对他滋生了深切的同情。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种同情究竟因何而起。
陛下登场5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外面有人报道:“殿下,辩经会开始了。大祭司先派人邀请通灵道长辩经……”
安特烈大喜:“通灵道长也在?久闻大名,我正想去拜会他。”
太子想了想,点点头:“好,我们就去看看。但是,不要惊扰了别人。”
“是。”
侍卫领命,略作了一些安排。太子和安特烈,便往神殿的辩经会而去。
神殿的辩经台,设在一间宽大的石屋里。
说是屋子,其实,又不是屋子,因为这屋子周围是用高大的石柱组成,但头顶是没有屋顶的——抬头,就能看到天空。
三棵树龄达千年的巨大古树,环绕周围,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包围圈,树冠一边遮挡一个方向,形成三把天然的大伞,密密地遮挡着头上的天空。只要不是瓢泼大雨,一般的小雨都是无法渗透下来的。
此时正是秋天,秋高气爽,太阳也还颇有几分温度。精心打扫平整后的石板上,闪烁着光洁的色彩。
僧侣们席地坐下。
据说,当年大神向北国人们传经布道,便是席地而坐。大神高高在上,其他人光着脚丫站在土地上,这表示,踩着地气,上达天听。远古的人民,在丛林里和毒蛇猛兽,以及各种的虫子搏斗。一般人都不敢赤脚,因为一不小心就会遭到猛烈的进攻,遇到噬咬,毒发身亡,所以,就算只覆盖一层树皮,但脚上的靴子却是少不了的。唯有大神,因为大神法力无边,不怕任何的毒蛇猛兽,所以,敢于赤脚在丛林里行走。
也因此,大神才受到人们的追捧和敬仰。所有人等赤足,便是取这个意思。希望拥有大神一般的法力无边。
神殿的僧侣们已经赤足,严阵以待。
持了邀请函来的通灵道长则率领嵇阮等人,也按时赶到。客随主便,他们也按照北国的风俗,脱了鞋子。
陛下登场6
持了邀请函来的通灵道长则率领嵇阮等人,也按时赶到。客随主便,他们也按照北国的风俗,脱了鞋子。
安特烈和太子来到的是侧门。
他们已经换了一身便装,也穿着传统的服饰,悄然坐在一个侧翼的人群里。
这是朝晖上人打了招呼的,对他们二位,都是足够的礼仪招待。从这里看去,能清晰地看到主辩论台上的人们。
泾渭分明,神殿的一方,都是单衣赤臂,紧身马褂,所有人,都怒目金刚似的,就如他们信奉的纵目神。
这一方的主辩手是大祭司、阿当祭司、拉法上人以及北国非常有名的三位僧侣。但是,却不见三长老。这三位显然是重量级人物,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露面的。
而通灵道长这一方,则所有人,皆宽袍大袖,发髻高耸,飘然有林下风致。
通灵道长依旧是北武当的袍服,一身灰黑色的衫子,发髻高高挽成一个青天髻,银须飘忽,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其次,便是嵇阮。嵇阮依旧一身白衣,手里还拿着一把折叠的纸扇。那上面,是一支梅花,一首题词。嵇阮书画双绝,名满南朝。其实,外表都还不是主要的,吸引人的是他那种风度。主持人介绍到他的时候,他便将手放在胸前,微微地颔首,致意,其风度之绝佳,可谓天下无双。
就算一向冷冰冰的大祭司,接触到他的目光,也不由得微微收敛了一丝敌意。
太子已经见过他,倒不觉得如何意外,反而是安特烈,第一次见到如此的人物,目光便亮起来。
然后,是一位高僧,据说,那是南朝名寺的高僧,玄空大师。
还有三位,也都是宽衣大袖之人,看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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