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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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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好几步,终究还是不死心,停下脚步,回头,鼓起莫大的勇气:“父皇,芳菲为了儿臣的病,也费了很多心血,都是儿臣不争气,很久不能痊愈,拖累了她……”
“朕知道。朕说过要好好赏赐她。皇儿,你难道还信不过父王?”
残酷折磨的开始1
“朕知道。朕说过要好好赏赐她。皇儿,你难道还信不过父王?”
他微微放心,又接触到芳菲的目光,这才不得不离开。
太子往左,罗迦往右,芳菲便只能讪讪地站在原地,既不知道进也不知道退,仿佛成了一个多余人。
半晌,她想起什么,张皇地,急忙转了个方向,不敢跟罗迦面对,急于逃离。可是,她匆匆的脚步很快被叫住,是罗迦低沉的声音:“芳菲,你该注意自己的身份。”
她微微咬着嘴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正对着她。就算她是低着头,他也能看出来,那红彤彤的面颊上的春意,水汪汪的眼里的水意。她的红唇,她的眉黛,她的腮红……这一切的一切,都构成了一种水性杨花。
女人都是水性杨花的,在她身上,更是分外不可忍受。他忽然觉得厌恶,非常的厌恶。瞧瞧她的打扮,瞧瞧她头上的那支钗,简直是对大神的亵渎。她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勾引太子!
分明是勾引!
就如当初那次自己撞见的那样,她描眉啊,涂抹啊,当时以为是少女爱美的天性,现在方知何等猥琐不堪。
就如后宫那些想尽办法要获得侍寝机会的女子,手段低下,作风下流,态度令人作呕。他第一次,重新审视那洁白的大脑门,心里略略拂过一丝惆怅,昔日的玉洁冰清,昔日的圣洁高雅,难道都已经过去?
甚至,就连脸上细细的绒毛,虽然依旧存在,却早已被她的脂粉所掩盖。脂粉污颜色,她,芳菲,圣处女公主,已经堕落成一个充满了欲望的庸脂俗粉了。宝石,也会落入淤泥里。就凭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她已经落入次品。
次品,背叛大神的次品。
他怒不可遏,却又浮起一股残酷的折磨性子,只觉得这世界上的女人,再也没有一个比她更讨厌,更恬不知耻了。她何止是亵渎大神,甚至还是亵渎她身上那身蓝色的道袍。
整个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尽情地羞辱
“芳菲!”
“……”
“朕是请你来医治太子,不是来勾引太子的……”
她愤怒地抬头看他,满面通红。
“芳菲,你能活命已经是朕极大的宽容和恩赐了,休得得寸进尺,不知羞耻。太子已经婚配他人,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你一个亡国贱种,最好保持一点和太子的距离,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狠狠盯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就是罗迦!是他的本性!求自己给太子治病时,他赖在自己的小屋里,装出一副大慈大悲温和长者的样子。求自己给他炙烤风寒时,他甚至不惜摆出一屋子的珍宝做道具。现在看到太子病情好转,自己没有多大利用价值,就故态萌发了。
心里对罗迦存着的那点幻想,瞬间破灭,他一直是这样,从来不会改变,有利用价值时就利用,无用了,就尽情地羞辱,如一块破布一般,一脚踢开,甚至随时准备杀掉,投入熊熊烈火。
他不经意地打量她那一身宝蓝色的青天道袍,“芳菲,能活着就是你最大的福分。你不做圣处女公主了,这一身道袍,也许便是你最好的归宿……”
她惊恐得眉毛挑起来,这一身道姑的袍服?罗迦他是什么意思?自己九死一生才逃掉了圣处女祭品的身份,现在,又要坠入道观,从此青灯古佛了却残生?难怪他要自己穿这一身道袍!原来是早就谋划好了的。将自己从一个深渊,推到另一个深渊。
她不敢置信,却心如死灰。这个狠毒的魔鬼,他不会改变,永远永远也不会改变。
她浑身发抖,不能言语。对罗迦的恨,也达到了顶点。恨不得跳起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跟他同归于尽。
“芳菲,你记住,你该遵守的法则……这是东宫,你的一言一行……”
她压抑了抽泣,嘶喊一声:“并不是我要来的,是你求我,是你强迫我来的……”
“你来是治病!不是勾引太子!从安特烈王子到太子,你死罪还没被免除,又想增添新的罪孽?难道你天性犯贱?”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恶毒的嘴唇里吐出的恶毒的话语,转身就跑。
此时,只想跑出去,远远地离开,再也不要见到这些人,一个也不要见到了。可是,罗迦的声音还不屈不挠地响在身后:“这是皇宫,你休得走错一步,暴露了身份。否则,你将遭到比焚烧更可怕的命运……”
她呆站在原地,连跑也不敢跑了。呼吸急促,痛不欲生,原来,自己不是获得了新生,而是踏入了更加可怕的陷阱。
注定了是用来圣洁的
罗迦,他利用完自己,就是要烧死自己么?早就该想到,自己逃出神殿,那么大的罪孽,他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她哆嗦着,不敢想象自己治好了太子,会遭遇什么可怕的下场。要逃跑又提不起力气,只能倚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浑身瑟缩。
罗迦硬着心肠,本是要继续恐吓她的,可是见她就像中了箭的小兔子,所有的活泼,所有的芳华都消失了,甚至就连脸上的脂粉也被悄然掉下来的泪水冲掉了也不知道,又是昔日所见的那个可怜兮兮的少女。
他猛然惊醒,自己这样骂她作甚么?她又怎么罪大恶极了?自己还从来不曾这样骂过任何女人。可是,心底却莫名地烦躁,明知儿子不敢逾越分寸,明知他二人不敢做出什么其他事情,可为什么还是如此愤恨?就恨她不曾在自己面前如此花枝招展?他也恨自己,为什么会再次点醒她的死穴——那是她的死穴,他深切地知道。搞得自己像一个恶棍似的。
可是,如果不点醒,难道就任她无法无天?她是圣处女公主,就算脱离了这个身份,也决不允许嫁给任何其他男子,尤其是太子!那小小的人儿,注定了是用来圣洁的!要她嫁给其他人,简直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她只是倚靠在树上哭泣,低垂着头,一阵冷风吹来,发髻散开,一缕头发遮在脸上,遮挡了满脸的惨白。就像小时候一样,因为被其他王子公主嘲笑了寒酸,觉得羞愧,却只能哭泣。
“芳菲……咯……朕发怒,是担心太子的身子,只要你治好他,朕答应不再惩罚你……”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眼里燃烧起奇怪的火焰。忽然觉得罗迦很陌生。就连幼时保留的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消失了——罗迦的伪善!他的伪善无人可及。
说来说去,就是反复利用,又打又拉。兔死狗烹。
好一个伪君子。
太子的苦衷1
她起了很强烈的恐惧感,也不知为什么,见到这个人就很害怕。那是一种直觉,自己,迟早会死在他手里,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她急忙移开目光,甚至不敢再看他,也不敢再哭泣,只是抱着树干,头转向别处。
罗迦呆呆地站在原地,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很后悔,很想过去安慰她几句,可是,他看她几眼,却掉头就走了。
立政殿的火炉早已点燃,但屋子却那么冷清。
太监送来暖茶,扑鼻的芬芳,热气腾腾,是芳菲亲手制作。这时,心里对她的怜悯忽然加剧,那个小人儿,吃了多少苦楚啊,自己这么吓唬她,责骂她,又是何苦呢?
他越想越恨,忽然起了个可怕的念头,但是,这念头一涌现,他又生生将之压下去。就得这样,那小人儿不知分寸不可怕,怕的是太子也不知分寸。那样,不止芳菲,就是儿子,也得被毁了。
太子寝殿。
高太傅和其他几名幕僚都在。他们提出了许多良好的计策,但是太子却不怎么听得进去,只顾坐着发呆。父皇,他这是要责备芳菲?芳菲到底在干什么?自己到底该如何安顿她?
他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越想越是心乱如麻。
众人见太子心不在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他心事重重,又不愿意说出口,只好陆续告辞。
屋里顿时冷清下来。
“李奕……”
“回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他声音极低:“今日我走后,父皇是不是又责骂了芳菲?”
李奕精明,早就留心着二人的举止,不可能完全不明白。就说:“应该是没有。陛下还托人送来了一些书籍,说是给冯姑娘的。”
他略略惊喜:“哦?什么时候送来的?”
“刚才!属下送高太傅等出去时,立政殿的太监送来的。他给了属下,要属下转交给冯姑娘。”
太子的苦衷2
“刚才!属下送高太傅等出去时,立政殿的太监送来的。他给了属下,要属下转交给冯姑娘。”
满腹心事,不知该对谁诉说,甚至高太傅等也不行。唯有找李奕倾诉。
他慢慢开口:“李奕,我其实是很感谢芳菲,如果没有她,我也许早就没命了。但是,父皇的态度,我又怕他因此责备芳菲,唉……”
“殿下不必多想。陛下宽宏大量,他这是提醒您要注意分寸,毕竟,冯姑娘身份特殊。而您又大婚在即。陛下的担心不无多余,他非常看重李将军的女儿。他这番良苦用心,也都是因为爱你。”
“我何尝不知道?”
要是提醒一下,就能阻止情感的澎湃蔓延,那世界上就没有“多情”这回事了。
“也罢,只要父皇不责备她就好。”
夜,慢慢地深了。
罗迦早已不知去向,就连太子也早已就寝了。所有灯光都熄灭了,只有芳菲一个人坐在暖阁外面的亭子里,抱着膝盖,看着茫茫无际的夜空。怀里蓝色的水晶苹果撞击着胸怀,灼热而疼痛。
罗迦说得没错,来这里,本就是抱着一些少女不可对人言的心事。甚至,她因为生长经历的单纯,都无法掩饰这样的心情。所以,不止企图“勾引”太子,就连罗迦也看出来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自己迷恋着太子,以一个少女的情怀,莫名的冲动。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那一个苹果开始的?
因此,自己就可以不切实际地幻想?错的,是自己。逾越了分寸。
自己九死一生,才获得一个平静的世界,虽然清寒,虽然粗茶淡饭,却悠然自得。可是,这小小的世界,也被残酷地剥夺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拉扯着自己道袍的袖子,从一重神殿,进入另一重神殿,自己的命运,注定了如此悲惨无常?
怕他作甚?
一阵风吹来,带着初冬的寒意,她泪如雨下,绝望地哭泣。
一个声音响在耳边,温暖,灼热,充满了怜惜:“芳菲,夜深了,去歇着吧。”
她多想转头扑在他怀里痛哭一场,却是不敢,强扭着头,任泪水横流。
他更是柔声:“芳菲,去歇着吧。你看,我已经好了许多了。你可不要反而把自己弄得生病了。”
她擦擦脸庞,他已经递过来一张锦帕,诚挚道:“芳菲,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连命都保不住了。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不,自己要的不是感激,不是感激。
她却没法喊出口,甚至,哪怕是他亲自替自己擦一下泪水,也比这声感激来得安慰。但是,他没有!他只是递出手帕,手伸在半空,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
自己和他,原来就是这一块手帕的距离,却何啻于千里万里?
他甚至连自己为什么哭都没有问一声。也许,他根本就不敢问。
“芳菲,你去歇着,明早还要陪我散步呢。”
她心里一暖,觉出小小的安慰,才哽咽着慢慢站起来。他松了一口气,目送她的背影进了暖阁,小小的,无比孤寂。他也不知道心为什么会被揪着,明明,是不应该的。
这一夜,二人都辗转反侧。尤其是芳菲,更是彻夜难眠。对于罗迦,她甚至不想去理睬他了,也无心惧怕他的威胁了。到此时,反倒认命了,走一步算一步,等到太子大婚后,无论是青灯古佛也罢,山村荒野也罢,自己总是要去到另一番天地。而在这里的日子,得欢乐且欢乐,又何必再瞻前顾后?
怕他作甚?
一早,芳菲洗漱完毕,本是要去找太子的,但她的手触到门柄,却又犹豫了。半晌,才开门出去,门一拉开,一个人没站稳,差点摔进来,惊得满脸通红。正是太子,他不知站在门口多久了,神情有些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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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欣赏
她忽然就欢喜起来,低低地叫他:“有事么?”
他也心慌意乱:“我们不是约定了去散步么?”
秋日的太阳那么和煦。各种秋日的花草芬芳扑鼻。
空气那么清新,硕果都在飘香。二人并肩走着,并无一语。这是一段宁静的旅程,那么短,又那么漫长。少女的心事来得快,也去得快,就如小孩子,哭过之后,哪怕小小的安慰,也会破涕为笑。
只要还能这样跟他一起散步,也就是一种安慰了。芳菲觉得宁静,偷眼看太子,但见他精神又好了一分,更是觉得欣慰。
正在这时,李奕忽然走来,在远处停下:“殿下……”
“什么事情?”
“陛下有令,三日后,李峻峰大将军得胜回朝,会亲自带领女儿进宫。”
芳菲如重重地挨了一拳,张灯结彩的准备变成了现实。那种准备的痛苦,和见到女主人出现在太子府的痛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她现在才明白侧妃是什么意思,自己只能躲在后面,卑微的后面,一切为那个真正的女主人让路。就如一个卑微的女奴。
就如在神殿,自己要成为大神的女奴,大神的祭品。
所以,才会逃离的。
破灭,一切幻象的彻底破灭。她默默地,站得距离他远了一步。
“芳菲……”
她淡淡道:“恭喜你,殿下。”
“芳菲,我……”
她忽然伸手拉住他的手,甚至不顾李奕就在身边。太子吃了一惊,红了脸,要闪避,却又没有闪避,他想,也许暗处的花园里,有父亲的眼睛,有他的监视。李奕也侧过头去,微微的尴尬。
她的手滚烫,却是摸向他的脉搏,仔细地看,仔细地感受,然后看着他的面孔,看他的嘴唇——望闻问切,那是她的治病的手段,但是此时,却带着一种绝望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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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欣赏2
望闻问切,那是她的治病的手段,但是此时,却带着一种绝望的欣赏,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唯有他生病的时候,这个时候,他才属于自己——以一个病人和医生的关系。现在,他好了,他真的好了,自己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她放开了他的手,表情非常平静:“殿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我也该回去了。”
这话是她思索了许久,慎重考虑过的。原本一直害怕说出口,此时却不得不说出来,平静的,仿佛毕生的宿命。
那滚烫的手一放开,他忽然觉得身上冷飕飕的,再也没有什么温暖可言。他无言以对,半晌才说:“好吧,我们先回去。”
是我,而非我们!一个是回东宫,一个是出平城。那是两个相反的世界。
她摇摇头:“殿下,你身子已无大碍,我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了,我该走了。”
他心里一震,方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走了,出宫了。
“你能去哪里?”
“我回北武当山。既然赐予我冯氏的名号,我就该回到那里。”她想,自己治好了太子,罗迦多少会开一点恩吧?自己不敢乱他宫闱,难道回去过无名无姓的日子也不行么?
太子好一会儿才说:“既是如此,我会向父皇求情。”
“多谢殿下。”
她扭头,掩饰着自己混乱的思绪,看着前面隐隐的丛林,各种参天茂盛的植物,比东宫更加繁茂。她随口问:“那是什么地方?”
他还沉浸在她要离开的事实里,觉得微微震惊,又不知该怎么办,听她问起,才随口说:“御花园。”
她这些日子从不许获准离开东宫半步,此时心情烦闷,就问:“我可以走出去看看么?”
“可以,那边风景不错。芳菲,若是你想去,我可以陪你。”
二人往前走了几步,老远地,能看到里面密密匝匝的栗子树,结了累累的果实。
太子的美丽未婚妻1
二人往前走了几步,老远地,能看到里面密密匝匝的栗子树,结了累累的果实。
他低叹一声:“我很喜欢吃栗子。”
她立刻说:“我去给你摘一些回来可好?”
“不用了,叫宫女们去摘就行了,不用麻烦。芳菲,风太大了,我想回去了,抱歉,今天不能陪你去了。”
“好吧,我们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从此后,芳菲只在暖阁出入,除了取药煎药,便不再和太子见面了。但就是这每天的一面,尽管前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而且基本上也没什么对话,却足够回味一天。那是一种初恋的心思,莫名其妙,甚至不知道怎么地迷恋上了,毫无理由。
但就算是这短暂的见面,彼此间甚至不能说一句话,芳菲也能听到太子府越来越锣鼓喧天的喜庆声音——触目所及,完全是红色的海洋。布置都彻底换成了红色,喜庆;高太傅和礼官来来去去,也总是满脸的笑意,喜庆!大红灯笼高高挂,喜庆!
人人都在喜庆,她却暗地里数着日子,默默地躲藏在暖阁里,欢笑哭泣都不能够,仿佛自己是个不该有任何情绪的人。
就连悦榕,她也不再听取她的那些林林总总的馊主意了。那是无效的,也无法的。她和悦榕从来生活的都是两个世界,她的哪些办法对她来说,毫无用处。
只是偶尔强烈地怀念安特烈,怀念自己唯有的朋友。可是,他也要大婚了。今生和他也许连面都见不到了。
人生提早进入了冬季,方想起,自己辛辛苦苦逃出神殿,其实,又有什么意义?无一个亲人,无一个朋友,无一个落足的地方,像这世界上的一缕幽魂,不知会漂浮成什么时候,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烟消云散。
到第三日,大将军李峻峰果然回朝。因为太子生病,便也不拘礼节,而北国礼法本来也不严格,罗迦便下旨让他和夫人一起带了女儿李玉屏到东宫觐见。
太子的美丽未婚妻2
到第三日,大将军李峻峰果然回朝。因为太子生病,便也不拘礼节,而北国礼法本来也不严格,罗迦便下旨让他和夫人一起带了女儿李玉屏到东宫觐见。
太子这一日早早起床,打扮得十分精神。芳菲送药进来,他见她眼圈发黑,神色憔悴,低声说:“芳菲,昨夜没睡好么?”
“不碍事,喝多了水的缘故。”
他暗叹一声:“芳菲,若是你闷得慌,就去御花园走走吧。”
她强笑一声,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但见他穿一身明黄色的袍子,脸上的病弱之色去掉了好几分,更显得俊美异常。
第一次的心动,便是因为这张病弱的俊彦。可惜,他今日装扮得如此华丽,却是去给别个女子看的。
本来,她是用不着亲自来的,可是还是不死心,想看看,哪怕就再看一眼,仿佛过了今天,他就成了有主人的物品——其他人不许窥探,哪怕多看一眼也是犯罪。
不意,看到的竟是如此光彩照人的一个他。躺在病床上这么久,他今天才焕然一新,带了几分北国男子的豪勇和俊朗,形如早年的罗迦。
她慢慢意识到,太子,他其实是很满意那门亲事的。在他的幕僚的策划下,而且李大小姐本身也不会差,他怎么会不满意?
正妃位置留给她,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自己,只是他要考虑的是否——侧妃的问题。这不是两档子事情。
“芳菲,别在屋子里闷着,你来这么久,一直被关在东宫,也实在委屈你了。出去看看吧,外面景色很美,也许你心情也会放松一些。”
她根本无心欣赏什么风景,可是,他的笑容那么真切,温存:“芳菲,我好想吃栗子……”
她不敢看他的笑容,心跳加速。总是这样,他每次叫自己做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她都会感到高兴,微小的高兴,仿佛自己对他来说,是重要的。
太子的美丽未婚妻3
摘栗子这么小小的事情,宫女们都可以做,他却叫自己,因为,那让自己觉得:自己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她因这高兴,甚至忘却了即将上门赴宴的是他的未婚妻,将来的太子妃。自己去摘栗子,正好可以躲开一会子。
她悄然退下去,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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