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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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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束她?
却不料,竟然打听到这样惊人的秘密。
但是,他不敢相信。
一直都不敢。
而且始终想不通,之间到底会有怎样的纠葛。而且,如何会牵涉到冯太后身上?
就算李妃有问题,但是,貌似跟冯太后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且,太后抚养其他妃嫔的小太子,小王子,也是惯例。
弘文帝本人就是一个老太妃抚养长大的。虽然他登基时,老太妃已经死了,但是,还是给予了追封,给予了幽冥太后的封号,让死者享受身后的哀荣。
但是,他想起传言:小皇帝和冯太后长得异常相似——
这一点,便又疑窦丛生了。
甚至根本不敢往里面想下去。
为什么弘文帝这些年,对冯太后节节退让?
为什么他本来是那么烈性的一个鲜卑男人,对付乙浑,对付三皇子之类的时候,从不手软;可是,为什么每每到了对付冯太后的关键时刻,他总会软下来?
每次这样一软——所有鲜卑大臣便会骂他窝囊,懦弱,对一个女人都没有办法。
甚至就拿这一次的冯太后中毒事件来说,明明是无声无息处决冯氏的最好时候——而且借口都齐全了,因为她和李奕淫乱后宫。
可是,李奕倒是处死了,而最最关键的时候,弘文帝,也太他妈的不像个男人了——一败涂地,反而被冯太后扭转乾坤,连自己的皇位,都逼得退让出去。
弘文帝,他处处顾忌的,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让他连自己的皇位都保不住,非要被小皇帝所取代了?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就是相当于拱手把天下让给了那个女人?
泄露秘密3
鲜卑族的大敌!
而她培养的小皇帝,凡事秉承她的意志,以后,岂不是要把整个鲜卑民族彻底变成汉族?但凡不遵从她的意思,那么,小皇帝又能独自行走多远?
对于一名深谋远虑,而且长期和冯太后作对的鲜卑老臣来说——如今,弘文帝的下野,简直已经失去了最后的遮蔽。
新帝登基,冯氏还不至于马上撕破脸,露出狰狞面孔。
但是,秋后算账,是少不了的。
独断专横的冯太后,不可能容忍李奕死在自己等人手上。看看李欣翁婿的下场就知道了。冯太后,绝不会放过真正的政敌。
陆泰等人,如何会不如坐针毡?
但觉浑身上下,都是刺。
而这些,都是冯太后种下的生死符,一日不除掉,一日便寝食难安。
只好先下手为强。
他忧心忡忡。又觉得有了一线生机:唯一的办法,便是必须从小皇帝的生母着手了。这样,也许可以让小皇帝,逐渐拜托冯氏的严厉控制。
陆泰立即要老管家,秘密将那个宫女带出来。
但是,老管家显然非常为难,低声道:“老爷,此去平城,一切都是米贵妃在主持……”
“我给你一封密信,你给米贵妃……”
这一说,反而提醒了陆泰。
自己和米贵妃,因为睿亲王的事情,早已结为一党。
现在,小皇帝登基,米贵妃不可能不为自己的儿子打算。而且,米贵妃现在是后宫里,真正名副其实的女主人,还有做主的权利。
“你把这个给米贵妃,她统管六宫,正是好事,必须在这之前,立即找出这名宫女……至于具体的做法,米贵妃是个聪明人,她一定会有妥善的安排……”
老管家领命而去。
陆泰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幸好,冯太后还没有回去。
泄露秘密4
若是等他们启程回到平城,太皇太后驾临六宫,哪里还有米贵妃说话的余地?她做皇后的时候,已经权倾后宫,何况现在?只怕,今后米贵妃的作用,就会丧失殆尽了。
如此良机,岂不是天助我也?
连续两日大雪,到第三日,转为小小的雪花。然后,一直便是这样飘飘洒洒的气候。
此时,整个北武当山,已经彻底被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里。
从慈宁宫的二楼看下去,可以俯瞰整个北侧的山崖。但是,四处都是白茫茫的,连那些挺拔的古松,也彻底被冰雪覆盖,看起来,一些如一只巨大的白雪蘑菇,另一些,则如很尖锐的利器,直接指向苍穹之上。
弘文帝穿着厚厚的大裘,和儿子一起在雪地上攀援。
后面,是一队队的侍卫,甚至御医。
这些,都是冯太后安排的。
但是,弘文帝并不怎么在意。这一日,他的精神真的好得出奇。以至于芳菲目送他离开的时候,都暗自揣测——他真的是装的么?
真的是在装病么?
因此,竟然微微的喜悦。
竟然但愿他真的是装病。
无论如何,自己不希望他死掉——
那些微妙的女性心理,无论是爱,还是不爱。甚至无关乎自己的情感取舍——只为求得一份心安理得。
尤其是中毒之后,她自己也觉得累了。
能够放下一切,安享晚年,何尝不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归宿。
甚至罗迦——自己对罗迦的承诺!
甚至宏儿——自己何以面对他的目光?何以面对他日后可能的质问?
林林总总,她都不希望弘文帝死。
甚至,非常仔细地求神拜佛,希望他长命百岁。
所以,目睹弘文帝神采奕奕地带着儿子出去欣赏雪景,她觉得一阵欣慰。
秘密泄露5
慈宁宫的膳食间,飘散出一股药味。
这些年,她并不从弘文帝的御膳房里一起进食,是在慈宁宫单独设立的膳食间,几乎一切的起居饮食,都和弘文帝是彻底分开的。
但是,这几日,都是在煎熬他的药物。
她闻着这些味道的时候,觉得踏实——又觉得残酷。
仿佛是安慰自己的一种无声的借口。
此时,方体谅到自己中毒的时候,弘文帝的那种绝望而可怕的心境——两个凉薄的男女,每一人,都没有胆量,独自面对先对对方下手的勇气。
弘文帝做不到。
自己也做不到。
甚至,连承受这样的后果都不敢。
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甚至不会因为王权和纷争——自己都没有这个胆量。
她惶惶忽忽的,是因为昔日曾经爱过?
是因为那个孩子?
还是因为罗迦的阴魂不散?
这些年,不知对多少豪门大户,权贵勋戚下过狠手,但凡一道法令下去,真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但是,为何,到了弘文帝面前,便总是变得如此怯弱?
她沉思着,只让药的味道飘入自己的鼻端。
还有笑声,那是弘文帝和儿子发出的。
父子俩攀上半山,欣赏一路的冰雪季节。
宏儿长期在北武当,对于这样的银装素裹,已经非常熟悉了。反倒是弘文帝,他的冬日,大多数是在平城度过的。但见这一番和平城迥异的雄伟壮丽,反而觉得非常新奇。
一只松鼠从枝桠之间跳过,抖落一地的风雪。
宏儿惊喜地大叫:“父皇……父皇,您快看,真有松鼠耶……”
弘文帝看着那毛茸茸的东西一晃而过,笑道:“也许,是他藏在洞里的松果,储备的粮食早已吃完啦,现在饥饿了,不得不冒险跑出来……”
秘密泄露6
“真的么?父皇,我们带些松子给它吃好不好?慈宁宫有很多干果,松子呀,花生,什么的都有……”
“傻孩子。我们又找不到松鼠的洞穴。”
“我们就放在地上呀。松鼠经过就看到啦。而且,可以带猎狗去找,猎狗能闻到松鼠的气味,它们很聪明的耶……”
“在下雪的嘛。放在地上,几下就被雪花淹没了,松鼠也找不到。”
孩子转动着眼珠子,眼睛亮晶晶的,似是对松鼠没有吃的,很是遗憾。
弘文帝牵着他的手,笑道:“宏儿,别操心那么多啦。每一种小动物,只要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便有它自己的生存之道。它饿不死的,北武当物产丰富,也许,它的存粮还很多,只是出来透透气罢了。”
孩子这才微微放心了。
前面是一片很平坦的山坡。
雪从山坡到很开阔的平地,没有一丝一毫的脚印,新鲜而干净。
宏儿大喜:“父皇,这里很适合滑雪,我们去滑雪玩儿……”
弘文帝惊奇地问:“怎么滑雪?”
“喔,这是哪个神仙爷爷教我的……”宏儿想起来,兴致勃勃的,“我有一个雪橇……是神仙爷爷给我做的。他说,以前,他在一个很大的雪山的时候,看到当地的人都这么滑雪……很好玩的……”
弘文帝不经意的:“雪橇在哪里?”
“在慈宁宫耶。父皇,我忘了带。我现在回去拿,好不好?”
弘文帝立即道:“赵立,你马上回去把陛下的雪橇拿来。”
赵立等人立即转身返回。
孩子等在原地,非常的开心。
弘文帝柔声道:“宏儿,神仙爷爷什么时候给你做的雪橇?”
“去年吧……有一天,也是这样下雪,我很闷,一个人到这里玩儿。神仙爷爷经过这里,便给我带了这个玩意来……”
秘密泄露7
弘文帝听得非常仔细,一句也没错过。
孩子口里的“神仙爷爷”,做得最多的时候,便是冯太后母子,最为艰难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对她们不抱希望,关心也很少了,只在平城,一个接一个的生其他的小王子,小公主……
神仙爷爷,这个时候,便总是陪在孩子身边么?
孩子好生遗憾:“唉,为什么我最近都见不到神仙爷爷了?”
“宏儿,你多久没见他了?”
“自从太后摔下山崖,回来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父皇,您说,他是不是已经离开北武当了?”
弘文帝没法回答。
心里微微颤栗。那个神秘莫测的神仙——他真的离开了么?
此时,他竟然非常渴望——但愿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最好是永远永远,也别再出现在宏儿面前。
对面不远处,就是父皇的陵墓。
一代战神罗迦,长眠于此。
孩子随着他的视线,看半山腰上,那棵最高大挺拔的松针——此时,已经完全被冰雪覆盖成了一朵蘑菇云。
弘文帝见他的目光也看那里,竟然微微的慌张。
“宏儿……”
“父皇……先帝爷爷陵墓前的那颗古松真是漂亮……我们去看看,好不好?您看,那颗松树真的太像一个大蘑菇了……”
弘文帝心里一窒。
他来不及回答,已经听到赵立等人的声音:“太上皇陛下,陛下……雪橇拿来了……”
他松一口气,目光落在雪橇上。
孩子也暂时忘记了古松,双眼亮起来,看着雪橇,自己去拿了,操作得非常熟练:“父皇,我们玩这个,好不好?”
此时,无论玩什么,都比去先帝陵墓前看古松好。
弘文帝尽管对雪橇毫无兴趣,但是,也表现出兴致勃勃的样子,第一次打量这个稀罕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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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1
此时,无论玩什么,都比去先帝陵墓前看古松好。
弘文帝尽管对雪橇毫无兴趣,但是,也表现出兴致勃勃的样子,第一次打量这个稀罕之物。
“父皇,您看,喜欢么?”
弘文帝一笑,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
在他的小时候,也不曾听父皇谈起过。所以,他想,这应该不会是来自父皇。所以,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孩子已经摆好了雪橇,看样子,他已经玩得很熟练了。
他像模像样的坐在雪橇上,双手借助起点前的滑动,用力向后推而使雪橇起动。很快,雪橇就动起来,他咯咯地就滑了下去。
弘文帝看着他下去,心里一惊,但是,很快,孩子已经停下来,掌握着平衡,仰起头冲他笑:“父皇,您玩不玩?”
弘文帝摇摇头。
但是,他走过去,饶有兴味地看着这样东西。在北武当,并没有什么人这样玩儿。
他仔细地打量半晌,才问:“宏儿,神仙爷爷自己会玩儿这个么?”
“会。就是他教我的。哈,神仙爷爷可会玩了,他会滑下去很远。他说,他二十岁的时候就会了……”
二十岁?二十岁的“神仙”是什么样子?
他忽然又问:“太后会玩儿么?”
“喔,太后不会。太后从来不玩这个。太后说,这个很危险,叫我也少玩……”孩子悄悄的:“父皇,您可别告诉太后……”
弘文帝笑起来,这个傻孩子,赵立等都回去拿雪橇了,太后会不知道么?
他顿了一下,没有再问下去。
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越来越加深。自从芳菲母子跌下山崖开始,便在加深这个疑窦,可是,总是没法解开。
有时,会想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片段,但是,一旦连缀起来,却又很快支离破碎,根本没法想下去。
诀别2
有时,会想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片段,但是,一旦连缀起来,却又很快支离破碎,根本没法想下去。
就如这漫山遍野的雪泥鸿爪,一星半点,如何能够捕捉?
孩子又玩儿起来。他在这一片无人的空地尽情地嬉戏。因为有侍卫随时看护着他,弘文帝倒并不担心。甚至,有时他也很羡慕孩子,自己小的时候,为什么就从没如此尽兴,如此肆无忌惮地舒展自己的天性?那时候,是因为无人为自己做这样的雪橇么?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就算是狐疑,也对那位神奇的“神仙爷爷”充满感激——呵,他为什么就那么彻底了解孩子的心态?为什么就能把孩子的心思揣摩得那么完备?
武艺,学识,玩乐……他几乎一样不少的教给孩子。
甚至就算是别有用心吧——谁又能付出这么巨大的真心?
那是一个极端热爱孩子的老人?但是,他为什么偏偏选中宏儿?
他心里一震,忽然想起一个自己忽略的问题——芳菲对这个神仙爷爷,一定也非常熟悉。不然,以她的精明,会不过问么?
会一无所知么?
而且,她已经知道几年了——并非是才一年半载!
她为什么一直如此放心大胆地把儿子交给一个陌生人?
如果她如此放心,是不是表示,本来她就认识那个人?甚至,两个人是非常熟悉的?但是,为什么她却绝口不提???
他站了好一会儿,孩子终于玩够了,收起了雪橇跑过来:“父皇,您冷么?”
他看着儿子的满头大汗。他已经玩热了,小手热呼呼的。
“父皇,呀您的手还凉,帽子上也都是雪……”
他微微低下头,孩子踮起脚尖,不停地替他拍掉大氅上,帽子上的雪花,一边拍,一边兴高采烈的:“父皇,平城也这样下雪么?”
诀别3
“也下。比这里还冷,还苦寒。但是,平城树木很少,看起来,没有北武当这样漂亮。经常是漫天的沙子,尤其是秋天,吹到人的脸上,简直能把脸咯破……所以,父皇小时候,很不喜欢平城,每次到了北武当度假后,就不想回去。但是,先帝爷爷的规矩很严格,不允许谁耽误一天半日,下令什么时候返回,就必须走……记得又一年的秋天,沙尘暴特别大,平城一场大雪,几乎把牛羊全部冻死了,以至于一个月的时间,外面什么东西都运不进来……”
“呀,平城是这样啊?那我们为什么不选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呢?”
弘文帝奇怪地看着儿子:“怎么选一个好的地方?”
“太后说,平城十分苦寒,周围的收成也不好。除了牛羊畜牧,现在,我们北国的人越来越多,粮食都需要从各地长途运来,十分费周折。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另外选一个更好的地方?比如北武当,周围粮食很多,又很富饶……”
弘文帝笑起来:“是么?宏儿,你这样想的?现在,你是小皇帝了。以后,你如果觉得平城不好,你可以去换一个很好的地方。”
孩子眼睛亮灿灿的:“真的么?父皇?我可以换地方?”
可以么?那些大臣不会反对么?迁都,可是头等大事,可以想象,会有排山倒海的反对声音。就如刚变法的时候,甚至可能血流成河。不过,弘文帝还是很肯定地点头:“可以。”
弘文帝语重心长:“但是,必须要选好地方。要太后和李冲他们都觉得很好的地方才行。”
孩子此时还不明白父皇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而且,也不明白,如果自己说话,难道太后和李中书等,会认为不好么?
弘文帝知道他不明白,但是,也不解释。挽着他的手,往回走。
但是,孩子却不肯。
诀别4
孩子扭着他的手,又想起那颗大蘑菇:“父皇,我们去看大蘑菇嘛……先帝爷爷陵墓前的那棵大蘑菇,真好玩儿……”
弘文帝的心再次吊起来。
孩子只是出于好奇。出于对美景的天然的热爱。但是,殊不知,那是对自己的一种极大的折磨和考验——每一次,双脚一踏上这片土地,都是一种无形的煎熬,如一个人,走在内心的审判台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就如芳菲的哭喊:“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根本没有脸再去住在先帝给我的小木屋里!我甚至连向他倾诉都不敢……”
自己呢?
自己何尝敢?
自己乱伦败德,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难道,自己就敢么?
但是,他没有违背儿子的心意,默然拉着他的手往上走。
山路上的雪,还无人迹走过。
靴子踩上去,松软,踏实。就连昔日有点滑的山道,也变得十分好走。
父子二人,很轻易地上去。
侍卫们都守在几丈远外的山道上。
弘文帝放开了儿子的手。
孩子唧唧喳喳地跑过去,仰起头,看着那颗巨大的“大蘑菇”——那么挺拔,青翠的松针,也彻底被冻结,从树冠到树身,到每一片叶子……彻彻底底地被封冻。
只有各种形状的冰凌,各种蘑菇状的蘑菇云……真的是一朵团团雪立的大蘑菇。他看得非常仔细,整个一副欣赏的神情。
“父皇……父皇……您看……”
弘文帝已经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看着这朵“大蘑菇”。
此时,孩子拉着他的手,两双靴子,一起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弘文帝魂不守舍。
每一次,带着儿子走在父皇的陵墓前,总是无比的伤痛,羞愧,尴尬,难堪,屈辱……
诀别5
百样情绪,无法言说。
如果可能,他宁愿自己从不要和儿子一起出现。
但是,小孩子哪里知道大人的悲哀?还认认真真的拉着他的手:“父皇,先帝爷爷的陵墓前,这颗古松最漂亮。是不是因为先帝爷爷特别英明神武?”
弘文帝强笑一声。
“对了,太后有一次给我讲故事,她说,先帝爷爷生前,特别喜欢洛阳,先帝爷爷说,有可能的话,我们搬到洛阳去最好了,那样就不需要大老远地运送粮食啦,哪里,什么都有,富甲天下……”
孩子一边说话,一边觉得父皇的身子微微发抖。他吃了一惊,很是奇怪,急忙扶住父皇:“父皇,您冷么?冷我们就回去吧。”
弘文帝仓促摇摇头,面色一片惨白:“宏儿,你先下去吧。”
“父皇,您呢?”
“我想单独给先帝爷爷叩一个头。”
孩子不敢拒绝,只得先下去了。
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小靴子踩得一些雪花飞溅起来。然后,和那些侍卫一样,在半山腰停下来,等待父皇。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微薄的雪花,一片一片地落下来。
弘文帝无声地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的叩头,不知道叩了多少下,只觉得额头冰冷,全是雪花,自己本人,都变成了一座荒芜的石像,仿佛比父皇更先死去……
对面,父皇的陵墓苍凉,遒劲。
他的声音无限痛苦:“父皇……儿臣要回去了……儿臣要带宏儿回平城正式接替帝位,继承北国江山社稷……还有芳菲,她也会跟我们一起回去……”
四周,只有微风吹起,簌簌的落下来。
他悚然心惊,觉得有什么声音,是发自内心的。
仿佛无限的恐惧。
他转头张望。但是,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诀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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