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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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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得“私房钱”三字,微微失神。陛下,他还记得这事。心里忽然微微的感动,仿佛那是一种无言的爱恋,被人所惦记、关怀,爱护。
他宽衣上床,搂着她,她悄悄伸出手也搂住他的脖子,亲昵地蹭在他的胸膛上:“陛下,我好困耶。”
“小东西,你再坚持一些日子,不久就好了。来,朕今天还没摸过儿子呢……咚咚咚,小家伙又在踢了?哈,没有,想必小家伙也睡着了。”
“陛下,你今天回来晚了,它早就睡了。”
“好好好,朕明天早早就回来,陪乖儿子,呵呵。唔,朕也好困,芳菲,朕也睡觉了……”
他也不多说,很快就呼呼大睡了。
芳菲一点也没察觉出什么意外,使节团的人来,陛下多喝几杯当然再寻常不过了。对于这些事情,她当然不会去怪责。加之他今日格外的温存,更是没有怀疑,她躺在罗迦的臂弯里,又沉沉地睡去了。
直到她的呼吸彻底均匀了,罗迦才再次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本不敢面对她的质问,总觉得难以言喻的羞愧难当。三宫六院,都是自己的妃嫔,宠幸她们是自己的权利也是自己的义务,明明之前是以为天经地义的,可一回来,就觉得自己仿佛干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在黑夜里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片刻的温情2
他在黑夜里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其实,他早就在外面稍稍做了沐浴,洗去了一身的其他女人的味道,也漱口,只不想还有微微的酒意。
搂着她的手微微放松,真不敢想象,若是这个小醋坛子知道了,又会怎样地大吵大闹。该怎么办?像所有出轨的男人一样,他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瞒!
毫不犹豫地隐瞒。至少在这个危险的时刻,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黑夜里,身边的人儿睡得那么香甜。
迷迷糊糊的,她柔软的双腿又弯曲起来,微微侧着,放在他的身上。她总是这样,习惯了依赖着他。
他伸手,抚摸一下那光滑的,肥腻腻的小腿,又温暖,又熟悉。相处久了,不再心跳,可是,却安心,那是另一种平静的滋味。
平静里透露出的幸福。
他情不自禁地更紧一点搂住她的身子,低低道:“小东西,以后,朕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和孩子。你放心,你永远是第一位的。”
芳菲在睡梦里,自然听不到,脸上还露出微微的笑意,也不知到底是做了什么好梦。
第二日,罗迦便说,因为冯昭仪身子不便,给她调配了两名最资深的宫女。这两名宫女都已经是中年妇人,原是侍奉太后的,太后死后,就养在以前的太后宫殿。她们在深宫几乎呆了一辈子,熟悉深宫的各种典故和人情冷暖,又还能接生。罗迦要她们侍奉芳菲,当然为的是她们的经验,能更好地照顾芳菲。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对女官的心理阴影,芳菲见到这两名宫女,总觉得老大的不舒服。可是,又无法违逆罗迦的好意。
几天下来,她的吃喝饮食甚至运动,都发生了悄然的改变。两名老宫女并不要她静养,而是在适度的范围内活动,并且教给她一种非常简单的操练,说是到时最能助产。芳菲得到这个有益的经验,方才明白,陛下真是考虑周到,渐渐地,对那两名老宫女,倒也另眼相看了。
……
热火朝天的男女1
……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情这事,就如毒瘾。何况小怜又是世所罕见的尤物。罗迦第一次尝到了甜头,就如偷腥的猫儿,哪里舍得下第二口?三五天过去,便心痒难挡,仿佛琉璃殿有什么勾魂摄魄的利器,这一日,一下朝,便找了个借口,又往立正殿而去。
张婕妤正在和小怜排练一支新的曲子,一曲完毕,张婕妤鼻尖上冒出微微的一层薄汗,但小怜已经若无其事,就连张婕妤也不得不赞叹,冰肌玉骨清无汗,果然是与众不同。
宫女走进来,低声说:“娘娘,听说陛下把以前伺候太后的宫女也给冯昭仪了。”
小怜面色一变,忧心忡忡。
张婕妤却若无其事:“沉住气,你们怕什么?冯昭仪,她就仗着要生产的这短短时间,再蹦跶几下,你们放心,她是秋后的蚂蚱,再也蹦不了几天了。”
“可是,娘娘,如果陛下不是超级宠爱她,岂会将太后的宫女拨给她?”要知道,罗迦自来孝顺,太后就算死了,余威尚在,伺候太后的宫人,岂肯轻易给其他妃嫔?张婕妤正要回答,却听得门外一声通报:“陛下驾到……”
她一笑,看着小怜,眼神那么得意,无声地说:看吧,本宫是不是未卜先知?
小怜又惊又喜,急忙跟在她后面,二人袅娜地出去,迎接圣驾。
太监带来的赏赐,连张婕妤也吓了一跳。一口沉香木的大箱子,里面全是上等的宫装,最好最美的流云水袖,舞服,各种琳琅满目的首饰。
张婕妤简直看花了眼,小怜更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好东西,二人都惊喜不已。
“陛下,如此厚赏,臣妾怎么担待得起?”
“爱妃,这是使节团带来的珠宝首饰。爱妃大度贤惠,将小怜这等尤物献给朕,功劳可是大大的,朕当然也要重重赏赐于你,哈哈哈……”
热火朝天的男女2
小怜嘤咛一声,罗迦简直骨头都先酥软了,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小怜,这些新衣服,都是朕赏赐你的,你要穿上,好好替朕跳一曲,哈哈哈……”
“臣妾谢陛下赏赐。”
张婕妤识趣地在一边只是笑。就连她,也逐渐发现小怜身上的那种风情——她仿佛是专门为男人生的,她做那样的动作,那嘤咛的声音,投入怀抱时的恰到好处,水蛇一般自然而然扭动的腰肢……没有丝毫的造作,完全是天生如此。
张婕妤岂能在这样的时刻败了陛下兴头?一个眼色,音乐声已经响起。
那是一首极其缠绵的花间艳词。舞女们清一色的露脐纱衣。一坛美酒摆上来。张婕妤嫣然一笑,坐在罗迦旁边:“这是二十年的上等女儿红,陛下请喝一杯。”
“好好好,朕今日是不醉不归。”
罗迦手持美酒,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乱花渐欲迷人眼,舞池里的歌妓也舞动得那么美妙,正在这时,怀里忽然一松,小怜微微挣脱了他的怀抱,踏着节奏,已经进入了舞池。
她依旧是一身如梦似雾的纱衣,却覆盖了全身,在一众露脐装的舞娘映衬下,飘渺如仙。她踏着舞步,甩开水袖,十指那么修长,浑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都充满了笑:微笑、媚笑、欢笑、浪笑……最纯洁的笑和最淫荡的笑,同时出现在她的腰肢上。
女人的身子是最好的武器。古人诚不欺我也。
罗迦的目光也定格在她的腰肢上,美酒一杯一杯,简直如腾云驾雾一般,早就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但觉人间天下,也不如这销魂窟里快活。
小怜的舞动慢下来,旋转,慢慢的,薄纱轻轻的垂下。罗迦几乎是如一头豹子一般窜上去的,牢牢搂住了她的腰,死命揪住她的长发,几乎扯得她痛楚得流下泪水,可是,她眼里的春意却更浓郁,满是春情,在她的声声的“嘤咛”声里,罗迦狠狠地就当场将她压倒在地毯上……
就连张婕妤等也羞得赶紧退了下去,将诺大的厅堂让给了一对热火朝天的男女。
妒火冲天
宫里最先发现情况的当然是左淑妃。
她本是派遣心腹宫女密切关注着冯昭仪的一举一动。可是,看来看去,都是个大肚婆的烦琐小事,没有任何新鲜的地方。
这一日,忽然得到回报,说陛下不时流连在张婕妤的琉璃殿。张婕妤昔日黄花了,又被冯昭仪捉奸过,有什么好流连的?她深为奇怪,急忙派人打听,这一打听不打紧,差点气炸了肺,张婕妤竟然私藏了一个绝世尤物,献给陛下,企图东山再起。
不,她不是企图东山再起,她是已经起来了,宫女们的添油加醋里,据说陛下的赏赐多得快要让她的琉璃殿堆不下了。
左淑妃青春年少,一心把个冯昭仪当敌人,忽然间,敌人转了向,自己晕乎乎的,觉得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亏得张婕妤自命清高,说什么不想拉帮结派,原来竟然是私养小蜜献给陛下。左淑妃毕竟是边陲小国之人,还没学会太过厉害的宫斗,对于有女人竟然献自己的贴心人给陛下,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他们OOXX——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又妒忌不已。自己许久不见陛下了,原来是被张婕妤做了这样的手脚。
冯昭仪呢?不可一世的冯昭仪呢?她怎么不去捉奸了?她难道瞎眼了?
她急忙问宫女:“冯昭仪呢?她也不敢管?”
宫女说:“她还不知道呢。”
“啊?她怎么会不知道?”
“冯昭仪只忙于养胎。据说,陛下严令任何人告诉她。其实,现在立正殿上上下下都知道陛下宠幸小怜,就瞒着她一个人呢。”
原来如此。
宫女怕她冲动,急忙说:“娘娘,你可要当心。奴婢听立正殿的宫女说,高公公吩咐,谁敢透露半个字,绝对不会轻饶她们……”她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便停下,“现在,立正殿里,谁也不敢乱说乱动……”
老鼠见了猫
左淑妃吐了吐舌头:“这个蠢货,也是报应。唉,我真是看走眼了,不料张婕妤如此厉害。”却又无比悲叹,不是冯昭仪,就是张婕妤,现在又是个小怜,可怜自己,也许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娘娘,你不要伤心了。”
伤心,怎能不伤心呢?现在,情况是冯昭仪和张婕妤在斗。自己呢?自己是一味观看,还是火中取栗?
……
芳菲老觉得立正殿这些日子气氛怪怪的。一些宫人太监,有时明明在窃窃私语,她一去,大家立即老鼠见了猫似的,闭口不语,脸上的神情也是怪怪的。但是,她情思昏昏,这宫里本来处处就古古怪怪的,也就不以为然。
罗迦倒是每晚上都回来,有时早点,有时晚点,但是,每一个晚上,他必然会伴随着她睡到天明。也因此,芳菲从没起过任何的怀疑。回来晚一点的时候,陛下总是说,有使节团啊,或者是要单独召见重臣啊,或者跟太子商议啊……林林总总,每一个借口都是合情合理的。芳菲只是以为他比以前忙碌而已。这也不奇怪,以前大冬天,冰天雪地,战事稍停,本就没什么好忙碌的;现在春夏了,各种事情繁多,朝里朝外,军事外交,哪一样不需要皇帝大人去做决定,下旨意?
因此,她纵然发现有些宫人鬼鬼祟祟的,却从未引起过任何的注意。
可是,她很快发现,就连红云和红霞也变得鬼鬼祟祟的。这两人都是小宫女,还没受到太深刻的侵润,罗迦当初要她们伺候芳菲,也是因为她们单纯。这两个小宫女都是藏不住话的主儿,每每见了芳菲,总是早早躲开,有时收拾服侍,无法躲开,便都闭着嘴巴,垂手而立,根本就不敢和芳菲四目相对。
芳菲觉得奇怪极了,有一日就问红云,为何如此古古怪怪的。红霞就帮她作答,说是跟其他小宫女发生了口角,正生气呢。
存私房钱的情意
小宫女之间,当然也会吵闹,没什么好稀奇的。芳菲见她二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怜惜她们,便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每人赏赐一套全系列的珠钗。
私房钱都放在隔壁的梳妆屋里。她好久没有去清点了,这一去,才见里面琳琅满目,不知增加了多少的珍奇宝物,令人眼花缭乱。想必,正是皇帝这些日子给自己存下了无数的私房钱。她注意到,其中的一隅,单独分开,是一个极大的珠宝区,一层一层的锦盒。每一层上都有罗迦的亲笔,是不同的时候放上去的,那是留给孩子的。
原来,每一次的朝贡,赏赐下来,他都给孩子也留了一份。
心里不是不温暖的,陛下,他不止惦记自己,还给孩子也存下这些“私房钱”。他是天子,金口一开,赏赐何其简单?可是,又岂能比得上这种亲手存私房钱的情意?
她没有珠宝的概念,也看不出太大的好坏。红云二人在宫廷里,再没见识,但没吃过猪肉还不见猪跑路?见娘娘如此厚赏,自然欣喜万分。二人领受了赏赐下去。红云更是愧疚,就低声和红霞商量:“你看,娘娘这般厚待我们,难道我们就知情不报?”
红霞惊慌道:“死丫头,你想找死啊?高公公说了,谁敢多嘴多舌,就会被拔掉舌根。”
“可是,那个张婕妤和小怜已经要飞上天了,娘娘再不去阻止陛下的话,以后会被欺负死的……”
红霞正要回答,一个声音响在头顶:“住口!”
二人惊惶地站起身,只见正是新来的伺候芳菲的两名老宫女之一的张娘娘。
二人齐声嗫嚅:“张娘娘……”
张娘娘轻斥:“多嘴多舌的奴婢。你们这样风言风语,不是为娘娘好,而是害娘娘。没见她身子虚弱,怀孕待产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算陛下饶恕你们,你们自己能过意得去?你们看看,娘娘是怎么赏赐你们的?你们就不知替她着想?”
太子的担忧
“奴婢不敢,奴婢们都是希望娘娘好。”
张娘娘更是威严:“宫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现在,你们只能一门心思照顾娘娘。等娘娘生下了小王子,事情自然会有转机。”
“可是耶……张娘娘,您也是娘娘的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娘娘被人家欺负?”
“胡说,谁敢欺负娘娘?”
“琉璃殿的宫女都得意着呢,说陛下天天赏赐张婕妤!”
“胡说,你们看看娘娘梳妆屋的赏赐是什么?她张婕妤的,都是人家挑剩下的!”
“!!1”
“你们这些没眼力的东西。你们看,陛下哪一晚没有回来?就算是她张婕妤再有手段又能如何?小怜再狐媚又能如何?陛下在她那里过过一整夜么?”
“这……这倒也是。”
“天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老身在宫廷呆了一辈子,见识过三代帝王了,除了陛下,其他的太上皇,无论怎么宠幸,都不会有冯昭仪这样的待遇。谁能动摇得了她分毫?”
“可是,那个小怜……”
“你们管那么多!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许替娘娘招惹祸端,老身若再听到你们风言风语,先撕了你这两张碎嘴。”
“奴婢不敢。”
……
小怜受宠的消息,就如长了脚一般,很快,就连太子也知道了。
太子做梦也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会有了新宠。可是,他在帝王之家长大,自然也不会感到意外。可怜芳菲,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情,就她一个人还不知道。而且,据说她身子越来越弱,御医们终日如临大敌,等候着她临产的最后时光。此情此景,若是她知道父皇又有了新欢,会如何的伤心欲绝?
就连素日沉默的李奕也忍不住道:“真没想到,唉!”
半晌,太子忽然说:“我真想去瞧瞧芳菲……冯昭仪……”
“殿下,万万不可。”
太子一凛,她已经是冯昭仪,不再是芳菲了,是父皇的女人,哪有太子主动去探望父皇的妃嫔的?
太子的愤怒1
他呆坐在原地,久久无语。那样的孤寂,是无人能够体会的。所有的抱负,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的理想,所有的心事……再也无人分享。甚至太子妃,因为李大将军和父皇特别密切的君臣关系,加之成亲不久,感情也不是那么到位,甚至同床共寝的时候都少之又少。如此机密的心事,当然也无法跟她言说,甚至于,由于从小的习惯,还保持着微微的戒备。
可以分享心事的人,她却置身于寂寂宫廷,她的心事,又有谁能分享?
芳菲,她甚至不知道,这些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任何时候都不敢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就如高太傅经常教训的,要谨言慎行,“说话留三分”。
唯有生病的那段时间,以为必死无疑,遇到她后,所以曾经短时间的肆无忌惮。那是一片新奇的世界,新奇的天空,只觉和她有说不完的话题,事无不可对人言。
曾几何时,这些已经成了过去?
并不是不知道,父皇,他是故意的,处心积虑,抢走芳菲,就如一个新奇的玩具,他非要霸占着。连自己最后的一点乐趣也被他彻底剥夺了。
忿忿不平,仿佛一股怒火即将点燃,既然抢去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难道芳菲真的那么快就令他厌倦了?
“李奕,你知不知道那个小怜是什么人?”
“只知道是张婕妤琉璃殿的奴婢,是张婕妤献给陛下的。”
太子冷笑一声:“果然,南朝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南朝的女人,娇滴滴的,却比男人更难对付,诡计多端,男人总是会上她们的当。宫里本来没有风浪,这个张婕妤偏要用这些手段,她平素不是号称清高孤傲么?孤傲的女人会想到主动向男人献小星?……这些可恨的南朝人,芳菲岂能是她们的对手?父皇又是强硬的性子,芳菲怎么办?唉,芳菲真是可怜……”
他忽然想起李奕也是南朝人,便不再说下去了。
太子的愤怒2
他忽然想起李奕也是南朝人,便不再说下去了。
李奕苦笑一声:“殿下,张婕妤来自南朝世家,当然熟知宫廷争斗。南朝的宫廷争斗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不知多少残酷血腥……”
太子深受林贤妃宫斗的陷害,苦楚最深,“唉,以后太子府,决不能让南朝女子进来。我生平最恨的便是这种用心机的女人。”
李奕只能不语。他是南朝人,但并不代表他就觉得南朝的宫斗很好。相反,反而认为北国人虽然粗豪,但心机的确少多了。
依照冯昭仪的性子,那肯定不是张婕妤等的对手。
“殿下,你也不用太担心,不是说陛下连太后的老宫女都调来侍奉她了么?”
从这一点看,太子也拿不准了,真不知父皇是真心还是假意。
“唉,在她怀孕期间,父皇宠幸其他妃嫔,原也是寻常事情,不足为奇;只是,那个张婕妤,真不知有什么手段,而且,芳菲的性子……她这个性子……唉……李奕,这才是我所担心的。如果她一再激怒父皇,真怕……”
太子唉声叹气,站起来,走到案几边,打开一个盒子:“李奕,我不方便进宫。你把这个东西给冯昭仪送去,这是我成亲时,别人送的礼,安胎的,对她的身子很有好处。太子妃现在还用不着,先送给她好了。”
李奕新调入礼部任职,明日就要离开太子府了。北国的礼仪防范并不那么严格,他当然可以名正言顺去求见冯昭仪了。
“殿下……”
“不,你不要告诉她是我送的。就说是你送的好了。其实,立政殿那么多东西,她本也用不着,不过是一番心意而已。李奕,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殿下请放心。”
这一日午后,芳菲在张娘娘等人的陪同下,正在立正殿的走廊上做一些简单的活动。远远地,宫人小跑而来:“娘娘,礼部小吏李奕求见。”
别样情意
李奕?芳菲这些日子闷得慌,虽然跟李奕不甚相熟,却也算得上是故人了,而且,他是太子府的人!。她欣然道:“请他稍候,好好招呼,我马上就去。”
在会客室,李奕看着大肚子的冯昭仪蹒跚而来。这是她入宫后,他第一次见到她。也许是感激她早前治好了太子,也许是从太子府开始,就对她抱着微微的同情。心里对这个冯昭仪是很有好感的。他送药来,本以为冯昭仪会满面憔悴,却惊奇地发现,她脸上带着微笑,人也稍微胖了,面色十分红润,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痛苦。
原来,冯昭仪真的还不知情。按照早前传闻中去琉璃殿“捉奸”的情况来看,若是知道了,绝不会如此神情自若。
果然是天下皆醒她独醉。
而且,从她身边成群的佣仆来看,陛下倒真没亏待她。他松一口气,忽然为她感到高兴。那是一个单纯的人,也不懂得宫斗,只要不知道,不发现,何不如此快快活活的过下去?
真希望她永远也不要发现才好。
他跪下:“娘娘,小臣现在礼部当差,早前得到一剂良方,但是小臣根本用不着,想起娘娘待产,就给娘娘送来一份安胎的药材。”
芳菲拿起盒子,又见他的眼色,当然明白,绝不可能是李奕无缘无故地来送什么安胎药,这是太子送来的,是太子。
她微微愕然,心里又淡淡的酸楚。那是第一次的心动,此后,就变成了陌路。但是,此时此刻,罗敷有夫,使君有妇,她甚至连感谢太子一声都不敢,甚至连激动都不敢。稍有不慎,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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