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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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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绾绾红唇一咧,做了个夸张的笑脸,脆声说:“呵,我和你不是姐妹,你妹妹,那个爱吃鬼步绾绾,因为偷看了你和别的男人寻欢作乐,被你推下了水塘,摔死了。我是凤凰,我可不是你妹妹。”

“我、我不是故意的!”步兰蕙拖着哭腔,只想活命。

步绾绾退了几步,坐在一边的长凳上,手里的小灯笼晃了晃,又立起了一根手指。

“那个,步兰蕙,我只想问你有关大小姐的事,你为何会有羽尾呢?如果你说得好,我不介意让你活下去,说不定还能送你点银子,我前儿还送了别人一支金钗呢。”

步兰蕙哭腔更浓,泪流满面。

“我知道的全都说了啊,那个女人是骗子,说好了让我变成皇妃,我还说可以是别的皇帝的,只要让我当皇妃……她非把我弄成你……那尾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长出来了,可能是她的妖术吧,绾绾,你是仙女,她是是妖精,你应该去捉她。”

“错了,她才是仙女,我是妖精,可惜她那个仙捉不住我这个妖,我还问你,你为什么会有那只笛子?”

“那也是她给的啊!”步兰蕙哭得更凶了。

步绾绾看着她,估计她八辈子的眼泪都要在这会儿流光了,哎,可怜的女人,前半辈子把快乐都透支了,恶毒事办了无数箩筐,现在落了这个下场。

步绾绾掏出帕子来,好心地给她擦了擦脸,免得被自己的泪水给呛死了,又问她:“她怎么找上你的?”

“我躲在家里,突然有人来给我送信,说大小姐想和我做生意。大小姐的名声我听过,和血玉门的人都有联系,她的本事很大,而且没人见过她。她让我在步府里找彩羽,我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思,在府里上上下下地找,后来真在你住的那个院子后面的大树上找着了!”

步绾绾拧拧眉,若知道在步府,那个女人本事通天,为何不去找?

难道步府里有让她不敢踏进去的东西吗?这世间,还有什么会让神通广大的神仙都害怕的东西呢?她来到步府,难道不是巧合?

她绞了绞手指,起身离开。

“妹妹,绾绾,贵妃娘娘,你行行好,放我走吧,这里太黑了,我好饿。”

身后响起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步绾绾扭头看了一眼,一勾手指,让看守过来。

“娘娘有何吩咐?”

“放她出来,让她去火边上烤烤,给她东西吃。”

“这个……”

“没关系。”

步绾绾吩咐完,大步往火堆边走。步府里一定还有玄机,说不定就能靠那个宝物,把这个讨人嫌的女神仙赶得远远的。

那女神仙躲在哪里呢?天上?地下?还是眼前?她烦不烦哪,一定要和她作对吗?

还有这个沈溪澈,明明和大小姐有联系,却不肯道明,巴巴的,又勾上了大晋国的人,以此为借口,跑到她眼前来晃悠,什么目的?

回到大帐给小天下喂了奶,又偷看了一番非凡被那大晋国美姬纠缠的场面,乐滋滋地去找帝祈云。他想的这法子好,非凡五大三粗,血气方刚,明明正年轻阳光,确实应该有一房美妾,温柔乡里常徜徉,让他忘了往日的痛苦。

高高的火堆上支着粗大的烤架,烤羊肉的香味儿漫天飘着,那肉烤得滋滋地响,香油直冒。

步绾绾停下脚步,抬眼看向前方。

那个大晋国的废物太子,正和沈溪澈一左一右坐在帝祈云的身边。洛君瑜倒有些不自在,身边坐着两名艳姬,几乎都滚进他的怀里了。

另九名美姬正在献舞。金纱轻曼,腰肢如柳,雪肤迷人,也算是人间绝色了。将军们看得兴高采烈,美酒大口饮,羊肉大口吃。

“绾绾,来。”

帝祈云一抬眸,看到了她,唇角立刻就漾起了笑意。

步绾绾把手递给他,在他身边一坐,慢慢转头看向了沈溪澈。他正视前方,一脸兴致,似是很享受这种轻歌曼舞。“你看他干什么?”帝祈云在她耳边小声问。

“长得好看,当然要给人看。”步绾绾笑。

“绾绾,皮痒了?”他捏住她的手,轻轻一拧。

步绾绾反过头来,瞪他一眼,“霸王竹!你还能再不讲道理一些吗?你坐在这里,大摇大摆看着luo女争艳,我看的人包得像粽子呢!”

“哈,我说一句,你顶十句!小嘴巴这么忙,我来犒劳一下你。”

他低低地笑起来,手指捏着她的下颚,俯过就是一吻,唇瓣相胶着,舌尖在她的唇中细细扫过了,才捏着她的鼻头,凝望着她被他折磨得红肿的唇瓣,说:

“居然不闭眼睛,不知羞!”

“是啊,我浪!你纯洁!”步绾绾讥笑,转头看向那些舞姬。

帝祈云眼神黯了黯,转头看向沈溪澈,淡淡地说:

“溪澈公子多才,本事通天,这天下只怕没有溪澈公子办不到的事,见不到的人。”

“过奖。”沈溪澈转过身来,向他抱拳,谦逊行礼。

“实至名归……”帝祈云唇角噙着一丝冷笑,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溪澈公子来回奔波,也着实辛苦,若总是铩羽而归,未免得不偿失。”

沈溪澈不慌不忙,依然满面春风。

“王上不要误会,我血玉门从来都只为钱,并不害命,收钱办事,乃生意人之本份。过往多有冒犯,还请王上大人大量,计往不咎。”

“你们两个作文章呢?”步绾绾听得不耐烦了,随口打断。

帝祈云扬了扬眉,手指在古朴的雕花木桌上敲了敲,笑着说:

“非也,孤王只是怀念溪澈公子抚的琴而已,来人,取冰魄合欢琴,让溪澈公子和风而奏,一定美妙非凡。”

步绾绾明白,她问步兰蕙的话,会有人告诉帝祈云,他已然和她想到了一起。

侍卫匆匆去了,这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安陵元眼珠子一转,笑了笑,高举酒樽,向二人说:

“王上和娘娘真是恩爱啊,所谓不羡鸳鸯不羡仙,也就王上和娘娘这样的真感情了。小王,敬王上和娘娘,愿王上和娘娘白头偕老,永结蒂莲。”

帝祈云心中正爽快,便和他饮了一杯,才放下酒樽,便听到马蹄声急急传来。

一名全身铠甲的士兵从马上跳下来,大步过来,一抱拳,大声说道:

“王上,先锋军已经攻陷了陆黄城,迎王上入城。”

还真是势如破竹!这才几日,西崇已拿下了三分之一!

帝祈云心情大好,一拂袖,站了起来,朗声说:“重赏先锋军上下,明日辰时入城。”

“恭贺王上,王上一定能一统天下。”安陵杰赶紧起身,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原本帝祈云是讨厌这种小人的,可此时胜利让他心情舒畅,也懒得费神去讨厌人,一笑,令人再拿酒来,尽情狂欢。

“绾绾,你也喝。”

帝祈云喝了一口,捧着她的脸,把酒往她的嘴里渡去。

“啊……”她喝了烈酒,抚着发烫的脸,嗔怪地抬手打他,“你疯了,我还得给天下喂奶呢,他醉了怎么办?”

“呵呵,我儿子,喝点酒又如何。”他朗声笑着,伸臂揽紧她,用力往怀里揉去。

“王上,琴来了。”

两名侍卫过来了,手里托着用厚厚的锦缎包着的冰魄合欢琴。这琴太过阴寒,二人不得不轮流拿一会儿,以免手臂被冻僵。

步绾绾亲手揭开了上面抱着的锦缎,火光映在这晶莹的琴弦上,根根剔透,如火中烈金。

她的手指在弦上轻轻拔动几下,才递给沈溪澈,眸色一闪,唇角边就有了故意挑衅的笑意。

“来吧,溪澈公子。”

一旦有了疑心,连赠琴之举,都成了故意。步绾绾倒不希望这样,她其实挺想这公子真的只是一个爱财之人。

沈溪澈捋了一下耳侧的发丝,欣然起身,手起手落,那琴就抱在了怀里。别人抚琴,琴身横放。他却抱在臂中,竖起来弹。

一阵大风起,火光往他站的方向扑来,紫衣烈烈,玉簪攒起的长发被吹拂到了肩前,他看了一眼步绾绾,食指一勾,弦声尖锐一响。

正当众人变脸,以为他故意捣乱时,五指突然快速拔动起来,就像有大雨滂沱而来,众人的心都跟着一紧,甚至还有人抬头看天,看是否真有大雨落下。

他手指稍缓,这节奏就变了,就像冬春交接时,那林子里化掉的雪溪,水声细致,清澈,涤荡人心。

这人的琴艺,还真不同凡响。步绾绾偎在帝祈云的怀里,盯着沈溪澈看着。

他抬眼看来,轻轻地唱:“看不完锦绣江山如画,前世忧、今生愁。再回首,历尽风华。”

他这句一出,四周就有将军们笑起来。

“溪澈公子果然才貌双绝啊。”

沈溪澈有淳祀宅,这里人人皆知,他手下有美男上百,专供达官贵人玩乐,说直了,他也就是个小倌儿头目,为了财,什么事都肯干的人物。

沈溪澈却不在意这些嘲笑,只低眉继续唱:“十九道纵横,千百世情纷争。独坐对孤灯,枯棋思至深更,局终转身,不流连余温……世人皆笑情深不寿,覆水难再收……”

“好了。”

帝祈云却怒声而起,一拂袖,案上的碗碟,酒坛悉数往沈溪澈的身上飞去,酒坛碎了,粗陶片划过了他的手臂,血腥味儿在风里弥散。

步绾绾不知帝祈云为何突然发怒,转头看了他半晌,又看沈溪澈。

他平静地抬眸,唇角依然含着浅浅笑。

“沈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今日喜庆,应奏凯旋曲。”安陵杰赶紧站起来,打着哈哈圆场。

“散了吧。”帝祈云冷冷地刺了一眼沈溪澈,转头就走。

“怎么了?”步绾绾快步跟上他,疑惑地问他。这曲子虽伤怀了一些,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暴怒呀。

“乏了,歇着吧。”他头也不回,步子愈大。帝祈云最近有些喜怒无常,步绾绾不知为何,只能快步跟来。

————

安陵杰走到沈溪澈身边,伸手摸了一下那琴,立刻就缩回了手,连连甩着,苦着脸说:

“公子,你说我是这凤凰的前世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看她,不怎么理我呀。”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沈溪澈笑了笑,慢步过去,把琴放到了桌上。

“可是……我看这个北商国皇帝,很是可怕呢!”安陵杰又说,脸色更苦,“不如我们回去吧,我也不想要什么凤凰当我的皇后,我只想过安乐日子,我不想打仗,把大晋国给他便是,只要他不动我,我愿意按归纳贡。”

沈溪澈扭头看他一眼,唇角扬了扬,淡淡地说:“宿命。”

“那、那、那我不想宿命,我想回去,明早就动身。”安陵杰缩了缩脖子,转身就走。

“宿命就是宿命,你躲不过。”沈溪澈唇角抿了抿,慢慢走向了步绾绾的大帐。

“站住。”

侍卫拔刀,拦住了他。

他抬眼看着那大帐,那里光暖暖,她在散开长发,柔软的身影映在大帐上,青丝一甩,坐了下去。

他呆呆地看着,旁边的侍卫讥笑道:

“公子也是阅尽人间美色的人,怎么今日如此失态?何况我北商皇后倾国倾天下,不是你能觊觎的,快回去吧。”

他转过头,看着侍卫问:“你可知什么是情深不寿?”

侍卫怔了一下,随即朝帝祈云的大帐一抱拳,满脸不屑地说:

“如今我等为国而战,哪有时间提这些儿女私情,我们没空像公子这样闲散,成天风花雪月,我等是要报国尽忠之大丈夫!”

“是啊,大丈夫,何谈风花雪月?不动情,便不为情苦,不为情苦,便不会千年寂寞。”他一笑,转身走开。

“疯子!”侍卫叽咕一句,继续在四周巡逻警戒。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第二日进城。

大军旌旗十里不断,浩浩荡荡地往陆黄城的方向走,三十万铁骑在城外驻扎,围得水泄不通,里面的百姓都未能出来。王驾进城时,都跪在屋外迎接。

步绾绾抱着小天下,和帝祈云同坐于王驾之上,从金珠垂帘往外看,那些人分明怕得要命。这么多人在外面,没一人发出半点声响。

步绾绾又扭头看,因为没有女眷,安陵杰的车驾就跟在后面,见她转头,安陵杰立刻就挤出了笑意来,冲她挥挥手。

步绾绾拧眉,见鬼,掌心又在蓝光盈亮,若这人真是浮生转世,那也太不够劲了,好歹也要生得五官端正一些。

见她转开了头,安陵杰转头看坐在身边的沈溪澈,苦着脸说:“公子,你看她对我的态度,你不是说她以前最爱我么?我看怎么看我的眼神跟见了鬼一样。”

“她还没认出你来而已。”沈溪澈淡淡地说了一句,脸上笑意不变。

“哎,但愿你说的是真的。”安陵杰缩缩脖子,嘟囔着,往后靠去,斜眼悄悄睥他,手指动了动,来摸沈溪澈的腿,“公子,不若,今晚你≮更多好书请访问:www。3uww。com≯我同榻而眠,共商大计?”

“嗯?”沈溪澈转头看他,那目光如刀子般锋利。

安陵杰吞了口口水,把手缩了回去,唯唯喏喏地往外看,打着哈哈说:“西崇国的昆老头儿也不怎么样嘛,才数日就丢了四城,我看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他就要被砍头了。”

“若你肯说服他借道大晋国,这些城池就是你的。”沈溪澈轻声说了一句,手握成拳,在膝头搁着。

“其实……我有话想问你……”安陵杰犹豫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你是……想得到这个女人吗?若我真能得西崇和北商,我会把她送给你。”

“呵,太子殿下真大方。”沈溪澈笑起来,声音醇厚。

“可是听说他们两个都有读心术,为何看不穿你我的来意?”

“读心术靠的是意念,扰乱他们即可,此乃小把戏,难登大雅之堂,太子不必再问。”

沈溪澈三两句就打发了他,他虽疑惑,却没再问下去,眼睛咕噜噜转了转,附合道:“公子说得对,全凭公子安排。”

天上掉下个凤绾绾 93】我知道你的秘密

陆黄城是西崇国南部重镇,往西崇皇城去的主要官道,卡住这里,等于掐住了昆王的半边脖子,让他只能细细喘气。

城中的官员已经投降了,不仅主动让出了州府衙门,还率领众官员乡绅在衙门外面跪迎。王驾还在街口上,前边已经齐刷刷地跪了满地,高呼万岁声震响云宵。

步绾绾轻掀帐帘,只见乌压压的人群一直延伸到衙门的黑漆大门外,大门上金漆描绘的狮子在阳光下闪耀夺目。

“呵,背主弃义,这些人还做得真快。”步绾绾摇头,扭头看帝祈云。

他一脸默然,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从昨晚开始,他的情绪就不对,对,就是从沈溪澈的那首曲子开始的攴。

“麟云,有什么是你不能和我说的吗?”她把手轻覆过去,摁在他的手背上。

他转头看来,华瞳轻缩了一下,随即一扬唇角,俯过来在她的唇上轻吻一下,淡淡地说:“没事。”

鬼才信没事娴!

世人皆笑情深不寿,覆水难再收……他是听到沈溪澈唱这一句时发怒的!情歌中,凄婉悱恻的词句很常见,若不如此,又怎能勾起恋人的伤怀呢?可他明明在自己身边,还有何可伤心的?

“帝祈云……”她正想往下说,外面的高呼声又掀起了一波新浪潮,把她的声音淹没掉了。再看他的脸,完全没有想继续交谈的意思,便打消了念头。

他忙于国事,洛君瑜也要忙着排兵布阵,二人一进衙门就不见了踪影。步绾绾和非凡、奶娘一起去后院住下。

“西崇国还真是富裕,不过一个小小的州府衙门,居然建得如此富丽堂皇。”

步绾绾坐在逍遥椅上,摇晃着,看着头顶的大树。手里的绳子扯一扯,摇篮就晃动起来。

“正因为西崇王朝敛财无度,才让百姓痛恨入骨,所以王上才能一举夺城。”

非凡一抱拳,满脸的崇拜。他恼帝祈云是因为那人对步绾绾不忠诚,他崇拜帝祈云,是因为从一个军人的角度来看,帝祈云的这几仗打得非常漂亮,排兵布阵,奇袭突奔,精巧绝妙!

“哈,非凡,你在我这里是不是大才小用,很想去建功立业呀?”步绾绾笑着看他。

“想是想……不过,保护好主子和小王子也是建功立业,小王子将来继承天下,嘿嘿,奴才我也是头等功臣。”非凡憨憨一笑,一脸得意。

“呵,没想到,你不呆呀!”步绾绾失笑,这非凡其实还是有点小心思的。

“主子调教出来的太子爷,一定文武双全,有大才德,大智慧。”非凡嘿嘿一笑,又说。

“不对呀,非凡,我怎么觉得你有了美貌姬妾,嘴巴也灵活了,跟抹了蜜似的?”

步绾绾坐起来,打趣地问他。

“主子切莫乱说,莫坏琴儿名节,奴才已与琴儿结为兄妹,奴才今生不会辜负娘子……”他一脸严肃,声音渐低。

步绾绾知道他痴心,常常摸着妻子留给他的锦帕发呆。这样的男儿,实在少有。她不忍再开他的玩笑,躺下之后,小声说:“非凡,你若想上战场杀敌,尽管去,男儿志在天下,不必守在我身边。”

非凡笑了笑,没出声。

主仆二人安安静静地呆着,阳光暖融融的,步绾绾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非凡拿了盖被给她盖在身上,她勉强睁了睁眼睛,含糊地说了个谢字,便睡着了。风拂树叶,沙沙乱响。

耳中又飘来了弦琴之声,低醇的歌谣缓缓响起:十九道纵横,千百世情纷争……

她的呼吸紧了紧,睁开眼睛看,居然发现自己坐在草原上,是梦吗?她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俊马奔驰而来。

渐渐近了,那人从马上飞扑下来,冲她挥手。

“绾绾,快跑……”

跑?她跳起来,看着越跑越近的夜沧澜,就是他!她又回到那个梦境去了!

“绾绾,快跑……”

他还在大喊,几支箭呼啸而至,狠狠穿过了夜沧澜的胸膛,鲜血汹涌,飞溅到她白色的衣裙上,泅成大朵绝望的花。

步绾绾一个哆嗦,猛地醒了过来,一身冷汗淋漓,抬手抹了,左右看看,只听那弦声悠悠,就在不远处!

她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她怎么会又梦到夜沧澜了呢?

她拍拍额头,起身去看天下,他睡得很熟,脸蛋红扑扑的。可还是瘦小,先天不足四个字,足能让一个做娘的女人,愧疚万分。

心情不爽,听这琴声也不爽快,让非凡看好天下,她过去找沈溪澈的麻烦。

绕过重重琵琶林,她看到了安容元,正坐于树下,抚动琴弦。

“太子殿下,大白天的弹什么弹!吵着我睡觉了。”

她走过去,不客气地摁住了琴弦。不过,这草包小子连弓箭都拿不稳,居然弹得一手好琴,真出乎她的意料。

“绾绾。”安容元站起来,抱拳给她行了个大礼,腰都弯成了90度。

“大胆,我的名字岂容你来叫?”步绾绾面色微愠,难道又遇上了一个不怕死的登徒子?

“绾绾……真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浮生……”他抬起头来,犹豫一下,唯唯诺诺地说着。

步绾绾抬起手掌看,果然掌心里蓝莲轻闪光芒。

她嗤笑一声,甩袖就走。

别说这窝囊费,就算当年那英武不凡的皇帝再站在眼前,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绾绾,我追了你三世了。”他

赶紧往前走,拉住她的袖子,声音更小。

“放手,你不想活了吗?”

步绾绾厉声喝斥,用力一抽袖子……嘶的一声,袖角被硬生生扯破,她的力气大了些,安容元被硬生生甩出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她身后飘出来的五彩羽尾,脸色都白了。

“妖……妖……”“安容元,你像男人吗?怎么,刚刚不是说你是浮生,追了我三世吗?我现在饿了,要把你煮了吃掉,你既爱我,就自己脱光了,跳油锅里去。”她恨意顿起,慢步走到他的面前,故意用羽尾在他的身上拂来拂去。

安容元顿时拖了哭腔,双手撑在身后,连连后退。“女神饶命,女神大人大量,我只是……我只是……你不要吃我……”

怎么会托生成这样的窝囊废呢?

步绾绾长长叹息,浮生那人,满腹心机,杀伐决断,从不手软,什么时候在她面前流露过半点软弱之像?

世事弄人,罢了,让这窝囊废滚吧。

她转身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羽尾缠住了正要爬走的他,把他拖回了面前。

“回来,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浮生?”

“我、我梦到的啊!”他趴在地上,跟蛤蟆一样乱蹬着四肢,吓得半死。

美艳的女人,拖着大尾巴,还说要吃他,怎不让他害怕?他一年难得出宫几回,要出去,也是去花天酒地,连杀人都没见过,现在让他面对这样的女妖,不管有多美艳,他都没胆子消受。

“你梦到过什么?”步绾绾低眼看着他,越加厌恶他这模样。

“我梦到,你……你叫我浮生,我们在宫里看梅花串成串………”步绾绾怔住了,那年有雪,她和浮生悄悄溜进了太后的后花园里,用金线串了许多梅花花瓣,制成了无数梅花串儿,挂在龙榻边上。那晚上,二人沉浮欲海时,梅花便飞落不停,在夜明珠的光下,像梅花雨一样,比仙境更让人沉醉。

那么说,这窝囊废还梦到晚上的事了?她脸色一寒,羽尾用力一甩,就把安容元给甩上了半空。

他杀猪一般的惨叫着,重重地落进了池塘里,她的羽尾又伸过去,摁住了想爬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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