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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霸王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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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给我送药,我理当奉还。”纪沉鱼自然的走过来,拿起腰带,递给了许王。
  许王愣住,再就忍俊不禁大笑起来,他以为纪沉鱼在开玩笑:“你这个坏丫头,”接过腰带放一旁,就宽着衣袍上下打量纪沉鱼:“你倒有良心,知道我不喜欢。”
  “殿下,我是来责备你的。”纪沉鱼板起脸,对上许王的笑脸。许王更要跌脚笑,身子半倚到床上去:“你说,说得不好,就地正法!”
  纪沉鱼一本正经:“昔日许攸进曹营,丞相倒履相迎,是也不是?”
  “是。”
  “刘皇叔要访卧龙先生,是三顾茅庐,是也不是?”
  “是,”许王慢慢腾腾,笑意更浓,一一扫过纪沉鱼红扑扑的面颊,才换过的粉红缠枝花卉衣服:“你打算说什么?给我推荐谋士?”
  他自说自接:“嗯,让我想想,你的长兄,你的父亲,你的……”不会是那几个喘气不停的老太爷吧。
  许王很会找乐子。
  纪沉鱼慢慢道:“就是我,谋士来投!”
  “哈哈哈,”房中传来许王的开怀大笑,添寿在外面耸耸肩膀,见窗户上露出护卫副队长的脑袋来,他是听到殿下大笑,伸出头来个究竟。
  添寿和他互相瞪瞪眼,各自从事。
  许王一下了就笑完了,因为纪沉鱼的脸色越来越黑,眼睛里也越来越有威胁。再笑,只怕转身就走。
  他拍拍身边床榻:“坐下慢慢说。”那里,离他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
  纪沉鱼不肯坐,原地儿站着,有些生气:“您笑完了?还是不接纳谋士?”许王又忍俊不禁,笑意才一露头,纪沉鱼转身要走。
  “回来!”许王喝住她,收起笑容也要生气:“爱使脸子的丫头,你要说什么,我正闷呢,说来听听。”
  纪沉鱼闷闷地道:“这不是解闷的。”又想一想,自己也承认了:“能解闷。”
  许王斜倚到床栏上笑眯眯:“你说,我听着。”
  “殿下,您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纪沉鱼很是认真:“您不愿意娶安陵公主,是为了心中抱负是吗?”
  没有想到她问出来这些的许王摇头:“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他露齿一笑:“你要知道的,就是我郑重迎娶公主,而公主是你以后的主母,你要好好侍候她。当然,”他保证的道:“只要你对我忠心,我不会让你吃亏。”
  纪沉鱼中肯地道:“那我基本等于得到答案。”许王愣住,再一想,可不是等于回答了她。他失笑:“鬼丫头,你想干什么?”
  “殿下,您迎娶公主是假,偷袭安陵国才是真是吗?”纪沉鱼严肃无比:“请您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要知道我也是冒着危险问出来,不是对殿下信任,我是不会问的。”
  许王摇头:“现在不是时候,”他幽然长叹:“安陵国国力之强,不是你所能想到。眼下,我必须娶,只能这样。”
  他扯出一丝坏笑:“我回答得认真吧。”
  “很认真,但是,您要韦大人,不是为打仗?”纪沉鱼糊涂了,许王露出笑容:“为打仗……”下面的话,他沉吟着没有说,是不能说。
  纪氏再聪明,只是一个女人。
  纪沉鱼低声道:“要降服韦大人,倒是不难。”许王轻挑的拍拍大腿:“来来来,坐这里慢慢的说。”
  他还记得那双手臂抱住自己脖子,很是温暖,又有芬芳。
  只有一记白眼给他,纪沉鱼拖长了声音:“原来殿下的谋士,知默先生生得也秀气,原来是这样。”
  许王跳起来,纪沉鱼闪到门口儿,摇着头笑:“这算恼羞成怒吧?我友情再进一言,您总这样对谋士,迟早没人了。”
  “友情?”许王对这个怪名词,又出现在怪地方,只是新奇又可乐。他重新坐下,懒洋洋:“过来过来,小鱼儿谋士,再来说一会儿话。”
  纪沉鱼手扒着里间门边,调侃他:“是说公主和鞭子呢,还是说正经话?”许王今天对这句话免疫,让纪沉鱼过来两步,悄声道:“以后让你好好公主和鞭子是什么,那个时候,你才知道我,你敢不怕我?”
  许王小有得色,脑子里脑补个没完。纪沉鱼抿着嘴儿笑,见里间门内有一个凳子,坐下来大模大样:“既然公主和鞭子有新解释,我就说出来吧。我在外面听了半天,韦老大人不肯对殿下说心里话。他口口声声为以前悔过,但我在院子里见到一样东西,却是他深恨于心,数十年耿耿于怀的铁证。”
  “你说!”许王来了精神。
  纪沉鱼卖了个关子,此时不要情,几时才要:“殿下怎么谢我?”许王绷紧面庞:“这样的谋士,打上三百板子。”
  “我有作为的话,殿下要答应我一件事,”纪沉鱼才不怕他的黑脸。许王无奈:“好好好,给你多买头油香粉。”
  纪沉鱼横他一眼:“不是头油香粉。”见许王点头,这才说出来:“院子里有三个箭跺子,上面有深浅不一的箭痕。我问过韦公子,韦家还有什么人,他说父亲和叔父都在外面,只有祖父和他在家里,家人呢,就那一个瘸腿的,再没有别的男人。殿下您想,您射箭,会留下深浅不一的箭痕吗?只能一个是韦公子所用,一个是韦老大人。”
  “兴许是个女人,和你一样的聪明,和你一样的能干,”许王小小的出一个难题,纪沉鱼嫣然的笑:“这几天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我在那里见到有脚印,是个男人鞋印。”
  许王心中早就赞同,还在问:“不是还有一个瘸腿家人?”纪沉鱼用笨笨的眼光对着他:“那脚印,是用一样的力气的呀。”
  瘸腿的人,双脚不会是一样的力气。
  许王再次跳起来,笑容满面:“我的乖鱼儿,让我亲一亲,”纪沉鱼拔腿就跑,手边有一个插设,拿起来就扔。
  添寿在外间关上门,自己用手系着门环,保证殿下兽性大发时,纪侧妃跑不了。
  许王只追到里间门口,站那里笑:“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又跑了。”榻上放着许王的长剑,纪沉鱼拿在手里,气喘吁吁道:“你再追,我就……抹了脖子。”
  “你再胡扯一个试试!”许王脸上阴霾密布。纪沉鱼对他吐吐舌头:“公主和鞭子还没有新版本,我还得顶她在头上,万一公主知道您作坏事,我倒罢了,带累殿下你一起受苦,跪地板挨耳光什么的,我得罪不起。”
  许王哭笑不得:“在你们眼里,我就这么怕她。”又不悦:“公主成了殿下我死穴,你喜欢就点上一回!”
  “咱们好好说话,我就不提顶在头上的公主。”纪沉鱼讨价还价:“您刚才还答应我一件事,我还没有说。”
  “韦老大人没明心迹,要求不算。”许王潇洒的一挥手,把纪沉鱼的话驳回。纪沉鱼嘟囔道:“要听韦老大人的心里话,那只有我出马了。”
  手中长剑挡在身前,纪沉鱼挑衅地问:“殿下敢让我单独去见见吗?不要你们男人,只要染雪一个就行。”
  许王对上纪沉鱼的眼睛,明珠也似的眸子里,清彻到底,并无他意。他犹豫道:“好吧。”
  再到韦家,正是晚饭时候。瘸腿家人刚端上饭,就听到大门被人拍得震天响。打开门,一个叉腰凶巴巴的丫头在门外,染雪按纪沉鱼的吩咐气势十足:“你瘸了腿吗?这才来开门!”
  瘸腿家人跟着韦公朴几十年,练的最在行的,就是受气这一条。他面无表情,点点自己的瘸腿:“小姑娘你眼睛真好使。”
  “快去通报,许王殿下的侧妃娘娘来了,对了,是我染雪的主子,快去!”染雪一口气说完,就差口沫纷飞。
  “砰!”瘸腿家人把大门用力要摔,摔到一个人手上。染雪推着门,一只腿卡在门内,一脸的不善:“你想害我,还是想害侧妃娘娘?”
  瘸腿家人不辩解,飞快而去。韦公朴也才端起碗,瘸腿家人奔过来:“不好了,殿下的侧妃打上门来了。”
  韦明德放下碗站起来:“我去!”
  “我到了,”外面侧妃已经赶到。和昨天的善解人意不同,今天的纪侧妃,高昂着头,脸上带着面纱,发上好几只珠凤金凤闪人眼睛,手扶着弯腰丫头的手臂,傲气大步过来,在房门外站住,冷若冰霜:“韦老大人,我有话单独对你交待!”
  韦公朴出来来者不对,他一动没动,还就坐着:“自古男女授受不亲,殿下要有旨意,应该派个男人来。侧妃来,于礼不合。”
  “哼,你倒清楚得很。”纪侧妃居高临下,隔着面纱,所有人都感觉到她傲慢,她冷淡地道:“韦老大人,劝你识时务,你对殿下说的话,我都听到,不得不来劝你!”
  对这房里别人皱眉:“怎么着,咱们还是单独说吧!”
  韦公朴气得发晕,一字一句道:“外男不见内宅女,侧妃有话,一定要说,就在这里,我的孙子和儿媳,是个见证!”
  “那你听清楚!”纪沉鱼倒也不一定勉强要单独说,还是傲得不行,快要眼睛朝天:“殿下洪福,安陵强国愿以公主下嫁,”
  “强国”,“下嫁”,这些字眼儿强烈刺痛韦公朴。他老泪纵横,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国君软弱,下面就有这样的熊人一帮。
  到处可以听到“七殿下得娶安陵公主,从此不用担心打仗”地话,韦公朴每一回听到,就要吐血,又没法子说。
  纪沉鱼见他激动上来,更加火上浇油:“公主以后到了咱们云齐,是咱们云齐的大福星……”瘸腿家人都听呆住,忘了大门还没有关。
  许王带着人,悄无声息地摸了进来。离得老远,就听到纪沉鱼口沫横飞:“不要说殿下要把公主放在心坎儿里,就是我纪氏,尊国君的命,以后眼里只有公主,心里只有公主。”许王窃笑,这话是你说的,以后娶回来公主,难缠的时候,全交给你侍候。
  他手中要有笔,会飞快把这话写下来,再让纪沉鱼画个押。
  飞扬跋扈的谄媚声,在院子里继续。纪沉鱼重温一下演技,把一个巴结小人演得十分出色。说到公主,就直接是恨不能趴地上给她踩,韦老大人胡子就抖动一下,说到殿下,那就是一个时刻准备为公主生,为公主死的人,韦老大人胡子抖动不停。说到韦老大人,纪侧妃十分不耐烦:“劝你识趣,殿下今天来,其实是为你好,当年的事情他并不清楚,他问得清问得明,带着你在公主面前叩头赔礼,把当年的事情解开,韦老大人你就罢了,老得快不行,你要为你孙子想想,他以后日子还长,难道一直就当卖国贼!”
  韦明德怒吼一声:“我杀了你!”他脸色铁青,原来一切都是骗局。什么得体,又体谅人心的聪明女子,不过是用功名利禄钓自己的诱饵罢了。
  他们以为,一个小小功名,就可以买通自己指证祖父当年才是卖国,是破坏和邻国关系的大罪人。
  可怜祖父一生背着这个罪名,到老了还……
  他旋风一般冲出去,心里只有一个心思,掐死这个女人!
  染雪挡住了她,她手一招,韦明德就停下,染雪冷笑,还叉小腰,把个得势的丫头也演得淋漓尽致:“快快跪下赔礼,不然送你去见官。要知道我们侧妃可是殿下亲选,侍候安陵公主最好的人选,你要是伤了她,等到公主嫁到,哼哼……”
  暗无天日,天怎么不劈她!韦公朴心底久藏的怒气一朝涌出,如火山爆发,泥石流奔腾,他咆哮起来:“安陵安陵,你们是一群只会摇尾巴的狗,你们就差把国号改成安陵,你们这些兔崽子,眼睛里见过什么!强国,哼,你们天生就是挨打的命,天生就是进贡的命。滚,给老子滚出去!”
  他拎起饭碗,劈面砸了过来。这一砸,带着武将力气,纪沉鱼在院子里见到的箭跺子上深痕,就是韦老大人所留。
  他眼中一片血红,数十年深恨,大半生冤枉的罪名。回到原藉,耳朵里还要听乡野村民们胡言乱语:“安陵国,我们是打不得的,要打的人,只韦大人就知道。”
  犹记得打下胜仗,捷报往都中去,满心欣喜盼来的,是妻子遇刺,至今病在床上,每到冬天就是她伤病发作,难熬的时候。
  盼来的,是一旨降罪,说自己破坏两国亲和。天知道那强兵刀斧,这叫两国亲和?而自己的瘸腿家人,原是自己帐下最忠心的将军,可怜他不是战场上瘸了腿,是誓死跟随自己,路上被人打伤成这样。
  哪些人打伤的他,韦公朴眼睛里闪着凶光,他一个一个都记得!
  有这些怒气在,这一只饭碗呼啸而去,直奔那狂傲无状纪侧妃美丽的头颅。离得这么近,纪沉鱼一下子傻了眼,只见一物就要奔到,忘了躲避。
  太入戏了,有时候也不好。这是她空白一片的脑袋里,出现的一句话。
  染雪拼命力格,饭碗只打了一个偏,滞了一下,继续飞去。纪沉鱼惊恐万状,她的脸,她最在乎的自己的面庞,完了……
  一只手臂抱住了她!
  许王守礼跳到她身后,左手挥拳,用力一砸,饭碗碎成几片,激射出去,而里面的饭粒,天女散花般洒出,落了许王和纪沉鱼一头一脸一身。
  贵族多有洁癖,想到这是别人嘴里正在吃的,许王一阵子恶心。不及再多想,先怀里的纪沉鱼,见她脸上沾着饭粒,竟然是吓呆住。
  这沾着饭粒的脸,在许王来,是她十分动人的时候。
  他取出帕子,给她擦拭,柔声安慰:“没事了,”纪沉鱼紧紧抓住他,神经质的问:“我破相了?”嗓音微有颤抖:“你如实对我说!”
  “没有,”许王又要笑,到底是女人,这种时候还问得出来这句话。他一笑,纪沉鱼更紧张,许王搜肠刮肚地告诉她:“沉鱼又落雁,羞花还闭月。”
  纪沉鱼不满的嘟起嘴:“落雁是我二姐,羞花是我大姐,你想她们了?”竟然是嗔怪。许王轻笑:“是是,我说错了,重新来过……。”
  他们两个人公然有打情骂俏的嫌疑,韦公朴仰天长叹,自知这条命休矣。他痛心疼爱地对孙子了一眼,祖父不能立身,倒连累你们。
  谋害殿下侧妃,也是杀头的罪名。再说自己只是一个罪官。
  他回想当年出都城,最后一次见国君,自己曾苦口婆心说过:“臣不怕一死,只是不得不进言陛下,我若身死,将是安陵大举进犯之日。”
  如今有这样卖身求荣的殿下,还有这样心里眼里只有公主的贱人,云齐国,将灭矣!
  叹声绕梁而不绝,韦公朴眼睛一瞪,手一翻,腰上常带有一把短刃,举刀,寒光闪闪对准自己,一刀扎下!
  韦明德心中大痛:“祖父!”他没有去抢,而是跪了下来。这是幼年时,祖父就年年要说的话:“朝中一天不出对抗安陵的人,我这条命一天悬在半空中。有那一天到来,我引刀自裁,望你们好好送我,不要阻拦!”
  此时,这时候到了。两个儿媳哭着跪下来,韦明德心中大恸。
  刀尖带着怨气,就要扎到那胸膛时,一个人影轻飘飘穿房而过,他没有夺刀,而是手指尖对着刀尖轻轻弹了一下。
  “铮”地一声,有金戈声,那个人又穿窗而去,只一下子,就不见人影。这是许王的护卫副队长,杜幽求。
  韦公朴也是当年一员虎将,被他在刀尖一弹,半边身子都麻了。许王守礼放开纪沉鱼,把帕子丢给她自己擦,犹有余暇夸奖一句:“真不坏。”
  大步走来。
  “韦老大人,”许王对着他附耳,丝毫不担心他手中尖刀伤人。他低低地道:“不灭安陵,我誓不为人!”
  就是给韦公朴当头一棒喝,他也不会这么惊奇。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嘴里“哦哦哦”几声说过,如绝处逢生的人初见去路,不顾尊卑,一把抓住许王的衣衫,也不知道是衣襟还是衣角,反正暖暖的捏紧在手心里,迫不及待地盯着他:“再说一遍!”
  “韦老大人,你得体谅我的心呐,我不得不这样做!”许王再一次对他低语,韦公朴瞬间明白了,他马上明白了。
  房里充满了他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又狂又傲的笑声,刚才的纪沉鱼根本比不上。
  总算,等到了这一天!
  天,不绝人!




☆、第六十四章,寸步不离

  一切都在不言中。
  这位殿下,是有战功赫赫的名声。曾经一度里,是韦公朴最为关注的人。
  这位殿下,被一天三道圣旨追回,退兵三百里,难道他心里没有恨?
  这位殿下,生不逢时,有一个懦弱的父亲。却比自己幸运,他懂得机变。
  韦公朴狂笑中,脑子里乱来乱去全是过往影像。
  抄家人的铁甲,讽刺的话语,路上的饥寒……。笑声止住,他对着许王跪下,伏地大哭!
  由狂笑到大哭,让人想到韦公朴的一生遭遇,忍不住也要落泪。
  许王含泪双手来扶他,韦公朴泪眼婆娑仰起面庞,见到殿下的头发上,面颊上,甚至下巴上,还有一些白花花,褐点点的饭粒。
  白花花的,是米的本色。褐点点,是染了菜汁。
  韦公朴慌乱起来,想到自己的大逆不道动作,一手伏地,一手举袖子给许王殿下擦拭,惊恐万状地道:“罪官有罪,惊吓到侧妃娘娘,惊吓到殿下,”
  “老大人,你在我眼中,是英雄。”许王深情地扶他起来,这个时候全然不顾自己饭粒挂身的形象。
  韦公朴却不他,茫然对着外面寻找,喃喃不安:“侧妃娘娘……。”是赔礼,还是要见到纪侧妃安好才放心,他没有说下去。
  许王回身一,廊下空冷,只有自己的小厮们在。他愣了一下:“侧妃呢?”
  “染雪和侧妃娘娘去寻热水梳洗。”加财回了这样一句,许王忍不住一笑,韦公朴手忙脚乱吩咐儿媳:“快去烧热水,再……”
  对着桌子上的糙米饭,咸菜汁,韦公朴惶恐不安:“殿下用过晚饭没有?”许王同时想起来,纪沉鱼也没有用晚饭。
  他早把韦家的饭菜在眼里,自己是来相见韦老大人,又没有带上吃的,小鱼儿,怎么吃得下这样的饭菜。
  “你不必安排,老大人,请您先用饭,我去纪侧妃。”许王拔腿出来,心中比来时松下来许多。
  韦大人的心迹明了,余下的话可以缓一步说。外面月落寂静,韦家院子空大,他无端的有些担心。
  虽然有染雪跟着,必竟是两个女人。
  月光照着池水,纪沉鱼在水边。她们也不知道哪里有热水,就先寻水源。染雪用手试过水很凉,还有碎冰浮在水里,对着几处房间过,还是道:“我去烧热水,这水太凉,您千万不要下手。”
  “你去吧,我只照一照。”纪沉鱼一头一脸的起鸡皮疙瘩,饭粒带来的,还有火辣辣的疼痛。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破相。
  没有镜子,见到了水,哪里舍得不照。
  染雪一间一间去找厨房,纪沉鱼把面庞对着水照过去,月下水光半浊,勉强能得清楚脸上的饭粒。
  她努力的半弯身子,伸长头颈,想要再得清楚些,身后传来一声笑哼。回身一,许王负手含笑而来,北风吹动他的衣角,似白鹤引衣。
  他形容说不出来的潇洒,如朱门秀阁开,走出绝世风华。笑容中收满月色,独溢在天地中,
  纪沉鱼呆住!
  见过英俊过人的,没有见过这么清爽的俊朗,鼻子眼睛眉毛,全如水墨画笔疏离而来,唯有那唇,红得一点正中人心。
  忽然,纪沉鱼就想到自己吻过他。在这种时候起色心,纪沉鱼平生第一回。
  正在心里暗骂自己,许王笑着一惊:“哎呀,不好!”
  “怎么了?”纪沉鱼慌里慌张摸自己的脸,又取下几个饭粒来,沮丧上来:“我……。”
  许王一本正经地摇头:“原本以为你破相了,现在来,还好还好。”
  地上有碎冰,纪沉鱼捡起一块就扔过来。许王侧身让过,面上笑容依就。纪沉鱼再捡一块扔过来,不解气,再捡再扔。
  直到手边再无碎冰,气呼呼犹不甘心,在草根上,雪地上,到处寻找着可扔之物。
  许王张开手臂:“把你的人扔过来,”
  纪沉鱼呼呼的冲了过来,小拳头早就握得铁紧,冲在最前面。
  许王转身就跑,边跑边道:“来不用吃晚饭,一身是力气。”
  正怒气勃发的纪沉鱼一下子泄了气,顿觉浑身无力,肚子咕咕乱叫,双手捧着小腹,极不雅观的慢下来。
  接下来还要等,许王殿下和韦公朴在里面长谈。染雪送来热水,纪沉鱼洗过手脸,又喝了几大口才算好些。
  韦家两个儿媳送上简陋的饭菜,只有一小碗饭,一碗咸菜。纪沉鱼不忍心吃,她知道这是韦家人仅有的东西。推说吃不下去,随便她们当自己娇气也罢。
  院子里的月亮,渐在雪夜中明亮。黄黄的,好似一块大饼。纪沉鱼满是馋涎地望着,把它想像成鸡鸭鱼肉。
  房门被轻轻敲响,韦明德走进来。少年不敢抬眼,对着地上走过来,伏身大礼跪下。善解人意的纪侧妃又回来,她侧身让开,柔声道:“我不怪你,换成是我,也会那么做!”
  那一声怒吼:“我要杀了你!”
  带着少年的愤怒,带着少年对家人的疼爱,还在耳边。
  韦明德叩了三个头,低声道:“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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