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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霸王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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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
  晋王看她比看许王更头疼:“好好,你等着。”桌子上有给新人备的酒菜,他坐下来拿起筷子,每样吃了一口,放下筷子转身出去。
  出来飞雪依就,招手雪中出现一个黑衣人,晋王漫不经心:“新人呢?”黑衣人跪在雪中:“才和小翠儿在房里说话,后来吹了灯想来是睡着了。”晋王不放心,又走过转角,在一间黑漆漆的房外听听里面有喘息声,他才放下点心。
  他刚离开,许王推开窗户,这窗子临后面。他脚下是吉服,吉服一脱里面是黑色紧身衣。他早就想到这房不是容易圆的,要是公主让他进去圆房,他洗沐什么的,还有点儿不敢让人看到。
  大雪如注,他没有掠出窗外,而是如蛇一样贴窗子溜出去。又贴着柱子上了长廊。在廊下手攀木柱而行,边走边警惕的往四面看。果然水边,见到杜幽求说的高大宫殿。雪光映出门上花纹,和杜幽求说的也一样。
  这些细节,是许王平时就重视的。
  今夜宫中痛饮,这边更显得寂寂无人。许王掏出一个布巾蒙住面庞,沿着雪松上了树顶,溜到宫室上面,找来找去窗户不大,而且全上了铁柱。最后只能回到大门前,恰好一个人出来,大门半开着的时候,许王由上面滑了进去。
  里面更黑,在外面的黑还有雪地光可以映雪,平时的黑还有月光星光,哪怕微弱也可以指路。这里面的黑,如夏夜大雨倾盆,哗啦啦先打得人眼睛疼,让你睁不开眼。偶然看一丝缝,也只有哗哗雨声,没有任何影像。
  这种黑,让人置身于内看不到自己,油然心生出恐惧来。
  许王展开自己的手,试探着往前走。他手上缠了布,怕墙上有什么东西。走了没几步,碰到门的把手。他记得杜幽求说门上有窗,由上到下摸了一下没有,想来是上回被人偷进后遮住的。又记得门比较重,用力拉开一条缝,光线大明。
  其实不过是蜡烛光,不过外面太黑暗,一丝光线有如大光明。许王怕引来别人,一挤身子进去,才看一眼,就和杜幽求一样张口结舌。
  里面睡的人和杜幽求说的一样,两眼翻白往上,着实骇人。有两个人没睡着,床又挨得近,一个举起手臂来往左,一个举起手臂来往右,“当!”两臂相击,有金石音!
  只这一声,好似一盆雪水把许王从头浇到脚!他马上想到战场上有这么一队人,只要有十个,还不横扫千军!
  刚才那一声实在不小,好似两个大铜锤相撞。再看他们的手臂,若无其事。许王心中闪过一个心思,取出随身的小刀,刀尖闪着幽蓝光,快可以吹毛断发。他蹑手蹑脚走去,有心在他们身上划上一刀,要是刀剑不入,这如何是好?
  难怪安陵是强国!
  才走一步,那两个人又互相打出一拳,“当!”这一声更响,房间又小,回声震得许王耳朵疼,也惊动外面看守的人。
  听着脚步声过来,许王左右找着可以躲藏的地方。床下?门上面?见蜡烛光不多,他一口气吹灭,贴身上墙,伏在门最上面。
  门用力一开,还是无边的黑暗。进来的这个人没点灯笼,他只说了一句:“咦,蜡烛灭了。”就听“通通”几声,暗中有无数东西蠢蠢欲动,像是这些人全醒了。他门也不关就去取火,许王溜出去,开大门的时候费了点事,好在并没有遇到人。
  他吸引上一回杜幽求一出就直走的教训,和刚才一样,出了大门翻身上了门头再上房顶,从另一边下来,找到来的路,正要走。见右侧十数丈外,站着一个人。
  他乌发乌眸,雪花半沾在发上,皮肤过于光泽隐然有光。好似暗夜中的一个玉石雕像,一直就在那里。
  宗行风!
  许王冷笑,看也不看他,有能耐你就告密去吧。他重回廊下,脚印也不留下,无声无息原样回到房中,借着雪光见刚才调笑的宫女还倒在地上,许王犹豫一下,让她上床还是地上睡一夜?
  后来不管她,殿下自己睡去了。
  这一夜没有睡好,梦中总出现那些人。许王殿下忧心忡忡醒来,这如何是好?再触目是喜色,是自己和亲的第二天。虽然没有洞房,却已经是公主夫婿。安陵国想来还不足够强大,要不然不会和自己和亲!
  火药箭是这一回才显摆的,安陵国和亲的真正原因,只有殿下自己才知道。再知道的,就是安陵国。
  早上去看公主,照例公主是不见人。许王命两位侧妃守在这里,至于她们会不会有命,他其实不管。成大事者,岂拘数条人命!就是性命不虞,殿下早就想好为她们歌功颂德,写什么词语都心中有数。建高大的坟墓……。他心中一沉,又想到纪沉鱼。
  出来找添寿,悄声道:“往纪家去的赏赐应该到了吧?”新年以前,许王命人赏赐侧妃娘家,没有犹豫的算上纪沉鱼,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这是大活人。
  添寿揣摩着殿下的心思:“到了,回信过几天会得。”许王微叹一口气,用商议的口气道:“那衣冠冢?”添寿不错眼睛看着,一心想最快领会他的心思。许王看他没接话,想来是不明白,只能硬着头皮对自己的小厮说心里话:“活人建坟,这不吉利吧?”添寿恍然大悟:“是是,奴才去安排这事。”
  看着添寿背影远去,许王负手在廊下吹了一会儿雪,才心神不宁的往前面来。
  亲事成了,长公主心头大石昨天放下一半。还有一半,要安然回国她才能放下。早饭后就请辞,安陵国挽留,再辞,再挽留,如此三遍,四天后,皇叔送亲,安陵国君和王后亲送出城外,公主不下车,是王后自己上车坐了一会儿,让平陵长公主等人对公主更看若天人,这是国君的宝贝女儿才是。长公主打算以后捧在自己头顶上。
  皇叔一动,随行无数,再加上公主的陪嫁,浩浩荡荡足有十里出去,可算是真正的十里红妆。数日后走到交界处,晋王只能送到这里,两个人摆出依依惜别,就差抱头洒泪这才离去。马车再驶动时,望着长长的地平线,平陵长公主觉得神酸骨软,伏在马车里快起不来,总算活着回来了。
  还没有伏一会儿,外面有人敲门。长公主怒声问:“谁,本宫要休息!”外面是许王的声音,他很是愉快:“姑母,公主那里要你陪伴。”长公主噎住,强撑着起来,有气无力下了车,见许王神情气爽,长公主更无精打采:“守礼啊,要知道姑母为你才走这一趟。你对公主多说说,我不要你们的感激,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对公主多说说。”
  许王殿下快快乐乐的答应着,把长公主送到安陵公主马车前,柔声无比:“长公主来陪公主。”两个侧妃在旁边大喜,这位公主真正难侍候,一面也不给见。可不来侍候,殿下又不答应。陈侧妃在这种时候也想到纪沉鱼,要是纪氏在,她只怕给殿下一顿。
  纪沉鱼想想不能一个人不见,给长公主面子,马车门打开放她进去。呆足了一天后,当天晚上住宿时,宝贝的安陵公主殿下病了。说是水土不服,又起了一脸红疹。长公主百口莫辨无法解释,一个人暗暗流泪。
  这下子,敢来侍候公主的人不太多,只有她自己带的人不避病患,寸步不离,可歌可泣,实乃功臣。
  晚上许王命人送去酒菜,一个人喝着闷酒。他不喜欢安陵公主是一回事,但是也想到无数个可能性。如果公主飞扬跋扈,那有几个侧妃等着她。如果公主可以相处,许王殿下还有大业未成。当然最后,送她幽闭去吧。可这几条里,没有一条是公主一面不给见的。她现在怕风遮光,以前侧妃还可以见到珠帘子脸,现在珍珠帘子都难见到。
  添寿走来送上一盘子东西,一把精美的小剑,外面镶着宝石十分美丽,还有几样子女装,是石明堂送来纪氏侧妃在房子里的东西。许王睹物思人又有酒意,想想纪沉鱼要在,怎么也会把公主逼出来见一面。
  他一面听添寿道:“马在外面。”一面抬腿出来。添寿以为他是看马,忙着去牵马,却见殿下往陈侧妃房中去。
  陈侧妃早就想好公主已经迎娶,她不侍候,难道别人也不能侍候,全干等着他,打定主意劝劝许王殿下子嗣要紧,就见殿下进了门。
  她喜出望外接着,如接天外飞仙,欢天喜地的亲手去泡茶,许王喊住她:“不要茶,我有话和你说。”他和蔼可亲,容貌在烛光下流丽宛转,是陈侧妃见过最英俊的男子,陈侧妃颠颠的过来,忽然羞涩了,低头只弄衣带,娇声道:“殿下……。”
  很是缠绵。
  “你明天去给公主请安,侍候她用饭,如果她说不要,你也一定要留下,想法子劝劝她,我与她是夫妻,怎么能不相见。再不然,”许王若有所思:“你惹她发怒,我好去相劝。”
  当盆一泼凉水,打得陈侧妃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眸中的希望被浇得点滴不余,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一不疼。人失神地问:“该怎么让公主发怒呢?”
  许王不耐烦,要是纪沉鱼在,还要殿下上这些心!他压压焦躁,自己当初听错了吧?怎么找来这种笨蛋。他相中纪沉鱼,是在大街上,小鱼儿正在显威风。相中陈氏,是陈氏家里乱七八糟,乌烟瘅气。
  乌烟就薰出来这种笨蛋!
  殿下亲自教她:“净面水拿不住泼她身上,茶倒她衣上……”陈氏心里凉而又凉,她一路随行,对于公主不给殿下面子,殿下每天一早一午一晚去看她,已经三请安还不见一直心喜,不想殿下这么不争气,想着点子要见公主。
  他这主意多好,以陈氏的女人心思来想,公主再跋扈,也是出嫁从夫。当然也有不把丈夫放在眼里的贵女,可必竟是少数。安陵公主难道不知礼仪,侧妃冲撞她,她就是处置,也肯定阴险的讨过殿下主意,再行决断。
  殿下就可以见到她!
  陈侧妃成了炮灰一个。
  想来殿下不会为自己求情!
  陈侧妃寒了心,幽幽道:“殿下,水泼到公主身上,只怕当场妾就没了命!”这种人就是不给丈夫面子,宰他的人如宰鸡的人。谁知道高贵的公主是不是这种人?
  许王对她也寒了心,不发一言站起,径直出门。房门他当然是不关,忽闪着透进冷风来。陈侧妃迎风而立,怔忡着落下两行泪水。
  许王这一气,孙侧妃那里也不想去了。见添寿牵着白马候着,他过去看了看,把纪沉鱼想了一回,又在心里恨了一回。白马有趣,放开缰绳后自己走几步,添寿怕它乱跑,重新牵住马缰,白马昂首对着院落正房,嘶鸣几声。
  正房里,住的是公主殿下!这是沿途各处准备接待的房子,这一处不是太大,大家住在一处。许王还没有明白过来,让添寿把马牵回去,自己回房去生气。想来想去,一定要见公主真容。无奈公主身边高手不少,殿下要弄点儿什么全不行,指望侧妃们长公主,看来不能指望。
  难道回到都城,公主也不见人!
  许王想到宗行风后来春风满面的送自己行,难道……。另有隐情!公主一天不同房,她一天是女儿身!许王恨恨地骂了一句,觉得自己仿佛明白了不少。
  第二天出门,许王因为过于思念纪沉鱼,虽然他这种思念建立在此时内宅无人可用上,但促使他骑上千里马。白马鬃毛如雪,许王忧伤的看着皑皑雪地,小鱼儿你在哪里?殿下这般需要你。
  纪沉鱼要知道,估计啐他一脸!
  公主车驾最灿丽,公主也来得最迟。直到众人都起身,催了再催,才见到蒙着厚厚面纱的公主行装而来。数十的宫人护卫簇拥着她,再加上面纱很厚,让人努力看也看不到面容。就这样还不放心,张氏冷冰着脸为前行:“退后,全退后。”见殿下在此,她欠欠身子,也坚定不移:“殿下退后,公主不能闪着风!”
  许王盯着那大红百蝶穿花厚约一指的锦袄,还有那蒙得如青山披白雪,看不出来青山本来面目的面庞,冷哼一声转过头。跨下白马嘶鸣一声,有些兴奋的迎上去。
  “殿下,请退后!”张氏厉声,以为是许王有意为之。许王心中一动,他马缰在手里,是勒马后退,可是这马……他松了松马缰,夹着马腹的双腿不易觉察的一紧,千里马欢快地奔着那大红衣衫而去,它认旧主人!
  何况这旧主人给它吃了许多的糖。
  啷啷呛呛响声大作,再就银光雪光不知道什么光全出来,张氏凄厉的尖叫声中:“保护公主!”安陵国的护卫们齐齐上前一步,对着驱马硬闯的许王拔刀亮剑!平陵长公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晕前恍惚记得尖叫声不少,可有公主的。
  “长公主,快醒来!”官员们哪里容她晕在这个要紧时候,七手八脚又掐人中又拿冰雪搓她面颊,把长公主硬生生弄醒。
  平陵长公主悠悠醒转,先涕泪交流:“我的皇侄儿啊,”
  刀剑还是刀剑,许王守礼还是许王守礼。他及时的勒住马,千里马虽然不甘,也停留在刀剑前。许王正眼儿不看别人,熟练的转过马头退后几步,才对如临大敌的张氏一笑:“这马还不熟。”
  张氏拿他没有办法,看他肯退,也算一个台阶自己下来。忙行了一礼,虽然还板着脸,却解释一下:“公主病中,不能受惊,请殿下见谅!”
  许王笑容可掬又退一步:“是我不好,”这个时候眼光才越过众人,落在安陵公主头上,笑得风流无比:“公主不怪我吧?”安陵公主一言不回,扶起侍女上了马车。
  大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震摄于公主大模大样,竟然当着众人冷落自己丈夫。
  许王殿下毫不为意,指挥着车队前行后,他才展开手心,全是冷汗。马认故主,和千里马最熟悉的,只有纪氏沉鱼。昨天晚上如此,今天也是如此,再者刚才慌乱中,有一声尖叫分明是纪沉鱼!
  他苦思了一路,喊来小厮们嘀咕了一回。
  纪沉鱼在马车里,车里陪的是张氏,车外她知道是晋王给的护卫队长叫吕望。她正在讽刺张氏:“看着固若金汤?差点我就丧生马蹄下!”
  张氏面无表情:“公主,您不能总不见殿下。依老奴看,您休息几天后,可以请来殿下一述。同房可以到了都城,让云齐国君亲自主持婚宴后,再圆房也更显您尊贵的身份。您在都城中,要见的是这几位老臣子,他们全是顽固的人。还有殿下,从此要笼络在手中。”
  纪沉鱼有一句没有一句地听着,想着她天天说一样的话怎么不烦。侧身睡下,过一会儿睡着了。
  张氏守着她,中午打尖休息要茶要水,一步也不离开。
  这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许王让人来回话:“前面过蛇盘山,山路颠簸,请护好公主。”张氏回过知道,车队驶上山路。见山势奇峻,纪沉鱼好奇问了一下,张氏是个门门儿通,拂开半边车窗指给她看:“那边下深谷,就是宗丘国,这边走山路,直达云齐。”
  两边高耸山岗上,忽然落下无数巨石来。张氏一惊,她忠心为国,把纪沉鱼扑在身上,尖叫连连:“保护公主!”
  “此路是我开,此山是我家,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喊声在山谷中浮荡,山头上涌出无数草寇,手拿着旧刀烂枪耀武扬威。
  许王大怒,喝道:“冲!”亲自带着人冲了下去。也许他们太厉害了,他们一冲上去,一个人也没有,空有雪地里无数脚印。许王下来见张氏:“这里山险地奇,你要多加小心!”张氏心想这还要你说,当即点头答应。
  这一夜驿站也是山中,张氏才打发纪沉鱼用过晚饭,驿站里人来赔罪,是个罗嗦老头子,跪在外面一定要见公主当面赔不是,张氏却不过,只能自己出来。偏生这老头子心又细,知道是公主贴身侍候人,请她去看公主明天的早饭水,又看公主明天的净面水……
  许王殿下在这个时候,来到公主房外。他新换了一个珠色锦袍,更显得人如玉般,含笑推门而入,宫女们大惊中,他笑吟吟高声道:“公主,你受惊没有,为夫特来看你!”
  后面四个小厮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珠宝首饰,宝光玉气顿时亮了房间。四个小厮一人对上几个宫女笑嘻嘻:“殿下有话对公主禀告,姐姐们出来的好。”
  遇到不肯出来的,添寿皮头皮脸上前去拉,挨了宫女一个爆栗,握住她手把她拉了出去。宫女们笑骂着,手打着,混乱中,殿下看似慢步,其实一步不停的进了去。
  纪沉鱼身边也有两个宫女陪着,许王脸一沉,房中烛光都好似一暗,他拉着脸喝斥:“出去,怎么敢阻拦我夫妻相见!”两个宫女傻了眼,被许王一人一下推出去。纪沉鱼才明白过来,人已经都不在。她手一拍桌子,虎地起身怒道:“你出去!怎么敢撵……”
  下半句话还没有出来,烛光一闪,许王欺身向前。他笑得还是那么灿烂,形容还是那么潇洒,只是手掌不客气的揭开那厚厚的面纱。
  面纱下,是一张长满红色疹子的面庞。纪沉鱼接着要骂,面颊一紧,被许王捏住说不出话。殿下拖着她直到金盆边,里面还有净手的水。旁边架子上取下布巾,水中濡湿了,在纪沉鱼面上狠狠擦了两下。
  殿下这么大胆,是他昨天回顾往事,想起来纪沉鱼在家里也弄过这一出子。再加千里马认旧主,许王大胆的猜测出来,马车里的人,肯定有一个是熟人。
  张氏不会!时常换着陪伴公主的宫女们私下里试探过也不是!那就只有一个人,就是公主本人!
  这想法虽然离谱,却并非不可能!
  纪沉鱼拼命挣扎着,面上布巾用力擦下来,她口不能言心中往下沉,终于正着眼看了许王一眼。这一眼,让许王怒火中烧,他低声诅咒似的挤出三个字:“纪沉鱼!”
  她的眼光怎么会不记得?恨她的时候梦里也出来无数次!
  再看手下擦干净的小半张面庞,红疹脱落露出白晰皮肤,有红色的擦痕。他三把两把为“公主殿下”净了面,露出纪沉鱼的本来面目。
  殿下怒火满腔,掐着纪沉鱼的脖子把她往房中带,他鼻子里呼呼有喘粗气声,眸子里似通红要喷火,这张面庞啊,不知想了多少次。
  那额头如玉,还似初开的花瓣般娇嫩。小小俏俏的鼻子直直的,此时鼻尖微红,是被擦的。红唇微嘟着,不知道是表示不满,还是因为脖子被掐嘟起来,许王想也没有想,低头咬了一口,因为用了力气,纪沉鱼红了眼圈。
  许王渐渐平静下来,他品味着唇齿间的余香。柔柔的,软软的,像到了无数鲜花中,初时是杏花般甜香,再就是牡丹般娇艳,再来,若幽谷兰花清远流长,从他唇间到他的齿间,围着口中转了一圈,再来到嗅觉上,层层铺开的花香啊,这是少女的体香?
  殿下倒不至于一点经验没有,只是太过于思念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而且梦里寻她千百度,原本就是枕边人。他又恨又恼又羞又愤,这一吻就格外回味深久。
  他盯着她,无边的思念无边的询问无边的留恋。
  她对着他,无边的恳求无边的恼怒无边的退让。
  外面,乱声更大。有张氏鬼哭狼嚎般的惊叫声:“公主在哪里!”夜里忽现这种声音,好似夜猫子叫宅,让人毛骨悚然。有宫女迎上去,低声从头解释:“殿下问公主安……”添寿笑眯眯迎上去,先行一个礼,优雅的弯腰低头起身,还没有做完,老于成算的张氏呼地往房里冲。腰上一紧,张氏满面通红回身就骂:“小兔崽子!你敢拦我,”
  手中握着张氏衣带的添寿笑得如金童一般,他轻嘘道:“小声,殿下和公主夫妻在说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张氏放声大叫:“快来人呀,保护公主!”同时跺脚,高望哪里去了!
  驿站外十丈雪地外,高望正在发呆:“咦,刚才看到有个人影一闪,哪里去了?”张氏尖叫可传数里,高望隐约听到,心想坏了!急忙赶回来!
  还没有回来,就听“砰”地一声木声大作!张氏一瞬间集齐人,指挥着人往里进,她鬼叫可冲云天:“公主要紧!”
  “哗啦!”廊下冲出来许多士兵,衣上都有云齐两个字,与她们对峙起来。张氏心知有异,怀中掏出一把小刀,一刀割断衣带,笔直对着刀尖剑锋冲上去。
  士兵们缩手,张氏一头撞在门上,人人听得额头上“邦”地一声,脆生生的心中一寒,张氏破门而入!
  她愣住了!
  许王压着公主在地上,公主香肩露出半边,衬上暗红色的地毡只见雪白一片莹莹入目。她无力的张着两只手,一只举在头上,被许王的一只手压住,另一只手在身侧,被许王按住。殿下和她面颊压面颊,鼻尖对鼻尖,嘴唇……。压着她的嘴唇。
  风声,雪花,松涛声,远山声,都似停住。随后而来的人瞠目结舌,张氏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饶是她主意不少,面对殿下强行要和公主圆房,而且已撕开公主衣服,公主清白已玷的情况下,她全没有了主意。
  北风吹进房中,地上有一片大红鲜黄水绿色的丝条慢慢舞在半空。张氏茫然了,这是公主殿下的里衣。还有一个名称,叫肚兜!
  肚兜撕成几片,散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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