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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霸王妃-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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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见义勇为一回有骄傲自满,当然敲打殿下不失为一个条件,但不是要胁要情。
许王支肘,双手抵住额头,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纪沉鱼,你到底要怎样!
“报!”外面又有人回话,许王有些恼怒,他都听了这半天的话,没好气地道:“不见!”本来他气不大,最多是生气小鱼儿不应该当着人发作,让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弄得心头火起。再听几句,保不准殿下要发飚。
帐帘子打开,外面那个人踱步而入。宽袍青衣,中等个头,年青的面庞上严谨又紧板。许王愕然,但没有撵他,也不好撵他。
这是他最为倚重的谋士知默先生。
知默躬身一礼,不用殿下相让,自己找到椅子坐下来,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许王对他可以发泄几分本性,焦躁起来:“又是来劝我打公主骂公主的?不必了!我妻子我自己会管!”
他带出几分火气。
“殿下,我会劝你这个?”知默笑得高深莫测,就差再摇把羽扇表示自己心思的深不可测。许王笑了:“我都被支使糊涂了,你说你说。”
知默调侃他:“谁敢支使殿下,是殿下你心中也有气罢了。”
“你这个人!”许王被他一语道破心思,手点着他:“就是不能给我留几分面子。”知默幽他一默:“将军们各自心情,也是好意。我寻思最后再来最好,提醒殿下您与公主生分,可与别人无关。”
许王敲敲桌子:“有什么话!”明显心浮气躁。知默是许王前几年礼聘而来,与他朝夕相伴,离开的日子从来不多。和亲安陵公主本来许王要推辞,认为是奇耻大辱。知默当时倒履去恭喜他:“殿下大业指日可成!”许王这才转过来答应亲事。
当初提到亲事,殿下火冒三丈,现在提到公主,殿下心绪不宁。知默曼声问道:“佳人幽兰否?”
“艳冠群芳,心比群芳。”许王不假思索的回答。
知默先生缓缓起身,在许王的注视中整头冠,理衣巾,拂拂衣上不存在的灰尘,迈开方步走到许王书案前,深深打了一躬:“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我知道,你不必说!”许王把他话堵上。
绝顶聪明的知默喜形于色,再次深深一揖,袖子架着长了一点,垂到地面上,他再次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许王静静坐着,不得不承认知道自己心的人,还只有他一个人。
面对他的两次恭喜贺喜,许王平静下来,又恢复以前的他,淡淡道:“多谢你来!”
知默弯着腰往后退,带着古礼雍容之风,一步一步退出去。
外面忽啦啦围上来一群人,清一色的将军军阶,虽然压着嗓子,一堆人说起来也声音不小:“殿下怎么说?”
“我们去说,殿下像是听不进去,只有你去说才行。”
许王帐篷里啼笑皆非,合着伙儿收拾主帅的,也只有自己这里才能有。他负手在帐篷里缓步走着,虽然知默没有说,却猜到殿下心里去。许王殿下虽然生气纪沉鱼当众鞭打自己,可他从没有想过打她骂她,只是在生她的气。
正生着气,就来一堆的人说纪沉鱼这般不好那般不好。许王被他们说得逆反心理上来,反倒不生气了。
听听外面人声没有了,许王走出来,对着几步外的一座大帐走去。安陵公主的帐篷,不亚于许王殿下的规模。一样庞大,一样金顶闪着光泽。门外有精兵把守,帐篷分为里外两间,外间坐着十数个侍女,是许王先行命人找来。里间,纪沉鱼坐在榻上正闷闷不乐,染雪和离花一左一右陪着她。
见许王进来,丫头们不等吩咐就退出去。许王走到纪沉鱼面前,见她眼睛微红肿,忍不住伸手抚摸一下,纪沉鱼躲开,说话还有哭音:“你出去!”
“天晚了,我回来陪你!”外面是天黑了,不过晚饭还没有,就寝并不是时候。
许王凝视看着纪沉鱼,你怎么回应?
纪沉鱼眸子闪过黯淡,还算是镇静自若,她轻轻的嗓音扬起,据理力争:“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她说得这么平静,这么柔和,嗓音里想透出安抚的力量。许王轻轻扬眉,轻轻的笑了。
他返身在木榻另一侧坐下,停了一时,才温柔地道:“要是你我琴瑟和谐,”他不是诱导,只是陈述,必竟这可以是事实。
“不!”纪沉鱼不急不躁,但是斩钉截铁!
许王并不气馁,温和的眸子如明珠光,一层是关切,一层是希冀。一层要有强迫,另一层就有恳求。他尽自己所能的温情脉脉:“你我是夫妻,这已经是事实。”纪沉鱼的脸色难看抽搐几下,现出指责。上面清楚写着一句话,是你用强,非我本心。
“可这是事实!”提起圆房这事,许王微有得意。纪沉鱼不能再对着他这笑意盎然的表情,转身走到床上坐着,侧过身子背对着他。
许王跟过来,衡量一下,知趣的站在几步外,柔声道:“不要任性好不好,你要知道别人多希望你我夫妻和睦。”
“我没有和你不和睦,我就是不想和你做夫妻!”纪沉鱼叫起来。许王脸色变了一变,纪沉鱼看在眼里,怒火熊熊的站起来质问:“再说你别拿我当傻子看,我那样对你,你的人傻了不成?还盼着你和我夫妻和睦!殿下,你天天当别人是掌中物,由着你用过来用过去,别这样对我!”
许王听到傻子两个字,歉疚的才笑,又听到“夫妻”两个字,打心里笑出来。笑还没完,又听到“掌中物”三个字,他转为无奈的笑。
见伊人斜立在床前胸前起伏,显然气得不轻。许王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走上一步,纪沉鱼又站起来质问他也走了一步。殿下这一步正好走到纪沉鱼身后,手抚上她的肩头,柔情款款地来劝:“你是我妻子,怎么是掌中物,这话我多伤心!”
“出去!”纪沉鱼把他一推,手指着外面叫起来:“以后无事不许过来,有事让人传话,你也不许过来!”
许王忍耐的让一让,他从听到“掌中物”,就自以为知道纪沉鱼的心思。想想难怪她生气,自己被人利用也不喜欢。不过许王并不自愧,因为他已经打算让纪沉鱼一直冒充下去,因为这个身份很好用。而纪沉鱼生气的不仅是他并不爱自己,还生气他想利用自己装安陵公主以成他的大业,把纪沉鱼摆在何地?纪沉鱼不是离了你不能过,再说你殿下不是离了纪沉鱼不能过,不过是因为现在挂着公主的身份。
至于雪地里救了他这种高尚的情操,纪沉鱼早就忘得光光。她只是可以利用这件事,对许王再一次怒指帐篷门:“出去,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鱼儿,我……”许王才说几个字,纪沉鱼逼上来,把他又狠命一推。
许王后退一步,温和地道:“我让着你!”
“出去!”纪沉鱼又逼一步,把他再一推一把。
许王再后退一步,温和地道:“我再让着你!”
“出去!”纪沉鱼一气把他推出里间外,重重的帘子甩下来时,耳边传来许王的最后一句话:“我一直让着你!”
殿下走了,说完了他的三句话。我让你,我再让你,我一直让着你。公主殿下让人送晚饭打水梳洗,安安生生睡了一个好觉。
在这里,总比在安陵人的侍候下睡得香。
这个时候,知默先生被人簇拥着,慢条斯理的在解释:“殿下相让于公主,这是大喜事情。公主和殿下是夫妻,纵有娇纵是殿下担着,与你我何干!”
“殿下要听枕头风变了心,看你还喜欢什么!”有人火暴脾气。
知默胸有成竹:“殿下是什么人?你我还不清楚。我先担心他不肯忍让公主,现在能忍让不是更好。”他觉得话已说到位置,飘然往外面去:“你们担错了心!”
大家呆呆看着他走开,有人一拍脑袋:“也是,床前吵架床尾和,这是殿下的事情。”
接下来三天,纪沉鱼没有再见许王。三天后小厮添寿来传话:“殿下问公主好,明天拔营而起,请公主辰时一刻出帐上车,小的和韦明德校尉听公主调遣。”纪沉鱼对于许王会走哪儿把自己带哪儿有心理准备,不过问上一声:“去哪里?”
添寿恭敬地道:“离此五百里是宗丘国的凡元城,是存粮的大城,殿下去夺粮草。”纪沉鱼抿着嘴儿一笑,就知道这个人有仇必报,还不能等。再脸一沉,公主殿下本人也是这种人。
第二天按着时辰出帐,马车就在帐篷外面。纪沉鱼并不看人,风帽面纱围得紧紧的,不看任何人低头上了马车。许王很想看她一眼,见她不抬头,只能作罢。染雪踩着凳子正要上车,帐篷后面掠出一个人影,嘻嘻道:“我也去玩。”
高大的杜莽客轻巧如乳雁,飞入马车中。
“有刺客!”外面乱成一片,弓箭声,盔甲声,很快汇成整齐一致。车门口儿,红衣面纱的纪沉鱼出来挥着手:“不要打,他不是刺客!”
嫌面纱不方便,双手把面纱往下一拉,不少人“咦”地一声,许王板起脸,不悦的回身看一眼,不少人嘻嘻哈哈低下头。
公主鞭打殿下的恶形已经传遍军中,人人以为母老虎母夜叉,今天见到雪白一张面庞,眸子黑如点漆,总是聪明俊秀的,不是泼妇恶状,难免没见到的人要惊奇。
许王虽然忌惮杜莽客,为着纪沉鱼的安全他走上来,手按在剑上以防万一,一只手强着抱下纪沉鱼,往车里看,杜莽客得意洋洋,正在大吃车里为纪沉鱼准备的点心果子。
“他不会伤害我!”纪沉鱼再三保证。许王之所以答应,是他现在没有人能赶走杜莽客。他有心要纪沉鱼再换一辆车,纪沉鱼提醒他:“我坐哪里,他就会到哪里。”许王面无表情说了一句:“我忍得也太多。”
这话听着牙缝里挤出来,其实有几分可怜。纪沉鱼笑逐颜开:“你忍得什么?”许王铁青着脸把她送回去,染雪和离花不上车,韦明德和添寿上了车。
马车不小,但摆了桌子椅子又坐上四个人就显得拥挤。车里衣香如明媚春花,添寿还没有什么,韦明德就一直红着脸,再恢复正常,再红了脸。
好在杜莽客坐不住,吃饱了出去坐到马车顶上,一个人高歌几声:“兄弟最爱小娃娃呀,小娃娃呀就是我。”
大军中,有几个人不动声色的举起弓箭,箭尖对准他正待发出。杜莽客似有知觉,身子一飘往后掠起,直入军中,抓起一个人丢出来,再抓起一个人丢出,没一会儿把这些人全摔了出去。
纪沉鱼听到动静往车门前去,添寿才说了一句:“公主不必出去!”脸上重重挨了一掌,韦明德惊住!
公主大人柳眉倒竖:“开车门,谁也不能伤害他!”
车门打开,刚好看到杜莽客最后丢出一个人,又回到马车顶上,传来他嘶哑难听的歌声:“兄弟最爱小娃娃呀……”
半挂在车门上的红衣身影狠狠瞪着许王,一字一句道:“要我再说几遍,你敢再起坏心,我就和他一同去死!”
许王默然,带马过来把纪沉鱼轻轻推进去。手被纪沉鱼紧紧抓住,杏眸中涌动着全是厌恶:“你发誓!”
“我发誓!”许王火了,把纪沉鱼往车里用力一送,怒道:“再多话,我当场揍你!”纪沉鱼摔过去,身子撞在马车壁上,发出“通”地一声。
一股大力涌来,杜莽客无声无息给了许王一掌,许王避让不及,就着这掌风从马上往后就跳,姿势虽然难看,幸好没有中掌。
“哗啦啦!”所有的弓箭全举起来对准杜莽客,纪沉鱼再次及时扑出来,人险些摔落车下,嘶声大叫:“莽客,不许!”
看着她的半边身子挂在车门上,摔落地上的许王心都快跳出来,也大叫:“小心!”韦明德顾不上男女之嫌,把纪沉鱼一把拉住。
几枝子箭已发出,“嗖嗖”破空而至,对着杜莽客的头,对着杜莽客的前心后背。纪沉鱼的心都快跳出来,泪水一急涌出来,大叫道:“莽客小心!”
杜莽客拔地而起,人在半空还嘻嘻一笑:“好玩!”半空中头上脚下,先接住一枝子箭,随手抛出,打落余下的几枝子箭,落地一个跟斗翻起到纪沉鱼身边,笑逐颜开要夸奖:“好玩,好玩吧?”
草地上,跌坐地上,双手后撑着身子,不太好看的许王脸色更难看。他狼狈他不怕,他担心的是这种人在纪沉鱼身边,总有一天弄出事出。
可是他得到了奖赏。纪沉鱼关切担心的看着他,再看看前后潮水般的大军。殿下丢了人,又当着人丢足了人……
转而怒目杜莽客,教训道:“给我坐车里去,再不老实不要你了!”她冷若冰霜,疾风迅雷的训斥着。许王才担心,杜莽客大嘴撇着,眼挤了几挤,往地上一坐,双手揉眼放声大哭:“你骂我,你又骂我。”
大家瞠目结舌!他人又高身又长,往地上一坐个子矮的还不如他高。现在蹬腿傻嚎:“你骂人,你不好!”
许王看出来这是一个大白痴。
有脚步声走来,一只雪白的手掌送到面前,纪沉鱼歉意地道:“你别怪他,说起来这怪你不好,你要是听我的……”
许王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可以爆炸,甩开她的手跳起来怒气冲冲:“你不出来早就得手,是你打开车门才没人敢放箭!”他手掌高高抬起,作势要打下去。
纪沉鱼不理他,当着人让他装装威风好了。地上撒娇的杜莽客长身而起:“嘿嘿再玩过!”举掌对上许王。
风声呼呼,前面是许王,后面是杜莽客,都似不消停。纪沉鱼勃然大怒,再好的泥人性子也被这两个弄疯掉!旁边最近的人不管是谁,劈手压过他的马鞭,指到许王鼻子上:“住!”
再回身迎上杜莽客,大怒道:“住!”
她迎上一双掌心内吐的手掌,看似无声无息,其实劲力全在其中。眼看着就要打到她身上,许王奋力把她一拉扑倒,翻身压住纪沉鱼。
耳边“啊呀呀,”再就“砰”地一声,有什么“噗”地一口吐出。许王惊魂未定回头去看,见杜莽客双手按在自己胸前,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
他收不住势,反手打在自己身上。这两掌非同小可,打得杜莽客直了眼睛,坐在那里直着眼睛只是喘气。
“不要伤他!”纪沉鱼被压得七荤八素,眼前全是圈圈。稍一安定,先尖叫一声,再把身上许王推开,爬起来马鞭子还在手上,指住许王气不打一处来,马鞭子也不用了,抬腿就是两脚,骂道:“全是你惹的事!”
人人噤声,这位公主实在厉害!屈指数数和殿下成亲并没有多久,当着人就打了殿下两回。同情的眼光全打在许王身上,殿下你床头有只胭脂虎。
纪沉鱼骂过许王,拎着马鞭子直奔杜莽客。杜莽客翻身想掠起,才起来一半,重重摔落下来,害怕地道:“你不要打我,你是好兄弟,好老婆!”
许王哭笑不得,这家伙胡话又出来了。但是他受伤很重,倒是一件大好事情。他才又起杀人的心,觉得小腿上痛起来。小鱼儿踢的地方,两个靴尖泥印子还在那里。
面对杜莽客的惊惧,纪沉鱼气消了不少,扶起杜莽客柔声道:“不要怕,跟我来。”到马车前,韦明德和添寿一左一右伸出头来看,正想着怎么能不让这个危险的人上车。衣襟一紧,被纪沉鱼一把拉下来,再一把拉下添寿,骂道:“滚!”
杜莽客拍手笑:“好啊好哈,噗,”又是一口血吐出来,落在青草地上好似大小不一的红花。纪沉鱼心疼的取帕子给他擦拭,小心翼翼扶他上车,回身喝道:“染雪离花上车!”
染雪离花奔过来,眉眼儿全是笑意。这种时候殿下让添寿等两个男人上车怎么会对?丫头们眉开眼笑,齐齐拜下去:“请公主上车。”把纪沉鱼扶上去,她犹探出头来对许王拉着脸,没好气地道:“止血的药,快送来。”一想也找许王了,环视众人大声问道:“谁是医生?”
没有人回答她。
纪沉鱼又怒了:“难道一个医生也没有!”她大发脾气:“没有医生现找去,以后让我知道哪个是医生,我剁了他!”
人人看着许王。许王虽然满意自己军纪严明,不过为纪沉鱼的话头疼,挥一挥手,才过去两个医生,纪沉鱼冷鼻子冷眼的刮他们两眼,又厉声厉色:“他的药我要先尝,这不过是自己打出来的伤,要是他没了命,我宰了许王守礼!”
对许王冷冷一瞥:“你别再生事情!”公主大人发作完毕。
足有一刻钟,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动。人人屏气凝神看着医生上车,再下来,要药要水要包扎的东西。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冷嗖嗖的飘过来飘过去,似公主刚才的冷言冷语还在,似乱箭在空中乱飞。殿下一个人发怔,别的人全跟着发呆。
一群呆若木鸡树在这里,好大的一堆!
“你别再生事情!”
“没有医生现找去,晚了我剁了他!”
“他没了命,我宰了许王守礼!”
这些话如乱箭,继续往人耳朵里钻。殿下也不例外,苦笑着忽然心头豁然开朗,想到知默对自己的恭喜,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们还不知道小鱼儿不是公主,所以惊愕没有许王大。许王只知道小鱼儿不是软弱的人,今天着实被她震住。就是安陵公主,只怕也狠不过她!
许王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他上了马车!
让染雪和离花下去,不然车里坐不下殿下。杜莽客的伤很好下药,创伤药涂上,又送来丸药。大军已经前行,不能单独为他埋锅造药,先用丸药顶一顶。
丸药送来,开水也送来。杜莽客小孩子脾气更厉害,身子扭来扭去的不肯吃。逼得急了就要夺门而走。奈何身子才一动,就手捂着胸前又是一口血往外吐。他强忍着含在口中,泪眼汪汪:“我不弄脏你的车,你给我吃糖好不好?”
他眸子里全是可怜乞求,许王也看出来这不过是一个孩子。
纪沉鱼取出丝帕展开,柔声细语:“别噎着你,吐这上面。”淡青色的绢帕,绣着几枝桂花。杜莽客喜欢得咧开嘴,把血压在舌头下面含糊道:“弄脏了,你生气!”
“只有你不听话的时候我才生气,你听我的话我从不生气。”纪沉鱼很是耐心哄劝着他:“看这上面只有黄花,你再吐个红花好不好。”
一口血喷出,犹有劲力,打得执帕的纪沉鱼身子一晃,坐直了见杜莽客胆怯的看着自己,左手绞着右手:“是你让我吐的。”
“这红花真好看,我真喜欢,不过你不要多吐,吐多了我就不喜欢。”纪沉鱼好似幼儿园保姆。把帕子收起,一手丸药一手水:“乖乖过来,玩过了要吃药。”
杜莽客噘着嘴,在这样的哄劝下才勉强吃了药,坐在一旁为吃药生气。药里有安神的药,很快他睡着了。
纪沉鱼展开被子给他盖好,再拉一拉周正,身后有暖融融气息过来,一双修长优美的手围住她的肩头,许王抱她入怀,醋意大发:“几时对我这般体贴?”
“你是孩子吗!”
“鱼儿,告诉我为什么?”许王埋首在她发间,不无幽怨的再问一回。
为什么,你要走?
纪沉鱼身子僵了一下,再尽量放松自己,平静的拉开他的手,如他所愿的也哄了一句:“乖了,你坐好。”许王得寸进尺:“人家也要吃糖。”
纪沉鱼扑哧一笑,桌上拿起一块糖塞入他嘴中:“给你,这可老实了吧。”
马车摇晃着,马厢里微暗。许王慢慢嚼着糖,虽然味美,总觉得失了滋味。这是自己要的,不是小鱼儿想到给的。他心中甜蜜的痛苦着,看向纪沉鱼的眼光如碧玉暗处幽散,看时无处不在,再看却又只笼罩她全身。眸如千丝网,只为心上人。
他微笑一会儿,又皱眉一下;心中舒畅一会儿,又黯然一下;不时似有主意,不时又坚定得只有一种目光,以后你休想再走。不时畅想以后,与鱼儿携手并肩共看花间月,共猜寒夜谜。任她娇嗔也好,轻哄柔怜正当时。任她笑靥也好,厮守共余生。
掂起一片绿罗叶,拂去上面烟雨尘。许王此时就是这种心情,小心翼翼怕轻了,又怕重了拂绿枝。他矛盾纠结向往沉思,直到车中多了一个微微的鼻息声,许王哑笑失笑,鱼儿睡着了。
他日理万机,只为吃醋才坐到车上。为纪沉鱼盖上被子,拉一拉周正,怕人回话惊动纪沉鱼,又有杜莽客是真癫还是假狂到底不知道,许王先下车去。
才上马,魏洪杰过来,许王板起脸,以示自己不想再听。魏洪杰没说一个字,只默默拍拍殿下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殿下你好自为之,这人当着全军的面丢大了。
公主如临风老松,老辣又霸道,马鞭子指住殿下鼻子,厉声喝骂,殿下你……忍着吧,谁让你娶了她,还一头栽进去的样子。
曹林接着过来,也是默默学样,摸摸殿下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在他后面,一个接一个地过来,许王拿起帕子一次接一次的擦手。
以前是亲密无间的上司与下属,只是多了妻子,像是有了什么。不是隔阂,兴许是不明白不领会不理解也无法去理解。
韦明德当然清楚,他一个人傻笑。魏洪杰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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