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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权后之路-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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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贾琏回到一等将军府,将军府自然是中门大开,林之孝带着一群的体面管事恭敬的迎在门口。一见贾琏由锦衣卫护送骑马回来,眼睛大亮,领着奴才上前打千请安。
  贾琏下马谢过告别锦衣卫,林之孝上前道:“爷,您总算回来了,一府里都盼星星盼月亮的。老爷太太都在荣禧堂等着你呢!”
  贾琏笑道:“奶奶呢?”
  林之孝道:“平姨娘也回来,奶奶正和她一处呢。”
  贾琏心想她们主仆怕是有话要说,王熙凤自是个厉害的,平儿虽当上姨娘,至今无儿无女。跟在外头照顾他起居一年也不敢擅自停药有身子,只不过是将他看牢。
  他时常外出巡查,王熙凤身为当家奶奶当然不能跟着,平儿若是一个丫头又怕是压不住外头的想上位的女人,这才当上姨娘。
  可是,他每次出去跟着二十个锦衣卫,还有那么多候缺进士和刑部差役,他便有花花心思,也怕这些人告密他玩忽职守。
  贾赦难得没有听戏把玩古玩、和小老婆喝酒,贾琏来时,他和邢夫人正在正堂。因为儿子的功劳,圣上恩典他能住正屋,而不是贾政当年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只能住耳房。
  “儿子给父亲母亲请安!”
  贾赦抚着胡须,满意笑道:“起来吧,这回去了一年,可立了什么功劳?”
  贾琏道:“都是儿子份内之事,谈不上什么功劳。”
  贾赦想着就是儿子挣功劳,得些赏赐或将他的爵位再提一提,贾琏心理清楚。不过他身在官场却是明白一个居功不自傲的原则,要说你有何功劳圣上心底会不清楚吗?居功自傲是不是在怨圣人没有加官进爵呢?这样为官为人早晚失宠。
  邢夫人道:“琏儿回来一路这么辛苦,老爷顾着问话,也不让他先坐下喝口茶。”
  贾赦这才让贾琏坐下,丫鬟上了茶,贾琏喝了两口,才回贾赦的话来,朝廷大事不敢和他说的太多,只多拿些一路风物来说。
  贾赦又问起皇帝的意思,贾琏朝北抱拳道:“圣意如何能揣测得出来?儿子进宫也是在圣上跟前回话罢了,倒是还见着皇后娘娘。娘娘还朝,可喜可贺。”
  邢夫人笑道:“去年八月中,皇后娘娘就还朝了,这半年也发生了许多事呢。”
  说了一会儿话,二老到底还是放他先回自己院子。
  贾琏在下人簇拥下回他院子,就见王熙凤、平儿和几个儿女都在院子里等着了。
  王熙凤一见他眼圈儿就红了,儿女们上前请安,贾琏笑道:“都起来吧,自己家这么大阵仗。”
  说着贾琏上前拉了王熙凤的手,笑道:“奶奶这是嫌我吗,见我反而哭了。”
  王熙凤气得捶他,他笑着揽了人回屋去,平儿拦了巧姐几个,让他们夫妻先叙一会话来。
  已近傍晚,贾琏就是想和王熙凤亲热一下也得等到晚上了,两人就坐在炕上说话。
  说起贾环、探春都成亲了,贾琏点了点头道:“这个年岁了,成了家就好。”
  王熙凤却不以为然,然后说贾环的亲事对象,然后说他和袭人在外头生了个孩子。
  贾琏一顿,说:“哪个袭人?”实在是当年贾宝玉那凤凰蛋太特殊了,袭人可是与平儿、鸳鸯齐平的大丫鬟,名字又特殊,贾琏还记得。
  王熙凤道:“还有哪个袭人,当年宝玉屋里那个,后来说是跟了环哥儿,一同做了不小的生意。”
  贾琏不禁愕然,他不是卫道士,甚至和别的古代男人不一样,少有用古代的贞操枷锁要求女人的,但还是太意外了。
  王熙凤又说起后来弄出来的事来,贾琏叹道:“环弟之才智如何这般糊涂呢?”
  王熙凤道:“这哪是糊涂了,是算计过了头,眼里看不到旁的了。身为男子,这点担当都没有。”
  贾琏知道贾环有些能耐,还是为他说一句:“男人也有男人的难处。”
  王熙凤说:“我看他是一心攀高枝,这也是活该了,如今就是宝玉都比他强些。”
  贾琏虽然恨王夫人、不喜贾政,也知王夫人的出发点大部分是为了宝玉,可他却不太讨厌心思单纯的贾宝玉,便是贾赦当年都是怜爱宝玉的。不然原著中马道婆害得宝玉快死时,他总要坚持救宝玉。
  这像是一种悖论,可却现实地存在。


第239章 将要分家
  夫妻俩说了会儿话,又听下人来传; 说贾母今天居然精神不错; 要在荣庆堂摆饭。
  贾琏还没有去拜见贾母; 这时也便不再和王熙凤叙话,夫妻带着姐儿哥儿在下人簇拥下去荣庆堂。
  贾宝玉、王熙凤夫妻也正在贾母屋里,分立两旁,而贾母倚在榻上。从前贾母脸若银盘,此时脸庞却是削身许多,背脊也佝偻得多,满头银发; 只有三成黑发了。
  她也比原著中多活了这么多年; 怕是大房二房不像她所愿,心底意不平,可希望却又没有断。不似原著,二房是猖狂起来了; 走向鼎盛,却也耗光了所有,大房从来就是被踩的在底下的,她也没有为其不平的心。
  但见贾琏进来,丰神俊朗,一双从前轻浮的桃花眼清亮生辉; 气度从容; 顾盼生威。这久在官场; 久当巡按; 手捧尚方宝剑,身随锦衣卫,所到之处,便是奸官也要先向他应酬,这种气质可不是内院可养成的。
  贾母恍然间似看到了贾代善。
  贾琏和王熙凤请过安后,贾宝玉夫妻也向他问了礼,贾母就亲切叫了贾琏上前问话,叙起事来,也是相问些贾琏离京后的经历,贾琏再一一简要答来。
  贾母听了,脸上带笑,又招宝玉上前,将堂兄弟两人的手交叠一起,说:“宝玉也刚刚过了春闱,一家子骨肉,将来你可得好好看顾些。”
  贾琏称是,宝玉现在与从前不同,又是王子腾的女婿,他少不得也要带带他。
  只是想起贾政夫妻从前种种,心中有几分意不平。
  贾母偏心大半辈子,又见她如今形容枯朽,银发苍苍,与她计较,有伤身份。
  他经历多了才有了从容,胸怀也广了。贾母虽然偏心,但他一生机遇不是其他人可比。他圣眷尤在,只需谨记林姑父和舅舅的教诲,不要晚节不保,还真能青史留名。
  但凡有所成就的人都要有所磨难,若他的磨难只是家族两房之争、长辈的偏心、少时几乎被养废,与其他人所受的却是轻多了。
  二叔倒是从小有老太太帮着,二婶当年依仗娘家占了管家之权,算计阴私大半辈子,可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反而身败名裂。
  贾琏问道:“宝兄弟春闱可还顺当?”
  贾宝玉微笑道:“总有七八成把握。”此时春闱还没有放榜。
  贾琏笑道:“可是了不得,你和环弟岂不是兄弟皆进士了?可比哥哥强多了。”
  王熙燕笑道:“每次科考,有一两百来名进士,可大周只有一个贾青天呀!夫君还是不能和兄长相比。”
  贾琏笑道:“弟妹倒是学你嫂子般来打趣我了。”
  屋中笑了一阵子,贾赦夫妻、贾政夫妻、贾环夫妻也到了。一家子男女分席在后堂用饭,且又不提。
  贾琏休沐在家,也有多听说二房之事,又见贾环沈曼貌合神离,心中也难免唏嘘。这夫妻两人如此相处,其害不小。贾环自私自利,又有违礼法,却妄得妻族相助;沈曼骄横自私,不为夫婿前途考虑,一味爱在内宅作威作福,动不动就威胁“老爷太太还是我给弄出来的,姨太太还是我娘家的脸面才有敕命”。这日子如何过?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贾琏此时却越发觉得王熙凤是贤妻美妻了,几日子缠着她恩爱不尽,又与她说些心里话来,便是平儿也不瞧一眼。
  王熙凤常守家中寂寞,又不得不将平儿抬了姨娘,此时心气也才平了。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觉得贾琏千般好,在贾家儿郎中是“出淤泥而不染”了。钱权在手,内院干净,一个平儿还是她的人,且没有她的允许,还没有停药。想想平儿也快三十了,她嫡子都有两个了,让她停了药生一个也罢了。
  王熙凤和贾琏、平儿说起这事来,两人都很感动,贾琏倒只是觉得她贤惠,平儿却是近来多听了传言,知那沈氏的厉害,真心觉得自家奶奶是好人了。但想她能跟着爷们外出,看爷威风八面,虽说带着守牢爷的任务,可这种日子哪家的姨娘有?于是,更加尽心服侍,早年还有小心思自己当个贤人,王熙凤当恶人的,这时也且熄了。
  到了三月初十,礼部放榜,贾宝玉高中进士一百八十名,贾家二房真是喜出望外。贾宝玉的灵性多在诗词上,去了顽石能作八股文章实是他近年的勤奋。此时,贾政更觉扬眉吐气,他两子皆是进士,这是极少人家有这样的造化。
  贾母知道后高兴过了头,竟然一下子晕了过去,引起贾家上下的惊慌,贾宝玉高中的鞭炮也来不及放了。
  贾母一直昏迷了一天一夜,第三天醒来,大房二房的人都在身边。贾母却只叫贾政、宝玉上前,抓着最疼爱的儿子和孙子的手,老泪纵横说:“我就知道,你们是有造化的,便是有恶人坏你们运势也压不住。”
  贾赦见贾母事到如今还如此,心中更觉悲哀,回思当年为了不分家,贾母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说着那样戳人心窝的话。
  贾宝玉道:“孙儿多让老祖宗操心了,当年懦弱贪玩,连累府中和无辜之人,如今我只想今后好好孝顺老祖宗。”
  贾母眉开眼笑,贾政道:“宝玉说的是,母亲养好身子,只管享福便是。”
  “宝玉高中,你从刑部大牢出来,我也放心了。”贾母悠悠道,顿了顿,看向贾赦,道:“赦儿,你当年不是要分家吗,分吧,让琏儿去让珍儿明日过来。”
  贾琏看看贾母银发苍苍,道:“分家的事也不急于一时,老祖宗刚刚转醒,不宜操劳。”
  从前不愿分家的贾母此时却很固执,道:“分吧,你们早想分了,不必勉强。”
  贾琏这才退出屋外,去通知贾珍,准备分家之事。
  贾母说完此事却是又休息,一大家子退出贾母屋子,只贾宝玉多陪了一会儿。
  贾赦和邢夫人回了荣禧堂,邢夫人心下高兴,说:“老爷,这次是真的要分家了?”
  贾赦觉得十分齿冷,老太太固执得很,但她于内宅之事却是有其精明之处,可是处处都是要偏帮着二房,她就从来没有为他考虑过。
  他便是有爵位,当年又哪一日体面过,他如今体面,还亏了邢氏是皇后姑母,琏儿又争气。
  贾赦道:“这次假不了,此时老太太不趁现今在分家事上给老二一家做主,等她……难道是按宗法分吗?”
  邢夫人也享了多年富贵,对于公侯人家的分家礼法也清楚,为了贵族继承祖先的富贵和力量,嫡长子为大宗,不但爵位、祖产、祭田甚至仆人都是他能继承的,而公中银钱和物件都能分得七成,余下才是其他兄弟继承。幸而只有贾政一人,不然二房分到的有限,但是既便如此,公中财物近年却没有增加过,邢夫人和王熙凤只专注于经营自己的私产。当年王夫人被关押后,田庄也交给了王熙凤,王熙凤一切照旧,公中库房当年就空了,因为没有林家的家产来补充。而后归还库银都是从王夫人私库抄出来的东西,加上贾赦、贾琏、贾环抄了豪奴的家,便是当年有得多也是三人私分了,没有还过公中。近年公中的庄子和铺子的盈利,堪堪府中日常用度,库中此也不过是几千两银子和多年来制办的一些器具。
  邢夫人道:“难道老太太不想按宗法分?”
  贾赦没有回答,邢夫人也追问不出,只有操心了一夜。
  翌日一早,已让贾珍和几个贾家族老齐聚荣禧堂,贾母由着仆妇抬着软椅过来,贾宝玉和贾政随侍在房。
  贾母刚刚坐上首座,忽见三个俊美青年和一个中年男子安安稳稳地坐在右首。贾母定盯一看,但见为首一个穿着亲王制蟒袍,一个穿着公侯人家才能穿的四爪蟒袍,最下首的男子也是一身华服,不是平常人家。
  首座男子笑道:“老夫人有礼了,听说贵府今日分家,贾大人还请京兆尹大人当个见证人,本王刚巧遇上,与府上也是旧交,过来讨杯茶水喝。”
  说话的是贾琏的好友福亲王,现在是在礼部工作,分管教育。但是既便他分管的是教育,但他在礼部为官还是亲王,他来看公侯人家分家,这就有意思了。
  居于下座的男子抱拳道:“本世子也刚好路过。”这人却是西宁郡王世子金浩倡,是福亲王的同窗。
  最下首的却是金浩倡的堂弟金浩仁,他由林、萧两家保的媒,娶的是贾惜春,倒算是贾家的女婿了。只不过,对宁府,贾惜春是不想进的,成婚后极少去宁府,平日就在家画画育儿,接到姐妹们的邀请就去聚会。
  金浩仁道:“老太太好,我不过是听舅兄说起,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最下首的中年男子京是京兆府尹赵大人了,赵大人笑道:“其实我来一遍也就是个过场喝杯茶。像贵府这样的富贵人家分家有《大周律》在,不违礼制国法,如何都是不碍事的,外人没有置喙的道理。”
  贾政此时面色青白,贾母也有些被气着了,没有想到大房会这么做,此时她若想做苦情戏,到底还是要点颜面。而这也表明了大房在分家之事上的强硬,不是任她拿捏的。而赵大人提个《大周律》,就让贾母都有些气短。
  贾宝玉如今虽然没有了顽石,但是当年福亲王取笑他之事还记得清楚,难免有心虚之感,深有不安。
  这时贾赦朝几位拱了拱手,道:“让诸位见笑了。赦不肖,虽居家主之位,早些年不曾掌家,一直劳烦二弟,后来又多亏儿子能圣人之眼又有诸位不吝帮扶,贱内也颇为贤慧,才保住了先祖基业。原来高堂在世,不可分家,然而昨日母亲坚持如此,赦也无法违逆了。”
  赵大人笑道:“虽说父母在,不分家,但是若是长辈之命,应该顺从。”
  贾珍听了,看诸人脸色,才起身朝贾母一揖,道:“老太太,既是您的意思,您便发个话吧。侄孙儿虽恬居宗主之位,但才疏学浅、见识鄙薄,也只能做个公证摆设儿。”
  贾母到底是固执了几十年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树大分枝,乃是常事。如今老婆子年事已高,也不知哪天眼睛一闭……”
  贾赦、贾赦忙起来跪下,贾政声泪俱下,道:“母亲切莫说这个,儿子的心便如刀子割来一般。如今宝玉娶了亲又出息了,母亲最是疼他,且让他多孝敬您,再等宝玉有了儿子承欢您膝下……”
  贾母道:“我也知你们素来孝顺,都起来吧。”
  两人这才起来,贾母又道:“高堂不在,兄弟分家时闹得不愉快,在民间都是常事。我何至于为了自个儿,让你们兄弟将来也因分家之事分说不清楚呢?趁我有精神,便主持个公道,你们总是兄弟骨肉,将来分家后,也要互相扶持。”
  贾赦心中冷笑,几十年来种种委屈,老太太最后还要算计,若是贾老二,他将来是一点不想见他。只不过宝玉如今又出息了,但是这不代表他就要在分家时吃哑巴亏。
  贾母见二子重新入座,接着鸳鸯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说:“赦儿,你是嫡长子,已然继承了爵位,挑了宗祧,那么祖屋、祭田由你继承。至于其它财产你们兄弟均分。诸位大人,珍儿,你们看,如此可是公道?赦儿,你可有意见?”
  贾赦心想公中也没有什么东西,真分一半给贾政,他答应了,也好全个孝道之名。
  正要应下,却听福亲王道:“老太太勿怪,本王无意插手贵府家事,因为本王在礼部当差,有两事不明,想要请教。”


第240章 贾母去逝
  贾母道:“王爷有何话说?”
  福亲王道:“一是老太太提到‘其它财产’包括哪些?二是本王头一回听闻勋贵人家分家是财产嫡长子与次子一个一半的。”
  贾母面色极是不悦; 不过强忍; 说:“王爷身份尊贵; 我府中此等小事; 不劳挂怀了。”
  福亲王道:“老太君说的也是; 只要不违礼法; 本王是不能自降身份插手。”
  说罢又和贾赦、贾政道:“二位不必理会本王,且做你们当做之事。”
  此时的贾府与王夫人当家时完全不同,贾琏抄豪奴就发卖了不少人,而王熙凤得石张氏提醒也陆续打发了盘根错节恶奴,那些偷奸耍滑的下人撵了大部分了。
  贾赦问贾母道:“老太太; 既然要分家; 还是要说清楚,这其它财产是不是公中财产。”
  贾母顿了顿,道:“自然是公中的财产。我且也不和你拐弯子了; 你继承了爵位祖宅、祭田; 已经占尽便宜; 是也不是?”
  贾赦苦笑道:“儿子不敢; 倘若二弟是嫡长子; 自然也是这般的; 家家勋贵都是如此。”
  贾母道:“那些我不与你分说了。只这余下的财产你和政儿平分; 你答不答应?”
  贾赦道:“我已令人准备了公中的账目; 便一样样分清……”
  贾母打断道:“且慢。”
  贾母看出贾赦近年越发滑头了; 她心中的设计让他先签下字据是不成了。
  贾赦揖手道:“老太太且吩咐下来。”
  贾母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说:“当年老二家的管家有所不妥; 但是当年也是归还公中了,等于不欠公中。”
  王夫人直欲钻地里去,连王熙燕都觉得丢人,贾政恶狠狠瞪了王氏一眼。
  贾母又道:“当年王氏所挪用公中银两皆已归还公中,应当一碗水端平。当年你等查抄奴才的家所得,其实那些恶奴也是从公中贪墨的,那些财产是属于公中的,你们搬进了私库,你们也得像王氏一样拿出来还公中。”
  贾赦道:“那些银子都用来归还库银了。”
  贾母笃定道:“你们前后多少次动作,赖家、周家和大小小的奴才,且又发卖了人,所得银两都没有归还公中。便是归完库银那一批查抄余下的就有十几万两,你和琏儿分了八万两左右,环儿分了三万两。之后的累计一起怕也不下十万之数。”
  贾母竟然将这些银都记得如此清楚,在场诸人不禁惊讶于老太太的精明。其实这事当年查抄奴才人手也不少,自然不能完全瞒住,老太太数年留心,让人打探自然是清楚的。
  原本公中有几千两银子和一些器具,就算分一半给贾政顶多也就两三千两。但是按贾母这么算的话,贾环自然是要拿出来,但是贾赦贾琏父子才是要贴出大部分来。
  贾母又道:“当年王氏归还公中的银子是除了当年的嫁妆之外都还出来了,就是说她所拿的银子又做些生意所赚的钱也都还给公中。你们拿着原来公中的银子,所赚的钱也应如王氏一样还出来,这才公允。如老大家的和琏儿家的当年嫁妆几何,还是有单子在的,扣出单子上的,再按嫁妆总数和当时你们未还的公中银子的总数分个比例,那多出来的财产就安比例,扣除嫁妆的比例,剩下的就是公中银子赚的了。”
  在场人无不惊掉了下巴,王氏心头狂喜,王氏上前拜道:“老太太,当年媳妇错了,多亏老太太做主,我一身罪孽已经还清了。做人就该像老太太这样清清楚楚。”
  贾赦暗想:我真傻,真傻,原来这些年,老太太由着我们来,除了要等待二房重见天日,还下了一盘大棋。
  邢夫人道:“老太太这么分也有所不妥。我虽当年嫁妆少,这些年,娘家也对我有不少帮扶,是我娘家拿来的东西,跟老爷那‘公中’银子有何关系,老爷那银子,我是一两也没见过。”
  邢夫人这话也不算假,贾赦确实爱自己藏私房,便是瞧在邢家显赫会给她些体面东西,但没让她管自己的私库。
  王熙凤却没有这个底气说了,因为贾琏大部分银钱都由她支配,包括那些时日抄来的一批批财产。
  贾母道:“按老大家的这么说,王氏当年又有多少东西是从王家后续带来的呢?”
  这种漏洞都让人说不出话来了,福亲王也不禁感叹这姜是老的辣。
  贾琏却到底是走遍天下断案的青天大老爷,反应最快,岂能容贾母偷换概念?
  贾琏道:“老太太这般说是有一定道理,但是王氏掌家十几年,原本公中的数额和后来的数额出入极大,而凤儿接手后近些年公中还略有增长财产。这中间是有差距的。”
  贾母道:“当年府中养着多少人,什么开销,近些年人少多了,开销也少。怎么能一样?”
  贾琏道:“要这么算,王氏当年给了贾原春八十几万两银子,这笔银钱,她也一直没有还公中。”
  贾母老脸十分阴沉,说:“那笔前,她是有不少孝敬宫里去了,还能问宫里要回来不成?”
  福亲王惊起,道:“老太君这是何意?可是对皇兄不敬?”
  贾母心中自然是有怨的,但是不能这么说,贾母道:“当年元春在宫中生活艰难,这些花了那些银钱,圣人自是不知,但钱确实花在宫里。当年那杨氏管着后宫没有规矩才有这样的事,琏儿这说是能问杨氏要吗?”
  王夫人也抹着泪来,嘴上却叫了句:“可怜的元春……”
  “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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