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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权后之路-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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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晒妆日大喜,石慧哪里有心情和她争,更没心情教育这个侄女,身边的张嬷嬷赶上前了提醒:“婉姑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来呢,今天大喜的日子,快些不要闹了,不然礼大爷可是不饶你了。”
  石慧借机被丫鬟们簇拥着回屋了,屋外有人守着,就要防石婉儿进来,她们可推托石慧正忙着,不便招待她。
  石婉儿看着石慧不由得欲绞碎手绢,便是新太太,娘娘都派人通过叔祖母赏了点东西给她,偏娘娘不知道她这个人。新太太得到赏赐,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爹也更看重她。新太太虽然会给她东西,可她想要娘娘赏给她的那西域玛瑙珠串,新太太却是不给。
  她们人人都有许多宝贝,人人皆有体面,就欺负她一个没有娘的,她看着满院红绸喜庆,心中的怨恨让她想将这些都烧了。最好小姑娘嫁去戚家不得她夫君喜欢。
  石婉儿发现宾客们全都去一睹圣人亲自给小姑姑添妆的西域宝马了,就连女眷们和府中的丫鬟小厮都伸长了脖子探看。
  石婉儿看向大堂上的纳征时戚家送的一对活雁,后来石府一直有丫鬟精心伺养着,这是明天石慧出门子要带去夫家的。
  石婉儿看看现在是没有人注意了,她悄悄走过去,那对大雁虽然翅膀和双脚被绑住,却还神气活现的。
  石婉儿眼中淬了毒液一样盯着,想起叔祖一家如此辱她,什么都给小姑姑不给她,还有小姑姑就是不给她引荐给贵妃,害她得不到别人有的好东西和体面。
  是你们没有一丝良心,不能怪我!
  石婉儿心中一发狠伸手抓住一只大雁的脖子,那大雁虽然被绳子束着飞不了,但还能扑腾,石婉儿因为它弄出声音来,紧张之下心底反而更加发狠,手上用劲将大雁的头抓紧一扭。
  “你干什么?!”忽然听得一声娇叱,石府的二等丫鬟冬雪今日负责茶水,此时大堂里面有些贵客用过的茶碗要收,她正带了两个小丫鬟来收拾,在门口就见石婉儿一人在堂中,抓着一只雁子。
  “血!”忽然一个小丫鬟惊叫:“婉姑娘将雁子弄死了!”
  石婉儿本是想悄悄进行的,她不贪心,弄死一只就偷偷溜走,却没有想到竟被人逮个正着。死雁子从她手中掉落,她看到几个丫鬟惊恐地盯着她,吓得转身就跑。
  但是几个丫鬟哪里会放过她,冬雪忙喊了原留守大堂的丫鬟小厮,他们都去看西域宝马和赏赐添妆了了。那些下人们大惊,他们没有看牢地方,反而一时得意在外头参和,这也是失了规矩,如今还让人将雁弄死了,这可是不吉利的,他们少不得被牵累。
  冬雪第一时间去内院禀报石张氏,到了屋里,只留协助管家的王熙凤和宝钗。石睿已经携了新婚妻子李彤外放为县令,石聪尚未成亲,京都的小辈媳妇中只有她们最亲近了。
  冬雪绘声绘色描述,并且强调当时她们已经慢了一步,来不及在雁子死前阻止石婉儿。
  石张氏听说后,只觉脑袋就一阵阵发疼,宝钗也直欲晕过去,忙让莺儿去告诉石礼,又让文杏带着两个嬷嬷去将石婉儿拿来问话。
  王熙凤心底也暗道不妙,但是她是有多年掌家经验的,她扶了石张氏坐下,劝道:“舅母,此时先行补救才是正经。”
  石张氏却一时间哪里顾得了那许多,只恨从心中来,哭道:“我哪里对不住她了,慧儿哪里对不住她了,她要如此害我们!”
  宝钗跪了下来,道:“婶娘,我知此时我便是说一万句对不住也是枉然,总之是我们婉儿的错,我没有教好她!”
  石张氏深知石婉儿,她早一步领教过,此时虽恨,却见宝钗如此态度,哪里怪得她来?宝钗为人,在婆婆辈就没有人会不喜欢的,自她嫁了石礼,石张氏对她是极为满意的。
  石张氏道:“你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此事自不能瞒着石慧,她知道时,尽管她是极其刚强有主意的人,也不禁一阵气苦。此事却还得瞒着外人宾客,便是她身边都暂时只有紫绫知道。
  石慧悄悄赶去后堂,此时这里没有外人,但见屋里石婉儿跪在地上哭成泪人儿,叫着自己不是故意的。
  石慧走了进来,冷声说:“不是故意的,你好好的去抓那雁子做什么?”
  石婉儿见了她来,不禁一惊,却道:“我怎么知道那雁子只碰碰就会死了?怕是本来也活不久……”
  石张氏怒喝:“你给我住嘴!”
  石聪拿着那只死雁,看了看说:“雁的头颈骨头都被扭断了,还有出血,可不是你口中的轻碰了一下可造成的。”这是使了吃奶的劲扭死了雁子。
  石婉儿对上石聪的目光,不禁缩了缩,这个堂哥在福建就待她不好,但那时他也是寄居在二房石枫家,石婉儿的目光也不在他身上,交集不多。只有到了京都,她才对三房叔祖家的叔叔姑姑都怨恨了起来。
  这时石礼闻声赶来,石婉儿连忙嚎陶大哭,叫着娘,石礼哪里去理她,只跪到石张氏面前赔罪。
  石张氏道:“事已至此,明仪你也不必多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石字,是以从前我们将婉儿当自家小辈,便是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也都觉得她还小,一直宽容她,教导她,不忍轻易放弃她。但是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可见对我们的怨恨只怕不是你能想象的。我便是不明白,我们哪里欠了她了?她这是要咒慧儿一辈子不得好呀!”
  石慧跟着抹泪,哪个姑娘对自己的婚礼没有期待的?这雁子死了是为不祥,现代人尚且忌讳,何况是古人?
  还是王熙凤处理了一会儿庶务,又进内屋来,听了石张氏的话,忽灵机一动,说:“舅母倒也不用这么想。今日圣人娘娘均有大笔添妆,便是雁子死了小有不顺利,然而却有这大吉大利大福大贵压着。当初娘娘进宫前,我还曾和她说笑,说她后福太大,前头得压压,才受得起呢。如今娘娘不是大吉大利荣华无双吗?表妹你也宽心。”
  王熙凤当真一张巧嘴,如此一说石张氏和石慧果然觉得好受多了。
  石聪也安慰了两句,又说:“我且去坊间寻寻看,能不能到哪寻着雁来补上。”
  这事石聪还是偷偷问了贾琏,石聪知道贾琏混迹京都王孙公子间,乡绅人脉多,市井坊间也熟悉,绝对比石聪这样的清贵进士有门路。时间紧迫,问他比自己跑上跑下成功率更高。
  贾琏先是吃了一惊,想了想道:“要说这雁子,大冬天的你到别处临时还真不好找。我倒知道西宁郡王的侄儿金浩仁素爱养鸟,这回他来京都长住啥都没多带,就是好些漂亮机灵的鸟儿,雁子只怕也是有的。”
  金世越领了朝廷差事,办得好只怕是要住京都当官儿了,且金世越知道萧凯要长住京都,所以他胡汉三又要回来了。儿子金浩仁今年才十五岁,他和妻子也有意在京都给寻门好亲事,朔方到底比不上京都的选择多。
  石聪苦笑:“金家高门,我们素无交情,哪里开得了口呢?”原本他还想买一对来,但是金家豪富,哪里需要贪几个钱而卖雁子。
  贾琏笑道:“我陪表弟过去问问,他能否割爱吧。”
  贾琏带着石聪上门西宁郡王府,倒是有西宁郡王世子金浩倡与堂弟金浩仁一起见了他。金浩倡是“吉祥三宝”——三位亲王的同班同学,他们都“毕业分配到工作了”,过了年就“十九岁高龄”的金浩倡却还没有正式工作。开年后,应该要进京都禁军去历练,毕竟他是下一任西宁郡王。
  贾石两人说明来意,金浩仁虽然舍不得,但是贾琏开口,面子总要给几分。
  于是将养在百鸟园中的一对雪雁给了石聪,石聪千恩万谢,带了一对雪雁回去。
  戚家当天倒也没有在意这对雁子不是纳征时的那一对了,早知新娘来头大,又是书香世家之女,高高兴兴地娶进了新妇。
  襄阳男爵原是二三流的勋贵了,此时娶进这样的新妇来,倒是让许多同样的勋贵之家艳羡不已,且不细数。


第181章 僧道现身
  石慧出嫁后第二天就是黛玉出嫁晒妆了; 其排场之大自然又胜于石家,新郎新娘的爹官都更高,古代完全是拼爹的时代。
  林府晒妆自然一切顺利,很快就过了黄昏,宾客渐散。
  ……
  这时林府后门被清场了; 林如海得到消息亲自到后门恭迎; 徒元义陪着邢岫烟在几个微服锦衣卫的护卫下过来。
  他们也刚刚偷偷去邢府瞧了邢岫烟的弟弟; 徒元义还揽了给孩子起名的重任。明日黛玉要出嫁,邢岫烟怎么也想来看看她; 总觉得有一肚子话想和这个“女主角”说; 倒没法集中心思看周天福的卷宗了。
  她到底还是偏心黛玉一些,石慧出嫁时她的心情没有如此; 恐怕这是后世每一个黛粉的情结。
  黛玉见到邢岫烟居然男装打扮溜出宫来看她; 感动得热泪盈眶; 孙夫人此时大着肚子; 笑了笑也退出院子,留她们姐妹私话。
  黛玉扑进邢岫烟怀里; 雏鸟情结地叫着“大姐”; 孙夫人虽然待她也挺好的,但在女性亲人中可如何也替代不了邢岫烟在她心里的地位。
  邢岫烟抚着她的发; 淡笑道:“我的玉儿明天就要出嫁了,我怎么也想看看; 明天白日里我却不能来了。”
  黛玉落着眼珠儿; 说:“但教我今生也有大姐; 我再不觉自己悲苦了。”
  邢岫烟笑道:“玉儿若觉自己悲苦才是有趣了。你有一品大员的爹爹,嫁得如意郎君,家财万贯,如何也轮不到你悲苦。”
  黛玉笑道:“可我觉得一切都是我遇上大姐后才变得越来越好,大姐是有福之人,大姐会将福气传给我。”
  “瞧这小嘴,怎么跟你凤姐姐一般?”
  姐妹两说着,便如从前一样,携手在黛玉的炕上说闲话。
  邢岫烟八卦问她和萧世子是如何“谈恋爱”的,黛玉羞恼不已,哪里肯答。
  邢岫烟笑道:“你这会儿子臊,明日怎么办?”
  黛玉却是不服人的性子,反问:“那大姐是如何谈恋爱的?”黛玉与她处久了,许多用词也是受影响了。
  邢岫烟叹道:“我都没恋爱就被选进宫去了,圣人当初又是个死要面子之人,他心悦我也是不肯先说的。所以,圣人哪有萧世子那样有情调呀!”
  黛玉道:“我瞧你们好得很,圣人对大姐再好不过了。大姐不喜欢那些礼教规矩,圣人竟是将大姐护着,一丝也不忍让那些世俗的风刀霜剑伤害到你。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不是看他说的什么话,而是他做的事,也看他在灵魂上对你的认同,大格局上爱护着你敬着你的心意。”
  邢岫烟讶异:“你竟会有这番感悟!”
  黛玉心想:若说好话,当初宝玉表哥说得可讨喜好听,但是他不会为爱承担,为爱努力。荣府当年轻慢她,但是她在朔方就算做过出格的事,她也是被宝贝着的。她也愿意回报他和他的家人对她的爱护。
  黛玉微微一笑,说:“大姐,我长大了。”
  邢岫烟叹道:“对呀,长大了。”
  黛玉看着她,面容带了一分庄严,说:“我会把握机遇,我会像大姐一样坚强、宽容、勇敢、承担,也会像大姐一样看待这个世界,会对百姓抱着理解和同情。”
  邢岫烟不禁看着她发怔,黛玉道:“姐姐从贫寒中走来,却一直很坚强,没有怨天尤人。姐姐从小承担着家计,也担起家人和姐妹的幸福。姐姐待人总有一份真心的宽容和理解,我也会学习的。”
  邢岫烟道:“我也没有这么好,我觉得玉儿才是个好妹子,才值得一切最好的,以后也定是平安幸福的。”
  姐妹交心自是赏心乐事。
  邢岫烟又从一个包袱中掏出两本册子出来给黛玉,只见那华丽的封面上是两个篆体的“春宫”。黛玉就算不看这类书,也知道这是传说中的“禁/书”,到底女儿家十五六岁是知事的。
  “姐姐,你怎么拿这东西来?可比《西厢》还让人说道。”黛玉紧张又羞怯地侧转过身去。
  邢岫烟看看黛玉宝宝,她现在做的事是不是崩仙子的人设?黛玉宝宝原著中至死冰清玉洁,连袭人当了屋里人,她也只明白袭人的月例升为二两,能被叫一声“小嫂子”而已,却不知她和宝玉比别人更亲密的肉体关系。所以,她自也不懂和未来姨娘争宠,不知口口声声心能给剖开来给她看的宝玉同别人肉体上身亲近,灵魂上其实也亲厚。
  但她还是要做污染神女的事了。
  邢岫烟笑道:“玉儿明日出嫁,洞房花烛时,男女之事不可不知。”
  黛玉脸红得滴血一般,邢岫烟轻轻说:“到时……你可别怕。这……男人嘛,不管怎么样,总是喜欢搂媳妇的。那个……你自己晚上看看书,有些图文解释的……”
  她将两本春宫放到黛玉面前,黛玉还在推拒,邢岫烟塞给她。她若是被哪个现代黛粉见了,怕对方登高一呼,群粉响应,然后来群殴她。不过,为什么她会有贱贱的成就感呢?
  黛玉怕是快要哭似的,邢岫烟拉过她的手捏着,笑道:“你还未见过我弟弟吧?”
  黛玉道:“回来后便没有出过门了,很是该上门去拜见义母。”
  邢岫烟笑道:“我娘自是知道你要忙着出嫁的,过些日子便能见,岂会非要急于一时呢?我弟弟很可爱呢。”
  黛玉温柔一笑说:“弟弟若像大姐,自然是极漂亮的。”
  邢岫烟调笑:“妹妹若想生个漂亮娃娃,看看我送的这书定是有用的。”
  黛玉嗔道:“姐姐都没有生娃娃,我只听说馥儿姐姐怀了宝宝。”
  邢岫烟笑道:“我不是等弟弟出生后再怀吗?不然他舅舅岂不是年纪比他小了,那可好玩得紧。”
  黛玉一乐,笑着说:“便有许多比我大的人该叫我姑姑呢!”
  邢岫烟知道是贾家那些族人中许多人辈份都比黛玉低,还有林家五服之外的族人现在因为林如海位居大学士,也有几房读书人过来依附,均是比黛玉辈份低的。
  黛玉这一笑,邢岫烟看着她绝世的容颜有些痴了,那是对于美的单纯崇拜,是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女儿”的一种骄傲之情,是女性骨子里的一抹温柔慈爱。所以,邢岫烟虽有男人婆的一面,但她和男人是有区别的。
  邢岫烟胸中涌起一股热烈的情感,说:“妹妹,我给你梳头发吧。”
  林家内中豪富,自然有徒元义工厂生产的玻璃镜子,姐妹俩到了镜前,邢岫烟在她身后,给她解了发髻,拿着暖玉梳为黛玉梳着一头乌发。
  邢岫烟美目泛着波光:“妹妹还记得吗?当年我还瞎着,妹妹也曾给我梳头发。”
  黛玉笑中含泪,说:“怎么不记得?我便觉姐姐的头发长得真好。”
  邢岫烟道:“那会儿我偏生还有白头发,总是美中不足的。”
  黛玉那时见到这样美的头发中竟然发现一根白发就忍不住叫了出来,邢岫烟是瞧不见的,忙让她帮着拔掉。
  黛玉当时却是心疼邢岫烟小小年纪就要撑起家计,损耗精力过甚,才至双眼失明、早生华发。她从白发中揣测其中贫寒出身的邢岫烟的女儿家悲辛,不禁偷偷为她抹泪。因还不知道邢岫烟傍上她的“皇帝叔叔”,心底更对邢岫烟有一分善良的爱护。
  两人此时均不由得想起从前点滴,黛玉道:“姐姐现在是再没有生白发了吗?”
  邢岫烟一边梳着黛玉的如瀑秀发,一边回视镜中的她,笑道:“如今是没有,将来我老了还是会有的。”
  黛玉有感无常,说:“花无百日好……嗯,现在不能说这个。”
  邢岫烟从镜中看她,虽然晚上灯火不亮,视线仍然对上了,邢岫烟道:“花无百日好,人无再少年,但若能爱你所爱,行你所想,珍爱自己的赤子之心,便也不枉了。我知妹妹其实最不喜世俗,萧家与旁的官宦之家不同,倒真是适合你,我想你的这颗真心,总不会被贱踏。这个才是姐姐最开心的。”
  “但也免不了别人不这么想,总会说道短长。”
  “上天给我们机会已经足够多了,还不能让人说一句不好吗?会说你的人其实都比不上你,不是吗?如果让你选择,是自己幸福好,还是成为那些不幸只能说道别人的人好呢?”
  黛玉豁然,微微一笑:“自然是自己幸福好。”
  邢岫烟将她的头发简单挽起,插上一支玉簪子,看着她镜中的如玉如雪的年轻容颜,说:“明日妹妹便要梳妇人髻了,头发这样全都盘起,倒也俊美风流。”
  邢岫烟又从包袱中取出一套宫廷秘制的胭脂和眉黛来,她平日不用铅粉,但是古代的胭脂、眉黛还会用上一些的。黛玉也是,从不用粉涂脸,她冰肌玉骨,白得会发光。
  邢岫烟又取了一条绣着鸳鸯并蒂莲的红盖头来,说:“回京后,我差点是忘了,如今我少动针线,只能给你和慧儿绣了红盖头,全我们姐妹当日敬拜过皇天后土,发下的誓言。”这是她们姐妹定亲时开始做的,在去朔方前就绣好了,一直放着,因为杨怀古的案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真的险些忘了。
  石慧那里早些天和就朔方来的一些小礼物一道送去了红盖头,但黛玉这边因为一道北狩了是不用送礼物的,一直没有给。
  邢岫烟展开红盖头,调皮地将黛玉的头盖住,红绸覆面,像是掩住了一世迷梦。
  邢岫烟掀起盖头,看着黛玉一张稀世俊美的容颜,邢岫烟漂亮的眼睛闪闪发光,调笑道:“娘子!”此时她正穿着男装,丰姿俊逸,倒真像一个翩翩绝世佳公子。
  “姐姐,你坏死了!”黛玉嗔道,握着小拳头抗议。
  邢岫烟却哈哈大笑,跳起了新疆舞几个经典动作,唱道:“掀起你的盖头来,我让看看你的眉~~~”
  黛玉看着她跳着欢快,又是害羞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唱完跳完,调戏完仙子,邢岫烟才觉心满意足,但将盖头叠好放在梳妆台上。
  黛玉就没有见过这么野这么闹的,从前的姐姐规矩多了,外表看着像是个诗书风流的大家闺秀,现在只怕是圣人将之纵得这般了。
  邢岫烟执着她的手,说:“妹妹记住,一生一世什么都可弃,莫负真心。不管是他对你的真心,还是自己的真心,其他的都没有这么重要。也不要为无常之事伤怀,因为人生无常才显得人生更珍贵。不要把有限的光阴耗废在感遇伤怀上,因为最令人伤怀的不是无常,而是上天给了你燃烧青春的机会,你没有燃烧,年华飞走,无常已至,无力回天。原是得天独厚的惊才绝艳却庸禄一生、违心一生活着,才是最可悲的事。”
  黛玉扑在她怀中大哭,却不是因为伤心。
  ……
  林如海秘密恭送帝妃二人从后门离开,他们不想声张,学士府自然不用大开中门了。
  徒元义在马车中看着媳妇,说:“你可别再多来姐姐妹妹了,不然,不但朕得给她找婆家,她要出嫁还得陪你出宫来瞧她。”
  邢岫烟呵呵:“我说我自个儿出来就好,偏你说要陪我一道来。”
  徒元义道:“朕觉得你不可信,不看着你,你在宫外瞎胡闹怎么办?”
  邢岫烟不满:“我何时瞎胡闹了?”
  徒元义说:“还少了?”她正经大事能处理得好,但是琐碎的小麻烦是不断的,性子中有鸡婆性,又是极其护短的。
  ……
  翌日,萧景云骑着通体雪白的骏马,带着庞大的迎亲队伍,旌旗招展地从定中侯门前往学士府迎亲。
  学士府前后鞭炮啪啪啪响,礼乐声阵阵,喜娘扶着新娘拜别了林如海夫妻。林如海眼中含泪,他终于养大了黛玉,并且看着她出嫁了,少不得叮嘱一番。
  林家五服没有人了,便由贾琏这个亲近的表兄背了黛玉出了学士府,送上那顶形象华美无比的花轿。
  如苏馥儿、石慧都是十里红妆让京都传为美谈,而林黛玉自然是也有各家添妆,包括贵妃的心意。前后居然有两百三十二台嫁妆,这还不算新娘的百万压箱银子和她产业的地契和作坊契书。
  定中侯府大宴宾客,一时多少才俊聚集,勋贵宗室、文臣武将、文武恩科同科好友、还有江湖侠客或世家均来了。聂家却是湖广人,聂夫人尚有亲兄长在世,自然赶了过来参加外甥的婚礼。萧景云敬酒敬到两眼也有些发花,还是萧侯帮忙解围。
  到了戌时末刻才回到新房,早前拜堂后就掀了盖头了,此时黛玉已在嬷嬷的帮助下洗漱,换了装束。
  嬷嬷丫鬟具都退了出去,萧景云看着媳妇喜悦之下有些傻了,他轻轻坐在她身边。
  黛玉见他一时不说话,压下羞意,问道:“你可是酒喝多了?”
  萧景云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黛玉扭过头去,说:“我好心问你,你偏又来!”
  萧景云握住她一只手,她轻轻挣了一挣,他自握得牢,她也由他。
  萧景云说:“我真没有想到,我能遇上你,你想过能遇上我吗?”
  黛玉摇头,萧景云道:“你别看我爹和娘一任玩心,其实我小时候养在祖父身边,他对我的教养极严。自我不满四岁起,每日四个时辰读书,四个时辰练武,余下的时间才是吃饭休息,非年节几乎不能休息。我很少出门去玩,小时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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