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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权后之路-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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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允许了,邢岫烟走到一僧一道跟前,两人惊恐之下,往后移动身子。
  邢岫烟说:“你们干嘛跟我过不去?谁指使你们的?”
  茫茫大士合什:“阿咪陀佛,施主,你改人命数是不对的,有碍神瑛侍者历红尘。”
  邢岫烟道:“神瑛侍者是什么?我受天子册封,这神瑛侍者比天子更大?”
  渺渺真人道:“不是这么比的,神瑛侍者是赤瑕宫的弟子。”
  邢岫烟哦了一声,说:“上古神话传说赤瑕宫灵虚真人是个大能神仙,但是这跟人间有何关系?人间的事当然人间自己说了算,人间没有比天子更大的官儿,天子册封我当贵妃,你们管得着吗?”
  一僧一道不过是想要得道,攀附警幻,讨好赤瑕宫和娲皇宫,哪里想过这些事。他们本就难以接近天子王气的人,哪里还能凌驾天子之上?
  邢岫烟又道:“估且不说我是人是妖,但你们当日信口开河,说我惑君媚上,祸乱江山,请问你们调查过没有,自打我进宫以来,残害了哪位贤臣,戕害了多少百姓?自打我进宫以来,大周天子做了哪些亲小人、远贤臣之事?在场诸臣都是天子肱股,我既然是妖邪,天子已受我所惑,难道现在这些陛下肱股之臣就是陛下受我媚惑时才亲近重用的奸臣贼子吗?”
  邢岫烟的话掷地有声,这一连串的反问都是僧道这种方外人无法反驳回答的。
  林如海也不禁暗叫一声好,在场诸臣也有心底叫好的。兵部尚书孙原望暗想:宸贵妃居然还会“合纵之术”,鬼谷子言:“转丸骋其巧辞,飞钳伏其精术。”此时她虽是反问僧道,最后却是合纵了当朝文武百官。当下受到重用的官员,便是那和她没有亲近关系的,谁会觉得自己是君王受妖邪所惑时才重用的?
  而宸贵妃确实无残害贤臣、戕害百姓之为。
  如今一出闹剧到现在,至少在场百官是没有人会认为宸贵妃真是妖邪了,便是有那利用心思的,经此之后只怕也不能利用谣言害了贵妃了。
  而僧道却是可疑,他们言及警幻司命薄又是什么人?


第184章 贵妃斩妖
  一僧一道此时忧惧交加,他们原是依仗着自己背后有警幻仙子; 所为之事又是助神瑛侍者历红尘; 有些底气。原本想得很美好,当时一显能耐; 皇帝百官对他们就算不会很敬重也会忌惮,会对他们所说之话有所深思。但是没有想到皇帝一代霸君; 会直接让拱圣军的神机营和弓驽营去对付他们。
  他们极度不讲江湖规矩。当然,他们是正规军; 天真的修士。
  茫茫大士道:“你……我们不知道你是谁; 但是你坏了仙子大事; 破坏了神瑛侍者的修行; 此事自有恶果。”
  邢岫烟冷笑:“你们说来说去就是一个什么警幻仙子和神瑛侍者; 坏他们的事就会有恶果,难道他们是天道?”
  渺渺真人道:“仙人行事自有道理,凡人岂可违命仙人即定的命数?”
  邢岫烟冷冷看他; 说:“渺渺真人是吧?你枉为道士,《道德经》读狗肚子里去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万物以恃之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天地赐予万物以生命; 万物由生到死; 自有其发展。天道天道是为‘天地之道、天下之道’; 世人均说‘天大地大’; 若万物生灵的发展命数均是记录于一警幻仙子的小小司命薄上,由这位女仙决定万物生灵的发展,岂非有违‘天之大,天之博’?若天失‘博大’,何以为天?警幻仙子大过天乎?这警幻仙子所欲所为,才是有违天道,尔等居然胆敢助纣为虐!”
  渺渺真人不禁吓了一跳,修士最怕天道之罚,且她所言引经据典,确实有基本的道家理据。
  茫茫大士道:“这……仙子法力无边,她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
  小篾片道:“有何道理?我不是妖,不管是我,还是林如海和他女儿,此时已然是身处此境不可更改。《道德经》云:‘人法在,在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便是合理,存在既是合理。尔等仗化外法力之故,强逆自然,参和人间自然合理的发展,便不怕报应吗?”
  渺渺真人说:“你就不怕得罪赤瑕宫和娲皇宫吗?”
  邢岫烟道:“赤瑕宫灵虚真人,我自仰景,但是他既身为‘十二金仙’,阐教者,阐尽一切真理。恕我孤陋寡闻,让诸多无辜女儿围绕一个你们所言的‘神瑛侍者’而生活,之后为了让他经历富贵无常,这些女儿全得如娇花被摧残至死,千红一哭,万艳同悲,这究竟是何等真理!我若是见到灵虚真人本人,当有一问!传说中女娲娘娘有补天无上功德,是女娲圣人对人间的大爱,若是教人间女子均围绕她所弃之顽石被强束于悲惨命运,她岂会乐见?”
  这时一僧一道都不禁深思,他们都没有见过赤瑕宫灵虚真人,更无缘得见早就不管人间事的女娲娘娘。上古传说的真假,他们尚且不知,也只得过警幻仙子的指示而行,他们是不敢怀疑的,原著中南北奔波为了让各位女子应验。此时却久困不出才失去了控制。
  渺渺真人道:“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奉命行事……”
  邢岫烟冷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竟敢来此寻我麻烦,好大的胆子!我既然不是妖邪,所作所为若有违天命,天自不容我,人间自不容我,因果也是我自己担着,何用你们来多管闲事!?”
  邢岫烟挥了挥手,紫玥恭敬奉上御赐宝剑,那剑鞘镶着黄金宝石,华丽无比。
  邢岫烟取了剑来,手握住剑柄,锃一声拔了出来,寒光逼人。诸臣不禁大惊,难不成她真要依言杀人不成?
  邢忠到底是她的亲生父亲,不禁惊叫出来:“娘娘!”
  邢岫烟却未回头,只看向徒元义,徒元义只是看着她连眼睛都不眨。邢岫烟是原是现代人,但长时间当过阿飘,见多生死,且今生久处高位,打过猎,也遇上过刺杀,此时她的承受能力不是一般女子可比。
  邢岫烟心想:今日若是手下留情,今后人人开句玩笑说她妖邪惑主,不用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那么之后众口烁金,不是妖也成妖了。身处高位,本就恩威并济,她素来宽仁,恩多威少,但是也要竖立底线。
  杀人是太挑战现代人了,她只有说服自己,此时他们身犯诬陷贵妃之罪,她不过是刽子手,也像现代刑罚执行死刑的人。这就像是一份工作。
  邢岫烟提了她远不如徒元义的灵力朗声道:“天下人可以得罪我!可以说我不对!言者无罪!我若有过,过而改之!我若无过,亦能容你一时无礼!但是没有人可以当下贱长舌妇口空白牙说我是妖邪,天下谁敢再说我是妖邪,且来与我对质!我既为人,何足惧哉?我若是妖邪,我死!我若不是,妖言惑众、动摇社稷、诬陷犯上条条死罪,绝不轻饶!此二人,便是下场!!”
  一僧一道知她是真要杀他们,不禁求饶。
  渺渺真人道:“饶了我们吧!我们不过是为了向警幻仙子和赤瑕宫立点功劳而已……”
  茫茫大士道:“施主饶命,不可造下杀业……”
  邢岫烟冷声道:“杀业?你们仗着一点法力,害了多少人了?骗了多少人了?孟子曰:‘杀人以梃以韧,有以异乎?’今我除恶便是为善!尔等触犯人间律法,罪在不赦,如若宽恕尔等,天理何昭!!”
  邢岫烟握紧了拳头,向前迈上一步,想起一个个悲惨命运的女儿,想起自己如果被按上妖孽之名的下场,想起被逼到此时还不能杀鸡警猴立威的后果。身处高位,不可有恩无威,邢岫烟坚毅了起来。
  她眼睛一闭,虽有不忍,却宝剑快速挥舞,满场有人发出惊叫,邢忠大叫出来:“娘娘!不要!”
  一阵血腥味弥漫,邢岫烟一招快剑,精准地亲吻了一僧一道的脖子,两人瞪大惊恐的眼睛,捂着脖子上流出来的血,再向后倒去。
  而跟着邢岫烟来的四大宫女都惊叫一声,雪珏、金瑶都晕倒在地。
  邢岫烟脑袋有一阵空白,呆呆地转开身,手上还握着宝剑,身子有些发抖。
  徒元义原来只道她说要亲手杀人,不过是示威吓人,然后又会说怕脏了手什么的交给下面的人行刑,没有想到她真的敢杀。
  但是徒元义同样吃了一惊过后,发现了她的害怕,连忙下了丹陛。
  徒元义大步迈来扶住她,说:“莫怕……”
  邢岫烟吓了一跳,啊了一声,徒元义抓住她的手,说:“别怕,是朕呀!”
  邢岫烟双眼聚神,抬头看向他,感到他手上的温暖,她才镇静一些。
  “我……我真的……真的杀人了……”
  徒元义道:“他们死有余辜,没事的。”
  邢岫烟又重复了一句:“我杀人了……”
  忽听得满场咦了一声,有人忽道:“妖物!是妖物!”
  众人都往一僧一道尸身看去,只见他们以肉眼的速度化出原形来。
  不一时,就全部化为原形,那一僧茫茫大士是一条灰色的癞痢狗,而渺渺真人是一条跛了一条腿的黄鼠狼。
  满场文武不禁心中大骇,良久不能回神,便是帝妃二人也不禁目瞪口呆。
  邢岫烟三观还未重组,脑子中一直响着:一僧一道是妖精,他们是妖精,他们不是人。这世上真有妖精……
  终于有灵性的官员,喊了一声:“贵妃娘娘斩妖除魔了!贵妃娘娘斩妖除魔了!”
  然后群臣回味,连忙跪下颂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下就有臣子奏道:“贵妃娘娘斩妖除魔,功在社稷!”
  又人云:“恭喜皇上,有如此贤妃相伴,这是天佑大周呀!”
  之后马屁声不绝于耳,邢岫烟动手时一僧一道到底是人形,此时回不了神应付百官,但是徒元义却龙颜大悦,朗声大笑。
  ……
  神武将军冯唐也是去北苑见证僧道与贵妃对质的大臣,待他回到神武侯(原是神武将军)府时,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他领了一辈子的兵,却还是第一回见到这世上有妖精。也第一次见到敢杀人的女人,好吧,是杀妖,这个女人的职业还是后妃。
  因为事情紧凑,昨日僧道出现,今日朝后皇上就让僧道与贵妃对质了,有人称贵妃是妖的事还没有传到宫外。
  冯唐作为京都东军指挥使时常留宿在军营,此时回神武侯府,侯夫人方式自然殷勤服侍,且冯唐回府不去白姨娘那里,来了她这里是十分难得的。
  侯夫人服侍他换了官袍之后,快要准备摆饭了,已是腊月里,上头老太太过世四年了,就在正堂摆饭,让膝下几个儿女媳妇一起来。
  侯夫人方氏忽说:“老爷,如今迎春有了身孕,我看是不是让紫英纳了素心作二房。素心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妹妹和妹夫就这么一个骨血,素来于我们都孝顺。”
  方氏虽然没有想过让她妹妹的女儿何素心做儿子的正室,但是从前就打定这个主意,不让儿媳将来拢络了儿子的心去。
  何素心当正室自然是差些的,因为她的父母都亡了,几房堂叔伯要吞她的家产,之后方氏派了人去接了她进京来。
  何家堂叔伯忌惮神武将军的威名,自然就不敢争了,于是何素心才能带着十几万两的身家住进了神武将军府,后来冯唐又封了侯,更加显赫。
  冯紫英不但是王孙公子,为人豪爽,且如他的名字,冯紫英,丰姿英,便是不及萧景云绝色,但在京都也难找了。
  何况京都便是有这样的,何素心也够不着,所以她一心是想嫁给表哥。后来她也明白姨妈不会让表哥娶她为正室,因为那样就会令表哥失去妻族的帮扶。她虽然伤心,却也不愿嫁碌碌之辈,愿给表哥当贵妾,甚至平妻。
  冯唐一回神来,想起儿媳贾迎春有孕,一说到贾迎春就想到她的表妹——尽管她是记在邢夫人名下,但是她受邢夫人宠爱,宸贵妃也极照顾这个表姐。
  冯唐不禁道:“你和英儿他们说了?”
  方氏微笑道:“没有,我想征求一下老爷的意见,若是好,要不正月里就给办了?”
  冯唐哼了一声,说:“你们内宅妇人少折腾,儿媳妇是怎么你了,是她不孝顺了,还是身份配不上英儿了,你要现在给英儿纳你的外甥女?”
  方氏不禁道:“要说身份,贾氏配我们英儿还真是差了一点,从前贾家是显赫,但如今我们是侯门,贾家不过一个三等将军府。便是贾邢氏的娘家出了个贵妃又怎么样?又不是出皇后了。”
  冯唐想起今日的事,不禁喝道:“无知妇人!你再敢背后对贵妃娘娘不敬,你就去佛堂呆着!”
  方氏道:“怎么了?我只是想让英儿纳了素心,多一人帮着开枝散叶而已。”
  方氏其实是对贾迎春和邢夫人都不太满意,邢夫人见了她也不会让着她,若是出席个赏花宴,就爱显示娘娘赏的首饰衣服之类的。其她夫人便是品级高一两级也多有奉承她,还有大家都不会觉得她的养女迎春高攀了她的儿子,这让方氏十分不爽。
  冯唐怒道:“儿媳妇刚刚怀有身孕,你就大张齐鼓给儿子纳妾,你这是打亲家母的脸!与人结亲还是结仇,有像你这样做人的吗?”
  方氏不服气,凉凉勾了勾嘴角,说:“这当日要不是英儿提议聘贾氏,就他贾家现在配得上咱们家吗?还有那贾邢氏甚是上不得台面……”
  冯唐听了,不禁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他也素来不是很喜方氏,当年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两人也过了这么些年。而方氏生的嫡子倒是甚得他的宠爱,比庶子冯紫杰、冯紫豪出众得多。
  方氏捂着脸,禁恐地看着冯唐,说:“老爷,你竟然打我……”
  冯唐骂道:“我常年身在军营,你敢在后院给我使坏,惹出麻烦来,我就休了你!”
  方氏听说他竟然以休妻相威胁,不禁哭道:“老爷,这府里的事大大小小哪一件不是我费心张罗的?你没有由来的竟是为了英儿纳妾的小事打我?!”
  冯唐恼怒道:“何曾是为了纳妾小事?你一个不好得罪了人,我几十年才挣下的爵位就要被你毁了?你还瞧不上亲家母,人家儿子贾琏身处兵部要职,年轻一辈中实是能臣,宗室王爷都和他交好;人家侄女便是贵妃娘娘,前途不可限量!儿媳妇的表姐妹哪个简单了?你是想传出苛待儿媳的名声去吗?”
  方氏不禁一怔,心中却是不甘,自打贾迎春进府后,原来她给冯紫英的一个丫头就给他打发了。贾迎春虽然在贾府女儿中看着不出众,但是相貌却是远胜别人家的女儿的,跟着凤姐学待人管家交际,开朗不少。
  到底是金陵十二钗正册中的女儿,冯紫英又念着和好友萧景云、卫若兰等当个表连襟的情宜,自打迎春进府,甚得他宠爱。
  眼见儿子被儿媳拢络走,方氏自然有一股无名心火,如她这样的内宅妇人,并不是很得丈夫心的,便会不知不觉生病,总要搞得别的女人和她一样,她们心底才好过。
  方氏害怕,但仍然道:“哪有这么严重了?身为儿媳应当知贤惠,如今她有孕在身,本也要纳人的,这素心不正好吗?”
  冯唐道:“这做娘的管儿子屋里的事像什么话?纳不纳人,儿子自会和儿媳商量,不用你多插手!你想将你外甥女给儿子,你这是心疼外甥女还是要害她?你便是不在意你外甥女,总不能害了儿子。你以为儿媳温顺好欺负?贵妃娘娘可是一剑斩妖的人物,你敢打人家的脸?!”
  “什么……斩妖除魔?”
  冯唐便简要将有妖孽装模做样,但要妖言祸众,扰乱社稷,反诬贵妃为妖,被抓住后,贵妃当场对质,之后贵妃亲手斩妖都说了。方氏听说有妖不禁吓得缩了缩。
  冯唐说:“总之,你少给我在后院弄出事端来,儿媳妇要是无子,你做主给英儿纳贵妾还有理,这儿媳一进门就怀孕,一怀孕就给他纳贵妾,不是要抬举你外甥女和儿媳打擂台是什么?你想借外甥女打儿媳的脸,也不看看你外甥女有没有这个底气!你早点寻个人给嫁出去吧,这事你若是强做主了,我也是不认的!”
  冯家内院的琐事无独有偶,在许多家都发生着,虽然并不一定涉及纳妾之事,但是关于宸贵妃斩妖的事很快都流传开来。人人敬畏,这是后话。
  然而,当事人邢岫烟当时判断情势利弊而狠决出手,但是过后却是神情恍惚。
  晚膳时,御膳房准备冬季进补的羊肉汤,她一闻到那味道,就大吐特吐了起来。
  之后,徒元义传了清粥和冰糖炖水果来,她各吃了半碗就再也吃不下了。
  夜晚,她梦到无数的癞痢狗和跛脚黄鼠狼向她扑来咬她,她手中持剑一直杀个不停,鲜血染红了她梦中的世界,可是那杀戮却不到尽头。
  最后那尸山血海将她湮没,她疯狂地叫喊出来。
  结果一醒来发现躺在皇帝寝宫,徒元义也不禁被惊醒。
  “秀秀!”
  但凡做噩梦刚醒时,情绪情感还停留在梦里,这时被逼得有些疯狂的邢岫烟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委屈,哇一声哭了出来。
  “哇……好多血……”
  徒元义知她怕是做噩梦了,他将人搂在怀里安慰着:“秀秀不怕,朕在你身边,不管什么妖魔鬼怪都害不了你的。”
  邢岫烟伏在他怀里,身子颤抖哭了一会儿,说:“我一个人杀,怎么杀也杀不完,最后尸山血海将我淹了,我想你出现来拉我上去,可你就是不来!”
  “是梦嘛……”
  邢岫烟捶着他的胸膛,说:“你花言巧语,关键时候又跑得没影儿了!”
  徒元义说:“这话从何说来?朕关键时候都在秀秀身边,但是梦里的事不归朕管……”
  “就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她一边哭一边打。
  徒元义一多汗,但还是心疼居多,只搂紧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好,是朕的错,朕下回在梦里一定出现。”
  邢岫烟怒道:“你敢咒我再做噩梦?!”
  徒元义无奈了,有时对女人是全都认错都还不够。
  “不是。朕是说,秀秀若是再做梦,一定做一个有朕在一起的美梦!”
  邢岫烟在他怀中擦了擦鼻泣和眼泪,说:“你美的冒鼻涕泡了,凭什么有你的梦就是美梦了?”
  徒元义微微抽动俊眉,她擦眼泪鼻涕的小动作他也不能推开,只叹道:“那秀秀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邢岫烟想了想说:“你唱歌哄我睡吧。”
  “什么?!”
  邢岫烟道:“我依稀记得我小时候做了噩梦,妈会给我唱歌。”
  “秀秀不小了。”徒元义点出事实。
  邢岫烟叫道:“你不爱我了!我只是一个可怜可悲的后宫弃妇!”
  徒元义:……
  不一会儿徒元义投降,他一边搂着她轻拍着,一边清唱道:“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绵背裆。长槊侵天半,轮刀耀日光。山上吃獐鹿,山下吃牛羊。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邢岫烟原听着还好,但是听到“吃獐鹿、吃牛羊”就觉得不对头,感觉一阵恶心,直欲呕吐,待最后听到“斩头”,她不禁哇一声哭出来。
  “你就是欺负我!明明知道我做噩梦,你还唱‘吃獐鹿牛羊、斩头’什么的来吓我!”
  徒元义蒙圈,这一想还真有点不对,让他弹琴,他能弹得相当出彩,但是唱曲他可没几句会的。
  这首《长白山谣》是少数唱得还不错的,其实谁敢让皇帝给他唱小曲呀,他会唱一两首都不错了。
  于是又哄了她好一会儿,她累了才在他怀中睡去。


第185章 岫烟有孕
  逢五逢十休沐; 皇帝百官不上早朝。
  徒元义得以陪邢岫烟一起早晨起来练武; 但只怕是昨天的事还有很大的后遗症; 她都萎蔫了似的。
  本来这一招剑法要求舞出六个剑花,但她连舞出五个剑花都勉强。
  徒元义摇头; 说:“你这不对,你提起一口气不能绝,出手要快。这一招有功有守,若是练精,你一招能制三人。”
  邢岫烟又舞了一次,徒元义仍觉得不好,说:“与十天前相比还退步了。”
  邢岫烟心情烦闷,他偏偏还诸多挑剔,一口怨恼之气上头; 不禁扔了宝剑:“不练了!不练了!”
  徒元义收了剑,走近道:“不是你说要练成高手,要比聂夫人还强的吗?”
  她原是下了决心,再不会成为男人的累赘的; 听她说现代女性的自立自强; 他此时的心态与从前不同,也觉得让心爱的女人做喜欢做的事挺好。
  况且; 他们是阿飘时百年“师徒”,那时她对修炼一事不太热衷; 倒是像玩一样。她原有份痴意; 真想做什么时是很努力的; 徒元义也就真心教导起来。
  邢岫烟心底烦躁不已,说:“你太啰嗦了!我这不对那不对,你会不会教人呀?”
  徒元义凤目潋滟,温言道:“昨日的事已经过去了。”
  邢岫烟如咆哮帝一样挠头,叫道:“别提昨天的事了!我……我不练了,吃饭!”
  说着,她也不捡剑,径自往甘露殿走,倒是侍候的宫女赶上去给她先披上大氅。
  徒元义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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