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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向春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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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云乌雅,身如黑绸,四蹄莹白,足踏瑞雪。
只是要不是看到来者紫气缭绕,遥汀仍是不能相信,毕竟命格的名声,实在太臭了。
乌雅良马,遥汀凝神想了想,似乎有些熟悉。
此兽及难登仙,一生奔跑劳碌沙场,加之颜色漆乌如墨,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驯化这兽的仙众,也实在难觅。
但是遥汀觉得,其实乌雅马,很耐看的。
想了一会儿,她仍没有记起那熟悉的感觉来自何处,于是继续想。
老鸨见遥汀神色淡淡,面上无喜无乐,不知有何差错,捏着裙角挨近遥汀:“君语姑娘,吉时已经到了,姑娘该扔绣球了。”
其时人群中已传出不住的喝喊之声,如潮似涌一般,阵阵不绝于耳,都盼着遥汀及早起身,将绣球抛到自己手中。
思考被打断,遥汀其实有点不乐意,但是有事在身,也就不多计较了,侧过头向老鸨点了一点,从座椅上展身而起,单手拿起玲珑绣球,双手略微托起,做抛掷姿势。
楼下等待多时的欢客,见遥汀起势欲抛,无不磨拳引踵,跃跃欲试。
遥汀双目空远,心中思绪,唇边漾着浅浅冷笑,两军阵前若也是这种阵势,这数百年的汤汤基业,也不至今日这般如此不堪。
燃在惊艳台旁的六支红烛朱泪潇湘,顺着烛身滴滴滚落,堆积在烛台之上。
倾国楼下的男客都屏住呼吸,看着遥汀两手上下起伏,一双玉手环圈绕转,上巅下行,一双妙目四下游顾,逡巡楼下乌压压的人群。
数十丈外的一行人渐行渐近,乌雅马在夜色中黑得天下无匹,只足下四蹄雪白耀眼,被檐下宫灯照映,晕染成一环环银亮色光圈。
遥汀并不在意马上之人容貌,只一心看着乌雅马,待确认得方向,手中绣球轻轻一抖,便径直落往那马上之人方向,不偏不斜,正中那人怀中。
数百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绣球去向,人群中一众人等了多时,却见绣球落在一偶然路过之人身上,都不由得发出阵阵郁结之气,唉声连天。
这欢客中有一方头大耳男子,长得颇为凶悍,是本城父母官梁大人之子,自遥汀娇面一现,便是垂涎不已,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若没有抛中自己,金银诱惑,权势威逼,怎么也要春宵一度不可。
见那绣球抛中了一马上过客,梁靖更是胸有成竹,拨开了两旁的人群,被自家亲随拥着,到了那人马前。
那马上之人不过是夜过此地,因不急着赶路,也就在闹市中随意走走,没想糊里糊涂的被一球状物体击中,本是想挥手挡格,却根本不及球势迅疾,没能挡得了,仍旧落在了怀里。
事情发生突然,那人身后跃出两人,挺马飒然而立,挡在马上之人身前,势欲相护。
那梁靖横冲直撞的走到马前,老大不客气的拱了拱手:“阁下夜过本地,想来也着忙赶路,这绣球不如就给了在下,也就不耽误阁下继续行路。”
人群里不少人都吸了一口凉气,退后了几步,见梁靖公然强绣球,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能被绣球砸中。
遥汀端立于楼阁之上,静待好戏。
这梁靖虽然长得是一副下流样子,但从小也是私塾里浸润出来的,肚子里还颇有几滴墨水,说出来的话,也还听得入耳。
那些花了银子买了座位的欢客,也不乏本地中的豪绅望族,但见梁靖如此作为,虽然心中愤愤,也都不敢再强出头,只得忍气吞声,杵在一旁看热闹。
这梁靖一向仗势凌弱,臭名昭彰,不提这洛阳城中的许多贫民百姓,便是有些个豪门子弟,因不如梁靖家权势滔天,也都得忍让梁靖几分,受他的奚落欺负。
马上那人并未立即答话,斜着头看了眼遥汀,嘴角邪魅笑道:“这绣球,我不想让。”
围观的众人听了这话,又抽了几口冷气,替这人担心。
梁靖身旁的家丁负手挺胸,一副专横跋扈的样子:“小子你可放明白点,知不知道我家大爷是谁?告诉你怕吓着你,我家大爷可是梁相国的亲孙子!知道梁相国么?那可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红人!”
马上男子冷笑道:“是么?”
家丁见那男子没有相让的势头,有些不耐烦:“你小子是谁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立在男子身旁的两人同时呵斥:“放肆!”
马上男子也不以为杵,冲两人挥挥手,淡然道:“在下不才,梁相国,是在下的孙子。”
这话方说完,站着看热闹的一干人等,登时哈哈笑成一团。
梁靖的脸气得通红,从另一家丁身上拽过一柄长剑,两手拔剑出鞘,剑尖上挺,直向马上男子心口刺去,迅雷疾速,下手狠辣。
人群中响起一声声惊呼,男子也不躲闪凌厉剑锋,待得剑尖及心口不过两寸而已,左手从右至左徐徐抬起,用食中两指轻轻夹住剑尖,力势轻缓,游刃有余。
这一攻一守之间,胜负强弱已然判定,梁靖争强不服,欲挺剑直取男子眉心,男子微微冷笑,两指稍一用力,只听得跄踉踉几声响,那长剑已经断成了五六截,插在了地上,梁靖身子受力颇重,一个不稳,要不是身旁家丁扶的及时,也差一点就屁股着地。
好深厚的内力,若不是男子手下留情,那插在地上五六截断剑,怕是就要招呼到梁靖的身上了。
梁靖此时也是恼羞成怒,仗着人多势众,指着男子鼻尖:“不长眼的狗东西,竟然撒野到大爷头上来了,有种你就在这给我等着,看大爷怎么收拾你。”
梁靖这番话话音方落,见人群里自家叔父急冲冲的跑过来,立刻就壮了几分胆子。
他这叔父当年曾拜武林人士为师,学得一身好功夫,是从江湖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梁靖那些三脚猫的剑术拳法,都得叔父传授,只是一直不够上心,连皮毛都没有学成。
梁靖见叔父已是快到面前,嚷嚷道:“叔父,这混帐小子……”
啪的一声清响,梁靖的脸上登时肿的厉害,整个左半边脸,就如馒头发糕一般。
梁靖不明所以,捂着红肿的左腮,声音沙哑:“叔父,您老人家是疯了吧,我是您侄儿!”
梁靖的叔父也不答话,转身跪在那男子马前,头磕的犹如撞钟,咚咚咚咚,满地尘土飞扬。
马上男子也不阻止,只由着他磕头。
梁靖扑到他叔父身边,拽着他叔父道:“叔父,您是怎么了?给这种东西磕头做什么?您倒是快起来啊。”
他叔父抬起头,斥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还不快点磕头请罪,你这黄毛小儿不知轻重,竟敢惊了宁王大驾!”
他叔父这叫骂之声并不算大,可但凡听到之人,无不惶恐的跪在地下,好似扑通扑通下到水里的饺子。
男子漫不经心的道:“本王要是没记错,你曾和梁大人一起来过本王府上吧。”
梁靖叔父不敢抬头,仍旧头伏于地:“是,是,草民曾经有幸一睹王爷丰采。”
男子冷笑一声:“你也不用这么惊慌,本王是闲着无事,在这和你这个侄儿叙叙亲缘。”
梁靖叔父唬的脸都变了色:“王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和这畜生一般见识,您是金玉身份,怎么能和这个草包有什么亲缘,那可大大污了王爷您的身份了,这畜生着实该死。”
男子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杀了吧。”
梁靖的叔父如被天雷劈到,一时间不知如何答话,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
方才他这宝贝侄儿刚一和人发生冲突,立即有机灵的家丁回报给他,他一听侄儿受辱,便脚不停步的赶了过来。
他眼力极好,兼着身体高大,隔着几重人墙,就看清了那马上男子容貌,这一看可是吓了一跳。
梁靖是他从小看大,怎能不知他这侄儿有多横行霸道,可梁家这代就这么一个男丁,实在也只能是宠得上天。
方才他厉声当众辱骂侄儿,是想令宁王消消气,没想宁王竟会如此接话,把他吓得立刻三魂跌了七魄。
梁靖听了宁王那话,双股簌簌战栗,抖得如雨打秋叶一般。
真龙天子怎奈何,宁王枭狠祸天下。
这句话说的明明白白,这天下之大,真龙天子已经无力约束,区区一介王侯,反而祸害良民涂炭生灵。
那跪了满地的一群人,未得命令都不敢自起,只得继续跪于凄风冷夜之中。
月色映照楼台,疏木花香沁脾,除了宁王身后侍卫,满眼望去,唯有惊艳台上身影茕茕而立,不亢不卑。
四目相对,宁王的视线很玩味,遥汀打眼扫过,心中微有诧异,转瞬而过,只颔首为礼,回身扶着坠儿左手,往五楼闺房而去。
宁玩唇边挑起一抹不明意味的深笑,一个纵身,从马上跃下,一步步往倾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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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宁王
闺房内红烛高燃,轻纱薄幔。
坠儿在房中左右行走,端的是心中惴惴不安。
遥汀看着好笑,出声问坠儿道:“坠儿,你这是怎么了?什么把你急成这样?”
坠儿一对秀气的眉毛蹙成寒烟:“姑娘,你可知道那宁王是什么样的人?”
遥汀笑笑,何止是知道,竟还是渊源不浅。
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竟是像有一条引线,牵着一个重要的节点。
当今宁王,是先太子的遗腹子。
先太子身弱不经风霜,未能继承王位,便英年早逝。
先皇实在太过喜爱太子,竟将皇位传于太子遗腹之子,命皇三子监国。
皇三子野心勃勃,恨不得对幼时宁王食肉寝皮,手段心机,不计其数。
皇太后是宁王亲生祖母,拼着娘家功勋素著,位高权重,硬是将宁王妥帖保护。
可惜先皇老年丧失爱子,心中颇为痛苦,太子逝世不过五年,也便追随而去。
后宫女子不可干预政事,且皇太后并非当今皇上生母,皇太后虽保得了宁王安危,却不能为宁王立于朝堂。
皇三子一党处心积虑,皇位终于稳操胜券。
江山易夺不易守,高处不胜寒。
当今皇上日渐颓势,早没了当年英武勃发之气,宠信宦官,亲近小人,一派乌烟瘴气。
不过这宁王,名声也是半斤八两。
据说宁王此人花天酒地男女皆可生冷不忌,每日床上之人都变着法的换着花样。
虽然如今是手握兵权功高盖主,一等一的文治武功潇洒倜傥,却是没有哪家想和他结亲,白白糟蹋了自家的女儿。
太后虽然身在后宫,也颇有听闻,奈何年事已高,有些事情毕竟是心力不足,也只能听之任之。
据说宁王曾经搞大了好些清白女子的肚子,最后竟然都是不肯认账。
据说宁王曾经夜睡皇帝老婆,皇帝就被用刀逼着在一旁观看,根本毫无办法。
据说宁王曾经在府里养了一群猛狗,命狗撕扯宫娥衣衫,还在一旁拍手作乐。
一言以辟,禽兽不如。
这些事情皆为据说,无踪无影,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真相便是更加不得而知。
宁王已是将到而立之年,可竟还是没有娶亲生子,也不见有纳妾包养伶人妓女之事,外界于是近年尤甚盛传,原来宁王竟是不举。
坠儿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遥汀正自顾自的想着,也没听进去多少。
见遥汀神色惘然,坠儿叹气问道:“姑娘竟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我都为姑娘你担心。”
遥汀摇头笑笑:“生死由命。”
坠儿被遥汀气得不行,待要再言,只听得龟奴一声高喊,知道那宁王已经上得楼来,坠儿无法,深深的望了遥汀一眼,推开房门。
坠儿不敢抬头张望,躬身低首,待得宁王进入闺房,退了出去,将房门掩合。
遥汀仍旧端坐于鸳鸯锦被之上,一双眸子清澈平和。
桌上房中,数排红烛燃烧正旺,此时外间已颇寒凉,屋子内引着的地火却烧得热烈,只有阵阵暖意袭人。
宁王身披绛紫色貂绒外袍,在屋子里不消一会儿,便即生了些汗,见遥汀不动不言,也不扰她,自己动手除下外袍,往屋内正中梨木桌边椅上坐下,自斟自酌。
素闻宁王行事乖张,这外袍之下,竟然只是一身绛紫色的宽领纱衣,仔细看去,肌肤色泽也是分明。
两边锁骨上一溜的紫色晶钻,被烛光映的闪亮盈盈,寒毒已尽消散,不见了暗黄肤色,被如今白玉色的肌肤一衬,紫钻更是耀眼闪烁。
睡去的宁王很无害,但是醒着的宁王,眸子里凌厉慑人,隐着王者的霸气。
宁王喝到第八杯酒,抬头看向遥汀,发现她正瞧着自己锁骨上的两排水钻,笑着问她:“好看么?”
遥汀点点头:“挺好看的,但是我比较想知道,钉上去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一定是个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人。
宁王手握着杯子,第九杯酒刚喝了一小口,失声笑道:“我还当你想知道,这些水钻价值几何。”
遥汀摇摇头:“我对这类石头,一直都没什么兴趣,特别是钉在肉上的时候。”
宁王初时也疑惑这事情蹊跷,只当遥汀是被皇叔派来,也没当回事,此时方才细细打量遥汀,望了一会儿,有些迟疑的道:“你看起来倒是很眼熟,我们在哪里见过?”
只是昏迷中的一面,竟也能够模糊记得,宁王难道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要小心谨慎着?
遥汀笑笑:“有么?”
那时遥汀为他驱毒,但已是封了他的五感,只是最后心神稍一紊乱,才使他有瞬间眼可目视,不过也只是恍惚一见。
桌上喜烛噼啪燃烧,遥汀走到桌边,坐于宁王对首。
宁王举杯朗朗而笑:“不管是不是,良宵佳人,皆不可负。”
烛下顾目,方才霜凝剑眉的宁王,竟然面上略显柔和,温情许许。
遥汀只举杯不饮:“我从不喝酒,伤身。”
也伤心。
宁王笑笑,也不勉强,将杯送到唇边,抬手仰头,一饮而尽。
遥汀心中有些不忍,不知道是不是要再去揭开他的诸多伤疤。
九五之尊,也终究不过有一天百年古稀。
富贵云烟,不过转眼而过。
遥汀知道,眼前这位宁王,其实幼时,从未觊觎皇位。
盛传之下,其难符实。
悠悠众口,煽风点火。
当今皇上淫靡挥霍,但是,他不笨。
但也正是因为皇上的自以为聪明,生生折断了二人间的骨肉亲情,再是难弥。
正史盘根错节追本溯源,但远非野史来得更有趣味。
市井流言,蜚语实多。
遥汀将左手展开,掌心上托着半块玉诀,正是她从佳璃那里拿来的那块。
酒杯一个没拿稳,掉在了长绒毯上,宁王也不管那酒杯如何,只睁睁的看着那半块玉诀。
言家被满门抄斩,姐妹二人因被掉包而得以幸存,是言家在这世上最后的血脉。
锦苏曾经说过,她有一个妹妹,只是长得很不相像,已是经年未见,不知是否尚在人世。
宁王有些不能自已,咬着双唇,声音沙哑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有这半块玉诀?”
遥汀深蹙娥眉,眼圈略红:“小女本名锦心。”
锦苏时常和自己提起小妹锦心,笑容宠溺。
宁王神情恍惚,拿过遥汀手中的半块玉诀,痴痴的盯着发呆。
遥汀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窗幔被风层层叠叠的卷起,抚在她的脸上。
演戏这种东西,果然是要面面俱到的,只是姜水,未免有些过辣了。
宁王不愧是练达世事,只瞬息间的失魂落魄,凝目厉语问道:“你空口无凭,只是这半块玉诀,就让我信你不成?”
遥汀笑笑,从窗前走回桌旁,手中已多了一把薄刃匕首,寒光一闪,血珠随即而下,滴入玉诀。
玉诀渐渐被鲜血染红,血珠消融于玉诀之中,不见流溢在外,又过了片刻,殷红色的玉诀渐渐由红变白,又恢复了原有的色泽。
宁王皱着双眉望向遥汀,遥汀仍旧面色如常,指着玉诀道:“宁王现在该信了吧。”
此玉诀名为嗜血,主人以血饲养,从出生起每年要喂养一次,当年是一疯癫道士赠与襁褓中的姐妹,说是能永保平安,言大人本是不信这些,怎奈母亲笃诚,也只好依了。
嗜血只认主人之血,除此之外分毫不入。
宁王看了一会儿玉诀,抬头说道:“就算你是锦心,为何现在出现?又要做什么?”
遥汀神情怆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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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引子
‘报仇’两个字,被遥汀说得十分专心,好像这两个字,已经在她心中演练了数十年,漫长的无边无际。
宁王眉如剑锋,森森挑起。
她和锦苏不同,但是言家的人,又岂有相同的。
血肉模糊的锦苏,就像一柄利剑,千刀万剐着他的心,煎熬着他的生命。
诸多往事交叠在眼前,满是血腥和阴森,在无尽的痛苦愤懑中,锦苏和煦的微笑,也染上了血痕。
遥汀从身后玉匣中取出两样物件,其一是书信一封,另一个是一卷黄绸,递给宁王。
宁王接过信件和黄绸,看了遥汀一眼,展开信纸黄绸,聚目细读。
如果可以,他想装作不惊讶,但是淡定这样的感情,也是需要时间酝酿的。
一滴烛泪倏然坠下,落势骤急,掉在烛台之上。
白瓷酒盏被碾成白粉,混着宁王手中的血水,一点点的掉在长绒毯中。
遥汀再次行到窗前,凭栏眺望:“证据昭昭,是不是很惊喜?”
一瞬间屋内乒乓作响,急雨骤风一般,随即又恢复了宁静。
满地的杯盘碗盏,碎落成星。
遥汀双睫低垂,遮住了眼中情绪:“宁王大可以不信,你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思量。”
宁王抬起双眼,眼中戾气喧嚣:“你知道的,太多了。”
还不够多。
遥汀摊摊手,无所谓的道:“言家满门皆死,独我一人苟活于世,我生已无有眷恋,宁王如能赐锦心一死,早归地府见到姐姐,锦心却也瞑目。”
听到锦苏,宁王一瞬间的失神,转而言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今日会路过此地?”
遥汀看了眼宁王血肉模糊的手掌,低声道:“我既然能拿到这些东西,定然能知道宁王行踪。”
宁王一字冷过一字:“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遥汀笑语嫣然:“不怕,说过不怕,我就当真不怕。”
宁王心下悚然,言家的人,果然都是如此执拗。
宁王将手放在桌上,看着手掌中的伤势:“你们言家人,从来就是死,也要拉上人去垫背。”
遥汀话语中仍是淡淡:“锦心相信,宁王定能还世人一个公道。”
世人都云宁王好色荒淫无耻下作,不知他韬光养晦忍得肝肠寸断,父母血缘,骨肉情深。
宁王抬头,看向窗边遥汀,月夕胧胧,映在遥汀身上,夜风轻拂,宛如凌波仙子。
伤口仍旧流着血,他也不去打理,用左手食指沾些鲜血,一点点涂满整个手心:“你今后有何打算?”
遥汀端立窗口,声音有些飘渺:“宁王要是不信锦心,大可留了锦心的性命在你手上,如能放过锦心,锦心仍旧回来处罢了。”
宁王涂够了血,开始从手掌中挑碎片:“你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看月亮?”
遥汀回身浅浅一笑:“难能看到这么真实的月亮。”
沉夜静谧,深巷中不时传来两三声狗吠之音,之后便是人的呵斥声音,一派平常人家的生活气息,如此凄迷。
现下歌舞升平的表面沉静,恐怕已是时日无多,宁王其实为求自保,早已拥兵买马,伺机而动。
他需要的,不过是这几味引子,如此而已。
遥汀眼对朗月,唇边牵起一丝苦笑,帝座之上,莫不是生灵涂炭白骨枯,千古一同。
百姓要的,其实很少,这也是千古一同的,帝王太清楚这点,利用了这点。
洛阳倾国楼,八卦总轰动。
老鸨彻夜未睡,数银子数得双手发酸,看银子看得双目眩晕,一双眼睛里,除了白花花的银子,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
未到天明,宁王就为莫名出现的君语姑娘赎了身,用一顶软绒小轿,将她抬出了倾国楼中。
小轿往城东而行,倒了一方人烟稀少之处,转而折南行走,往城外十里坡的方向抬去。
十里坡种着行行榆树,可惜此时天气肃杀,榆花早已落尽繁华,满眼的枯枝杂桠,虬结的直指云霄。
轿夫挑起轿帘,恭请遥汀下轿。
红顶小轿渐渐消失不见,遥汀正站立愣神,突然被拥在怀抱之间。
法天不似遥汀那种鬼体的体质,身为纯粹的上仙,法天阳元充沛,体质温润。
其实,遥汀很眷念法天的怀抱,但是,即使法天恳切的问她,她也绝对不会说。
趁着还没太沦陷,该分清的界限,是要明白的。
法天的怀抱并不算紧,遥汀转过身来,仰视着他:“主上是来提要求的?”
挑挑眉尖,法天答的实在理所当然:“当然是,机不可失,”说着拉起遥汀的手:“跟我来,带你去个地方。”
话音未落,法天不等遥汀答应,已然带着她御风而行,两旁景致飕飕后退,也看不清周围的风景。
遥汀知道法天御风速度奇快,也就不去操心,只跟着他后面,任凭他牵着飞行,也不知身在何方。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遥汀觉得身遭已然有了两三个四季变化,法天终于停住脚步,却是挡在遥汀身前,用手蒙住她的眼睛,这才转到遥汀身后,手指仍旧遮住她的双眼。
四下里清风浮动,隐隐有花香鸟语,微弱水浪声音相互碰撞,似在梦境中一般甜香蔼蔼。
法天手指挡的密不透风,笑着问她:“猜猜是什么地方?”
这种问题,实在是令遥汀无从猜测,法天去过的地方,何止万千,偶尔心性所至,不知又发现了什么奇绝所在,要是真是猜起来,天荒地老也不是个尽头。
遥汀苦想了一会儿,最终仍旧放弃:“我猜不出来,不如告诉我。”
法天拿遥汀没有办法,只好放下捂着遥汀的十指,缓缓滑落,环在她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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