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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贫僧是个假和尚-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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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唐唐能看到他的脸色还有几分苍白。
他干咽了几下，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小声问：“长、长老您还在吗？”
“如果在的话，能不能说句话？”
他这副胆小柔弱的样子倒是有些好玩儿。
陈唐唐淡淡道：“贫僧在这里。”
书生立刻麻溜地奔向陈唐唐，可他的动作太过匆忙，又没有注意脚下，猛地踩到了一块圆润的鹅卵石，一滑，“啊”的一声朝陈唐唐扑了过来。
同样的错误不可能再犯第二次。
陈唐唐侧身一躲。
书生整个人便以头抢地的姿势，“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听起来就好痛。
陈唐唐坐在蒲团上低头打量他。
究竟是人还是妖？
书生摔的太过惨烈，整个人都爬不起来了，只能匍匐在地，“哎哟哎呦”的小声呻~吟。
陈唐唐无奈道：“施主太急了，何不慢慢走来？”
书生将头埋在胳膊里，闷声道：“我如果说了真话，长老不要笑话我。”
陈唐唐轻声道：“施主放心。”
他的声音却更闷了：“我……怕……”
连尾音都在发颤。
陈唐唐淡淡道：“人之常情。”
“长老真这么想？我可是个男人啊。”
陈唐唐一脸高僧相道：“众生有所畏，有所敬，才会不招致恶果。”
书生似乎将她的话听了进去，他慢慢爬了起来，拿着蒲团来到陈唐唐身边，靠着她做好。
两人的衣服都有些湿，靠坐在一起时，透过单薄的衣料，彼此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陈唐唐因为金光充盈，体温都比常人要高一些。
书生靠近她，又像是被烫伤一般，猛地躲开，可没过多久，他就像是被火光吸引的飞蛾一般，又无知无觉地靠了上去。
几次远离之后，见陈唐唐似乎并未察觉，他便小心翼翼地挨近她，胳膊贴上她的胳膊。
渐渐地，他整个人都快贴在了她的身上。
陈唐唐有些不自在，她稍稍侧头，却发现这个书生正双手抱肩瑟瑟发抖。
陈唐唐道：“施主去捡些柴火生把火？”
书生低声道：“晚了，你看外面下的大雨，恐怕柴火都被淋湿了，点不起来了。”
陈唐唐挪了挪蒲团，书生亦步亦趋又往她身边靠了靠。
“那个……”书生小声道：“我真的好冷，长老身上热，我失礼了。”
说着他就挨得更近了，简直像是甩不开的狗皮膏药。
陈唐唐低声道：“阿弥陀佛，施主为何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地里？”
书生似乎被她的体温温暖了过来，他满足地喟叹一声，道：“我来自朱紫国，已在家中读了万卷书，便想出外游学，多长长见识。”
这一路上都是妖怪，你的心可真够大的。
不过，如果你就是妖怪的话，确实什么都不怕。
陈唐唐目露怀疑，轻声问：“一路行来，施主辛苦了。”
书生叹了口气：“唉，别提了，我这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拨土匪，幸好我跑的快。”
陈唐唐扭头看他文弱的模样：“跑得快？”
书生小声道：“是啊，跑的比同行的人快。”
陈唐唐：“你有同行的人？”
书生又叹了口气：“原本我们是十几个人一同结伴上路的，可如今走到这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陈唐唐：“……”
合着你就是卖同伴走到现在的吗？
书生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是胡说的，长老该不会信了吧？”
陈唐唐发懵：“哎？”
书生头一歪，脑袋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好重啊……
书生的声音更轻了：“长老好温暖……我好像……”
他顿了顿，随即笑道：“究竟是哪里的风水，才能养育像长老这样的人呢？我好想去看看。”
陈唐唐：“阿弥陀佛，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
“大唐？果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跟着长老一起去大唐吗？”
“抱歉，贫僧现在要去西天取经，恐怕短时之内不会回大唐。”
“这样吗？”书生的双手互相搓了搓，他低声道：“这样也好，反正我也在游学中，我可以跟着长老一起西行吗？”
这人还真的黏上来了。
陈唐唐双手合十，没有说话，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书生抬起手，手背捂着额头。
他突然改了话题：“长老，外面风雨交加，长夜漫漫，咱们来聊聊天吧？”
陈唐唐：“施主想要说什么？”
书生咧开嘴，笑道：“在这间寺庙里，总是会让人想起一些妖怪的故事，关于书生的，关于和尚的，还有关于美人的。”
陈唐唐：“妖怪岂是那么好见的？”
贫僧这一路上见的妖怪也不过……嗯……
陈唐唐掰着手指数了数，还没数完就听寺庙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次脚步声较轻，像是个女子。
“请问，这里人吗？”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外，柔媚的声音伴随着风雨吹了进来。
正靠着陈唐唐肩膀的书生突然“唔”了一声，直起了身子。
他冰凉的手搭在陈唐唐的肩上，整个人慢慢凑了过来。
他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长老，该不会咱们真的遇上志怪故事里所说的妖怪了吧？”
明明他全身都冷的很，可他呼出来的气却还是滚烫的。
陈唐唐的耳朵抖了一下，神情淡然道：“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神神鬼鬼的事情。”
马丹，不要说了啊，贫僧也怕啊！
书生歪着头，仔细打量她的神色，轻声问她：“怎么办？要不然咱们还是先跑吧？”
“阿弥陀佛。”
书生压低头，下巴抵在她的手臂上：“那个……长老，请问你会降妖伏魔吗？”
陈唐唐一脸坦诚：“贫僧并未学过这些。”
但是贫僧无师自通啊。
他的眉头蹙起：“那可就难办了。”
门外的女人又问了一声：“没有人吗？真的没有人吗？外面风雨交加，我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吗？”
书生又问：“怎么办？要回答她吗？如果她是妖怪，会不会直接吃了回答她的人啊？”
陈唐唐没有说话，心中也在不断猜测。
“如果是为了长老你的话，”书生突然跪坐在蒲团上，双手扶住陈唐唐的肩膀，他低下头，冰冷的额头抵上她灼热的额头，“我愿意做那个回答她的人，被妖怪吃掉。”
陈唐唐仍旧是一脸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表情。
“长老，你怎么不说话？”他的气息更加灼热了，简直就像是一团冰里包裹着厚厚的岩浆。
陈唐唐淡淡道：“施主，在贫僧看来你现在才更像妖怪。”
之前电光一闪间，她已经看清了他的脸，虽然他各个地方都很像一个无辜孱弱的书生，可是那双眼睛却委实生的太过媚人了。
“呼——”门口的女人似是松了一口气，“既然没人那我就进来了，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的道观、庙宇，先谢谢了。”
书生低低叹息一声：“原来我在长老的心目中是这样的，那好吧。”
他抱着自己，稍微离陈唐唐远了一些，可他失落的模样看上去既可怜又委屈。
陈唐唐眼波不动，开口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贫僧与另一位施主也在此处避雨。”
女人“啊”的一声，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退后几步，试探性问：“是……是这间寺庙的长老？”
“并不是，贫僧只是路过的和尚。”
“原来如此，那长老能多说几句话吗？我想靠近人多的地方。”
“贫僧就在此处。”
陈唐唐沉稳的声音似乎有抚慰人心的力量，女人的声音也不再发抖。
女人动了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那东西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那道光芒一直亮到陈唐唐身前。
陈唐唐在黑暗中久了，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光亮，她睫毛颤了颤，闭上了眼睛。
那个女人却走了过来。
陈唐唐重新睁开眼，迎着光亮望去，只见一个眉眼如画、穿着富贵的小娘子正捧着一个发出光亮的圆球望向她。
小娘子歪了歪头，柔媚甜腻的声音响起：“长老，你生的好好啊。”
陈唐唐没有回应。
她却自来熟地在陈唐唐身旁蹲了下来。
她侧着脸打量陈唐唐，笑眯眯道：“我是朱紫国的公主，游猎的时候走的稍微远了一些，在林中迷了路，又遭遇了下雨，这才不得不到这间破庙里躲雨。”
她扬唇一笑，眸子弥漫诱人的水汽：“倒是没有想到，居然能偶遇这么好看的长老。”
书生，和尚，美人，齐活儿了，接着又会上演什么样的大戏呢？
陈唐唐暗暗猜想。
作者有话要说： 书生：美人多是妖怪！
美人：眼睛生的那么媚，他才是妖怪！
☆、第164章
“朱紫国的公主？”书生凑了过来，捏着陈唐唐的衣袖，“我就是朱紫国的，为何我不知道？”
那女人扬着脖颈，模样矜贵：“皇家的事情，你这个平民怎么会知晓。”
书生眯起眼睛，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陈唐唐转头望他，他则一脸惊恐地指着女人脚下道：“没，没……没有影子！长老，她没有影子！”
陈唐唐转过头看去。
女人手中抱着一个发光的物体，而脚下正有一道黑乎乎的影子。
她微笑道：“这书生是读书读傻了吧？在说什么傻话啊，我的影子不是在这里的吗？”
陈唐唐疑惑地看向书生。
书生拍着自己的胸脯，着急道：“长老信我，我真的看到了她脚下没有影子，怕是什么厉鬼！”
那个所谓的朱紫国公主怒斥道：“大胆，居然敢对我无礼，你姓甚名谁速速报上名来！”
书生被气势凌人的公主吓到了，忍不住哆嗦一下，躲在了陈唐唐身后。
“真不像个男人，居然还要躲在男人身后，要别的男人保护你！”
陈唐唐：“……”
虽然总被妖怪一眼认出是女人让她很苦恼，可当外人认不出的时候，她又开始不舒服了。
“你……你这个女妖怪还是女鬼，别、别过来！”书生小心翼翼地从陈唐唐的肩膀上方探出脑袋，“这位大师会收了你的！”
公主拂了拂头发，嫣然一笑：“收了我？”
她水眸盈盈朝陈唐唐望去：“大师，舍得吗？”
“阿弥陀佛，请女施主不要做出……”
“大师莫不是跟那个死书呆子一样，也认为我是妖怪？”
陈唐唐面色平和，面对她的美色没有一丝波动。
公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卷了卷脸颊边的碎发，柔媚的声音再次响起：“长老，你看我像妖怪吗？”
她突然绽放开一个温柔妩媚的笑容。
“阿弥陀佛，贫僧眼里众生平等，美人如枯骨。”
公主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比起我来，那个男人的眼睛生的那样媚，才更像是妖怪吧？”
书生结结巴巴反驳：“你、你胡说！”
公主“呵呵”一声：“你故意躲在长老的身后不就是想要背后伤人吗？”
“我不是！我没有！”
公主撩了撩头发，妖娆道：“解释就是掩饰。”
书生猛地从陈唐唐背后跳了出来，即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拼命向陈唐唐证明自己的无害。
公主立刻变脸：“小子，是你先招惹我的，纳命来！”
说罢，她身形一动，一爪子朝书生挠了过来。
书生“啊”的一声捂住了脸，两腿颤颤，跑都跑不动了。
眼看着就要在破庙中发生一场命案。
陈唐唐迅速抬脚，朝着书生踹去。
书生“哎呀”一声被踹飞到角落里，也刚好躲过了公主这一击。
公主似乎没反应过来这两人怎么先彼此伤害了，她眨了眨眼睛，这副茫然神情仍旧遮不住她身上的鬼气森森。
这显然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陈唐唐运起金光朝着公主糊了一巴掌，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破庙的墙面上便只剩下一个人形洞口，公主直接被她打飞出去了。
她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明明她只用了一点点金光啊……
“呵呵呵——”破庙外传来女人尖锐的冷笑，“好，好得很啊。”
破庙外，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简直就像不发生点什么就对不起这分外恐怖的环境似的。
陈唐唐耐心劝告：“施主早日收手吧，人在做，天在看，更何况这里是寺庙。”
你怕是不知道贫僧在江湖上妖见愁的名声！
那个女人依旧冷笑着，还夹杂着什么东西滑过地面的细碎声响。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在洞口站定的女人冷冷地盯着陈唐唐，而那也已经称不上是个女人了，她上半身赤~裸，胸部高耸，确实是女人的特征，然而，她的下半身却是赤红蛇尾。
陈唐唐突然想到之前九头虫跟自己说的——这里有蛇妖。
女人的竖瞳冷冽地瞪着陈唐唐开口道：“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施主，你够呛能办到啊。
陈唐唐平静道：“阿弥陀佛，施主修炼不易，莫要因为一时意气失却生机。”
“你这个秃头和尚能有多厉害！”
施主，你这就过分了啊，不带人身攻击的。再说了，贫僧又不是先天就是个秃子！
陈唐唐被女妖怪的一番话分了神。
女妖怪突然一笑，猛地抬手一挥，射出一把毒箭。
饶是陈唐唐因为□□来不及躲开这把毒箭，她依旧不慌不忙地用金光护住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灰色的身影突然冲上来，挡在了陈唐唐面前。
“噗嗤——”
入肉声响起。
灰色的身影像是枝头枯萎的玉兰，灰扑扑地无力落下。
女妖怪磨牙道：“让你小子坏我好事！和尚，咱们走着瞧！”
陈唐唐看看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书生，又望了望女妖怪消失的方向。
她还是走到书生身前，翻过他的身子。
只见一把利箭正好射中书生的胸膛，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在他胸前流淌，洇透了灰色衣衫。
“施主……”
陈唐唐的手按在他中了箭的胸口，血还在流，流了她一手。
书生躺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苍白的笑容：“只要……长老你没事就好。”
陈唐唐莫名其妙问：“施主为何要对一个陌生人如此？”
“我……我也不知道啊，”他虚弱的只剩气音，“我只知道我对长老一见如故。”
“我……我想长老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温柔的让人离不开。”
书生的声音越来越低：“对……对不起，对你说了奇怪的话。”
陈唐唐轻声道：“并没有，贫僧全无感觉。”
“真是的，长老这样说让我怎么办啊，我可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陈唐唐抿紧唇，死死盯着他没有说话。
书生苍白的脸上浮现起两抹欣喜又羞涩的红晕，就像是两株在白雪中盛放的桃花树。
陈唐唐盯着他的脸，心中仍旧没有一丝多余的波动。
书生无奈道：“长老，别这样看着我啊……我怕是要死了吧……”
陈唐唐淡淡道：“不会。”
书生叹息：“长老就别骗我了，我知道的。”
他慢慢举起手，似乎要触碰一下她的脸颊。
陈唐唐没有动。
他连指尖都苍白的过分，似乎过多的流血带走了他身体里的色彩。
他的手指抖了抖，终于触及了她的眼角，却只是堪堪一触，便又滑落下来，可他指腹上沾的鲜血还是残留在了她的眼角，就像是上好的胭脂，在她抬头望来时，隐藏的艳色简直让人难以喘息。
书生呼吸急促：“长老，知道了吗？”
陈唐唐淡淡地应了一声，听起来却像足了敷衍。
书生苦笑：“长老果然是高僧，就连这个时候都不愿多施舍我一些……”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他声音破碎。
“长老，我都快死了，能否拜托长老一件事？”
陈唐唐依旧是那副冷淡到高深莫测的样子。
书生痛苦地咳嗽几声，吐出了一地血沫。
“长老……”
陈唐唐：“施主请说。”
书生抿紧唇，羞涩道：“长老能亲亲我吗？”
陈唐唐：“……”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书生马上道：“我在开玩笑，我知道长老一定不会同意，可是，长老抱抱我总可以吧？”
陈唐唐突然道：“如果满足了你的要求，你也可以答应贫僧一个要求吗？”
书生猛然激动道：“只要长老不嫌弃我是将死之人……”
陈唐唐点了点头，突然弯下腰，毫不避讳地抱住了书生，胸前也蹭上了书生的血。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抱了一块大冰坨，简直冻死人了。
然而，书生却觉得自己正抱着太阳，全身上下甚至血管里流淌的都是阳光，他从未如此温暖过。
书生忍不住缩紧怀抱，轻声道：“我死而无憾了。”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问：“长老，你是不是女人？”
陈唐唐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挣脱开他的束缚，可能用力过猛，他的伤口突然喷出一股血来，染红了她的僧衣。
陈唐唐盯着他，没有说话。
他却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低哑道：“真好啊……我终于心满意足了……”
声音越来越小近乎呢喃。
陈唐唐抖了抖衣服，站了起来。
书生的血出的越来越多，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他张了张嘴：“我……快……死了，长老还不……说自己的……要……”
陈唐唐双手合十，朝书生道：“阿弥陀佛，这位……”
她顿了顿，才继续：“这位妖怪施主，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贫僧离开呢？”
他脖子一歪，气息断绝。
满地的血污中躺着一个无力瘦弱的男子，仿佛陈唐唐对他是妖怪的判断是个天大的笑话。
陈唐唐见他挺尸，便盘腿在他身边的蒲团坐下，默默守尸。
过了好久，地上那具凉透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究竟是如何发现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陈唐唐：贫僧就看着你表演。
☆、第165章
破庙里的尸体突然睁开眼，一般人恐怕要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可陈唐唐眼皮都没有多抖一下。
陈唐唐脚底的尸体突然一个翻身，侧倚着自己的胳膊看向她。
“长老，说说啊，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其实是妖怪的？”
说？说什么？难道要说贫僧的直觉太过灵敏？
还是说……徒儿突然失踪，自己又被禁锢在这场雨中定然有妖怪搞鬼？
陈唐唐低声道：“阿弥陀佛，妖在做，天在看，没有什么是能瞒得过的。”
书生低头笑了起来：“真是的，亏我还这样喜欢长老，你居然一开始就怀疑我了。”
陈唐唐蹙眉：“贫僧有一事不明白，刚刚那位真是朱紫国公主吗？”
书生低声道：“既然长老信她，那为什么不信我呢？”
他微微一笑双腿柔软地抬起，轻轻一摆，两腿渐渐融合在一处化作一条赤红的蛇尾。
陈唐唐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这条蛇尾看上去有些熟悉啊。
蛇尾的赤红色渐渐向上蔓延，与他上半身相连，而他原本的衣服被火焰点燃，燃烧成黑红色的灰烬飘散在空中，他那张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的脸也慢慢产生了变化。
红色的菱唇，细长的柳眉，上翘媚人的眼睛，披散而下的赤红长发落在他白的腻人的赤~裸上身上，正好遮挡在胸前两点。
果然，那双眼睛配上这张艳丽妖媚的脸才相得益彰。
只是这张脸既有书生的轮廓，也有公主的风韵，实在亦男亦女。
陈唐唐的视线在他的胸口停顿了一下。
他笑道：“很感兴趣吗？”
说着，他修长的食指轻轻一勾，便将遮挡胸前的头发撩到了耳后。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啊。”
“呵，是啊，可真是一具糟糕的身体。”正说话间，这妖怪突然变了一副神情，宛若女子。
陈唐唐眨了眨眼睛。
妖怪又变成了男人的神情：“好了，你可别忘了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女子版妖怪：“哼，这个长老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男子版妖怪：“胡说，是我先喜欢的。”
陈唐唐端坐在蒲团上，就见这妖孽不断变换神情，自己跟自己吵架。
这妖怪莫不是……疯了？
两人争吵来争吵去，男子版妖怪终于忍受不住怒吼：“你给我闭嘴！”
他重新抬起眼，朝她眨了眨眼睛：“抱歉，让长老看笑话了。”
没什么，贫僧正看着有趣呢。
所以，刚刚那个女妖怪也是这个妖怪的□□？
厉害了。
“这位妖怪施主究竟为什么要困住贫僧？”
“为什么？”
赤红色的蛇尾妖娆地摆动，他按着地面，一点点朝她靠近。
他的食指划过她穿着芒鞋的脚背，低头落下一个湿凉的吻。
他重新仰起头，轻声道：“自然是因为我看上长老了。”
“嗯？”
蛇妖双手按着地面，突然一抬上身，唇凑上前。
陈唐唐朝后仰了一下。
谁知道，他只是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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