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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四十九院记事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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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青之川尖叫声而来,坚实且尖锐的冰壁矗立在他的眼前。他隐约能听见寒冰凝成的声音。
若非青之川及时拉住他,玉藻前觉得以自己这种狂热状态,绝对会被这冰壁击中。
他急忙后退数步。顺着冰壁的方向望去,他看到了那把熟悉的太刀。
还有那个,熟悉的孩子。
第45章 自我怨恨
尖锐的冰刺旁环绕着的冰冷霜气; 一如雪童子内心无法排解的怨愤,以及数百年来未曾平息的仇恨。
他收起雪走,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着。这出其不意的一击未能夺去玉藻前的性命; 他后悔不已。
雪童子心知自己与玉藻前之间的差距——玉藻前踏过千年风霜的九尾妖狐,而自己只是依仗着他的妖气才苟活于世,不至于在春天来临时化作雪水消失在世间的弱小妖怪而已。他有多么怨恨玉藻前,就有多么怨恨自己。
他恨着自己的存在方式; 恨自己不得不倚靠玉藻前的强大错过,恨此刻自己竟然要用仇人的武器夺去他的性命。
雪童子颇有自知之明; 他清楚地知道单凭自己的能力; 想要杀死玉藻前是遥不可及的天方夜谭。如若想要为他最爱的巫女报仇,就只能借用这把刀了。
也太过滑稽了些罢……
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不容辩驳; 不容置疑。
雪童子深呼吸了一口气; 坚冰霎时碎裂,四散于空气中,飘飘荡荡着重新回到了他的身旁。他试图让自己沉着些谨慎些,可深呼吸的动作却并没有让他冷静多少; 一腔热血涌上大脑; 环绕在身旁的每一尘飞雪都在叫嚣着让他冲上前去,然而残余在心底最深处的理性却在不停地呼喊着让他回溯过往。
回溯过往?谈何回溯呢。亲人们都离开了; 巫女因着玉藻前的缘故也已消失。既然已是孑然一身,就没有回忆过往的必要了; 他想。
——杀了他吧……
——杀了他吧。
那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他攥紧雪走,心中再无丝毫踟蹰; 直朝玉藻前冲去。飞雪模糊了他的身形,然利刃划破空气的撕裂声却轻易可闻。
声音越来越近,但青之川却不知道雪童子究竟何时才会冲到眼前。她匆匆抬眼瞟向玉藻前,企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求下一步行动的方向,然而玉藻前却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青之川觉得,他或许依旧沉浸在百目鬼的事情中。
难道现在就已经自我放逐了?青之川想不通。
声音愈发迫近。雪更大了,视线变得斑驳不已,想要在如此情况下辨清雪童子具体身在何处绝非易事。青之川把伞推给玉藻前,也不不说什么,只是示意让他帮忙撑着。玉藻前一时没反应过来,险些没有抓住伞柄。
青之川半个身子都暴露在了雪中,不多时右肩便积了一层薄雪。她从袖中抽出符咒——此刻的她对出门前带上符咒这一小小举动感激不已。她的指尖冻得都发红了,僵硬程度大抵可以与寒冰相媲美。她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指尖,生怕一不小心松了劲,符纸就会从指间落下。
捡起符纸花费的时间,可能会直接导致生与死的差别。她容不起这样的过失。
她念出熟悉的咒语,灵力游走编织,只一瞬便凝成了完整的护盾。进步之神速,足以让人惊叹。
能够这么顺利地筑成护盾,青之川难免有一丝小小的得意,毕竟她花费了很多时间在这上面。自从与源赖光一战后,她深深感觉到了语速的重要性——要是当时她能够念得快些,源赖光的箭矢就不会穿透她的整个腹部。虽说后来仰仗小玉藻的帮忙成功治愈了伤口,但那时撕裂般的疼痛她却怎么都忘记不了。
那样的痛苦,她可不想再遭受一次。
雪童子挥刀斩来,刀刃裹挟着寒冰击上护盾。附着与其上的符纸陡然猛颤,护盾裂开了一丝小缝,寒气穿透表层,逐渐渗入内部。青之川本就怕冷,随着寒气渗透,几乎都快冻得睁不开眼了,若非一腔毅力,她可能会直直地倒下。
她捏紧符纸,努力抑制住双唇的颤动,继续念着咒语。
只是一条小缝而已,不必太过担心,继续坚持下去就好了,雪童子总归会有撑不过却的时候,她只需要静待这个时机出现即可。要知道,在拉锯战这方面,她从来就没有输过。
有信心是好事,可惜她这份无厘头的自信很快就消散了。
她小瞧了复仇的欲望对雪童子产生的作用。
雪走抵着护盾最脆弱的顶端,雪童子逐渐增加施加在刀身上的力气。裂缝越来越多,清脆的碎裂声此刻如同魔音一般折磨着青之川的心神。透过飞雪,她能够清楚地看到雪童子那如同玄冰般毫无波动的眸子——其中似乎还掩着些许黑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很想专心于维持结界,但这可怕的声音总是让她分心。
恍惚间,她忽然想起了被源赖光的箭矢击碎护盾的那个瞬间。
大脑空白,努力无用。
她不想再体会一次无措的感觉了。
她紧咬下唇,连咬破皮肉血液流至舌尖都浑然不觉。此刻被冻僵的下唇已经没有丝毫知觉了。
在她质疑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之际,漫天的绛紫色模糊了她的视线。四下似乎暗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惯常的明亮。雪童子似乎哀嚎了一声,但却听得不真切。
在冰雪与火焰的双重交杂下,护盾再也坚持不住了,青之川多少也松了口气。玉藻前将伞递还给了她,眼中仍是无神。若非相识已经有一段时间,青之川甚至可能会怀疑他是不是天生就长了这么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
下一秒,这双眼睛竟幽幽地转了过来,直直地看着青之川的双眼,好像是猜透了刚才她心中的小九九。青之川吓得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还顺带着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企图用这种方式表明自己并没有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玉藻前这会儿不想计较这种小事——要是平日里的话,他一定会好好地询问青之川一番,顺带再进行深刻教育。可惜现在时机不对,他也就只能着眼于眼前了。
他抬手拂去肩头落雪,看着匍匐在地的雪童子挣扎爬起,不知怎么的心中居然没有太多怜悯。
虽无怜悯之意,但他确实手下留情了。若要是用了十成十的本事,在碰触到火焰的那一刻,雪童子大概就已经化作齑粉不存于世了吧。
雪童子也不是什么蠢货,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他之所以还能够站起来,全因玉藻前的一刻仁慈。
此刻应当感激涕零吗?此刻应当痛哭流涕吗?
不,不可能,这样的事情他绝不可能做出来。为仇敌一刻的怜悯而感动,他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倚着雪走,他面前站了起来,但身子依旧晃荡。狐火烧焦了他的发梢,但不知为何居然没有烧到他的狩衣,不可谓不是件怪事。
雪童子站得离玉藻前有些距离,远远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全然没有把青之川纳入在视线范围中。不过对于青之川来说,这实际上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能够被雪童子忽略,她求之不得。
以防万一,她还刻意朝边上挪了些,拉开和玉藻前的距离,生怕雪童子突然转移视线,一时到她的存在。
“对了,这孩子是谁?他看上去好像认识你。”青之川压低了声,努力不挪动嘴皮子,小心翼翼地问玉藻前道。
稍有犹豫,玉藻前淡淡答道:“雪童子。大概可以算作是……旧相识。”
寻找合适于用来定义与雪童子指尖关系的词语,对于玉藻前来说是个难题。
他们从不是朋友,也不至于沦落为朋友——或者说,玉藻前不希望到这一地步。如此看来,唯有“旧相识”这么一个没有明显喜恶定义的词语才最为贴切。
“原来如此。”青之川摸着下巴,摆出一副了然万物的模样,“那么百目鬼也是你的朋友吗?但你们好像不认识……”
“她不是朋友。”
玉藻前的怒斥打断了她未尽的话语,眼中终于起了一丝波动,然而眼底却是无尽的愤恨,看得让人心生胆寒。
青之川怕他生气,不敢再问,只好不停点头,一叠声道:“唔……知道了知道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扑棱声,青之川立刻转身,正好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原本惴惴不安的心脏瞬间就安定下来了。
一目连快步走来,神情少有的严肃。白龙率先一步扑入青之川怀中,同平素无异。大天狗慢悠悠地飞在一目前面,看来是为了迁就他的不速,不过见到青之川,他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你们怎么来了?”青之川小声问道。
大天狗收起羽翼,很难得地没有在落地之后整理自己最为得意的黑羽。他紧盯着眼生的雪童子,解释道。
“一目说觉得附近的气氛不太对,担心你会不会有事,所以拉着我过来了。”大天狗撇了撇嘴,似是自嘲般地笑道,“我本来还以为是一目只是在胡思乱想,没想到你们还真的遇上事儿了……”
第46章 汝乃罪人
雪势渐小; 不知是否与大天狗和一目连的到来有关——或许他们两位与风有关的妖怪干涉了天气,就像雪童子干涉到左京的深秋那般。
“你们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孩缠上了吗?”大天狗问道。
这话其实问或不问都不打紧,在这样一触即发的势态下; 不必多想就能猜出雪童子不可能是同伴。
青之川点头,有些不确定地补充道:“玉藻前说,他与雪童子相识,所以应该也不能算作是来历不明的人吧……”
听闻这话; 大天狗瞟了玉藻前一眼,然而却被玉藻前难得的冷峻神色吓到了。他悄然拉开与玉藻前的距离; 以免被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恶寒波及到; 顺势对青之川耳语道:“他看上去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青之川无奈耸肩; 没有给予回答。她也想知道玉藻前究竟是怎么回事。纵然没有假面遮掩; 她也看不出玉藻前心中所想。
确切的说,玉藻前本人也不知道他自己正在想些什么。思绪过于混杂,像是一团的枯萎藤蔓,缠在一起混乱不堪。
百目鬼、爱花、雪童子、巫女……繁杂又陈旧的记忆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 叫嚣着不知在说着些什么。
莫非今日实际上是旧友相见的日子吗?他不无嘲讽地想着。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努力放空思想,决心不再让那些奇怪的想法继续占据大脑。
他的决心多少起了作用; 至少不再胡思乱想了。
玉藻前抬起头,直视着雪童子的双眼; 平静简直如同雪童子曾踏过的冰霜湖面一般。
时刻冷静,无懈可击; 雪童子最恨他这副模样。
——杀了他吧。
扎根于心的声音再度响起,雪童子握着雪走的手颤抖得厉害,唇齿间溢出凶兽般的轻嚎。
“他整个人都很不对劲……”
打量着雪童子的一目连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闻声,大天狗下意识地挑了挑眉,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可没看出什么端倪,毕竟他从未见过雪童子。按说一目连也应该一样才对。既然如此,他怎么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呢?
“确实如此。”玉藻前也应道,“他和过去不一样了。”
一目连点头,用眼神示意他们看向雪童子的肩部。
虽然困难,但仍然能看到略有些虚无的黑雾隐约绕在雪童子身侧。肩部尤为明显,这也是为什么一目连让他们看向这个部位。显然,雪童子的性情大变,与这团黑气很有关系。
“这团黑气,究竟是什么呢?”玉藻前喃喃着。
这问题确实值得深思。认真想了想,青之川推测道:“我觉得,大概是……”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雪童子便已挥刀斩来。待她反应过来,身旁已多出了一面冰壁。冰壁传来的寒风一阵一阵拍在她的脸上,她的心冻沉湖底。
她天真地以为,雪童子的下一次攻击会同先前一样,挥刀直接冲过来。他们之间距离不短,无论如何都能有足够的时间应对。但她却未曾想过雪童子竟冻起一整面冰壁朝他们所站着的方向砍来。
更可怕的是,青之川在冰壁中见到了大天狗和一目连。他们没能躲开,被冻在的其中。
玉藻前对雪童子了解不已,几乎在他挥刃的同时就猜出了他在打着什么主意。既然看破了他的心思,想要逃开这一击,对于玉藻前来说简单不过。只可惜他没有足够的时间警告大天狗和一目连,这才害得他们被牵连了进去。
不过以他们的能力,没有躲开也确实不应该。看来过低的温度影响到了他们的判断力,他想。
他握住腰间的太刀,微微推出鞘。雪童子再度挥刀企图冻住他,但他却率先一步斩断冰层。钢铁对上寒冰,撞击时的巨大声音让人胆寒。
再度失手,雪童子再也无法冷静了。他冲向玉藻前,挥刀一阵猛砍,毫无章法可言。
玉藻前依旧冷静,甚至还旁敲侧击地探询起了他此行的用意。雪童子经不起敲打,立刻就道出了心事——实际上,他也没想过隐瞒。
“你是害死巫女的罪人,我要杀了你为她报仇。”
他这么说着。
玉藻前想到过很多种可能性,然而这一种却未曾考虑过。这话刺痛着他的大脑,一时失神,他挥刀的动作迟疑了些许。雪童子逮到机会,再度冲来。
那边战得火热,青之川却呆滞地站在原处,盯着冰壁中的一目连与大天狗,久久未回过神,甚至连玉藻前那儿的动静都听不见了。
简直如同被抛入冰河中,但她的心却比寒冰更凉。
大天狗与一目连被冻于坚冰中,无法动弹,难以发声,唯有双眼突睁着,透露出难以诉说的急切之情。她用力锤砸冰面,然而却无济于事,就连符咒都派不上用处。
无言转为抽噎,无力感袭来,青之川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咬着下唇低声呜咽起来,直至雪童子的痛号声将她带回现实。
青之川看向雪童子。他浑身浴血,但似乎越挫越勇了。尚且温热的鲜血从刀尖落下,滴入青石砖间再也不见。
无疑,玉藻前也不幸负伤了。
不折不挠的态度,理应称赞,可青之川没有这样的心思。洋溢在心中的,只有愤怒。她站起身,迈着蹒跚步伐朝雪童子走去,声音哽咽沙哑。
“不允许你……”
她抽出符咒掷向雪童子。
“伤害我的式神!”
刹那间,不知是否一时失神,雪童子竟在近在眼前的那双眸子中瞥见到了一丝金芒,由瞳孔扩散至整个虹膜,妖冶般耀目。
恐惧浸透周身,势要将他拽入深渊。
此刻理应躲开,但他没法逃脱。
如同有着什么诡异的吸引力,符咒直直朝着雪童子的眉心而去。雪童子急了,慌乱地想要揭掉符咒,然而符咒接触到他的肌肤后,竟像生长在上面了一般,怎么也取不下来。
青之川念起五大心咒,符咒闪动着金色微光,明明无风竟也飘动了起来。
金光愈发灼目。伴随着雪童子痛苦的嚎叫声,环绕在他周身的黑气逐渐变得浓厚。黑气不断飘荡着,试图再度回到雪童子的躯壳中,但有符咒存在,黑气再怎么挣扎也是回天乏术。
最后一字落下,黑气被彻底剥离,没有了可依凭的宿主,只一瞬便消散在了空气中。
雪童子浑身乏力,只撑不住跌倒在地。雪幽幽停下,在心间叫嚣着复仇的怒焰逐渐平息,久违的理智回到雪童子的身边。
他呼出一口浊气,莫名的羞耻感涌向心间,他恨不得立刻钻入丛中,任何人都看不到他的踪迹。
收留他的京都老夫妻与巫女,他们都不过只是因城门失火而不幸殃及到的池鱼罢了,虽因玉藻前而死,但却不能完全责怪玉藻前。玉藻前本身,就是不幸的结晶。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一点,为何还会沉沦于错误的想法中无法自拔呢?这是一个好问题,可惜雪童子怎么也想不出问题的答案。
他平白度过了那些年华。
雪童子吃瘪,冰壁顺势融化,大天狗和一目连重获自由。天知道他们被冻住无法行动时有多么紧张。至于青之川,见到活蹦乱跳的大天狗和一目连,她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她一度以为两人被冻死在了冰里。
玉藻前一言不发,默默收起了刀。看着雪童子,他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最后还是化作无物。
让内心沉静了一会儿,他转身问青之川道:“你刚才念的,应该是佛家的咒语吧。”
青之川点头:“没错。雪童子身上的黑气,说明他受心魔所扰,而五大心咒中的叱陀你正好能够有驱散邪魔的作用。”停顿了一下,她颇有些自得地补充道,“玄青教我的,我记得很牢。”
“确实是有用的技能……”
日光渐起,穿透厚重的云层,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却没有太多的温暖。
“你杀了我吧。”
雪童子说道。
这话,是说给玉藻前听的。
玉藻前闻声看向雪童子,但他却别开了眼,眸光微动,不敢正视玉藻前。
玉藻前不语,甚至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只是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雪童子依旧俯在地上,未曾动弹分毫,声音因懊恼而显得沉闷地不已。
“我放任自己愚钝可笑的仇恨,去向一个受害者施加所谓的复仇。成为了这种无法明辨是非的人,我已无颜面再活在世上。况且,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没有了雪走,由冬雪构成的躯体会在春来是化作水汽飘散云间——他的兄弟姐妹们都是这般离开的。或许下一个冬天再临时,那些水汽会再度凝结成雪,诞生为一个新的雪童子,但那也已经不是他了。那将是一个新的个体。
循环往复,死而再生,这是他们一族的命运。
能够仰仗玉藻前的妖气,在人世间徘徊了这么多年,冷静些想,雪童子觉得自己其实很幸运。他过得远比他的兄弟姐妹们就,能够领略到兄弟姐妹们未曾见过的四季风景,能够遇到那么多那么多有趣又和善的人,实乃不可多得的乐事。这般经历,千金不换。
既然如此,由玉藻前来终结这条残命,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早已经做好了死于玉藻前之手的准备,所以他不害怕,甚至还有一丝释然。
尽管有那么一瞬间,他仍旧很希望可以继续活在这个充满馥郁芬芳的世间。
脚步声渐近。
作者有话要说:
椒图的皮肤真的肝不到了,我果然还是肝力不足quq
突然感觉雪童子的性质和《宝石之国》里的南极石有一点像,都是为了冬日的安稳而存在
唉想到南极石就好难过
第47章 那条蛟龙
脚步声迫近; 雪童子闭上双眼,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浅笑。他静待着那即将终结他百年人生的疼痛降临。
他能感觉到玉藻前走近了,而后传来的是细索的衣料摩擦声。玉藻前从他手中抽走了刀。一瞬之间雪童子有些慌乱; 攥紧了刀柄不想将雪走交还到玉藻前手上。
啊,是了。自己之所以能够安然活过四季,还要多亏这把雪走的功劳。被雪走赋予的生命由雪走夺去,说起来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如此想着; 雪童子坦然松开了手,不再进行任何无谓的负隅顽抗; 任由相伴已久的雪走离开自己的身边。
接下来; 应该就是死亡了吧。
他坐起身,微微偏过脑袋; 给玉藻前创造了一个完美的落刀点。然而做完这一切临死前的准备工作; 玉藻前却迟迟未落刀。
雪童子心生起些许疑虑,但却仍是没有睁眼。
玉藻前会杀了我的。他想。
因为他做出了大逆不道的所谓复仇之举,还伤到了玉藻前——虽说这么一点无意中弄到的小小伤口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雪童子满脸决然,如同即将奔赴刑场的正义人事。而站在他身前的玉藻前; 表情却一如既往般精致得无懈可击; 让人挑不出错处,只可惜缺少了几分笑意显得他有些过于严肃。
玉藻前用衣袖抹去沾染在雪走上的血迹; 被短暂掩盖起的素白刀纹再度显露了出来,刀刃折射出的寒芒一如往日。他轻抚着刀身; 异常的寒凉传至指尖。
他翻转刀面,细细查看着雪走的每一部分。除却刀身的触感过于冰凉; 雪走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要是雪走依然在他的身边,他也不一定能将它保养得这般好。看来,雪童子真的很珍惜他的爱刀。
他突然很想叹口气唏嘘一番,但叹息声到了嘴边,还是被他压了下去。以雪童子现在的模样,估计他再平常不过的叹气,也如同死讯一般骇人了吧。
玉藻前再度俯下身,拾起被雪童子扔在地上的刀鞘,极谨慎地将雪走收入鞘中。
闻声,雪童子慌张地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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