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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色可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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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个儿她们从韩府回来就有些不对劲,偏生晚上又发生关院门的事情,爷会不会认为是奶奶故意吩咐人这样做的?看来这个误会深了,到底是谁在背后这般使坏呢?
屋子里只剩下若溪和宜宣二人,气氛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
“我听说张达张先生来京城了。”宜宣终是绷不住,先开口说道,“明个儿我请他吃饭,喊上你十一弟一起去。若是能入张先生的眼,或许能指点他一二。张先生是有名的学识渊博,连皇上都晓得他的名气。只是他为人低调,脾气怪异,多少达官贵人想要结识都不得。我尽力给韩晹谋一个机会,能不能成事就看他和张先生的缘分了。”
若溪听了不由得惊喜,她听说过这个张达,名气大得不得了!但凡是经他指点过人的在学业上都有精进,若是能被他收做门生,恐怕真是上了登天梯了。
“你怎么认识张先生的?他可是不轻易跟人结交!我正愁十一弟没有合适的先生教授,真是太好了。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若溪连声道谢。
“刚刚不是还‘妾身’、‘二爷’的喊吗?这功夫就变成‘你我’了。”宜宣见她眼中露出喜悦,心情跟着好起来,刚刚的憋屈顿时烟消云散。自打认识若溪,他觉得自己变成了贱皮骨。人家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句话都会影响、牵动他的心情。明明心里又气又怨,可还是忍不住替她着想,想看到她高兴的样子。看见她笑,连天似乎都变得分外蓝起来。
若溪听了脸色微红,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前后的异常太过于明显。人家不声不响主动帮了这么大的忙,倒显得自己有些过于侨情小气了。
“听你的话似乎跟张先生关系匪浅,你怎么认识张先生的?”为了林宜宣这份人情,她自然把所有的不快抛开。
他听了笑着说道:“众人都说张先生难以接触,不过他最简单不过。千金万金国色天香的美女,却抵不过一杯好酒,一盘好菜。”
原来是个吃货,若溪忍不住笑着回道:“人们总是想用自己最看重、最珍贵的东西与人分享,殊不知人与人的交往要抛开一切外物才能交心。吃喝拉撒才是人就原始的yu望,圣人也不能免除!张先生是圣贤,岂能看重那些白的黄的身外之物?还是你有看人的眼力,这才能结交张先生。”
“我自问看人比较准,可唯独看不透你的心!”这些日子他总是在心里偷偷揣度若溪的想法,隐晦的试探她对自己有几分真心。可是却越发让他觉得云里雾里心里没底,今个儿总算是憋出一句。
若溪闻言心中一动,抬头瞥见他炙热的眼神心跳竟停了一拍。她慌忙的错开眼神,只觉得脸颊发烫,从未有过的恐慌中带着些许的期待,还有一丝喜悦!
“我去吩咐人通知十一弟,好让他早作准备。”她站起身,逃跑似的要溜出去。
却见宜宣突然挡在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肢。一股熟悉的男人气息包裹住若溪,两个人挨得近到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让她觉得大脑无法思考。
若溪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得越发紧,他的头压下来就快碰触到她的嘴唇。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若溪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她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感觉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腰间传来的炙热扩散到全身,让她也变得燥热起来。
突然,门外传来“蹬蹬”的脚步声,还不等两个人分开门开了。菲虹跑进来,见到二人紧拥在一起,宜宣的脸几乎贴在若溪的脸上。
“父亲,姨母迷了眼睛吗?”她天真的问着。
若溪顿时满脸通红,感觉到腰间一松忙退后两步,尴尬的瞪了宜宣一眼,让孩子见到这般情形真是难堪。
“咳咳,以后不许你跑来跑去,好好的大家闺秀成什么样子?”他轻咳了几声拉下脸,“到哪里都要丫头先回禀一下,这样子闯进来没家教!跟着你的奶娘、丫头都干什么去了?”
外面追着进来的奶娘、丫头听见忙告罪。菲虹很少见父亲板着脸骂她,又委屈又有些害怕,无措的站在那里眼中还转着泪水却不敢哭出来。
若溪见了有些心疼,往日菲虹也是这般随性不见他这个做父亲的训斥,偏生今个搅了他的“好事”,他就气恼了。没占到便宜就拿孩子出气,他还真好意思!
“菲虹今年已经六岁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调皮了。你不是最喜欢小红帽吗?她可是个听话、乖巧又聪明勇敢的孩子哟!”若溪走过去,蹲下牵住菲虹的小手笑着说道。
菲虹听了敛去眼中的泪光,用力的点点头,乖巧的说道:“菲虹记住了,我会听父亲和姨母的话。”
“嗯,菲虹真乖!”她听了站起来,拉着菲虹坐到榻上,耐心的询问在外祖父家里的事情。
林宜宣见了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他这个女儿在她们成亲第一天就大闹洞房,眼下他好不容易有机会拉进跟若溪的距离,这小丫头片子又跑过来捣乱。再见若溪对她的耐心,他还真是有些嫉妒。什么时候她若是能这般对自己,他就是登时死了也会心甘情愿!
他瞧了媳妇和女儿一会儿,便扭身出去。临走时告诉若溪不用担心,他派人去通知韩晹,明天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
若溪听了心里感激,不过有了刚刚的亲密她倒不好意思再说感谢的话,只瞧着他微微点头脸色微红。
宜宣见了心里一甜,跟进来时的心情截然不同,嘴角竟还带着一丝笑意。
第一百零六回
林宜宣心情愉快的出了二门,小城子那小子正在那里候着,见了他忙迎上前见礼。
“二爷,奴才有事回禀!”小城子见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心中暗道这二奶奶真是厉害。二爷从昨个儿晚上就不对劲,今天早上更是阴沉着一张脸,去了铺子没多一会儿便回来进了书房。快过午饭的时辰他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虽说林宜宣总是习惯性板脸,旁人倒没看出什么异常,不过常跟在他身边的小城子却感觉到他在生气。
没想到他进内院吃了一顿午饭,竟雨过天晴的出来了,嘴角还挂着似有似无的难得的笑容。若是小城子猜得没错,这一切都是跟二奶奶有关。经过这几日的林林总总,一向聪明伶俐的他决定坚定不移的站到二奶奶一边,这让才能在二爷身边待长久,往后的日子才能风光无限啊!
宜宣还回味着刚刚若溪似羞似喜的那一瞥,心里像抹了蜜糖一般。他听见小城子的话,问道:“你小子又听见什么闲话来打小报告了?”
“二爷,这可不是闲话,是关于二奶奶的。”小城子瞥见他脸上出现严肃的表情,忙接着回,“昨晚上畅春提前把院门关上,桂园姐姐去问她,她竟说是凌雁吩咐下的。凌雁又死活说没有这回事,两个人还吵了起来。”
说到这里小城子瞥了一眼他的脸色,见他眼神变得平静吓得一缩头。旁人只道这位二爷不好相与,总是臭着一张脸,却不知他越平静后果反而越严重!
“接着说!”宜宣的语气平淡,眼中的犀利一闪而过。凌雁是老太君赏赐的,之前服侍他倒还算是用心。可后来仗着自己有三分姿色动了一些念头,那时的林宜宣倒是无所谓的,送上门的肉吃了也无可厚非。只是柳烟似乎对凌雁不喜欢,几番暗自压制,他见状便疏离了凌雁,为了一个丫头闹得夫妻失和不值得。
自打柳烟去世,凌雁似乎又活泛起来,几次在他面前卖弄勾引却让他心生厌烦。他满心思都在若溪身上,其他女人对他来说都一样,没什么差别而言。
没想到凌雁竟然趁着若溪刚刚进门对一切都不熟悉,就生起事端。虽说林宜宣对事情的真相还不了解,不过畅春只是个进不得上房的小丫头,她自作主张的可能太小。
“奶奶心地善良又大度,怎么会跟丫头一般见识?”小城子不忘恭维一下若溪,见到自个主子听罢眼神柔和心知马屁拍对地方了。
他又忙把若溪处置凌雁、畅春的事学了一遍,末了还说道:“要依奴才说,故意做这件事的人就是为了让二爷和奶奶心里有隔膜。奶奶心里不想着害人,自然也就想不到旁人的恶毒。她只当是谁想早睡偷懒,竟轻飘飘就放下了。眼下临风居的丫头、婆子都说奶奶生了一副菩萨心肠,是个好服侍的主子!”
宜宣听了一皱眉,得亏昨晚上他没再说什么冲动过分的话,不然两个人的误会就会越来越深。究竟是谁见不得他们有情意呢?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随即又恢复平静,看来是这段日子没有正经奶奶主事闹得。
他突然有些担心若溪,听见她处事如此妇人之仁害怕会被人算计去。既然凌雁不安分就弄出去,免得以后再生事!若是有人把手伸进了临风居,那他就要不客气了!想到这里他轻声吩咐了小城子几句,然后命他火速去办。
小城子听罢心里越发的有算计,往后别说是二奶奶,就连她身边的丫头都不能轻易得罪了。二爷竟插手管起了内院的事情,足以证明对二奶奶多上心!
林宜宣出了侯府去铺子里,另外打发人去韩府送信不提。打进了二月门,请假回老家过年的掌柜陆续回来,纷纷听说了王掌柜被辞退的事情。念在他在林家铺子这么多年,林宜宣到底是放了他一马,并未追究他亏空的银子和上次掉包米的事情。
众掌柜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方面惊诧林宜宣的明察秋毫不敢动什么歪念头,一方面又觉得林宜宣有人情味,竟比之前还要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差错。恩威并施乃是收服人心最重要的一点,他运用起来驾轻就熟,宜浩见状心里不得不佩服。
宜浩接管了林家最繁华地段的铺子,每日里生意不断人来人往,加上他是新手对一切都还很陌生,忙得他连坐下好好品茶的功夫都没有。他见宜宣总是从容不迫镇定自如的样子,以为做生意不过是把银子投进去等银子回来而已。
眼下他置身其中,这才知道做生意有多辛苦。凡事要想在头里,做到头里,简简单单一个决定说出口很容易,可要想到这个决定带来的后果。难怪自个的二哥惜字如金,他发现现在自己说一句话也要比之前慢半拍。
他正在翻看账本,抬头瞧见二哥背着手踱进来,忙站起来说道:“二哥这个时辰过来,可用过午饭了?”
“嗯,刚回府吃完才来的。”宜宣笑着回道。
他见状心下一酸,请宜宣坐下又把账本收起来,才说道:“二哥和二嫂感情还真是好,中午这一会儿的功夫还要见上一面。”
“难不成你希望我和你二嫂像陌路人一样相处?”宜宣盯着他半打趣半认真的说着,“何必羡慕旁人,对你自个的妻妾好一些,她们还不把你捧上天去!”
他听了垂下眼帘,伙计送了两杯茶进来刚好把这个话题岔开了。
“二哥,眼下马上就要开始卖种子了。今个儿已经有人打听上了,我们是不是该进些了?”林家不仅出售各种米粮,到了开春还卖种子。
宜宣听见他说生意上的事,语气变得公式化起来,“嗯,每年这件事都是王掌柜负责,今年就交给你了。”
“我?我可不行!”他忙推脱起来,“这眼前的一摊子我都手忙脚乱,更别说再揽别的事了。况且我对种子不在行,万一被人骗了损失钱财是小,连累百姓误了农时一年没收成是大啊!”
“凡事都要有个开头,我让林伯给你搭把手。他可是这方面的大拿,种子的好坏、品种一搭眼就能看出来。因为有他把关,咱们林家铺子总是能进到好种子,在京城百姓中信誉很好。如今林伯年纪越来越大,再过几年恐怕就不能四处奔波了,他这份眼力和能耐也该有人学过来。
说实在话,谁会不如咱们自己人会!你过来帮忙管生意我心里是很高兴的,俗话说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咱们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靠我一个人支撑不住。祖上留下的家业三房都有份,如今成年的兄弟只有你我二人,这几年一直是我孤军奋战,眼下可算是有帮手了!你马上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跟着林伯去郊县!”林宜宣的一番话让他只有同意的份,赶紧回府让人收拾包袱。
田氏听见他要出门,一边吩咐丫头收拾衣物一边问道:“三爷要去几日?带哪个小厮跟着?”
“估计得十天左右,还让笛生跟着。”说罢宜浩又去向母亲、老太君请辞,因为明天要起早赶路就不能过去了。
田氏吩咐小丫头带一件大毛衣服,虽说天气变暖可早晚还是凉的。她又吩咐人把笛生喊了过来,看着他跪在门槛外面不敢进来,说道:“这次爷出门让你跟着,你要好生侍候着。”
“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侍候,请三奶奶放心!”笛生低头回着,只觉得一股子甜香扑面而来,却不敢抬头四下乱瞧。他可是知道这位三奶奶的厉害,稍不顺心便对丫头打骂,那股子劲上来连三爷都要避让几分,谁让人家父亲是湖北总督一方霸主呢。
“嗯,平日里我瞧着你就是个本分的。这次陪爷出门要加一万个小心,世道虽然太平却也不是没有歹人,千万不能让爷有个一差二错!差事办好了,回来有重赏;不然就打断你的狗腿,再撵出去喂狗!”田氏撂下狠话,见到他一哆嗦才算是满意,“少让爷去那些不干不净不正经的地方,遇到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你都给我记住,回来要一一回禀!”
笛生闻言面露难色,他毕竟是三爷的贴身长随,怎么能事无巨细的跟三奶奶回禀呢?田氏见状朝着身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丫头赶忙过去往他手里塞了个荷包。
不经意间碰触到笛生的手,吓得他不敢再推脱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等那红裙从眼前挪开,那股子胭脂味远去他这才暗自长出一口气。
“你也要准备跟爷出门的事情,下去吧。”田氏终于放他离去。
他捧着荷包一溜烟跑出院子,好悬没撞到回来的宜浩身上。
“慌里慌张成什么样子?”宜浩见状皱起眉头呵斥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他忙告罪,不敢隐瞒把田氏找他说得话如实学了一遍。宜浩听了倒没往心里去,他不是那好色轻浮之徒,田氏此举有些多余了。
“奶奶不过是担心爷,在乎爷,才会叮嘱奴才那番话。”笛生生怕他生气,因为这个再去找三奶奶算账,到头来受夹板气的只能是自己。
担心?在乎?他需要担心在乎,可对象却不是田氏!
“去吧。”宜浩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失落,想到了二哥脸上难得的笑意,想到他们夫妻甜蜜的情形。或许一切都像他曾说过的那般,二哥跟若溪才是真得缘分。他试图强求,却抵不过命运二字。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又何必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呢。看见他们过得幸福,他是时候放下了!
“三爷。”一声怯怯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抬眼一瞧见到若影立在近前,脸上有一分惶恐,一分按耐不住的关切,一分难以掩饰的落寞。突然之间,宜浩对若影的愧疚涌上心头,一个错误圈住的不仅仅是他自己!
宜宣和若溪成亲的那日,他喝得酩酊大醉脑子却清晰无比。他命人把自己送到了若影屋里,抵死的索取,不顾她的求饶,她的泪水。事毕他只是闭着眼睛却睡不着,听见她一边压制的抽泣一边说了许多话。
原来那日在普济寺,屏风后面露出的是她的裙摆,也就是那一面让她喜欢上了自己。所以当在刘府收到自己写的纸条时,她毫不犹豫的赴约了。她对自己用了媚yao,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下作,可为了能留住他却豁出去了!
真是老天爷开得大玩笑,得知真相的他竟连苦笑都苦笑不出来。自从那晚之后,他对若影有了几分愧疚。
眼下见她略带拘谨、敬畏的看着自己,面部表情不由得缓和下来。
“哦,是你啊。”
若影见他对自己说话很温和,心里顿时有些激动,稍微镇定了一下拿出一双布鞋。
“这是奴婢亲手做的,听说爷要出门就送过来。”她递过去,脸上满是期待,“在外面奔波鞋舒服才不至于脚疼,爷别嫌弃。”
宜浩接过去心中波澜起伏,一句话脱口而出,“今个儿晚上爷去你屋里。”既然他已经打算要放下,那么又何必要辜负若影的一片情意?今晚他要重新开始,做回以前的自己!
呃?若影一怔,随即红了眼圈。林宜浩三次去他的房里,都是在不清醒或是受药物控制的情况下才跟她同床。如今听见他清楚的表达先要自己,她怎么能不喜极而泣?她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心里的忐忑不安紧张期待竟比洞房那日还要强烈。
她回去吩咐丫头准备洗澡水洗澡,光是衣服就里里外外换了好几套。一会儿让弄琴去厨房看看点心做好了没有,一会儿让轻弦换熏香,一会儿又打发小丫头在门口瞧瞧三爷来没来。
好容易等到天擦黑,宜浩总算是来了。她欢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亲手奉了茶点过来,眼睛不错开一会儿的看着宜浩。
宜浩感受到她的眼神觉得有些不自在,瞥见旁边放着的琴随口问道:“似乎好长时间没听见你弹琴了?”
若影闻言眼神一滞,心下有些酸楚,不过她知道宜浩喜欢音律便想要迎合他。
“奴婢不敢在爷面前献丑,不过若是爷想听奴婢就弹一曲。”她笑着说道,见到宜浩点头便坐下了。
宜浩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粉颈低垂的模样突然想到了另一个身影。
“你可能边弹边念词?”他听着若影弹耳熟能详的曲调突然问道。
若影听了稍微想了一下,弹了一首《望江楼》。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可在宜浩听来却毫无吸引力,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软糯中带着些许性感的声音。
眼前抚琴的若影的脸渐渐模糊不清,另一张想要淡忘的面孔却逐渐清晰起来。
“爷明天要起早赶路,你也早些休息吧。”他突然站起身走了。
琴声戛然而止,若影脸上出现悲切的表情。她的手指狠狠拨弄一下琴弦,“蹦”的一声,琴弦断了几根,血滴到琴身上。轻弦听见动静忙进来,见状唬了一跳忙拿来纱布包扎,她脸上的悲戚变成狰狞。
“三爷明日要提早出门,能过来姨奶奶这里坐一会儿就已经很好了。”弄琴进来宽慰着,“姨奶奶亲手做的鞋子三爷欢喜的收下了,今晚上又来了,这不就是好的兆头?照奴婢看,等三爷出门回来一定还会再来!”
若影紧咬嘴唇生生把泪水憋回去,冷笑了一声回道:“我把幸福、性命都压在他身上,可他心里半点儿我的位置都没有。我永远活在她的阴影里!既然我不能如意,那大伙就谁都别想好过!”
她?弄琴不明白的瞥了轻弦一眼,二人均是一副纳闷的表情。
宜浩要出门早回来,宜宣便留在铺子里盯着,等到他回来天已经全黑了。到了阅微堂附近瞧见似乎是宜浩过去,他不由得一皱眉。
进了二门直接奔临风居,见到青玉正在廊下张望便知是若溪吩咐,他见了不由得面带笑容。
“二爷回来了,奶奶正等您吃饭呢。”青玉过去见礼,又扭身把帘子打起来。
若溪刚刚才看着菲虹吃了一碗饭,吩咐奶娘带回去了。宜宣进来见桌子上还有用完的小碗,说道:“你也别太惯着菲虹那丫头,该是让她学学规矩的时候了。”
“孩子得教不过不能太过严厉,女孩子总是娇气些的。”若溪想起白日里的事情,忍不住瞥了一眼他的嘴唇,心猛地快速跳了一下。
宜宣听了没有反驳,扭身去了净室,凌雁跟在后面进去侍候。若溪见了并未言语,倒是青玉朝着她的背影撇了一下嘴。
平日里宜宣不用怎么侍候,不过是洗洗手脸脚,换上家常衣服罢了。他不习惯用小丫头侍候洗澡,宿在外书房就让小厮侍候擦背了。
他瞧见凌雁过来侍候自己换衣服顿时有些厌烦,再看她红着眼圈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冷笑。
凌雁侍候他洗了头脸,又拿来家常衣服服侍他换上,见他竟一句话都没问心里不由得有些急了。原本她打算趁着跟前无旁人,跟宜宣诉诉委屈,再掉几滴眼泪就更完美。男人都喜欢柔弱的女人,她这般可怜二爷不可能无动于衷!她不奢望二爷撇下新婚的奶奶,只要心里能有她这个人就行,来日方长。她是老太君赏给二爷的大丫头,即便侍候到床上去谁都不敢说什么。
可她一脸委屈的在二爷跟前晃荡,他压根就没注意!见状她只好说道:“二爷,今个奴婢因为受人诬陷恼了,才失了分寸在奶奶跟前大声说话。奶奶似乎很生气,一直对着奴婢冷着脸。奴婢在二爷身边侍候了几年,二爷最知道奴婢的性子,还请二爷帮奴婢求求情,让奶奶别生气了。”
“是吗?那爷就让她别跟一个奴婢一般见识,免得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宜宣看都没看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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