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红颜落-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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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大胆地更是笑出了声，秦阮昕看着他们，微微地颦着眉头：“笑什么呢你们。”

　　　　一个和秦阮昕还打过几次交道，有上几分交情的翊云宫人笑了一声，说道：“主子，倒也没什么，只不过你这副样子实在太不习惯了。”

　　　　“怎么就不习惯了。”秦阮昕听着，叉起腰故作嗔怒的说道。“我虽然是宫主，但总也是个女人吧。”

　　　　那人却又是笑了起来，看着身旁的一个人说道：“你瞅瞅，主子连这种话居然都开始说了。”

　　　　一旁的那个脸上噙着笑，说道：“主子，也不能怪我们，你平时都一身男儿装扮，走路也何曾向现在一样，一副小女子模样。一点也没有堂主所说的什么母老……”

　　　　那人说到后头，一下子便噤了声。

　　　　秦阮昕却上了心，嗔怒说道：“所说的什么？”

　　　　那人慌忙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主子快上来吧，估摸着要开始了。”

　　　　秦阮昕微眯着眼睛，装着一脸危险的表情，道：“说吧说吧，我恕你无罪。”

　　　　那人抿了抿唇，脸上捻着笑意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说主子有那么一丁点像母老虎。”

　　　　“母老虎？”秦阮昕叉着腰的手交叉到了胸前，又问道，声音里头装着调。“哪个堂主呀。”

　　　　“嘿嘿，岩堂主。”

　　　　“好你个云岩。”秦阮昕哼了一声，脸上的嗔怒神情也更甚。

　　　　一旁的几人见着。又笑了起来。

　　　　身后的楚君亦见着，脸上的笑意也上了几分，几步走了过来。这些翊云宫人的变化，他也是看在了眼中。这三年，翊云宫的势力慢慢地开始掺入到行商之中，再不是以前一味的探查情报和暗杀。

　　　　翊云宫人的生活也变得不再那么冰冷枯燥，也像一个家一样有了温馨和欢乐。

　　　　带着这些尚还年轻着的翊云宫人也都开朗了许多，没事的时候也总和秦阮昕开着玩笑。

　　　　楚君亦说道：“好了好了，不闹了。所有人都准备好，我们开始了。”楚君亦说着。走到秦阮昕身边，将手中的两把暗器递给了她，说道：“那瑶申猜到雪女是我们假扮的。定然会来破坏我们。这个你拿着，我和另外几个翊云宫人会在一旁保护你，切莫让那些雪瑶国人看出端倪。这清修殿毕竟是神圣之地，容不得他胡闯。”

　　　　“嗯，我知道。”秦阮昕听着他的话。脸上的神色也正经了起来，将暗器收到了衣袖之中，对着一旁的翊云宫人点了点头，戴上面纱遮上脸蛋便几步站上了高台。

　　　　外头清修殿外，乐师还在奏着曲，乐声响彻天地。所有的雪瑶国人也在虔诚地进行着清修会的朝拜仪式。

　　　　瑶筠已经去了清修殿外头，和道姑一起举行仪式。

　　　　就在乐曲马上就要停下来，所有雪瑶国人都跪拜在地上。头挨着地，眼睛也紧紧地闭着的时候，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音色极尽轻柔，语气也异常沉稳。可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清修会的山原，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微微的回音，绕梁一般：“慈悲我怀，天佑雪瑶。”

　　　　只不过八个字，好像是从天边传过来，飘飘忽忽一般，却将所有人都狠狠震惊了一番。

　　　　雪瑶国人听着声音，急急地抬起头来，往前看去。只是一眼，山原之上，便是此起彼伏地惊叹声，他们或是蒙着嘴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或是双手颤抖不已，腿上也已经跪地不稳。

　　　　在他们的面前，清修殿的尖顶之上，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光影，朦朦胧胧着闪亮着雪瑶国人的眼睛。而在那光影上，有着飘忽的云烟在细细地升腾着，被光影笼罩着，更是飘渺，像是在天上云间一般。

　　　　而在这些朦胧的光影之中，飘渺的云烟好生地绕在一个白裙女子周围。

　　　　那个女子，就飘在半空之中，一袭洁白无尘的衣裙，薄薄的面纱，秀黑细长的青丝，每一个地方都和圣宫里清修殿里的雪女银像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那个银像再怎么逼真，却也只是硬邦邦地被雕刻出来的。

　　　　但眼前清修殿后飘着的雪女，却是如此地真实，似乎都能看得清她眸子里头俯视着众生的慈善和柔情。她的身上有着许多零碎的光斑，就像是聚集了所有太阳的光线一般，那么地神圣让人丝毫都不敢亵渎。

　　　　雪瑶国人看着他们一生敬仰膜拜的雪女，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眼前，所有人眸中的惊异神色都掩盖不住，一阵一阵地惊呼声遏制不住地发出，又被狠劲地压制了下去。

　　　　一时间，心底的崇敬变成了畏惧，谁也不敢说话，只呆呆地看着那半空的雪女。

　　　　连那些原本坐着演奏的乐师，站着举行仪式的道姑也都颤巍巍地跪了下来。清修殿前虽然聚集了如此多人，可却安静不已。

　　　　心里头的恐惧和尊敬作祟，让雪瑶国人谁也没有发觉出来，这个雪女不过是秦阮昕假扮的。

　　　　她花了几天的时间在清修殿的几个特定的点上安上了可以转动的机杼，在机杼上又装上了大铜镜，用铜镜来反射太阳光的光线到她的身上，在她身上造成许多零碎的光斑，像笼罩上一层光影一般。

　　　　机杼微小的转动时，许多铜镜发射的光线交杂在一起，便可以让她的身影更加地朦胧不清，似隐似现。

　　　　她又在自己身下弄出了许多烟雾，让烟雾掩盖住她的下身，配合着光影的遮盖，她就好像是浮在半空之中，没有任何支撑点一般，缠绕的烟雾和光影夹杂在一起，更是让她的身影看上去越发如天上的仙子。

　　　　只是，这烟雾到底是不像从前那个时空是用干冰作用成的水蒸气，这可是真正的烟雾，幸好这雪女的装扮带着面纱，否则秦阮昕真容易被它呛上几口。

　　　　至于雪女的声音，则是用瑶筠找来的几个宫女站在空心的石头上，一同对着他们花了不少时间自制的卷筒扬声器。在引起共振的基础上，这样声音喊出来很是洪亮，却又不至于显得嘈杂，更是会有带着几分回声的感觉，听上去也不会像是人发出的普通音色。

　　　　她每一点都花了很多心思，今日的天公也很是作美，帮了她不少。虽然她对于阴天也有另一套方案，但怎么也比不上光影带来的效果好。

　　　　如今，几个配合在一起，这神乎其神的效果，再加上雪瑶国人心中原本就对雪女的存在万分的相信，已经成功地骗过了雪瑶国人。

　　　　前头的国女瑶筠见着，立马几步走到了所有雪瑶国人的前头，朝着面前的雪女行了一个国礼，跪了下来。

　　　　后头的雪瑶国人便也什么都不敢想，只跟着国女好生地给雪女叩了三叩首，手在胸前虔诚地比划着，行着雪瑶国最高的圣礼。

　　　　瑶筠叩首完毕，立直了身子，抬头看着雪女说道：“我国女瑶筠，率雪瑶国人，感雪女明德惟馨，赐福于雪瑶国。”

　　　　瑶筠说罢，众雪瑶国人也跟着齐齐喊道：“谢雪女恩赐。”

　　　　待喊声落罢，那悠远轻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道：“众生不必多礼，雪瑶国的安宁是我分内之事。”雪女说罢，清冷的眼神一一扫过面前的雪瑶国人，又接着道：“原本，如今雪瑶国的事有国女掌管，凡尘之中，我也不便显现。只因近年来雪瑶国不甚太平，又有奸贼作乱，以我名义混乱民心、蒙蔽国人，让国女深受猜忌。我不忍看雪瑶国经此祸乱，才来点醒民心。”

　　　　雪女的话悠悠说道，话中没有一丝的波澜，但是每个字都异常清晰，话中的内容更是让在场的雪瑶国人再次惊异了一番。

　　　　安静的清修场上，已经有了些窃窃私语，那些个原本也对国女猜忌的人更是身上禁不住的颤抖起来，生怕会因为自己的愚昧受到雪女的惩罚。而那些，本就支持瑶筠的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流言攒乱，关于国女瑶筠不好的传言此起彼伏，他们的立场实在也有些不稳。如今，却终于能经地雪女亲自证实，自然是欣慰了几分。

　　　　而国女瑶筠，听着雪女的一番话，双手直直地举过头顶，手心朝向自己，朝着清修殿后的雪女大声喊道：“瑶筠无能，辜负雪女期望，感雪女明德，为吾澄清。”

　　　　说罢，她躬下身子，大大地行了礼。

　　　　那些雪瑶国人见着，也跟着叩首，脸上都是虔诚的神情。

　　　　除了在清修场上的另一侧，一个男子终于按捺不住，迅速地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手中用力往前一耍，一把小刀便从袖中出了手，朝着清修殿后的雪女而去。

楔子　　第231章　叛乱

　　　　小刀“嗖”地一声，飞快地向着雪女而去，直射向她的胸膛。

　　　　只是，那把小刀还没能到达雪女的周围，却已经被一道光线一晃而过，雪瑶国人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小刀便已经叮铛地落到了地上。

　　　　楚君亦眼睛微微地眯起来，朝着一旁的一个翊云宫人点了点头，有几个人一直埋伏在清修殿后头的几个屋顶上，监视着瑶申的行动，见着他手上的刀出了手，便一颗石子径直地向着刀身抵挡而去，而另一个人则将手中的铜镜也跟着晃了过去。

　　　　看上去就像是一道光影径直地击落了小刀。

　　　　雪瑶国人见着地上的小刀，都是狠狠地一惊，尽数朝着射来小刀的地方看去。

　　　　只见那处，国公瑶申簌簌而立，一旁的几人跟在他的身旁，其中有一个手上射刀的动作刚刚收回，将他的行为暴露无遗。

　　　　瑶筠站起了身来，朝着瑶申喊道：“国公，你敢对雪女不敬？”

　　　　她的话一字一句，听上去底气十足，更是带着愠怒。可是她的心底，却是浓郁起来了一阵悲怆。

　　　　没想到，他还是要动手了。

　　　　原本她想着，不管如何，他到底也是自己的亲弟弟，即便他为了国君之位，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她对不起雪瑶国的事情，可是她还是下不了那个手亲自将他处置了。

　　　　就连他在清修会开始之前劫走卿儿，只要他肯想通放手，这事她依旧可以过往不咎。

　　　　但是如今，他却还是不能放下这个君主，仍旧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贸然行动，自行将他的处境立于自己的对立面，她知道。她再想容他，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更何况现在，她的性命是和楚君亦秦阮昕，是和那么多人一同牵在了一起，如若这一仗，她败了，便也会连累到了他们。

　　　　瑶筠深呼了一口气，心中回想起了楚君亦几日前跟她说的那一句。

　　　　君亦，也许你说得对，一个国君。确实更需要一份狠心。

　　　　该断，则断！

　　　　瑶筠颦着眉，手中的拳头也拽紧了起来。即使她心中揪起一般难受，却依旧义正言辞地，轻抬着下颚，话中怒气地怒斥道。

　　　　不远处的瑶申听着她的话，却是兀自地大笑起来。侧过身看向周围的雪瑶国人，话语之中很是笃定地说道：“大家不要被这个妖女蒙蔽了，她根本就不是雪女，是假扮的。”

　　　　“瑶申！”瑶筠又是怒斥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厉声说道。“你在雪女面前大不敬。就这一点，我便可以罢黜你国公之位，打入大牢。”

　　　　“哼。瑶筠，你能骗得了他们，却骗不了我，我只是没想到，我已经抓走了卿儿。你们却还是找出了另一个假扮的……”

　　　　瑶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又是一道光影闪过。雪瑶国人只见得半空上的雪女玉手轻挥，却不知暗底一颗小石子击中了瑶申的肋部，力道之大，直击得他后退了一步，要说的话也没能说出口，被遏制在喉间。

　　　　这是一直跟在瑶申身旁的亦雨一行人动手了。

　　　　雪瑶国人却不知内情，只以为是瑶申此话激怒了雪女，才受了雪女的惩罚。

　　　　雪女悠远的声音，又响起道：“国公瑶申，行将叛乱，天有异象，巨石天书之事皆为其借吾之名，混乱民心，如今，又口出妄言，不可轻惩。”

　　　　“国女遵命。”瑶筠应道，朝着一旁守护清修会秩序的兵卫一挥手，数十兵卫手中操着长矛便齐齐围将过来。

　　　　瑶筠看着瑶申，字字掷地有声地说道：“国公瑶申，以下犯上，不敬神明，传我命令，打入大牢，择日候审。”

　　　　“是！”兵卫齐齐喊道，便操着长矛上前。

　　　　瑶申周围的一行人却也的抽出了手中的长剑，齐齐地将瑶申保护了起来。

　　　　瑶申大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这帮愚蠢的人，连是人是神都分不清，待我杀进那清修殿，你们便知道那到底是不是雪女。”

　　　　说着，他长剑一挥，一旁的一个人手中的长号吹响了起来，远处的地方立马也响起了一阵回声，嘈杂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黑压压的一片人身上穿着军甲，冲了过来，围在雪瑶国人身后。

　　　　秦阮昕暗自颦眉，他果然直接强夺了。

　　　　瑶筠大怒，看着瑶申，大声喊道：“瑶申，这么说，你是要造反吗？”

　　　　瑶申冷哼了一声，道：“你要这么说，也可以。这天下，哪里有女人当家的道理，国主的位置，早该由我来当了。”

　　　　瑶申说着，向着身后的一挥手，大声喊道：“弟兄们，跟我杀进去，看看那雪女到底何方神圣。”

　　　　身后的军士们得着瑶申的命令，立即操着剑就要上前。

　　　　却也就是这个时候，在雪瑶国人里头，一声洪亮清脆的声音喊了起来，说话的金玉，她站了起来，在雪瑶国人之间，簌簌而立，她的身影此时看上去就像高山一样矗立：“国人们，瑶申如此大逆不道，难道我们就这么亲眼看着他毁掉我们的国家，玷污我们的雪女吗？”

　　　　金玉掷地有声的话一字一句地响起，响彻在周围的雪瑶国人耳中，也终于让他们在惊异于瑶申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原本秦阮昕耍出的那些幌子，已经将他们骗得七荤八素，几乎没有人不相信那清修殿上半空中被光影笼罩着的不是真正的雪女。

　　　　是故，瑶申的那些话，原本就几乎激怒了所有的雪瑶国人，金玉只不过如此一句，所有人便都纷纷站了起来，许多人更是带着头喊道：“是，决不能让他们毁了雪瑶国。”

　　　　“誓死保卫雪瑶国。”

　　　　“誓死保卫雪女。”

　　　　笃定的声音一句句地喊道，瑶申听着他们的话，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得阴冷，冷冷地一笑，没想到，他原来用来对付他这个亲姐姐的招式却被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如此多的花招，什么篝火狐鸣，什么鱼腹丹书，如今那假扮的雪女更是弄得如此逼真。

　　　　若不是他提前大概知晓几分，恐怕他也会被蒙骗过去。

　　　　只是，他不能确实他们的行动，否则又怎会等到如今才开始行动。

　　　　但不管怎样，即使现在，这些愚蠢的国人还相信着瑶筠弄出来的假象，联手起来对抗他，但他兵权在手，又何必畏惧。

　　　　只要杀进那清修殿中，将瑶筠的诡计戳破，他们自然便会将所有的愤怒全都转移到瑶筠的身上。

　　　　他的国主之位，依旧能够坐稳。

　　　　瑶申想着，眸中的神情更是危险，右手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径直地指向他身前不远处的瑶筠，大声地说道：“瑶筠，你先是祸乱雪瑶国，害得雪瑶国四处动乱，再伪造雪女天意，使民心紊乱，如今又更是找人假扮雪女，来使得国人对你信服。如今，我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你的阴谋。”

　　　　瑶申说着，不再犹豫，手中的剑径直地举过头顶，声音更是大了几分，话里头已经漫上了几分杀意，道：“杀进清修殿去！”

　　　　随着瑶申一声令下，那些军士终于不再犹豫，提剑便要向着清修殿而去。

　　　　雪瑶国人也更是纷纷地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住他们的脚步。

　　　　只是一瞬功夫，原本所有人端端正正跪拜着的清修场上，便乱成了一团。

　　　　但那些军士到底也都是雪瑶国人，虽然因为相信瑶申的话，跟着要闯进清修殿，可是再怎么样也对自己的国人下不了杀手，便都只是用着拳头上的功夫将他们一一打开。

　　　　雪瑶国人却都一个个急红了眼，顾不得其他，能用脚的用脚，用不了脚的用拳头，拳头也用不上的，便直接抓着便咬，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他们接近清修殿。

　　　　而在清修殿上头的秦阮昕，她看着在她身下像一锅粥一般混杂在一起的人，叫声喊声冲破了天际。

　　　　她的神情有着微微的动容，只是身子依旧僵硬着一动不动。

　　　　饶是她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景，甚至比这更为血腥的杀戮，她也是司空见惯。在玳国的叶城之上，她也是这样，一个人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面修罗场一样的屠杀，血腥味在她的鼻尖肆意的浓郁。

　　　　只是，即便是比如今惨烈上万倍的叶城战场，她却也不像如今一样，觉着无边的悲凉。

　　　　亲姐弟，几十年的感情，原来也抵不过一个国君的诱惑。

　　　　高处不胜寒，果真呐，手中拥有的越多，被蒙蔽的也就越多了。

　　　　秦阮昕眸子紧紧地追着在那嘈乱的清修场上，却仍旧一动不动的那个女子。

　　　　瑶申都已经如此绝情，不顾情谊了。

　　　　国女，难道你还要犹豫吗？

　　　　瑶筠似乎也像感应到一般，猛地一惊，眸子里头的神情也终于坚定了起来，她听着耳畔国人的嘶喊声，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不远处的男人，那个同她一起长大，她万分信任的男人。

　　　　终于，她右手扬起，决心下定，狠力向下一挥。

　　　　而眼角，一滴泪也同时落了下来。

楔子　　第232章　天火之惩

　　　　不远处的瑶申见着她的动作，微微地一愣，她的神情里头几分悲怆，几分狠心，他却还没来得及想，身后却是一阵的嘈杂，一伙人斗殴着向他靠近了来。

　　　　他尚且还没反应过来，有个人便径直地撞到了他的身上。他只觉得背后一凉，像是被什么泼湿了了一般，凉透了他整个身子。

　　　　又是一下，前头也是一凉。

　　　　瑶申的眸子立即睁大了起来，那股浓烈的味道扑满了他的鼻子，让他的心头揪紧了起来，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兆充斥了他的脑袋。

　　　　那是，燃油的味道。

　　　　在得知他劫走了卿儿之后，楚君亦他们便作出了这个决定，让亦雨几个翊云宫人潜伏到他们身边，身上也带着了燃油和火石。

　　　　如若瑶申仍旧要毅然地行动，冲进清修殿中，那么，他们也只能这么做了。

　　　　一报还一报，既然他将瑶筠逼得差点如此，那么其实他们这样对他，也并不算过。

　　　　更何况，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他的那些军士真正地惧怕雪女惧怕瑶筠，不再跟随瑶申的一路。

　　　　只是，到底最后要不要做出这个决定，他们还是将这个交给了瑶筠。

　　　　也许这样太过残忍，但是不管如何，她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而现在的瑶筠，她看着瑶申脸上一青一红，神情剧烈的变化着，眸子也睁大地像杏仁一般，喉间的喊声正要溢出口，便被一颗石子径直地打中喉间，让他发不出声来。

　　　　耳边所有的嘈杂声他似乎都听不见了，唯一只落下来的便是一声轻微地却被他听得分明的火石碰击声。

　　　　瑶申的喉间终于松了下来，只是他的喊声还没能喊出口，便被周围所有人的惊叫声掩盖住了。许多人大声地喊了起来。声音里头是满满的惊异的恐惧：“雪女降天火了！雪女降天火了！”

　　　　瞬间功夫，瑶申身上的火势便嗖得蔓延开来，顺着他身上的燃油烧遍了他的全身，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他周围的人群都迅速地散开来，离得他远远的，只由得他一个人早已顾不得什么地大声尖叫着，撕心裂肺地喊着，在地上四处地翻滚着，想要灭到他身上的火。

　　　　可是，他身上早已泼上的燃油又怎是几下便能灭去的。他不断地跑着，火借着风势更是越燃越烈，已经将他身上的衣服都烧裂开来。灼热的火烧灼着他的身子，他身上已经有好几处皮肤被烧的焦黑。

　　　　他的喊声便更是撕心，喉间的声音更是像被刀割开了一般的沙哑难听。

　　　　瑶申被火撩着，整个身体像是要被炸烈开来一样。他从生下来起就是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何时又像现在这样经受过如此大的难受疼痛。

　　　　这不像那些刀伤剑伤，那些伤痛就算再狠也不过只是一下，砍过了便也过了。

　　　　可是这火烧的感觉，却是一寸寸地侵蚀过来，将他身上的皮肤烧裂开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恶心狰狞地让他自己看着都想吐。

　　　　他心里头也早顾不得其他什么，只冲着眼前的瑶筠便跑了过去。

　　　　瑶筠身旁的几个护卫见着，立即操着长矛挡住了他的步伐。

　　　　瑶申便也不再上前。只径直地趴到了地上，用着自己的头狠力地撞击着地面，声音里头几近绝望地喊着：“姐姐，救我！姐姐，快救我！”

　　　　他说着。更是疼痛难忍地很，手胡乱地扑着自己身上的火。在地上滚来滚去，撕裂一般的声音又大声喊着：“姐姐，我好痛，你杀了我吧，你快杀了我吧。是我对不起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