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妃天下:坏王爷腹黑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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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怎么没有在王府中见过沽岚？”穿了衣服，南宫琉璃好奇地翻看卿依之前抱进来的狐裘，墨蓝色的一张狐皮，摸上去甚至能感觉到生命的气息。

　　　　卿依取了茶水走来，笑道：“以王妃的聪慧怎么会猜不到我们的身份，我与沽岚平日里是王爷的丫鬟侍女，顺带也做一些必要的事情。”

　　　　“必要的事情？”南宫琉璃忍不住轻笑，端了茶水也不喝，唯恐茶还未入喉就被卿依的笑话激地喷了出来，“卿依这么说倒像是你们和王爷有些什么关系一样。”她说着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第4卷　第123节：风起云涌【14】

　　　　卿依这才反应过来，羞红了一张莹润脸蛋，羞赧地笑道：“王妃就会拿卿依取笑，若真是如此，卿依哪里还敢说出来，只怕王妃直接把卿依赶出门去才算了结吧。”

　　　　“怎会。”好笑的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蓦然想起一事，笑道：“卿依今年也有十六七了吧，在你们这里这个年岁也该是许配人家的时候，看来我得好好留意留意，定给卿依找个好婆家。”

　　　　沽岚站得远，只是垂首敛神听着两人调笑，不插一句话。

　　　　得了卿依一个羞恼的白眼，南宫琉璃才收了促狭的笑意，柔声道：“沽岚前些日子是被王爷派出去了吗？”

　　　　她说的很隐晦，并不是想探查她去做了什么，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她只是诧异沽岚这样乖巧的一个人，如何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前日里沽岚在太子宫中。”沽岚小声说道。

　　　　她说的这样直白，倒让南宫琉璃愣了一瞬，转而反应过来该是北承枫交代过不必瞒她。

　　　　“王妃今日不去店中看看吗？近来生意很好，小侯爷还想了许多改进的法子，效果不错的。”说到店铺，卿依脸上露出的鲜有的欣喜和好奇。

　　　　许久未见萧怀玉，也不知他想出了什么样的法子，南宫琉璃眼皮一跳：“大过年的小侯爷也不回家过年吗？还是日日在店中？”

　　　　“侯爷说了，一天不来店里他就闲得慌，他还打算在京城开分铺呢。”卿依微微一笑，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用过早膳，南宫琉璃便带着卿依和沽岚一起到店中去，不过几日没见华子，可总觉得他拔高了许多，站直了比南宫琉璃还要高上一头，神色间已经带了些成熟的稳重。

　　　　不过这也是远看的效果罢了，南宫琉璃还没进门，华子便笑逐颜开地迎上来，急切调皮的样子和之前无甚差别。

　　　　意外地竟然见到南宫申权也在店中，另外还有徐公子和小李将军，南宫琉璃至今还不知道这两人的名字，只是跟着萧怀玉叫。

　　　　三人在二楼靠着栏杆的地方围坐，从那个地方正好可以看到门口。

　　　　萧怀玉做掌柜做上了瘾，手中端着茶水朝他们走过去，走到一半看到刚进门的南宫琉璃，一抹笑意在他俊俏的嘴角浮现，托盘还没放下就欢喜地朝门口招手。

　　　　“琉璃怎么不随王爷到徐州去？”萧怀玉朗声问道，大堂里的客人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都回头去看门口的南宫琉璃。

　　　　看到这种情形，南宫琉璃只能无奈地摇头，直接忽视他提起裙摆往楼上走。

　　　　“哥哥怎么会来这里？”她诧异地看着端坐于桌前品茶的南宫申权，突然想到过年还要回门一事，立刻问道，“哥，如今王爷去了徐州，我过年还用回南宫府吗？”

　　　　南宫申权静静地望着她，微微一笑：“琉璃若是不愿，就不必回了。”笑容意味深长。

　　　　萧怀玉又跑过来插话：“不然琉璃今年到我侯府中过年可好？在下一定盛情款待。”他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拱拱手。

　　　　“说来确实护国公府上安全一些。”高挑的徐公子即便是坐着，也比常人高上半头，看起来很是显眼。

　　　　面色黑黝的小李将军赞同得点点头。

第4卷　第124节：风起云涌【15】

　　　　他们一问一答的样子很是蹊跷，南宫琉璃柳眉轻蹙：“你们这是做什么，是出了什么事？”

　　　　“事已至此也不必瞒你，齐王现在去了徐州，如果你跟着他一起走还安全一些，以他的能力自然能保你周全。可现在你留在京中，一旦有什么异变我们也照看不到。”南宫申权温言说道，言语闪烁，似是有什么想说却没有说完一样。

　　　　棕黑的瞳暗涌流动，南宫琉璃缓缓在桌前的空位上坐下，这个位置原本该是萧怀玉的，只是他惬意地靠在栏杆上没有丝毫要坐的意思，南宫琉璃也不和他客气。

　　　　“你们想说什么？是不是太子要有动作了？”南宫琉璃不以为意得轻笑一声，虽然是问话，但言语间带着了然。

　　　　“琉璃你知道，父母都是向着太子的。”茶杯中飘渺的热气挡住了南宫申权的神色。

　　　　“哥哥是想说你们也是支持太子的吧。”早就该想到是如此，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她也决定不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偌大的厅中只能听到楼下的呼喝声和华子的欢声笑语。

　　　　卿依与沽岚留在楼下柜台给华子帮忙，突然向二楼望了一眼，不过只是一瞬，待南宫琉璃察觉到视线向下望的时候，两人已经低着头帮华子接待客人了。

　　　　知道他们怀疑什么，南宫琉璃也不争辩，刚坐下一会儿连茶也没喝上又站起身来：“几位兄长，琉璃既然嫁了齐王，就该与他同进退，虽然琉璃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这个时候是决计不愿躲开的。”

　　　　原本对说服太子去徐州的事还有几分把握，可现在她也有些着慌，如果萧怀玉和南宫申权他们也帮着太子，那她劝说太子的成功率又小了几分。

　　　　“哥哥，琉璃问你一句话。”本想就此离开，可终是忍不住扭回头，“如果琉璃执意要帮齐王，你待如何？”

　　　　四周越来越安静，似乎连堂下买卖的争吵声也小了许多，萧怀玉三人不约而同得看向呆愣的南宫申权，等着他的回话。

　　　　过了许久，就在南宫琉璃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缓缓抬起头，语气依旧温厚柔和：“琉璃可有把握？”

　　　　“没有。”这是实话，她不能给他们保证什么，北承枫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她如果有把握也不会在这里劝说他们四人。

　　　　萧怀玉放下茶盅从栏杆处走过来，俊秀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其实谁做皇帝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琉璃现在是齐王妃，也不能让琉璃难堪，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如此，多谢萧大哥。”南宫琉璃微微俯身，感激地对他一笑。

　　　　还未拜倒就被南宫申权扶了起来，萧怀玉摆摆手表示无事，笑得一脸促狭：“琉璃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愿意叫我萧大哥。”

　　　　“难不成琉璃之前所叫的大哥都是白叫的？”面对他促狭的笑意，南宫琉璃好笑地摇头。又随着几人说了会儿话就连忙带着卿依和沽岚回王府。

　　　　日子一天天得过着，南宫琉璃只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等到了大年三十在府里呆不住，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在牵引着她。

第4卷　第125节：斗智斗勇【1】

　　　　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直到正午时分让卿依去备了马一起进宫，沽岚在太子处待过，容易被认出来，干脆留着沽岚在府中照料燕嬷嬷。

　　　　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却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息。

　　　　本该先去见于嫔，可南宫琉璃总觉得今日的皇宫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便让小太监领着往皇帝的寝宫走。

　　　　到了殿外，宫嫔们排成了队跪在殿门前的台阶下，南宫琉璃心里打了个激灵，难道……皇帝他……

　　　　数十个嫔妃宫女跪倒在门外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但是各个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看她们还是盛装打扮，说明皇帝还在世，不然早该换了素衣才是。

　　　　宫中所有的嫔妃都到了，连久病的庄妃也在第一位跪着，唯独不见皇后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病体不宜被打扰，皇后娘娘怎么不来干涉，是出了什么事？”好奇的拉过引路的小太监问话，小太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南宫琉璃东张西望想找到于嫔的身影好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在人群中瞧见一抹红色，还未来得及凑上前便被身后一个声音阻住。

　　　　只听身后一个温婉中带着娇媚的声音巧笑道：“哟！这不是齐王妃嘛！今日怎么有空到宫里来。”尾音上扬，带着一股讽刺的意味。

　　　　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慕容婉的声音，南宫琉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郁闷地垂了眼眸缓缓转过身子，规规矩矩行了礼。

　　　　“太子妃今日好精神。”直起身子装作诧异地看向跪着的嫔妃，“太子妃可知这宫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日年三十琉璃到宫中请安，却见诸位娘娘都在这里跪着，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示弱的表现让慕容婉很是受用，尖翘的下巴抬得更高，忽而重重地叹口气，仿佛深有感触：“皇上又不好了，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你也早些做做准备吧，娘娘们近几日一到早晨便在父皇的寝宫前跪着，跪上两个时辰算作祈福，这不，本太子妃也来瞧瞧。”

　　　　是来瞧皇帝什么时候归天吧，南宫琉璃不屑地眨眨眼，恭顺道：“倒是琉璃的不孝了，齐王不在，琉璃本该替齐王尽孝，如今却连父皇病重都不知晓，真是该死。”

　　　　这么说着，遥望了一眼森严中透着死寂的宫殿，心中乍然升起一股惆怅来，皇帝终是没用自己给他调配的药物。

　　　　他真的是下了决心吗？不知到了这一步是出于对皇后的愧疚，还是单纯地想要解脱。

　　　　他宁愿不要自己的生命来摆脱这永无止境的自我唾弃，把这样一个烂摊子交给自己两个儿子。

　　　　现在去看不看皇帝都没有关系，或许，她该为了北承枫做一些事情。

　　　　转眼看慕容婉依旧得意地望着她，心下一动，脸上挂上胆怯地笑容，说道：“嫂嫂现下可有空，琉璃想请嫂嫂到那亭中坐坐，叙叙话，嫂嫂也知道琉璃对于诗文一向不在行，想向嫂嫂讨教一二，不知嫂嫂可愿赏脸。”

　　　　她说着手指向不远处一处凉亭。

第4卷　第126节：斗智斗勇【2】

　　　　慕容婉娇声一笑，眼中满是不屑，但是南宫琉璃如此低声下气向她讨教还是让她心中忍不住得意，仿佛比她高上一截似的。

　　　　“索性现在无事，就去陪琉璃坐坐也无妨。”她说完率先走了过去，身后跟着一行丫环仆人，倒是不管南宫琉璃是否还站着。

　　　　如此盛气凌人的架势本该让人生气，卿依愤愤地跺脚却被南宫琉璃拦下：“无妨，咱们跟着去吧，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不是吗？”

　　　　把脸上积蓄上笑意，南宫琉璃携了卿依的手跟在后面，宫女抬了火炉到亭中，一下子周遭的冷气都被驱赶开来，炉火噼啪作响，两人在石凳上坐下。

　　　　捧了热茶身上才有了些暖意，慕容婉久久不做声，只等南宫琉璃说话。

　　　　“早就听闻嫂嫂是京都的第一才女，嫂嫂的诗文琉璃也读了一些，想学着写点，写出来也是东施效颦，不得要领，这才来找您点拨一下。”南宫琉璃放了茶盏，放柔了语气说道，尽量把自己的气势放到最低，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慕容婉蹙了眉头，眼中满是不屑，但还是维持着她太子妃该有的修养，淡笑道：“琉璃若是不擅长，也不必在诗文上下功夫。”

　　　　她说着抿了一口茶，仿佛很惋惜地样子，“你也知道，作诗写文也要讲究一些才智天赋的，有些人注定不是这块料，怎么学也学不好的。”

　　　　“嫂嫂教训的是。”南宫琉璃依旧低眉顺耳，感觉到身边卿依衣袖一动，连忙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抬起脸笑道：“是琉璃想得多了，说来，齐王爷也并没有要求琉璃学这些东西。倒是嫂嫂与太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嫂嫂精通诗文，太子在文学上亦有颇深的造诣。”话音一转，羞涩道：“齐王爷似乎……并不擅长这个……”

　　　　她话说的迟疑，仿若话中有话一样。

　　　　慕容婉果然上钩，脸色柔和了许多，浅笑盈盈：“妹妹，不要怪嫂嫂的话不中听，齐王爷是一介武夫，怎会在这上面下功夫，所以他不要求妹妹也是情理之中。”

　　　　是吗？南宫琉璃轻笑一声，砸了一口茶，叹道：“这次王爷到徐州去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他和那些文人打交道琉璃实在是担心……”

　　　　“说来，这次也不知母后是怎么想的，非让齐王去，太子已经请了多次旨意都被母后驳回了。”慕容婉愤愤不平地放下茶碗，陶瓷的杯子放在石桌上发出彭的一声。

　　　　这种反应正在南宫琉璃的意料之中，她微微一笑：“嫂嫂莫要恼了，母后一定是有她的打算的，也许是不愿让太子和嫂嫂受着长途奔劳之苦。”

　　　　“呵，妹妹这话就不对了，为国效力怎么能怕吃苦，更何况若是让太子到徐州去，只需三两天的时间便可把问题解决，你看齐王去了这么久仍是没什么结果。”

　　　　她说着温婉一笑，做作道：“妹妹莫怪，嫂嫂有些口不择言了。”眸中却藏着掩不住的笑意。

　　　　“嫂嫂说哪里话，也许是齐王被什么事耽搁住了吧，兴许过两日便回。”南宫琉璃想要辩解，可说出的话却没什么说服力。

第4卷　第127节：斗智斗勇【3】

　　　　慕容婉嗤鼻：“是吗？我看倒不尽然。”连茶碗中蒸腾的热气也掩不住她的得意与不屑的神色。

　　　　“琉璃还是相信齐王的，不然母后也不会放心让齐王去徐州。”

　　　　她也学着慕容婉做出一点得意的神情，慕容婉立刻变了脸色，彭地放下茶碗，扭头呼喝丫鬟：

　　　　“这茶水这么烫就端上来，烫着本宫不要紧，是要烫着齐王妃你怎么担待地了，传了出去还是本宫待客不周，这大过年的妹妹好不容易来一趟，知情的知道是你这个小蹄子做事不认真，不知情地还以为本宫挤兑妹妹。”说完一转脸对南宫琉璃一笑，“妹妹说本宫讲的可对？”

　　　　南宫琉璃讪笑两声：“琉璃不敢，姐姐对琉璃如此热心，琉璃哪里还敢说三道四，也不敢让别人议论嫂嫂。”

　　　　被慕容婉呼喝的丫鬟跪倒在地，浑身抖个不住，不住地口呼冤枉，知道她是慕容婉发泄怒火的替代品，南宫琉璃心有不忍，但现在为了说服慕容婉只能狠一狠心。

　　　　“不过说起来，齐王这次是去公干，若是回来后发现琉璃被人欺侮，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想来母后也必定不会饶恕吧。”

　　　　“齐王若能把徐州卖官的事平了也算是大功一件，父皇母后一定会有所赏赐的。”慕容婉愤愤，心有不甘。

　　　　南宫琉璃放低了声音轻叹：“若此次是太子殿下去，只怕王爷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说来也是我们王爷的福分……”

　　　　“哼！”只听对面女子冷哼一声，再不掩饰心中的不服气，讥讽道，“妹妹高兴地有些早了，齐王能不能办成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到时还要太子出面。”

　　　　南宫琉璃默默地下了头，不做一声。

　　　　“罢了，本宫做得有些累了，想回去睡会儿，妹妹自便，改日再叙。”她说着站起身，领着一众丫鬟侍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看她走得远了，南宫琉璃才缓缓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得逞的笑意，如果不出她所料，不到明天，太子一定快马加鞭赶到徐州，当然，如果太子也像慕容婉这便恃才傲物急于求功的话。

　　　　怕就怕皇后已经向太子表明了她的意思，或者说……皇帝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想到这里，南宫琉璃只觉得一股阴风出来，蓦然周身一抖，出了一身冷汗。

　　　　“卿依，今日是除夕，既然来到宫中，该去给父皇请安。”南宫琉璃站起身子望向寝殿的方向，只见一众嫔妃站起了身子正向另一个方向下拜，原来是皇后的仪仗到了。

　　　　皇后由宫人扶着从轿撵上下来，神情淡漠地说了句什么，便向殿中走去，嫔妃们这才又回到原位跪好。

　　　　南宫琉璃携了卿依走过去，悄悄转到于嫔身后，拉着她的手入了身边的林子。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不好了吗？为何不请太医却在这里跪着。”没有给于嫔喘息的机会，她急忙问道。

　　　　于嫔正惊讶，转眼见是她才平静下来，执了她的手轻声道：“料想今日琉璃一定入宫，就让双儿在听雨轩中等着了，没想到琉璃却来了这里。”

第4卷　第128节：斗智斗勇【4】

　　　　“我还道方才怎么看不到姐姐的身影，原来是双儿不在，琉璃这才不敢贸然过来，怕认错了人要闹笑话。”

　　　　方才趁着混乱从人群中出来，现在也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如果被人看到也不好解释，两人携了手往御花园中走。

　　　　“这次齐王出门，出得不巧，京中没了他便是皇后和太子的天下了。”于嫔担忧地看着南宫琉璃，“不然琉璃先到别处躲躲，到护国公府上小住几日，若当真发生异变，小侯爷定能保琉璃性命。”

　　　　“琉璃倒不是怕这个。”如果怕，她又怎会留在京中周旋，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那她说什也不会独自逃命，“姐姐有几日未见到皇帝了。”

　　　　假山后有一碧湖，碧波荡漾，在这冬日里像是一整块晶莹剔透的琉璃，两人携手立于湖边，清风吹来，吹起湖面层层涟漪，也吹起淡青色与莹白的衣袂，一人清新脱俗，一人俊秀从容，任谁看了也会赞叹这一幕丽景。

　　　　望着九天下的碧波荡漾，于嫔轻声一叹，仿若把愁闷叹到了这幽静的湖中，生出涟漪。

　　　　“不只是我，各宫的姐妹都已经许久未见过皇上了，其实……在这殿门外跪着还不是为了能见皇上一面，也好让心里有个底。”她说，声音清幽。

　　　　南宫琉璃神色凝重：“只怕皇上不好了。”

　　　　“可太医院依旧日日送汤药进去。”于嫔不解道。

　　　　“那汤药可有换过种类？”

　　　　“似乎没有。”于嫔微微摇头，“淑妃姐姐问过太医院的穆太医，他也多日未见过皇上，药方都是皇后吩咐下来的，太医院只负责熬药便可。”

　　　　不忍让于嫔伤怀，南宫琉璃没有多说，想来皇上是不行了。虽然是意料中的事，可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有种淡淡的伤感像这碧湖的波纹一样在心底衍生。

　　　　“要变天了。”她缓缓抬起头，空中大朵大朵的乌云自远处天边翻滚着□□，“姐姐也不必去跪着了，近日就在听雨轩中，琉璃办完事就接姐姐出宫。”

　　　　变天？天原本就阴沉的厉害，不知是这头顶的天要变还是这宫中的天……

　　　　趁着夜色，一抹黑影潜入死寂的大殿中，殿里只燃着一束灯火，火光明灭。

　　　　明黄色的帷幔随着南宫琉璃的走动微微摇摆，似乎是在发出无声的召唤，召唤着人近前去探索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南宫琉璃脚步放得很轻，方才在殿外埋伏的时候看着皇后出门，她才潜进来，穿过层层帷幔，奢华的龙床近在眼前，可一袭纱帘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看到□□模模糊糊地一个人影。

　　　　这里，安静地诡秘，没有一点鲜活的气息，仿佛前面那奢华的床帐便是通往奈何桥的关口，越过去，便是一碗橙红的孟婆汤。

　　　　“皇上……”清幽的声音从丽人唇间泻出，语气平缓，可这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仿佛是勾魂的呓语。

　　　　四周一片静谧，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她轻微的脚步声和帷幔舞动的簌簌声。

第4卷　第129节：斗智斗勇【5】

　　　　莹润的手指挑开那挡着视线的纱帘，只见□□躺着的人面色蜡黄，微微发青，须发干枯如冬日的草根，他瘦了许多，被子下的身体仿佛只有一具骨架，原本稍显肥硕的赘肉已经不见。

　　　　皇帝双眼紧闭，青黑的眼袋凸起，如果不是他被下的胸膛微微起伏，实在看不出他还活着，南宫琉璃勾起纱帐，又往前走了两步，想唤起这垂暮的老人。

　　　　不想刚一走动，那双像是再不会睁开的眼睛突然睁开。

　　　　“琉璃……”喉咙像是被踩着一样发出的声音沙哑又细小。

　　　　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南宫琉璃不忍地侧首，叹道：“皇上为何没有用琉璃配的药，是不相信琉璃吗？还是……不相信自己……”

　　　　“琉璃能来看朕，朕很高兴……今晚就是朕的大限了……朕有东西要留给你……”他想伸手取什么，但是虚弱的身子已经不允许了。

　　　　看他用力挣扎着拍了拍床板，南宫琉璃了然地缓缓蹲下身，在床板下面小心摩挲，触到一块花生形状的凸起，轻轻一按，从床板中掉下一物，正好落入手中，触手滑润似乎是一块绸缎包裹的小盒子。

　　　　从床下钻出来站起身子，借着闪烁的烛光，手里明黄的锦盒泛着冷光，是充满威严的光，似乎积蓄了老人毕生的尊贵与权力。

　　　　把盒子递给□□的人看，皇上努力睁开眼微微点头：“打开它……”

　　　　是一纸诏书，里面写了关于于嫔的出路也将禁止兄弟残杀写了进去，还有……能让北承枫顺利继位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