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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敛财人生-第6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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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桐拱手作揖,此人是郑甲安排的,在粘杆处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应该是常驻杭州这边才是。至于明面上的身份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不过看他跟那些驻守的兵卒这么熟稔,想来混的还不错。
  果然到了这边没用林雨桐报姓名来处,这边已经把什么都处理恰当的。
  等从岸边离开,上了马车,三娘才道:“多谢了师姐!”
  没有她自己根本就出不了。
  林雨桐摆摆手,就闭目养神了。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该有凌晨前后了。
  马车才在迎春阁外面停下了。这回没走前门,也没走侧门后门,而是从胡同里穿过去,到了迎春阁后面紧邻着的一户人家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三长两短敲两下,然后就不动了,只静静的等着。
  大约一盏茶之后,门才开了,开门的是个瞎子,只将门打开,将人带进去到了院子的后门就走了。又是一盏茶的时间,后门才从门外打开,开门的人看了看两人,然后让到一边,等两人出了门槛,他顺手就把后门从外面锁了。
  抬脚带着两人往前走,每走两步就回头看林雨桐和胡三娘一眼,好似怕两人没跟上似得。
  三娘就解释,“这人是聋子。”
  开门的是瞎子,绝对不会看见进出的人是谁。引路的是聋子,都说十聋九哑。这种哑巴不会说话,不是嗓子有问题,而是听不见别人说话,就不能学说话。也听不见自己说话,就不能矫正自己的发音。
  所以说,这个人不光是个聋子,而且还是个哑巴。
  聋子就听不见里面不想叫人听见的秘密,哑巴嘛,就算是看见了进出的人,他也有嘴说不出去。
  这办法,不可谓不绝。
  三娘知道对方听不见,因此说的时候丝毫半点犹豫也没有,“……之前都是乞丐,被谢迁弄来的,不用讨饭了,但每人都付出了一点代价……”说着,嘲讽的一笑,“他觉得他这是仁慈,可是……现在满大街看看去,乞丐比之以前,少了八九成。只要愿意打扫街道,就能换来口粮。有那愿意出力的,就是出修路挖石头,也能把自己养活了……”要是这两人知道会是这样的代价,也不知道当时会不会愿意。
  一路说着话,七绕八绕的终于停在一处小院子门口,然后领路的太监就消失了。
  三娘一路领先,先踏了进去。
  院子里漆黑黑一片,只有正堂里亮着一盏灯。
  三娘站在屋外,“装神弄鬼。”说着,但脚步丝毫都没停留。心说这谢迁总是自作聪明。他把灯弄的这么暗,是不想叫跟来的新人看到他的庐山真面。可怎么不反着想想,他同样也看不到别人了不是吗?
  还想看看他见到这位林师姐是个什么表情呢,结果他来了这么一手。
  心里鄙夷,不由的想,自己走是对的。像是谢迁这样是干不成大事的。做什么事不得冒风险!这样既怕出事又想成事的心态,也实在是叫人无语的很。
  推开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十分响亮。
  灯光后隐着人影,看的并不真切。
  “还敢来?”一个年老的男声传过来,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声。
  林雨桐想,这应该就是那位谢迁了。
  她跟在三娘的后面,尽量站在她的影子里,三娘动了动,林雨桐跟着将身子侧着,那边就听三娘哼笑一声,“为什么不敢来?”
  “好好好!”谢迁怒极而笑,“要是没猜错,你来是为了取老夫的性命的。”
  三娘眉头一皱,“你总是聪明的不是地方。”紧跟着她又道:“这次你还真是猜错了。真不是要你的命的……我是来给你送人的……”说着,身子一让,露出林雨桐来,“将你的人撤走吧,这么一个女流之辈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劲。”
  林雨桐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朝三娘看去。
  见她没有看过来的意思,林雨桐心里就有数了,要么说着女人奸猾呢。
  还真是没说错她。
  她这么说,有两种目的。
  一是要试探。看猛地爆出这样的料,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再是精明的人,孤身一人进来,心里肯定有危机感。再要是被人叫破了身份,会是个什么结果呢?势必会心理大乱,如此,就有破绽可抓。
  当然了,这是基于这人本身就问题的基础上。要是没问题,自然乱不了。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当场吵起来吗?这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能确定这人的身份没问题,这点事都不叫事,她连怎么辩解的词都想好了。
  二是知道被人戒备,外面守着那么多人,想从这里脱身出去不容易。所以得叫对方失去戒心才行。
  林雨桐站在大厅里,没有做任何反应。
  没听到那个男声,倒是有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你什么意思?”话是问三娘。
  “什么意思?”三娘嗤笑一声,“要不是我牺牲溪客居,能将此人给套出来。她是朝廷出来的,秘密查办什么事,你们该清楚的。我意外知道了这事,于是临时改变了计划,将此人给钓上来了,还亲自给送了过来……”
  “将灯点起来!”谢迁出声后,就灯慢慢的就都亮起来了。点灯的女人一张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狰狞,麻子多而密集,叫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
  林雨桐的视线在这个麻姑的脸上并没有多做停留,只看向靠墙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他此时一手捂着嘴,憋咳嗽憋的脸紫涨,白眼一翻一翻的。
  林雨桐就看见那只捂着嘴的手了,继而一笑,这取名字的人也是促狭。那只手的大拇指上多长了一节,使得那个指头看起来像是蟹钳。
  这样的畸形也叫六指。跟那种长的齐齐整整的六个手指头还不一样,因为形似蟹钳,所以也叫蟹钳手。
  蟹钳——谢迁?
  哈哈哈!
  原来是这么一个意思。
  “你在嘲笑老夫?”谢迁被林雨桐的视线瞧的不舒服,习惯性的将手放下,任由长长的衣袖将手给遮挡住,然后又是一阵咳嗽。这回不捂着嘴了,只挥动着衣袖,“你……你们过来……离的远瞧的不清楚。”
  三年伸手拉了林雨桐就过去,“你瞧瞧,看是您处决呢还是我来动手?”
  林雨桐心里戒备起来,胡三娘是想叫这谢迁看看,是不是认识自己。要是照胡三娘这样的思维看,只怕谢迁在白莲教的地位不低,入教的时间也很长。这样的人物,对教内数的上名号的人应该都是见过的,哪怕是不熟悉,哪怕是没见过。想来只要多问几句就能套出真假来。
  所以说,胡三娘这该是完了一把双面手吧。
  林雨桐觉得她是自己人,谢迁要是认不出自家当然也就会认可胡三娘的做法,于他而言,即便不能当成自己人,也不至于成了仇敌。没跑还立功了,怎么数也跟仇敌无关。
  那么一来,她可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她没再看三娘,只盯着谢迁。
  谢迁瞧着林雨桐冷笑,对着三娘点头,“杀了她!”
  三娘侧过身给林雨桐使了一个眼色,叫她往一边微微避一避。
  林雨桐真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这胡三娘是跟自己联合演戏糊弄谢迁呢。在三娘迅速的拿出匕首的时候,林雨桐也跟着动了,朝三娘示意的方向偏过去,刚将谢迁亮出来。
  匕首带着风却跟林雨桐如影随形,她心道一声果然,这匕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朝后一转,胳膊一抬,匕首就顶住了谢迁的脖子,再往后一闪身,整个人都躲在了谢迁的背后。
  三娘手里的匕首并没有改变方向,一副收不住的样子朝谢迁而去。
  这个三娘太滑了,并不好用。这个谢迁倒是个好人选,他且不能死呢。因此她微微一带,谢迁的身子就往边上斜了三寸,那匕首穿过宽大的袖子入了椅子背上。
  只看那匕首入木三分的样,就知道使了多大的劲儿。
  “干什么?”麻姑一把拽住三娘,紧跟着喊了一声‘来人’!
  三娘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傻,那女人不除,咱们都得完。”
  她最开始就是演戏,想叫谢迁把外面的人手都给撤了。同时也通过这样的办法叫他别那么戒备,更不能视为仇敌,那自己可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可这带着几分试探的做法,却叫三娘发现了了不得的事,她之前的那个谎言很可能就是真的。这个所谓的林师姐,只怕真有问题。
  谢迁是谁,算是老人中的老人了。在教内很有几分话语权。要不是这样,麻姑何必那么巴结呢。如果连谢迁都没见过这位林师姐,那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哪怕没有得到证实,那也没关系。哪怕姓林的本来就是教内的师姐,但那又怎样?还真叫自己对她马首是瞻不成。想拿自己的把柄,那也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于是,在谢迁说杀人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朝林雨桐而去。
  管她是什么身份,这个人都必须死。
  等她死了,事情就简单了。暂时糊弄住谢迁跟麻姑,然后再想办法脱身就行。理由都是现成了,杀了朝廷的人,人家会彻查的。这里呆不成了那就不得不走了。想要走,一起目标太大,分散行动,自己一样有机会。
  什么都算计到了,却没想到对方的功夫会那么好。
  她之前就知道林雨桐会功夫,所以很是做戏了一番,就希望她一脚踏进陷阱里,自己送到自己的刀口上。却没想到她的功夫这么好,这才叫一力降十会。纵是智计百出又如何,少了那份力你就是拿别人没办法。
  心里焦灼的很,却听麻姑道:“别轻举妄动,先生要紧。”
  要紧个屁,这两人都死了,事情才好办呢。
  她一把推开麻姑,“让开!”
  麻姑往后一倒,伸手就从腰里抽出软剑,一个剑花耍出来,就指向了三娘,“不得放肆。”
  三娘还真就敢动了。
  麻姑的剑术了得,这是小时候就听说的事。说麻姑小的时候,就是按照舞姬在培养的。剑舞被她跳出了境界,大有公孙大娘的架势。可谁知道十三四上染上了毒疮,毒疮是治好了,但这脸上留下了麻子。好好的一张容貌就给毁了。在教内长相好的女子机会总是多些的。如今没了容貌,以后该怎么办?
  坚持不懈的又是十年,花架子的剑舞愣是给练成了真功夫,这才在教内崭露头角,有了今日的三娘。
  在这方面,她承认她比不过麻姑。
  于是手里的匕首一扔,对着麻姑道:“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放走……”
  麻姑这才将手里的剑放下,看着林雨桐,“朋友,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林雨桐一边朝这边笑,一边瞧三娘扔在地上的匕首,想着,看来王甲得回炉了,这女人身上什么时候携带匕首的。随即又想,王甲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那这匕首的来历……只怕是偷的。
  这一路上遇到的人有限,跟她有过短暂接触的更少了。而这其中随身带匕首的就更少之又少。
  这么一排除,心里就有数了。她不是从那瞎子身上偷的,就是从那聋子身上偷的。他们俩这身份身上带武器防身再正常不过。再就就是三娘一路走来都跟林雨桐说话,这分明就是在分散林雨桐的注意力,如今画面一帧一帧的倒回去回忆,就有了答案。一定是出那宅子门的时候,从聋子身边过的那一次就下手了。
  当时光线暗得很,林雨桐根本就没注意到。她一方面在记着路,一方面在观察周围。
  有了答案,她就笑了,“三娘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如此佳人,谁能想到会有一双空空妙手?”
  “哈哈哈……”谢迁一边笑一边咳嗽,“倒是你眼明心亮了。她可不就是贼性不改!”
  三娘拳头攥紧,到底压着脾气去看麻姑,“不能放人走,要不然咱们真就麻烦了。”
  话才落,门就被打开了。
  郑甲第一个冲进来,在麻姑和三娘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欺身而上,双手一拽一提,两人的右胳膊就被卸下来了。紧跟着药丸往两人嘴里一塞,这才从林雨桐手里接手谢迁,“迎春阁封了,妥了!”
  意思是该解决的都解决了。
  林雨桐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匕首,对着谢迁的手就剁了下去。
  随着谢迁惨叫声来的还有掉落的那多出来的一段畸形手指。
  林雨桐淡定的拿出瓷瓶给上药,“……如今正常了,好了也就半个指甲大小的一个疤痕。做官也不妨碍什么了。如今你再想想,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第975章 重返大清(80)三合一
  都说是十指连心,可那十一条手指也一样的连心,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谢迁嘴里止不住发出呻吟,身子像虾子似得弓了起来。那女人说了什么,说可以做官吗?
  昏过去不知道多长时间,醒了之后想到的还是那女人的这句话。
  他不确定的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里隐隐的透出点血色,有淡淡的血气混合在药味里传到鼻尖。
  蓦地,他的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流了下来,沟沟壑壑中全是泪水,瞧着越发叫人觉得心酸。
  那个跟着他大半辈子的残指没有了,就这么干脆利落的去掉了。
  “就这么轻而易举?”他像是梦魇似得轻轻呢喃,好似有多么的不可置信似得。
  “那能有多难?”林雨桐从暗影里走出来,叫人将灯挑亮,坐到谢迁能看到的地方。
  “你……”谢迁上下打量了一身女装的林雨桐一眼,“你究竟是什么人?”
  “能治好你病的人。”林雨桐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治好我的病?
  谢迁看看自己的手,然后又摸了摸胸口。除了残指,他身上最大的病就是咳嗽。常年相伴,胸闷难耐。
  如今是醒来这么长时间,一声都没咳嗽,胸口也没有任何憋闷的不适感。
  深吸一口气,带着凉气格外湿润的空气顺着鼻腔涌进肺腑,原来舒畅的呼吸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
  闭上眼睛有些享受,耳中滴答滴答的声音传了进来,他的嘴角不由的翘起,“下雨了……”从来不知道夜里的雨听起来这么动人。
  “谢家在姑苏也算是大户人家,祖上在前朝就比较显赫,曾经出过十二位进士,二十三位举人,四十五位秀才。后来,大明亡了,满清打进来了。谢家的光景也大不如前了。”谢迁躺着,静静的说,林雨桐也不催促,只静静的听着。
  之前三娘的话里话外就透漏过,谢迁是个爱讲过去的人。谁有耐心倾听,谁就能轻易的获得他的好感。就跟三娘明明比麻姑更能干,他却只看重并信任麻姑是一个道理。
  因此,她不说话,只当自己是个听众,耐心的听他讲话。
  对没有随意打断他的林雨桐,他比较满意,哪怕是在他说‘大明’‘满清’的时候,也没有露出叫人不舒服的表情来,他就更满意了。
  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清朗了起来,“我的父亲是谢家的嫡枝,传到他手里,家里也不过剩下百十亩水田,做个小地主是绰绰有余,养活妻儿老小也足够了。偏偏父亲是听着祖父讲的谢家的过去长大的,又受到祖父的严格教养,用心读书,但却不许科举,为如今的满清鞑子效力。”
  “父亲也算是饱读诗书,家里的规矩又是沿袭前朝时谢家那大家规矩,格外的严格。但严格也要有严格的代价,那时候的大家族,家里仆从如云,可到了后来,谢家的日子怎么可能跟过去比。要是严格按照那样的规矩,日子就没法过了。比如吃饭,得是下人布菜,而主人呢,只能只眼前碟子里的东西……规矩是好的,可也得先有仆从才行。就那样,即便家里的日子依然不是大富,但父亲还是给家里买了仆从。一切照着前朝的谢家行事。”
  “没几年,家里的境况就一年不如一年,百亩的水田被卖了一半,还要再卖的时候,母亲拦了没拦住,想着一家的生计,母亲偷龙转凤,将剩下的五十亩田换了五十亩的中田,剩下的钱才给了父亲。这本不是大事,父亲却为此大发雷霆,觉得母亲一介妇人,扫了他一家家主的脸面。动怒要休了母亲。”
  “母亲那时候连着生了三个女儿,而我还没有出生。休母亲的名义都是现成的,毕竟没有为谢家传宗接代。这如何能行,母亲哀哀哭求,父亲就是不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母亲就跪下祈求,跪了三天三夜,直到晕倒,父亲都不曾心软。可巧了,母亲晕倒之后,家姐用头上的首饰叫仆妇去外面请了大夫,母亲被诊出了有喜。”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没错,这时候怀孕生下来的才是我。而这些我没有出生前的事情,是大姐告诉我的。那时候她都九岁了,早就记事了。”
  “晕倒了,这就暂时休不成了。但母亲的苦难并没有结束,父亲固执的将母亲关在了庵堂。而同时,正儿八经的娶了二房,是一个举人家的庶女。”
  “这个妾室年轻,出身也好,固执如父亲,对这位妾室也喜爱的劲。进门一个月,这妾室也诊出有喜。”
  “那时候我母亲怀孕三个月,也就是我应该比那妾室肚子里的庶孽大俩月才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母亲发动了要生。可不巧的很,那妾室也喊肚子疼,要生了。她肚子极大,竟是双胎。八个月就生,也合情合理,就是如此,她生产倒是赶在母亲前面,很是受了一番罪,但却生下了龙凤双胎。一个时辰之后,足月的我出生了,生来却残障,多出了一根畸形的手指。”
  “父亲知道后大怒,抱着我直接放在盆里,要溺死我。我的咳嗽伴随着我一辈子,就是这么来的。冬月里的孩子,刚出生就被泡在冰冷的水里,母亲疯了一样将我抢回来,随后我就高烧不退,母亲是不眠不休照顾了我整整三个月,我活过来了,刚生下孩子就没日没夜熬着的母亲却病倒了,这一病,却再没有起来。没有人给出门请大夫了,在这三个月里,父亲将大姐给发嫁了,才十岁的姐姐嫁给了那妾室娘家的侄儿,那侄儿才五岁,姐姐过去就是童养媳。母亲知道了又惊又怒,病更重了。知道自己的病好不了了,母亲为了我们姐弟几个,跟那妾室妥协了。谢家规矩大,妾室就是妾室,要想扶正,基本是不可能的。母亲就跟那妾室谈,至于是怎么谈的,已经没人知道了。该是两人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母亲负责说服族里,组成那妾室扶正的事,而那妾室,必须保证我们姐弟四个都平安的活着。”
  “从后来的事看,母亲该是有那位的把柄,并把那把柄交给了可靠的人,这才能震慑住那妾室,就是后来我的继母。”
  “随后,没多久,我的母亲就病逝了。过了七七,父亲就正式将那位妾室给扶正了。扶正之后,我这本来该是原配嫡长子的身份,如今竟是成了嫡次子。”
  “天意弄人,这没什么可抱怨的。就这么长了几年,哪怕是身体不好,咳嗽的不停,但到底是活了下来。父亲没说给请大夫瞧,继母也只当是没我这个人。有我一碗饭吃,饿不死罢了。二姐三姐在家,偶尔做点针线换点钱,给我买些润肺的丸子吃,凑活的活着。”
  “那一年,我五岁,大姐十五岁。我那刚满十岁的大姐夫意外死了。家里继母当家,自然向着娘家,她那娘家是个破落户,硬是叫我姐姐殉葬。后来是族长来了家里一趟,大姐的命是保住了,可却得在夫家守寡。二姐说是母亲救了大姐。后来想起这事,我才觉得,可能是族长手里有继母的把柄,她不得不妥协,劝服了娘家人。能再嫁的女人,都是家里疼闺女才肯的。像是我那个家,还盼着大姐守一辈子,为谢家添的光彩呢。这就是大姐的一辈子,先开始还在家里,毕竟官府上奏朝廷,嘉奖节妇,给立了一座贞节牌坊,这就更是困住了大姐。这么跟夫家的骡马牛羊一样,伺候公婆,干的最多吃的最少,熬了一辈子,熬的年纪年纪大了,公婆都去世了,轮到家里是小叔子当家,这寡嫂自然不能再住了,她自己主动要求出家。”说着,就又冷笑了起来,“贞洁牌坊?呵!”
  林雨桐懂他的意思,他是记恨他家里那些人,但也记恨给了他姐姐贞洁牌坊的朝廷。他‘呵’的一声,极尽嘲讽。这是在讽刺朝廷呢。说他们怎么好意思给这个?那满清皇室哪里配谈贞洁。
  也对!不说皇太极的后宫一半都是寡妇,就说孝庄改嫁多尔衮,再说顺治纳了亲弟媳。
  这些事,在汉人看来就污糟的很。
  当然了,在康熙朝前期,其实这些事都不算是事。满人汉化的还没那么厉害。风俗还秉承着草原固有的。什么寡妇不寡妇的,这个真没人看重。
  可按着年纪算,他那大姐,该是康熙朝早年的事了。
  林雨桐就开口道:“我不辩解什么,我只能跟你承诺,朝廷随后会废除那什么贞洁牌坊。鼓励寡妇改嫁。我可以承诺你。至于你大姐的事……当时是康熙朝初年,先帝尚且年幼,是四大辅臣把持朝政。但当时的孝庄太后尚且还健在,那个什么贞洁牌坊,不会送到御前,更不会送到孝庄太后跟前,只能是四大辅臣处理的。他们明明不看重是不是贞洁,可为什么还要在这事上做文章呢?你是聪明人,一想就能懂。这是隔空在打孝庄太后的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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