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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女主她不想穿-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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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也不辩解,只看着黛玉,笑得意味深长。
俞青在一旁默默看着,暗暗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宝黛之间的亲密与默契不是常人能有的,两人志同道合,精神共鸣,偏偏生在这个时代,又有王夫人和一段金玉缘横在中间,实在可惜可叹。
…………
俞青生日过后,天气越发炎热起来,贾府众人都有些无精打采。
贾母因这几日闹腾得厉害了,便觉着身上有些乏,如今天气一日热似一日,越发不耐烦,一概外客亲友不见,凡往来应酬诸事都交由王夫人与凤姐料理,自己只带着孙子孙女说笑取乐。
富贵时光容易过,展眼又到了冬日,天气寒冷,昼短夜长。
俞青这日清晨醒得早,掀开帐子一看,只见满目光亮,从帘幔间隐隐透进一股清冽梅香,拿起枕下的金表,不过寅时末,便猜想多半是外面已经下起雪了。
俞青当即披衣起床,启开窗棂,果见四面粉妆银砌,并无二色,地上的雪将有一尺多厚,天上仍是搓棉扯絮一般。
唯有院中的几株红梅开的正艳,香欺兰蕙,艳若胭脂,喷芳吐艳于风雪中,胭脂一般的颜色经冰雪一裹,清极艳极,煞是好看。
正看的有趣,正巧司棋进来,见状一惊,急道:“我的好姑娘,这大雪天的站在风口边做什么,要是凉着了可怎么处?”
说罢忙拿了件斗篷给她披上,关上了槅扇。
俞青如今修行已有小成,这点风雪自然伤不着她,见司棋口中依旧念叨个不停,又一叠声叫人熬姜汤,轻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反驳。
一时绣橘也带着丫头们打了热水进来,道:“方才老太太打发人来传话了,说今儿风雪太大了,姑娘们不必去请安了,早饭也在各自屋里用便是。”
俞青点了点头,拿起帕子擦干净手,“知道了,一会子你打发人去大厨房说一声,叫送几碟小菜来,看这天气,这雪只怕要下到晚上,若是如此,到时候也不用大厨房送饭过来了,横竖我们这里还剩些粳米,一会子用茶炉熬点子粳米粥便罢了。”
黛玉每个月有大半的日子都是住在这里,她向来脾胃不好,饮食本应清淡,但贾府之食虽精致却太过油腻,每日用饭都无甚胃口,十顿饭里有八九顿都是不吃的。
俞青见状便向凤姐要了些粳米杂粮并柴炭,两人不去贾母房里吃饭时便在小风炉上熬点米粥,配几个清爽小菜,倒比大厨房的饭食更开胃些。
绣橘答应了一声,笑道:“如此倒也便宜,大厨房每日肥鸡大鸭子的,也太油腻了些,如今天又冷,等送到这里来只怕要结一层油花,哪里还吃得下去。”
一时梳洗妥当,粥汤也熬好了,碧粳米粥熬的软糯,热腾腾碧莹莹,配着几碟精致小菜,香气扑鼻,十分诱人。
俞青见那碧粳米粥足有一海碗,三四个人也吃不完,便吩咐司棋,“林姑娘只怕也还没用早饭,你将这些分一半,打发人给潇湘馆送去。”
司棋答应了,叫人取了食盒来,将碧粳米粥与各样小菜都装了一半,令人送去给黛玉。
一时吃完早饭,丫头们上来收拾碗筷。
俞青望着窗外飘飞的大雪,顿觉无事可做,忽想起一事来,对司棋道:“我上回给你们布置的功课可怎么样了?认得了多少字?”
司棋闻言不禁一愣,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已认得了一小半了。”
俞青挑了挑眉,“哦?这进境倒还挺快,既如此,一会子你写几个字我看看,要是果然不错,我再将剩下的那些交给你们。”
司棋顿时僵住了。
绣橘扑哧一声笑出来,拿过手炉,从香盒里捡出两块梅花香饼放进炉内焚上,放在俞青怀里,口中笑道:“姑娘快别信她,上回您给我们的那本三字经她都不知道扔哪去了,不信您考考她,看她能写几个字。”
司棋闻言脸色涨得通红,“好姑娘,你就饶了我罢,我真的不是这块料,绣橘聪明,您还是教她罢。”说罢生怕俞青真的抓她读书,说了声“我去茶房看看”便溜得无影无踪。
俞青转头看向绣橘。
绣橘见状不妙,也慌忙找了个由头躲出去了。
俞青哭笑不得,无奈摇了摇头,只得罢了。
大雪一直未停,接连下了几日,外头寒风凛冽,姑娘爷们便都在屋里或抹骨牌赶围棋,或读书写字,都不得出门。
宝玉在屋里闷了几日,早就不耐烦了,好容易这日风雪停了,便带着新制好的胭脂膏子来潇湘馆找黛玉。
谁知宝玉兴冲冲跑到潇湘馆,却并未见到黛玉,只雪雁带着两个小丫头在暖阁里描花样子,顿时一腔热情如同泼了冷水。
众人忙起身请安,“宝二爷。”
宝玉环视了一圈,“雪雁,林妹妹呢?”
雪雁笑道:“二爷来晚了一步,我们姑娘去二姑娘那了。”
宝玉便又转道往缀锦楼来,甫一进门便觉一股暖香袭来,几个老嬷嬷在外间打盹,两个小丫头脑袋也一点一点的。
宝玉将斗篷脱了,交给了身后的小丫头,径自掀了毡帘进了里间,只见地上铺着红毡,三足泥鳅鎏金大火炉烧得正旺,屋内温暖如春。
绣橘紫鹃几人正坐在火炉边嗑瓜子烤火,见了宝玉都笑了,“宝二爷也来了,今儿怎的这般巧,都凑到一处了。”
宝玉却见不只紫鹃,连莺儿侍书也在,顿时笑了,“我只道林妹妹在这里,原来宝姐姐与三妹妹也来了,真真是巧的很,我算是来着了。”
说罢对黛玉笑道:“妹妹整的一大早就来了二姐姐这里,叫我好找。”
黛玉正坐在熏笼上打络子,一面与俞青叙家常,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找我做什么?”
宝玉笑道:“这些天闷在屋里,哪儿也不得去,便做了两盒胭脂膏子,想着给妹妹送来。
且连着好几日都没见着妹妹,正巧今天雪停了,便想着找妹妹说说话。”
黛玉闻言微微蹙了蹙眉,“你又干这些没要紧的营生,仔细舅舅知道了捶你。”
宝玉闻言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
宝钗却与探春在一旁对弈,此时也都转身看向他,见只两个小丫头跟着,不禁皱了皱眉道:“大雪地下,怎的也不多叫个人跟着。”
宝玉笑道:“不妨事,婆子们已经将路上的雪都已经扫开了。”
绣橘搬了把雕漆椅放在薰笼边,垫上灰鼠椅搭小褥,“宝二爷请坐。”
随后又命小丫头又沏了热茶上来。
宝玉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两口,鼻端忽然闻得一股梅花清香,沁人心脾,清幽冷冽,比自己素日里用的熏香更加淡雅,不由说道:“好香!姐姐这香是哪里来的,怎的如此清雅,竟跟我平日闻到的熏香不一样。”
俞青知道他的脾性,最爱这些胭脂香粉,便转头吩咐绣橘道:“去把前儿那盒梅花香饼取来。”
绣橘依言去了,片刻后果然取了个透雕花卉的香盒过来。
俞青递给宝玉,笑道:“这是我跟丫头们胡乱做的,不过加了点新鲜梅花瓣在里头,这里还有一盒子,宝兄弟既喜欢便拿去吧。”
宝玉惊喜非常,忙谢过了。
一时转头见黛玉坐在薰笼上做针线,便凑了过去,“妹妹在做什么?怎么也不理我一理?”
一面说一面打量黛玉,见她穿着藕荷色缎子狐皮袄儿,白绫绣折枝竹叶的银鼠皮裙,外罩湖蓝撒花对襟褙子,领口和袖口镶滚着白狐狸风毛,雅致却不素净。
螓首低垂,皓腕如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的清气,短短几日不见,竟越发出落的超逸了。
黛玉正专心致志打着络子,见他越凑越近,不禁蹙了蹙眉,身子往后一仰,稍稍避开了他,横了他一眼道:“我在做活呢,别来闹我。”
宝玉探头一看,不禁赞叹一声,“好精巧的香袋儿!”
原来黛玉手中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香囊,白底缎面上绣着一株半开的红梅,花枝蟠曲,上头零星点缀着胭脂般的红梅,有全开的,有半开的,星星点点,娇柔嫩致,竟连那花蕊都看得清清楚楚,更妙的是花瓣上的几点落雪,淡雅清致,精巧之极。
整个香袋儿不过比铜钱略大些,针法灵动纤巧,十分细致,竟瞧不出一点针脚痕迹,下面缀着一小段珍珠流苏,真真是精致到了二十分。
宝玉见了爱得跟什么似的,黛玉才把络子穿好,便一把抢过攥在了手里,涎着脸笑道:“好妹妹,你先前给我的那个还是旧年做的呢,这个香袋便给了我吧?”
黛玉见他嬉皮笑脸的,不禁蛾眉微蹙,不悦道:“我又不是做针线的人,你屋里难道没有针线上的丫头?这个香袋是我给二姐姐做的,断不能给你。”
说完便伸出手来,要宝玉将香袋儿还给她。
宝玉哪里肯,“好妹妹,她们做的哪里比得上妹妹的,这个就给了我罢,你先前还给我做了好些个荷包香袋,怎的如今连这一个都舍不得了?”
又做小伏低,千妹妹万妹妹的央告。
黛玉只不理他,劈手夺过了香袋,冷笑一声道:“先前是先前,如今可不能了,横竖有人说我一年到头横针不拈,竖线不动的,我做这些也是罔费了心。”
俞青闻言心中一动,她没记错的话,背地里这样说黛玉的只有袭人一个,原著上她就是这么跟史湘云说的。
袭人如今做了宝玉的房里人,又有了王夫人做靠山,越发拿大了,明里暗里便对人说黛玉小性不让人,又是身子娇贵,常年不动针线。
许多话都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也怪不得黛玉生气。
宝玉本性聪明,听了这话便知道黛玉说的是谁,不禁脸色一红,期期艾艾道:“好妹妹,你别生气,原是丫头们不懂事胡说的,我替她们向你赔罪。”
黛玉闻言越发生气,“你替她赔罪?她是你什么人?”
宝玉方觉自己失言,脸色顿时胀得通红,直急的抓耳挠腮。
探春与宝钗对视一眼,并没有开口,依旧默不作声下棋。
俞青见黛玉将宝玉说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不禁摇头失笑。
黛玉确实口齿伶俐,也有些小性儿,但从来只在宝玉面前才如此,何况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样的黛玉才显得真实可爱。
再者方才确实宝玉说话不当,只是此时见他额上冒汗,看着可怜巴巴的,又有些好笑,轻咳了一声道:“宝兄弟,我那里还有几个新做的荷包,虽不及林妹妹做的这个,倒也别致些,你要是喜欢我打发人给你取来。”
宝玉闻言,顿时垂头丧气,咕哝道:“我只想要林妹妹做的,偏生妹妹待我越发生疏了,什么都只想着二姐姐。”
俞青听他言语中颇有醋意,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忙推了推他,“宝兄弟你在嘀咕什么?”
宝玉忙抬起头来,“没说什么,我是说多谢二姐姐。”
第148章 红楼梦(九)
片刻之后; 绣橘果然取了个匣子来; 里头装着满满的各色香袋儿; 都是素日积攒的; 还有生日节下众人送的,有赤金累丝的,也有攒珠的、缕金的,都十分小巧精致。
宝玉自己便有不少这样的; 略扫了一眼便觉无趣。
俞青无奈摇了摇头,从最底下挑出几个小巧的锦缎荷包递给宝玉,“宝兄弟看看这几个如何?”
这几个与方才黛玉那个相较却也毫不逊色,一个是鹅黄色缎面绣着海棠花; 一个绣着空谷幽兰; 另一个却是湖色缎面绣着柳堤春景; 荷包都只有小半个巴掌大,针法清雅灵动,一景一物皆纤毫可见。
这三个荷包除了所绣花卉之外; 留白处皆用黑绒绣着几句诗词; 清新淡雅; 十分别致。
宝玉素日便爱这些精致的东西; 一见便喜欢上了,“这个清雅。”
宝钗与探春见了也十分喜欢,探春极擅书法,拿起那个湖色的香袋翻看一番,一时有些爱不释手; “这几个香袋儿谁做的?不仅清雅别致,心思也巧,竟看不到一丝缝制的痕迹,仿佛天然便是个荷包。
更妙的是这几句诗词,虽说是绣出来的,然这字迹勾踢、转折、轻重、连断却与笔草无异,难为她怎么绣出来。”
宝钗也点了点头赞道:“这几句诗赋的字迹虽是仿唐宋大家而作,却没有丝毫浓艳匠工的俗气,风骨自成,潇洒肆意,不是胸中自有丘壑之人决计写不出来。”
俞青闻言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却颇为惊讶宝钗敏锐的观察力,她虽早知宝钗敏慧过人,却没想到她仅仅从几行字上就能看出这许多东西。
黛玉笑看了俞青一眼,对探春笑道:“你要找人还不容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探春会意过来,一时颇为惊讶:“原来是二姐姐,我记得姐姐之前习的柳体,何时改学颜体了?亏我学了这么些年,竟连姐姐的一半都及不上。”
俞青笑了笑道:“妹妹的一笔好字字可是大家都赞的,我不过是仿着古人字迹写着玩罢了,可当不起妹妹的赞誉。”
宝玉笑道:“二姐姐别太谦了,三妹妹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们的字都好,我们都是远远不及的。
好姐姐,下回我赶功课时可得帮着我些。”
黛玉闻言笑道:“这话可别让舅舅听见,不然又要捶你一顿了。”
宝玉听了也不生气,冲黛玉做了个鬼脸。
宝钗只在一旁微笑不语,心中却有些疑惑,迎春以往性情懦弱,沉默寡言,即便众人站在一处也常常被忽略,然自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回来,却像是顿悟了一般,行事稳重和平,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儿,也越发让她看不明白了。
俞青并不知她所想,拿起荷包对探春三人笑道:“这都是我闲着无事胡乱做的,活计粗糙,你们要是不嫌弃便拿去玩罢。
正巧有三个,你们喜欢哪个自个儿挑便是。”
她们姊妹情分颇好,探春闻言也没有客气,笑道:“既如此,二姐姐的好东西可就偏了我们了。”说罢转头对宝玉道:“二哥哥你先挑罢。”
宝玉知道探春喜欢柳堤春景的那个,当下便只挑了海棠花样的,宝钗谦让一番也挑了兰花的,探春知道他们是特意把那个荷包留给她,笑着拿起湖色荷包:“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正巧厨房送了点心过来,司棋将新蒸的菱粉糕端过来,看到这几个香袋一时也笑了,在一旁道:“这还是我们姑娘先前做的,从描花样子到裁剪缝制都亲力亲为,不知费了多少工夫。
大半年下来统共才得了五个,那个五福捧寿的荷包孝敬了老太太,还有一个绣重瓣水仙的给了林姑娘,如今也只这三个了。”
俞青见她滔滔不绝,一脸自豪,唯恐别人不知道的模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横了她一眼,“你不去做事,在这里嚼什么舌根?”
司棋笑嘻嘻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又没胡乱编派什么,姑娘骂我做什么?”
俞青一时无言以对。
黛玉正拈了几粒瓜子在手里,见状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司棋如今越发口齿伶俐了。”
正说话间,忽听外面丫头传话说栊翠庵的妙玉师傅打发人来了。
俞青闻言一怔,随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让她进来罢。”
片刻后,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穿着水红绫袄,罩着青缎坎肩的小丫头擎着一支红梅进来,见了众人,先行了礼,方笑道:“这是庵里新开的梅花,我们姑娘折了一支,打发我给二姑娘送来的。
我们姑娘说了,这两日梅花开得正好,前儿还收了一瓮梅花上的雪水,二姑娘若得空可以去坐坐,一道煮茶赏梅。”
说罢将手中梅花呈上。
众人凝神看去,都忍不住赞道:“好俊的梅花。”
原来这一枝梅花只有二尺来高,花枝蟠曲,虬枝铁干,横斜疏瘦四品皆俱,或孤削如笔,或密聚如林;攒三聚五地开着,真乃色若胭脂,香欺兰蕙。
绣橘接过梅花,命小丫头找了个美人耸肩瓶来,亲自灌水插瓶摆在桌上。
黛玉细细赏玩了一番,抬头对小丫头笑道:“这是你们姑娘屋前的那株老梅上折下来的罢?她素日把那株红梅看的跟宝贝似的,等闲不肯给人,今儿怎的这般大方了?”
那小丫头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却十分伶俐,况素日黛玉也是常来栊翠庵的,与自家姑娘十分投契,知她此时不过是顽笑,当下便也笑道:“先前曾听我们姑娘说‘人生难得一知己’,二位姑娘既是我们家姑娘的至交,那即便是再贵重的东西也舍得,何况是一株梅花。”
黛玉闻言顿时笑了,探春几人也忍俊不禁,“这丫头着实伶俐。”
宝玉见那丫头生的俏丽甜净,笑道:“先前倒没留意,你是服侍妙玉姐姐的?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回道:“今年十一岁了,名字也是我们姑娘取的,叫穗儿。”
宝玉听了点头赞道:“好名字,与你极相配。”
穗儿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俞青见她冻的满脸通红,便命人倒了盏热茶来,又捡了几块点心给她,笑道:“难为你冒雪送来,替我谢谢你们姑娘,就说我得空必去的,外头冷的很,歇一会子再去吧。”
穗儿福身谢过了,笑道:“多谢姑娘,只是我们姑娘还等着我呢,就不打扰姑娘了。”
俞青闻言也没有强留,命人取了个荷包给她,又抓了几把果子,好生送了出去。
看着瓷瓶中盛放的红梅,宝钗目光一闪,微笑道:“妙玉为人孤僻,没想到竟这般推重二妹妹。”
宝玉也颇为惊奇,妙玉性子孤傲清高,素日是连他也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她性子清傲,不合时宜,万人不入她的眼,姐姐怎的同她如此相契?”
俞青抬手拨弄了一下花瓶中的梅花瓣,微笑道:“先前与林妹妹一道去栊翠庵时偶然说了几句话,后来言谈投机,便往来多了些。”
她与妙玉相识只是偶然,正和了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素日往来虽不多,却极为投契。
连黛玉也时常疑惑,妙玉性情孤僻,二姐姐也不是开朗热情的性子,这样两个人偏偏却成了朋友。
探春微微皱眉道:“那妙玉虽说是出家人,却非僧非俗,性子孤介,目下无尘,全然不将世人放在眼里,我瞧着却很不像个尼姑。”
她与妙玉虽不熟,但也见过几次,实在不喜对方孤僻的性子。
况且说是带发修行,却有两个老嬷嬷并一个小丫头随身服侍,素日衣食住行也是无一不精致,略差一点子便不用,竟比那闺阁千金还要娇贵,哪里像是个出家人。
俞青闻言摇了摇头道:“妙玉不过是因为自小多病才入了空门,并不是看破红尘而出家。
她原就是官宦千金,打小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出家亦非她所愿,心思自然还在红尘里,行事难免还带着几分闺阁小姐的娇贵,也是情理之中。”
黛玉笑道:“她行事虽孤僻了些,却是个真性情的人,待人至诚,只因把世事看得太透,才有了这么个性子。”
宝玉也道:“林妹妹说的不错,妙玉为人确实极好,品貌才华均是世间少有,只可惜命太苦了,如花年华却不得不遁入空门,常伴青灯古佛,实在可惜。”
言谈间颇为惋惜。
宝钗看了宝玉一眼,“妙玉虽说是不得已才入的空门,但到底是个出家人,宝兄弟你方才这话可别在外头说,免得惹人闲话。”
宝玉方觉失言,轻咳了一声,颇有些尴尬,“姐姐教训的是,是我失言了。”
黛玉在他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眼,也不说话,只咬着帕子笑。
探春忙道:“罢罢罢,知道她是个好的,我不过白说一句,你们就倒出这一大车子话来。”
当下岔开话头,说起前日得了一副字帖来。
宝玉听了片刻觉得无趣,从果盘里拿了个朱橘在手里慢悠悠剥着,一面四处晃悠,不经意发现了书桌上的一本《参同契》,顿时轻咦了一声,“二姐姐怎么在看这个?”
宝钗与探春闻言也抬起头来,见了这书眉头都是一皱。
宝钗接过书册翻看了一番,摇了摇头道:“二妹妹怎的看起这些书来了,这种却不是我们闺阁女儿家该碰的。”
俞青心下忍不住叹了口气,却也知道她没有恶意,只是宝钗在传统封建礼教下的环境中长大,固有的观念根本无法改变,也沟通不了,当下也不想与她分辩,只淡淡一笑:“不过闲来无事随意看看,打发时间罢了。”
宝钗见她毫不在意,不禁微微蹙眉,一劝道:“一时闲了偶然看一两册杂书无碍,像这些旁门左道的书还是少碰为妙,长此以往移了性情就不好了。
其实正经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儿家还是当以贞静为主,纺绩针黹才是你我的本等。”
宝玉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此时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黛玉素来心高气傲,向来看不惯宝钗心中藏奸,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冷笑一声道:“姐姐这话太好笑了些,满府上下谁不知道姐姐无书不知?姐姐看了这许多书怎么没见移了性情?
如今读了一肚子的书,却来教导别人不要读书,岂不是自打嘴巴么?”
话音一落,屋内顿时一静,所有人都一齐望来。
宝钗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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