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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女主她不想穿-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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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玉怔怔道:“哦?那走罢。”
  袭人与鸳鸯面面相觑,都摸不准他这是闹哪样。
  自从旧年抄捡大观园,晴雯四儿芳官等人被撵的撵,死的死,宝玉的性子便变了许多,时常一个人发愣,要不就自言自语,也不像以前那样喜欢同姊妹丫头们顽了,连袭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及至到了贾母上房,宝玉都呆呆的。
  贾母见他茫然无措的模样,不禁心下一酸,她一直希望两个心肝肉能在一处,没想到疼了多年的孙女到头来还是向着自己的亲娘,自己的多年盘算终究落了空。
  然而心里即便百般不愿,却也知道此事已无可挽回。
  贾母轻轻抚了抚宝玉,微微叹了口气,温声道:“宝玉,日后同宝丫头好好过日子罢。”
  宝玉愣愣的点了点头,抬头望向脸带笑意的王夫人,沉默片刻,方慢慢道:“老太太,宝玉明白。”
  贾母心下越发难过,摆了摆手令众人退下,方对王夫人淡淡道:“娘娘既然命开春之后就成亲,如今便要筹备起来了,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你是宝玉的亲娘,便都由你去料理罢。”
  王夫人见贾母脸色不好,知道还在怪自己擅自做主,忙敛了笑低下了头,“老太太放心,媳妇定会尽心料理。”
  贾母“嗯”了一声,懒懒道:“你自去忙罢。”
  王夫人出了贾母上房便打发人告诉了薛家。
  薛姨妈又惊又喜,次日在贾府请的官媒婆上门时当即允了婚事,并忙命人打扫京中的房舍,并料理置办宝钗的嫁妆。
  薛家在京城不是没有房子,只是因为家里生意渐亦消耗,不得不依附荣国府之势,又因金玉良缘之故,故在荣国府一住多年,连今年年初薛蟠娶亲都是在贾府。
  只是来日宝钗出阁却不能也在贾府,不然礼数规矩上也说不过去。
  薛蟠娶的是桂花夏家的小姐,名唤夏金桂,也曾读书识字,生得鲜花嫩柳一般。
  因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素来娇生惯养,夏家也慕薛家皇商的名分,两家又是老亲,便结了亲,今年年初进的门。
  这门亲事是薛姨妈亲自相中的,自是极为满意。却万万没想到这夏金桂颇有凤姐昔日之威,而且犹有过之,进门后便弹压得薛蟠不敢吭声,连薛姨妈也不曾放在眼里。
  今儿要绫罗绸缎,明儿要金珠玉饰,稍有不如意便撒泼打滚,动不动就指桑骂槐,完全不顾声名体面,连贾家众人都听说了这位少奶奶的彪悍性子。
  薛姨妈又气又愧,心下极为懊悔,当初怎么为何没有祥加打探,以至于娶了这么个搅家精。
  奈何大错已经铸成,再没有后悔的余地。
  见薛姨妈如此,夏金桂越发嚣张跋扈,横行无忌,阖府上下唯有宝钗还能压得住她。
  如今宝钗定了亲,薛蟠忙里忙外的为宝钗置办嫁妆,又惹的夏金桂大闹了一场,“哪有嫁女儿陪送这么多嫁妆的?难道要搬空了娘家不成?!”
  薛蟠才辩解了两句,便被挠了满脸血花,“杀千刀的,你们把我骗了进门,就过河拆桥,我也不要这声名体面了,咱们就去外头,让大家来评评,看看我说的在理不在理!”
  薛姨妈又气又急,差点想出去跟她对骂,最后还是宝钗拦住了她,“妈,算了,嫂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别闹的外人皆知,让人看笑话。”
  说罢扬声对院中道:“嫂子也消停些,要是气坏了妈,可是大不孝之罪。”
  不孝乃七出之条,夏金桂到底心有忌惮,冷哼一声,不甘不愿的回了屋子。
  这出闹剧很快传到了贾府,连潇湘馆内都有所耳闻。
  黛玉叹了口气道:“宝姐姐也不容易,摊上这么个嫂子。”
  紫鹃道:“可不是,只可怜了香菱,日日被磋磨,前儿我见她手上青紫了一大块,她还说是不小心撞着了。”
  黛玉闻言蹙起了眉头,香菱为人可怜可爱,又与她有半师之谊,实在不忍视而不见,沉吟片刻道:“一会子你拿些伤药,悄悄给她送去,别让人瞧见了。”
  香菱到底是薛蟠的屋里人,让人知道了总不好。
  紫鹃心下明白,点了点头道:“姑娘放心。”
  正要去料理,忽想起一事来,四下里望了一眼,见屋里只雪雁一人,便轻声道:“如今已宝玉定亲,再留下去多有不便,咱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雪雁闻言也道:“紫鹃姐姐说的是,自从宝二爷与宝姑娘定亲的消息传开,府里这些丫头婆子便开始编排姑娘,实在可恨,再待下去也是受气,姑娘,我们走罢。”
  先前贾母一直想撮合她与宝玉,如今偏偏定下的是宝钗,黛玉自然猜得到府里是怎能传她的,心下并不在意,淡淡一笑道:“现在还没到离开的时机,你们别去管那些闲话,让她们说去,咱们只当没听到便是。”
  原本黛玉是打算放紫鹃雪雁两人离开,因此一年前她便将身契给了她们,又给了一大笔银子。
  还拜托凤姐帮忙打听有没有合适她们的人家。
  谁知两人都执意要跟着她,死也不肯离开。
  黛玉无法,只得放弃了原先的安排,再三问过她们的意思后,最后决定带她们一起离开。
  紫鹃与雪雁也才知道了自家姑娘的秘密。
  她们服侍黛玉多年,早两年就察觉到了黛玉
  的改变,也没有深究,却没想到真相竟如此奇妙。
  如今见黛玉神色淡然,便知她心中有了打算,当下也冷静下来。
  …………
  没过多久,贾薛两家便换了庚帖,很快过了定礼,又议定了婚期,便在明年开春的二月初八。
  宝钗在去年抄检大观园后便搬出了园子,如今定了亲越发更是极少出门,只在家绣嫁妆。
  贾母一直淡淡的,只命凤姐料理帮着置办成亲诸事。
  王夫人多年心愿成真,素来木然的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喜悦,精神焕发的预备宝玉成亲事宜。
  凤姐本就不大管事,见贾母神色郁郁寡欢,心下自然明白,越发不愿沾惹,因此只推说身上不好,不过帮着料理些小事,其他大事一概不插手。
  王夫人无法,交给别人又不放心,只得事事亲力亲为。
  次日起,府中上下便开始忙碌起来。
  两家正忙的团团转,忽有赵家也打发了来商议成亲之事,原来赵家老太太今年大病了一场,身体每况愈下,眼看着撑不了多久。
  赵家公子身为承重孙,赵家老太太一旦去世,便要守孝三年,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如果再等三年就二十二了。
  老太太也唯恐自己逝后耽搁了孙子的亲事,因此听说宝玉定了明年成亲,一家人商议过后便忙打发了媒人来商议能不能早些把婚事办了。
  王夫人便与贾母商量。
  贾母听罢,沉吟不语。
  探春今年已经满了十五,如果赵家老太太真的去了,赵家公子守孝三年,探春就十□□了,实在耽搁不起。
  这两年多赵家已经打发人来问过几次了,只是长幼有序,宝玉的亲事迟迟不定,探春总不能越过兄长自己成亲,因此贾母与王夫人一直没答应。
  如今双方年纪渐长,实在不好再推,况且这两年赵大人仕途平顺,今年年初调任大理寺少卿,品级虽未改变,却是实打实的实权人物。
  如今贾府的情形贾母都看在眼里,也担心日后会出什么变故,故而思量一番后便答应了。
  赵家喜出望外,当即便回去请人卜了吉凶,选了个好日子,放了大定。
  赵家传家多年,祖上也曾风光显赫过,家底虽比不上那等侯门公府,但也不差多少,此次乃是娶长媳,故而聘礼极为丰厚,光是聘金便有一千两黄金,还不包括其他的古董珍玩,名家字画,头面首饰等等。
  王夫人看着聘礼单子却有些发愁,与这些聘礼相比,府里给探春备的嫁妆实在有些拿不出手,满打满算不过一万两银子。
  贾政看了之后脸上也不大好看,沉声道:“三丫头纵是庶出,可也是荣国府的姑娘,嫁妆不能太薄,否则岂不是叫人笑话。”
  王夫人闻言皱了皱眉,叹气道:“老爷的意思我明白,三丫头虽不是我亲生的,但自小在我跟前长大,我看着与宝玉娘娘是一样的。
  只是咱们府里早就大不如前,如今又临近年关,又要采办年货,又要送礼,又要供着宫里娘娘的打点,哪里有那么多银子置办嫁妆?”
  元春怀孕已满三月,外面也都得了消息,如今贾府自然是万事以元春为重,每月送进去的银子都不知有多少。
  贾政素来不惯俗务,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前些日子庄子上不是送了年租过来么?再加上库房里的那些古董珍玩,名家法帖字画等等,也尽够了。”
  王夫人又急又气,那些名家真迹字画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既体面又贵重,她都预备着给宝玉做聘礼的,哪能给了探春,勉强笑道:“老爷不知道,这两年旱涝不定,庄子上的出息越发少了,今年送过来的堪堪只够置办年礼,哪里够做什么?
  库房里的古董字画连给宝玉下聘都不够,好些东西都是从我的嫁妆中找出来的。”
  贾政再糊涂也不好让嫡妻出自己的私房给庶女置办嫁妆,当下便咳嗽了一声,“既如此,你便看着料理吧,别失了体面便可。”
  说罢转身就走。
  王夫人见状一愣,忙道:“天色已经晚了,老爷这是去哪里?”
  贾政道:“我去秀儿房里歇着,你也早些安置罢。”
  说完抬脚出去了。
  秀儿正是赵姨娘的闺名。
  王夫人怔怔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捂着闷痛的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次日,王夫人便以料理宝玉亲事忙不开为由,将给探春置办嫁妆之事交给了李纨与凤姐。
  妯娌俩对着单子愁眉苦脸,一万两银子够做什么?家具头面首饰、绫罗绸缎、衣裳被褥还有出阁的酒席,样样都得花钱。
  偏偏王夫人与贾政都发了话,一定要办得体体面面,不能失了排场。
  两人面面相觑,商议一番后只得去回禀了贾母,“我们实在是没了法子,只能来求老太太了。”
  贾母听罢叹了一口气,转头命鸳鸯取来了一大一小两个匣子,打开与两人看,大的那个却是一匣子黄金,小些的匣子则装着翡翠珍珠宝石。
  贾母道:“这些拿去打六十套头面首饰,加上赵家聘礼里的那六十六套也够了。
  下剩的银子拿去置办一座两三进的宅院,再从官中拨一个铺子和一个小庄子出来,便大略过得去了。
  家具摆设的话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几件紫檀的黄花梨木的,给三丫头添在里头,再用红酸枝打一整套的。
  官中还有好些用不到的古董陈设金银器皿,你也挑些好的给她,到出阁前各家还有添妆,到时都放进去。”
  凤姐李纨听了,心里略一合计,倒也还过得去,便答应了,自去料理不提。
  两人走后,贾母便命鸳鸯叫了黛玉过来。
  一时鸳鸯沏茶送上,黛玉方问道:“外祖母找我可有要事?”
  贾母轻轻叹了口气,摆手叫丫鬟都下去,跟前只留了鸳鸯一人,对鸳鸯道:“你去将我昨儿亲自收拾出来的东西拿过来。”
  鸳鸯答应一声,果然取了两个尺许见方的紫檀匣子过来。
  那匣子皆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透雕百花,极为精致。
  贾母示意鸳鸯打开,黛玉只觉耀眼生花,一阵珠光宝气扑面而至,十分璀璨,仔细一看,却是满满一匣子的珠宝玉石明珠玛瑙猫儿眼等等诸般异宝,皆是罕见之物,黛玉惊道:“外祖母这是何意?”
  贾母命鸳鸯将匣子交给黛玉,道:“你上回生日也没有大办,这些拿去给你打些精巧的头面。”
  黛玉忙道:“玉儿这样的头面有好些,外祖母素日也给了不少,哪里还能再要?”
  自从宝玉定亲以后,贾母对她越发大方了,时不时便找个由头给她东西,古董珍玩,头面首饰以及名家字画,放东西的箱笼都快堆满了。
  贾母叹了口气道:“你也别推辞了,这些东西再不给你,明儿也没了。
  原就是这府里对不住你,花掉的那些银子没办法还你,也只这些东西还值得几两银子,你只管拿着便是。”
  黛玉无奈,只得收下,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外祖母应该留给二哥哥才是,不然叫二舅母知道了,到底不像。”
  听她提起王夫人,贾母眸光一沉,淡淡道:“我自己的梯己,我难道还不能做主?你放心,你和宝玉的我都预备好了,这是给你的,此事除了你我和鸳鸯,便没别人知道了。”
  她疼了宝玉十几年,满心想为宝玉谋个好前程,谁知疼了那么些年的孙女,到底还是偏向自己的亲娘。
  满腔心思到头来落了一场空,连带耽搁了黛玉,贾母心下实在不好受。
  黛玉知道贾母的心思,却也不好相劝,便岔开了话题,“玉儿真有意思求外祖母。”
  贾母打叠起精神,道:“什么事?”
  黛玉道:“过些日子便是母亲的忌日,玉儿离家多年,一直无法前去拜祭,如今想去庙里给父母亲念经祈福,以尽孝道。”
  贾母闻言一顿,沉默了许久,方道:“也好,如今府里乱糟糟的,去外头散散心也好,一会子我便打发人去牟尼院安排。”
  黛玉闻言微微一笑,“多谢外祖母成全。”
  说了会话,黛玉见贾母面有疲色,便没有多留。
  出了贾母上房,紫鹃捧着两个沉甸甸的匣子,颇觉坠手,不多时额上便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黛玉见状正欲说话,忽见宝玉迎面走来,不禁一愣。
  自从宝玉定亲,两人已有多时未见,此时却相顾无言。
  沉默片刻,黛玉率先开口,说了去牟尼院祈福之事。
  宝玉闻言却没有吵闹,反而点头笑道:“如今府里一团乱,妹妹离了这里也好。”
  黛玉见他神色不同以往,不禁有些担心,“二哥哥最近可好?”
  宝玉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我很好,妹妹日后也照顾好自己,这府里不是什么好地方,离开了就别再回来了。”
  说罢也不等黛玉答话,便转身离去。
  黛玉与紫鹃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疑惑,这话实在古怪,莫非宝玉知道了些什么?
  次日,贾母便叫了王夫人与凤姐过来,道:“玉儿欲给她父母念经祈福,你们命人打点好,送她去庵堂里住些日子罢。”
  两人闻言都是一怔,凤姐不知贾母用意,当下便劝道:“那庵堂的生活清苦的很,林妹妹素来娇弱,哪里受得住?”
  宝玉成婚在即,王夫人最担心的就是黛玉,如今听了这话心下十分愿意,只是唯恐答应的太快惹贾母不悦,闻言也道:“大姑娘有如此孝心实在难得,只是那里人来人往,被人冲撞了如何是好?”
  贾母扫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同牟尼院的住持说好了单独玉儿安排一个干净院子,她与我们家极熟,那里又清静,倒不必担心什么。”
  王夫人便不再言语。
  凤姐也明白了什么,没有再吭声。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贾政耳朵里,忙叫了王夫人过来,皱眉道:“好好的怎么送外甥女去寺庙里?叫外人知道,还以为咱们家苛待孩子。”
  王夫人忙道:“这是外甥女自己的主意,老太太也已经同意了的。
  外甥女也是为姑老爷姑太太诵经祈福,才想着去庵堂小住,外头即便知道了,也只有说孝顺的。
  难得外甥女有如此孝心,老爷应该成全才是。”
  贾政听了,便没话说。
  贾母唯恐夜长梦多,次日一早便打发贾琏带人送黛玉去了牟尼院。
  主持早已收拾打点妥当,黛玉进去便独居一院,十分清静。
  …………
  转眼便到了二月初八,正是宝玉宝钗成亲之日,贾府早两日便打发了来请她回去。
  黛玉知道王夫人一直在防备自己,况且这个时候回去未免尴尬,便只推说身体不适,并没有回去。
  王夫人巴不得黛玉不回去,贾母也不想黛玉被人指指点点,回来受委屈,因此也没有说什么。
  黛玉便一直在牟尼院住着,凤姐产子与湘云出阁时也只打发人送了贺礼而已。
  宝钗黛玉成婚后相敬如宾,日子倒也算得上美满。
  王夫人极为满意,宝钗进门不过半月,便将管家大权交给了她。
  宝钗原就极有才干,府中大小事务一概料理得十分妥当,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儿,府里上下都十分敬服。
  三月初又是探春出阁,亦是十分热闹。
  连续办了两桩喜事,荣国府上下喜气洋洋,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这日清晨,凤姐宝钗等人正在贾母房中说笑凑趣,忽见赖大家的脸色惨白的跑过来,“老太太,太太,不好了,咱们家娘娘薨了!”
  贾母闻言当即仰头栽倒,众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慌忙蜂拥而上,扶起贾母躺在榻上,又去请太医,又掐人中揉胸口,房内一时乱作一团。
  贾政王夫人等得了消息,也都忙赶了过来,闻听此言,不觉泪流满面。
  王夫人更是险些哭晕过去。
  贾母服了参汤,慢慢醒转过来,依旧不肯相信,叫人唤了赖大过来,贾母惨然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明明前两日去觐见娘娘都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
  赖大忙道:“奴才得了消息后便忙去打探,递了几百两银子给夏太监才知道。
  说是咱们娘娘昨儿夜里忽然腹痛早产,今早寅时三刻生下了一个成型的小皇子,偏偏一出生便没了气息,娘娘大受打击,随后便出现了血崩,终究没有抢救过来。”
  贾母闻言忍不住悲泣,“我苦命的元丫头!”
  众人越发悲痛欲绝,王夫人早已泣不成声。
  宝玉痛哭失声,“怎会如此突然?前两日大姐姐还赐了东西给我呢!”
  凤姐知道其中必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不然元春聪明谨慎如斯,前面七个多月都走过来了,如何会因无缘无故早产。
  见贾母悲痛不已,贾政忍痛上前劝慰道:“逝者已矣,是咱们家没福,老太太别太悲痛了,当心身体。
  若是娘娘知道老太太为她如此伤悲,娘娘心里也会不安。”
  贾母拭干泪水,哑声道:“如今宫里对娘娘是个什么章程?”
  赖大抹了把额上的汗,低声道:“奴才打听时消息还没传出来呢,宫里只怕很快就要来传旨了。”
  宫里果然传了消息出来,只令贾家一干人送丧,并无额外恩典。
  贾母又惊又痛,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众人又惊又急,又忙灌参汤,正巧太医来了,贾政忙亲自迎了进去。
  不多一时,太医诊了脉,说是有年纪的人,气弱血虚,兼逢巨伤,心神俱损,须得静养,随后又开了方子。
  贾政看了,知是寻常药品,命人煎好进服。
  探春湘云在婆家听到消息也忙赶了过来,黛玉也匆匆回了府里,日日在贾母跟前服侍。
  只是贾母到底上了年纪,经历了这番打击,两日都不进饮食,胸口仍是膨闷,觉得头晕目眩咳嗽。
  邢王二夫人凤姐等日日请安,服侍左右。
  谁知没过两日,便听说甄家被抄家了。
  贾母听了心中越发不自在,每日命赖大出去打听。
  甄家定罪极快,短短数日便判了下来,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昔日的煊赫世家眨眼睛便烟消云散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甄家一倒,许多世家失去了背后的大树,都没有逃过抄家的命运。
  一时之间满京城里人人自危,走动也少了许多。
  贾母心里渐感不安,身子也渐渐不好起来,竟露出下世的光景来。
  黛玉十分担忧,日日不离左右,衣不解带的服侍。
  贾母一睁开眼便看到黛玉担忧的目光,轻轻一叹,转头命鸳鸯抬了个雕漆箱子过来,示意鸳鸯打开,却是满满一箱子的古董珍玩并名家字画,道:“这是我多年攒下的一点东西,一会子你带回去罢。”
  黛玉见这一箱东西有许多早已绝版的名家字画,这是不可多得的珍宝,根本无法以金银衡量,哪里肯收,忙道:“先前外祖母已经给了许多东西,这些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要。”
  贾母闻言,摆手让鸳鸯带着众人退下,方拍了拍黛玉的手,叹了口气道:“收下罢,我是不能亲眼看着你出阁了,这些东西你就留着当个念想罢,日后在外头不凑手了还能换点银子。”
  黛玉闻言不禁一愣,抬起头惊疑不定的看向贾母,迟疑道:“外祖母您这话是何意?”
  贾母淡淡一笑,“傻孩子,我虽然老了,但有些事情还是看得清楚,我知道你二姐姐是个有来历的,她与这府里是没了亲缘,但却待你不同。”
  黛玉又是吃惊又是难过,流泪道:“外祖母如今身体欠安,玉儿又怎能离您而去?”
  贾母吃力的抬起手,轻轻抚了抚黛玉的脸庞,柔声道:“好孩子,外祖母知道你的孝心,只是我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我是年纪大了,这辈子也享够了福,只是从前觉得轮不到咱们家,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和孙子孙女有一日乐一日,谁承想甄家竟一败涂地,咱们家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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