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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媚祸传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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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是文书总监吧?这个任务倒也合适,只是这么多卷宗,调查肯定是遥遥无期了。”皇太后显然对此并不乐观:“他现在已经升任门殿长老了,应该更加尽心尽力,文书总监的位子,要再找个妥当的人。”
说起九大高官的职位,阿肯娜媚觉得是时候进行自己的第二阶段布置了:“文书总监的位置不是要害,只要从资历深厚的书记官中寻找适合的就可以。但是您是知道我绊倒阿伊的手段,因此即便是耶尔古拜,他的门殿长老之位,我也是要缓一缓的。”
皇太后大奇,阿肯娜媚别说自己有想法了,哪怕她有话也不肯说出来,果真是二十岁的人了,和从前大不一样。还是和西台皇子待得久了,受了些不好的影响?可是皇太后横看竖看,也没看出她的身段有妇人的妖娆,便试探地许可:“你说。”
“我要把警察队伍从门殿长老的权力中分割出来,耶尔古拜本就是书记官出身,和警察队伍打不来交道,更没有过硬的交情,这就是我的借口。”阿肯娜媚这是按着自己的前车之鉴,要对官员分权了,而且私心里她希望能够继续掌管警察的队伍,因她在底比斯几乎毫无根基:“那只薄有战力的警察队伍,就请交给未来的法老,作为我们对他初次的示好。”
一些退伍军人和狒狒而已,起不了大乱子,未来法老也是势单力薄,皇太后想想自己的私兵,心里已经赞同了。眼看时间不多,皇太后打算起身更衣,因为阿肯娜媚,她改变了主意,就算往后要弄死那个西台皇子,现在他们可是在一条船上。
“还有一件事,”阿肯娜媚叫住了皇太后:“西奈守军这次对皇子的遇险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我并不打算责备霍姆海布将军。”
皇太后几乎要气笑了,虽然她平时对霍姆海布颐指气使,但那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女人,二人认真论起来,只能说在内廷和外朝势均力敌。阿肯娜媚要责备霍姆海布将军,凭什么呢?
“但是这件事外交大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要裁撤此人。”阿肯娜媚看见皇太后皱紧的眉头慢慢松了开来,把话递了上去:“孟斐斯城守罗德那是您派去给我们帮忙的吧?他的侄子原本是三角洲的守备军官,这次一路护送,和霍姆海布已经撕破了脸。”
如果还待在军队系统里,会被霍姆海布整死的吧。罗德那死自己人,那么他的侄子也算是自己人了,皇太后觉得这个人选很合心意,换人的理由也十分充分,为阿肯娜媚办妥这件事也符合自己的利益,直到现在她也以为阿肯娜媚不过是女人气量狭小,要找个人出气为自己的遇险而已:“他叫什么名字?”
“乌瑟尔·拉姆瑟斯。”
当天,阿肯娜媚就前往皇家禁地卡纳克大神庙准备登基和结婚事宜,迎接未来的法老,则交给了皇太后纳菲尔提提。
于是埃及的百姓们围在底比斯的斯芬克斯门前,观看到了鲜见的三方大人物会面的场景。帝国第一女性,皇太后殿下;帝国第一权臣,霍姆海布将军;以及未来的法老,西台皇子赛那沙·穆瓦塔里殿下。
赛那沙从军舰上下来换乘轿子,方才露了回脸,和他上次低调出入埃及不同,奔放的埃及姑娘们已经在两旁大声欢呼了起来,新鲜的莲花、矢车菊、飞燕草如绵密的雨滴往轿子的方向扔去,显然这位英俊的皇子初次露面,先征服了一半女性平民的心。
“真是俊秀少年啊,”霍姆海布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开始试探纳菲尔提提:“皇太后,您怎么看呢?”
这是要自己表态了,皇太后冷笑一声,作势打了个哈欠,懒懒道:“长得是不错,身上毛却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填房,你安心地去吧,皇太后绝对比我后妈……
从这里开始,一路宫斗+恋爱,艾玛,作者你行不行啊写这么费脑子的东西……
再放一回大美人皇太后的图片,阿马尔纳(太阳城)出土的雕像中最著名的就是这尊胸像,雕塑家在石膏内核表面抹上灰泥,再加以彩绘制成,也许是一尊可供其他雕像模仿的母像。雕像右眼有镶嵌物而左眼没有,说明胸像仍未完成,但其异乎寻常的优雅源于雕刻师对精确而微妙的几何学的掌握,胸像脸部是完全对称哒!!!
埃及人数学真好啊,学渣膜拜啊!
☆、69
赛那沙这回是真无辜;非他太有男子气概;而是埃及男人们大多都因气候及习俗的关系;除毛工作做得很彻底。不光是寻常人,哪怕是这会儿站在上首的霍姆海布以及同样堪可称为豪杰的拉姆瑟斯,身上也都是很干净的。
霍姆海布听着皇太后这句似是而非的评价;咀嚼不出什么别的意味;只好敷衍着回了句:“新法老入乡随俗了就好。”
皇太后“哼”了一声,并不理他,自顾自就朝赛那沙迎了上去。
被扔在后头的霍姆海布紧了紧拳头,晓得现在不是和皇太后这样的肤浅老女人计较的时机;忙换了张分寸恰好的笑脸,大步朝前走去。
只是他这张脸没能从一而终地维持住,看到赛那沙身后的拉姆瑟斯时,霍姆海布仍克制不住流露出阴鸷来。这个青年才俊他一早就看中了,霍姆海布本身是个好大喜功却无出色军事天分的人,但是他坐上这个位子,是因为他很会用人。
拉姆瑟斯此人用好了,说不准埃及就能重返近东霸主的辉煌地位,然而令霍姆海布捶胸顿足的是,不过一次普通的迎亲任务,却把这个前途光明的将帅之才推到敌方阵营里去了。
往后无论拉姆瑟斯有何功绩,都和霍姆海布没什么关系了。霍姆海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阴狠来,不能为他所用的,必得除去。目前埃及并没有到一蹶不振的地步,对外战争也并不迫在眉睫,但是霍姆海布对于法老之位的渴望,却是已经忧心如焚。
他却不知阿肯娜媚早已经和皇太后联手,对他釜底抽薪。
霍姆海布见赛那沙皱眉看着自己,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杵在原地竟发起了楞,因此也顾不得做面子,哪怕赛那沙原本的西台皇子身份,也是比他一介埃及大臣高贵的。他匆促之间爽快地行了礼,落在他那些下属眼里无不惊讶,霍姆海布竟连一丝刁难都没有。
倒是拉姆瑟斯就站在近距离处把他一系列神色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只觉得这位差点成为他上司的所谓大人物,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愚蠢。
霍姆海布掌握的是兵权,赛那沙想动还为时过早,他初来乍到,要紧的是探明各方态度,尽可能多地拉拢人心。霍姆海布天生就在他的对立面,赛那沙并不如何关注,与霍姆海布轻描淡写地招呼过后,重点最后还是落在皇太后身上,于情于理,都是他向皇太后行礼。
皇太后出乎意料地给面子,与他并肩同行起来:“与殿下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接见的大厅里吧。”
那笑容简直堪称慈祥了,不过看在赛那沙眼里,这位不过是另一位娜姬雅皇妃而已,但是她还能记得自己,不管是不是真话,赛那沙都必须收下这份善意:“皇太后真是好记性,也就是不过半年前,我曾作为西台出使埃及的代表,押送了当年度的神铁。”
近看之下,皇太后更觉得西台皇子生就一副好容貌,金褐色的发、金褐色的眼,鼻梁高挺,因着年轻,笑起来丰神俊秀,仿佛能流泻出蜜糖来,让人顿生好感。
她故乡米坦尼的男儿们可不是也长得这么模样吗,看着这张脸,她心情也略微好些:“怎么会忘记呢?皇子殿下当日在大殿上几乎徒手制服一头豹子,若不是您的出手,我与法老说不定都会遇到危险呢!”
埃及宫廷内阴谋诡计的危险可是远胜那只豹子,当日端坐在王座上的法老,如今还不是成了一具木乃伊,赛那沙暗暗腹诽,嘴上却客气道:“皇太后过奖,即便不是我,埃及的卫兵们也是很神勇的。”
皇太后一笑,双方也找不到别的话说,她便问道:“殿下既然对底比斯不陌生,那么三处宫殿要选择哪一处居住呢?卡纳克大神庙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沐浴登基的仪式,您定好了往后的住处,我趁您停留在卡纳克的机会,可以让人先收拾出来。”
赛那沙其实很想问如果要收拾宫殿,之前路上的两个月你们都干嘛去了?其实就连皇太后,也没有信心自己能活着到达这里吧,赛那沙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其中不乏年轻活泼的少女们,可他带着一丝希望想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明知会失望,却仍克制不住自己的眼神。
纳菲尔提提见新法老东张西望,似是拿不到主意的样子,难得耐心道:“殿下,您看,尼罗河东岸有三座宫殿,两座在底比斯城内,一座在郊外……”
未等她说完,赛那沙却是温文一笑道:“皇太后殿下,不必麻烦了,我还是照以前的惯例,住在夏宫里吧。”
纳菲尔提提吁了口气,不用额外收拾宫殿,大家都省心。她还一直担心夏宫的氛围太过清净惬意,这位明显于图坦卡蒙风格不同的未来法老会不喜欢。殊不知赛那沙早住腻了空旷的宫殿,那样富有生活情趣、布置又充满美妙气息的夏宫,恰恰合他心意。
这也是源自于,他对那位从未正脸瞧过的皇妃,曾经源起过的唯一好感。如果是在他喜欢的夏宫里开始这段政治联姻下的夫妻生活,赛那沙心中的意难平大约可以消解一些。
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因为要直接前去卡纳克大神庙,一行人直接穿过整个儿底比斯城,前往更东北方的那处建筑。霍姆海布的轿子落在后面,只冷眼瞧着皇太后和新法老兴高采烈地谈论不停,心里发闷。要不是那个该死的皇妃横生枝节,现在说不定就是自己亲自前往卡纳克大神庙,哪里轮得着这个异国小子?
他转念一想,即便自己不愿意,卡纳克神庙的大祭司就愿意吗?
这处大神庙堪称国中之国,大祭司的影响对整个国家如影随形,法老根本无法辖制,反而要被神庙处处束手束脚。更不要说神庙下属各处数量惊人的财产,足够养活几万人和一支军队了。哪怕霍姆海布上台,他也说不准自己和神庙之间的制衡能到达何种地步。
历代法老所求的,不过是卡纳克大神庙不要宣称公然分裂而已。
简直可悲。
赛那沙是第一回来,卡纳克是皇家圣地,与卢克索的智能与性质截然不同,旁人轻易不能进去。它位于尼罗河东岸的狭长地带,是河谷地区中最大最繁盛的农耕区。
为大神庙卡纳克工作的村庄将近有七十个,人数更多达八万人以上,其中包括有祭司、手工艺匠与农民。队伍一路沿着由上百只狮身人面像排列的大道进去,期间谁都没有再说话。赛那沙看着神庙大门近了,大门竟是由过世法老高耸入云般的站像守卫,紧接着而来的就是祭祀阿蒙神的广场,外围的砖墙如波浪般起伏,雄伟堂皇的气象竟使得四周富庶的田野景致黯然失色。
午后的阳光从西边高高的窗口斜斜射了进来,照在一根石柱上,在这个百多步长的巨大厅室里,还有一百三十三根相同的柱子。建筑师为卡纳克神庙建造了全国最大规模的石柱林,柱上绘饰了一幅幅法老向众神献祭的画面。图案鲜丽耀眼的色彩只有在特定的时辰才会显现出来,因此也只有一年到头都住在里面,才能随着光影的转移,一根柱子换过一根柱子,一幅景象接着一幅景象地看遍这些世人所无法得见的宗教仪式。
而卡纳克大神庙之所以是个传说,还因为他是个永不停歇的雄伟工地,是所有埃及神庙里最壮观和最富丽堂皇的一座,它是政体里的政体,它的大祭司愈来愈像一名发号施令的统治者,而非整日祈祷的神职人员。
赛那沙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这远比皇太后和霍姆海布带给他的更为剧烈,这在埃及是不需要讳言的秘密,每一个法老都在分割自己权力的敌人祝福下加冕,然后一生都在和这个敌人战斗。
而此时,以大祭司为首的祭司群甚至没有先行来欢迎他,也许,战斗从今天就要开始了。
皇太后似乎习以为常,默默安抚了赛那沙一句:“阿肯娜媚已经先住进来了,埃及无人主政长达两个多月,国内的形势不允许我们进行繁琐的仪式。我已经知会过卡纳克神庙的祭司们,明天,必须是明天,立刻就举行登基仪式。”她的脸上现出积蓄日久的权威来:“埃及需要一个法老,我们都需要一个法老!”
他们却还不知道,卡纳克神庙的大祭司也非故意迟到,而是因为一位尊贵的客人,名义上与他地位不相上下的卢克索大祭司——妮法娜拉。
诺曼已经五十多岁,肚子挺得老大,好在掩藏在宽松的祭司长袍里,看着并不显得十分的肥胖。他养尊处优,唯一的工作是祈祷,身上完全没有现出一点因为辛劳工作和埃及风沙造成的褶子,他带着几分敷衍看着妮法娜拉:“你就为了这种事情来找我?”
妮法娜拉皱起眉头,她面容刻板,严厉地斥责诺曼:“你收容罪人阿伊的长子,纵容他里通外人,几次三番地设下阴谋,难道是小事?”
“啊,妮法娜拉,”诺曼无辜地拍拍手:“他的父亲是罪人,但他并不是真正的罪人,他带着大笔的家族财富来供奉神庙,我并不能置之不理。卡纳克神庙的地界,法老也是管不了的,这种规则,我自己会和新法老说清楚,我相信,他一定会明白的。”
妮法娜拉看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埃及是一体,新法老虽然是外国的皇子,但是至高权力宝座上的人,天生都懂得这个道理。”她朝诺曼行了一礼:“我要去拜见皇妃了!”
“呵呵,照你说的那样,那哪里还有上埃及和下埃及的说法呢?”诺曼呵呵一笑,没有起身要送的意思,眼神却突然冷下来:“妮法娜拉,我劝你一句,皇妃自来深居简出、从不干预政事,你不要跟错人了。”
妮法娜拉头也不回就走了。
赛那沙当夜宿在卡纳克正殿边的屋子里,由见过面的御医长蒙妲丽叫了几个熟手的奴隶服侍着,完成了净身仪式,只待第二天迎接一个全新的身份。只是这里燃着的庙香似有玄机,仿佛就是阿肯娜媚身上清冽优雅的香味。
他不知道埃及神庙的香都是统一供奉的,阿肯娜媚前世在卢克索住了许久,很习惯在身上熏这样的香。便是在这样的促发下,赛那沙竟梦见了阿肯娜媚,那朵半途而弃的莲花正被她抱在手里,莲花的叶片根茎险险遮住了几处惹人遐思的地方,可饶是这样,赛那沙也觉得鲜血瞬间涌上了头。
他一下子醒来从床上跳下来,捂住了脑袋。登基以及婚礼的前夜,他在这样庄重的地方做了这种梦,赛那沙知晓自己已经克制不住内心的想望。若是这样,阿肯娜媚在他的君王之路上,必定是个永难摆脱的羁绊。
他必须找到她,得到她,运用自己的一切权力和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各位啦,因为今天要双更,我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刚刚出来。
谢谢夏夏的长评,有长评我就加更啦。老规矩晚上八点,大家期待的见面妥妥的。
赛那沙简直执念了,碰到阿肯娜媚就不正常,哪怕不合道理,他也要得到她。不然,一辈子意难平啊……这是他对待夕梨和真正爱的女人的不同之处,也是一个未来帝王的霸气。
在卡纳克的阿蒙…拉神庙中,有一道巨大的墙环绕着神庙建筑。进入建筑群时须走过为纪念列王而建的巨大塔门。在庙区内一般人到达巨大的多柱厅便要止步,但祭司和王族则不受此限制。神庙的工地没有停止过,一直到拉美西斯二世还在不停地扩张建造。
☆、70
赛那沙夜不能寐,此时阿肯娜媚也醒着。
妮法娜拉因为要参加第二天在卡纳克神庙的盛大仪式;也未曾回到卢克索去;之前告知诺曼自己要去拜见皇妃殿下;此时深夜了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将自己与诺曼的对话告诉阿肯娜媚;既没有义愤填膺;也没有添油加醋;似乎早已笃定了结局。
阿肯娜媚也并不意外:“图坦卡蒙法老乃至我父亲在世的时候,阿蒙大祭司都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何况是一个初来乍到全无根基的法老,他说出这等话我也并不意外。只是公然吐露上埃及和下埃及的字眼,也很令人惊讶;这是有恃无恐了。”
想起图坦卡蒙身前暗中彻查的神庙资产,当时阿肯娜媚也是为之咋舌的;有这等财力及八万依附的民众,就算养一支军队也是做得到的。眼下阿肯娜媚没有太好的法子,只是希望登基仪式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至少双方要维持表面的和平。
妮法娜拉也是明白其中关键的,她笑着道:“法老虽要对众神献祭,但谁也不能否认卡纳克是法老的财产,这座伟大的神庙从两百年前就破土动工了,凝结了数代法老的心血,大祭司不过是个看门人罢了。”
“谁说不是呢?”阿肯娜媚笑道:“妮法娜拉,至少你在卢克索就干得很好。可是诺曼大祭司呢,却把看门人做成了看门狗,让法老纡尊降贵去教训狗,也是可笑。”
妮法娜拉也失笑,想到诺曼那副胖得走不动路的样子,觉得皇妃的话说得真是有趣,但二人同为祭司,是多年同事,妮法娜拉还是有些不安:“如今我们不知道对方会怎样动手脚,未免有些被动,皇妃殿下,您记不记得当日在卢克索……”
阿肯娜媚当然记得,那时祷告图坦卡蒙健康的石板被人篡改了,虽然自己尽力补救,法老却仍然被人毒害,这是阿肯娜媚重生以来的第一憾事,她不由就想了许多:“你的意思是,有人会故技重施吗?几次三番都是这种手段,未免太过愚蠢了吧。”
“手段虽然愚蠢,却很奏效,毕竟在埃及这片国土上,信仰是最最要紧的。”妮法娜拉不无担忧地建议道:“主殿就在不远,检视一番总是有备无患。”
阿肯娜媚想想这话在理,对方要害人,不拘手段如何,奏效了就行,于是她也换了一身低阶祭司的衣服同妮法娜拉前去主殿,因为第二天的隆重仪式,一应物事准备好之后,是不准任何人留在那里的。阿肯娜媚和妮法娜拉的身份又不同旁人,对神庙内部十分了解,轻易就通过后殿的小道来到了正殿。
卫兵们都在阿蒙神广场上巡逻,后殿住着重要的人,地域又狭小,守备非常有限,二人没被发觉。主殿内一应码放着法老登基所需的一切器具,妮法娜拉是做熟的,只要扫了一眼,就发现大致并没有什么不对。
阿肯娜媚又上前检查细部,尤其是法老需要手执的两根权杖。
第一根权杖写着“权力主人”——即法老的真名,赋予他未来主持重大祭祀仪式的使命。而第二根写着“魔杖”,是一根团结他子民的牧人手杖。阿肯娜媚先前告诉赛那沙,他的法老真名是图特摩斯五世,并非一时心血来潮,是她结合赛那沙此人的军人出身,离开埃及前一早就决定好了的。
事实证明,妮法娜拉的担忧没错,那根镌刻法老真名的权杖,果然出了问题。如果明天赛那沙手执这根权杖在万众瞩目下登基,引起暴~乱都是有可能的。因为法老真名被换成了赛特之名,埃及传说中暴戾凶残的战神赛特,豹头人身,象征寸草不生的沙漠,因为杀害自己的哥哥奥西里斯法老而被认为是邪恶的力量。
设下这个陷阱的人,心思不可谓不恶毒。
连妮法娜拉都很意外,这些物事都是阿蒙神的祭司们一手布置的,要说他们不知情,根本没有人相信。但是这样的手段,无疑是要置未来法老于万劫不复之地,不可谓不恶毒,但是现在要赶制一根真名权杖,根本是不可能的。
在她的忧心忡忡中,阿肯娜媚却把权杖按着原样放了回去,在卫兵回来之前,拉着妮法娜拉小心地退了出去。
直到回了室内,阿肯娜媚都不发一言,妮法娜拉也难得急了起来,如若用了那根错误的真名权杖,后果不言而喻;但是法老登基没有真名权杖,后果同样不堪设想,这是把相关众人都架在火上烤:“皇妃,这要怎么办?”
“怎么办?就这么办!”阿肯娜媚气定神闲道:“要是现在发难,不但打草惊蛇,也不能把反对者置之死地。不如等他们发难,让幕后主使现身,再一网打尽。”
话是这么说,但是皇妃是达到目的了,可是法老该怎么办才好,妮法娜拉很有些为难。
阿肯娜媚似乎胸有成竹,对着窗外道:“阿努比斯,你在不在?”
妮法娜拉惊讶地看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那人戴着一个木制的豺狼头面具,根本不知长得什么样子。他进来后站在房间的阴影里,等着阿肯娜媚的吩咐。
“明天法老出现的时候,把那样东西准备好。”然后阿肯娜媚沉吟半晌道:“你现在就回一趟底比斯,把涅弗尔拉带来,就说我请她明天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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