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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媚祸传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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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七章
这座河岸的穆特女神庙小巧玲珑,是属于法老直辖管理的产业,里边除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女祭司,还有数位守寡的后妃,建筑师巧妙地让尼罗河穿过其间,灌溉了神庙内草木葱郁的庭院。
神庙后方还有一个大果园,果园附近住着一群来修习纺织技术的年轻女工。
因此兰特高地来的一群人声势壮大地进入女神庙的时候,其实是给里头的固有住客带来很多不便。女祭司吩咐年轻的纺织女工们不要乱跑,自己则和几位皇室寡妇一起去参见尊贵的法老。
法老受伤并不严重,因此由御医长带领各科医生围着查看很有些小题大做,不过穆特女神是医生们的守护神,这些医生还是学徒的时候就学会在这间神庙开会了,阿肯娜媚将所有人召集此地的举动并不会惹来无关人等的怀疑。
哈图谢御医长给法老的每处擦伤都做了细致的护理,止血药膏是用珍贵的磨碎的黄色赭石加上无花果汁、药西瓜和蜂蜜调制的。法老的烧伤也重新上了药裹绷带,哈图谢亲自取了尼罗河的黑泥并一些小家畜的粪便加热煮熟,磨碎后加入发酵过的啤酒,然后涂抹在受伤的肌肤上。
阿肯娜媚在一边帮手,把炒过的大麦和药西瓜磨成粉,混合干的金合欢树脂后,一起浸在油中,最后再将制成的油性敷料敷在烧伤程度较严重的部位。金合欢树脂有种甜酸的味道,能够很好地掩盖某些不雅的气味。哈图谢常年照顾法老的病情,阿肯娜媚已经成了他很有默契的助手。
漫长的治疗过程之后,法老总算吁出了口气,靠在木制镀金的睡榻上闭目养神,忍受着那种不算轻微的痛苦。
阿肯娜媚轻声问哈图谢:“换药的事情怎么说?”
御医长从怀里拿出一卷纸莎草纸,上面详细写了药方:“一天两次,擦伤的药膏我会留给皇妃,烧伤的药膏则要换成蜡、熟牛油、纸莎草和角豆树果实的混合油膏,不过皇妃亲自操作,总是令人放心的。”
阿肯娜媚仔细地收好,看着似乎已经熟睡的法老,朝御医长点了点头,二人正准备带着其他医生退出去,法老突然闭目问道:“西台皇子那处如何了?”
哈图谢连忙止住脚步,又跑了回来,恭敬答道:“因为法老的骨头经过检查没有任何问题,臣已经将专科的医生派去为西台皇子查看,这位医生并没有吩咐侍女来要求任何援助,想必没有大碍。”
法老先前被一群人围着,只觉得耳边轰隆隆嘈杂不堪,如今闭眼歇了歇,知道身体没有大碍不能怠慢神殿原来的主人,就吩咐阿肯娜媚:“祭司和妃子们还在等着,让她们进来吧。”
这些守寡的妃子都是他们父皇阿蒙霍特普四世的遗孀,人数大约在七八人。四世虽然身体欠佳,但作为法老在延续后代方面他很尽职,且能力极强,后宫妃子并不算少。而生了多于一个孩子的只有皇太后,姑且不论后来发生了什么,阿蒙霍特普四世对纳菲尔提提确有真心一片。
老妃们是第一次觐见法老夫妇,话题只好转到了先王身上,并且言语中也不时奉承了皇太后和法老的生母琪雅。
法老听得有些无聊,但是母亲琪雅依然触动了他那颗敏感的心,他让人拿来七弦竖琴以及响板铃鼓,对阿肯娜媚道:“唱那首歌给我听。”
阿肯娜媚才拿起竖琴起了调子,就已经有老妃听出了端倪,主动为其伴奏了。旧日宫廷里年资够长的老人们都知道,这是法老生母琪雅时时为先王献唱的一曲情歌。
“我将呼吸你唇间吹来的甜美气息,
我将每天注视着你的美丽,
我祈祷是为了能够听到你的声音,
清甜一如北方的清风,
你的肢体将因我的爱而年轻,
而你也将给我你那承载灵魂的双臂,
我将接受它,
并倚靠它生活,
你会为了我的永生呼唤我的名字,
并绵绵不息,
我的君主图坦卡蒙,
你会永远永远在世间停留,
像诸神般活着,
凌驾真理的上下埃及的王,
两地之主,
上天降临在时间的美丽神子,
您将永生不朽。”
阿肯娜媚真切赞颂着法老此番能够大难不死,且殿内都是女眷和熟人,因此一向内向羞涩的她此番的情真意切令这些守寡多年的老妃也不由眼热起来,回忆起多年前的情怀。
她此时却并不知隔墙有耳,歌声全被有心人听了去。
赛那沙原本以为自己是骨折,正待在偏殿里等待医生的检视,但医生照例是必须先为法老服务的,赛那沙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得等着。
只不过伊尔邦尼调侃的眼神告诉赛那沙,医生再不来的话,这位聪明绝顶的书记官就会无聊到拿着皇子的断臂甩着玩了。难为伊尔邦尼,一直为赛那沙托着断臂,真是大材小用。
伊尔邦尼拿空闲的一只手摸摸自己梳得分毫不乱的光洁发丝,叹了口气道:“我的皇子,莫非法老真的伤重不成?要是这样的话,你这就只能算是轻伤了。”
“能让埃及的御医看诊,就算多等一刻又有什么关系。”赛那沙是有私心的,他没有告诉伊尔邦尼这次胳膊折了,也许和自己的陈年旧伤有关系。
如果说冶铁是西台的不传之秘,那么医术对埃及也有相同的意义,埃及的医生是整个大绿海周边最得重视的人才,若是埃及对外的使团里有医生的存在,对方国家会不惜代价好酒好肉好女人地供上,只求使团能多留些时日。
对于全民皆兵的高原之国西台来说,埃及在战场上伤兵存活率之高,足以抵消埃及无铁器的不利因素。至少在相同的受伤条件下,西台士兵那是铁定没救的,赛那沙就是为了让埃及御医给自己诊治以绝后患,才冒险拿自己有旧伤的手臂持枪挡了那半只车轮。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医生背着药箱匆匆而入,也不多话,入内就是直奔那条断胳膊而去,他这样年轻,赛那沙眼中不掩惊讶,至少他在西台国内接触到的医生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那医生或许是察觉了,他正需要一个话题转移病患的注意力:“顶尖的医生会在年老之后接受神职,为神庙服务,也方便普及传授医术。虽然在职的医生年轻,却都是经过穆特女神庙最严苛的考验的。”
赛那沙正一本正经地理解他话中关于埃及医术传授的流程,忽然听到自己骨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咯嗒”声,已经被重新接了上去,伊尔邦尼在边上看得毛骨悚然。
年轻医师打开箱子取药膏,不经意地问道:“不是骨折,只是肘部脱臼加扭伤,不过据我的判断,殿下不是第一次受伤吧?”
赛那沙微微颔首,心中却是由衷钦佩,但是碍于伊尔邦尼在场,他不好说得太详细,只好隐晦道:“我希望往后不要造成不便才好。”
御医当即表示理解:“如果皇子殿下不急着回国,我可以为您安排一个手术。”
赛那沙简直求之不得,毕竟在西台接受手术,那他有大部分概率必须去和自己早逝的母亲团聚,他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不过虽然对于手术非常向往,却不急在这时,赛那沙要趁时机火热,以感谢法老为借口,将法老身边有奸细的事情和盘托出。
御医并不建议赛那沙此时到处乱跑,他需要的是卧床静养,他的旧伤反复发作已经证明了静养的重要性,而且他以后最好少做剧烈运动。
但是赛那沙非常坚持,伶牙俐齿的伊尔邦尼也在一边帮腔,御医没有办法,只好嘱咐再三,才带着赛那沙前去大殿。而伊尔邦尼踌躇了一下,在耳光与美色之间迅速做出判断,发现自己爱美之心占了上风,自然是跟着赛那沙一同去了。
路过神庙的庭院时,一群年轻的纺织女工隔着河渠,吃吃笑着偷看风神俊朗的西台皇子,赛那沙看过去,她们又脸红着散开了。
这些都落在正为法老夫妇张罗点心饮料的安普苏眼里,此刻她正指挥着低阶祭司们忙碌着,看到可恶的西台人招蜂引蝶,不由从鼻腔里发出冷冷的“哼” 声,上前拦住了来人去路。
“这两个人不能去大殿,” 安普苏恶狠狠地对那个年轻的御医道:“皇妃说过不想再看见西台人。”
“我是去探望法老的。” 赛那沙面对安普苏的恶声恶气表现得非常有礼貌,甚至过于礼貌了,气得安普苏直发抖:“这位女官大人,你应当知道我是和法老一起受伤的。”
这样一来安普苏不好再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人走远,徒留她在原地生闷气。
离大殿近了,三人听到风里传来竖琴清越的“叮咚” 声,既然娱乐起来了,说明法老状况良好且心情不错,赛那沙重又镇定心神,整理着思绪,突的有歌声传来。
是一名年轻女子在歌唱,还是歌颂法老的情歌,有资格这么做的恐怕只有那位皇妃。她声音清甜,堪比河中莲花隐隐香气,但听得嗓音出略带羞涩,高音处甚至带着些可爱的颤颤,游离于各种宴会的赛那沙一听就知道这样的女子是养在深闺,鲜少在人前献艺。
这位皇妃似乎与上次那位凶悍地将他们赶出皇宫的样子并不相符,赛那沙和伊尔邦尼对望一眼,均起了无限好奇。
因为御医入内通报西台皇子求见,歌声乍停,赛那沙等待通传的时候,心内竟然莫名遗憾。
法老并不没有急着宣召,而是先谴退了无干女眷们,才低声问道:“西台皇子的伤情如何?”
御医全无隐瞒,一五一十道:“殿下并非原本预料的骨折,而是肘部的脱臼和扭伤,据臣的诊断,这脱臼是旧伤。”
法老来了兴趣:“这旧伤是怎么回事?” 他因为爱玩战车,也知道人的关节处若是受伤且没有好好保养,会演变为经常性的脱臼,他又追问道:“几次?”
“肘突的骨头都磨去了一块,次数不少,但臣下不敢确定,皇子殿下也没有说。”御医其实并不喜欢这种不听话的病人,但还是尽职尽责:“不过他愿意进行手术治疗。”
法老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手,除了缰绳隐约的勒痕,这双手干净得和女人一样,他记得赛那沙拉住他的时候,那双布满练剑之茧的有力的大掌,阿肯娜媚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扔了竖琴握住法老的双手,法老的眼中充满了感激,他清了清喉咙道:“让他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吐槽伊尔邦尼实在太有趣了,忍不住……
明天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面基了,会不会见光死咧?请待下文分解~~~
相爱的人要手拉手在一起哟
☆、18
第十八章
赛那沙入内的时候,只见法老神情慵懒斜卧在榻上,刚受伤那会儿他鲜血淋漓甚为可怖,在医生精心处理完之后,只见到隐约几处伤口。赛那沙这才觉得后怕,要是法老不幸罹难或者身受重伤,不要说有御医给他看诊,恐怕此刻已经被抓起来下狱了。
榻前跪坐着一个身着白色亚麻裙的女子,头发短短至颈,但质地柔顺乌亮,似乎不是假发。赛那沙松了一口气,这一路在埃及的旅程,他实在已经看到过太多光头的女子了。
这应该就是那位皇妃,她软腰倚在榻边鹦鹉毛的靠枕上,微微侧身在与法老说话,因她背对着自己,并无法看清面目。
亚麻裙胸前的绑带交叉,紧紧地勒住,外面一件精巧的珍珠披肩遮住大部春光,裙外脱了鞋的脚反而是这位皇妃无意间展览的一处妙地,深灰近墨的石地板上,雪花石膏般的幼洁细嫩昭示自己的存在。
那脚边的一架小小竖琴,表明了方才唱歌的果然是她。
赛那沙行了礼,法老的注意力才转移到他身上,可他五指仍亲昵地抚摩着阿肯娜媚的脸,又滑下她的脖颈感觉脉搏细微而快速的颤动,就如方才阿肯娜媚拨动竖琴唱着父母间的情歌撩动他的心弦那般,法老同样拨动着阿肯娜媚的感官,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悦。
赛那沙听到法老心不在焉地问道:“没有大碍了吗?”
“非常感谢您能够派出御医为我诊治,”赛那沙不好去看那对夫妻,只能将视线垂低,却偏偏恰好落在那只脚上:“御医建议我多留些时日,好进行手术根除病痛。”
“皇子殿下于我有救命的恩德,哈图谢,你只管派出最好的医师团队,务必将手术做得尽善尽美。”法老亲自开口,御医长自然无所不应,这时他想起阿肯娜媚应当没见过这两人,便指给她看:“阿肯娜媚,这便是西台的四皇子赛那沙·穆瓦塔里还有他的随从,就是这位皇子,在奔驰的马车上出手将我保全。”
阿肯娜媚咬咬唇,不情不愿地别过脸颔首示意,丝缎一般的发顺着她光洁的脸颊如尼罗河水般滑落下来,恰当好处地隐去了她的尴尬与别扭。塞那沙也知道双方前次不快,假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法老感觉到了阿肯娜媚的抗拒,相比赛那沙,伊尔邦尼倒是大大方方盯着这位美女看,可惜今日看不到那天的凌厉,就连脸都看不分明。
他心里正大叹可惜,法老已经下了榻朝他们走来,途中还似乎无意地扯落了一边的帷幕,轻纱披泄下来,彻底隐没了阿肯娜媚的身形。
法老指着伊尔邦尼笑道:“你叫什么?何以这样大胆?”
“臣乃是西台元老院第一书记官伊尔邦尼,我的工作就是记录一切值得记录的事物,譬如埃及皇妃的美丽。”伊尔邦尼丝毫不胆怯地言之凿凿,他太明白高贵的人们愿意听什么:“如果陛下允许,我还可以记得一百首以上的各种诗歌,来赞颂皇妃的美丽。”
法老似乎对他的专业能力颇为赞许,但显然并不想听那一百首诗歌,他对赛那沙更感兴趣:“那伊尔邦尼,你能否告诉我,赛那沙皇子的手臂最初是缘何受伤,之后又为何屡屡再犯呢?”
伊尔邦尼语塞,但他反应极快:“皇子为西台身先士卒,战场之上,人人身上都有陈年隐疴,皇子又怎能例外?”
如果他此刻抬头,一定会发觉法老的目光非常可怕,伊尔邦尼不知自己触到法老只能身处宫廷的隐痛,只逞一时口舌之快。但他好歹知道自己在别国宫廷,态度十分低眉顺目,虽惹人厌烦,但不至于糊涂到底。
赛那沙连忙解释道:“陛下,伊尔邦尼原为我兄长的近臣,此事他并不知情。要是您有兴致,我自然是知无不言的。”
帷幕后突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相比方才歌唱时似有若无的颤音,她此时的声线平稳持重,想是有法老在场,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原来你叫伊尔邦尼,是西台三皇子的近臣。难怪这样眼高于顶,三皇子身边美女如云,恐怕是你唱情歌他闻香,才练就这一身信手拈来一百首诗歌的本领。这样的兄长,这样的近臣,难怪对赛那沙皇子的伤势一无所知了。不过赛那沙皇子真是有意思,你没有自己的亲信吗?非要带着这样的一个人。”
伊尔邦尼平日一心扑在政务上,鲜少这样被妇人刻薄嘲讽,更甚者,这皇妃的话还带着挑拨离间。他想要反驳,却意识到这女子身份高贵,前次还把巴掌摔在他脸上。
为了赛那沙皇子要做的事,伊尔邦尼缄默不言,忍受了下来。
法老知道三皇子拒绝过埃及公主的一段陈年旧事,想是令阿肯娜媚不满,便挥挥手道:“既然皇妃不喜看到你,你先出去吧。”
须臾他想了想,指着还留在殿内的一群人,要他们全都出去,这时他突然看见哈图谢的御医团队里有个女子,便大感兴趣地叫住他们:“哈图谢,你这回招了一名女医生吗?”
哈图谢连忙带着那位女医生面对法老,这女子还很年轻,颈间带着代表医生身份的趋吉辟邪的绿松石项链,五官长得干净清秀,眉宇间带着医生特有的严谨,哈图谢指着她回答道:“这是半月前通过考核的新任肛肠科医生(原意是肛~门守护者),成绩十分优异。皇妃要召集所有医生,因此她也跟来了。”
法老简直笑不可抑,他直截了当地取笑阿肯娜媚:“亲爱的皇妃,你也太过小心了,竟然将肛~门守护者也招来了,”他对哈图谢的团队十分了解:“我看看,竟然还有兽医、牙医和女性专家。”
这些不相干的医生刚才都只能站在角落里,现在法老终于发现了,所有人都忍俊不禁,阿肯娜媚脸颊红透、浑身燥热,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还露在外面,便慢慢地想不引人注意地缩回裙中,赛那沙余光瞥见,嘴角笑意不减地看着那五个脚趾紧张得蜷了起来,须臾终于消失在裙摆中。
阿肯娜媚实在羞涩,在帷幕后忿忿道:“塞克那蒙,我要走了。”
“留下!”法老的语气不容置疑,阿肯娜媚于是没能成功避开,其他人看出法老欢欣已过,眼看要处理正事,都默默退了出去。
殿里只剩三人,法老问赛那沙:“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
他引着赛那沙一起坐到椅子上,神情像是一个新兵营出来的好友,还带着无限好奇,赛那沙对伊尔邦尼不能讲的话,在面对法老这样的陌生人时,反而没有障碍。
那年他十四岁,年长他一岁的兄长凯鲁已经去战车部队报道,那是在辛蒂皇妃被暗杀之后,两兄弟顿时失去了依仗,苏皮卢利乌玛一世毕竟是日理万机的皇帝,就算他有心护着,精力也十分有限。
何况他不久就又立了膝下有子且身份高贵的巴比伦公主做了正妃。
赛那沙相形之下日子更艰难一些,他还不到入伍的年纪,虽然被前皇妃收养,但是如今皇妃和生母都死了,甚至还不比身份最低下的二皇子过得自在。
一年到头里,凯鲁终于在铁列平神的祝祷日回来,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有说不完的话,晚上还睡在一张床上。
但是等着凯鲁回来的不只赛那沙,还有暗杀者。那人却把赛那沙误认为凯鲁,并不知床上躺了两个人,赛那沙还没有经过真正战场的磨练,依然只是个稚嫩的少年,虽然暗杀者没有得逞,但猝不及防的交手之下,赛那沙的手臂第一次脱臼。
出了这件事,赛那沙就去求皇帝让自己提早入伍,刚刚进了新兵营就遇到了鲁维族的叛乱,奉命前去镇压,赛那沙旧伤未愈的手臂第二次脱臼。
如今他二十二岁,加上这次遇险,同一处的脱臼已经是第六次了。赛那沙自己都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手臂真的就废了。
“六次。” 法老眨眨眼睛,似乎不可思议,他想起赛那沙在飞驰的马车上的那种决绝,不由问道:“你出手时,就从来没有犹豫吗?”
“性命交关之前,活命尚且不能,一条手臂算什么,” 赛那沙苦笑道:“但是现下动弹不得,还不如上战场呢!”
这看着光风霁月、少年得意的西台皇子,竟也有一段如此艰难的过去,即使他一同长大的兄长春风得意,难道他就不再如履薄冰了?法老想到那个神情倨傲的书记官,不由冷笑。又想到登基九年,自己依然被朝廷内外处处挚肘,又起了同病相怜之感。
阿肯娜媚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身侧双手却捏紧了裙摆。
她已听说了赛那沙是如何救下法老的,这样的勇士最后却消失在了埃及与西台两国的边界,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他当时之所以不敌,难道就是因为这处旧伤作祟吗?
作者有话要说: 阿肯娜媚的秀发啊,你遮住了美人儿的侧脸……严肃脸:我知道我要是把阿肯娜媚写成光头,你们一定会弃我而去的,所以请无视这个设定吧……
塞那沙看阿肯娜媚,此时就是普通的男人看女人,先是脸,再是胸、最后是腿,毫无杂念滴,不过小图就顺手放帘子啦,事不过三,剧透你们二人真正面对面的时候,保证都是单身,而且场景略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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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图夫妇俩的坐式雕像,可以说略丑么
☆、19
第十九章
想及此,阿肯娜媚有些痛恨自己曾经的不理世事。图坦卡蒙死后,自己一味沉浸于悲伤中,又因为皇太后的冷眼相待,在阿伊的逼婚下如一只被蜘蛛缠绕的蝴蝶般无力挣扎,情急之下竟然给西台皇帝写去了那样一封求婚信。
西台皇帝先时认为埃及人居心不良,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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