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晴明被邀当婶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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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这时，村民才发现了这个最靠村庄边侧的房屋已经在火焰的燃烧下化为了灰烬，那赌钱的父母跪倒在一片废墟前，大声呼喊：“我的房子啊，这可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你们，难道忘记你们的孩子还在屋里吗？”
　　抱着气息衰弱的婴儿，姑获鸟愤怒地看向那对夫妇，他们的孩子可是差点在那场火灾中被烧死了啊！他们竟然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这间破旧的房屋！
　　“你们根本就不配拥有孩子！”冲着那对呆愣的父母大喊了一声，姑获鸟低头，转而神色温柔地看向怀中的婴儿，语气坚决地说道：“这个孩子，我会带回山林中抚养，等他长大了，就会让他回到你们的身边。”
　　不再理会众人的错愕，姑获鸟抱着婴儿，带着满身的伤痕，向着山林的方向走去，突然后脑勺一阵剧痛，姑获鸟身体踉跄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那孩子父亲手中正拿着一把铁锹，神色惊恐地看着她，孩子母亲这时也趁机从姑获鸟怀中抢回了孩子，对着身后赶来救火的其他村民喊道：“就是这个妖怪，她不仅烧了我们家的房子，还想要抢我的孩子！”
　　“大家，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妖怪，不然下次着火的就是你们家了！”
　　在妇人的这一句话带动下，众多村民也拥了上来，抄起身边的工具就开始击打在姑获鸟身上。姑获鸟本就一身的伤口，这下子鲜血更是染红了她整个衣衫，在这过程中，姑获鸟的手下意识摸上腰间的伞……
　　“姑姑，我想要守护人类的平安，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记忆中晴明大人的笑容依旧温暖温柔，姑获鸟缓缓收回了手，不，她怎么能够用晴明大人赐予的力量去伤害人类呢？可是就这样要死了吗？好不甘心啊。
　　“呀……咿呀……”
　　妇人的孩子到这时才恢复了生气，窝在妇人的怀中，一双肉肉的小手却是朝着姑获鸟伸过来，一边嘟囔着，像是在感谢姑获鸟的相救。姑获鸟见此，扯着唇角上扬，勉强地对着那婴孩笑了一下，同时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他，但又是一铁锹重重地砸在她的头顶上，血刹那间流下，染红了眼前的视线，向上伸着的手也无力地垂下。
　　这就是最后了吗？晴明大人，我恐怕……再也无法与您相见了呢。
　　【茨木童子＋酒吞童子】
　　“不能再让人类这样下去了，姑姑她真的会死的！”
　　茨木童子站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看着这边姑获鸟被村民暴打，再也忍无可忍，打算下去救下姑获鸟，被身边同样卧坐在树杈间的酒吞童子伸出一只手揽住，“冷静点，茨木童子。”
　　“挚友，难道你忘记了吗？刚刚来到晴明身边的时候，我们无比弱小，是姑姑一手将我们带大……”
　　明白酒吞童子是不想要插手人类间的事情才拦下他，可是那躺在地上流了一地鲜血的，是他们的姑姑啊，是带他们打御魂打觉醒的姑获鸟啊！茨木童子还想要说些什么来劝下酒吞童子的时候，就看见酒吞童子举起手上的酒壶饮了一大口，然后赤红着一双眼，怒视着茨木童子，咆哮着打断他的话。
　　“可是安倍晴明，他已经不见了！他抛弃我们了茨木童子！”
　　“你以为姑获鸟那么强大为什么不对人类出手？因为她承诺过晴明那家伙，她会将他珍爱之物守护好的，包括那些贪婪残忍自私的人类！”
　　“你现在要怎么去救她？杀了所有的村民吗？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够对人类下手吗？在遇见了那家伙后！”不仅是茨木童子，酒吞童子此时看向那些村民的目光也像是要把他们撕碎一样，明明这在以前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但偏偏在遇见那家伙，在遇见安倍晴明后……
　　“茨木，酒吞，我最大的心愿呢，就是让所有人都能够幸福快乐地活下去，所以你们绝对不可以伤害人类哦。”
　　呵，呵呵呵，不伤害人类？那么人类现在来伤害我们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啊晴明！
　　握起拳头，酒吞童子怒锤了一下树干，那棵粗壮的大树顿时被砸出一个树洞来，收起了脸上的情绪，酒吞童子仰天再饮了一口酒，接着跳下树，向着山林更深处走去。
　　“走吧，茨木童子，那是姑姑自己的选择。”
　　“挚友……”
　　看着酒吞童子有些孤寂的背影，在夕阳的映照下，被拉成了一道直线，茨木童子喉咙梗了一下，缓缓闭上眼眸，一滴清泪从他的眼角处流下，划过整个脸庞，最后从下巴处滴落到尘土中消失不见。
　　妖怪究竟会不会流眼泪呢？
　　估计是不会的吧？那他现在为什么在哭呢，真丢人啊，看来还是他不够强大，看他的挚友，那个被称为“鬼王”的强大妖怪，无论是遇见什么的事情，他行走的步伐从未停止过。
　　如果有一天，他停下了脚步，那就一定是因为晴明回来了。可是，晴明，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要怎样，你才会回来？
　　【萤草】
　　听山林中的小妖怪说起山底下的村庄打死了一个鸟类妖怪时，萤草就隐隐有了一种不安感，童男童女，还有一直被人类觊觎金黄色羽毛的以津真天，他们……都还好吧？到了夜间，月色正空，萤草没有听从同伴们的劝告，偷偷摸摸地跑来了村庄中，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如果是童男他们可怎么办？
　　晴明大人离开后，他们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不过童男童女貌似很喜欢人类呢，经常也和人类待在一起，如果……如果……萤草简直不敢想象下去，壮起胆，萤草捧着蒲公英继续在黑压压的村庄中走着。
　　好可怕啊晴明大人，如果此刻您在我的身边就好了，那么别说是人类的村庄，就算是地狱，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进去的。
　　“咿呀！”
　　正在冥想的时候，萤草不小心撞上了一个木柱，揉揉自己被撞疼的脑袋之后，她朝着那个木柱看去，在看见被绳索绑在木柱上已经失去声息的妖怪时，萤草愣在了原地，鼻子一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唯独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姑姑……”
　　尽管那只妖怪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浑身上下皆是伤口，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但萤草也认出来了，那就是姑获鸟啊，一直带着她长大的，宛若母亲一般的姑获鸟，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连忙抬起手擦了擦眼泪，萤草将蒲公英放到了一边，垫着脚尖费力地解着木柱上的绳索，在绳索解开的时候，姑获鸟没有了支撑就向着她压下来，莹草双手紧紧地抱着姑获鸟，后背摔到地上，传来一阵疼痛，但她的手却还是好好地护着姑获鸟，在痛感过后，莹草先爬起来，然后动作轻柔地将姑获鸟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伸出手，摇了摇姑获鸟的手臂，萤草轻声，怕是打扰了姑获鸟睡觉一样呼唤：“姑姑，醒来啦，快点醒来啦。”
　　说着眼泪又再流下，萤草一边擦着自己的眼泪，一边撇着嘴，咽呜地说道：“姑姑，晴明大人呢，一定只是离开一阵子的哦。你看，以前晴明大人不也好几天都没有回来嘛，可最后都会回来的，给我们带好多好吃的。所以啊，姑姑，你快点起来啊，你还要保护好庭院呢……不然晴明大人回来，看见庭院被毁了，一定会非常难过的……”
　　“姑姑，你为什么不说话？啊，好多的伤口，一定很疼吧。别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马上就不疼了哦，治愈之光！”
　　“治愈之光！”
　　……
　　萤草一遍遍地使用着治愈之光，可怀中的姑获鸟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直到精疲力尽，再也发不出治愈之光的时候，萤草终于大声地哭泣起来，就连手中的蒲公英都像是有感知一样，拉耸着脑袋，一幅低落的模样。

　　　　
第32章　弃游后的式神们（中）
　　萤草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被格外地放大，本是娇弱的少女哭起来却尤为地凄凌，听得让人心生恐惧。村民们白天打死了一只妖怪到了夜晚难免有些激动得睡不着，在这夜半时分，结果听见他们绑着那只妖怪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的哭声，心里就更是发憷。
　　鼓起勇气举了些火把，拿着铁锹之类的农用工具，几名成年壮汉决定一起来到这看一下，结果看见的却是一名瘦小的少女，在若无旁人地大声哭泣着，令村民更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怀中居然还躺着那妖怪的尸体。
　　“小姑娘……”
　　其中一个村民顿了顿脚步，有些迟疑地走上前来，在看见萤草怀里浑身上下青青紫紫，遍布伤口，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妖怪尸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有些僵硬地冲着萤草道：“小姑娘，这可是妖怪，你哪家的赶紧回去，不然被妖怪吃了我们可不管！”
　　“她，可有说要吃了你们？”
　　萤草终于止住了哭声，抬起手用掌腹擦了擦眼角处的泪珠，而后吸了吸鼻子询问了一句。在开口的时候嗓子里一片干疼，可再怎么疼，又怎么会比得上姑姑被这些人活活打死的痛楚呢？越想下去，萤草原本澄清的眸子中就越开始汇聚黑暗，在无人注意之时原本的色彩已经一点点的淡去。
　　“傻姑娘哟！妖怪哪会说要吃了你的，不过她可是确实烧了房子，想要抢孩子来吃的！幸亏啊，我们给她打死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打得这妖怪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看来妖怪什么的也不是那么了不起嘛！”
　　带头的那个村民大笑了一声，还沉浸在自己勇敢地消灭了一只妖怪，为民除害的喜悦之中。
　　“是啊是啊，要我说，那位晴明大人也没什么，都没看过他斩杀妖怪的，结果还受到天皇的重用，不过是个骗钱的神棍罢了。”
　　“哈哈哈，说的对，看样子我们也可以去京都要个官做做！阴阳师，哈哈杀妖怪什么的可是我们最擅长的了。”
　　这时，其他村民也开始应和之前那个人的话，对于妖怪的恐惧感逐渐退去，他们的语气也就变得自大狂妄起来。人类或许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自以为的了不起，做出一点点的成就便觉得可摘日月星辰，到头来，不过是一群外强中干的废物而已。
　　还在村民哈哈大笑的时候，突然站在萤草身边的那个村民被一根硕大的蒲公英击中了脑袋，血液瞬间便从头顶上欢快地流下来，那村民表情一凝，有些迟钝地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液，放下来看见一片殷红后愤怒地睁圆了眼，狰狞着面孔向手里还拿着蒲公英的萤草扑去。
　　“好意劝你，你竟然敢砸老子，你肯定和那妖怪是一伙的，看老子不杀了你！”
　　萤草眼疾手快地放下姑获鸟，就地一滚，避过了村民的袭击，然后站起身来，急步向前，靠近了那个还在对她穷追不舍的村民，在就要撞上的时候，萤草白嫩柔软的小手此时却像是最尖利的刀子一样穿过那名村民的胸膛。
　　在触及到心脏的时候，萤草使劲一扯，直接将那村民的心脏握在掌心，温热的血喷发出来，溅在萤草的脸上，在满地血光中，萤草拖着蒲公英，缓缓地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其他已经吓得僵住了的村民们。这时，她眼白已经转为了黑色，就连眸子也变得赤红，将手上的心脏扔到了一边，低垂着还在滴血的手，莹草向着剩下的村民们逼近。
　　“呵呵呵……呵呵呵，我就是妖怪哦，来杀了我啊，……阴阳师们？”
　　迈过那名村民的尸体，莹草不断地低声笑着，在那群村民大声喊着“妖怪啊！”，逃跑的时候，萤草敛下了笑容，眸光中一片冰冷，缓缓抬起那只染血的手，脚步迅速却不显得匆忙地向前走去。
　　几声惨叫之后，略显清冷的月光下，血液流淌了一地，残肢断臂交错地堆放着，而家家户户都已关实了门窗，谁也不敢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唯独萤草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堆尸体，将手上的火把丢了出去。橙黄色的火光映在她的眸中，逐渐恢复了原本的色彩，萤草微张开嘴，突然蹲下来，抱着怀里的蒲公英再次哭出声。
　　晴明大人，我……已经回不去了哦。
　　已经……无法再回到您的身边了。
　　从村庄离开的萤草妥善安置好了姑获鸟的尸体，然后赶往附近的阴阳寮，在看见那如晴明一样穿着蓝色狩衣的阴阳师时，萤草低垂着头，有些胆怯地上前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请，请封印我，阴阳师大人。”
　　“小草？”突然被一只小妖怪拽住了衣袖，那阴阳师疑惑地转身看着萤草，目光落在她衣服上沾染的大片血迹上，心下已是明白了不少。原来是被抛弃的式神，而且看这一身的罪孽，恐怕即便是她的主人回来了，也无法拯救她了。
　　“你，确定吗？”那名阴阳师再次询问了一遍，他明白萤草并不是什么坏的妖怪，可他也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什么办法了。妖怪一旦杀了人类后，其产生的快感是他们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如果再让萤草暴走下去，伤害更多的人类还不如现在就将她封印起来。或许有一日，她的罪孽洗去，便是解开封印重获自由的时刻。
　　“嗯，谢谢您。”
　　萤草在满目朝霞中朝着那个阴阳师点头微笑，被封印起来了，她就不会感到害怕了，不会害怕晴明大人万一回来了后，看见她这满身血腥的模样。
　　【荒＋一目连】
　　“有位式神逝去了，还有一位式神的气息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大抵是被封印起来了。”
　　荒站在神社前，眺望着远方的山林缓缓说道，他作为神之子，一直在注视着这个世间的一切，对于他曾经并肩战斗的同伴们自然也就用心了些，可荒没想到，仅仅是晴明离开的这么短时间，他就失去了两位好友。
　　而他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不能出手干预，曾经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他都不会给予任何的怜悯之心。
　　“没事的，只要晴明大人归来，无论多少次，都可以将他们从地狱中解救出来。”
　　神社的鸟居已经长满了青苔，底脚处发霉断裂，好在旁侧的树藤将自己的枝条绕了上去，维持着鸟居不会塌下来，而一目连就是依靠在树藤边，声音低沉但又十分坚定地说道。
　　“你原来还在等那家伙回来啊。……真是可笑，作为神明的你被人类抛弃了，你化为了妖怪也要守护着他们，但现在作为妖怪的你也被晴明抛弃了，你还能保持你那一颗温柔之心吗？”

　　　　
第33章　弃游后的式神们（下）
　　“你原来还在等那家伙回来啊。……真是可笑，作为神明的你被人类抛弃了，你化为了妖怪也要守护着他们，但现在作为妖怪的你也被晴明抛弃了，你还能保持你那一颗温柔之心吗？”
　　荒语气平淡但又十分愤恨地说道，他与一目连不同，一目连化为了妖怪也要去守护人类，而他则是恢复了神明之子的身份，对人类展开了复仇，这或许也就代表了他们永远不会走上同一条归途。
　　听出了荒声音里的不平，一目连低下头，目光凝在了一处，想起他初时来到晴明的身边时，晴明就说过：温柔是对自我的一种伤害，过于温柔的人最后大抵是没有好下场的，但即便如此，我们也还是要温柔，因为只有温柔的人多起来了，这个世界才会变得可爱，温柔本身便是一种强大。
　　想起那时的晴明，一目连叹了一口气，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如此温柔的晴明甘愿放弃了他们所有式神，独自一人去了他们怎么寻也寻不到的地方呢？当初是晴明将他们牵扯到了一起，现在晴明不在，所有的式神也就散了，再这样下去，就连荒也会离开他的身边吧？
　　“荒，晴明会回来的，无论何时，我都会等他回来，就算是这神社崩塌，这山石滚落，我也会站在这里，等待我们的主人归来。”
　　一目连拍了拍下摆处染上的灰尘，缓缓站起身，转过来抚摸着斑驳的神社木柱，这神社估计是撑不了好久了，好在他已经化为了妖怪，不用担心他因为不再被人信奉而消失，不，即便是这样，他也坚信着晴明会记得他，会信奉他。
　　“龙神啊，如果能够让晴明回来，我愿意用我另外一只眼睛作为交换……”
　　一目连小声地祈祷着，这微薄的声音透过风，透过空气传入到荒的耳中，荒眉头微微向上皱起，斜着眸看向一目连，山林中乍起的微风抚起他刻意遮住右眼的发丝，露出曾经留下的伤口。
　　即便一直被伤害，也要选择温柔地对待他人吗？
　　晴明，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可惜，那个能够给予他解答的人，并不在这里呢。
　　“你要是双眼都瞎了，那家伙真回来了，你不也看不见他了？”唇角向上勾起，眸色渐渐浓郁起来，荒几步走到一目连的身侧，执起他一只手，抵在了自己的左侧半眯的眼上，正当一目连疑惑间，他又笑着解释道：“这次就拿我的眼睛交换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晴明，那家伙会回来的吧？”
　　“嗯，会回来的。”
　　【晴明】
　　身穿蓝色狩衣的阴阳师轻摇着纸扇，站在波光粼粼的湖面边上，比湖对岸吹过来的晚风更要温润的是他的笑容，淡色的唇线勾起的弧度完美，身姿修长挺拔，光是站在那处就生出一种遗世独立之感，更别说他还拥有着一般人皆比不上的俊雅相貌。
　　可此时，他的目光却是穿过湖面落在靠他边侧的一道黑色身影上，可以看得出那是一个高瘦的青年，穿着黑色的斗篷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但从颈脖处垂下来的银色发丝和那光是露出来就令人无限遐想的半边下巴都让人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没想到真的可以召回你，本来我只是打算试试看的。”
　　阴阳师首先打破了沉默，他不是很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为何要抛弃了自己的式神，在式神犯下杀人的罪孽，被封印时，他再次回到这妖怪丛生的平安京又有什么用呢？根本就是奇怪的人，不，说起来自己应当更加奇怪吧，居然为了一个被他封印起来的小妖怪而到处寻找她原来的主人。
　　“谢谢你封印了小草，但是……”那青年依旧低垂着头，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见他现在是何种神色，只是说到这里时，他语气停顿了一下，但是……？阴阳师“嗯？”了一声，疑惑地侧过脸专注地看着青年，没想到青年抬起两根手指，放在唇边开始念咒。
　　“灵缚·禁！”
　　“什么？”发着莹莹光芒的锁链袭向阴阳师，将他困在其中，动弹不得，越是挣扎，那锁链便束得越紧，这时阴阳师才发觉不好，是他太过大意了，愤怒地抬头看向青年大声道：“你想要做什么？安倍晴明！”
　　青年看上去依旧毫无波澜，并没有因为阴阳师指出他的身份而感到惊讶，甚至是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语气说出令阴阳师大惊失色的字眼。“解除封印。”
　　“你疯了吗？晴明，萤草她并不是作为妖怪弑人的，而是作为式神虐杀了人类，现在她的神格在逐渐崩离瓦解，一旦解除封印，她会彻底失去理智，变成人与妖都容不下只知道杀戮的怪物。”阴阳师还在试图劝说晴明，尽管他知道，晴明自身也是阴阳师，这些禁忌他不会不知道。
　　“哪又怎样？她是我的式神，即便是犯下了错，也该由我来承担才是。”
　　轻飘飘的话语落下之时，青年抬起头，恰好湖面上抚来的一阵清风将他的帽子吹落，露出一张极其清浚的面孔来，正是京都中人人称道的天才阴阳师，安倍晴明。此时，他湛蓝色的眸中发出冷冽的光，四处一扫，最终落在湖边一处不易为人发现的角落中。
　　那角落中有一颗娇小的蒲公英在迎风招摇着，晴明眼眸一眯，身上连仅有的温度都没有了，迈开步伐，走到那蒲公英的身边，晴明才低下身子，蹲了下来，动作轻柔地抚上那棵小小的蒲公英。
　　封印之地么？
　　再次站了起来，晴明执起旁边的一根木棍便在脚下的地面上画阵，摆好符纸，然后自己站在阵眼中心，开始缓缓念符。自他的脚下升起巨大的风暴，将晴明卷在其中，而站在不远处的阴阳师见此场景，动作更加剧烈地想要摆脱身上的锁链。
　　“晴明，你是想要以一己之力承担萤草的罪孽吗？你可知道你这样是会死的！”
　　对于犯了错的式神绝对不能留下，重则封印，轻则解除主仆契约，否则拥有的其他式神也会被传染，最终毁了整个阴阳寮，但其实还有一种术法可以解救犯了错的式神，就是其主召唤出已经丧失神格的式神，以自身充满纯正灵气的血肉喂养，一边净化式神身上的戾气，如果成功了，即便是神明，也无法再对被净化后的式神做出处罚。
　　可关键在于，这个术法从来没有成功过的案例，本身式神犯下足以令神格崩塌的事情就少，而为了式神甘愿忍受血肉被蚕食之痛的阴阳师就更少了，极个别的阴阳师在进行这个术法时始终无法唤回式神的神智，最终被发疯的式神一点点地撕裂食尽，无人可以拯救。
　　晴明选择了用这个术法来拯救小草，无疑和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我不会死，绝对不会。”
　　风暴中晴明的声音清浅地传来，等到风开始停息的时候，尘土落下，阵法中出现了一只张牙咧嘴，浑身上下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