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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赤潮-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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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我做得到,请尽管说。”
    为了他那句‘这是我的家园…’,力所能及的事,我也不会推托。
    男人面色一喜,不知怎么又倁躇片刻,而后他起身站到我一米开外,深深地鞠下躬,“请您离开这个岛屿,可以吗?”
    “实在很对不起,只是…”男人保持着折腰的姿态,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
    过了很久很久,直到这男人不再说话,却也仍旧把头埋得很低很低,不肯起身;我盯着对方落在膝盖位置将裤子布料攥得皱起纹路的双手,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道歉呢?”
    只是请求我离开的人,只为故乡心惊胆战的人,其实算是受害者的人,为什么反过来对我这个即将引发灾难的人道歉呢?
    经理先生的朋友透露的信息很明显了,那些撤走的资金,他上司交代的事,银行总部其他人的避之不及,说到底都是海军要对七水之都采取行动。
    目标不巧正是我这个两亿七千九百万的赏金犯。
    西海奥哈拉是一个提示,也算是警告…毁于战火的,我的故乡之一,经理先生的朋友要说的是屠魔令。
    也算是难得,他竟有这样肯不顾自己的朋友。
    男人浑身一颤,半晌方才慢慢直起身,那张终于抬高的脸,面上残余水渍,一双眼睛更是红通通的,“真的很抱歉,提起您的故乡…”
    “我,我只是…”他象是不知该怎么说,一时就这么哽住。
    我闭了闭眼睛,沉沉呼出一口气,掩去眼底最后一丝狞厉,才重新睁开眼睛,放缓了表情,轻声回答,“明天我就走,若是不巧道路已经被封锁…”
    '全能之书'的咒文卡尚未恢复,尤其是几种作用于空间转换的,也不知为什么,可能是我之前过于频繁使用的缘故,造成咒文卡修复时间比预期缓慢。
    如果天亮后立刻出行,我只能选择别的交通工具,可是这样就无法保证什么,海军方面一旦行动,首先要做的就是封锁七水之都通向外界的渠道。
    加上那船工说过,水之诸神要来了。
    或许真的是命运…那种让岛屿居民无比戒备的飓风灾难,也是一种天然的包围圈,海军如果掐准时间,还真就瓮中捉鳖。
    皱了皱眉,看着神情微变的男人,我多叹了口气,“无论会发生什么,我可以保证,七水之都不会因为我的关系,重蹈当年奥哈拉的覆辙。”
    我能做出的保证,也只能如此。
    …………分割线…………
    结束这场谈话,回到房间躺进被褥,我怎么也没办法安心入梦。
    滚来滚去无数回,最后我睁着眼睛,愣愣盯住眼前;床幔遮蔽天光,视野所见一片昏暗,原本该是与往常无异的夜晚,睡眠却不知所踪。
    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片火海。
    映彻整个黑夜的,连天空都要烧穿的猩红。
    我仿佛还能嗅到浓烈硝烟,被轰炸的森林哔啵作响,烧灼的蛋白质散发焦臭…整座岛屿无声哀嚎,末日一般悲惨。
    沸腾的海风,炮弹呼啸着扑向民众搭乘的避难船…
    叔叔、婶婶、我的弟弟,无数张我认得不认得的脸…一瞬间化为灰烬。
    刻骨难忘的记忆,那种怨毒,即便是已经将八岁的意识彻底分割出去,我仍旧辗转难眠,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一点一点的侵蚀理智。
    眼前的黑幕变得更加浓厚,我抬手攥着衣襟,微微喘息…蒙昧中,身侧有东西动了动,刺入混沌的脑海。
    我重重呼出一口气,松开揪着布料的手指,另一手盖到抖动的被褥上,不轻不重地拍抚,片刻之后,感觉到那抹不安渐渐消失,又收回手转而压在眼睛上。
    “吓着你了,对不起。”我低低的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隔了一会儿,被褥蠕动几下,圆润温热触感贴到腰际,蹭了蹭,就乖乖的不动了。
    摸索着用手背触了触,我终于闭起眼睛。
    …………
    察觉房间内的异样那刻,正是我迷迷糊糊欲睡不睡的时候。
    刹那间阴冷的压迫感,犹如一滴冰水直直砸在眉心,我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瞳孔不自觉缩紧。
    来人凭空出现,真正进入这个房间的却只有一位,行进时无声无息;另外还有一道存在感半隐半露,象是隔着空气站在别的地方…
    真正的空间能力者?
    说起来,这个世界真正与空间相关的恶魔果实能力,还真没遇见过,缪斯号廊桥制造者其能力更类似积木或者魔方,变化万端的场所,是能力者将整座海上浮城切割成无数份,最后任意堆叠拼接。
    然而此刻出现的,确确实实是撕开裂缝将两处场所接驳。
    原来真的有?我微微勾起嘴角。
    电光火石间心头掠过无数杂念,那道掩饰得极好的气息已经掩到床边,几乎同一时间,垂落的床幔裂开一线。
    外面同样昏暗,我盯着几乎无法辨别的墨黑,柔声问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来人蓦地一僵,显然是反应不及,这一瞬间的疏忽使得附着在床幔上,早已恭候多时的细黑丝线猛地扑上去。
    几下微不可察的动荡,床幔随即掩阖,密闭的床里多出一道频率有些失序的心音。
    “外面那位别动,不然你的同伴死定了。”
    丢下一句话给等在角落空气裂缝里的另一位,我缓缓坐起身,按开床头灯,然后好整以暇探手扣住斜躺在身侧,被裹得象只草履虫的不速之客。
    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位蒙着头面,一色黑衣的…男人,长着一双冰冷而恐怖的眼睛,墨黑瞳色,盯着人看的眼神,如蓄势待发的野兽。
    抬起另一手覆上去缓缓游移,领略一番结实紧绷的肢体线条,我挑了挑眉,不怀好意的舔舔嘴唇,“你的味道闻起来不错。”正好饿了,当个宵夜怎么样?
    闻言,来人眼底掠过一丝混杂出乎意料与恼火的神采,然而转瞬间他又平静下来,被人制住要害命在旦夕,眸光竟也波澜不起。
    那是一种对生命彻底的漠视,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人。
    …………
    我啧了声,收起作乱的手,并且松开缠在对方咽喉上的丝线力道,“有事请说,没事你就去死吧——”
    过了一会儿,仰躺着动弹不得的男人森然开口,“妮可。罗宾。”声线阴冷低沉,与他那一身气质颇是相得。
    “废话!”我没好气的哼一声,眼睛落到床幔处,阴测测笑了笑,“再接近一步试试?信不信落在我手上的人,连尸体也不给你留下。”
    几秒钟前骤然逼近的存在感猛地停滞,我收回注意力,把视线落到捕获的这位身上,“我到七水之都也有几天,你们现在才找上门,我想应该不是冲着我的项上人头来的。”
    “海军——”想了想,我立刻否定自己的猜测,“你的气息和在小巷里遇见那小哥类似,不是海军,也不是海贼。”
    停顿片刻,我眯起眼睛,多少有些不愉快起来,“世界政府的情报机关,你是间谍?”
    落在我眼底的,这人的眼睛,刹那间瞳孔收缩如针尖,沉沉瞳色更是晦暗混沌,“你知道了什么?”他压低声线,音色嘶哑,眼眸瞳色映着光几经变化,戒备中带着杀意。
    “不,我只是能辨别出来,你与那小哥身上都带着黑暗气息,一眼就能看出来…”我静静与之对视,半晌,勾了勾嘴角,慢慢俯下去,“那种白色的黑暗。”
    男人浑身一僵,下一刻缠绕着他的黑丝骤然收紧,割开衣料,深深嵌入皮肤…
    腥甜血气在鼻端蔓延开,我舔了舔对方皮开肉绽的脖颈,卷走几滴温热,随即又收回他身上所有黑丝,自顾自钻回被子,扯过枕头塞在腰上,半倚半靠。
    “滚吧——”连痛都不会喊,真没意思。
    仰躺在被褥上的男人沉默几秒钟,挣扎着坐起身,一手按住咽喉几乎切断气管的伤口,掀开床幔,跃了出去。
    脚一落地,男人微微一晃,随着他稍显剧烈的动作,有浓腻的铁锈味迸射而出。
    朝前栽倒的男人被外面的同伙接住,另外那人倒吸一口气,却也没做什么,只是架住男人,带着他迅速后退,看过来的眼睛,目光充满惊惧。
    …………
    注视这一幕的我,无声微笑,不杀人已经手下留情,哪里容得下你全身而退呢?
    要不是现在动手,可能会被海军知道已经打草惊蛇,那些黑色丝线象渔网一样,只需再多点力,能当场把人分成无数份。
    退到角落的两人,以如我预计一半也出乎意料的方式离开。
    那位等在外面的高大男人,反手在身后空气里开出一道类似门的东西,随后这两位始终不敢转身的人就保持面朝我的姿势,跌入门后。
    不多时,空气中最后一缕余波归于平静。
    我冷笑一声,勾了勾指尖,停在床柱边缘的黑丝松开勾起的帘幔,随后,拉下半立的枕头,放平自己,继续被中断的睡眠。

  ☆、第八十四章

这个晚上的后半夜,简直象诅咒一样,接二连三被惊动,是个人都要火冒三丈,更不用说我原本睡眠就不好。
    陷入浑浑噩噩状态的我;在反射神经第三次发出警告的一瞬间;猛地起身,抄过枕头;附上一层念力;然后将它恶狠狠地砸了出去。
    因为睡眠严重不足导致的怒意,刹那间拔高到了烽火燎原的程度;我杀气腾腾磨牙,“还有完没完?!”
    一个两个总喜欢悄没声半夜三更摸进人家房间;真要逼得我下狠手了还是怎样?
    脱离指尖的绵软睡枕霎时堪比岩石坚硬,呼啸着笔直撞开遮蔽视线的床幔,顺势将其切断,颇具遮光效果的织锦布料无声无息坠落;带起一阵凉风,同时也将微亮光线送进来。
    视野所及沐浴在一层柔和浅蓝里,此时却已是夜色将尽。
    睡前明明是关好的窗户半开半阖,很显然,这位到访之人正是通过它潜入,薄纱窗帘随着卷进来的晨风微微摇曳,再往外,高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视线压低些,我死死瞪住房间中央那道高大身影。
    引发我恨怒的访客,巧妙避开投掷而去的凶器,一言不发立在那,背着光看不清神色,一手抓住那颗可怜的枕头,周身气息起伏不定,掩不住冷酷与杀意。
    …………
    这人始终不动也不言语,阴影中的眼睛,眸光几经变化,良久,直勾勾盯着人看的眼神,渐渐生出几许侵略意味。
    我缓缓眯起眼睛,正要开口,身侧被褥间蓦地一阵滚动,随后是闷闷的咿咿呀呀声…
    小家伙醒了?!
    我倏然一惊,根本顾不得说什么还是做什么,忙不迭扭过身,一把拉高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只生怕动作慢些,就把小东西闷出个好歹来。
    原本不会出现如此凶残状况,可是昨儿突发状况接踵而至,为了确保安全,只能委屈小东西严严实实躲在被褥间。
    掀高有些重量的双层被子,一眼就看到四脚朝天的小家伙,正在那蹬手蹬脚,等我把遮盖物推到床角,这小东西张开肉肉小嘴,叽叽咕咕,表情…似乎不是很高兴?
    好吧好吧~一晚上担惊受怕不够还被裹得密不透风,确实是我不对啊——
    我探手挠挠那圆滚滚小肚子,得到扭动几下的回应之后又抱起来,一手托着屁屁一面让小家伙挨到肩膀上,轻轻拍抚,嘴里一边给予补偿,“不生气早餐就吃两颗果子。”
    生气就木有料,要知道一次一颗正正好是可以负担的范围,再多一颗余下数量就要递减,所谓朝三暮四,╮(╯▽╰)╭。
    软乎乎圆溜溜的小身子趴在我脖子边,发出吚吚呜呜的抗议,不过介于小家伙的发言内容我基本靠猜,所以,个人表示,就算能感应到愤怒情绪,我也当做不知情的。
    …………
    漫无边际的安慰了一会儿,我把小东西平放下来,随手取过搁在床头的连衣裤,把它拎高些,眯着眼睛,曼声哄道,“是你喜欢的海蓝色哦~来我们穿上。”
    说完,我俯下去,小心翼翼开始为小家伙着装…藕节一样的小手小脚,柔弱的小身子,象是不留神就会伤到似的,所以,每次我都必须全神贯注,屏息以待。
    好不容易替小家伙整装完毕,抱起今日看似一颗水果糖的小东西,我沉沉呼出一口气,这才有功夫搭理房间里多出来的人。
    方才那一阵兵荒马乱里,这人已经走到附近,就站在不足一只手臂距离的床边,此刻面上带着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神情,目光错也不错盯着我怀里的小家伙。
    而之所以我放任对方莫名其妙的举动,是因为他散发的气息没了先前那份阴冷压抑。
    原因不明,只是从我慌慌张张抱起小家伙,粘在身上的视线就变得诡谲难明,那些几乎要将血液悉数冻结的戾气,隐隐约约的疯狂,一瞬间竟消失无踪。
    连同室内温度也回暖。
    这人静静站了好一会儿,忽地抬手将枕头放到床头我原先睡的位置,之后才低声开口,“男孩女孩?”说话间他往床里微微倾身,眼神很奇怪的变得柔和。
    “哈?”我一愣,嘴角重重一抽,“连夜赶来就为问这个?”
    看他一身风尘仆仆,发梢衣角透着晨露与海潮气息,明显是长途跋涉,算上海军本部与七水之都两地所处距离,和此人一贯行事风格…
    这位海军大将,青雉库赞,多半是踩着单车,以他那自然系恶魔果实能力在海上冻出一条通道杀过来的吧?
    上下打量他几眼,挑了挑眉,我哼笑一声,“换个说辞,别好象你被我抛弃,时隔数月忽然又听说我偷偷生了你的孩子一样啊~”
    “妄想症也是一种病态,青雉大将。”
    …………
    被这样直白嘲讽,他竟也不恼,神色平和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放低音调,说道,“啊啦啦~小小姐还是这么不留情面。”
    声线慵懒低沉,说话时眼底晕染浅浅笑意,“当时小小姐确实抛弃了我,不是吗?”
    许是见我的表情霎时狰狞似鬼,这位海军大将又抬手作投降状,“其实…我现在休假来着,小小姐杀气别这么重。”
    休假你个大头鬼!“再换个说辞,要更新鲜的。”我翻出死鱼眼,阴森森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上回你也说自己休假。”结果弄得我自断一手,落荒而逃。
    闻言,海军大将抬高原已经落下的右手,摸摸鼻子,又挠挠头发,嘟囔几声,眼神一阵飘移,停顿好久方才继续说道,“好吧——我是为了小小姐来的。”
    一边说一边拿手在浑身上下乱拍,直到把他自己那身马甲衬衣长裤内外口袋全部翻一遍,最后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递过来,“这个给你。”
    我无声的挑高眉梢,纹丝不动。
    等了好一会儿,海军大将讪讪地将纸团展开,垂眼看了看复又抬高视线,“嘛~参谋部的信函,措词素来陈腔滥调,小小姐不耐烦看,也没关系。”
    将手中纸页团成团,又塞回口袋,他把脸微微侧过一边,“那什么…”语气颇是倁躇,眼角有一下没一下斜觑,“我来问小小姐,是否愿意成为新一任七武海。”
    嗯?我怔了怔,嘴角一撇,正想回绝好让他立刻滚蛋,结果这人根本不在意我会不会回答的样子,又慢腾腾地抬手捶肩膀,一副伤筋动骨命不久矣的颓废表情。
    “赶了整夜的路,好险没睡着掉进海里——”捶完肩膀的海军大将,开始打哈欠,语气跟着越发不着调起来,“诶诶~小小姐别着急给我答案。”
    “至少让我多呆两天啊~得到答案要立刻回本部,难得假期可就泡汤了。”
    他懒洋洋的抬高眼睛,“等我睡醒了,跟我约会吧~小小姐。”
    …………
    这位既不会说话,更不会好好听别人说话的海军大将,作出决定后自顾自蹬掉鞋子,视而不见我杀意凛然的视线,一脸困顿地往床铺上爬。
    期间精确躲过我几次飞踹,趁隙卷走堆在床角的被褥,飞快地躺倒顺便把自己裹成蚕蛹状,只留下黑色卷毛后脑勺。
    片刻之后,背对着我,霸占大半个床位的海军大将发出熟睡的呼噜声。
    磨了好一阵牙,忍了又忍,最后险险压下心头暴涨的怒气,我冷哼一声,低头看了看怀里始终安静的小家伙。
    裹着海蓝连衣裤的小家伙恰好也望着我,对上我的目光,肉嘟嘟的脸这才绽开一朵笑容,眼瞳深处隐匿的惊惧缓缓褪去,眸光变得晶澈透亮。
    小东西一直很敏感,也乖巧得叫人心疼。
    几乎是与生俱来的,能够清晰辨别每个接近的人类对其怀有的态度,也因为这样,之前青雉库赞几次打量,才弄得小家伙惊吓不已。
    海军大将或许并未对小家伙抱有恶意,只不过也肯定不是什么特别喜欢,虽然后来他收敛所有情绪,却已经迟了。
    我叹了口气,把明显被吓着的小东西打横抱着,轻轻左右摇晃,一边低头亲了亲小家伙儿的眉心,然后,又亲了亲。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到小家伙散发出来的气息变得欢快,我就往床沿挪动,准备带着小家伙一起去梳洗。
    往常是可以暂时放在一边的,可是如今多出个会让小家伙惶惶不安的海军大将…诶~还是带着一起去浴室。
    …………
    因为只能腾出一只手,所以我花了比往日多出许多的时间才打理好自己。
    等到抱着小家伙从浴室出来,怀里这颗小水果糖已经完全恢复,正蹬手蹬脚试图攥我没能扎起来的头发,嘴里一边吚吚呜呜。
    “轻点轻点,等下我斑秃怎么办?”
    对于每日都必须和小家伙争夺不小心被揪住的发梢一事,我个人表示非常苦恼。
    “果子果子——”我尝试着以食物诱惑之,结果这小吃货嗷呜一声撞上来,脑袋埋到我脖颈边连着那搓头发一起咬进嘴里。
    肉肉的,软糯糯的触感…滴下的口水沾湿领子…我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剪头发了?”
    听到海军大将含含糊糊的说话声,我正在寒毛倒竖,也就不愿意搭理,只抬眼瞥过去一眼就飞快移开,脚下继续往房间放置儿童椅的角落走。
    说起来,这位海军大将真真是叫人不知如何形容。
    我与他两人之间事实上深仇大恨,本应该不死不休,偏生不知怎地,这人就有本事把气氛拗成蒙昧不明,甚至象老夫老妻相处的日常模式。
    好不容易劝阻了小家伙开荤的意图,把那圆滚滚小身子放到儿童椅里面,还未完全直起身,整个人就蓦地一僵。
    脑后多出一道气息。
    “你剪头发了。”
    声线低沉浑厚,咫尺间,温热呼吸拂过我的耳朵;与之前相同的言语,前一句是问句,后一句却隐匿某种诡谲意味。
    …………
    保持着倾身姿态,我从仰高头的小家伙眼瞳里看到自己微变的脸色。
    即使一直没敢低估这人的实力,此刻我仍是止不住诧异;能在一无所察间靠到如此接近,这么多年来,遇见过的两只手就能点满。
    当然,这指的是我处于全盛时期。
    然而在这个世界,除了另一位大将,黄猿波鲁萨利诺,还未曾遇见过第三个。
    刹那间脑海转过无数念头,我眯了眯眼睛,慢慢地放松下来。
    就目前身体情况,正面为敌,还需要等上一两年,毕竟气的量不在饱和状态,我想这大概是持有的'全能之书'与法则有所抵触,造成部分咒文卡无法显现,气的运转在某个程度也存在壁障。
    所以…不必急于两败俱伤。
    …………
    静默中,那人的手探过来,眼角余光中,我看到雪白袖口反衬小麦色手腕,圆圆的蛳螺骨,修长指尖撩起散落的发丝将它们挽到耳后。
    指腹带着粗粝茧子,游移间滑过脸颊与脖颈,异样的触感,带起我浑身止不住颤抖。
    他放低了声音,耳语般低喃,一语双关笑道,“小小姐果然很敏感。”

  ☆、第八十五章

刹那间,我觉得从头发丝到后脚跟一阵寒颤,又因为顾忌着近在咫尺的小家伙;没办法真的发狠拼命,只一个手肘过去;意图把人逼开些。
    却不想;身后这位海军大将躲也不躲,生生接下那记侧击,闷哼一声;他蓦地擒着我的手肘往后一拖,自己顺势欺身上前,两人顿时撞到一起。
    “啊啦啦~小小姐可不能再乱动了;要知道——”这人缓缓俯低过来;沙哑的声线;带出若有似无的异样情绪,“清晨可是男人最躁动的时候呢~”
    “小小姐又这样诱人。”口中慢慢悠悠说着;一边松开对我手肘的禁锢;指尖沿着前臂一路游移,直到我的手腕重新落入他的掌控,用带着粗粝茧子的指腹反复摩挲。
    粗糙温热手掌,滚烫黏湿的触感…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直视前方,命令自己忽略这些若即若离的撩拨,隔着薄薄布料,背脊贴到略显冰凉的精实线条,碰触的位置,他的温度逐渐灼升。
    不知过了多久,眩晕中听见他彷如梦呓般的低喃,“小小姐…”紊乱的心跳,呼吸间透出刻意隐忍喘音,却停下来不再有进一步动作。
    片刻之后忽的轻声叹息,他直起身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开些,“如果更进一步,事后小小姐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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