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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笑浮生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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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姑娘……”
  “两位!今日有关这位少侠究竟是人是……魔之事我暂且不管,总而言之!你们能否替这花妖遂愿,我也好快些收拾阵仗走人。”无舟心里焦急难耐,她扯着发辫看不得他们拖拖拉拉。
  
  七宝钗乃阿风娘亲的贴身之物,裴勿笑心中终是有些不舍得,可转念一想,兴许真能为战小哥多留些时日,于是便咬咬牙将发钗递出,她信阿风也会作出如此选择。
  哪知此举被战小哥拦下,他双目冷然地截住她的想法,不许她用宝钗作为交换。
  “战泽封,那你回答我,这七宝钗若是赠给筝瑶,对你是否有用?”
  战泽封抿紧好看的唇,片刻打破默然,仍是坚持着说:“不准!”
  “你……小哥,我知道……”裴勿笑拉住他衣袖,苦恼地开口,“你看重自己与阿风之间的那些牵绊,而我也不该随意将他娘亲的遗物给予他人……可今时今日换做阿风,他会怎么做?他得知自己的七宝钗能换得你留驻,又怎会不深感欣慰?这才是七宝钗最好的归宿,不是吗?”
  
  战泽封皱起眉头极不甘愿,黑瞳汇起难以描述的暗涌,最终将头点的勉为其难。
  筝瑶用双手郑重地接过七宝钗,声声情唤之中自有他人难晓的爱慕,“治理大人……如今上至碧落下黄泉,我已觉不出你的仙踪……可我若想再见你……唯有修仙!即使身在这幽暗不见天日的狭小妖罐之中,只要对着这两件信物,日子便不会枯燥……”
  她起身飞旋妙舞,腾芳千载的花瓣绕了战泽封几圈,落英遍地蔓于后林,缀满了情意绵暖,无舟取出身上一只铸满图腾的小罐,让花妖筝瑶飞落其中。
  
  “这塔寺顶楼供奉的原来正是上古神物七宝念珠,如今这珠子被筝瑶带走,想必主持与寺僧们可要为此忙上好一阵子了!”无舟笑得腼腆,似是一朵不轻易向人盛开的小花,“多谢二位贵人相助,若不是你们帮忙,她许不会轻易回这锁妖罐。”
  “无舟姑娘不用客气,你来自黑煞国么?我不是听说此国以军队强盛闻名?”裴勿笑看她分明是苗疆气息浓厚,且又懂得收妖,哪像是从军事国家走出的少女。
  “你定是漂洋过海来自彼方吧?咱们黑煞国分成两族,东渊族与北煞族,我是东渊族人。”无舟骄傲地向裴勿笑提起自己故乡。
  
  黑煞国的东渊族自古盛行蛊毒巫术,将妖怪封于锁妖罐内封于密阁乃是巫女与巫祝的除妖之本,此族文明源远流长,虽人口稀少却一直与北煞族相安无事地共处。而从罐中逃脱的花妖筝瑶自当算作漏网之鱼,无舟此次独行山河也就为捉尽顽妖。
  北煞族则占据着黑煞国三分之二的领土,领军的君主向来个个都嗜杀征战,其族人生性豪迈,体魄强壮。
  “我们正要去黑煞国……游玩,到时不知道无舟姑娘你有没有忙完。”
  “原来你们是要去黑煞国?这当口去不得!万万去不得!”无舟突然神色惊变,“如今东渊族蛮妖遍土,上百来只锁妖罐不知被何人皆数破了封印,花妖筝瑶那是性子温驯,有好些千年妖怪却是天性凶残!再者北煞族君主重病难治,各王争权夺位,局势骤乱!”
  
  这一番话不禁让裴勿笑心生担忧,他们好死不死地非要在这时候去那儿么。
  “若是咱们东渊族的觋影王肯出面一统黑煞该有多好……”无舟说完吐吐舌头,“不说了、不说了,有几只妖怪逃来这红蝶国为非作歹……我要赶快除尽妖孽才行!”
  她转身即要离开,裴勿笑赶忙与这黑巾少女道别,“无舟姑娘你自己也要小心……!”
  无舟的笑声在远处响起,“这红蝶国的人就是喜欢说些关心人的话!”
  一抹黑色裙裳已是花飞人渐远。
  
  裴勿笑松一口气,感叹这一场场的萍水因缘,“一位小小青衣婢女为了那位‘王’不肯投胎,入钗做鬼;一位紫纱筝瑶为了先知大人不愿飞天,只当花妖,这千年前的故事真是精彩!”
  而她自己虽然面对心中所想从不会争,亦不懂去抢,可她会用炙热的心去对抗世间最寒冷的一座冰山,信它终会融化。如此也已不枉此生,认得他,她就已不枉此生!
  战泽封伸手托住她的脸,她不知宿命给予他的悲痛与伤苦哪肯轻易罢休,他一个人走了这么久,如今为她留下,历经挫折他们是否真有未来可言?
  
  尸气侵身……她又怎会心里毫无排斥,为何她对此一语不发。
  他牵住她手,她亦握紧他手,两人情衷深切,她方想垫脚吻他俊脸,又好似想起要事,指着他只差将满山鸟雀吼得飞起,“小哥,那天在言欢楼……莫非你也是初吻?!”
  战泽封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持着剑将目光转去青天之上。她笑着抱紧他,满心喜悦。她以为自己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结果,只是他们都忘了劫数之后仍为劫数,而夙难之后,仍旧是夙难。
  ********
  荷塘旁,两人对立。
  “师弟,你自小性格洒脱,遇事总爱百般忍让、迁就彼此,如今师妹一事……你仍是步步留有余地,与她之间……究竟作何打算?”
  “不论她喜欢谁也好,不喜欢谁也罢,我心上只留下她一人,再也忘不了,师兄,我与封曾有‘永生花’之盟,他心里懂……我也愿他与八宝皆能快乐。”身旁树枝次第摇晃,“若她对我有一丝情谊,即便被旁人觉作荒谬至极……我也绝不在乎。”
  对方不解其意,只看他笑得温柔倍加。
  
  (滨椿湖。水边花坞)
  是夜,月皎夜色清,战泽封与裴勿笑回到水边花坞,推开版门,他们瞧见莫北辰与雷风曦皆数归队,两人正站在四合院里说着什么事。
  雷风曦今日有些异样,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他的身影一入眼,裴勿笑不自然地将双手交叉摆到身后,“阿风,你回来了?……欧阳大哥好不好?我今天见到无央师兄了……还有……”
  “方才秦大哥来看过咱们了。”莫北辰走到她跟前,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八宝,风曦哥说那位东方小棋王出了事。”
  
  雷风曦脸上挂了一丝疲态,他详尽地将自己在云水乡遇见的奇事转告他们,裴勿笑当然也不会信东方煜邪是会做出勾引有夫之妇这般下流事的花花王爷。
  “我们今天遇见了一位来自黑煞国的无舟姑娘,听过她那番话,我到是觉得东方煜邪铁定遇上了什么邪门的玩意,阿风,他这么大的人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别太为他操心。”虽说她对东方煜邪并无太大交情,不过自己也不愿看见棋王有何差错。
  战泽封低过头在她耳旁说了几个字,雷风曦心头一紧,更为确信了早先无央师兄告诉他的那些有关他们之间的发展。
  
  裴勿笑则朝战小哥点点头,支吾着对雷风曦开口,“有件事……是关于那支七宝钗的,你坐下来好好听我说一说……行不?”
  “我几时与你说过一个‘不’字?”他若有所指地笑笑。
  待裴勿笑将花妖与无舟的事向两人道完,雷风曦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是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意,从之前第一眼就已觉察出他的情绪低落,“阿风,你要怪就怪我……都是我擅自做主。”
  “不,只用区区一支发簪即能推迟‘大限’,想必这是我娘在天之灵的安排,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雷风曦感叹万分,终于露出以往亲切从容的笑,“封,你说是不是?她这可算得第二次救你了。”
  
  战泽封听后旧日往事如浪般翻涌侵入他的脑海,他的唇畔竟浮现出一抹微不可辨的怀念。
  他们两人不仅少时相识,战小哥还被阿风的娘亲救过一命?!如此看来,自己与他之间……
  裴勿笑眉眼间染上落败的神态,本想着与战泽封既然关系逐渐明朗,那也应与其他人将这事说明,如今却是什么都不可言说了。
  “北辰,你今天又是去了哪儿?”她只好将话题转移,环视名庄继而问道,“怪了,怎么不见阿袖?”
  
  莫北辰与雷风曦互看一眼,脸上皆泛暧昧,紫衫二少炯然有神地挥着指,“风曦哥让我去滨椿湖绸缎庄找了一位师傅,已为你们姑娘家备好了新衣裳,至于阿袖……适才她还缠着大哥想要……”
  “啥?!”
  “要拜师……”莫北辰不明她为何以为自己已将整句说完?那句子显然措词不当。
  
  裴勿笑语塞地假意笑了几声,雷风曦将她面上变化已拿捏神准,笑里满是调侃,“八宝的境界如今咱们三位已望尘莫及,莫庄主正于花坞里的池西楼见客,你若要找阿袖,不如就去那儿。”
  八宝姑娘听后当下就撤,战泽封见她与莫北辰走远,侧过一双冰似寒冬的双目与雷少将军对视,须臾过后,对方耸肩的举动里摆满不迫,笑得春暖花开。
  “既然应她要过好这一夜,你我当去尽力吧。”
  
  花坞内,裴勿笑的长裙扑棱开似一朵牡丹,她对着莫北辰面露喜悦道,“这又不是过新年,你们想的还挺周到。”
  莫北辰听着沾沾自喜,摸一摸后脑勺,“珣阳夜里别家千金都会换了平日里舍不得穿的锦瑟罗裙,我年年见着花花绿绿满大街。”
  她垂下头笑笑,看见白裙姝美的齐穆袖正坐一把月芽凳上,阿袖美人被白衣称得风中凌乱,且还笃定翘着二郎腿。
  
  “阿袖,我听北辰说……你想要……?”
  齐穆袖将那张美如碧月的脸一沉,火气蹭蹭往上冒,对住楼里厢房喊:“说的不错,我想要可他还不从呢!端的什么架子!”
  “阿袖,你在这儿可听见有何动静?那三位老人家不知从何处来,总爱隔着些时日就来找我大哥……”
  
  旋听房内一阵啸风刮裂了榆木门,他们三人被吓得不轻,楼内景物被烛火印的亮堂堂,地上是打翻的素面圈足银风炉,钣金成形。金樽列置,满眼灯月反被那身尊荣的华服微茫了心境,举止雍容的银发男子背手而立,不将正面对住朝着他施以大礼长身跪拜的三人,寥寥几字掷得轻似流水滴泉。
  “菊绘,送客,我乏了。”
  一旁本是见惯大场面的女侍如今面上也添了惨白,张嘴危危颤颤了半响,又瞅瞅自家主人,“这……爷……您再……”
  他怀三分不奈、七分无耐,催促地甩罢华袖。
  
  菊绘退开一步身子,忙是对着三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双膝跪地,“三位长老……菊绘也不好办……”
  其一白发髯公想再道话,身侧老友忙不迭地劝他莫要再提,他痛心疾首地长叹,“唉,天命难违……!”
  “天命?天下……”莫止渊闻言回过身来,一身淡装雅服让他居高临下,银发飘于耳际,威仪投入房外齐穆袖的眼底,她不知怎地向后退一步身子,他正像一块成色盛极的宝石,熠熠生光。
  莫止渊如掌沉浮的王者,抬头自嘲地问道:“天下于我何加焉?”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战小哥与雷将军的纠葛……纠结了……
好吧,三P什么的……最难了……
至于阿袖与莫止渊……我更是不想说啥了……




51

若待花似锦(二) 。。。 
 
 
  (滨椿湖。花坞)
  镜水夜来风荷香,池西楼傍水而筑,乃是莫止渊会访友人或独自静休的书楼,滨椿湖城中人人皆知这水边花坞的主人绝非庸碌之辈,然而甚少有人可靠近此地,莫止渊也好寻得片刻清静。
  莫北辰了然自己兄长性情,他每每身在花坞即是处于生人勿进的状态,娘亲曾拿他这长子说笑,称除非是皇帝老子来这儿找他品茗对弈,他方给几分面子,否则其余前辈后生一概拒之门外。
  
  现下三位长者登门拜访实属破格,不过莫北辰自小就见过他们,可他却不知这举止怪异的三人从何而来,为的又是什么。
  密密朦朦的烛光拂在三位近似花甲之年的长老身后,白瓷花瓶碎满一地,斯太菊随风飘了几毫厘。
  菊绘脸色烦忧地将他们扶起,低语几句后亲身送了客,正巧雷风曦走近池西楼,他瞧着被深幽内力所波及的一派狼狈场面,不由跨步进入房内。
  
  “莫庄主果真内功浓厚,晚辈深表尊敬。”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施施然地找过两把椅子,好让随他入内的裴勿笑与齐穆袖有位可坐。
  莫止渊与以往齐穆袖他们见过的男性皆不相同,他虽与令南将军同为二十七、八岁的成熟男人,可百里胥内敛忠诚,莫止渊却一身煊赫,这便是地道的君臣之分。
  “雷少将军,近日你们火烧烟淮坊,可知是闯下了大祸?”莫止渊不与他客道,直入正题,“试问你们有谁能斩除严荡龙这祸根?野火烧不尽那即是死灰复燃,如今朝廷四处官银被盗,山贼作乱,殛诛盟吃不了亏,自当将这笔账算回来……”
  
  “那时也只有下下之策可行,如今让莫庄主多费心了。”雷风曦对他满心敬重,“听闻庄主自绾仙国回来后遇上些麻烦?此外花染姑娘……她的事不知庄主……”
  “让她成为贴身侍女之前,我将她身世查过一番,此中凡是牵涉到的关系早有人妥善安置,可谓滴水不漏……至于其他……即是鄙人家事,不劳少将军你们多为操心。”莫止渊也知花染死前对雷风曦甚怀情意,这才对他吐露几句。
  而听他一提家事,雷风曦也不再多问,莫庄主虽面挂笑意,可显然花染一事是牵涉到莫止渊自己的私人恩怨,他要再不知好歹地追根到底,那是自讨没趣,“雷某还有一个疑问,莫庄主如今知晓两位姑娘的身份,百夜猿的袭击您也已有耳闻,这绾仙国是否有何风吹草动之势?”
  
  莫止渊听闻他提及神隐圣女,下意识地将目光向右边一扫,迎住白裳姑娘满含挑衅意味的眼神,他微微将眉一皱,“绾仙国暂未查得内幕,不过我另有嘱咐,神华教祭司绝非善类,且他牵涉诸多关系,此番你们前往黑煞国正是最凶险的时刻,切记往后若是再遇上他……要放些心眼。”
  黑煞国的动乱裴勿笑也已得知,她听莫止渊话中含义好似巫影祭司也会出现在黑煞国之内。
  “大哥,那三位老头又来找你做什么?究竟所谓何事?!”莫北辰眼中含着无处诉说的愤懑。
  莫止渊对他温尔一笑,银丝呈出夺目的韶华,“你何须操心这些?稍后让菊绘煎茶,你与我应是好好彻夜长谈。”
  
  这两兄弟的“感情”果然醇厚!齐穆袖看莫止渊对人对事的态度竟可分得如此明晰,她心生敬仰,忍不住跑去他面前咋呼,“莫庄主!今夜花好月圆,你就收了我这徒弟吧!”
  这姑娘还真是挺能折腾,自他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替她改了那副荷花图后,此人便缠住他直嚷着要拜师学艺,好在莫庄主是早知她从异界而来,否则他定要找大夫来好好为她诊断。
  “莫庄主,您别不理我呀,如果你收我做徒弟,除了侍寝之外,我保证你说啥我就做啥!”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唯有莫止渊淡定自若,菊绘前脚才踏回房中,他即刻掂了掂袖子,“菊绘,吩咐下人将客房打点好,天色不早了,两位姑娘该是回房休息了。”
  
  眼看他将她彻底无视,齐穆袖不依不饶地扒住对方左臂,“莫庄主,我都夸你像我爸了,说明咱们有缘分,你收我这徒弟又不会吃亏……”
  莫北辰看着亲兄长脸色逐变苍白,不由佩服起阿袖的能耐,而裴勿笑探头望了半天没见战小哥人影,莫非这神秘主义者又一个人不出声地去了何处?
  
  雷风曦看着自己与她并排而立,可心知他们之间已生出一道鸿沟,他不知要如何才可跨过,“八宝,封让我转告你,他有事外出,去去就回。”
  “真的是他要你转告我的吗?还是他只告诉了你一个人。”裴勿笑吃味地嘟囔道。
  他欲待不说,看向窗外星月明朗,“今夜微风月圆,你陪我走一路荷塘月色,成吗?”
  她不知为何听得凄凄凉凉,眼里尽是他清若朗星的投影,心里反复盘着他的声音。
  ********
  (滨椿湖。某处湖畔)
  湖边风乱,夜雾中不见半点星光,荒烟叶乱水冰冷,似有一把火在他胸口燃烧。
  战泽封勉力跨着步子,一步一步走至湖边,倏忽身上泛出青紫色仙气,然则无论如何都无法被自身吸纳。这便是花妖筝瑶给予他的修为么……
  他右手仍旧握着那把沉重的黑金古剑,其剑未有黑布包裹,在长空下净显光利,剑影重重。前方水月风来,战泽封将那些紫气凝聚至右手,向住湖边施发,本是幽沉的湖水翻涌出了形态,水珠不断凝聚滚动,越旋越高,最终成水态的巨型苍鸟之王,如一头万年神兽。
  
  他步致美妙似流霜的水色苍鸟前,想要以浑身气力来控制它。
  天心月到,一抹亮光落入他眼,这苍鸟如他玩伴,挥起湖水形成的双翅,在他面前低下了头,战泽封伸出右手,碰触它的额头。在清夜无人知晓的良辰中,这一片夜色里的渺茫云水,他独自凝眉伤神。
  不知从何来了萤火虫,轻舞飞扬陪伴与他,柑橘色的荧煌碎影落在他衣袂之上,茫茫尘世间,他怅然立在一只凭空虚幻的高大苍鸟前。月华如水,静得好似世界只剩下了一个他,绝世难得的俊容与这沉沉夜色相和。
  
  战泽封试问眼前的水灵,要怎样才能跨越这漫漫长河,要怎样才能与她身处同一个天地。
  然则筋骨气脉突变,两股相驳相斥的力量囚住了他,自己险些站立不稳,将长剑赶忙撑入土壤。庞大的水型苍鸟失去依护般瞬间瓦解,轰鸣的水声响起,跌落湖中的强势水汽扑面而来,打湿了整身。血脉乱涌,他双目瞬如一潭寒水。
  
  盘起双脚打坐好一阵,战泽封抹去嘴角血丝,虚弱地按住胸口,内力失调,终是乱了一切……当初自己把这事想的太简单,如今已弄巧成拙。
  战泽封缄言的眉目充满不甘,为何命运非要将他拉拽至黑暗中那条与她截然相反的道路?他深深闭起双眼,脑海里忆起童年时与雷风曦之间的话语。
  
  “哎,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咱们是朋友了,对吗?”
  “我没有名字,也不需要朋友。”
  “你怎可能无名无姓呢?”
  “因为……我忘却来时路,亦寻不到归途……”
  他年,当他们再次相见,他说他叫战泽封,只是杀戮化成的影。因为……他忘却来时路,亦寻不到归途……
  ********
  七月中旬,珣阳夜。滨椿湖妆容盛大迎来佳节,万家灯火通明,迎神赛社十里彩灯相照,远山绿水更显可爱,花灯舞凤翔鸾盏盏绝妙,画桥下女子们高歌漫舞,笙簧尽欢声。
  莫庄主本与珣阳夜扯不上太大关联,可凑巧二弟生辰赶上这时日,于是他吩咐菊绘去安排了大舱容的彩船,且备好绮筵。
  
  裴勿笑对这位尽心尽职的大哥深表赞叹,想来性子冲动的二世祖如今也算个顶天立地的武林侠少了,告别山庄与一群好友结伴行天下,莫庄主作为大哥不知是否觉着欣慰。
  滨椿湖上风微浪息,花船款棹,银灯映着山影如一副泼墨国画,她与紫衣少年在这游船之上倚着雕栏,莫二少发上红绳飘溢元气,光如星斗,让人触目难移。
  “北辰……我总觉得你大哥很‘神奇’,你还记不记得兰路道长给阿袖的命批‘双龙戏蝶’?”
  
  裴勿笑见他点头便继续说道,“我称莫庄主就是双龙之一,她却说……既然是‘龙’,则与天下为关,莫止渊是武林名门的庄主不错,可他并未坐拥江山,但若你大哥只是‘庄主’,又怎会有君临天下的威严?还有昨晚我们见着的三位老者……他们竟然对莫庄主行那么大的礼!我很是不解。”
  “与生俱来的君威本就是个祸端。”莫北辰思绪飘远,“娘说若不是当今圣上深知大哥不爱人间琐事的性子,定要将他变作困兽……好让自己皇位稳固。”
  裴勿笑听得惊乍,“北辰,为何你与小宝皆是黑发黑眼,他却是一头银发?而且他与你们似有不同……”
  
  莫北辰与莫少宝的出色外貌(小宝那是三岁看到老……)绝对是继承了绾言玉想的美貌与莫梵天的神勇,但莫止渊的面容却英俊的与他们不像是一家人。
  “八宝,你、你……你到底想说什么?”莫北辰被她接连不断的质问弄得犯晕,踌躇地盯着她瞧。
  裴勿笑这才发觉自己太过鲁莽,赶忙摆了摆双手,闲闲笑道:“说来我与阿袖还发现一个有趣之处,咱们要去的黑煞国分为东渊族与北煞族是不是……莫止渊、莫北辰……你们两人的名字凑齐了一个黑煞国。”
  “黑煞国……”莫北辰眼中再无笑意,迎风叹一声,“八宝,你可知大哥此次从绾仙国归来后未回问天山庄是为何由?……正是因为有人在黑煞国国境见过我爹!大哥为察清此事,才逗留各地。”
  
  “你爹已失踪多年了是吗?可如今却……”
  “约是十多年了。”
  裴勿笑看的出他心里早已溃不成军,伸手搭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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