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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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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森起身拿起钟茗的化学卷子,铺到自己的桌面上,拿出笔来认认真真地帮钟茗订正那些错的地方,有几个看到林森举动的女生彼此又对看了一眼,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林森根本就没有去搭理。
    那些女生恨不得天下大乱才好!
    生活委员何志远手里攥着刚收的钱和记账本走过来,先看了钟茗的座位一眼,又朝着林森问了一句,“钟茗没有来啊?”
    林森抬起头,“嗯。”
    “啊?今天要交加课费,她不来的话以后就不能上辅导课了。”
    “一个人多少钱?”
    “九十二。”
    林森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八十四块钱,递给了何志远,何志远怔了怔,“一个人九十二元,你这些多了。”
    “不多,这是我和钟茗的。”

    孟烁和江琪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钟茗从保安室里走出来,在她身后刚好还跟着裴源。
    孟烁直接走上去扯住了钟茗,没好气地说道:“你干什么?你当初不是和我说好了再也不找她了吗?”
    钟茗镇定地说:“你把手给我放开,你喜欢的人在你身后站着呢。”
    孟烁回头看看江琪,江琪就站在他的身边,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错综复杂的矛盾,接着,他默默地把扯着钟茗的手给放开了。
    钟茗默默地理理头发,手指有点发抖,她回头对身后的裴源说:“我饿了。”
    裴源的目光已经在他们三个人之间转了半天,他听到了钟茗的话,就朝着不远处指了指,“那边有个面包屋,克里斯汀,行吗?”
    “克家的面包不好吃。”
    “那饿死你算了。”

    十分钟后,孟烁,裴源和江琪都坐在面包屋里,看着对面的钟茗大口大口地吃面包,裴源把咖啡推到了钟茗的面前。
    钟茗立刻露出了嫌弃的眼神,“我可从来没有打算和自己的味蕾过不去,咖啡还是算了吧。”
    孟烁刚要开口,钟茗立刻就堵住了他的话,“孟烁,拜托,你让我把这口面包吃完了行吗?我从早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过。”
    孟烁的话彻底被钟茗封锁了,但能忍住就不是孟烁了,他直接倒了杯水给钟茗,恼怒地说道:“你这就是自找的,你以前说过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女人,今天你不来找那个女人就没事!”
    “哪个女人?”钟茗认真地咬着面包,“你是说我妈啊?”
    “我真佩服你,你还能叫出这个妈来,你今天用一块板砖直接砸了你妈的车,还把你妈吓到心脏病发送到医院去了。”
    “谢谢佩服。”钟茗的干脆利索让孟烁彻底无言以对了,他用“凶狠”的目光注视了钟茗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算了,我不管你的事了,你以后也不要打我电话!”
    钟茗吃下最后一口面包,“我打电话是让你来帮我买单的,我没钱了,就算我再想在你面前死要面子,我也得承认,我真没钱了。”
    孟烁已经拿出了钱包,裴源坐在一旁沉默了半天,这回终于把头抬起来,静静地开口说道:“我刚才已经买完单了。”
    孟烁转头看看裴源,脸上有着明显不爽的表情,钟茗也看看裴源,她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可以再加六个甜甜圈吗?”

    他们四个人坐一辆公交车回学校。
    因为这个时间不早不晚,所以公交车上居然只有他们四个人,公交车司机看着四个穿一样校服的学生从他的面前鱼贯而上,分别坐下,开车的时候“嘿”的一声笑,“集体逃学谈恋爱呀?”
    孟烁笑嘻嘻地回应了一句,“是啊,叔叔你猜对了。”接着他亲昵无比伸手揽住了裴源的肩头。
    公交车一个猛烈的晃动,开车的司机一脸的目瞪口呆,江琪终于没好气地开口,“孟烁你不要又发神经病!”
    钟茗坐在最后排,她抱着怀里的甜甜圈纸袋,看着前面的孟烁和裴源,她觉得胸口好像是被温热的水包围着,随着公交车的行动,胸口里的温热一漾一漾地起伏着,让她难受到不行。
    裴源冷漠地拨开了孟烁的手,接着,伸手在刚刚被孟烁揽过的肩头上认真地拍了拍,回头坐到了钟茗的身边,剩下孟烁张口结舌地站在公交车厢的中央,半晌反应过来,气得破口大骂。
    “裴源你这个臭小子神气什么,老子的手又没有病毒!”
    “难说,同性恋很容易得艾滋病的!”
    “你给我闭嘴!”

    公交车行驶的时候有风从窗外带进来,四个人坐成了两排,钟茗和裴源一排,江琪和孟烁一排。
    钟茗抱着一纸袋甜甜圈,默默地看着窗外,裴源就坐在她的身边,离她那么近,钟茗甚至可以闻到从他身上传过来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她把头稍微地低了低,不想让风吹乱了自己的头发。
    坐在前排的江琪对孟烁小声地说:“你不应该那样说钟茗。”
    孟烁:“为什么?”
    “昨天钟年被人打了,是几个流氓联手打了钟年,我亲眼看到的,”江琪认真地对满脸愕然的孟烁说:“钟茗的妈妈一定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钟茗和钟年现在受到她的连累。”
    “……”

    后排的钟茗低头看着手里的甜甜圈,她的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是我妈打电话来让保安放我的吧?”
    裴源一直都跟那个保安在一起,所以他最清楚,他点点头,“嗯,是的。”
    车窗外的风,连绵不断地灌进来。
    但都是热风,鹭岛的夏天,总是让人无法忍受的热,满街的蝉鸣简直都能冲破人的耳膜,凤凰花开得如火似霞。
    只是心是冷的。
    钟茗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个句子,很俗套的句子——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寒冷的事情,那么到底什么时候,才有属于她的温暖来到呢,到底还要等多久……

    中午,钟年没去吃午饭。
    他一个人坐在体育馆里,守着体育馆里的冷气看书,才看了没几页,一纸袋甜甜圈落在了他的面前,钟年抬起头,看到了钟茗平静的脸,钟年十分意外地喊了一声,“姐,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吃的。”钟茗说。
    钟年从纸袋里拿出甜甜圈,咬了一口,他的嘴角都是伤口,吃起东西就会疼得厉害。
    他一面吸着气一面吃着甜甜圈,不一会就吃掉了两个,转过头来笑呵呵地看着钟茗,“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吵很久呢,我都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带着点天真和撒娇的笑容绽放在他伤痕累累的面孔上。
    钟茗皱着眉头,“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哦。”钟年依然笑呵呵地,又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甜甜圈来,撕了一块给钟茗,钟茗接过来,他们姐弟二人坐在体育馆的大阶梯上吃甜甜圈,周围一片空旷和宁静,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有阳光透过体育馆的大窗户照进来,把空气里无声漂浮的尘埃照得无所遁形。
    嘴里是甜甜圈的味道。
    钟茗觉得这一瞬间的感觉,是真的很幸福啊,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更多的,真的没想要太多,只要现在这样就好。
    她想这样,老天总该满足她了吧!
    体育馆外。
    默不作声地站在门外看了半天的孟烁把头转过来,他的嘴唇动了动,半天居然痞痞地嘿嘿一笑,“这种场面太煽情了,我觉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琪毫不客气地说:“你眼圈红了。”
    孟烁“啊”了一声,一脸疑惑的样子,接着用力地揉了一把眼睛,“不行,我受不了这种场面,我得走了,江琪,一会儿你和钟茗一起回班里吧。”
    “嗯。”
    江琪看着孟烁跑开。
    体育馆前面又是一大片露天操场,孟烁挺拔的身影很快地混入了那些在操场上打球的人流中去,江琪转过头,看到了依然站在那里的裴源,他的面孔已经隐到了阴影里,所以显得不那么苍白了,只是眼眸变得更加深邃,浓黑的眉宇透出犀利的味道来。
    他感觉到了江琪的目光,回过头来看了江琪一眼。
    江琪并没有打算掩饰什么,她直接迎着裴源犀利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对裴源说道:“裴源,你和牧泉是什么关系?”
    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小匕首,直接插到了裴源的胸口上去,裴源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给问懵住了。

    【二】

    很多年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记得这里。
    一起欢笑一起打闹的同学,纯白色的校服,还有教学楼前面火红的凤凰花,宿舍楼后面的流浪狗小白。
    在无法控制的漫长青春里,肆意尖叫的声音,一点点地刺穿了心的隔膜,血液逆流回心脏里,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发出疼痛的呼救声。
    这些,都遍布生命。

    傍晚放学的时候,钟茗被老师叫到了教师休息室,她站在教师休息室的门口,看到了坐在里面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叫章云,就在今天早上,钟茗跑到章云的小区,从书包里拿出一块板砖,砸了章云的车玻璃。
    章云坐在沙发上,她现在出奇的瘦,脸上的颧骨高高地耸了起来,火柴棍一般的胳膊看上去好像一折就会断了,钟茗甚至无法想象,她这样的身体是怎样去与桉按妈妈对打的,没错,那天在桉按家的电话里骂钟茗“小婊子”、“小骚货”的女人就是她。
    她和钟年的妈妈,章云。

    钟茗站在门口,看着章云。
    章云回头看到了钟茗,她站起来,朝着钟茗走近了几步,她伸出手臂,那消瘦的双手此刻青筋暴起,更像是无肉的骷髅,她的眼睛里闪动着钟茗久违了的温柔,她开口轻声说:“茗茗。”
    钟茗说:“你现在是到学校里来告发我的吗?”
    章云的手顿了顿,僵在了原地。
    钟茗看着她发白的面孔,心里一阵莫名的快意,继续说道:“求求你别告诉我老师,不然我会被学校开除的,我也没办法,我弟弟被你连累挨了顿打,我只能去找你了,我要是被学校开除了,我那个丧心病狂的爸会打死我的,你就当可怜我,别跟老师说行吗?”
    章云的嘴唇哆嗦着。
    钟茗的眼眸里痛恨一点点蔓延开来,就像是一颗毒牙在缓缓地向外流淌着毒汁,她的心跳快到不行,却还坚持着用最平静的口吻说:“求求你别告发我,我不想让我爸打我,他把家里的钱全都赌光了,我和钟年连饭都吃不上,要是再挨打,我和钟年会死的,就算是全世界都不要我们了,我们自己总要活下去吧。”

    也许这样才是最快意的报复!
    如毒箭一般犀利冷漠的话,用哀求的语气,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母亲。
    明明看到她已经摇摇欲坠,却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再给她一击,你知道这么多年我和钟年是怎么过得吗?你知道我和钟年多少次想要一起去死吗?你知道你把我和钟年丢到了一个怎样痛苦的深渊里吗?
    我们求过你不要走。
    我们真的求过你。
    仿佛是有蛰伏在她心里的恶魔,被瞬间惊醒,所以发出肆无忌惮的愤怒嚎叫声,叫嚣着要将她这个外壳反噬下去,她的眼眸里透出深深的阴翳,一如在深海内疯狂滋长起来的墨绿色水草。
    这么多年你都没用管过我和钟年,你现在出现了,却带给钟年那样大的伤害。
    我没有办法去原谅你。

    钟茗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教室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只有林森一个人还坐在位置上做练习册,他抬头看到钟茗走进来,便朝着她笑一笑,“原来你也没走呢啊。”
    钟茗点点头,“你也没走?”
    林森“嗯”了一声,“我还在等人呢。”
    他从桌膛里拿出一份卷子和几本练习册,递给了钟茗,“给,卷子我已经帮你订正过了,这些练习册都是刚发的,老师说要辅导课上讲,还有这个是今天你没来上课,所以我帮你抄的课堂笔记。”
    钟茗愕然地看着这一大堆东西,她看到那些崭新的练习册的时候眼前忽然一亮,“糟了,我忘记交加课费了。”
    “我已经帮你交了。”林森一脸平常,笑呵呵地说,“正好多带了钱,就帮你交了一份,你不用着急还,反正我已经帮你申请了学校的生活补助,等补助下来你再给我。”
    钟茗点点头,把林森给她的一摞子书本都放到了书包里,她把书包背好准备走的时候,林森叫了一声,“钟茗。”钟茗回过头,林森已经把一片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钟茗抬头看看林森。
    林森笑了笑,“你刚才哭了吧?脸上都脏成好几道了。”
    钟茗从林森的手里接过了纸巾,柔软的纸巾,细致的纹理,末端有一处小小的凹陷,那是林森的指印,似乎还残留着他手上的温度,清新的,平静的,像是阳光般温暖明亮的温度。
    钟茗离开教室没多一会儿,隔壁班级的一个男生走进来敲敲教室门,一脸无奈的表情,“林森你到底走不走啊?都什么时候了,你再不走我自己走了啊。”
    林森拎着书包走出来,笑呵呵地说道:“走吧。”
    “磨蹭了这么半天,你到底等谁呢?”
    “没等谁,快走吧。”

    【三】

    钟年去车棚取车的中途看到了江琪,江琪与一个人面对面站着,那个人想走,但江琪再一次拦住了那个人的去路,脸上一副“我没有那么好甩”的表情,“今天你不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哪也别想去!”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想逃是不是?”江琪一把抓住了裴源的校服,但她得到的是裴源激烈的反抗,他直接一甩手把江琪推到了一边去,怒气冲冲地喊道:“你到底有完没完?!我一看到你的脸就烦!你给我滚远点!”
    正是放学的时候,路上有很多学生,但几乎在裴源发出怒吼的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大家都愕然地看着裴源和江琪,江琪的脸皮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裴源理都没理她,直接掉头走了。
    江琪回头看到了钟年,
    这种情况下直接面对面,钟年比江琪还不好意思,他低着头,好像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抓了个正着一样小声地说道:“江琪姐。”
    江琪拉住钟年。钟年抬起头来看着江琪的脸,江琪摸了摸自己通红的面孔,低声说:“你替我跟你姐说一声,别跟裴源走得太近!”

    晚上,裴源刚走出电梯口,就听到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姨,我是裴源的同学。”
    “裴源不在家!”
    “我知道裴源不在家,我是来找裴源的爸爸的。”
    裴源先是一怔,接着眉头一皱,快步朝着家门口走去。
    果然就看到那个女人一脸不爽地站在门边,用冷漠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清秀的少年,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你找他干什么?是不是裴源在学校里惹了什么事?我就知道那小子消停不了几天!”
    林森刚要开口说话,后衣领忽然被人狠狠地拽住,他回过头,就看到裴源那张怒气冲冲的面孔,裴源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你给我过来!”
    就在裴源拖着林森往电梯口走的时候,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是那个女人用力地摔上了门,那么大的声音,林森甚至觉得那个女人是很想把门摔到他和裴源的脸上的。
    裴源按开电梯门,紧接着像是扔麻袋包一样把林森直接扔了进去,林森回过头用手去挡电梯,“裴源难道你想一辈子装自己是一个正常人吗?!”
    裴源冷笑,“我还有一辈子吗?”
    “滚!”
    气急败坏的林森直接就想从电梯里冲出来,但裴源在把他推回去的同时自己也跟着被拉进去,电梯门“叮”的一声,合拢起来!

    “你来的目的就是想告诉那个对我厌恶到极点的男人说我现在心力衰竭,活不了多久了?”
    “是,没错!”
    “滚你妈的吧!你真以为我爸知道我要不行了就会对我怎么样吗?我告诉你,他会把我赶出这个家门,再把我赶回到汕头去自生自灭!”
    “你少胡说!”
    “我没胡说,他就这么做过!”
    “……”
    “我告诉你,我的心脏病是遗传的,从我妈妈那里遗传来的,我爸没有钱,就直接把我扔到了医院里,要不是我哥偷跑到医院里去找我,那个医院的院长才找到了我爸,答应给我免费治疗,我他妈的早死了!从小到大,他的眼里只有我哥,我什么都不算!”

    电梯里一片安静。
    林森和裴源彼此对望着,林森的目光停留在裴源那张已经没有多少血色的面孔上,他的喉结无声地上下滚动了几下,裴源慢慢地垂着眼睛,他脸上的漠然犹如淡淡的霜。“我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别再让我回去。”
    “……”
    “我只想要这些,你就当帮帮我,你知道,我小时候每次到你家,看到你和你家里人在一起的时候,有多羡慕你吗?我不想再被我爸抛弃了。”

    林森怔怔地看着裴源,裴源脸上的悲伤让林森清楚地明白,他并没有说谎。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林森才想起自己和裴源都没有按电梯按钮,他赶紧伸手去摸电梯按钮,电梯里的灯马上又重新亮起,紧接着,眼前一片大亮的林森却僵在了原地,就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裴源忽然身体一震,他猛地捂住嘴巴,有鲜红的血从他指缝间涌出来……
    林森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裴源,裴源吐血的场面凝固在他的脑海里,他的背脊僵直,脑海里有无数相同的画面重叠起来。那一瞬间,他惊骇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从11楼到1楼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而时间的流逝,从出生到死亡,对某些人来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这也行只是短暂的一瞬,就像是从天空中划过的流星,在还没有许愿的瞬间,它就已经降落。
    电梯里的空气中弥漫的,是淡淡的血腥气息。
    裴源的手掌里是新鲜的血液,还有更多的血从他的鼻子里流出来,一片片地晕染到他胸前的衣服上。
    他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乌黑的眼眸里,一片平静的苍茫。
    永远也不需要知道将来在哪,生命只剩下苍白的寂寞和麻木的冰冷,内心充满了沮丧和绝望的他早就放弃了所有的努力和希望。
    也许下一秒,就是结束。

    电梯显示“1”,接着,“哗”的一声,电梯门朝着两边默默地退去,站在电梯外面的一个人映入了裴源和林森的眼帘,捂着满嘴血的裴源脸色立刻就变得很难看,他望着电梯外面的那个中年人,沙哑着声音喊了一声。
    “爸。”
    “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的声音很生冷。

    林森笔直地站在电梯里,感觉到后背似乎有一只小虫子在慢慢地爬,他抬头看着脸色惨淡的裴源,后来他伸出手,狠狠地照着裴源的胸口打了一拳,那一拳打得太狠,裴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直接倒在了电梯里面。
    林森低声说:“你他妈的去死好了!”
    林森听到裴源的爸爸喝道:“你怎么打人啊?”他上前把林森扯出电梯的时候,被揪扯出来的林森看到跌坐在电梯里的裴源。
    他的嘴上是鲜红的血迹,他望着林森,淡淡一笑,苍白的面孔好像是橱窗里冷漠的雕塑模特。
    他缓慢地对林森扯出了一个口型,“谢谢。”
    电梯门再也没有了阻挡,缓慢地在林森和裴源之间关闭,直到最后一丝缝隙也被完全地合拢,满嘴是血的裴源就这样被隔离在那一个狭小安静的空间里。
    就像是被留在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钟年在房间里做了一会儿作业,他听到了门声,有人回来了,钟年走出房间,他看到了钟茗站在门口,正在低着头脱鞋。
    钟年说:“姐。”
    钟茗“嗯”了一声,她换好了拖鞋之后抬起头来看看钟年,“你吃饭了吗?”
    钟年摇摇头。
    钟茗看看挂在客厅上的钟,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她把书包放在柜子上,转过头来对钟茗说:“我做饭,你炒菜,这样快点。”

    洁白的大米被泡在冷水里,钟茗伸手在里面一遍遍地搅动着,她的手被冰冷的自来水刺得一阵阵发疼。
    钟年说,“加点温水吧。”他给钟茗加了点温水之后,又细心地帮钟茗把衣袖挽上去。
    钟茗的目光停留在钟年的面孔上。
    钟年并没有察觉,他转过头去继续炒菜,灯光从头顶上照下来,钟年被笼罩在那种金黄色的光芒里。
    他的背影忽然变得有些模糊,就像是在学校的会客室里,章云那消瘦的身形,也曾一度变得这样的模糊。
    钟茗悄悄地擦干自己的眼泪,她低下头继续淘米,再也没说一句话,客厅里传来电话的铃声,钟茗把米盆递给钟年,自己走到客厅里接电话,电话是孟烁打来的,竟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口气,扯东扯西地说了半天,直到钟茗不耐烦了,警告他自己要挂电话了,孟烁才终于说道:
    “钟茗,乔圳这个人,你知道吗?”
    钟茗的身体僵了僵,“……”
    “钟茗?”
  “知道,不过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我妈是乔圳的二奶!”
  “……”孟烁默然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姓乔的贪污,你妈帮着那人受贿,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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