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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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祯武帝随手将折子往御案上一丢,道:“他假以何公器,又谋了什么私?”

御史回道:“镇远公一再开凿河堤行洪泄洪,的确遏制了水患,可若是细看镇远公开凿河堤之处,就可发现,他全然私心都避开了他家田庄所在之处。为何镇远公从不在他家田庄之处行洪泄洪,而是屡屡淹没他人的田庄?”

“因他不傻,在明知建堤时就做行洪泄洪之用的滩岸,置田建庄。”

不等有人附和,祯武帝忽然就一句,让那御史将满腹抨击的话语,全数烂在腹中。

也让不少因霍荣泄洪而遭了灾的人也都闭了嘴了。

他们可不想当朝承认自己是傻子,而且此次因泄洪遭灾最重的还不是他们,而是太后和王家,这两个大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现在的药不好使,都不止咳的,咳得全身都疼了。

正文 2501日的更新在这里

第三八回两全之法(四)

南阳伯王諲被祯武帝噎得胸口发疼。

“还是镇远公在不是泄洪之处开凿堤坝;淹了你家的田庄了?”祯武帝将那御史的奏折掷在地上。

就见那御史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好半天才回道:“镇远公……不曾。”

“既如此你弹劾镇远公镇远公假公济私就是无中生有。”祯武帝语气不疾不徐;却让人森冷得很;“朕以为今日你却现身说法;让你的同僚明白,何为假公济私。”

御史忙一叠声地叩首告饶,“臣……皇上恕罪……”

祯武帝放眼殿中看似俯首低眉,恭敬有礼的大臣们,“如今你们当中有太多的人不知民间疾苦;不懂时务实情的太多了,只听属下道听途说,便自以为纵观全局;开始捕风捉影,无中生有。此风绝不可长。从今往后敢再有这般凭空捏造者,下放当地,以身体察民情。”

一通训示,让千和殿中只剩下黑压压一片后脑勺。

罢了,这桩便算是过去了。

在王諲再三地用眼神示意催促之下,冯老太爷些许迟疑,但到底还是从武官之列中出来,两手持笏,垂首作揖,悲愤奏道:“请皇上为臣做主。”

祯武帝稍稍敛目看去,道:“冯老将军不必着急,慢慢讲来,若属实,朕定为你裁夺。”

冯老太爷稍稍抬头,只见他老泪纵横,悲切十分,“老臣已年迈,深知不能再为皇上分忧,故而在家中深居简出。臣一生戎马深知军中马匹良莠不齐,不及胡丹,便有心养马为朝廷储蓄良驹,以备战时所需。”

说到这,冯老太爷重重地叹了一口,“臣虽有三个儿子,却都是不懂庶务的,马场几次三番被人坑骗,以至于负债累累。臣就同三个儿子四处讨借银子已渡过难关。都知道臣家中艰难,各方亲友没有不支援的,唯独那镇远府和威震府看臣家中败落,三番两次地欺辱。昨日更是用一块烂石头当做重礼愚弄臣,闹得满城皆知。”

因昨日之事真是闹得不少人知道的,都说是金佛玉佛神石头等等,没想却是一块烂石头。

一时间殿中哗然,都在窃窃私语,“倘若真如老将军所说,那威震伯就真是可恶了。”等等之类的论断。

少时就有人出列直参霍榷,“威震伯目无尊长,实属不孝。”

“威震伯这是仗势欺人,实在可恨。”

“威震伯狂妄,今敢欺辱外祖父,他日谁又说得准不敢欺君犯上的。”

……

有说霍榷不是的,自然也有为他辩解的。

吵闹喧哗一时难止住,祯武帝用御案上的镇纸用力一拍。

“咚”的一声震响,这才镇住了底下的争执。

祯武帝道:“威震伯,老将军所说,你可有解释?”

霍榷慢条斯理,从容不迫地从文官之列中走出,揖过之后,道:“启禀皇上,臣的确昨个儿的确送了一块湖石到大将军府。”

冯老太爷一听霍榷认了,就忙道:“皇上你可听清楚了,他就用这么一块烂石头当做给臣的寿礼,愚弄欺辱老臣。”

祯武帝却不理会,又问道:“威震伯,你为何要送一块石头做寿礼愚弄老将军?”

霍榷回道:“启禀皇上,那是一块七窍玲珑石,有仙长说此石有镇宅之用。臣见外祖父这两年之中诸事不顺,便有心运回给外祖父置于大将军府中,镇一镇,煞一煞。昨日送石给大将军府臣的管事也是明白说过的,臣和家人也从未说过那是做寿礼的金玉之物,只是不想运回京城弄出这般动静,还被以讹传讹,成如今这般情景。”

冯老太爷一回想,的确不管是霍榷还是那位袁氏都不成亲口说过,那是做礼的贵重之物,什么都是他们自己人道听途说来的,还因此引来了旁人的羞辱。

祯武帝点点头,“说来说去原来还是谣言误会。”

事到如今,冯家已是当面撕破脸,那里是一句误会就能善罢甘休的,冯老太爷想也知道,倘若今日不把霍家弄倒,回头霍家就能收拾了他了,所以一定要弄出一个对他们家有利的声势来,他们才好下手班倒霍家的。

“皇上,此事儿臣就当是误会了,只是平日威震伯对臣家人的欺辱绝非误会。”冯老太爷满腔愤愤道。

霍榷向祯武帝又一揖,道:“启禀皇上,老将军教训的话自然有理,可臣自认对外祖父一家从不敢有半分的不敬的,老将军却这般说,臣肯请皇上准臣问一句老将军,臣到底何处对老将军一家不敬了?”

祯武帝道:“准。”

霍榷问罢了,冯老太爷立时就说霍榷是如何对他们家冷嘲冷风,如何拿五十两银子跟打发叫花子一般地打发他们,作践欺辱,绘声绘色一一细说了出来。

听罢,霍榷道:“启禀家中祖母一直对家母不满,这婆媳之间的官司,作为儿子小辈的不好评说,但因此祖母对老将军一家就有些了偏见,故而每回见到都有些教训之语,老将军却说是作践侮辱,臣以为过了。”

霍榷这般一说,不少在家中夹在婆媳之间的人,都深有感触的,不禁都点点头。

罢了,霍榷从衣袖从取出一叠纸张来,又道:“老将军说在他家人上门求助之时,臣袖手旁观只拿了五十两银子就打发了。”将手中的纸张稍早展开如纸扇,“这些是进来老将军家人到臣府中打饥荒要去的银子,每一份上头都有臣舅舅、舅母签押。”说罢,将纸张一掷在冯老太爷脚下。

群臣都探头去看,只见上头一份赫然写着白银一百两,底下果然有手印签名。

有人大约数了数,少说也又三四十份,这样一算来,就三四千两了。

冯老太爷不信,捡起来一一看过,虽只一份是记一百两的,其余的都是五两一记,且耐不住这么许多份的也不少了,且上头的签押的手印也假不了,故而他也没话好说了。

霍榷又道:“这还只是老将军家人近日来的要去,还没算上旧日里拿的,还有米粮、人参等。老将军还老当益壮,应该不用下官帮老将军算一算这里头拢共就直值多少两银子了。”

这时韩塬瀚出列道:“臣可为威震伯作证,臣巡城,就曾有见老将军三位公子从镇远府运出不少米粮等物。再看如今威震伯出示的凭证,可见威震伯并非如老将军说的这般,不敬不孝,轻狂无理。”

一旦有人为霍榷说话,不少人就趁机附和了。

冯老太爷哑口无言,只得在心中暗骂儿子媳妇们蠢,拿了银子还留凭证的。

等众人稍安静了,霍榷又拿出几份契书来,向祯武帝再揖道:“还有这些是老将军马场所欠下的债务契书,臣千方百计拿银子要回的。”说罢,又将契书呈上。

王永才迅速接契书过呈给祯武帝瞧。

祯武帝随手翻了翻契书,“朕只略略算了算,这里头所欠就有近五六万两银子了,也就说威震伯拿了近六万两银子赎回这些契书。”

顿时殿内又是哗然。

这些契书正是昨晚乔达通过他那些三教九流之徒要来的,自然没给上头所欠的那么多银子,只拿了两三千两银子就要回来了。

“这样一个为外祖父一家,操心劳累,尽心尽力的外孙,却得外祖父这般诋毁,若是朕,怕是要寒心了。”祯武帝道。

冯老太爷早就羞臊得无地自容了,再听祯武帝这么一说,就有些慌了。

霍榷却道:“所以请皇上容臣对老将军说一句话。”

“准了。”祯武帝大手一挥。

霍榷转身向冯老太爷,作揖,“老将军姓冯,下官姓霍,能帮老将军一家的下官已倾尽了全力,今后下官怕是要力不从心了,有不周之处请多担待。”

这话正是告诉冯老太爷和所有人,他霍榷姓霍,不姓冯,帮冯家是人情,不帮也有道理。

后头的话,就是说他们霍家从此同冯家不相干,因他们霍家已仁至义尽了。

冯老太爷没想到霍榷还有这一手,眼看着大势已去,冯老太爷忙挽留道:“阿榷,是我老糊涂了……”可不等他说完,霍榷就会文官之列中了。

祯武帝在上头危襟正坐地看着冯老太爷一时红,一时白,一时青的脸色,道:“老将军戎马一生,功勋卓著,朕还想再依仗老将军多几年的,可也正如老将军自己所言到底是年纪不小的人了,告老归闲的颐养天年才是人情道理,故而朕也不能再留老将军了。老将军今日就递告老折子吧。”

这下连俸禄都没了,冯老太爷想要说话,却见祯武帝已起身走了,王永才高唱道:“退朝。”

事儿已成定局,觉着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不止是冯老太爷还有王諲。

可冯家的麻烦还不止如此,等冯老太爷犹犹豫豫拖拖踏踏写了告老的折子,从宫里出来只见一堆人围在他家门前指指点点,多是指责。

冯老太爷让人过去瞧了来回话才知道,是周家的人闹上门来了。

因今日就是周家被刑押回乡的最后一日了,一大早就官府的人来要押送周家的人,周冯氏这才醒悟,冯家拿了银子不办事儿,周冯氏想去要回银子,可那里还能让他们四处走的。

正好遇上霍榷派去护送霍韵的府里侍卫,听了周家人细细一说。

领头的威震府侍卫是个机灵,给官差塞了些银子,说只要是这日里出了城,就不算抗旨了。

那些官差看在威震府和银子的份上,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这才有了周冯氏在冯家门外大骂,引来百姓围观。

正文 2513日的更新在这里

第三八回两全之法(五)

知道了缘故;冯老太爷理直气壮地上前呵斥周冯氏道:“放肆,成何体统;你到底还是我们冯家出来的,你看看你如今这副嘴脸;和刁妇有何区别,那里还有大家子的样子。”

周冯氏原见冯老太爷是长辈;还有些积威在;到底还是有些敬畏他的;可一想到大将军骗了他们周家最后的一点银子;不但不还,还把她从府里叉了出来;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任人指指点点。

再想到今后只能看霍韵的脸色,靠霍韵的嫁妆度日了,周冯氏就什么敬畏脸面都不顾了,对着冯老太爷就啐了一口,“呸,你个为老不尊的东西,不配同我说什么体统,我们家如今都落得这般田地了,你和你三个儿子还黑了心肝地把我们家最后的救命银子给昧了。今日来讨要了,你们就却死不认账,还把我给强叉了出来。姓冯的,我告诉你们,有吃了用了我们周家银子不还的,小心天打雷劈,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冯老太爷在宫里就憋着一股子气,再听周冯氏这般耍泼大闹,气就再添了几分,“好个倒打一耙的泼妇。”扬手照周冯氏的脸上就打去。

把周冯氏打了个踉跄,一头磕大将军府的石狮上。

虽未见血,却让周冯氏一时眩晕难止,慢慢跌坐到了地上。

也不知围观的人群中,是谁先喊了起来,“杀人了,出人命了。”

一时间百姓吓得四处奔走,推搡踩踏之间,冯老太爷一时趔趄险些没一屁股坐地上去。

周冯氏只觉着额角钝痛,等眼前一阵眩晕过去,周冯氏抬手抹向额头,竟然已肿胀了起来,又见冯老太爷从人群冲撞得摇摇晃晃的,周冯氏也不顾她现下髻松发乱,衣冠不整的,爬起来就拿头向冯老太爷撞去,“我跟你拼了。”

想到以后子孙后代都不能有出头之日了,如今家里又这般田地了,周冯氏一时真有了不要命的想法,所以她那一冲的劲头真是豁了出去的。

就见冯老太爷被周冯氏这一撞,重重地撞上了大将军府门前的另尊石狮。

作为武将,只要上过沙场的自然都受过些伤的,冯老太爷自然也有。

此时冯老太爷就正好撞到旧患上了,一时疼得脸色都变了,汗水直冒。

而周冯氏到底是妇道人家,拼命一撞之后,自己也被反弹着跌坐在地了。

但周冯氏如今是不要脸面了,一坐在地她也不起来了,捶打着地面,还不时在地上滚两圈,哭着继续大骂。

这下引来更多人来瞧。

冯老太爷觉着丢不起这脸,便忍着腰上的剧痛,道:“你个泼妇,要不是因着要管你们家这些破事儿,我如今能连大将军一职都丢了吗?”

周冯氏如今那里管你是真帮过了,还是撩手没管的,他们周家今日就要刑押会原籍了,以后都不得翻身只能靠银子过日子,所以不管说什么她都要把五千两银子给要回来的,所以她就在那打滚耍泼,你能拿她如何的。

这时宫里内务府的人来了。

冯老太爷不再是大将军,自然不能再住御赐的大将军府了。

可冯老太爷也是今儿才递的折子告老,内务府自然也不能这么巴巴就来赶人,但他们是来拆大将军府的匾额的。

就是这么恰巧,让内务府的大总管听到了冯老太爷的话,老远就听到这位大总管桀桀的笑声,“哟,听说不是老将军自己递的折子告老吗?这会子怎么说得好像是圣上罢免了老将军一样?”

冯老太爷背上一寒,才要好说话,就听周冯氏又道:“果然是因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连皇上的都敢赖的人,更别说落井下石的贪了我们家的银子了。”

内务府大总管一听,道:“既如此,那老将军就恕杂家可不敢瞒了,回宫定要回明皇上了。”

眼看着事儿就要越闹越大了,冯老太爷怕周冯氏在一旁煽风点火的,就忙让随从拍门取银子来,打发了周冯氏再说。

拿回了银子,周冯氏自己都觉着好似脱了一层皮,坐在车马里,紧紧地搂着银子,一路落泪不止地往周家去了。

周家走那时,霍榷有去送。

周广博身负枷锁,满面憔悴与呆滞地坐在囚车中。

周广博的囚车之后,是周冯氏和霍韵的车马。

周冯氏是知败落了,无心再去应酬任何人。

霍韵则是因怨霍榷,她怨霍榷几次三番地不帮周祺嵘谋差事,不然周广博也不会铤而走险,让周家落如此地步,所以霍韵亦不见霍榷。

只周祺嵘下马来,可他一时也不知对霍榷说什么,一拱手便又作罢,翻身上马,随囚车远去了。

从此京城中再无凤阳周氏的。

虽说往后周氏在功名仕途之上是不能够了,但要从商却是可的,一代代地做富家翁亦是能够的,至少还能绵延子嗣不是。

而在南阳府里,南阳伯王諲正同幕僚大骂着冯家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什么,‘师出无名,事难成’,非常弄个是霍家对不住的他的名声,撇清楚了干系再动手的,不然无缘无故的名不正言不顺。”王諲一捶桌案,“好了,如今是真撇得一干二净了,不怕有人再戳他脊梁骨了。”

一老员外劝说王諲道:“事已至此,伯爷就不必再为这等愚蠢之人气坏了身子。下头的事儿,没了冯家可能会有些阻碍,可只要伯爷干净利索,倒也不怕的。”

王諲咧嘴呲牙地道:“先不着急,等皇上出了京城再说。”

“自然。”幕僚们齐道。

就在这日,皇后觉着腹中的胎气应十分稳当了,才将再怀龙嗣的消息公布。

说起也巧,来回话的太医才说完这喜讯,就见天外头原是阴雨绵绵的天空,渐渐云收雨散了,还隐隐见了日头。

祯武帝正在内廷阁同霍榷等众位大臣商议国事,见这般,就都出了内廷阁出来张望。

果不其然,只一盏茶的功夫,已多日不见的太阳出来了,随之天上挂起一道彩虹,众人皆惊叹不止。

祯武帝更是欢喜,“传朕口谕,皇后身怀龙嗣令天显祥和,此乃吉兆。今后皇后若诞下龙子,赐号,安宁,得亲王封;若是公主,亦以安宁为号。”

众大臣跪地,齐声道贺。

消息传开,自上而下有惊的,有喜的,自然也少不得暗中忖度圣心的。

这惊的,以王諲最甚。

皇后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二皇子虽亦是他们王家女儿所出,可那到底是隔了一支的。

再看祯武帝对皇后腹中的这孩子的喜欢,在腹中便得封亲王,堪比明贵妃韩施巧所出的十皇子镇南王。

且还有一样是十皇子拍马都赶不上的,皇后所出可是正统的嫡出。

祯武帝身边唯一的嫡出皇子。

继承大统的机会比旁人有多出几分来。

可一想如今太后已同皇后闹翻了,他王諲却又是一直以太后马首是瞻的姿态,同皇后形同陌路。

这如何能让王諲不惊的。

而喜的,自然是皇后。

皇后不曾想腹中孩子竟然得祯武帝如此喜欢,就是韩施巧来向她结算人情的不快,一时也烟消云散了。

不少人看到了皇后东山再起的势头,一时间又赶紧来依附的自然是有的。

只是这些时日,皇后也算是瞧人情冷暖了,不再轻举妄动,以安胎为由不见任何人。

那些揣摩圣意的人就更多了。

其中也有袁瑶和霍榷。

只是旁人都在揣摩祯武帝到底是否是在暗示太子人选,袁瑶和霍榷却在惊叹于祯武帝的城府和用心。

七夕当日皇后已相助韩施巧为由,令韩施巧欠下人情,袁瑶让韩施巧劝说祯武帝多去坤和宫陪皇后,还皇后人情。

曾经袁瑶和霍榷都以为不过是他们利用了祯武帝,可如今想来怕是不那么简单。

霍榷道:“太后和皇后早有罅隙,皇上是知道的,可在七夕那日皇后这般公然违背太后的意思,却是头一遭。”

袁瑶正给霍榷收拾要前往泰山的衣物,这其中以祭服最是要紧,所以袁瑶十分小心的整理,这面听霍榷这么一说,自然也明白霍榷和她想到一处去了,道,“太后整日在宁寿宫中却能干预朝政,正因南阳伯一心一计的在前朝为她奔走筹谋。”

说着,袁瑶停下了手,“怕是皇上这是有意要分化太后和南阳伯了。”

霍榷拧眉,沉吟道:“就算立时就分化了,让南阳伯一时犹豫到底选站那一边,亦是好的。”

想罢,袁瑶不禁身上有些泛寒,她自诩清楚祯武帝,让韩施巧利用祯武帝,如今看来不知到底是谁利用了谁。

如今只万分庆幸,他们非祯武帝的敌手和阻碍。

这些日子以来,家中的事儿一桩接一桩,霍榷这样一个大男人都觉着身心疲惫,更不用说身兼两府的袁瑶了。

霍榷走到袁瑶身边,拥着她往床上坐去,“海棠,让你受累了。”

“伯爷。”平日里两人虽亲密之时不少,可袁瑶到底还是有些羞涩。

霍榷坐在袁瑶身后,给袁瑶轻捏着她紧绷得两肩。

力道适中,且肩头是袁瑶敏感之处,一时就被捏着有些一身发软。

也不知何时,穿在外头的藕色纱衫便离了体,只余下一件连枝彩荷的亵衣。

温润在一点一点印上袁瑶的背。

“只佑哥儿一个,他到底孤单,不如就再给他一个弟弟吧。”霍榷声音些许嘶哑道。

袁瑶身上最后的一件衣物落下,霍榷轻挑帐钩,帐幔如流水般卸下,掩去□美好……

九月十九,祯武帝携百官前往泰山祭天。

九月二十一,在那摩海协同霍荣治水的二皇子遇刺重伤。

太后大怒,立时下旨以保护皇子不力为由,拿办霍荣。

正文 2524日的更新在这里

第三八回两全之法(六)

镇远府和威震府的门是被半夜敲开的。

威震府的门房喜福;迷迷瞪瞪地披件衣衫;提着一盏灯笼就往东角门走去。

这喜福是霍榷从镇远府里带来的,故而也算是老人了;原先镇远府里的人没他不认得的。

喜福这才把角门一开;就见霍杙的长随陆老六满面汗湿;面色郑重,身后还有一辆下人专用的从车。

陆老六也是认得喜福的;问道:“喜福,你们夫人可歇下了?”

喜福打了个呵欠道:“这还消说,都夜半三更的。”

陆老六忙道:“也真是的;怎么就赶上二爷也不在京的。”

喜福见陆老六脸上显了些许慌张;便问道:“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陆老六道:“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你赶紧往里头传。”说罢,陆老六又回头向那辆从车喊,“广袖,赶紧下来,虽喜福一到进给二夫人回话去。”

广袖?

喜福怔了怔,这才想起,广袖正是宋凤兰的一等心腹丫鬟,这三更半夜的连她都来了,果然是有不得了的事儿了。

想罢,喜福也不敢怠慢,见广袖进了门,喜福让陆老六将门房里的人都叫醒了,就一面给广袖打了灯笼,一面往二门处赶。

随着广袖一路往里,从二门起,威震府的灯火再度点燃,一时间正院里满院灯火。

宫嬷嬷小心在上房外叫醒袁瑶。

值夜的是青雨忙出来小声问道:“嬷嬷,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心思重,熬了半宿现下才得好觉,您老怎么这早晚来了?”

宫嬷嬷道:“这一宿怕是那边府里都歇不成了,公爷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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