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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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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择了一吉日,用红绸系好庚帖,连同礼单和彩礼,鼓乐吹奏,由媒人引着到了镇远府。
镇远府受了周家的聘礼后,要盛情款待周家的来人。
霍韵数日前便羞躲在浣花阁里,绣嫁衣了。
说是绣嫁衣,可霍夫人到底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就只让她绣了手绢,和做几双鞋,好在见舅姑时有得孝敬。
周家的聘礼虽比寻常人家丰厚,在霍夫人眼里就显得寒酸了,按规矩取了出一部分聘礼,另加十二道寓意吉祥的物件,送还给周家做答礼。
双方这才立下婚书,上报官府。
后才是请期。
所谓请期,就是男方择以吉日迎娶女方。
按黄历看,三月有一日最是宜嫁娶的,只是日子有些近,怕是镇远府不答应,可过了七月便没十分合适的吉日了,周家不愿拖得太久,便有意于七月初三。
虽定好了日子,但周家不敢自专,亲来同霍夫人商议。
没想霍夫人却择了三月那日。
周家还想越快越好的,就没有不答应的,这就各自准备去了。
赶在清明前,敕造的忠国公府竣工交付了。
清明那日袁瑶同霍榷一道亲捧了袁父袁母的灵位回了忠国公府,请来僧道各开法场,体体面面地做了七日的法事,供起当年袁家的一百多口人。
祯武帝赐出祭品,京中各家各府有头有脸的都有来祭。
三月二十八那日,霍韵出嫁了,要不是霍荣要霍夫人节俭些,勿要过于奢侈,以防落人口舌,霍韵能堪比当年王姮嫁入镇远府时的十里红妆。
但就算如此,霍韵的嫁妆也是不菲的,只是不在面上,就现银霍夫人就给了近两千两银子,一概还有银票、铺子、地契等,能出银子的,就不用说了。
这些还是嫁妆单子上有的,没入嫁妆礼单上的自然也有,只是详细的只霍夫人和霍韵她们母子知道而已。
霍韵嫁入周家第三里回门,往日里娇蛮口直的小姑娘终成了少妇,看她颜面上的一时还不懂掩饰的媚色,可知她和周祺嵘新婚美满。
霍夫人自然满意的。
周祺嵘同霍韵一道在寿春堂给霍老太君等长辈叩首。
袁瑶自然也在寿春堂中。
周祺嵘依旧是带着几分腼腆的憨厚,一如旧时,不知长进。
如今到底是时过境迁了,再见周祺嵘,袁瑶已心境不同,待周祺嵘也不过是亲戚面上的情儿,却让霍榷好生捧醋吃了一回。
摆酒款待周祺嵘这新女婿时,霍榷下了狠劲灌周祺嵘的,等到要回周家时,周祺嵘早便醉成一坨烂泥的。
而在女眷的席上,霍韵无时不在炫耀同周祺嵘待她的好,还三句不离捎带上袁瑶的。
“……认亲那日,二嫂也是知道他那人的,最是瞻前不顾后,没想那日他却为我想到了这些,悄悄给我备下了精巧又不失体面的小物件,不然就我那嫁妆里的那些个不是金银就是珍珠玛瑙的东西拿出来,少不得被他们家那些长辈们,说是轻狂的。”霍韵边说边看袁瑶,得意得不行。
袁瑶点点头,“果然是长进了,不是小时候了,又有二姑奶奶提点,只盼日后妹夫越发进益才好。”袁瑶用的是长辈教导的口吻,让霍韵给听得气血上涌,却又不好发作的。
在旁人看来堂堂镇远公千金嫁周家这等门户是委屈了的,只霍夫人知道,只要她在一日霍韵绝不会在周家受半分委屈,她要是不在了,霍韵已是能在周家独大了,更没人能给霍韵委屈受了。
霍韵顺利出嫁,霍夫人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终于有空闲了理另外一桩让她坐卧不安的悬心事儿了。
霍韵回门这里,正好是四月初一,镇远府惯例给南山寺送月例香供银子的日子。
镇远府里新近办了喜事,故而府里的人都能有些西饼可分。
要是往日,来送银子的婆子只会送了香供银子就走,只今日却还要到一笑轩去给韩施惠送喜饼的,所以才去见了韩施惠。
韩施惠自被送到南山寺来,被禁在一笑轩里已一年有余了,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回镇远府去的。
只是一年到头也没见过镇远府有人来瞧她的,好不容易听说袁瑶来南山寺了,贿赂了给她送吃食的小沙弥代为传话,只要袁瑶见了她,她就没有不能回镇远府的道理。
因韩施惠自诩手中有不得了的东西,能拿捏住袁瑶,让袁瑶以后都得乖乖地听她调遣的。
只是棋差一着,袁瑶根本就不见她韩施惠,还留了句话,让韩施惠气得七窍生烟的。
韩施惠想起袁瑶的话,又狠狠将手里粗瓷的茶盏给摔碎在地上,“什么仁至义尽的假仁假义,要不是你这贱人在外勾引了二爷进得府里,同我争宠,我又如何落到如今这般地步的。什么好自为之,我看贱人你才该是好自为之的,那点破事儿,还当没人知道的,有朝一日我扬了出去,看你还有什么脸面的……”韩施惠骂骂咧咧的,又不知摔了多少东西。
原先一笑轩中也并非都是这些个粗瓷糙器的,可经不住韩施惠几日一砸的,便都换了这些个粗糙的随她摔去。
这时外头的姑子拿了喜饼进来,回说是镇远府送来了喜糕和喜饼。
韩施惠就跟中邪了一般,就冲出精舍,虽被院子里的姑子给拦下了,但到底还是看到了那个婆子,于是韩施惠大喊道:“你们这些个狗奴才,瞎了狗眼的东西,竟然敢连我见都不见,撂下东西就走的。别以为攀上了袁瑶就不得了了,袁瑶是什么东西,她一个娼门出来的东西,当初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还早就被二爷休了的东西。而你们奶奶我,可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出来的官家小姐,我才该是那个被扶为威震伯夫人的。袁瑶是下堂妇,二爷早就写了文书的,袁瑶这贱人要敢来,我能把文书丢她脸上的,看她还有什么脸面自居是威震伯夫人的。袁瑶贱人……”
韩施惠的骂声,婆子自然是听到了的,只是她没回头,但韩施惠的话婆子都记下了。
回到镇远府,婆子立马到正院去回话。
可到了才知道,姚大才家的在里头给霍夫人回事儿的。
这姚大才家的,正是当初霍夫人赏给袁瑶和王姮四个做通房丫头里的清风的娘,如今大伙都叫她姚大嫂子的。
当为争着进漱墨阁去,清风给另一个丫头飞花使了绊子,而飞花的娘也是个有身份的管事,听说女儿被清风给隐了,就找了姚大嫂子的不是,后来还做聪明地挑唆霍夫人去整治姚大才一家的,被霍夫人撵了出去。
虽然最后清风也被撵了出来,可姚大嫂子却因祸得福,接受了飞花她娘的差事,如今又看霍夫人身边最得用的包民家的也被远远地打发到庄子上了,这姚大嫂子就瞧准了机会往霍夫人身边钻,到底成了霍夫人身边半个心腹了。
此时,姚大嫂子正给霍夫人悄声回话的,“……这二奶奶看似最会图安心省事儿的,却是最谨慎的,奴婢们那里还没动,也不知她从那里瞧出的端倪来,回头二爷就把那几个人来给丢官府去了,还把外头的几个管事给重责了,如今奴婢还想再从外头弄那种人来,怕是再也不能够了。”
“行了,我知道了。”霍夫人不以为然,她也没指望这些个人顶用的。
罢了,霍夫人就让姚大嫂子走了。
总算是轮着去南山寺的婆子来回话了,“回夫人,银子已送到了。”又奉上一盖着鹅黄缎子的小托盘来,“这是掌院出尘大师给的符儿,已在佛前镇过的,只说让老太太、太太、奶奶们埋在香炉中就成了。”
霍夫人看了看盘子里的灵符,随手挑了一份,道:“这些个你送各院去。”
婆子应了是,却不走的。
霍夫人便道:“还有什么事儿?”
婆子回道:“回太太,是有一事儿,只是老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
霍夫人道:“看你也是我院子里的老人了,我的性子你岂不会不知的,少在我面前拿腔拿调的。”
婆子一心要献功的,可不想落不好,就忙道:“因着老奴也只是听说来的,着实不知真假的。就老奴今儿早上去南山寺听那位韩姨娘说的事儿。”
“韩姨娘?”霍夫人想不起这是什么人的,“那个韩姨娘。”
婆子便道:“就二爷前头就纳的那个姨娘,后来诬陷了二奶奶害春雨那丫头,被赶到南山寺思过的那个韩姨娘。”
霍夫人果然想起了,但韩施惠这人着实让霍夫人不喜的,“她又怎么了?”
婆子道:“老奴给她送去二姑奶奶的喜糕,不想却听到她在那里大骂二奶奶,说什么当初二奶奶在外头时就是个早被二爷休了的,做不得数的了,那是舔着脸面进府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刚自称是威震伯夫人的。”
霍夫人冷笑道:“这话你也信的?”
婆子道:“那韩姨娘说得真真的,她自己还说手上还有当初二爷休了二奶奶的文书呢。”
霍夫人蓦然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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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回再见沈娆(一)
韩施惠说有霍榷写下的休妻文书,霍夫人那是半分的不信;可假的又如何;她也能让其成真。
霍夫人沉吟片刻后,招手让婆子近来道:“你再去趟南山寺,见到韩施惠你就说……”后头霍夫人再说的是什么,只婆子知道了。
婆子领了话;匆匆出了正院;就是见了姚大嫂子也趾高气扬的;自诩是成霍夫人的心腹了;罢了高声指使众人给她备好车;“……都麻利点;我这可是要去给太太办要紧差事的,耽误了你们谁都担不起的。”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婆子是得了势了;自然有懂眉高眼低的过来奉承的,“哟,屠家大娘,这是要到那里去?小的也好给你备车的。”
婆子道:“南山寺。”
“诶?大娘这不是才从南山寺里回来吗?怎的又去了?”旁人问道。
“这是你们该问的吗?”婆子道,罢了就走了。
只是婆子才走就有人进了后院日常议事回事的抱厦。
抱厦里如今主子们都不在,自然是一堆管事的仆妇和婆子做了大的,其中就有以清风她娘姚大嫂子为首的。
姚大嫂子就听有人来给她碎嘴的。
“……大嫂子,你是没瞧她刚才那样子,幸亏她没尾巴的,要有尾巴,早翘天上去了。什么不得了的差事,也不过是给夫人跑跑腿罢了,当真自己有了不得了的体面一样。”
姚大嫂子端着茶碗,一副半主子的姿态,冷哼了一声,“问清楚她得了什么差事了吗?”
“说是还要到南山寺去的。”那人回道。
“我还当是什么差事,定是去送香供银子的差事没办好,再去一趟的。”姚大嫂子冷笑道。
“定是那样,不然旁人问她,她还不敢说的。”
这些的话,让正好来小抱厦的巧喜给听到了,只是她依旧不动声色地拿了要取的东西便走了。
巧喜出了议事厅,就故意去遇上了婆子的女儿,“三丫,我刚瞧见你娘了,才要同她说事儿,我们二奶奶要给南山寺的明过大师带个话的,她却忙忙地走了,这是赶着做什么去的?”
三丫听了,道:“我也不清楚,我娘也只忙忙家去了一下,说是太太吩咐去见寺里的韩姨娘,耽误不得。”
巧喜不清楚韩姨娘是谁,可还算机灵,“韩姨娘?一个被送到寺里去的姨娘有什么好见的。”
三丫也是这般想的,“我说也是,可我娘说,要是能办成这事儿,以后指不定就成太太身边得用的了。”
巧喜面上状似无心,可暗地里却都记下愕然三丫的话,又扯了几句便往西院去了。
西院里的人都知道巧喜是个整日里不着家的,四处包打听的,见她回来就打趣她几句。
巧喜憨笑着就往上房去了。
如今已是四月了,天气不冷不热,最是舒服的时候,帘栊也换上了轻薄的绫纱,瞧着里头朦朦胧胧的,却敞亮了不少。
巧喜问左檐廊下的几个二等丫头,“二奶奶和小爷,歇中觉可起了?”
有人道:“青素姐姐刚让我们打的水,想来也快起了。”
这时屋里传来声了,“谁在外头呢?”
巧喜忙忙进屋去,道:“回二奶奶,是奴婢巧喜。”巧喜进屋就见袁瑶的四个大丫头正在忙里忙外的,佑哥儿才被叫起,正不乐意地嘟着嘴,“娘,娘……”握着个白兮兮肉呼呼的小拳头在揉着眼睛,粉嫩嫩的两脚丫子上各点着五个圆团团的趾头,一动一动的。
袁瑶抓起佑哥儿的脚丫子,亲了一口,佑哥儿这才呵呵地笑着喊:“娘,娘,弟弟。”
今儿赵绫云带着萧家团子萧锦韫来了,自南山寺见过一回后,佑哥儿就萧锦韫弟弟叫上瘾了改不了口,气得萧家团子每回都大喊,“是哥哥,哥哥。”
赵绫云就笑自家儿子道:“傻小子,你这不是叫佑哥儿哥哥了,所以他才你叫弟弟的。”
萧锦韫气得小眼圈都红了,佑哥儿会过来给他个很响的“吧嗯”亲亲,然后小哥俩又好了。
赵绫云这趟来是给袁瑶送萧老夫人寿宴的帖子来的。
萧宁原先要给萧老夫人大办的,可萧老夫人不愿意,萧宁只得改作家宴,只请了三五知己好友来就成了。
赵绫云同袁瑶说了好些家常,便午饭时就回了,袁瑶本要留她饭的,却想着如今赵绫云家里还有个婆婆在了,也不好在外头多呆的,便也没留了。
所以佑哥儿这会子睡醒了,才又想起萧锦韫来。
袁瑶接过青素绞干的帕子,给佑哥儿擦了把脸。
佑哥儿精神了,终于瞧见巧喜了,嘴巴张得圆圆的,“哦,哦?包包?”
巧喜近前道:“佑哥儿,我叫巧喜,不是包包。”
佑哥儿伸着手背上四个小窝的肉手抱着自个的脑门,意思是当初你头上有我的小荷包,还差点没还我,“哒噗,包包。”
袁瑶用指节刮了下佑哥儿的小脸蛋,“佑哥儿是小气鬼,这还记得呢。”
佑哥儿略作嘴巴向袁瑶一笑,憨头憨脑地就要去蹭袁瑶的胸口。
佑哥儿都十月大了,霍榷就喊着儿子要断奶了。
袁瑶想着她的奶水也不多,断了就断了,就不让佑哥儿近她了。
青丝赶紧端熬得烂烂软软的粥点过来。
佑哥儿看看那一小碗香滑稀粥,又看看袁瑶的胸口,有点难以抉择的样子,看得小眉头都快拧成一股绳了。
青素忙忙舀了一口稀粥微微吹凉了,送到佑哥儿嘴边,佑哥儿果断张嘴。
一口粥吃在嘴巴里,佑哥儿小嘴巴努了两三下又看看袁瑶,又努两三下再吞。
青素又递一口来,佑哥儿张嘴,霍榷正好进来。
霍榷瞧着儿子边吃粥,边还不忘看袁瑶的,霍榷道:“佑哥儿,你吃就吃,可吃一口看一眼你娘做什么,当下饭的吗?”
袁瑶一时忍俊不住,笑嗔道:“二爷。”
佑哥儿瞧见自己爹,高兴地举着小手要霍榷抱抛他玩,“爹爹,高高。”
霍榷摇摇头,“你吃饭,不高高。”
佑哥儿一听不高兴了,低着头嘟着嘴巴,绞着两小指尖,不时偷瞄霍榷一眼,“弟弟。”
霍榷:“……”
袁瑶却笑个不住。
佑哥儿如今也会察言观色了,知道霍榷不喜欢被叫做弟弟的,所以只要霍榷没满足他的要求,佑哥儿就不叫爹爹了,叫弟弟。
霍榷几步上前就把佑哥儿捞进怀里,夹在腋下就出去了。
佑哥儿嗷嗷地大叫着,被带远了。
袁瑶这才有功夫听巧喜回事儿。
巧喜在袁瑶耳朵边上,低语了几句。
袁瑶眉头紧了紧又松开了,“去看韩姨娘做什么?”
巧喜道:“三丫也说不知道。”
如今袁瑶主持中馈,后院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出她的眼睛。
就像上回,大厨房里突然就进出了好几个面生的家人。
说是大厨房里那些刚配人的媳妇的那口子,隔三差五就往大厨房里去看媳妇。
先不说大厨房是什么地方,就大厨房所在之处,就在二门内,那里是这些人能随便进出。
今儿能进大厨房,明儿就能偷鸡摸狗地进了二门,进三门来了。
袁瑶当机立断,把大厨房里的那个几个媳妇都打发到前院,又告诉了霍榷。
霍榷把那几个人一揪出来,找来可信的管事一问底细,竟然问出不得了的来路来,霍榷立马就把人给送官府去了。
而买了这些人进来的管事自然受了重罚。
后来袁瑶又暗暗查,才发现这些人竟然是霍夫人院里的姚大嫂子要来的。
正所谓害人之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袁瑶至此就让人留意上正院了。
只这些个苗头,袁瑶也是想不明白的,就先打发巧喜去了。
再说那去南山寺的婆子。
进了山门,婆子就让姑子带她到一笑轩去。
韩施惠正茫然呆滞地坐在炕上,头也不梳,面也不洗,身上的衣襟也是松松垮垮的,好不落魄的模样。
姑子来报说,镇远府里来人看她来,她也好半天没反映的。
婆子瞧韩施惠那模样,就看不上她,只是霍夫人有交待,她到底也不好拿脸色给韩施惠瞧的,于是婆子上前给韩施巧蹲福道:“老奴给韩姨娘请安了。”
韩施惠目光涣散地慢慢抬头看婆子,“你谁?”
婆子道:“老奴是太太跟前的屠嬷嬷。”
一听到太太两字,韩施惠就冲了婆子过来,“可是太太让你来接我回府了?”
婆子被韩施巧抓着衣襟,险些勒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才挣脱,道:“太太听说韩姨娘在寺里也不知安心,胡言秽语,四处胡说我们二奶奶被休,是下堂妇。”
韩施惠听了立时气头又上来了,“我胡说?”转身就往炕上的箱笼捣鼓去。
好一会子,韩施惠才从箱笼里拿出一个上了小锁的嵌螺钿小箱子。
婆子问道:“这是什么?”
要是青素和苏嬷嬷瞧见了,自然是认得这小箱子,这正是当初袁瑶存放霍榷给的切结书的那个小箱子。
只是在五皇子谋逆之乱,郑婆子私下开门引歹人进镇远府那会子,袁瑶才发觉不见了。
其实这箱子在那之前便不见了。
韩施惠冷笑道:“这话说起就有点长了,袁瑶那贱人虽是太后赐给二爷做妾的,可二爷那是便无心纳她为妾,便写下了切结书。袁瑶那贱人老早便不是二爷的人来,如今她却舔着脸占了威震伯夫人的名分,好不个知廉耻的东西。”
婆子端详着那箱子,道:“你的意思是,这切结书就在这箱子里头?”
“没错。”韩施惠十分之肯定道。
“那你打开来瞧瞧。”婆子又道。
韩施惠却摇头,“箱子是锁上的,钥匙只袁瑶有。”
婆子意思就失望了,“也就说韩姨娘也没瞧过里头的东西?既然东西都在姨娘手里了,姨娘怎么不撬开了瞧个究竟的。”
韩施惠嗤笑道:“所以说是奴才就奴才,没长点脑子。我要撬开了,难保不被人瞧出痕迹来,以后拿出来跟袁瑶对质的,她只会说箱子被撬开过了,这什么切结书是后来才被放进去的,她不认了怎么办?”
婆子还是不以为然,“韩姨娘瞧都没瞧过,又如何知道里头定是切结书。”
韩姨娘胸有成竹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可认得郑翠?”
“郑翠?”婆子抿着嘴想了想,“可是当初二奶奶进府是带来的那个的媳妇,二爷的长随郑爽的姐姐?”
韩姨娘得意地笑道:“没错,就是她,这东西,也正是她从袁瑶屋里拿出来的。”
婆子一听有门道,又问:“那个郑翠可是二奶奶身边得用的,怎么会吃里扒外的。”
韩姨娘又笑了,“因袁瑶那贱人犯妒,眼里用不得人,郑翠有意要给帮她分忧伺候二爷,袁瑶却不准。”
正文 18713日的更新在这里
第二九回再见沈娆(二)
婆子一听韩施惠这话,心道:“初时太太还觉着;这些都不过是韩姨娘口出的疯癫;不可信;如今看来;若‘东西’是二奶奶身边的人拿了给韩姨娘的,那果然就是真的,太太的那点子顾忌就不存在了。”罢了;心下又暗暗欢喜的,说天助她了。
这时又听韩施惠道:“往日里我和郑翠最是要好的,她不服袁瑶那贱人,得了这‘东西’也知在府里是藏不住的,怕被袁瑶那贱人知道了给害了,就让她的兄弟把东西带到了南山寺给我收着。”
歇了口气,韩施惠又道:“我知道郑翠她的心,曾给她说,要是有朝一日我能揭开袁瑶那贱人的真面目,恢复了我身份,二爷的身边有我也定会有她的。唉!”韩施惠长长地叹了一气,很是兔死狐悲地感慨道:“只是没想到她却遇上了那样的人祸,真是再怎么争都争不过命的。可后来我又想,当时那么多人,怎么就单单死了郑翠呢?那日听说都在漱墨阁里了,就漱墨阁的人多,要是袁瑶要动什么手,想来也是容易的。”
韩施惠又两手合十,向天道:“郑翠你若是天上有灵,就保佑我能回府去,那时我定为你查明真相,还你一个公道,且让你瞑目了。”
婆子心里冷哼了一声,但嘴上却道:“姨娘且放心,举头三尺有神明,谁做了什么老天爷都知道的,天理循环,谁也逃不了的。”
韩施惠见该说的都说完了,赶紧问道:“既如此,太太什么时候才接我回府?”这才是她在意的。
婆子笑道:“韩姨娘别急。”
“别急,别急,你们就知道说别急,都不知我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韩施惠暴躁道。
要是平常婆子早便甩韩施惠脸子走了,只是今日她不能,霍夫人交待她的话,她还没对韩施惠说完呢,所以她得忍着,但脸上到底还是阴了阴,道:“太太自有太太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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