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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神雕之李莫愁重生蜕变-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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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她还活着,我只说亲眼见到她的行踪。那时我想让你帮我完成二十八宿大阵,而且那样做也能成全你妻子的一片苦心,我何乐而不为?”
陆展元一时心潮翻涌,双眼一片血红,有一瞬间他脑中什么也没想,心底却暗自涌生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杀意,长剑在鞘中不停骚动,他一出手剑光如电!
黄药师见他面目狰狞,双目充血,不由脸色一变,他大喝一声:“蓉儿让开!这小子内力走岔了!”
黄蓉一惊,内力走岔可不就走火入魔了吗?她一翻身越出房外,口中叫道:“爹爹手下留情!可别伤了陆大哥呀!”
她原想父亲治住陆展元也就是拍拍手的事儿,没想两人居然还你一招我一式的打起来了,待到陆展元一招弹指神通擦着她的发髻射向桃枝,她才在落满头的桃花中惊掉了下巴!
她学了八年还没学会的功夫好不好!就这么对着她的脑袋弹啊弹,真的大丈夫?!
她还在思考是不是自己脑袋特别笨时,黄药师已将陆展元按住。
“蓉儿,过来帮爹把这小子绑住!”
黄蓉连忙找了麻绳上前,黄药师将人绑了个结实,黄蓉在一旁啧舌道:“爹爹怎么把看家本领都传给外人啦?”
黄药师看着神志不清尤在不停挣扎的青年低声道:“我不教他这些,他早死在阵里了,他若死了还能有谁帮我试阵?”他沉吟半晌,心下暗道:“骗他这事终归是我不对,我当时想让他好好活着,自以为骗他是做了好事,在阵里暗使手段传他武功时还沾沾自得,又自以为他会受宠若惊对我感激……看来我还是狂妄了……”
黄蓉从未见过父亲这般沮丧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该劝些什么好。何况陆展元情况危急,走火入魔到最后无人疏导,非痴即傻啊。她扯了扯父亲袖子,小声喊道:“爹爹……”
黄药师到底是黄药师,心有悔意也不会与别人明言,只扶起陆展元以深厚内力帮他引导乱窜的真气回归丹田。
约莫一柱香的时辰过去,陆展元才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剑,黄药师手上带了点内力按住他的手腕,陆展元便用另一只拳头打向对方胸口,黄药师向后退避,两人又在屋里打做一团。
黄蓉手端饭菜一进屋就傻了眼。
陆展元终于拿到了自己的剑,声势凌厉挥剑相向——招招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架势。黄药师躲得烦了,抽箫亮出一招“箫史乘龙”,虽是用箫所舞,但招式却与陆展元方才所用剑法如出一辙。
黄蓉上前一步挡在自己父亲身前道:“陆大哥,我爹可将桃花岛的功夫都传给你啦,你们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你当真要对我爹动手么?”
陆展元脸色数变,最后铁青着脸将剑撇向一边。他指着黄药师咬牙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他说完就向外面走去。
黄蓉不放心地跟在他后面,穿过重重叠叠的桃花瘴,她一路跟到了桃花渡。
陆展元跳上一艘小船,头也不回地撑船离去。
黄蓉目送他走远,有些遗憾地道:“陆大哥这便要回家去了么?”
“不,他是去寻人了。”
黄蓉闻声回头,这才发现自己父亲也来到了渡口。她讶道:“寻人?寻他的莫愁姑娘么?爹爹说那姑娘死了,他难道不信吗?”
黄药师道:“他嘴上说不信,脑袋却已经信了。”
黄蓉奇道:“那他为何还要去找一个死人?”
“因为他手里的那封信。他的理智告诉他妻子已经死了,可是他的心里却因为那封信存在一丝侥幸。”黄药师低叹一声,“因为有这一丝侥幸,他只能清醒地看着自己做一些无谓的等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黄蓉听了父亲的话心里难受,眨了眨眼滚下来两行泪珠:“爹爹,您莫不如骗他一辈子呢。”
黄药师没有说话,他原也这样想过,只是越了解那小子便越瞒不下去。这样清醒着痛苦也好过临死方觉一生都是笑话。他看着黄蓉落泪,方觉女儿已经到了向往爱情的年纪,思及此便慈爱地伸手抚摸着小女儿的头顶,对她道:“等你长大了,我会给你找一个世上最出色的男人做夫婿。”
黄蓉摇了摇头:“我不要什么最出色的男人,我就要一个像爹爹和陆大哥一样的男人。”她靠在父亲怀中偷偷抹着眼泪,“他得心里只有我一个,生死不弃!”
她那时还不知道,不久之后她就会在桃花岛的石窟里发现一个好玩好开玩笑的老顽童,她爹因为她偷偷给那人送酒喝而大骂了她一顿,她赌气离岛,在塞北的风沙里,一场邂逅亟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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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展元再踏上江南土地时,已是两年多后。
这两年他走遍了神州大地,游遍了五湖四海。
有那么一天,他在水畔听到画舫上传来一曲凄美婉转的《问莲根》。
他不禁想到了一张美丽娇艳的脸,一双深情无悔的眼。
曾经有个少女一脸娇憨地要他给她剥莲子,他剥了却自己吃了。
少女却不跟他生气,反跟他学着剥莲子。
那时少女的脸比芙蕖花还清丽。
他突然就很想再看看太湖的荷花。
而且他已经走不动了。
他不是害怕了漫无目地的流浪,他只是厌倦了没有希望的漂泊。
他终于回到了这片生他养他的烟雨江南。
陆梦曦迎出程府大门时,看着高大了许多的弟弟不禁喜极而泣。
程煜拍了拍陆展元宽厚的肩膀,颇感安慰地点了点头。
陆展元一把抱起瘦成了小美人的程英,温柔一笑。
陆梦曦红着眼睛看着陆展元,青年的眼神已经蜕去了少年时的清亮,被风霜磨砺后变得柔和坚韧,又深沉又落寞。
一别经年。
她想她的弟弟是真的长大了。
第四十二章
四人一行进入府中。
陆梦曦对着胞弟的满面风尘之色心怜得不行,她想问弟弟何时能够放弃寻找李莫愁,可是话到嘴边数次,她却始终不忍心开口。最后她只问道:“你可回陆家庄去看过了?”
陆展元逗弄着孩子的动作一顿,他对长姐微笑道:“还没顾得上回嘉兴去,小弟这不是想您了么?”
陆梦曦埋怨地瞪了弟弟一眼:“就你会说话!你一走两年,我嘉兴平江两头跑,累得都见老了!你说你对得起姐姐我么?”
陆展元忙夸大姐年轻美貌更胜当年,他嘴上说得好听,仔细打量长姐却发现她一脸奔波疲累之相,幽深的眼神闪了闪,她温声道:“姐,这次回来,我不会再走了。”
陆梦曦闻言不由大喜过望。
虽然她也对李莫愁的命薄感到万分惋惜,可人死不能复生,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放下过去继续好好生活。她难掩激动地道:“好,好……你既然不走了,回头便将陆家庄的账簿都收回去吧。”说到这里她脑中想起一人,不禁笑道:“你走的这些日子,倒是多亏了有何姑娘跑里跑外、忙前忙后,帮了姐姐不少忙。”
陆展元不禁一怔:“何姑娘?”
陆梦曦看了看弟弟的脸色,笑道:“何沅君姑娘呀,回头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陆展元低眸望着长姐,半晌没有答话。
陆梦曦暗叹一声,苦笑道:“你打小聪明,我说话只要吐了上句,你便知我下句……”
陆展元淡笑一声:“所以大姐你不用再说什么,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何姑娘是我的朋友,她既然在陆家庄落难时有心帮忙,我自当滴水之恩涌泉以报。”
陆梦曦的下半句话憋在肚子里没法再说,与何沅君相处两年,她怎么会不明白那姑娘的心意,她也希望有一个人能让陆展元不再流浪漂泊。她拍了拍弟弟的手,面含忧愁地长叹了口气。
入夜正值十五,银盘似的满月挂在当空。
静夜沉沉,冷月溶溶。
陆展元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梦。
还是那片黑沉沉的大海,一叶孤舟在翻涌的浪尖上载浮载沉。
有人在耳旁轻声呢喃——
陆郎,你要找到我。
陆郎,我会等你找到我。
他醒时,窗外月色苍白。庭院中响起一阵断断续续的箫声。
他循声走出客房,却见小程英坐在天井一侧的青石阶上,手里握着一把玉箫生疏地吹着。
陆展元撩起衣角坐到侄女身旁,将外衫搭在女童细弱的肩头。小程英放下箫仰头望着满天繁星,眨着大眼睛道:“舅舅,娘不准英儿在你面前提起莫愁姨姨,可是英儿真的好想知道她在哪里嘛。娘只说莫愁姨姨变成仙子飞到天上的星宫里住啦,可是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她到底住在哪一颗星星上呢?”
陆展元俊眸一黯,他伸手摸了摸女童头顶,低声道:“舅舅也不知道。”
小程英失望地垮下肩膀,垂下脑袋摩挲着手里的玉箫:“这是莫愁姨姨送英儿的礼物,英儿每天都用它吹箫给姨姨听呢!”她抬头向陆展元问道:“舅舅,星星离我们那么远,你说她能听到我的箫声么?”
陆展元半晌无言,他仰头陪女童看着点点星光,拿过玉箫吹起来。
那箫声是如此寂寞。
星星听了是不是都要流泪?
“莫愁,莫愁。”
天上人间,芳魂何在?
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何沅君一直在等陆展元。
她从一开始就认为陆展元与李莫愁在一起是不可能获得幸福的。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可他们却相爱了。
在她亲眼见到陆展元对李莫愁求亲时,她也想过放弃,她当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如那个女魔头,她只是败给了陆展元的一往情深。
至于自己对陆展元的那份一往情深,她想可能要藏在心里一辈子了。
谁能想到善恶报应竟然来得那样快,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少女还没活过十八岁就死了。
在李莫愁的死讯传回陆家庄的时候,她的那个贴身丫头居然还哭了半个月的丧,真是忠仆一个。她倒觉得李莫愁命该如此,杀人者人恒杀之,此乃天理。
她为了陆展元努力学习着一个合格的庄主夫人该具备的一切才能,她想只要他回到陆家庄,她就一定能让他看清这世上真正能够带给他幸福的女人不是李莫愁,而是她何沅君。
可是陆展元并没有回家。
他为了一个死人远走天涯。
不管他想离开多久,她都会等着他回来。这几年来陆展元已经变得越来越有名,江湖传言他的武功已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嘉兴陆家庄的声名在武林中一时无二。
她每次听到别人口中念出他的名字,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思念已经到了极限。
终于,在这个阔别已久的盛夏午后,她朝思暮想的人重新回到了她眼前——
“陆大哥……”她忍不住泪盈双睫。
相思树底道相思,木槿花开见君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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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展元回到嘉兴城时并没有直接回家。
别人都说近乡情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
他先到家乡最出名的茶楼坐了一晌午,楼中跑堂的茶博士早不知换过了几茬,个个都是生面孔,其中一个白脸伙计拎着铜开水壶,吆喝着提壶冲茶。
明前龙井配虎跑泉水,碧绿的茶叶在白瓷碗中恣意展开。
几桌茶客正在低语聊天,江南小镇的午后,悠然而慵懒。
说书先生在高台上口若悬河,正讲到当今武林形势。
寻常百姓又哪里了解什么是真正的江湖,武林大侠被说书人形容得神乎其神,腾云驾雾无所不能,陆展元听得有趣,摇了摇头捧碗儿喝茶。
说书人提到陆家庄的名号他也只抬了抬眉毛,直到那老头讲到“江湖五绝”南帝一灯大师,他拿着茶碗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一顿,再从茶碗里抬起一双俊眸便连一丝笑意都不见了。
牵马回到陆家庄,经历过浩劫的深宅已经翻新,雕梁画栋门庭若市。他站在大门前静静地凝望了片刻,漫步走向家门。
门童并不认识他这一庄之主,斜眼看着来人一身风尘仆仆,三言两语便要打发他走,直到看见总管陆玉暖脚步匆匆地迎出门来,一声带着颤音的“庄主”差点把门童的狗眼吓脱眼眶。
陆展元走进庄中,一路亭台楼阁、花木扶疏,虽不及往日富贵,但能维持旧时模样他已很意外。真想不到玉暖那个小丫头竟有如此天分,而他在世的亲人已没剩几个,整个陆家庄里他也就对这个丫鬟还有几丝亲情,他想今后陆家庄就交由她来经营也未尝不可。
玉暖身量拔高了不少,二八芳华亭亭玉立,偌大的陆家庄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人是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要本事有本事,就是面太冷。
整个陆家庄的丫鬟奴役自打进庄就没见他们的女总管笑过。
陆展元经过庄子里新扩建的人工湖时,脚步停了停,清凌凌的水波下成群的红鲤游到行人脚边,瞧着颇为喜气。他瞥了一眼湖心淡声道:“湖里的鱼清一清,明年这里改作荷塘吧。”
跟在他身后的玉暖皱起柳眉应了声“是”,闷头盘算着改荷塘的银子花销,结果没走几步路便看见桥头立着的窈窕纤影,她的脸色顿时更臭。
此时何沅君一脸梨花带雨地飞奔过来。
“陆大哥!你……你终于回来了……”
陆展元含笑颔首:“何姑娘,别来无恙。”
何沅君看着陆展元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两年不见,她的心上人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风华内敛。一张俊颜晒黑了不少,宽肩蜂腰身姿挺拔,温和一笑魅力惊人。
她心中欢喜不已,拉着陆展元走进湖畔一处红亭,聊叙别情。
陆展元坐在石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从腰间坠着的一个巴掌大的布袋里掏出一把白生生的莲子,一粒一粒慢慢嚼。
何沅君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
陆展元见她不说了,抬起俊目温声笑道:“何姑娘,这两年来陆家庄承蒙你尽心出力,展元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才好,自觉赠予姑娘金银财物实在辱没你我的朋友之谊,而你也不可能接受。我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要给姑娘一个好名分……”
何沅君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陆大哥你想通了?”
“是啊,”陆展元拨弄着掌心的莲子,漫声道:“我想与何姑娘结为异姓兄妹,还望姑娘别嫌弃陆某才好。”
何沅君怔了怔,垂下头半敛眼帘,目光有些意料不及的不知所措。
她没想到陆展元竟然会用这样一句话堵死了自己的所有希望。
她咬着朱唇低喃道:“陆大哥好狠的心肠。”他从头到尾明知自己对他有情,却忍心对苦苦等待他这么久的女人说什么“结为兄妹”,难道他真是铁石心肠?
陆展元也不知听到她的话没有,只望着她重复了一遍:“何姑娘,你意下如何?”
何沅君眼波含泪,凝望着男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陆展元面无表情地收好桌子上散落的几颗莲子,缓步踱出四角亭。
玉暖在亭外的垂柳旁跟上来,清秀的小脸比冰窖还冷三分,她心中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张口道:“庄主不知,何小姐在庄里两年,很得宗族长老的喜欢。清明祭祖时陆老太爷还曾说她为了等庄主早过了嫁娶年华,等您回嘉兴了他老人家就为她做主定婚。”
陆氏一门乃嘉兴官宦世家,只是他祖上一宗弃仕从商,后又涉足江湖,虽说名利双收,但却颇遭宗族白眼,人人道他们一宗自甘堕落败坏门风。直到他这一辈陆氏子嗣凋零,他身为几个硕果仅存的男丁之一,倒也入了族长的青眼。
陆展元暗想两年前陆家庄遭遇灭门惨事,想必给宗族那边提供了教育后辈的珍贵素材——不过也没什么所谓,他一点也不介意。
陆展元轻挑剑眉——那帮老爷子爱干嘛干嘛去,反正别管到他头上来。“玉暖,你说这番话的用意是不希望何姑娘做庄主夫人?”
丫鬟闻言忙道:“玉暖只是个奴婢,怎敢对庄主的事情有所置喙。”
陆展元淡淡地瞥了丫鬟一眼:“我没剩几个亲人了,你说的话我未必不会考虑。”
玉暖低下头一阵默然,陆展元的话不由让她想起了昔日的陆家庄。
再浓重的鲜血经过岁月的洗练也会逐渐淡去,可是伤痕却永远不会消失。
园子里的杏花年年都会再开,可是树下的人已不在。
她眼中升起一片薄雾,哽咽道:“我只是有时候很想莫愁小姐罢了……她没有穿过的嫁衣,任谁穿上玉暖也不会觉得好看……”
陆展元俊眸一黯,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两人默然地走了一路。
男人突然停住脚步。
玉暖抬头,面前是座小庭院,门前修竹两排,窗根凤仙一丛。
正是李莫愁的故居。
陆展元推门而入。
房中的一切都是旧时模样。
男人修长的指尖划过一尘不染的妆台,淡声道:“今后我便住这里了,明天吩咐下人订做一块新匾挂到檐下,题字‘莫愁居'。”
玉暖望着她家庄主萧索的背影轻声应是。
她想就算天下人都忘了莫愁小姐也没关系,世上总有人会记得有一个姑娘当初曾坐在这座屋子里的书案前挑灯三夜书写秘籍,只为了讨心爱男子一笑。
由于李莫愁的故居一直都由玉暖亲手照料,所以她很快就发现陆展元对这屋子里的每一件摆设都经心到偏执。无论何时,李莫愁当初用过的东西都被摆在原来的位置上,寸许不移。
所以某日当陆展元发现窗前书案上的笔墨不知被谁动过后,难得变了脸色。
玉暖从未见识过她家庄主那般冰凉的眼神,吓得一时呆住。
书桌上的水晶镇纸压着一张彩笺,蝇头细字娟娟印于其上……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他拈起纸笺的一角,对着信中火热大胆的示爱俊目微眯,薄唇轻挑。
“玉暖,替我修书一封回陆府。”
“就说展元深感老太爷三番五次催我娶亲良苦用心。”
“下月初八,黄道吉日,陆家庄欢迎他老人家前来为展元主婚。”
八月初八。
嘉兴城中尽挂红绸彩灯。
陆家庄的迎亲队伍从街头一直排到巷尾,前头仪仗开道,狮舞龙游,声势烜赫。
俊美的新郎官着红衣,骑白马,身后领着四抬花轿浩浩荡荡地绕城而行。
随着热闹喧天的锣鼓声响起,陆家庄庄主娶妻的消息一夕之间传遍江湖。
第四十三章
夏末,新婚不久的陆展元孤身一人登上终南山活死人墓。
莫愁师父见到陆展元时难掩眼中惊诧,几年不见,虽然青年的武功修为突飞猛进,但他的眼中没有一点年轻人对于生活的向往和这个年纪该有的意气风发,疲惫到有些厌世的目光让人心中发冷。
陆展元从随身包裹里掏出一块梓木牌位,在古墓门口恭恭敬敬地朝莫愁师父跪倒。
莫愁师父见他行的是拜师礼,心中已有所悟,再看一眼那牌位便悠悠一叹:“年轻人,你终于相信莫愁她死了。”
陆展元低首道:“晚辈这次回到家乡听庄里老人说,一个人死后如果没有牌位供养,就会成为孤魂野鬼,要受别的厉鬼欺负……我只是想无论有没有这个牌位,莫愁也是永远活在我心里的。”他手指轻抚牌位上的名字,动作轻柔,眼中寂寂:“我曾经答应过您,会把莫愁的尸身送回古墓安葬,可惜陆某无能,不仅保不住莫愁的性命,就连她的尸身也不知所踪。我能送回古墓的,也只有她的牌位了。”
莫愁师父神色动容地接过牌位,扶起陆展元仔细地打量起他的气色精神来,最后她皱眉严肃地道:“你若总是念着莫愁,命不会长久。”
“生死由命,何必强求。”陆展元淡然一笑,眼睛望向墓中道:“前辈,陆某想看看凌波。”
莫愁师父看了他半晌,最后转身领他去了古墓后的树林。
陆展元看见河凌波时,她正和小龙女练习古墓派轻功,冰娃娃小小年纪轻功已经不俗,白衣翩翩在花丛中穿梭自如,而小凌波完全跟不上冰娃娃的速度,左跑跑右跑跑,跑来跑去也追不上,最后就扑进花丛捉蝴蝶了。
小孩子长肉也快,昔日的骷髅架子已经被孙婆婆养成了个珠圆玉润的小胖子,不过到底有了功夫底子,跑起来步步生风。河凌波正看中一只蓝翅白斑的大蝴蝶,快手一扑却发现目标不见了,而自己面前正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俊美青年,青年朝她摊开手掌,蝴蝶变戏法儿似的从他指缝间钻出翩然飞走。她不由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欣然叫道:“师公!”
陆展元一把接住撞进自己怀里的小肉墩子,心中既感惊诧又感安慰。其实他刚才万分怀疑自己认错人。
小龙女见到来人也飞掠过来,陆展元包裹里特意带了许多小孩子爱玩的小玩意和爱吃的零嘴,此时便把包裹摘给两个女童。河凌波一看到甜糕和酿梅子就开心得直拍手,眼瞳左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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