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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常书)-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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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找不回牛来呢?”丢牛户期待地问着余罪。

余罪这回充大可得充到底了,他很有气势地道着:“不就三头牛吗?对不对,逸风?”

一捅李逸风,示意他看指导员那不屑的眼光,李逸风逆反心态很强,这回站到余罪一边,得意道:“就是,三头牛就把你们急成这样,多大个事啊!?”

“我们肯定给你找回来。”余罪吼着道,一说又看着李逸风,鼓励着他,继续吼着道:“不就三头牛吗?找不回来,逸风,你说怎么办?”

“不就三头牛吗?找不回来,给你们买三头。”李逸风顺口就道,这恶少骨子里有几分义气的味道,还喜欢炫富装逼,种种优良品质,全部被余罪勾引出来了,他话出口就后悔了,直捂自己的嘴巴。

可不料余罪不给后悔机会了,一把揽着道:“乡亲们都听见了吗?找不回来,逸风赔给大家三头牛……他爸是县武装部部长,别说几个偷牛贼,就是土匪也能抓回来了。是不是啊,逸风。”

“是…是……”李逸风打肿脸硬充胖子了,这场面可不能让人小瞧了。余罪一拍汉子肩膀,示意着:“快谢谢他,我保证你能见到牛。”

那人经历的悲喜交加,又是嗷声哭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在李逸风面前,哎哟,把小哥看得眼睛酸得想流泪,赶紧劝着:“别哭,大寨叔,也别打麦花婶了,找不回来,我真给你买两头回来……”

这个许诺可比什么话都管用,群情涌动着,余罪一问情况,有人七嘴八舌给说上了,余罪指挥着李呆和张关平记录情况,这时候指导员王镔也不能不做态了,电话里叫着派出所留守的,都到观音庄了解情况,捎带着再组织群众,分头到周边山上找找。

余罪问完一个口舌不利索的小孩,没有什么情况发现,刚一转身,李逸风回过神来了,拽着他,往房背后僻静地方走,边走边倒着苦水道:“所长,你不能这么坑我吧?”

“我怎么坑你了?”余罪笑着道,这算是把狗少拉到一条船上了,一报还一报了。

“你知道三头牛得多少钱?”李逸风拍着巴掌,心疼地道着:“一头牛犊都得三四千,何况成年的?三头全赔得三四万,这地方买个婆娘才多少钱?顶多五千块,还是十八九黄花闺女……买个乡长都花不了三头牛钱………所长,余哥,你听我说,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出吧?好歹你也分点。”

“真尼马不仗义,这点事都担不起。”余罪斥了句,看李逸风气苦,马上又劝着:“两个办法:第一个,自己掏钱买牛,你好歹官二代,说话不能当放屁啊。第二个嘛,想不想听……”

“想想……”李逸风道,实在不愿掏这个冤枉钱。

“要是丢的,就找回来;要是偷的,就把偷牛的抓回来。抓到贼,真赔不起,我掏钱。”余罪道,很有自信,毕竟是抓了几百扒手的队员,他有这种自信。

“行吗?”李逸风似乎有点不信。

“你忘了我干什么的?刑警,知道不?昨晚和咱们吃饭的都是刑警,抓几个贼还不小儿科……我正愁闲得没事干呢。对了,都叫上,咱们也得亮一手,要不你天天被指导员当小屁孩看着,说扇就扇你耳光,你好过呀?”余罪道,一下子把狗少的雄心壮志刺激起来了。

“还有,万一真找回来,这多大的案值呀?不但上级表彰,我估计你爸都得对你别眼相看……说不定虎妞追着你跑……你得换个活法,得活得让大家服气,不能让大家嫌弃,对不对?”余罪极尽蛊惑地道。

“对,有道理。”李逸风被蛊起雄心来了。

“这不就是了,你觉得这多大个事?干不干?”余罪问。

“干!多大个事吗?找不回来,大不了买几头。”李逸风生怕被人小觑,拍着胸脯道。

“这尼马才像个警察。”余罪鼓励了给了个大拇哥,然后背过身,咬着下嘴唇笑。他觉得狗少其实挺不错的,相比警校那群货,要算个好孩子了。

后面的李逸风一拍脑袋,又想回来了,奇怪地自言自语道着:“不对呀,怎么说了半天,还是我买!?”

再问时,余所长早溜了。这一日,轰轰烈烈的寻牛工作开始了,七名乡警,各带着十七八个村民,沿不同的方向重新寻找,不过直到晚上陆续回来时,仍然是只见到了几堆牛粪而已…………

第08章 灵光一现

指导员王镔带队从山上返回观音庄时,时间已经指向晚二十二时,山区的风大,呼呼的山风刮过,走路的不小心会被刮得站立不稳,这一种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十点,中间只呷了几口凉水配干粮,已经疲累到极致了,不过仍然是一无所获,从村里翻过两座山,直走到二级路边上,能找到的,是已经冻成干的牛粪。

进村了,不少人歇了口气,就着村边的大磨盘坐了下来,手电筒的光线扫过,是村里几堵土墙上怵目的标语:

农村要致富,少打麻将多种树。

农民要致富,少生孩子多养猪。

这是前几年的标语,现在介于护林防火的严峻形势又有新标语了:.

放火烧山是违法犯罪行为。

王镔坐下来时,眼睛正瞟到了这则标语,其实在农村,特别是这种偏僻的农村,法制意识也仅限于此,而法制意识淡薄的原因,在于很少有违法犯罪的发生,比如像这样连丢三头牛的事,在他的任上可算是第一则大案了。

对,是偷牛,从村里沿着山路寻到二级路,几处牛粪,他几乎可以判断出来,牛已经被运走了。可这个判断他根本不敢说,根本不敢把这个结果告诉村里这些把大牲口看得比婆娘还中用的朴实村民。羊头崖全乡缺水,山地多平地少,不利使用大机械作业,大牲畜在这里扮演着家里主要劳力的角色,一年耕种、犁地,都离不了,这些年发展畜牧养殖,全乡牛羊增长了一倍,每年售出蓄养了三四成量,几乎就是全乡人均收入的主要来源。

“老镔,你说这事,可咋弄?”村长李大庆道,四十多岁的敦实汉子。显得有点木讷。

“回头我和所长商量一下。啊,你们别心焦,特别看好大寨、开放两家,别出其他事……”指导员为难地道,现在只能给这么一个借口了。

“那狗少说,不是那什么……”支书李小元问,有点期待。

说到狗少李逸风,王镔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来羊头崖乡,也就给乡里制造了几起偷鸡摸狗的故事而已,起码在场的就知道邻村几条黑狗都是被狗少带人捉着清炖红烧了,为这事还闹到派出所最后王镔出面赔钱了事,可现在摊上这么大事,王镔根本不敢指望这家伙,他踌蹰地说着:“三头牛你算算市价,得三四万呀。当不当,正不正,凭啥让人家掏钱……再说,你看他像个有谱的么?”

“那所长呢?他不说年前给解决?”村长问,指望不是指导员,就该期待所长了。

王镔又为难地看了看,实在不愿意打击乡里乡亲的,点点头道着:“那倒有可能,所长在市里原来专业就是抓贼的。”

“那敢情好啊,能抓住也算。”村长道。

“差不多吧。”

王镔搪塞了几句没音了,扒窃和盗窃不是一个概念,这种事他理解,可没法要求村民们理解,他劝着众人先行回家,许诺了几句空洞的话,派出所一定管到底之类云云,看着乡亲们有点失望,他的心里一样地难受。

他的难受是基于对警务的了解,穷乡僻壤的偷牛案,乡警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去抓贼,甚至连起码的出警经费也负担不出,换句话说,就即便抓到了贼,破了案,失牛也未必能找回来,这年节时间,王镔估计乡里可怜的耕牛,要成城里人座上的美味了。

但更可怜的是这乡里乡亲这些老百姓,他暗暗咒骂着,又准备到李大寨家安抚几句,摸了摸口袋里人一百多块钱,他思忖着是不是先给大寨家里留下,想着的时候,李呆奔着上来了,姑夫姑夫喊着,此时王镔想起来,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现在羊头崖乡有所长了,他出声问着:“余所长呢?”

“在村委。”李呆道。

“干什么?”王镔问。

“询问呗,找线索。”李呆道。

“有线索吗?”王镔道。

“我也不知道。”李呆道。

“你就知道吃是不是?”王镔骂了句,背着手走了。

就是嘛,一村精壮劳力,漫山遍野找一天没下落,坐在家里能有结果。李呆赶紧跟上来了,他口齿不清的介绍着,确实是找线索,就是把村里人聚起来,问了问近几天的情况,有没有收山货的、有没有来卖年货的等等,这个办法让王镔嗤鼻不屑了,他知道,所长要误入歧途了,一切试图用警务手段解决的问题的方式,在这里都是碰壁的结果,从来没有走通过。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村委,村民已经走完了,乡户人休息的都早,王镔看到了余所长和李逸风、张关平几位乡警凑着脑袋在说什么,仔细一看,在对着一副地图说话,本来准备进去的,听到讨论时,他一下子停下了,伸手把身上的李呆也拦了下来。

“………办这事首先需要踩点,最起码得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牛、有多少牛、有没有下手的可能,所以,凡进村的人都有嫌疑,狗少,数数几拔。”余罪在盯着地图说话。

“卖年货的两个、收山货的三拔、换大米的三个人,还有个换核桃的……这是几个。”

“八个……”

“九个,笨蛋。换大米的两人同时来。”

李逸风第一次这么敬业,因烟盒皮子上歪歪扭扭写着询问得到的案情,他和张关平争执着,张关平示意了他一眼,两人看着出神的余罪,看傻了,半晌余罪才吁了口气,李逸风奇怪地问着:“所长,你看啥呢?那上头有牛?”

乡政区图,村委独此一张,被余罪画了几个圈,两人不懂时,余罪笑着解释道:“观音庄很封闭,如果选中这个地方,那这个地方肯定有可取之处。你们说,有什么可取之处。”

“地方偏僻呗。”张关平道。

“人傻,牛多。”李逸风道。惹得张关平翻了他一眼。

“对,还有就是基本没有治安力量,乡派出所到这里,得半个小时。”余罪道。

“乡警不管用,上山抓兔子逮山鸡还凑和,你问他们谁见过贼?”李逸风嗤笑道,丝毫不觉得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

“对,没错,那就等于没有治安力量了,关键的一点是,这儿虽然在山凹里,可距离二级路段直线仅有三公里,你们看,只要把牛运到这个地点,那在二级路上,二十分钟就出五原市的辖区了。”余罪道,画了一条线,果真很短。

张关平不懂,这点李逸风不傻,他看了眼道:“不可能吧,所长,得翻两座山呢?这两天村里都没见着外人,那谁来偷的牛?”

“别说陌生人,就跑来头牲口,村里都知道不是本村的。”张关平道。

“最蹊跷的就是这儿,案发的两天内,居然没有见过陌生人,巴掌大的地方,怎么就可能把三头牛给无声无息地偷走了呢?大寨说他老婆把牛赶在半山上啃麦茬子,村里啃麦茬的牛不止她一家的……怎么偷走她家两头呢?如果真是偷……总得有贼出现呀?不会就是走丢了吧?”余罪皱着眉头,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哎哟,那我惨了。”李逸风难受了,苦着脸道:“那样岂不是得我买几头牛赔上?”

“别尼马光心疼钱,先把事情搞清楚。”余罪训了句,果真很有所长派头,不过抚慰不了狗少受伤的心灵,他继续苦水倒着道:“能不心疼么?三头牛够咱们去市里潇洒好几回了,我还没想好钱从那儿出呢。”

“闭嘴,再扯这个,信不信老子不管你了。”余罪瞪着眼道,这下管用,李逸风不敢牢骚了,凛然看着所长,又若有所思地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喃喃自语着,还是个蹊跷的地方。说走丢了吧,可总不能一头也没找回来,齐齐走丢吧?说被偷了吧,偏偏一个人影也没瞅见。这个庄子就在半山腰,冬天灌木少,对面山上梯田里,那怕有只兔子跑也应该瞅得清清楚楚,可问了一村不少人,居然都没有见陌生人来过。

王镔悄悄地进来了,他刚进来了,李逸风和张关平紧张地站起身来了,他示意着别打乱余罪的思路,几个人面面相觑着,等着所长英明判断,果真还有,余罪手扶着额头,闭着眼睛,喃喃地在说着:“如果我是贼的话,一个村偷上三五头,几个村就是一群呐,一头卖赃物也能卖几千块,这十几头,是不是得好万块……嗯,好生意,如果真有人动这个脑筋,来钱那是相当地快……年节时候,牛肉不发愁卖呀,销赃比偷牛还要容易……对,应该是偷。”

指导员瞪着眼睛,可没想到上级派来的是这么一个货色,其他乡警吃吃笑着,等着看所长出糗,余罪冷不丁被惊省了,他看到了怒目而视的所长,干笑了几声解释着:“指导员,您别介意,我在换位思考。”

“思考?不会也是想着偷牛发财吧?”王镔冷冷道了句,对余罪很不入眼。

“我是学刑侦专业的,我有几位很好的老师教过我,想当好警察,首先你得了解犯罪的思维。”余罪道,这是他胡诌的,他的老师们,估计都还在羊城的监狱里。

他笑着点点地图上的记号道着:“我刚刚在想,如果我偷牛贼的话,那我光偷三头牛就有点少了,要犯事,那犯事得到了收入得足够多才能让我铤而走险,机会好的话,我会干一票大的……大家看,观庄音在这个位置,和它一样的地方在咱们乡也有几个,比如涧河村、白石滩、后沟,这几个村在一条线上,都距离二级路隔两山路程,路虽远,可直线距离并不长,只要解决的运输问题,其他就不是问题了。这么好下手的地方,不至于稍捞了点就走吧?”

“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王镔听迷糊了。一众乡警都听迷糊了。

“我简单地讲,用咱们的话说就是:这不应该是一个孤立或者独立的案子。”余罪正色道,马上又改回邪色了,笑着直白地解释着:“比如我是贼,我前天成功地在观音庄偷了三头牛,然后等你们手忙脚乱到观音庄来回找,而我呢,又到涧河、后沟或者任何一个我已经踩好点的地方,再偷几头……你们岂不是拿我没治,更何况,谁也不知道我怎么偷的?……是啊,怎么偷的呢?三头牛,每头接近半吨的重,咝………这就卸牛肉也得好几个人扛呀?”

余罪被偷牛贼的神秘勾起极度的好奇了,他自问,自己没那本事。

众乡警被贼所长看傻了,居然还有嫌贼偷得不多的。

王镔摇摇头,撇着嘴巴,实在无语评价自己的搭裆了。

正僵着,王镔的电话急促地响起来了,村长李大庆也匆匆奔来了,吼着指导员的名字,他一接电话,愕然色起,村长已经冲进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着:“老镔,坏了……后沟里也丢牛了,一丢就是四头,也跟咱们一样,以为在山上误了回圈没当回事,可到现在还没找回来了……”

“我知道了。”王镔放下了电话,所长刚传来的报警,此时他异样了,这个闭塞的地方,能做到了未卜先知的,除了阴阳就是巫婆,而现在还得加上他的搭裆了。余罪却是笑了,笑着道:“指导员,您应该高兴啊,犯事越是肆无忌惮,那他露马脚就会越快……通知让后沟村休息,我亲自走趟现场……走,出警。”

起身一卷地图就走,那话仿佛有无形的威信一般,连王镔也机械地跟在他背后,跑得最快的李逸风兴奋地追在余罪的背后问着:“所长,所长……你咋算出来的?你不会跟偷牛贼一伙的吧?”

这当会对余罪的景仰已经是滔滔不绝了,要不是一直在一起,他几乎要怀疑是所长偷的牛了,这么凛然一问,几位乡警都是景仰地围在余罪身边,直说所长比涧河村那阴阳还牛逼,阴阳好歹还得去地方瞅瞅,掐指算算才能知道,所长倒好,还没去过地方都知道了。余罪笑着道着:“要偷东西,老子可是见过贼祖宗的人。看我怎么把他揪出来。”一行人闹闹嚷嚷上车而去,指导员王镔看着新所长状似村痞恶霸的得性,实在不入眼的紧,不过他还是跟着去了,他不关心所长是个什么样子,可他关心丢的那七八头牛。

第09章 远来有援

有时候期待越高,失望就会越甚。

指导员王镔就是如此,昨夜到的后沟,余罪下令谁也不准出去找牛留下现场让天亮勘察,可他知道乡派出所里连起码的勘察工具也没有。一晚上除了找了个睡觉的地方就再没干别的,大清早他到大伙休息的村委正房去瞧,哎哟,还呼呼大睡着呢。

把人嚷起来,早有后沟村长领着人,心急火燎地问结果,可余罪揉着睡眼的余罪却是打着官腔,直说等市里的侦破高手来,把人打发走了。

混了顿玉米糊糊配土豆饼的早饭,等啊,等啊,直到日上三竿,才听到鸣笛的声音,王镔出去时,看到了余罪带着一拔小乡警奔出去了,他突然发现不见李逸风了,似乎昨晚就走了,等跟着出了村口才证实了,李逸风确实是昨晚走的,不过此时车载回来了几个人,一看那人,又让王镔失望更甚。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子,要不穿着警服,还以为乡下女娃。另一个是个小伙,年纪和新所长不分上下,两人是被李逸风带来的,余罪迎上去高兴地说着什么,王镔觉得很失望,他也场子也没进,自行回去了。

来的周文涓和董韶军,连夜请来的,刚客气两句又来一车,余罪奇怪地问着:“咦,邵队可以呀,这么给面子?”

“千万别觉得是面子啊,你看来的是谁就知道了。”董韶军笑着道。

车停时,张猛从车上跳下来了,粗嗓子吼了声,一拉后面的车门,再下来人时,赫然是马秋林到场了,余罪兴奋之下,直奔上来,两个忘年友双手一握,余罪兴奋地道着:“马老,怎么把您老大驾惊动了。”

“昨天万戈接电话,我就在旁边,一听说你要办案,我就来凑热闹来了。呵呵,顾问啊,我不参与,不过可以给你意见。”马秋从笑着道,看那样绝对不是临时起意,余罪知道这位是盗窃案的专家,有这么人来,那胜算又多了几分。

一行人被众乡警簇拥着到村委说话,反倒是董韶军是头回接案,似乎还有点担心地问着余罪道:“余儿啊,我可没参加过什么案子,你让我来,能帮上什么忙呀?!”

“当然能帮上了,找不着牛,找着的都是牛粪,你不研究那个的吗?”余罪道。

“那人排泄物和动物排泄物,不是一码事呀。”董韶军气着了。

“试试看嘛,有挑战才有进步。”余罪笑着一揽不悦的董韶军,他确定请这一位了,可没想到周文涓和张猛也跟来了,他侧头看看羞赧不太多说话的周文涓问着:“文涓,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我过年不值班,能帮上就来帮帮你喽。”周文涓道。

“没什么忙可帮,现在还一头雾水呢。”余罪道。

“说不定能……我从小可是放过牛的,咱们本地牛的品种不多,大多数是本地和鲁西黄牛的杂交品种,冬季的饲料主要是麦秸和秸杆、还有农作物下料脚,这些都是不易消化的,我们可以从这个上面检测,有可能查到点线索。”周文涓淡淡地描了几句,听得余罪眨巴眼了,没成想找到个专业的,这倒乐了,张猛一拔拉余罪呲笑着问:“听傻了吧?文涓是给你面子,一般人都请不动,现在她能代张法医出现场了。”

“哇,厉害。”余罪没想到不到一年变化如此之大,对周文涓直竖大拇指,周文涓笑了笑,想说什么,不过人多眼杂,她又收回去了。余罪却是人来疯了,人越多越疯,他瞅着张猛奇怪地问着:“哎,牲口,你咋来了?不忙呀?那天晚上什么特殊任务?饭都没吃成。”

“汾河劳改农场跑了两个,二队就紧急动员了,不过没见着人,半路就被武警逮回去了。”张猛道着,也像欲言又止,不回答余罪的其他问题了,偏偏余罪鬼精,看着点问题来了,拽着张猛问:“还没说完呢,你咋来了?”

“被停职了。”张猛小声道。

“哦。”余罪道了句,好像释然了。张猛愣着问:“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惊讶什么?就你那得性,迟早得被停职……是不是又打人了?”余罪问。

张猛一撇嘴,不接茬了,和马秋林相跟着上了,余罪知道又猜着了,他问着董韶军,董韶军小声说着,确实如此,前段时间抓捕的时候,嫌疑人反抗凶了点,别人倒也罢了,遇上这嫉恶如仇的牲口,不狠一顿拳脚都枉叫这个称号了,结果就打出问题来了,人刚进看守所,后脚检察院就上门来了,缴了张猛的证件武器,今天开始,正式停职反省,一听说邵队派了两人下乡,他就跟着来散心来了。

“太差劲了,怎么当的警察,打个人都能出了事。”余罪很不中意地道,拉着愕然的董韶军问:“打的什么人?”

“一起绑架未遂案嫌疑人,绑了个初一学生。”董韶军道。

“人质呢?”余罪问。

“饿了几天,解救出来了。”董韶军道。

“这种嫌疑人打死都活该。”余罪道,浑然不当回事。

董韶军苦脸了,他一惯于把嫌疑人人权和公民等同论述的,可身边偏偏都是这种嫉恶如仇,甚至本身就怙恶不梭的同学,实在让他无语得很,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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