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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青云志]何人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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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前辈指点迷津……”
  她看了一眼林惊羽,继续说:“结果碰到追查玄火鉴下落的李洵和燕虹,原来在洞里另盘踞着六尾狐妖,于三百年前盗走焚香谷至宝,被上官策前辈以九寒凝冰刺打伤。狐族与碧瑶关系匪浅,这才……”
  李鲤打断她的话,“你们跟焚香谷动手了?”
  “我知这其中利害,所以只与张师弟挡下李洵致命一击权当还恩,后来又与那火龙交战,并未跟他们动手。”
  妖魔的救人善举、人心人性陆雪琪存感激,可如若在碧瑶与狐妖一事上与正道相讧,她心知肚明,就算是师门尊长也难以交代。
  毕竟,这涉及到南疆绝世至宝,媲美青云诛仙古剑。
  而六尾盗窃之事板上钉钉,三娘、三娘害死人命也是铁证如山……
  双双赴难,没有落到焚香谷手里,是他们的善终。
  “为的只是物归原主、神器归位。”李鲤也平心而论,拍了拍师妹的肩膀,“如果换了青云宝物被盗,天涯海角都要抢夺回来,盗宝之人定当诛灭。焚香谷,不过妖魔伏诛而已。”
  她又拉过师妹的皓腕,三指搭在脉上,确定陆雪琪只是真气耗损过大才放下,看来经此一役,师妹真法大进。
  耳边却响起了林惊羽忡忡的声音:“小凡你……”
  把脉探查的人不止李鲤一个,而另一个,似乎探得了其他的东西。
  张小凡的脸煞白煞白,清俊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就如同万蝠古窟里噬血珠之谜被堂而皇之揭开一样,难看到了极致。
  “张师弟他……”陆雪琪叹道,“小凡的情况很麻烦。”
  林惊羽眉宇间冻成了霜松,他不过是加诸了一点法力去探脉,他们修真修仙,除了少数人会精修医术之外,更多时候能做的就是以自己的气息真力去感受那与凡尘人士有所区别的脉象。
  可小凡,小凡脉象紊乱异常,无数真气流在他体内乱窜,林惊羽那一丝一毫的真气放大了好几倍被反弹回来,震得他手臂都发麻。
  存异的功法,与太极玄清道不相容,表面上看起来小凡一点损伤也没有,可严重的,正是他体内的错杂。
  “是噬血珠侵入?”
  陆雪琪拧眉,目光落在那黑乎乎的烧火棍上,“不全是,还有魔道天书也在他体内,碧瑶抢夺时,催动衍生,硬生生地自成了功法。”
  原来滴血洞里的天书落到了张小凡身上,李鲤倒吸一口凉气,既而重重叹了一声。
  噬血珠一事尚未有明确缘由,再加上天书,魔教人人疯抢的天书,这样的情况,何止麻烦,简直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燕师姐当心!”
  这时候那个陌生的巨汉突然朗声,他们看过去,竟是一直观战的幽姬出手了,局势以二对一,李洵不作他想,飞身而起迎上朱雀印。
  “轰——”
  截然不同的红芒在空中碰撞,太阳当空却是霞光漫天。
  两方人撤力落地,碧瑶肤色白皙异常,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反观燕虹,从容不迫地收起法力,像是从云端漫步下来,姿色若仙。
  幽姬淡声道:“若真动起手来,焚香谷这二位,只怕还不是我的对手。”
  李洵面色凝重,却也不见失措,“若真动起手来,朱雀使真以为能带着碧瑶全身而退?若是你们拿了玄火鉴,趁早交出来。”
  “哼。”碧瑶冷笑一声,擦干嘴角的血迹,“大不了两败俱伤,彼此彼此,而且——”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另一边,“火龙洞了可不只有我,还有张小凡和陆雪琪,说不定是他们拿了呢,哦,还有那个石头。”
  “妖女,你休要胡言离间!”巨汉手持狼牙棒,金光庄严,倒与天音寺法善颇为相似。
  张小凡介绍说:“惊羽,李师姐,这是金刚门大力尊者的徒弟,叫做‘石头’。”
  “我说错什么了?他们也同情我三娘嫂子。我兄嫂死前,他们也在旁边。”碧瑶冷笑,腰间的铃铛清灵灵响动。
  “金玲……”李鲤蹙眉,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合欢铃?”
  “是合欢铃。”陆雪琪说道,“滴血洞内,碧瑶取下了金铃夫人的法器。”
  碧瑶继续开口:“你们正道的人不是最嫉恶如仇么,他张小凡身上既有噬血珠又有天书,连一根普普通通的烧火棍都是我圣教重宝摄魂……”
  “碧瑶你别说了!”张小凡打断她的话。
  林惊羽觉得心中的不安越放越大,森森剑意弥漫开来,抬起张小凡的手将那烧火棍横在两人中间,一字一句地问他:“摄、魂,是什么?”
  张小凡眼里的痛苦转瞬即逝,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音色沙哑:“我也是才知道不久……它是我从黑竹林里捡到的,与小灰一同出现的,周老前辈说,三眼灵猴为大竹峰青竹祖师驯养专门以看守摄魂的……而摄魂,另有人告诉我说,说是焚炼阴灵厉魄数千载而成的无上邪物,是世间幽魂鬼厉之物的老祖宗。”
  阴灵厉魄。
  邪物。
  幽魂鬼厉……
  这些字,每一个字砸在林惊羽心上,喘不过气来。
  “田……”
  他刚想说田不易发现不了吗,可随即就想到关于小凡的法宝,岂止是田师伯,就是所有师尊们,都关起来门研究过,可以说,无半点蹊跷。
  陆雪琪声线也低:“无论是噬血珠还是摄魂,均是妖异之物。已认小凡为主,他的精血滋养它们,离了他的手,自然什么都瞧不出来。”
  林惊羽想到了灵尊。
  想到七脉会武前,灵尊那滔天之怒,它灵性极致,又随青叶祖师杀魔无数,它是发现了,它发现了才震怒不已。
  师门尊长嫉恶如仇、视魔教为死敌的情况一个比一个更甚。
  他们教他斩鬼神的时候,对魔教的愤慨激荡在激烈言辞中,那是不共戴天之仇。
  小凡的际遇,即使有那么多因缘际会不比普通人,可他,切切实实是青云门的弟子。
  噬血珠一事必须说得清清楚楚,摄魂的事情也要有个清楚明了的交代。
  这两样魔道的宝物需得销毁,销毁不掉也得封印起来。
  而天书,魔教天书的功法是一定要废除的。
  怕只怕做完这些——
  小凡身上的太极玄清道也保不住了,青云弟子名册中不会再有他的名字……
  那到时候,小凡要怎么办?
  “张小凡。”碧瑶清声,“你跟我回狐岐山,加入圣教……”
  “铮——”
  “惊羽!”
  龙吟长啸,震动得地面尘土飞扬,斩龙出剑鞘,带着浓浓杀意破风而去,似怒龙矫游出海,流下幻影碧波,直取碧瑶命门。
  “啷——”
  摄魂棒脱手而出,迅疾如闪电擦过剑身。
  一击拦不住,幽姬挺身上前护在碧瑶面前,朱雀印与碧绿剑锋相抵,激烈兹拉磨出火光。
  “砰!”
  “幽姨!”
  长剑蓦地停住,绿芒似长鲸吸水般收拢归无,只剩下青碧色的晶芒淡淡流转荡漾。
  斩龙剑,正对着张小凡。
  碧瑶神色不佳,可谓差到了极致,血色尽失,那种死亡迫近的凌厉感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劈开,在死灵渊,在黑水玄蛇面前,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惊肉跳。
  “林惊羽你……”
  “碧瑶住口!”
  冰冷的女声喝止住她,幽姬捂着胸口,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目光看着一旁的面纱,美丽的容颜盛满复杂。
  第二次,第二次有人不以她的意志,面纱,她蒙面的面纱被强大的剑气冲开。
  适才一剑,有石破天惊之势,对方是真的要夺碧瑶的命。
  “惊羽。”张小凡拧起眉毛,也一脸固执,“碧瑶不是坏人,救过我与陆师姐的命,她就是嘴上不讨饶,又刚刚失去才见面的亲人,没什么坏心眼儿的。”
  “就你心善……”
  李鲤离林惊羽离得近,听到他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
  “啷——”
  亮如秋水的长剑回到剑鞘里,而主人冷冽冰寒的气势并没有缓解,黑眸深沉得厉害。小凡心善,林惊羽太知道小凡的心善,所以才短短几天,小凡就能当众维护魔教妖女。
  他不会管碧瑶到底带给了小凡怎样的情义,若不能死守正魔这一条线,小凡的处境会有多艰难。
  “我说什么了我……”碧瑶咕哝道。
  张小凡转头看她,也声明:“无论如何,我都是青云的人。”
  “你!真不识好歹!”
  张小凡抿着唇线,眼前这个灵动漂亮的少女像是灿烂的太阳花一样,明明也很善良。
  他不得不承认,年老大死后诉说的母仇、火龙洞里与六尾相拥的哭泣,这些都戳中他内心柔软的地方。
  可惜……他摇了摇头,她是鬼王宗的少宗主。
  何况,现在的他,一身的有口难言和无从说起。
  陆雪琪看着这一幕,紧了紧手中神剑,清冷的眼眸里看不清情绪。
  李鲤按了按眼穴,林惊羽这伤才好了顶多五六成,这下大动肝火的,只有往下降的份。她终于拉扯上他的衣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触碰到他,“别轻易招惹鬼王宗,魔教的水很深。”
  “正教的水也不浅。”
  她美目微怔,讶异地听着这不到双十年华的少年说出来这样的话。
  孤高,清傲,那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盛气凌人,似曾相识。
  过去的她,也是这样自信到极致的模样。
  而不同的是——
  她曾年少懵懂无知,仗聪颖之思,倚强盛之力,却行意气之举。
  而林惊羽心中经纬纵横清明透亮,没有过多的话,态度分明;杀招惊艳慑敌,也没有过多的冗杂,实力尽现。
  明明是清冷淡漠的人,明明是古板严肃的人,居然从他的行为举止里,也能看出万丈豪情来。
  这目空一切的骄傲,不像苍松师伯的深沉难测,不像齐昊师兄的温润尔雅,倒有点曾书书的潇洒恣意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像谁呢?
  林惊羽掏出药瓶,一股脑儿全把药粒倒出来递给走过来的张小凡:“你内息太乱了,这是天音寺的药。”
  你也不怕他虚不受补,吃这么多,再把人给吃坏了……李鲤默默地想,其实她很想说,那你自己呢,伤都没好利索。
  张小凡怔怔地看着药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音寺的……”石头走过来,收起了狼牙棒,“原来天音寺的师兄们也来了渝都,咱们佛门的灵丹妙药调息最好。张兄弟快吃,至少能压住点天书在你体内造成的混乱。”
  林惊羽态度坚决,直等张小凡一颗接一颗吞咽下去才把瓶子丢在一边。
  “当。”
  碎掉。
  明明艳阳当空,却压得大家的心都疲惫无比。
  李洵与燕虹暂时罢手也走过来,“怎不见萧逸才师兄?”
  李鲤淡笑道:“我们分头找人,走的是不同方向。”
  “如今同门都找到了,师弟师妹们是不打算通知萧师兄?”
  “我们通不通知,也是我青云门自己的事,就不劳焚香谷师兄师姐操心了。”
  事情不好解决啊,李鲤想,张小凡的事,若是让萧逸才知道,后果怎么样还不知道,或者,书书脑子灵光知道的也多,先通知他过来?不然他们一无所知回头再让小凡情况恶化了。
  李洵俊朗的容颜无一点笑意,玄红色的衣裳气势迫人:“适才有人明目张胆维护魔教妖女,看来青云门是不打算帮我们这个忙了。”
  李鲤指了这些个师弟师妹,“李洵师兄也看到了,我们自己都要焦头烂额了,哪儿有空管焚香谷的事,或者……”
  她美目流盼,扫过这一行人,青云门、焚香谷、鬼王宗,再加一个可以忽略的石头,真是一锅乱炖。
  “大家还是找个地方谈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鲸鱼本命不解释,你们有要等萧师兄上线的,可能还要再等等

要过年了,大家懂得,会很忙,如果有断更,就在这里说声抱歉了……

☆、满月之井

  月色如华,落在旱地的细土上,洒了一地银白。
  热闹了一天的小池镇终于迎来了平静,可家家户户点亮着灯火依然诉说着狐妖被诛的喜悦。
  朦胧的雾气染上镇头的医舍,旁边的小池水里波光粼粼,搅碎了圆月。
  这里也平静,平静之下藏着流动的暗涌。
  林惊羽盯着天上的皎月,愣愣出神。
  不同道路的人暂时止戈,可很多事情仍未解决。
  譬如玄火鉴究竟去了哪里,碧瑶狡黠顾左右而言他,焚香谷再怎么样也不会怀疑到青云门和石头头上,只能干耗着紧盯碧瑶。
  再譬如张小凡的状况,虽然看着很好,与李鲤随意比划了几招一点问题也没有,甚至可以说这次下山行——万蝠古窟一役、火龙洞一役,让他的修为猛进高深,然而,这依然掩盖不了他身怀魔物的事实。
  李洵到底是一门大师兄,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们:“……张小凡现在就是回光返照,再拖下去,别说是被噬血珠侵蚀,他迟早死在相克的功法之下。”
  青云的传音决寄在禽鸟上,可到现在,萧逸才、齐昊、曾书书三人都不见人影,按理说,以他们的修为脚程,应该早到了,也不知被什么事拖住。
  再有就是碧瑶,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未免走得,和小凡太近了……
  幽姬走出医舍屋子的时候,看到那一身白衣,身长玉立地背靠在廊柱下,手负一柄碧绿神剑,隽逸宁越得不可思议,如同月色中吐露的松叶,清澈不失锋芒。
  如果,忽略他颦蹙的剑眉,像是浓墨的山水画中的两笔,忧愁也浓得化不开。
  “斩鬼神刚猛至阳,能够以攻代守也大耗自身元气,以你的年纪,应该还不能游刃有余。”
  林惊羽侧过头,映入眼帘的女人没有再蒙上面纱,容颜迤逦如画。
  “朱雀使也知道斩鬼神?”
  幽姬坦言:“曾是它的手下败将。”
  林惊羽抿着薄唇,眸色清冷,也不愿与魔教之人费这么多唇舌,只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那人低低地开口:“你师父还好吗?”
  他止住脚步,回过身来看她,空手的拳头紧而复松,眸光锐利似剑。魔教四圣使成名已久,与青云师尊年纪相仿,要说彼此认识也不奇怪。
  可直觉告诉他,对方问的,不是师父。
  “我师父是苍松真人,不知阁下问的是谁?”
  “苍松。”幽姬念着这个名字,既而轻吐气息:“原来你是苍松的徒弟……都是从前的对手,我问万剑一,那他是你的……”
  “青云——”林惊羽淡声开口,“没有万剑一这个人。”
  “什么?”幽姬显然很吃惊,视线落到碧波流淌的神剑上,“那斩鬼神是谁教你的?”
  万剑一,斩龙旧主,或许他早该猜到的,在书书含糊其辞的时候,在周前辈叫出“万剑一”的时候,在灵尊拱着嗅着对他亲昵的时候,在掌门师伯看他出神的时候,在一些师叔伯大惊失色的时候,在小竹峰,在大竹峰,在师父看他练剑又深夜照顾他伤痛的时候……
  他们有这么像吗?
  以至于这么多人,能在他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甚至,把他当成是另外一个人,一个于他而言的陌生人。
  可是为什么没有这个人呢?
  “你说没有万剑一是什么意思?”
  斩龙剑浮光静静,夜色也静静。
  一男一女面对而站,画面也是静静如仙静静。
  “咔——”
  李鲤捏断了木桶提栏。
  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容颜有多冷,目光有多冰,胸腔里有多少愤怒在燃烧,心火直冒,而说出口的话,又有多酸。
  “呵。”她甩手就把坏掉的木桶“咚”地丢在一边,“骨碌碌”滚开。
  “大晚上的……”她望了一眼月亮。
  “干嘛呢。”她又冷笑了一下,笑得风姿绰约,笑得美丽万千。
  “聊天啊。”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两个人。
  幽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复杂地冷硬了嘴角,也没再继续追问,直径走进了屋子。
  林惊羽走到李鲤面前,他能够感受到李鲤的不高兴。
  他想,或许是看到自己跟魔教妖女单独讲话所以师姐不高兴了,就像他看到碧瑶一直跟小凡搭话一样。
  “师姐……”
  “你怎么回事,跟魔教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有那么多话要说?”
  “她……”
  “她什么她,我说你呢。”李鲤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端持着温柔恬淡的态度,“她跟你搭话,你就跟她搭话,还嫌李洵看我们的眼色不够多?”
  “不是……”
  “不是什么?小凡跟那碧瑶,是吧,那是人孩子心眼善良又纯真,也有碧瑶往前凑,但我说你这孩子……”
  “不是。”
  “又不是什么?”
  “我不是孩子。”林惊羽定定地看着她,黑眸里面藏满固执的星光,他再一次重复,“我不是孩子。”
  李鲤顺口接道:“不是孩子,所以对女人好奇了是吧?”
  屋内华灯,有合欢铃叮叮当当的声音,有石头粗犷豪迈的声音。
  女子站在廊檐下,一半掩映在灯火中,一半置身在皎白月华下,肌肤白皙若玉,漂亮的眼瞳有着明艳不可方物的动人。
  林惊羽沉默了,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她,眉色冷淡如雾。
  火龙洞一毁,空桑山南的夜晚竟然也有雾有露了。
  夜色微凉,降下去的温度铺展开来身体也有些凉意。
  李鲤眨了眨眼,她话出口就后悔了。
  说的是什么跟什么。
  林惊羽什么样的人,跟幽姬,她总不能看到幽姬容颜绝色就想到其他地方去,即便也有对方表露出来的对林惊羽的特别和关注的原因在……但这些,关林惊羽什么事。
  “不是……”这下轮到她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让你难堪,就怕你心思太直,也就觉得你长大了,有……”
  “师姐要打水吗?”林惊羽打断她的话,同时岔开话题,视线落到滚落来去的木桶上。
  李鲤难得嫌弃自己,居然也嫌弃自己嘴笨,“小池镇就一池水,夜间水凉,之前过来的时候看到荒地上有口井,想去打点井水,温一些也干净一些。”
  “我去。”
  她立马伸手拦住他,“提栏坏了。”
  林惊羽无言,侧身往外面走去,手指清光徐徐,运过地上坏掉的木桶,只留下一个挺拔清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她刚才的口气,像是长辈在教训晚辈。
  “呼——”
  是啊,她不是向来自诩年长资历老把他当孩子看待吗,怎么这会儿,心上突然难受起来。
  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像是认命一般,李鲤也往外走去。
  夜空像一匹没有尽头的漆黑色绸缎,远远地铺展开,搅和着浓重的白雾,又大片大片撞进人的眼睛。
  皎洁的月光模糊起来,可那挺拔的身影周身,似乎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晕。
  林惊羽脚边已经是盛满了井水的木桶,而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井口看,也不知在想什么,碧剑也静静地靠在井边。
  想是听到动静,他回过头来,李鲤猝不及防跌进了一汪黑色的深潭,他的眼是比墨更深的纯黑色,深邃宁静,却又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灼灼突然,让她的心悸动不已,连呼吸似乎都忘记了。
  “怎、怎么了?不是打好水了吗……”
  “好了。”林惊羽的声音很干净好听,清冽得就像是碎玉击打。
  “刚才很抱歉,我跟你说‘对不起’,没想打趣你,也没有恶意揣测,我只是不喜欢你跟魔教的人走得太近,幽姬和碧瑶就算没什么坏意,可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意,反而要惹祸上身,担心你别人牵着走。当然,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我知道,师姐。”林惊羽没有生气,只是心生褶皱让他不太舒坦,胸腔气闷。
  “那就走吧。”
  “等等。”他开口道,“师姐可不可以告诉我,能在这口井里看到什么?” 
  她不太明白这又是什么展开,但是听着对方好似已经不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心里有悬起来的石头也落了地。
  很普通的井,灰褐色,外沿六边构造的井,看上去年代很久远,有磨损风化的痕迹。
  “井里还能看到什么,不就自己的倒影吗。” 
  “师姐可不可以告诉我,能在这口井里看到什么?”还是一样的问题,林惊羽重复了一遍一样的问题。
  李鲤从容地走到井边垂下眼去,嘴上也重复着:“井里还能看到什么,不就自己的倒……”
  她消了声。
  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不是自己的倒影,没有自己的倒影。
  水井里边,居然看不到自己的倒影。
  而只有……
  李鲤慌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脚跟提到木桶发出闷响,林惊羽伸手扶了她一把,分明的棱角在夜色下越发冷峭英俊,握着她的手臂也用了几分力道。
  李鲤沉沉地吐了一口气,甩开林惊羽的手。
  她不傻,也不笨,不能看到自己倒影的深井水面,其中必有关窍。
  它想说明什么,想告诉你什么,它折射出来的画面,会是你心头渴望的吗?
  心头“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这口井带给她的,就好像是一直以来努力要隐藏的东西被准确无误地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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