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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青云志]何人斯-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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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会有多辛苦?
  方超师兄是最不能忍受闲言碎语的。
  这偌大的青云门,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从前从前风头无两、甚至盖过长门的龙首峰?
  难熬。
  林惊羽总觉得难熬。
  以前在龙首峰上的尊师重道和兄友弟恭,现在想想,好几次都让他整颗心都揪在一起。无论苍松如何,至少,师兄们,师兄们都是真心待他。
  而他,却在他们最需要帮扶的时候,转身离开。
  “……戒律堂的执掌权,齐师弟已经重新拿回去了,青云上下无一人不服,哪怕是朝阳、落霞二峰,谁也没有那个本事敢说一个‘不’字。如今的龙首峰,还是从前的龙首峰。齐师弟托我转告你,师弟们,都在等你回去。”
  这些话,还是前几天萧逸才过来告诉他的。
  等他回去……
  林惊羽这般境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祖师祠堂里出去。
  那个扫地老人——
  万、剑、一。
  林惊羽有多厌恶这个名字,其程度大概跟从前厌恶魔教的心理是一样。
  万剑一,是他这荒唐可笑的人生的源头。
  没想到他活着。
  真的没有想到他还活着。
  “今日我便与你做下一个约定,只要你能打败我,你就可以从这里出去,或者你想要我的命,你也可以取走。但你必须打败我,以压倒性的胜利。”
  打败他。
  刚到这里的林惊羽,连斩龙剑都握不起来,何谈打败一个人,那个人,还是这天下一等一的高手。
  他被困在这里,不过是一座祠堂,连出去都成了奢侈。
  他做什么都不成。
  林惊羽什么都做不成,或者说,他什么都不想做了。
  空有一身上清境的青云功法,他却忘了怎么使,他不知道要怎么使出太极玄清道,不知道所谓的真诀和招式。
  斩龙剑依然没有出现在他的手上,如同睡着了一般,静静地被搁在青云历代祖师的牌位前,流淌着似秋水般的光芒。
  那一幕。
  李鲤举剑穿心的那一幕。
  林惊羽觉得他穷尽一身都忘不了那一瞬间回头看到的场景。
  有些疼痛,好像是能够感同身受。
  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疼痛,是心脏被穿透的疼痛,是心脏被撕裂的疼痛,是心脏剧烈地收缩抽搐的疼痛。
  美丽苍白的女子,莲裙衣裳被鲜血浸润,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一直看着他,那一眼眼的,竟让他认为,原来这一生,是这样的短暂。
  林惊羽挪不动步伐。
  他动不了。
  眼睁睁地看着她摇摇的身体被那么多人接住,可是这中间,没有他。
  痛到全身麻木是什么样,便是呼吸,都刺痛到没有知觉了。
  “留……下……”
  留……下……
  通天峰这么多人,哪怕是离李鲤最近的文敏、田灵儿等人,都不一定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有他知道,他居然能够分辨得清楚。
  美人如鸿,嘴角扬起的弧度,昳丽无方,她在笑,她冲着他笑。
  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内一点一点流走。
  他知道,是生命力。
  是李鲤的生命,也是他的生命。
  林惊羽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一次喜欢。
  他对自己发过誓。
  在东海的那个夜晚,她完完全全将她自己交到他手上,那个时候他便发誓,这一生一世,他都要对她好,绝不相负。
  不是因为要了她,不是为了什么纲常的责任,而是因为——
  爱。
  林惊羽爱李鲤,深爱。
  如果她没了。
  那他此生,再无半点欢愉。
  这一生,就到此为止了
  直到她闭上了眼睛,直到她闭上了眼睛,林惊羽发了疯一样地冲向她。
  耳边乱糟糟的。
  有很多人的说话声,劝慰的,阻止的,责骂的。
  他什么都听不见。
  李鲤不看他了。
  她不对他笑了。
  无论怎么喊她的名字,她再也没有反应了。
  林惊羽终于意识到,她要死了,她要活不下去了。
  斩龙剑,就这么插在她的胸膛里,是左胸,那一处位置,是心脏。
  “留下……我留下……阿鲤……”
  “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
  “你看我一眼,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我错了,阿鲤,我不走了,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了……”
  “你活着,我求你了!”
  我听你的话,我听你的话留下。
  所以你也听我的话,不要死,别死。
  林惊羽所记着的,他很少哭。
  从小就要强,他很少哭。
  可是那一天,他不顾一切人的阻挠,身上留下了那么多小竹峰师姐妹不留余力的攻击,包括水月哀恸之下打出了一掌,最终抱住了李鲤。
  抱着她。
  他哭得像是一个孩子。
  呼吸也没有了。
  脉搏没有了。
  她的心脏被九天神兵穿透。
  李鲤要怎么活,她要怎么活!
  那几乎是没有办法想象的绝望。
  “掌门师伯……掌门师伯我错了,我不该跟你顶撞,我错了,求你救救她,救救阿鲤……”
  “水月师叔,曾师伯,田师伯……我求求你们,你们救救她,我留下来,我不走了……”
  “我成为万剑一,我守护青云,我替青云征战!”
  “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好……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好,我本分地当替代品,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她……”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话,近乎是痛哭流涕的狼狈,抛却了所有的骄傲和尊严,有一种被称之为崩溃的情绪,肆意地将他吞没。
  林惊羽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求饶的话。
  他只想让她活。
  他做什么都愿意。
  “拔剑!”
  “拔剑,让你拔剑!”
  “不想让她死就先拔剑!”
  “斩龙剑煞气太重……”
  李鲤心脏处的鲜血溅了他一脸,和着他的眼泪。
  林惊羽不知道自己的手有没有抖。
  他甚至来不及分辨斩龙是不是排斥他。
  拔剑而出的那一刹那,心脏像是被斩龙剑的剑芒瞬间绞成了碎末,而李鲤,没有反应。
  就像一具死尸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林惊羽感觉不到疼痛,山风吹着满地冰冷冷的尸体,一阵阵的寒冷在他身体里如炸开了一般,四肢也开始冰凉,不可控制地颤抖着。
  脑子和胸口沉闷得翻腾欲呕。
  眼前漆黑。
  “哐啷——”
  斩龙剑滑落,像是突然间失去了灵气,与同样安寂的花刺一起,就这样看着,看着这人世间,切身体会着,这人世间有一个词,叫做生离死别。
  生离死别。
  对天下有情人来说,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但是对林惊羽来说,只要不是死别,再难以忍受的生离他都能接受。
  只要她活着。
  他最终还是没能知道李鲤救治的后况。
  而在祖师祠堂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那个女孩子,她活着。”
  在此后的日日夜夜,陪伴林惊羽的,一块丝帕,一颗红珊瑚宝石。
  那大概是他仅剩的安慰。
  “你该拿起斩龙剑。”
  “你赢过我,你就能出去了。”
  “她一直被封印着,在幻月洞府里。”
  “……昨日,水月已经把她带回小竹峰了,身体损伤太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林惊羽,你该知道,这么多人耗费了大半生的修为救一个人,水月护犊情深,可其他人,都是为了你……不是为了我。”
  林惊羽并不太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他扫地。
  他点灯。
  他擦拭陈设。
  他会想念张小凡,想念齐昊,想念李鲤,想念很多与他关系亲近的人。
  可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太长了,这期间,王二叔也去世离开了。
  林惊羽有考虑过重新拿起斩龙剑。
  一旦产生这样的念头,行动就是迟早的事。
  他想出去。
  他想见小凡,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想见齐昊,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相见李鲤,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更想去把苍松找回来,当面问他一问,“在你心里,我真的是替代品吗?”
  林惊羽有这样多的事情要去,怎么能够,怎么能够被困在这里。
  万、剑、一。
  是万剑一告诉他,“你要想做自己而没有我的影子,办法很简单,只要你比我强。只要你比我强,世人自然不会再记得万剑一,只知道林惊羽。”
  林、惊、羽。
  林惊羽这三个字再次响遍青云山脉,距离他的消隐,过去十年。
  漫天碧芒,遮天蔽日,纵横天地苍穹间,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清啸声,从远古洪荒走来。
  那一天,在夺目的碧绿剑芒中,林惊羽衣襟飞舞,一只腾龙已经醒来,带着睥睨世间的桀骜,静静地看着眼前遭受重创的老人。
  对方放声大笑,笑得酣畅淋漓,毫不在意大口大口的鲜血呕出,“走吧……做你想做的事,如今这天下,没有多少人能挡得了你的路!”
  “林惊羽……叩谢师伯多年教诲。”
  从前多少的嫌隙,经过十年的陪伴,一朝消泯。
  离开祖师祠堂,林惊羽第一时间回到了龙首峰,对着每一位师兄,下跪叩头。
  此后西方大沼,此后南疆焚香,此后须弥天音,此后凉州狐岐山,此后西陲蛮荒……
  林惊羽也一点一点,帮龙首峰师兄们将所有的看低和瞧不起,都讨回来。
  但他没有去过小竹峰,哪怕见了陆雪琪也没有问过有关于李鲤的一句话。
  他讨了田灵儿的嫌,讨了文敏的怨。
  甚至是水月临死前的叮嘱——林惊羽听到了,也保证,但是此后,他依然没有去见她。
  师叔说什么要守候她平安醒来,殊不知在他心里,哪怕等到死,也甘之如饴。
  可还没到时候。
  林惊羽想要做的,一如青云的门训,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想要让她醒来看到的,是大好的海晏清河。
  她能够好好地待在青云山上,不必卷入什么腥风血雨中去,笑容明艳。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不懂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找虐呢……所以应你们的意,有这篇番外,于是萌萌哒的小包子还没生出来

☆、环环相扣时:书环

  “……叫我‘神棍’,你小子可别不信,总有一天,你会老老实实喊我一声‘爷爷’。”
  年少的曾书书绝对不会想到,自己那个算命神棍的启蒙先生随随便便一句话,实际上还真的给他说中了未来。
  原来很多很多年以后,真的有唤周一仙“爷爷”的一天。
  周小环。
  曾书书第一次见周小环……
  没什么特别到惊鸿一面不能忘记的印象。
  只记得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俏生生的模样,嫩黄色的衣衫衬得她乌发雪颜,亭亭玉立,清澈得像是出水芙蓉。
  那时候的他觉得不可思议,指着周一仙满脸嫌弃,“老神棍,惊羽跟我说了我还不信,你从哪儿拐来这么个孩子,白白糟蹋人家。”
  那时候那个表面上道骨仙风实际上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是这么说的,顺便还捋着胡须,“命里有时终须有。”
  曾书书是见怪不怪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毕竟在通天峰后山的那几年里,他太习惯了。
  只是那个小姑娘,一口一个冰糖葫芦、啧吧着嘴、舔着小粉唇上的糖精这么称呼他,“叔叔好,我叫‘小环’。”
  叔、叔……
  曾书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努力让自己忽视算卦老人一副孺子可教的讨人嫌。
  他林惊羽是“哥哥”,到他这儿怎么就成了“叔叔”?
  小环姑娘将糖葫芦吃得嘴唇有种娇艳欲滴的红,玉雪可爱得紧,“爷爷一早就跟我说过的,叔叔是特别聪明,但也特别皮,像个小泼猴一样……既然你是爷爷的徒弟,那小环喊一声‘叔叔’,不是很对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按照辈分。
  然而——
  到后来,“小凡哥哥”、“雪琪姐姐”,以及,“书书叔叔”……怎么听怎么别扭,凭什么别人是哥哥姐姐,到他哪里非得就是叔叔。
  硬拽着那小丫头片子改称呼,偏那丫头一副天真无邪的纯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你,“辈分不能乱的,叔叔。”
  不、能、乱。
  曾书书一口气堵在心里。
  实际上,他那时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周一仙考虑过把他拐回去当孙子,那他也可以考虑考虑把小环拐回去给爹当女儿。
  这个老前辈,实在太不靠谱了,自个儿小气抠门得风餐露宿也就算了,带着这么粉粉嫩嫩的小妮子江湖行走,究竟是谁照顾谁啊?
  “哥哥给你买冰糖葫芦,你得喊‘哥哥’。”
  小女孩对着手指,漆黑透明的瞳孔里亮晶晶的,“多少?”
  “你想吃多少,哥哥就给你买多少。”
  “我要……我要一座山那么多的!”
  “好,就给你一座山那么多的糖葫芦。”
  “谢谢叔叔!”
  “小环。”
  “叔叔!”
  “周小环。”
  “小环听到了,叔叔,怎么了?”
  “……没什么,不、客、气……”
  那几日的相处,并没有在曾书书心里留下多么深刻的回忆。
  哄孩子而已,哄一个小女孩欢心罢了。
  谁又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像周一仙这种人物,正魔两道根本没有人敢惹,他的所有嫌弃和埋怨终究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小姑娘跟着老前辈挺好的,虽然那个人胡话浑话满嘴溜,但却是真真正正有本事的。
  这时候的曾书书没有想到,此番相别,再相见,是十年以后的事了。
  六七八岁的小女孩,已经长大,长大到,随便摆了个路边摊算命,就能够惹上好色之徒的调戏和欺凌。
  曾书书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
  还是柔嫩的黄色衣衫,裙摆上绣着大片大片的萱草枝蔓,随草棚下的光线变幻摇曳不定,竟像是真的一般。
  他所见过的穿黄衫的女子,魔道妙公子金瓶儿称第二,绝对无人感称第一,明丽到近乎妖艳的长相,倾城绝色。
  但是周小环。
  是另一番感觉。
  眉眼间的鲜活美丽,嫩黄的颜色衬得她像是只有十五岁的样子,看上去涉世未深,纯真而懵懂。
  面对宵小之徒的见色起意。
  虽然曾书书并不认为周小环是那种温柔娴雅的淑女,会我见犹怜地等待英雄救美,开什么玩笑,看看他自己就知道,周一仙教出来的孩子,就该是聪慧狡黠、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哪能任人欺负,小环低眉那一刹那的抿嘴他可没忽略,但是——
  从哪儿冒出来那个穿着黑不溜秋道袍的家伙,眼皮向下耷拉,舌头长伸,手里还举着一根灰色的獠牙大棒。
  有点眼熟啊。
  不是野狗又是谁?
  这个画风,跟曾书书少时看的侠骨柔情的戏码,相差甚远。
  区区一个野狗,在西方大沼边陲这种地方出风头,瞧,这就对人女孩子献起殷勤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不过是被自家大师兄灭了炼血堂后剩下的丧家之犬。
  黑眸一眯,复杂难辨的精光闪过,要是他知晓的消息无误的话——
  野狗如今,跟在血公子鬼厉身边。
  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没和周前辈在一起的小环,不能让人惦记了去。
  周一仙告诉过他,小环相术之上拥有惊人天赋,身怀璧玉。
  “铮啷!”
  曾书书一把将轩辕剑搁在算命摊上,大咧咧坐下,“姑娘,给我算个命吧。”
  这个驿站距离死亡沼泽已经很近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充满煞气与妖气的丝缕雾气。女孩子穿着月黄色罗裙,眸如秋水,唇若施朱,通身的气质依然像小时那般,天然去雕饰。
  “……叔、叔?”小环咧嘴,“好久不见,就你一个吗?雪琪姐姐和惊羽哥哥是不是也来了?”
  “来是来了,人都在镇头歇脚。”曾书书也懒得在称呼上跟她计较,单刀直入:“前辈人呢?”
  “爷爷在渝都,并不想蹚天帝宝库的浑水,但我想来看看热闹,就跟金姐姐一起来。”
  “金姐姐?”
  “瓶儿姐姐。”
  曾书书不动声色,轩辕剑已经露出了半截亮若紫宸的光芒,成功让野狗倒退了好几步后转身离开。
  “你干嘛吓唬道长?他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小环,死亡沼泽,太危险了,赶紧回渝都去。”
  “我是要回去了。”她说,“我知道金姐姐也不是什么好人,跟她过来,就想看看小凡哥哥过得好不好。”
  张小凡。
  或许记忆里有小环亲近那个清秀腼腆少年的场景。
  可真的,恍如隔世。
  “你帮他测了字?”
  “是,还有毒公子秦无炎。”
  “怎么样?”
  “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问鬼厉。”
  “是张小凡。”
  闻言,曾书书第一次正经地打量起这个姑娘,她笑着,笑得像一只偷腥的小猫咪,一向无忧,那么干净的一双眼,清澈明媚。
  “叔叔你猜,我测到了什么?”
  曾书书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上扬,笑容明亮无方,“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结果不会太差。”
  女声灵秀如溪水叮咚:“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要不怎么说周小环算命很厉害。
  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算准了鬼厉,算准了张小凡。
  但是这个时候,她算准了曾书书。
  他为了兄弟而来,只为了兄弟,小环一言无疑是给他十年坚持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只是那个时候的曾书书还不知道,一个小姑娘,巴巴地跋山涉水,不远万里到最艰险的死亡沼泽,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那个让她心生好感、觉得亲切无比的小凡哥哥。
  而是她从见面的第一眼就知道与她这一生都密切相关的人。
  算人不算己。
  在这个世上,小环算不出周一仙的命格,因为那是她的爷爷,她的亲人。
  她当然也算不出自己的命格。
  可是还有一个人,她同样算不出来——
  曾书书。
  小环见过太多好看的大哥哥了。
  年幼在渝都城外见到林惊羽,白衣潇潇,俊朗无边。
  小池镇上见到张小凡,清秀温柔,暗暗为这样善良的哥哥将来要经历一系列磨难而伤心难过。
  可是曾书书。
  爷爷口中那个不着调、不让人省心的臭小子,原来是长这个样子:淡紫色的道袍,道袍上用深紫色的绣线绣着回字纹,清俊朗逸,与手里轩辕剑祥瑞仙芒交相辉映。
  那是一个让人第一眼瞧见就不自觉会微笑的人。
  小时候的她想,或许就是叔叔。
  跟爷爷一样,是亲人。
  是叔叔的关系,所以她才在他的面相上看不出来此人或远或近的命格。
  直到后来她慢慢长大,这件事始终梗在她的心头,周小环能够天南地北地陪伴爷爷浪迹天涯,可心里面,日日夜夜还牵挂着她算不出来的那个人。
  “既然担心,那就自己去看看。”
  “爷爷。”
  “你算不出他,可还有别人。这个世上,有的是和他相关的人,很快,都会聚集到大沼去。”
  周小环有想过,如果曾书书能和爷爷和她住在一起就好了,她会向孝敬爷爷一样孝敬这个年轻的小叔叔的。
  她固执地坚持幼时的想法,既然爷爷介绍说是“叔叔”,那就是叔叔,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二的亲人,哪怕是义结金兰的金姐姐也不能代替。
  “……我把你送回渝都我再回来。”
  “渝都很安全,现在是乱世,你好好跟在前辈身边。”
  “这次怎么不嚷嚷着冰糖葫芦了,小姑娘也长大了,不再是糖葫芦就能满足了吗?”
  “……小环,我生来就是青云的人,是正道的人,我和小凡不一样,和惊羽不一样,和雪琪不一样,我的出身决定了我终此一生都要为青云正道付出。”
  “就是知道我以后要走的路,所以有人庇护的时候才尽情地荒唐,因为不知道哪一天,就不能再荒唐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了。”
  “上次正魔大战后,师叔伯们死了那么多……我觉得,爹老了,掌门师伯他们也老了,不再是我印象中无所不能的样子,原来,他们也会有不敌的时候。”
  “还是你好啊,算算命多好……”
  那时是人间的四月天,中原大地还是浩劫到来之前的宁静。
  从西方死亡沼泽东行回渝都,一路都是温暖融融的春景。
  有人揽着她,许是怕她路上无趣,轩辕剑飞得很低,在云层之下,触手就是洁白无瑕的云朵。
  紫宸流光,在浅绿丛中,在姹紫嫣红中,小环看遍了从未见到的美景。
  有些东西,在这春日里发了芽,慢慢地生了根。
  此后,直到鬼王宗里,有人看中她天资聪颖而收她为徒,将血玉骨片交到她手上,她才再一次见到他。
  而这个时候,中原大地经历过了兽妖浩劫,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你敢折自己的阳寿去救人!”
  这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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