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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青云志]何人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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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带坏小的啊。
齐昊看向李鲤,声色温和:“李鲤师妹,久闻大名。”
“齐昊师兄。”李鲤也展露出笑颜,“久仰。”
没什么好说的,打太极这种事情跟齐昊周旋,怕是说到天亮也没个结果。反正正主儿有田师伯和苏茹师叔,她名不正言不顺的,没那个立场。
李鲤抬了抬下巴,努着西边的方向对灵儿说:“你从这边檐廊回去,我饶东厢,要是我回去的时候没见到你在房里,后果你知道的。”
“这边是近路!”田灵儿瞪大了美目。
“好,不愿意啊……”她理着身上的莲裙,从袖口里将花刺拿出来放在月光下看了眼,吹了一口气,“那你跟我走,一起回去吧。”小兔崽子,给你机会还不要,真是谈感情谈傻了。
“不不不。”田灵儿连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扯过齐昊的衣袖,“齐大哥,我们走。”
高大英俊的男子一脸无奈,配合着被人拖拉走。
“啧。”李鲤嫌弃地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叹了一气后转过身,曾书书还在那里没有离开。
“李鲤师姐,河阳匆匆一见还未自我介绍,在下风回峰曾书书。”
“我知道。”谁不知道曾书书,青云就属他交友广略。
“在下一直倾慕李师姐的风采,能够一见,实属荣幸。”
“倾慕我的风采……”李鲤抿嘴一笑,“我还以为,曾师弟一直倾慕我们家雪琪的风采。”长门虹桥头,曾书书当众点名陆雪琪相识一番,这件事没一会儿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书生意气,高雅反平流,还挺有意思。
“自然也是。”曾书书打开折扇,“我小时听闻李师姐传奇,心生仰慕。”
李鲤僵硬嘴角,就是耳闻曾书书博闻强识她才不愿与之相交,他这渊博怎么来的?除了风回峰书阁,怕还有他这四处寒暄交谈的脾性,言语间就能过耳不忘人与事。
“……师姐与河阳镇绣庄、花圃、工艺坊长期互市买卖,开七脉诸峰先河,在下叹服。”
曾、书、书。
李鲤停下脚步,清丽的容颜化去霜雪,终是笑出声来。
聪明人,也是解意人。
她就是喜欢跟这样的人讲话。
“曾师弟学识广博,才让人由衷叹服。”
天幕下,曾书书明亮的眼睛里盛满星光,将扇尖抵住下巴,“我有第一手消息,卖给师姐可好?交个朋友就是自己人了。”
“林惊羽?”
“正解。”曾书书笑得灿烂,“师姐果然慧敏于心,心细如发。”
李鲤心里计较着,本来这件事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既然撞见了,说没有几分心痒难耐那绝对是骗人的。
曾书书没有对她当年的经历追着不放,这个外人,也不是不可结交,反正也没有损失。
而大概,曾书书被驱赶出来就想找人唠嗑唠嗑。
“这林惊羽?”
夜风微凉,曾书书仍旧打着扇子:“师姐可知惊羽佩剑?”
“唤作‘斩龙’。”
“斩龙神剑取南疆极苦之地万载绿晶而铸,剑成之日天有雷鸣,落雨似龙血,故名之曰‘斩龙’。”
李鲤扫了一眼曾书书身边名动天下的轩辕神剑,又想到雪琪手中曾横扫魔道炼血堂的天琊,也想到掌门传给萧逸才北斗极尊的七星宝剑。
所以斩龙剑——
“很有名?”
“南疆兽神浩劫后,此剑流入中原。除上古至宝诛仙剑外,青叶祖师也曾仗此剑诛杀鬼神妖魔无数,创下真决斩鬼神。”
“斩鬼神真决?”李鲤蹙眉,青云四式真决她只知其二,神剑御雷真决至高无上,七星剑式真决玄妙绝伦,前者需已臻深远之功力,后者需日复累月经年之研。
“无斩龙不鬼神,只有斩龙剑主才能使出。破天裂地之势,一往无前,披荆斩棘,所到之处皆为九幽亡魂。”
那这么说来还真是开小灶,他们要把斩鬼神教给林惊羽。
不对,只有斩龙剑主才会的招式,哪里需要这么多人,苍松师伯不是旧主吗?
“别想了。”曾书书幽幽地开口,“斩龙旧主故去三百多年,真诀也失传三百年,只留下一套独创的七劫斩龙决也需斩龙剑配合。惊羽于剑术之上大成,几轮会武下来耍了几招,惊才绝艳。”
“哦。”李鲤点点头,“所以他们要怎么教?”
曾书书脸色突然冷下来,清朗好看的眉目阴沉,遥遥望了一眼后山的方向,“还能怎么教,孤本残卷上的一言半语,师兄弟几个的过往记忆,惊羽有苦头吃了……”
“很危险?”
曾书书眯起眼,似笑非笑地开口:“神剑御雷真决需要怎样的修为?强行开启又有怎样的后果?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是保驾护航来了。”
李鲤懂了。
不是开小灶,而是偃苗助长。
她也顺着曾书书的视线往后山看去,只是夜色浓重,又起了雾,迷蒙的白色一片,上方半点痕迹都看不到。
林惊羽。
她想起那个丰神俊朗的正义少年,其实也是乖巧又听话的好孩子吧。师门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言一行都比照着经儒戒律,又自持有理,坦荡磊落,实在是过分得耿直和执拗。
标准的正派少侠。
这么纯良干净的样子和他兄弟张小凡很像,可他风骨之高是以清傲竖作脊梁,坚忍刚毅,宁折不弯。
何必呢,她想,她跟林惊羽就这么点淡薄的交情都能够知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自有他龙腾万里的时候。
何必急于一时?
曾书书丧起气来,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我就不知道苍松师叔在着急些什么,还有我爹,掌门师伯,那些师叔伯,一个两个都在想些什么,居然都同意了,说做就做,说教就教。我看啊,他们就是在七脉会武的当下想起陈年旧事,惊羽肖似故人……”
他突然封了嘴,神色有些难看,最后只低声嘀咕一句:“反正惊羽也不会叫你们失望,可到时候看你们心疼不心疼……”
李鲤又懂了。
敢情曾书书最终的目的是抱怨来了,对方人数、资历、实力,都不是他能够抗衡的,就只能找个地方切换一下风格。
而他也真的只是转换一下。
因为下一刻,他就又咧着嘴笑开了怀,抱着一只猴子大笑。
“小灰!你怎么在这儿?”
等等,猴子?
哪儿来的猴子?
她记得嘱咐过长门师弟,凡参赛食宿通天峰者,不得携带珍禽异兽。有灵尊这么一大只就够了,吓坏她的小姑娘怎么赔?
这条规矩,主要就是针对各种动物漫山遍野蹿也天上乱飞的风回峰。
“吱吱——”
“你主人呢?”
“吱——吱——”
“小凡!”曾书书冲远处树荫下招了招手,“这儿这儿……”
原来,是张小凡的猴子。
灰不溜秋的,小小的,长的倒是一副讨喜的模样。
“书书,李师姐。”张小凡是小跑着过来,走近了可看到两颊有红晕。他看小灰被抱得难受,便伸出手来。
“让我抱一下怎么了,拿绝世孤本跟你换不乐意,抱还不让我抱……”
“书书。”
曾书书转头对李鲤卖弄学识,有几分自得,“师姐不知道吧,这是三眼灵猴,虽然现在还没开第三只眼,但此种不凡,当属罕见灵兽,绝对是宝贝。”
李鲤腹诽,再宝贝也不是你的,再宝贝也是只猴子。
她伸出手摸了摸小灰的头,嗯,还挺软。
“李师姐。”张小凡不好意思地开口,“小灰还不太听话,让它走不肯走。”
“无妨。”她对那圆溜溜充满灵性的眼睛眨了眨眼,问它主人:“这么晚还不歇息,明天不是还有你跟常箭师兄的比赛吗?”
“我睡不太着,想出来转转,结果碰到了陆师姐……”
“雪琪?”
“嗯。”
“嘶——”曾书书开口,“有这好事不叫我?”
张小凡挠挠头,害羞又腼腆:“我也没想到。”
他又问:“那你怎么往后边过来了?”
“在碧水寒潭边,灵尊不知为什么浮上浮下,陆师姐让我先回来,但是小灰一直把我往这边带。”
灵尊——李鲤明白,以它老人家对待林惊羽的亲昵劲儿和天生的灵兽之能来说,多半,是后山那边已经开始了。
曾书书伸出一只手圈住张小凡,“走走走,我给你开小灶去,保证让你明天赢过常师兄……”
“啊?”
“啊什么啊,走了。”曾书书感兴趣的东西有不少,越是未知,他就越感兴趣。小凡的那根棍子,他琢磨好久了,把彭师兄伤成那样;小凡这人,他也琢磨好久了,确定不是在藏拙?
李鲤慢吞吞走在后边,又朝后方看了眼,变天了,黑夜之中更添黑气。
山风吹起水青色的莲裙,天上的皎月已渐渐西移。
这夜半时分,通天峰上有多少人不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鲸鱼在我的笔下主角光环太严重,但是后来一想,本来就是主角!
然而诸位小凡迷妹且放心,小凡的地位也是无人能够撼动,由低走高方见其强大。
小凡,好多人关心小凡的,这中间,尤其以鲸鱼最甚,那是最忠实的迷弟,小凡,小凡,还是小凡……
所以女主很心塞,情敌是小凡怎么破?
噢,本文我会改动较多,可能缘由与原著出入较大。不过这就是同人,你们懂得。
很久没有享受过被催更的乐趣了,我要不要停一下
☆、木秀于林
有曾书书的话做铺垫,所以李鲤听说林惊羽重伤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就是不知道内情的人吓了一大跳,其中以张小凡为最。
李鲤在厨房见到他的时候,少年清俊的脸惨白得跟纸一样,一点血色也没有。
据说,站在擂台上的、龙首峰实力最高超的两人会武还没开始,“咚”一声,林惊羽砸在千年乔木上,血染白衣。
李鲤知道他们兄弟情深,指着这厨房,“你自便吧,各种食材都有。”
“谢过师姐。”
厨房交给了张小凡,李鲤也出去透透气。
她很快就知道张小凡那样苍白的神色其实并不是夸张,如果有镜子的话她就能知道,她的脸也青白近透明。
血衣。
浸染鲜血的衣服,几处浓烈呈暗色,几处鲜艳浅淡如红花,若不是留下几处衣角雪白没有沾染任何痕迹,决计看不出来这是白衣服。
白衣服,银色的云纹松柏图样。
“……李师姐?”
“这是?”
“这是龙首峰林师弟的衣服。”那名年轻的师弟答道,“首座们都在松苑,反正我刚好负责那一脉,也帮不上忙,就想把林师弟的外袍洗一下。”
你是不是傻,李鲤在内心无奈,你是长门的人长门的人长门的人,洗什么衣服伺候什么,能不能有点骨气!
是她连日颐指气使把人使唤傻了?
不,是有常箭和段雷这几个师兄。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跟师弟们说了什么,害得这些其实跟她年纪没差几岁的大年轻,视她如虎,奉她为尊。
都说传闻太离谱了。
“嗯。”李鲤轻轻应了一声,“那你……”
话还没说完,从廊门处探出来一个头,招呼道:“十六,师父叫你过去,在松苑。”
“啊?”
“快点儿!”
李鲤叫不上来名字,干脆给没参加七脉会武的师弟按年龄大小编了号,叫起来习惯。也就短短几天,师兄弟几个也都自己叫开了。
“可我……”年轻男子看着手中的木盆,又看着眼前不知为何总觉得怪怪的李鲤师姐,鼓起勇气,“那就麻烦师姐了。”毕竟一切事情以师父为先,将木盆放下,转身,离去。
“十、六……”李鲤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
糟糕,血衣就放在她脚边吗?是哪个方向?左脚边?右脚边?她能不能当做没有见到十六师弟?
呼——
空气中的草木香味间还夹杂着淡淡如丝如缕的血腥味道。
低头、低头、再低头……入目一片猩红,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栗一下。李鲤握紧拳头,紧而后松,指尖缭绕起一团清光,越聚越大,流淌着清澈的一汪碧水。
“哗——”运起的水花溅开在木盆里,打湿衣料。
洗、衣、服……李鲤仰天叹气,要知道她现在,根本迈不动步子。
洗。
这么大片的血红放在她眼前她怎么能放过,怎么着要也得把它弄干净。
一干二净。
十六怎么知道她对待这种东西有自我强迫的倾向?
十六才不知道,他所谓的“麻烦”,只是让李鲤将其放到浣衣房,还真没有让师姐清洗的意思。
于是当他从松苑出来原路去找李鲤时,发现这个师姐依然站在原地,手中拿着那根据说诛杀魔道妖人无数的法宝花刺,浑身席卷起潋滟的水波,氤氲在清光中,美得恍若天人。
那根细细长长的青光色刺器正勾着白衣一角,在上空旋转,半点血迹都看不到。
拿青云御水诀洗衣服,十六想,李师姐可真够恣意的。
“李师姐。”
李鲤收起法力,将衣服递给对方,声线清淡:“衣服。”
十六没有动作,恭谦道:“李师姐,水月师叔让师姐去一趟松苑。”
“我师父?”
“是。”
“可有说什么事?”
“没有。”
李鲤眉骨处突突地跳,师父找她师父找她师父找她,师父主动找她,绝对没有好事。
松苑,龙首峰弟子所居院落,现在那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林惊羽重伤。
怎么能,怎么能让她去照顾林惊羽。
她又不是专门伺候人的!
不得不说,李鲤一直都很聪慧,直觉准、对事态的发展把握也准。
是,林惊羽需要人照顾嘛。
是,龙首峰都是一群男弟子心思不够周到嘛。
是,也许放眼整个青云都没有像她杂事琐事做的最多的人了。
更是,现在放眼整个青云大概还没有像她那样尝过被门中无上真决反噬的经历。
然而,水月大师可不是那种为了别脉弟子把自个儿徒弟交出去的人,各脉首座最是护短,那种护犊子的小心眼劲儿,一个赛一个高。
手帕。
绣帕手绢。
昏迷不醒的人一直呕血,衣服换下来里面杂着一块丝帕,只是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人身上,也没在意衣服怎么样。
但是水月眼尖,从血衣里把帕子挑出来。
一眼看到上面精巧的松叶锦鲤,就知道是徒弟李鲤的绣艺。衣橱里满当当放着的道袍,哪件不是出自李鲤的手。
“哼。”水月看着徒弟怀中干净如雪的男装,“不怕血了?”
李鲤从来没觉得手上的衣袍这般烫手,而入目还有师父手里青玉色手帕上的血迹,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恩师面前眼神乱瞟。
“只、只是……”
水月风姿绰约,清冷如霜的气质更将这份风姿衬得有几分逼人,“既然你与林惊羽交好,就留这照看。”
交好?
她和林惊羽交好?
哪儿有很好?
“其实那只是……”
水月根本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仿佛过程的纠葛原因并不重要。
眨眼间,月白色的身影已经越过李鲤,与此同时,手帕还停在她面前。
又是染了血的丝绵。
所以实际上,师父只是专门让她心堵,着重点根本不在那手帕上吧?
不要了……李鲤本来就不在意一块手帕,更何况如今还是血染的手帕,放在她面前她又得洗。
林惊羽的情况比李鲤想象当中更加严重。
受那么重的伤还强撑着隐忍不发,真不知道该说他坚毅还是说他傻。
五脏六腑皆有损伤,经络气穴无一处不是伤痕累累,而比较渗人的就是,内息翻涌不止导致他不断呕血。
李鲤真的是一阵又一阵发麻,从脚底开始,从手掌里开始,从脊背开始,从头皮开始,最后都颤到了心里。
这下她更肯定,师父之所以将她叫过来,就是要把她怕血的破毛病给改了。
可这样的事情,当年做的还少吗?几十年都未解决。
李鲤一直处于进进出出的状态。
把血染的白布拿出去清洗,回来之后床褥边衬着的棉布上又是血红一片。
掌门师伯离开的时候是笑的,长长的白须仿佛闪出他眼底深处清明又晶润的光,“不打紧,等他将血吐干净,也就无大碍了。”
吐干净。
李鲤想,他这么吐下去,真不会失血过多吗?
她这么想,张小凡也这么想,于是端来的汤药里,清一色都是补血的。
只是喂了就吐,反反复复浪费了一盅食补汤药。
田师伯和苏茹师叔拉走了死活非要要留下的张小凡,曾师伯也提走了硬是要留下的曾书书,后者是因为说了一句不轻不重却能够让当时房内外人都听清楚的咕哝。
“你们就是想看斩鬼神想疯了,装什么,这下如意了吧。”
当时李鲤就站在齐昊边上,床前围了好几个首座和长老,齐齐转头看他们,她另一手边,就是曾书书。
曾书书替林惊羽不值,意气风发又深受宠爱的他总是能够肆无忌惮说出他想说的话。
李鲤也有这样的心态,只是她不会说。
目送一位又一位师尊离开,包括最早走的水月,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神色。
那样的表情即使再细微也能让有点眼力的人发觉,那是完成任务后的舒心。
他们把,林惊羽勉强拼凑出完整的斩鬼神真诀,当做是一项任务,而任务完成,旁的就不重要。
总觉得,他们在培养一个能够一往无前为青云打开更大盛世的良将,而不是林惊羽本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都明白的道理,长辈们不可能不明白。
还是说,他们的本意,就是要林惊羽经历风雨。
李鲤叹息,承受这么多期待未免太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难怪这么刻板。
难怪这么少年老成。
难怪半露温厚又半持清傲。
等到李鲤不知是第几次走进只剩下林惊羽一个人的厢房时,看到白白软绵的布料上什么都没有,终于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床沿边。
此时的她,约莫背后每一寸肌肤都渗出了汗,冷汗与热汗相交织,到头来湿湿黏黏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被难为的,不仅仅是道行还不够的林惊羽,分明还有她。
少年昏睡在床上很乖巧,真的可以用乖巧来形容。
没了平日里的清俊冷毅,精致秀气的眉间好像一下了化开深深的极北冰雪,换上全然不同的春日里的阳光。
若不是他棱角分明如刀削剑刻般,这软绵绵的样子,像极了安睡的婴儿,总让人忍不住将呼吸都放轻。
拉起他的手腕,三指搭在脉上。
虚浮却平稳,已经安定。
李鲤按着肿胀酸涩的眼穴,绷了好几个时辰,身心俱疲,终于昏昏沉沉地,靠在床柱上睡了去。
明亮的烛火在纸糊的灯罩下亮着温柔的光芒,不是很大的房间内悄无声息凭空多出了一个人影,苍青似冷,挺拔若松。
来人的步履没有一点声音,走到床边停下。
斩龙剑静静浮淌着淡淡的碧波,清澈盈盈一如虹桥边上的碧水寒潭,天地间至透至明的水波色,总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不过是顷刻,时间短的就好像没有第三人出现一样。
整个厢房内就只有两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彼时通天峰后山祖师祠堂里,一位老人面向青云历代祖师的牌位,手中续点长明灯。
“他们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墨绿色的身影缓缓走进祠堂里,对着满目牌位恭恭敬敬一拜、再拜、三拜。
“没即便是禁忌,也没有一个人是忘记你的。飞云第一次见到林惊羽时,差点脱口而出你的名字,硬生生挨了天云一掌。”
“不过是共用了一把剑而已,他不是我。”老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去,“我是个死人了,你们把对死人的念想托在活人身上,那么小的孩子……他不是我的替代品。”就算会代替他成为青云新的守护神,也不该是他的替代品。
“自然。”道玄抚着长须,“我们做的只是给他一个容器,里面的水要他自己注满,守护青云的职责,诛奸除魔的使命……斩鬼神的修行只能靠他自己剑斩鬼神,在和魔道血战中细细磨练,我们没人能帮他。但在此之前,他得知道那是什么。”
老人定定地看着他,清明如水的眼睛里清楚地倒映出那仙风鹤骨的墨绿。
本来就是他的师兄。
而那些师弟师妹,数百年前就是不他能管的了。
他们有分有寸就好。
老人转过身拿起蜡烛,继续刚才的动作,默默无言。
“年纪小是小了点,不过本就是绝世珠玉,再有苍松这些年的打磨,坚韧无比。”
道玄负手站立,像就是为了说给对方听,在祠堂灯火通明中,向来淡和的脸上有些许红光。
“这么多人就等着为他疗伤,叔常都往前走了……谁知道这孩子周全礼数,利落地双膝跪地扣了头,反倒把我们磕懵了。”
“正梁又问他如何,硬邦邦地回了句‘尚可’,苏茹将人扶起来本想把个脉却被他躲过了,简直把大家当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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