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狂(凤女恨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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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真的，但是它可以凭我的意志转移位置。”
　　“为什么你一开始不把它移到私密的地方？以你现在的容貌，骗一两个人帮你根本不是问题，连太子都可能真的喜欢上你。”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算没有胎记，她的容貌也比不过妤莹，不过长相什么的，她本来就不看重，也没打算利用谁的喜欢，那是最不确定的因素。
　　“难道你喜欢的人，没有夸过你漂亮吗？”
　　她想起了那个人，他没有夸过她的容貌，她现在的长相和前世一样，不过现在的身体要比前世好得多。身体上的伤，背后巨大的伤疤……统统都没有，也没有他吻过留下的痕迹。
　　“喂，不要在我的面前想起那个人，我会伤心的。”浮遥夸张地叹了一口手，转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也偶尔给我一个反应呀。”
　　什么反应，她根本不会呀。
　　到了书院，卢渊复似乎知道她会来，打开了书房的门等她。她进了屋，把门关上，大步走到他面前。
　　“使者。”卢渊复站起身躬身打了个招呼，抬头时他的目光落在浮遥身上，“这位是……”
　　“他是游浮遥，今后会代替我来传递消息。”
　　“会有以后吗？”卢渊复正色问。
　　“当然，直到大婚那天。”
　　“公主真的要跟太子大婚？”他目露担心，如果公主成了反贼的女人，他要如何向先皇交待。
　　“大婚后第二日正午，就是公主离开皇宫之时，你可以开始准备接应之事。记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具体细节就由浮遥传递。我的身份已经被怀疑，恐无法再深夜出宫。”从昭阳宫外撤离的暗卫可以看出赫连笈正在图谋着什么。
　　“是，老夫明白。”卢老恭敬地点头，他并没有听过浮遥的传闻，若是知道恐怕没这么镇定。“使者，外面有南方赶来的大将军马既远求见，是关于朝中的一些事，我想使者还是传话让公主知道的好。”
　　略一迟疑，无颜点头，“好。”
　　等卢老出去叫人时，浮遥拉了拉她的袖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一下子让我知道这么重要的事，公主，你真让我意外呀。”
　　她不语，等外面的人进来时，浮遥自然不敢造次。跟卢老进来的马既远五十岁左右，眉光粗短目光如炬，一把短须花白蓬松。他看了无颜一眼，欠身行礼。
　　“马将军。”无颜还了礼，平静地看着他。
　　“使者，不知你是公主什么人，为什么公主会选你当使者？”他猛地问，全然不顾卢老的脸色。
　　卢老想要打个圆场，没等开口，无颜淡然回答，“信任。”
　　略一迟疑，马既远点头，“那样就好。我这次离开南方是为了救公主回去，她困在敌营十五年，我曾多次向国舅请命，国舅都没有同意派兵相救。如今由他扶持的孝王在南方称帝，孝王胆小无能，朝政一直由国舅把持。公主这次离开皇宫，恐怕在那里也呆不下去。”
　　孝王是百里家族的一员，跟无颜的亲属关系很远，还没有国舅亲近。这位国舅是她的亲舅舅，前朝会亡皆因他起。想不到在南方，他居然还能继续做大。
　　“将军有什么打算？”她直接了当地问。
　　“希望公主回到南方，由公主辅佐孝王，或再选一人为帝，夺回百里江山。”
　　“这是自然的。”她淡淡地说。
　　“也许让公主一个人担此重任会太辛苦，南方有许多大家族皆有出类拔萃的公子可选为驸马，替公主分担。”
　　“也能借助他们的力量，是吗？”她冷淡地看着他，听不出话中是不是藏着嘲讽。
　　“如果是这样，隐居骊山脚下的长空公子也是不错的驸马人选。老夫有幸跟他见过一面，他的才识远在老夫之上，对排兵布阵也深有研究，是当世不可多得的人材。人品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只可惜身体有恙，一直不肯离开骊山。”卢老顺着马既远的话说。
　　“此事等公主离开皇宫再说吧。我也要先回宫问公主的意思。”
　　“是。”两人点头道。
　　无颜和浮遥离开后，浮遥看她没有说话，不由皱了一下眉。
　　“公主，这么快就回去了吗，不见识一下京城的夜景？”他兴致勃勃地握着她的手，“来去匆匆，你不觉得无趣吗？”
　　“不觉得。”
　　浮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调侃道，“你就当陪我怎么样，我这么帮你，连杀头的事情也做，难道不该拿些东西吗？”
　　她面无表情地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事成之后，你可以随意。”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轻轻把她拥在怀里，“你是想让人多心疼呀。难道不能多珍惜一下自己吗？”
　　“没必要。”
　　“是不是等你到了南方，你也会为了百里皇朝选一个你不爱的男人当驸马？”
　　“这是一定的。”
　　“为什么，你逃离皇宫不是为了自由吗？可以爱一个人的自由？”
　　“我说过我是为了复仇。”她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脑子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自由什么的跟她一点也不搭，她早就困在仇恨之中了。
　　“我差点忘记了。”因为太关注她的情绪，反而把一些关键的事情忘记了，他松开手，带她回到皇宫。为了得到她的芳心，他总围着她打转，却越来越看清彼此的距离。他走不进她的内心，只有等她离开了皇宫，报了仇，他才算能明白她的心内到底藏着怎么样的过去。
　　

　　第二十一章　绑架凤女

　　从无颜内定为太子妃起，赫连笈就把布在昭阳宫外的暗卫撤走了。放松了警惕还是加重了怀疑，她猜不透他的内心，他对义田的说法是：没有必要了。没有其他的解释，只这样一句话，不足以让她安心，她也知道自己的伪装迟早有拆穿的一日。是她先反击还是他先出手呢，她能赌的不过是凤女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如果不暴露绵延更多的幼稚之处，凤女的存在会更加可有可无。
　　绵延现在考虑最多的就是如何让无颜接受妤莹，如果妤莹因为落选嫁与他人，他岂不是要抱撼终身。想到出宫那几次，无颜和瑾风的关系处得不错，他就约了他和妤莹在宫外和无颜相处。这是他最后一次带无颜出宫了，选妃之后，他不用再每日到昭阳宫去，她也没有机会再到街上。马车上，他一反常态，和颜悦色地和无颜靠在一起。
　　“到了八月，无颜，你就是本宫的太子妃了。”他轻握着她的手，眯着眼朝她一笑。
　　“是呀。”她靠到他身上，脸上是甜蜜的笑。
　　现在是五月，天气有些微热，她换了轻薄的桃色纱裙，身材更显轻盈。这样亲密的依偎，两人都没有感觉到过多的热情，马车内的温度没有上升倒降了不少。绵延的身体渐渐僵硬了起来，并不是因为厌恶，向她示好这样的小事他还做得到。只是她身体少了些什么，他困惑地看向她，正好迎上她带笑的眸子。他总觉得她的笑让人不舒服，好像渗了什么别的东西，连她娇羞的模样也是。是他一直以来讨厌她，才会有这样的偏见吗，他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仍是搂着她。
　　“无颜，你觉得本宫对你如何？”
　　她看着闭目养神的他，想了片刻，“嗯……还好。”
　　“本宫知道有时候对你太凶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她迷惘地摇了摇头。
　　“因为将来要母仪天下的人必须要有容人之量，你却时常跟梅妤莹过不去，如果连她也容不下，其余的人你更看不顺眼了。”
　　“不会的，除了她之外，别的人都可以。”
　　“真的吗？”他戏谑地反问，带着试探的意味。
　　迟疑了一下，她不确定地垂下头，“可能……要见过，才知道行不行。”
　　“你呀，还是太小气。”他带着几分宠溺地说。
　　“才没有。”她不好意思地侧过脸，“太子哥哥有喜欢的人？”
　　“怎么会，要成为我太子妃的人只有你呀……”他笑着说。
　　她得意地点头，心里早猜到他的想法。
　　“等会儿我约了瑾风和妤莹……”见她脸色一变，绵延按住她的手，“她是梅相之女，是母后的侄女，你多少得给她一点面子。将来本宫继位少不得借助梅相和瑾风的力量，妤莹若不进宫，恐怕不好向梅相交待。”
　　似懂非懂地看着他，无颜问，“太子哥哥是为了这个才和妤莹好吗？”
　　“不然还能为什么。”他亲呢地把她拉进怀里，担心以她的头脑根本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妤莹是很懦弱的女子，你只要吓吓她，她以后都会听你的。”
　　“真的吗？”她露出狠毒的目光，似乎在想将来如何折磨妤莹。
　　只要妤莹入宫，他是绝对不会让无颜伤她分毫的。到了酒楼，两人牵手下了马车，到了定好的雅间，无颜得意地扬着手故意想让妤莹难过。妤莹听从计划，露出忧郁的模样，脸色一直不怎么好。为了给足无颜面子，席间特地让妤莹敬酒为以往的过错赔罪。可惜无颜怎么会让两人之间的事真的就这么过去，就当妤莹举杯过来时，脚上被黑影一绊，她一个踉跄，把酒倒在无颜脸上。
　　“你做什么？”无颜一拍桌子，伸手又想打她。
　　绵延怕妤莹受伤，情急之下推开无颜，把妤莹护在怀里。
　　“我就知道……”无颜气红了脸，嫉恨地指着妤莹，“有我在宫中一日，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入宫的。”
　　用力踢开门，无颜气乎乎地走了。瑾风担忧地看了一眼，“看来郡主更不会让妹妹入选了。”
　　“可恶。”绵延瞪了屋外一眼。
　　“我再向郡主道歉，求她直到她消气为止。”妤灵握紧绵延的手，深情地看着他。
　　“不行，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绵延把她搂在怀里。
　　瑾风不便在这里打扰，转头看向屋外，“我先去找郡主，她一个女子在外面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她死在外面才好。”绵延恨恨地说，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不用理她，横竖有人跟着。瑾风，你坐，我们吃我们的。”
　　不好开口拒绝，瑾风只得坐下来。等慢悠悠地吃好饭，绵延也不着急派人去找，直到了日渐西斜，他才想问起无颜的下落。如果她死在外面倒好，要是落在别人的手里恐成后患，他忍了她这么多年怎么能让她成为别人的。
　　去找她的人过了许久只带回了跟着她的观书，绵延看了他身后，不解地看着脸色发青的观书，“她呢？”
　　“奴才罪该万死！”观书跪下来颤抖着说，“奴才一时大意，跟丢了。”
　　“跟丢了？”绵延变了脸色，他虽然不想她活着，但是若真的把她弄丢了，父皇那里他不好交待。
　　“公子莫急，我先派府里的人去寻。”瑾风安慰道，转头去吩咐手下找人。
　　绵延在酒楼等到夜深，仍不见人回来，他知道瞒不过只得回宫去让父皇加派人手去找。
　　目送马车离开酒楼，瑾风和妤莹也坐车回府，府中人仍在外面寻找，他们却知道无颜的下落。凤女的事并不只是传说，凤女为帝王成就大业的事在史书上都有记载，最失败的例子也是上一代凤女因王喜心厌旧郁郁而终后皇朝因此被灭，这也说明凤女并不是强留在身边就可以。如果不能所用就毁掉，当然，能收为己用是最好，一个笨丫头骗到手上都有多难。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瑾风以为无颜弱在他的手上，回家一问才知人在半路上被劫走了。绑架凤女本就是掉脑袋的事，现在还让第三方知道，他一时也不敢冒然去查，也猜不到劫走无颜的会是妤莹。事先猜到的，怕只有无颜了。
　　破旧的旧屋，门外看管的大汉，无颜通蛇灵的眼睛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世界。赫连笈派出大批人马找她，绵延被禁足。三日后的夜里，妤莹才出现在她面前。拉下无颜眼上的黑布，她以为会看到她震惊的脸，却只看到一脸漠然。
　　“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无颜冷冷反问。
　　妤莹一时愣住，这样的无颜平静的有些可怕。平息了心情，妤莹冷笑一声，“你现在落在我手上，难道不想求求我向我道歉吗，如果我满意也许会放你回去。”
　　“你们不怕被找到？”无颜淡然看向别处，说着别的事。
　　“谁会这么笨在和太子在一起知道你要外出时还绑架你，梅家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的确。如果我们两人有一个死在这里，一定也没有会怀疑另一个在这里受伤的人，是不是？”她转头看向妤莹，盯得她心里直发毛。
　　“什么意思？”她有些不好的预感，看到无颜仍被好好绑着，心里才定了一分。
　　“你太天真了。”无颜站起身，虽然被捆着，但是她脸上没有一丝畏惧。
　　“也许，我竟没看出来你是有胆识的人。”妤灵讽刺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无颜深深看了她一眼，美好的年纪，充满希望的未来，一双洋溢的眼却看不到明天了。
　　妤灵正疑惑，身上的衣服忽然被无形的力量扯开了，她脸色大变，向外面叫到，“来人……”
　　“没有人会来的。”无颜说，等待她的目光一点点被绝望侵蚀。
　　粗暴撕裂的衣服碎了一地，妤莹护着关键位置恼羞成怒，“你到底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呢……无颜服下准备好的蒙汉药慢慢倒在地上，前面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等赫连笈的人找到这里时，只会看到被绑架的她，和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受辱自尽的梅家小姐。
　　

　　第二十二章　无情凤女

　　绑架无颜是很隐秘的事，知道只有极少数的人，为了大业，梅家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势力，而妤莹在暗中也训练了自己的心腹，她要为自己筹谋，就算是亲兄妹就算是亲父女，在权势面前都算不上什么。父亲把她当成棋子，哥哥也是，她牺牲了自己最终要像前朝皇后一样背负骂名，那么为什么她不能自私一点为自己的幸福牺牲他们。她最大的障碍，就是无颜，只要无颜不在了，她再取得皇帝的信任跟梅家划清界限，后位就是她的囊中物。权势与爱情都是她的，她会比皇后姑姑还要幸福，因为皇后并没有得到皇帝的真心。
　　以为自己高人一等的看透了一切，却没有发现那个丑陋笨拙的女子，是她最大的克星。她应该死也不会瞑目吧。无颜因为药物昏迷，意识却是清醒的，不用透过自己的眼睛，她能看清外面的一切。妤莹死了，跟她而来以及外面看守的人都死了，没有同情也没有幸灾乐祸，无颜的心中是空的，只是血腥味渐渐涌了上来，她仿佛回到过去的自己。
　　“你真怪……”蛇灵站在她身边，不解地看着她。物伤其类，他听到无颜吃过蛇肉时尚且气愤，她看到人类死了，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奇怪的是你。说是因为吃了我受了劫难，不得不附身跟着我转世，现在我杀了别人，你岂不是要受更重的惩罚。”
　　“又不是我杀的……”蛇灵轻描淡写地吐了吐信子，又不确定地拉了拉刘海，“难道这个也要算在我头上，我帮你是为前世犯下的错赎罪呀。”
　　“你做错了什么？”她问。
　　莫明看了她一眼，蛇灵别扭地说：“就是吃了你的事呀。”
　　“食物送到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我没有因为这件事怨恨过你。”
　　听了她的话，蛇灵非但没有释怀，反而有些不满，“我知道，就连恨你也只给一个人。”
　　“没错。”她没有掩饰。
　　“真不可爱。”蛇灵气得鼓起了脸，化身少年模样的他更显得稚气。抱着双臂，他有意撞了她一下，气呼呼地说，“我现在很不高兴，你要哄我。”
　　她想了片刻，木讷地说了一句，“别生气了。”
　　“你……”蛇灵嘟起了嘴，想气又气不起来，“明明你才是人，为什么你比我更不像人呢？”
　　“为什么？”她重复他的话，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不想他太烦人给他一点回应。
　　“是因为那个人吗？”他不高兴地问。
　　“与他无关。”她仍是漠然的，“至少他教会了我很多感觉，虽然现在只有恨而已。”
　　“我会让你记起来的。”蛇灵抓着她的手认真地说，孩子气的样子让人心动。
　　不想花力气甩开他的手，她平静又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没有记起来反而是好的。”
　　她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感觉，遗留下来的恨让她痛fsktxt。com苦，她却紧抓着不放。也许恨是她潘多拉魔盒最后的希望，当恨意拉扯时，上面有天总会沾染别的的情绪。
　　无颜被救回宫，因为中药昏迷，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苏醒过来。赫连笈听说她醒了，马上赶了过来，她被囚禁的事存在太多可疑之处。
　　“无颜，是谁抓了你？”他坐在床边，盯着还迷迷糊糊的她，想要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
　　“不知道。”她怯怯地说，有一点慌了。中了药记忆混乱也是正常的，古代又没有血液分析，不可能知道她中药的分量，太医替她把脉判断了症状，她只要照那个症状表演就行。只是头好痛，脑子的确有些不清楚，这种药也做得太粗糙了。
　　“你不记得那天出宫发生了什么事吗？”赫连笈有些失去耐心，语气带着几分责备。
　　无颜按着头，畏惧地看着他，“好像……好像去酒楼吃饭，然后我出来了……”
　　“然后呢？”
　　“然后……我……”她无措地看着他，苍白唇干燥了起来，“我不记得了……”
　　“什么也想不起来吗，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有。”她怯懦地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反应。
　　这副模样，总让人有些烦燥，赫连笈皱了一下眉，露出和善的表情，“以后不准再出宫了。”
　　“是。父皇”她连忙答应，这时，肚子适时地响起，她被抓起一直没有吃东西，昏迷中的人怎么会吃进去东西呢。
　　听到响亮的腹鸣，赫连笈忍俊不禁，“想吃什么？”
　　“粥，热的粥，要有肉。”她吞着口水说，饥饿感不断加重。生理反应永远让人措手不及。
　　“好。”赫连笈点头，料想在她这里问不出什么，太医也说过她中的药药性很强。
　　热腾腾的鸡肉粥很快送到无颜面前，她伸手想拿，手却碰了个空。她吃的是假药吗，她暗想，头昏沉沉的，影像重叠了起来。
　　“朕来喂你。”赫连笈不知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心，也许是这次的事结局不错，不管是谁绑架了无颜，梅妤莹的死对他都是有利的，无颜也还是完壁之身，她还是只属于赫连家的凤女。
　　她惶恐地看了他一眼，张开嘴喝下他喂过来的粥，烫人的热度灼烧着她的食道，热粥经过的地方仿佛升腾起热气，把胸口胀得满满的。曾经她笨拙地喂那个他喝粥，他耍着无赖，索要她的温柔，她竟然都照做了。那时的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她已经完然想不起了。
　　“太烫了吗？”赫连笈看她表情怪怪的，像是快哭了一样。
　　“没有。”她想要努力笑着，又觉得那个表情不适合。“我想见太子哥哥。”
　　赫连笈觉得胸口一闷，“他还有别的事……”
　　因为梅妤莹之死备受打击的绵延，那副颓废的样子怎么能见人，赫连笈叹息地想，他的儿子竟然会为情所困，幸好梅妤莹死了，他不想要绵延成为另一个百里浩贞。
　　她垂下头，露出几分伤心的样子。头疼渐渐平息了下来，下一次爆发不知是什么时候，她不想面对那张脸，尤其是他露出温柔表情的时候。
　　“怎么，朕喂你不好吗？”他假装生气地问。
　　“没有不好。”她小声说，抬眼看向他，“我知道父皇对我最好。”
　　一时间，他觉得她有些可怜，尽管她今日的不幸全是他造成的，是他灭了她的国。看来她也不是什么也不懂，赫连笈想，不觉伸手轻抚她微凉的脸，“你知道就好。”
　　她的目光落了下来，睫毛轻颤了一下，空气中像是渗入了什么，让两人的呼吸都艰难了起来。赫连笈觉得连他也中了药，一碗粥的时间漫长却简短，他以为熬不过的时间却在一瞬结束了。
　　“好好休息。”赫连笈嘱咐了一句，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不知为什么，他回头看向她，她追随的目光亮得吓人。大步离开，他不懂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生，大概是因为以前她都跪着，不管是表情也好目光也好，他都看不清。仔细想想，她的目光也并没有很亮，比不上她看着绵延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焦躁袭来，让他呼吸不稳。他几时开始在意这些了。
　　热粥的香气还在胃里弥漫，这碗粥原本是为绵延准备的，知道噩耗的他，一直没有进食。把自己关在屋内，他握着香囊茫然看着前方。怎么会这样，他想不清楚，也不想清楚。皇后梅兰芝焦急地守在外面，这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她一生的希望。妤莹死了，作为姑姑的她也很难过，可是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妤莹会在那里，难道也是被绑架吗。她不知道梅家预谋的事，隐约地把这件事想成妤莹自作主张的结果，可惜她弄巧成拙害到了自己，才造成后来的悲剧。凤女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她想，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无颜很可怕，就算她一直是那副愚蠢的样子，她还是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