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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技高一筹-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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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后的日子倒也清闲,白天,宋辞只管守在百年老店招待有缘上门的客人和没事就来蹭吃蹭喝的老周三人;夜里,她便专心研究茅八尺传授的道家口诀和符咒,抽空监视愈发按耐不住本性的景浩和楼明月。
  直到有一天,正在打坐练功的宋辞忽觉心神一动,起身来到客厅正中的供桌面前,抽出了香炉中断成两截的本命香。
  有本命香引路,宋辞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发生连环车祸的十字路口,在一堆扭曲变形的废铁前面找到了那个恍然呆怔的模糊身影。
  “景宣?”
  宋辞一叫,尚不知自己已然身死的男人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随即便被来人拿在手中的鼻烟壶收入其中。
  早年间宋辞也曾与小青学习过御鬼之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收走生魂,她立刻驱车离开此地,以免与前来办事的鬼差碰上。
  鼻烟壶上的图案是海棠春\色,景宣走在里面就像做了一场回味无穷的绮梦,但在乍然清醒后他却渐渐意识到了让人寒彻心扉的可怕现实。
  宋辞点燃一炷香,借此稳住对方飘忽不定的魂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事的吗?”
  景宣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当时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是现在的模样了。”
  “这是鬼遮眼,顾名思义有人故意叫小鬼去取你的命。”
  宋辞一边吃着热辣的油豆腐粉丝汤,一边没什么同情心的问道:“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景宣的眼神茫然极了,“公司是有几家竞争对手,可是大家都是正当生意人,一时输赢很平常的,谁会去做这种害人的事?”
  况且他执掌家业已有十年,如果真的要下黑手又岂会等到今天。
  “很难说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宋辞放下碗又去拿新出炉的馅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许你无意间知道了人家不愿意叫别人知道的事情,所以才落到今天的下场。”
  食物的香气刺激的景宣心中更为酸涩,往常那些唾手可得的人间俗物,从此只能与他无缘了。
  “不为人知的秘密……”
  每一个显形的鬼魂都会停留在离世那刻的模样,除非机缘巧合成了气候,这才能肆意转变形态。
  可想而知如今的景宣绝非生前那位俊秀优雅的翩翩公子,若是换个人见到奇形怪状的鬼物还在那凝眉苦思、叫那张本就不堪入目的扭曲面孔变得更加古怪,只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宋辞也不催他,独自跑到沙发上看起了特别喜欢播放伦理片的午夜剧场。
  “淑珍,你就答应我吧!”
  “不行,如果爸爸知道,一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我们小心一点就不会出事了,大哥死了那么久,难道你真要替他守一辈子?!”
  画面中欲拒还迎的女人让景宣心中一震,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一个星期前无意中撞破的一桩丑事。
  “不会的,不会的……”
  景宣抱着变形的脑袋喃喃道:“我们是一母同胞啊,一定不会是他们……”
  似乎是为了加强自己的信念,他接着叫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齐氏珠宝做的!最近公司推出的复古首饰抢走了齐氏好几个大客户,齐家祖辈又在港岛住了几十年,那里的人最喜欢搞邪门歪道,一定是他们想要弄死我挤垮公司!!”
  “齐氏珠宝?”
  宋辞照旧盯着毫无新意的剧情,连头也没回,“齐家人做没做过亏心事我不敢打包票,但这次下手的绝不是他们。”
  因为早在景家的珠宝首饰面世之前,那位经常和老周一起过来的齐老爷子、即齐氏掌舵人的父亲,已经花大价钱从百年老店买走了一批首饰图样,只是碍于做工复杂需得精雕细琢才晚了景家一步。
  除非齐家人鬼上身,否则绝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不是齐家,难道真的是小浩和娇娇?”
  景宣如今也不知道该去相信谁,“大约在两个月以前,我意外地发现二弟和小妹突然变得特别要好,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尤其是最喜欢追逐时尚潮流的小妹,不知怎么一下子就迷上了珠宝设计,还画出了许多史料中不曾记载的漂亮首饰。爸妈见她喜欢这一行又有天赋,专门成立了一个工作室交到小妹手上,就连平常不务正业的二弟也主动请缨过去帮忙……”
  有一天加班到午夜,他忽然就像鬼迷心窍了一样想要去看看妹妹新画的图稿。
  谁料一推开虚掩的办公室大门,当场就撞见二弟和小妹衣衫不整的纠缠在一起。
  小妹只是哭,二弟却说两个人是喝醉了才变得意乱情迷不能自已,绝不是有意而为。
  景宣又惊又怒,却不敢把这天大的丑事告诉心脏不好的父亲,只能听信二弟的话帮他们掩下此事假作不知。
  暗中监视了几天,他见二弟果然守信不再去工作室,而是重新和那些酒肉朋友混在一起,始终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然后,我就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
  将心中的存疑和盘托出,景宣便一言不发地蹲在香炉面前,用那只黏在眉骨上的独目盯着缥缈烟火出神。
  “算啦,不是鬼都是鬼了,还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宋辞放下遥控器,“既然有缘碰上我也不介意收留一个可怜鬼,不过你要有心里准备,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鬼差上门把你带去枉死城落案。”
  “大师,求你帮帮我!”
  景宣盯着有道高人不放,哀求道:“即便是死,我也要做个明白鬼!”
  “真是麻烦!”
  打开鼻烟壶的壶塞,升级为冒牌大师的宋辞招了招手,“你的魂力太弱经不住阳气,还是回到宝瓶里修养吧。我会尽力帮你找出真凶,届时是到地府投胎还是留下报仇,由你自行抉择。”
  景宣道了声谢,如同先前那样吸入了小小的瓶口中。
  宋辞也不怕这个困在阵中的小鬼作怪,把鼻烟壶往供桌上一放便回房休息了。
  医院里,闻讯赶来的各路媒体和难掩悲色的受害者家属挤作一团,都想要跟造成连环车祸的始作俑者讨个说法。
  此时,得知长子意外身亡的景重云受不住刺激躺进了急救病房,他的妻子戚雪又是个从来不过问公司业务的居家阔太,心疼儿子的眼泪还不及流下又得转头操心昏迷不醒的丈夫,早已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哪里还应付得来围在外面闹事的人,只得连夜把律师喊来帮忙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望着病床上人事不知的父亲和只知道掉泪的母亲,景浩也不敢分辨自己心里是悲痛多一些还是侥幸多一些。
  昏暗的楼梯间,景浩坐在台阶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闷烟,实在想不通好好的家怎么会突然间落到这步田地。
  父亲昏迷,小妹昏迷,大哥死了。
  好像自打温柔从精神病院消失之后,所有的事情全都变了。
  “对,是温柔!”
  景浩狠狠踩灭烟头,“只要找到她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他连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等,立刻将之前定下的酬金提高到了五十万。
  千禧年的五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况且寻人又不用什么本钱,惹得许多消息灵通的小混混和三只手也忍不住想要从大佬手里分一杯羹。
  从那晚开始,宋辞就经常遇见手里拿着温柔照片的三无人员在古玩街和学校附近走来走去,甚至还有人不远千里跑去找温家父母套话。
  眼见那些最喜流言蜚语的婆娘都在自家门口看笑话,温大虎和王晓兰哪里敢认,几句话就把来人打发了不算,还趁机将大女儿即将嫁入豪门的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也好教那些不愿与温家结亲的人家后悔不迭。
  如此一闹又是月余,待到沸沸扬扬的寻人事件告一段落,宋辞才将景浩在兄长墓碑前说过的一番颇为耐人寻味的忏悔词放在了景宣面前。
  “……大哥,原谅我。”
  寂静黑夜中,重复播放的语音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
  沉默了许久的景宣动了动手指,“小浩,大哥不怪你。”
  所以,你也不要怪我……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温柔一刀~~
  另,景家大哥上一世也是炮灰之一,今世又提前拜拜了。
  最后,妖妃和大王没有真的嗯嗯啊啊,景浩对亲人还是有底线的~~
  糖酪浇樱桃,么么哒~~
 

    
第221章 6、
  须臾半载; 针对温柔的搜寻行动还在继续,五十万的悬赏金榜也依然高挂在京城私家侦探社最显眼的任务栏。
  冬至那天; 正在公司主持会议的景浩突然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说是有人在某个沿海城市见到了神似温柔的同龄女子。
  随着电话一起发送过来的还有一张清晰的半身照,照片中的人正蹲在海边捡贝壳; 脸上的笑容淡淡的; 嘴角还有两个清晰的酒窝。
  “是她,是温柔!”
  景浩咬牙切齿地盯着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女人,“你费尽心机躲了这么久,不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阿浩; 你要去找她?”
  景娇娇; 也就是即将彻底掌握这具身体的楼明月嗔怪道:“你是不是还在心里惦记她,这才念念不忘?”
  “我喜不喜欢她难道你不清楚吗?”
  景浩冷笑道:“要不是为了娇娇,温柔死在外面又与我何干!”
  楼明月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如今她与景娇娇的身体已经接近完全融合,即便把肉身还回去,只怕也只能给景家留下一个浑浑噩噩的痴傻之人,就连她自己也要遭受一番不亚于剥皮拆骨的痛楚。
  除非等到景娇娇生机全无后自然脱离……
  想到死了才不过半年的景宣,楼明月暂且隐下这个念头; 转而提醒道:“往常咱们也没少为了别人的一句话东奔西跑,到头来不还是空欢喜一场?只怕眼前这个也是为了骗钱才不知从哪合成了一张照片。如今爸妈又特别看重你; 恐怕不会同意你为了温柔以身涉险。”
  “没关系,爸妈那里我已经找到了一个不容推拒的理由。”
  景浩亲了亲楼明月的指尖,柔声道:“正好南方有一个出产不错的珍珠养殖场与公司达成了供货协议; 我可以用实地考察的由头过去一趟。你放心,我只是在公众场合和提供线索的人见一面,如果他说的女人不是温柔,最多我再按期回返就是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
  楼明月猫儿一样窝在男人的怀里,撒娇道:“你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早点回来,别被外面的女人迷花了眼。”
  “外面哪有什么女人?小醋精!”
  景浩就势环住爱妃纤细的身子,叹息道:“乖,只要把温柔找回来,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到时我一定会为你举办一场万众瞩目的婚礼,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阿浩……”
  楼明月缠住他,鼻息不稳地呢喃道:“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难道你不想我吗……”
  “不行。”
  景浩狠心把依偎在怀里的温香暖玉推开,“我答应大哥的事一定要做到。”
  楼明月眼中流露出几分幽怨之色,默默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这是二人重逢以来第一次产生分歧,景浩没有去追失落的爱妃,稍待冷静之后通知秘书订好南下的机票。
  等到景氏珠宝公司一行人进入下榻酒店,另有所图的的大老板便借口会友独自驾车离开,来到当地一处废旧的港湾仓库与人接头。
  临近傍晚,荒凉的渔港只有景浩一个人站在海边吹冷风。
  约定时间一到,他就忍不住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妈的!”
  心烦意乱的景浩爆了声粗口就要往回走,谁料不远处的仓库忽然传来了一阵铁门响动的声音。
  “景先生是吧?”
  宋辞立在门口的阴影处,微笑道:“很抱歉让你久等,只是一个女人总要谨慎些才能活得更好。”
  “你就是和我交易的人?”
  景浩随手扔掉烟头,“温柔呢,她在哪里?”
  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他才不在意最后收钱的是谁。
  宋辞朝身后的仓库中指了指,“人就在里面,但是我要先看到钱。”
  “你以为我会在乎那点小钱?”
  景浩嗤笑一声打开手里的皮箱,“五十万一分不少,就看你有没有命拿!”
  “我个人很赞同景先生这句话。”
  宋辞笑了笑,转身朝着黑暗深处走去,“人有时候是要看命的。”
  景浩闻言轻蔑道:“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招,否则以后多得是人用更多的钱来替你算命。”
  回答他的是一阵奇怪的笑声,还有一段熟悉的歌声。
  “温柔?是不是你!”
  景浩往前追了几步,大喊道:“你以前为我唱过这首歌,这是你们家乡的小调,我不会记错的!”
  铁门轰隆隆落下,整间仓库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景先生,我忘记告诉你了。”
  游荡在景浩周围的飘忽女声接着说道:“除了温柔,还有一个人也很想见你。小心,他来了。”
  “装神弄鬼!现在的骗子花招还真多!”
  他掏出手机就要拨打报警电话,怎料随着屏幕亮起,一张面目全非的人脸忽然出现在眼前。
  那张鬼脸森然笑道:“小浩,大哥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这番突发异状吓得景浩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才哆哆嗦嗦质问道:“你是谁?我警告你,不要再耍花招了!”
  “小浩,你认不出我了。”
  鬼脸贴着景浩的面颊,幽幽道:“都怪大哥太粗心,忘记自己已经变了个模样。不如,让我说点小时候的事情给你听吧。那时你和娇娇还小,爸爸又很忙……”
  “不要再说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景浩捂着耳朵拼命摇头,爬起来就要往门外跑。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总是逃不出眼前的方寸之地。
  眼看着困在阵中的男人精疲力竭几欲昏厥,守在一旁护阵的宋辞不由高喝道:“机不可失!景宣,你还在犹豫什么?!”
  话音方落,满面惨白的景浩便应声软倒在地,亦有一青一白两道气流分别朝着地上的肉身和宋辞手中的鼻烟壶窜去。
  片刻之后,躺在地上的男人支撑着身体坐起,习惯性地想要去摸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你还好吧?”
  宋辞递了一包纸巾过去,“刚附身是这样的,魂魄不稳,很容易出事。你还是在南方多待几天再回去吧,也免得叫楼明月识破。”
  “大师。”
  景浩,或者称呼他为景宣更合适,“娇娇还有救吗?”
  “没办法啦。”
  宋辞摊摊手,“三魂七魄都叫人吞的差不多了,勉强救回来也是白痴一个,饿都不会喊一声。”
  景宣踉跄着站起身,“就算是白痴,那也是我的妹妹。我要带她回家,照顾一生也情愿。”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宋辞捡起景浩的手机、提包放到角落里,“公司的事情你最熟悉,你弟弟的事情你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他和楼明月之间的纠葛你就不是很了解。一定要小心别露出破绽,万一楼明月起疑放弃这具肉身另谋他路,景娇娇可是连做傻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不会放她走的。那个女人把我们家害得这样惨想要一走了之?她肯,我也不肯。”
  景宣的语气极为平静,却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景浩那里就交给大师了。”
  宋辞一拍背包,“放心,我会记得给他多换几个住处,也免得他看惯了风景无聊。”
  简单来说,宋辞为景宣量身打造的复仇计划只有十一个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既然上辈子景浩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温柔被女鬼折磨,这一世换做他的哥哥来借用亲兄弟的肉身也很公道啊。
  景宣的适应能力很强,也可以说是他的意志力格外坚定,不过两个小时就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具身体,能够做出非常协调的肢体动作。
  但是类似于开车这种高难度的操作就不适合他了,况且经历过车祸的景宣也对驾车上路产生了抵触心理,最后只能由宋辞扮作好心路人护送醉酒的景老板返回酒店。
  留守员工本来还在担心,一见到醉醺醺的老板赶紧把人送回客房,连随车同行的陌生女人也顾不得盘问了。
  亲眼看着景宣不费吹灰之力的代替了景浩的位置,完成任务的大师就去附近酒店开房住下,也免得对方发生意外来不及施加援手。
  “鬼上身的景浩和鬼上身的景娇娇,兄弟对兄弟,再生人对再生人。”
  欣赏着耳边传来的阵阵惨叫哀嚎,宋辞笑眯眯地拨弄着手里的鬼蜮鼻烟壶,“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完成心愿的大哥究竟会不会把身体还给弟弟呢,还是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京城飞机场,乘坐同一架航班归来的景宣与宋辞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随即沿着各自的路线渐行渐远。
  百年老店,穿着道袍的茅八尺坐在蒲团上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师父,你可要保佑你那徒孙早些回来,眼下咱们茅山正宗也只有不孝徒儿八尺和她两个传人,往后光耀门楣的希望就全在她一人身上了!”
  一进门就听见这么重的担子,宋辞作势转头跑路,“师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压过来一座大山,不怕把徒弟吓跑了?”
  “回来了也不说打个电话知会一声。”
  茅八尺亲手点了一炷清香,“还不快过来给师公上香,感谢他在天之灵保佑你!”
  宋辞无奈接过拜了拜,“师公,您老人家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徒子徒孙孝敬的地方?学校的同学好相处吗,您如今是在南面还是北面啊……”
  茅八尺刚开始还笑着听,等到后来她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挥手把人撵走,“没规没矩的,尽说些歪理!”
  “那还是由您说点正事吧!”
  虽然茅八尺口中的正宗道法和马小玲那种随时随地可以召唤神龙的法术比起来实在不入流,但是考虑到技多不压身,宋辞也就顺势认下了两位活祖宗。
  “你当师父是开玩笑呢?”
  茅八尺招呼徒弟坐好,“一年一度的茅山道教联谊会又要开始了,咱们今年也跟着去凑凑热闹,也好让你长长见识。”
  “哦,明白了。”
  宋辞点点头,“就是那群打着道家名义开大会招学徒、玩命敛财的民俗专家学者又要聚在一起胡吹胡侃了呗!”
  “唉,师父也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
  茅八尺悲声道:“可谁叫现在这世道没人看重真才实学只讲出身门第呢?一个历史专业的博士生穿上道袍都比师父我受人欢迎,咱们还能怎么办?”
  就像之前狠狠坑了他们师徒一把的明月夫人墓,到最后不还是将功劳落在了某位专家的头上。
  “明白。”
  宋辞也跟着叹气,“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嘛!”
  幸亏温柔的心愿不是把茅山宗发扬光大,否则不得愁死个人。
  她这套新鲜词倒把茅八尺说愣了,“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明知道功劳是人家的,干嘛还要凑上去当免费劳力?倒不如学着古代游医那样走街串巷,帮助真正有需要的人。”
  宋辞一面说一面去冰箱里找出食材,为自己和师父准备晚饭。
  如今跟着道士混日子,仿佛又找回了西游时的生活习惯,不论去哪都沾不得荤腥。
  “你当师父是贪图那点名利?”
  茅八尺背着手强调道:“这是历代师祖的心愿!”
  “师祖那时候也会叫徒弟打电话回家吗?”
  宋辞往面条里扔了把青菜烫熟,“你也知道时代不同了,没有道术人家宇宙飞船不是照样上天!”
  茅八尺气得吹胡子瞪眼,“那你是不肯跟我去喽?”
  “年纪大了要注意保养,不要动不动就生气。”
  端着两碗素面进屋,宋辞朝仍旧在院子里负气不语的老道人招手,“我又没说不去,最多当做年终旅行好了。”
  从徒弟嘴里得了句准话,茅八尺的脸色才变得好看点,不用人劝就自己走过来拿起碗筷,“咱们门派势孤力薄,去了要少说多看,不要与人结怨。每年搞活动的时候都会有不少世家子弟过去找乐子,你记得离他们远一些。”
  既然此行在所难免,宋辞也不愿为了一点小事让师父不高兴,只得胡乱点头应付下来。
  刚回京城又要出远门,家里的铺面无所谓赚不赚钱,倒是景氏那里不晓得会不会有麻烦。
  未免出了纰漏,宋辞与茅八尺讨来一份定居京城的真道人名单转交给景宣,也好叫他有个支应。
  安排好家中琐事,老道人便带着新收的小徒弟搭完飞机坐火车、坐完火车挤牛车,一直颠簸了三天三夜才赶到一处不见人烟的荒山野岭。
  “师父,咱们这是迷路了吧?”
  背着登山包的宋辞蹲在一棵枯死的老树底下,仰头望着上面哑哑直叫的几只乌鸦,“要不就是有人存心戏耍你。”
  “绝不可能!”
  茅八尺信誓旦旦道:“这是邹师兄亲手为我画的路线图,怎么会有错?”
  “邹师兄?”
  宋辞抽出一瓶水递给冬日里急得满头是汗的老道人,“不就是那个间接把你送进精神病院还一次都没去看过的邹青城?这种人的话你也敢信?我的师父啊,我可是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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