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成为简·费尔法克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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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阿米迪欧家和约翰逊家有着多年的交情，莉迪亚·阿米迪欧和德雷克·约翰逊从小一起长大，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们是再相配不过的一对，结婚是迟早的事，但是阿米迪欧夫人从一开始就赞成这桩婚事。两个年轻人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约翰逊夫人明里暗里多次提起婚事，阿米迪欧夫人只当没听见，暗地里接触一切她可以接触到的贵族家庭，认为以莉迪亚的品性、才学和相貌，只有一位贵族出身的青年才能和她结婚。
　　婚事迟迟不能敲定，使得两个相爱的年轻人备受煎熬，但上天似乎觉得给他们的考验还不够多，约翰逊家破产了，还背负了大量的债务，阿米迪欧夫人这下有了正当的理由拒绝这门婚事，并且阻止兰斯和莉迪亚再和约翰逊一家来往。
　　莉迪亚为此抗争过、吵闹过，但什么都无法改变阿米迪欧夫人的决定，直到兰斯偷偷带了一封德雷克的信，约翰逊一家即将离开伦敦，莉迪亚彻底安静了，这一安静就是七年。
　　“从那以后，我就没见过莉迪亚有过大哭或者大笑的行为，她变得对什么都不太在乎。”兰斯说，“约翰逊一家离开伦敦后，莉迪亚就发誓永远不结婚，不过，我想德雷克回来了，会打破这个可怕的誓言。”
　　魏莱点点头：“莉迪亚会获得幸福的，我相信，时隔七年，约翰逊也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和感情，这说明约翰逊先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客厅让给了莉迪亚和约翰逊先生，魏莱和兰斯到了后花园，只可惜冬天什么都枯萎了，没看头，屋外风大，兰斯挡在风口。
　　没见她时，他着急知道她的回答，见了面，看着她，听她说话，什么回答都抛在脑后，时间一下慢下来。
　　兰斯把读者来信交给魏莱，他本想选出夸奖她的，但又一想，她不是只能接受夸奖的人，于是夸奖的，批评的都拿了一些回来。
　　魏莱笑着跟他道谢，德雷克从屋里出来，看见两人先愣了一下，随即心照不宣地笑，大概是哭过，那张大黑脸上留着两道清晰的泪痕：“我和莉迪亚说好了。”
　　一开始，两个人还能保持着平静，礼貌客套地问候几句，后来，谁也不知道谁先哭，德雷克单膝跪在地上，轻轻地为她擦泪，问她还愿不愿意嫁给他，莉迪亚哭得更猛了。
　　魏莱和兰斯回到客厅，莉迪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淡定平静地喝着茶，但是她拿着茶杯的双手不停颤抖泄露了她的情绪。德雷克的回归像是一场风暴，让莉迪亚平静多年的生活起了狂风暴雨，她一时消化不了情绪，一场嚎啕大哭消耗了她的体力，魏莱离开时，她都无力起身相送。
　　上马车前，魏莱让兰斯给莉迪亚准备一点甜点，注意她的情绪，说完扶着兰斯的手臂上了马车，隔着车窗跟他挥手告别。马车走了一段，兰斯还站在原地目送，看着马车消失在转弯处。
　　身后突然响起哒哒的马蹄声，阿米迪欧夫人面无表情地从马车上下来，微扬着下巴，点一点兰斯：“还不进去？”
　　阿米迪欧夫人从金斯利家回来是带着气的，她第一次受邀参加金斯利夫人的下午茶会时，被安排在末座，她不生气，这次坐到了主人家旁边，她反倒不开心了。座位虽然提前了，但是金斯利夫人对她却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了。
　　这次下午茶会，金斯利夫人明显对第一次参加的詹姆斯夫人更上心，阿米迪欧夫不是整天无所事事，只操心家务和孩子的妇人，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危机。
　　她不想承认，但却无法不担心金斯利家不再执着于和阿米迪欧家联姻，财力比阿米迪欧家更胜一筹的詹姆斯家成为了第一选择。
　　“我跟你说什么？我让你别介绍詹姆斯给金斯利小姐认识，现在自尝苦果了吧，我看金斯利夫人
　　对詹姆斯夫人的态度就知道，可恶的詹姆斯！明明知道金斯利小姐要跟你结婚，偏偏要插手。”
　　兰斯淡定地喝着茶：“这本来就是一桩生意，有人竞争不是很正常吗？”
　　阿米迪欧夫人瞪他一眼：“这是什么话？婚姻怎么是生意？兰斯，你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怪会接触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我看你跟那个穷丫头在一起才是买卖。”
　　“妈妈，这件事跟费尔法克斯小姐没关系。”
　　阿米迪欧夫人冷笑：“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一定恨死我了吧，我要你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结婚，但是兰斯我要告诉你，现实就是这样，你想得到就得有付出，有取舍，金斯利家能带给你地位、尊贵的血统和事业上的助力，你口中的那位什么小姐能给你什么？她连像样的嫁妆都没有，兰斯，你应该成熟了，为了阿米迪欧家，你不能任性妄为。”
　　阿米迪欧夫人一向是强硬的，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兰斯无奈地叹口气：“亲爱的妈妈，所谓的贵族血统和地位都不是我需要的。我就要去曼切斯特办工厂，那是个和伦敦完全不一样的城市，身份尊贵的金斯利小姐不会适应那里的生活，而我也不想再在伦敦浑浑噩噩，我对金斯利小姐只有礼貌和客气，并无爱情，甚至连友情也没有，我乐于见到她和更适合她的詹姆斯先生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为了那个穷女人？”阿米迪欧夫人猛地站起来，气得鼓起双眼，“金斯利小姐配不上你，那个穷女人就配得上你吗？哈！兰斯，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居然看不透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她不过是为了阿米迪欧家的财产和地位，这种为了金钱出卖感情，出卖自己的女人，我……”
　　“妈妈！”兰斯不能忍受对简这样的侮辱，“简·费尔法克斯小姐是个正派的人！您这么能对一位女士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传出去，对费尔法克斯小姐的名声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阿米迪欧夫人捶了捶胸口，莉迪亚开门进来，她立马拉过女儿：“你弟弟是要气死我，莉迪亚……”
　　“妈妈，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您。”莉迪亚平静而坚毅的表情让阿米迪欧夫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现在不想听。”
　　“我要和德雷克·约翰逊结婚。”
　　阿米迪欧夫人惊讶地看了她半响，莉迪亚又重复一遍，她感觉一阵眩晕，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魏莱下了马车，和也刚回来的坎贝尔上校一起进门。最近喜事连连，先是约翰逊小姐订婚，然后是爱玛和奈特利先生即将订婚，现在又是莉迪亚，魏莱的好心情明明白白地放在脸上。
　　坎贝尔上校却在发愁，知道她刚从阿米迪欧家回来，眉头就皱得更深了。他决定不能再放任不管，虽然为了她的自尊着想，他应该一字不说，但现在情况愈发紧急，自尊就应该放在名声之后。
　　魏莱换了衣服出来，坎贝尔上校把她叫到小客厅，一进门就重重地叹口气，魏莱一下紧张起来。
　　“我和夫人都赞成你有自己的社交活动，这无疑对你的健康有极大益处，你从小就不让人操心，我们对你一直很放心，但是，现在我必须要提醒你，你要社交活动中要有分寸，年轻小姐难免想得不周全，这不怪你，但是，简，我希望你能和阿米迪欧姐弟保持距离。”
　　魏莱被这话弄得一头雾水：“坎贝尔上校，我不……”
　　“简，你现在有空吗？”魏莱的话叫坎贝尔夫人打断，“跟我上楼看看新买的布料吧。”
　　“好的。”魏莱跟着坎贝尔夫人进了卧室，床上和沙发上摆满了各种布料、裙子、手套、帽子等。
　　魏莱收拾一下情绪，专心和坎贝尔夫人讨论什么布该做什么样的裙子，什么布又合适做帽子。
　　“……这块颜色嫩，适合你，给你做一条春天穿的裙子正好。”坎贝尔夫人拿着布在她身上比了比，“亲爱的，我希望上校的话没有让你伤心，他只是担心你。”
　　讨论做裙子，突然转了话题，魏莱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有伤心，夫人。”
　　坎贝尔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我跟上校想的不一样，我赞成你和阿米迪欧小姐多来往，你需要稳定的社交活动，以前有爱丽丝陪着你，我可还记得爱丽丝结婚后，你的精神和身体一下变差了，病了好些日子，我可不想你再生病遭罪。实话说吧，亲爱的，上校是担心你会陷入到和阿米迪欧先生的某种感情中，当然，他有他的道理，但是我觉得他多虑了，且不说阿米迪欧先生是位可敬的绅士，你也是个理智的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而且谁不知道金斯利伯爵的女儿将要和阿米迪欧先生结婚，你又怎么会一头栽进去呢？”
　　魏莱点头苦笑：“是的，当然。”
　　坎贝尔夫人借着做衣的由头叫走简，也是真心想为她多做几条裙子，坎贝尔夫人原来喜欢她，现在这种感情加深了，可以说跟她对狄克森夫人的喜爱差不多了。
　　第二天，裁缝上门量尺寸，坎贝尔夫人给魏莱订了四条裙子，三顶帽子，全要最新样式，正好明年春天穿。
　　裁缝刚走，坎贝尔上校气喘吁吁地回来，手里捏了一份报纸，坎贝尔夫人以为他在外面出了事，脸一下白了，话还没问，上校跟魏莱招手：“跟我去书房。”
　　魏莱不明所以，跟着上去，也不担心，但看到坎贝尔上校给她的报纸后，脑子嗡地一下懵了。
　　这份名叫《世界报》的报纸刊登了乔纳斯·梅耶尔的小说。
　　“这是你写的吗？”坎贝尔上校问。
　　笔名是她的，小说也是她的。

　　☆、第六十一章

　　《世界报》上刊登出来的短篇名为《梦幻舞娘》，魏莱的原稿没有取名，因为本是她的联系稿。这一段是全篇的前四分之一，不知道这家名不见经传的报社是故意没有放出全篇，还是偷稿的人只给了四分之一。
　　魏莱已经认定有人偷走了她的稿子，因为稿子是放在海伯里贝茨家中她的卧室的，被她收在了书柜的最里面。
　　这是在照顾贝茨小姐时做的练习，相较于其他投稿作品，这一篇文风大胆，有不少露骨的描写，她从没想过要投出去，所以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贝茨小姐和贝茨夫人从不随便进她的房间，帕蒂不识字，她们都不会随便乱翻她的东西，当时她还没有准备把自己的工作告知坎贝尔夫妇，也就不想让他们有机会发现她的稿子，出于这样的考虑，她才把练习稿留在海伯里，但是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伦敦的报纸上呢？
　　偷稿的人应该很清楚这样语言和情节稍显香艳的小说一般的报社不会收，只有小报社为了吸引读者才会剑走偏锋，那么这个人就一定很熟悉伦敦的文学市场，而且知道简·费尔法克斯就是乔纳斯·梅耶尔。
　　一个想法在魏莱脑子里一闪而过——弗兰克和格林先生。
　　一团乱麻中找出了线头，魏莱还没往外扯一扯，想起自己还在上校的书房里，坎贝尔上校面色沉沉地看着她，简承认这就是她的小说。
　　坎贝尔上校气得鼻孔一张一张的，简从来都是不让人操心的女孩儿，爱丽丝比她大一岁，但更多时候，简更像姐姐，她一直懂规矩、踏实，坎贝尔上校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去写小说挣钱，还惹出这么多事情：“你和《每日晨报》的合约结束后，这份工作就停止吧，你需要好好想一想到底想要做什么？”
　　魏莱挨了一顿批评，心里不舒服，拿了报纸回房间，发了会儿呆，把报纸展开，仔细地整理头绪。
　　如果是弗兰克和格林的话，这就说得通了。他们两个人都认识她，只要随口一问，就知道她的两个身份。
　　动机也好猜，她坚持取消婚约极大地伤害了弗兰克的自尊和感情，他想报复她，在魏莱看来，弗兰克做事容易情绪化，就像他不考虑后果就私自终身。
　　“偷稿”不符合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但是在愤怒和仇恨的情绪下，有这种出格的行为也不奇怪，他肯定不会真的去偷，应该是用了某种看起来正大光明的方法。
　　是什么呢？
　　不过，这些都是她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除非弗兰克和格林跟她亲口承认，但这怎么可能呢？
　　“唉！”魏莱把报纸扔进抽屉，倒在床上，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兰斯知道了吗？他会不会相信是她干的？
　　兰斯第二天一早来到报社，进了办公室外套还没脱，老杰克拿着两份报纸火急火燎地敲门进来，许是走得太快，头发都乱了，看起来有些滑稽。
　　兰斯正要笑，接过报纸一看，笑容立马沉下去：“《世界报》？这是……”
　　老杰克拿来的两份报纸，一份刊登了号称是梅耶尔的小说，另一份发表了一篇声明，声称他们手里有梅耶尔的亲笔手稿。
　　“阿米迪欧先生，现在外面都传遍了，平时我家楼下的报摊都不会卖《世界报》这样的无名小报，但今天差点抢不到。”老杰克忧心忡忡，“我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是我相信费尔法克斯小姐，不过，这又怎么解释？按照报社规定，我应该给费尔法克斯小姐写信询问，或者请她到报社来。”
　　兰斯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他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五篇还是按原计划后天上刊吗？”老杰克担心《世界报》一出，他们主打的第五篇就失去吸引力了。
　　兰斯想了想：“《世界报》上这篇小说是不是真的还不清楚，我们不用改变计划，不然倒是我们替《世界报》证明了真实性。”
　　兰斯发了话，老杰克回到编辑室安心工作，其余年轻编辑就坐不住，知道他拿了报纸去老板办公室，个个都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问个不停，老杰克传达了兰斯的意思，编辑们笑呵呵地不相信，摇钱树都要被挖走了，还是一家小报社，老板能这么好脾气？
　　又说梅耶尔小姐看着挺文气，没想到心眼儿这么多，果然女人不能相信，老老实实结婚生孩子，写什么小说。
　　越说越让人听不下去，老杰克重重地一拍桌子，大家都安静下来，却一众往后看。
　　兰斯冷着脸站在门口，不知道来了多久，听了多少，刚刚还说得起劲的编辑们个个缩了脖子，蹑手蹑脚地回去工作。
　　兰斯叫走老杰克，请他注意报社情况，如果简来信，帮他收好，等他回来再看。相比于小说什么时候上刊，更让兰斯担心的是刘易斯先生会趁机压价。
　　刘易斯先生是久经商场的老手，就连兰斯父亲也说过跟他打交道要更加小心。兰斯之前一直拿《每日晨报》的销量做加价筹码，现在刘易斯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压价。
　　两人心照不宣，客客气气地喝茶聊天，谁也不主动开口谈生意。刘易斯先生手边放了一张《世界报》，戴着金戒指的手时不时在报上点一点，兰斯装作没看见，耐着性子等他开口。最后，刘易斯先生等不及，一开口就把价钱压下一半。
　　兰斯卖了报社要去支付在曼切斯特的土地和纺织机器，如果少一半，别说机器的钱能不能付上，土地的钱都不够。他已经付了订金，如果这时候反悔，失去的不仅是土地还有信誉，就算他愿意回伦敦继续经营报社，也只怕会举步维艰。
　　目前看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刘易斯先生的价钱，和和气气地卖掉报社，再把房子抵押给银行，这样也许能够付清土地机器的尾款。
　　兰斯回到家，阿米迪欧夫人和莉迪亚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阿米迪欧夫人原本约了金斯利夫人等人来家里作客，但金斯利夫人临时推脱身体不舒服，无法出门。这不过是借口而已，阿米迪欧夫人知道詹姆斯夫人前去拜访了金斯利家，她有理由相信金斯利夫人态度冷淡和《每日晨报》突然的困境有很大关系。
　　兰斯回家前，她气愤地大骂乔纳斯·梅耶尔，金斯利夫人和詹姆斯夫人，但现在她只剩下担心和焦虑。
　　“我虽然从来都不赞成你去曼切斯特办工厂，但是我阻止不了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米迪欧家陷入困境，曼切斯特的地一定要买下来，别让那些人看我们阿米迪欧家的笑话，毁了你的名声，如果家里没有钱了，就把这栋房子拿去抵押了吧，只有这个办法了。”
　　兰斯听了心里难受：“妈妈，这栋房子才从银行手里拿回来，我不会再拿去抵押的。工厂一时半会儿办不起来，到时候银行收房子，您和莉迪亚住哪儿？您别担心，我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不用骗我。”阿米迪欧夫人还想劝一劝兰斯，莉迪亚端着茶进来，她立马转过脸，她还没有接受莉迪亚要和德雷克约翰逊结婚，也不原谅胆大妄为的女儿。
　　莉迪亚把兰斯拉到书房，往他手里塞了一封叠起来的信，小声说：“这是我下午收到的，简的信，我没打开看，你快看看吧。我是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的。”
　　魏莱在信中把事情讲得清清楚楚，连她的猜测都写上了，兰斯越看眉头皱得越深，莉迪亚不敢置信，“这不可能！”
　　“莉迪亚，别着急，不是你想的那样。”兰斯叠好信，收进信封，“我没有怀疑过她，她也没有辜负我们的信任，这件事很复杂，她也是受害者。简出了一个主意，可是这会损害乔纳斯·梅耶尔的名誉，我得好好想想。”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一处，魏莱也收到了兰斯的信，短短的五行字，写得有点潦草，但仍能看出写信人有一笔好字。
　　兰斯叫她别担心，他会处理好。魏莱把信看了又看，眼眶湿了好几回，悬了一夜的心中大石总算能落下去。
　　她的信里也出了一个引蛇出洞的主意，不知道兰斯会不会采纳。
　　第二天，一条消息在伦敦传开——《每日晨报》要同当红作者乔纳斯·梅耶尔解约。
　　当天下午，魏莱收到了一封格林先生的信。

　　☆、第六十二章

　　格林先生在信中点明了她的困境，表达了他的同情，提出要帮助她，正如魏莱所料，格林先生再次提出要跟她合作。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她还会考虑。
　　虽然进一步确认了格林先生有重大嫌疑，但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格林和弗兰克就是幕后黑手。
　　魏莱给格林回了一封信，用上最诚恳的词语表示她的担忧，梅耶尔这个名字已经声誉受损，如果合作，恐怕会连累格林先生，同时又表达出迫不及待想要合作的意愿。
　　魏莱把信寄出去，同时寄出的还有一封给贝茨小姐的信，询问家中情况，以贝茨小姐爱说家长里短的习惯，一定会把近期发生的事情，上门拜访的人全写进信里。
　　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在第五篇小说上刊后，魏莱收到了格林先生的第二封信，这一封比前一封厚多了，除了再次表达对她的同情外，还罗列出了合作的条件，每一条看似合理，但是仔细一想就能发现条条都是对她的限制，如果她同意，她就会跟黑作坊的劳工一样。
　　格林先生现在脸都笑烂了吧，在他眼里，要靠稿费生活的女人一定处境艰难，《每日晨报》要终止合作，她应该哭着喊着成为他手下的作者。
　　这一次魏莱的回信用词更加谦卑和诚恳，表达了她对《每日晨报》的愤怒不满，还有不知是谁偷稿的疑惑，希望能进一步让格林放松警惕。
　　第五篇小说上刊后销量不如预期，果然还是受到了《世界报》的冲击，但相比于文章来路不清楚的《世界报》，主流读者还是更青睐《每日晨报》。
　　兰斯稍微松了口气，可以先放下伦敦的工作，赶去曼切斯特。
　　刘易斯先生咬死价格减半不松口，兰斯和他耐心地谈上两次未果，也只有先搁在一边。
　　兰斯刚走，一个更令人吃惊的消息传出来，金斯利小姐将和詹姆斯家的长子订婚，而此时兰斯恰好离开伦敦，在看热闹的人眼中，兰斯阿米迪欧成为了被金斯利伯爵家抛弃的可怜人，只能无奈离开伦敦躲避风头，一时间，阿米迪欧家成为了伦敦人口中的谈资和同情的对象。
　　坚强的阿米迪欧夫人病倒了。
　　可恶的金斯利和詹姆斯居然在这个时候放出订婚的消息！如果不是金斯利伯爵夫妇有着强烈的意愿和阿米迪欧家联姻，她能看上骄傲自大的金斯利小姐吗？
　　但是谁也不会相信一个普通商人家庭会看不上伯爵家的女儿。人人都在恭贺金斯利小姐和詹姆斯先生这桩美满姻缘，阿米迪欧夫人有苦说不出，她的病大半都是怄气怄出来的，她没有发热症状，也没有食欲不振，只是无法下床行走，更不要在她面前提出门。
　　莉迪亚整日照顾她，阿米迪欧夫人原本不想理会她，但是莉迪亚的悉心照顾还是感动了她，吃过早餐，她开口对女儿说出了这些日子来的第一句话：“我亲爱的女儿，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跟约翰逊结婚。”
　　莉迪亚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响，认为母亲的病需要静养，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照顾阿米迪欧夫人的任务就交给了女仆。
　　一向好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更令人害怕，阿米迪欧夫人两天没看见莉迪亚，心里发慌，便叫女仆扶着她去莉迪亚的房间，但在她来之前，莉迪亚去了后花园，阿米迪欧夫人失望地正要离开，偶然瞥见桌上有一封信，准是约翰逊那小子的，阿